留在小镇的记忆

作者: 郭生洲2016年05月11日情感散文

阳平关镇位于陕西宁强县西南的嘉陵江谷地,在宝成铁路和阳安铁路的交汇处,三国时代称阳安关。小镇北边是秦岭,南面是大巴山、米仓山,嘉陵江水依镇而过,把小镇老街与火车站分成两块,雄伟壮观的嘉陵江大桥像一条彩带又把它们紧紧系在了一起。

上世纪六十年代末,随着阳安铁路的建设,我家从四川眉山迁到阳平关小站居住。记得小时候最喜欢乘坐渡船从嘉陵江南岸的火车站到小镇去赶集,每当周末,我就自告奋勇地向母亲申请去买菜,实际上是想坐一次嘉陵江上的渡船,尽管当时摆渡一次只需要三分钱,但如果我不是“公务”,就要多走几公里绕道嘉陵江大桥才能到。其实小镇只有一条陡坡的街道,狭窄得两辆板车都错不开。我在集市拥挤的人流中东西乱窜,寻找母亲交代要购买的东西,最后总忘不了到露天电影院门口看一下影片预告。镇上每星期放一次电影,但在星期几说不定。由于县电影队轮流放映,遇到下雨就要顺延,所以预告一般也不准。每当有电影,我们几个伙伴天还没黑就早早地进去占位置。其实,空荡荡的院子,没有座椅,全是站票,附近的居民还可以自带板凳,我们要占的是院墙。我们一字排开坐在露天电影院南面两米多高的院墙上,也就是一砖厚的墙,坐在上面,墙微微有些摇晃,现在想起来都后怕。那时常想,啥时候能天天坐在露天戏院的砖台上看电影,那可真是幸福的事情。

每到夏天,我们几个哥们就天天下午进行渡江比赛,规则是不仅比快还要比直线,因为嘉陵江浪大水急,想直线渡过去根本不可能,如果体力差点,要被冲出一两公里才能到达对岸。由于每年夏天学生在嘉陵江游泳经常溺水,学校和家长更是严令禁止。为了瞒着家长,伙伴们发明了约定暗号。每天午饭后我就坐在窗口看书,时不时地向窗外张望,等待小伙伴那举起的前后摆动的“V”形手指。一看到那种手型,我就会向母亲撒一个谎溜出去。在嘉陵江游泳才能真正体会到搏击风浪的感觉,夏季江面宽阔、水流湍急,我们一起站在巨石上头,起跑,冲刺,跳跃,跃入水中,溅起水花。这样的入水不是比谁的水花溅得更高、更响,而是看谁冲得更远。游累了我们就上岸,踩着硌得脚心微微疼痛的鹅卵石,寻找奇石,或者走到钓翁跟前看钓鱼。嘉陵江盛产黄辣丁鱼,有时能钓到一斤多重的。每到暑假,我们就到集市上买来鱼钩鱼线,在竹林砍根竹子,提上小桶到江边钓鱼。我的钓鱼爱好就是那时养成的。进城后我也曾购置几千元的设备,骑上摩托车到西安周边的鱼池、水库钓鱼,但总找不到当年那种纯真与美妙。那山、那水,永远留在了我美好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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