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做早餐的人

镇江城里有很多早起做早餐生意的人，他们非常勤劳，早出晚归风雨无阻，在一些繁华地段附近的老巷子里，做早餐吃食。这些吃食有着本真的味道，令人回味。

我住在青云门时，在往府学新村的坡路上，每天早上都见到有对老夫妻，六十岁上下，他们是卖汤圆的，清早六点多就出摊了。一个煤炭炉子，炉子上放着大锅，锅里烧着滚开的水。

他们的汤圆是有馅的，有黑芝麻、青菜肉、豆沙等，每种汤圆包成不同的形，一般芝麻的是圆的，豆沙的是椭圆边上有个尖，菜的就是椭圆的两头各捏个尖，便于区分。汤圆在老夫妻的手里如变魔术般，很快地包好，扔入热气腾腾的锅中，等个二十分钟，汤圆漂浮上来，就熟了。我每次都带个搪瓷盆去，盛着端回家。如今我已搬离青云门很久了，还时常想起那汤圆的味道。

在青云门还有一对老夫妻是卖蛋糕的，他们做的蛋糕，味道纯正香甜，带有旧时蛋糕的味道，是纯手工制作，不像外面店里卖的蛋糕，香料放得很多，腻得人心慌，我儿子小时候挺爱吃这对老夫妻做的蛋糕。

因为我们常买他家的蛋糕，他家住的又靠着我们很近，楼对楼，我有时想吃蛋糕了，就跟他们预先订好，等他们做好了，我再去他们家里拿。

这对老夫妻有七八十岁了，他们有一个独生女儿，已经成家，还有个外孙女，平时都要他们老两口操心。因为他们的女婿爱喝酒，一次由于喝酒过量，酒精中毒，整个人瘫痪在家靠女儿照顾，女儿身体又不好。所以老两口想帮帮女儿，就开始做蛋糕，拿到巷口去卖，他们保证所用材料的新鲜，周边人都爱买他们家的蛋糕。

永安路菜场边的巷子里，以前常常有位妇女做烂面饼卖，这种饼只有镇江东乡人家会做，烂面饼里包上青菜肉馅或南瓜馅，放在平锅上不停地拍打，拍成薄薄的一层，用油煎。特别是春季时可以放些荠菜，那更鲜美，味道更好，这饼也叫春饼。

我常买她家的饼吃，所以跟她也就熟悉了。我知道她有一个女儿和儿子，她丈夫下岗了，身体不好，休息在家，全靠她在巷子里做烂面饼维持生计。她做烂面饼养活了一家人，把女儿和儿子都供养上了大学，我每次路过那里，都要去买她做的饼。

后来有一次看到她，她告诉我，女儿已经工作了，她要到退休的年龄段了，不再做饼，要歇歇了。再以后，我就再也没看到她在那个巷子里做饼，而是换成了别家在做，但别人做的饼我不爱吃，从此我也就不去那了。

鼓楼岗通往烈士陵园的巷子里，常有一个老头做米饼卖，是在一大锅上，中间凹陷处放有水，把发酵过的稀米面倒在锅上摊平，盖上锅盖，下面烧火，靠着水蒸气，把米饼蒸熟。做好的米饼两片连着，带着点黄色焦煳的壳，如果中间包半根刚炸好的油条，那味道真是美极了，硬和软的包容，带着发酵的米香，还有油条的脆香。

现在做这些早餐的老手艺人在城里几乎都见不到了，城市变化很快，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