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皎皎

作者: 马茂斌2014年01月29日心情文章

夜,总是大家的,可夜的清静和酣畅却经常是个人的事。走进夜里容易,可要走进酣畅和清静里,就不那么简单了。

冬月宁静,冬月安详。冬月没有故事,冬月没有浪漫。冬月就只是一张纸,冬月就只是一种心情

当万物都被冬的肆虐冷酷唬住的时候,冬月就如同一尊观音,露出了她的博大和慈善,母亲般地开始关注苍生。在她的眼里,山与河同岁,人与石俱尊。森林里的虫鸟,冰窟里的游鱼,沙漠里的云影,被窝里的酣梦,都是尊贵的,都是美好的,都需要爱抚,都值得赞美。她用很温和的手,齐齐地抚过东南西北,于是茫茫大地顿时一片静谧美丽,一派祥和温馨。

我喜欢安逸,因而我额外喜欢冬月。望着那高高的月亮,我总觉得自己也很高很大。在那样的心际里想人想事,总是很舒坦。特别是有了思念以后,这空间便一下变得妙不可言。那圆圆恬静的月盘,像极了思念终端的那个甜甜的形体。忽淡忽浓的云影,又正是那飘忽不定的记忆。思念的线被匀称的月光链接起来,网在了他乡网住了自己,网来了一串一串的甜蜜和美好。我甚至就觉得,夜晚是用来休息睡觉的,可有冬月的夜晚却是睡不得觉的,伺候成瞌睡实在可惜。你看看,这次第,这空间,多清纯,多自由。我感觉,清纯得干脆就是远远的你,自由得就像约定里的你我。

朋友说,喜欢上清静就快老了。我却不这样认为,很多人常常忽略这份宁静,老把自己跻身在喧嚣的尘埃世俗里,到最后他还是照样老了。我常常在劳损筋骨的间隙,忙里偷闲挤出时间寻求清闲,特别是寻求一种心的自由和安逸,结果我总是得到了调整,傻乎乎享受着属于我的心情,想到了该想的事,念到了要念的人。风也罢,雪也罢,鸡鸣也罢,狗吠也罢,都没有影响我的闲适。朦胧中,我硬是驾驭着笨拙的我,过得异常自在得意。

在冬月里点击心情,最容易走远。感觉天有多高,意识就能膨胀多大,地有多远,心思就能游多远。茫茫的雪踩在脚底,进两寸退一寸,脚颤微微,心颤微微,情颤微微。空气里的雪末偷偷地聚过来,湿了眉毛湿了衣肩,也润滑着那一截一截一页一页几欲尘封的记忆。按打算,有很多的过去,我们决计是要忘掉的,事实上我们也基本扔远了,可这一刻我们总是不经意地又翻开来,而且愈翻愈新愈翻愈多。爱,悄悄地被拾起,又被恨断然地推倒在地下;恨,悠悠地漫上来,又被爱轻轻地揉碎。就这样,沐浴在冬月的静穆里,我们却折腾了个天翻地覆。

冬月皎皎,心脉滔滔。撕开的是一肚子的情绪,摞起的却是有你的那些碎碎想念。走过季节,我们都老了,除了脸上的道道褶皱,手心里连那丝表示健康的汗星都找不见了。

心,终被情攥着。我不知道该感谢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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