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情人与妻儿的邂逅

作者: 一米阳光寂静苍穹下2016年02月25日情感日记

大年初八,晓曼的小学同学黄屹要在家举办婚礼,她在初三就接到电话邀请。这是别人在结婚,但是晓曼却足足做了一番准备,煎熬的心理准备。这些天,她的心里是又惊又喜,其实去喝喜酒是次要的,同学聚会才是主要目的。这些同学已是好久不见,该如何跟他们打招呼、聊天,如今这副长相是否会让他们失望,让他们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呢?

约定18:20到黄屹家,晓云载着晓曼六点钟就到了,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她环视一周,看到了车间门口,两个体型微胖,满脸胡须的兄弟,面对面正坐在长凳上,埋头扒拉着卤面。她知道,背对着自己的就是他,那个十来年不见,却隐隐约约传进耳朵里,浮现在脑海里的初恋情人。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转脸想要逃避,正好黄屹叫到楼上坐。到二楼后,新娘和几位年轻女眷正在聊得热火朝天,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她俩默默地走到沙发的另一端坐了下来。晓云悄悄说,其中一个皮肤黝黑,体型微胖的女子就是阿冰的老婆。于是她心中隐约有了数,旁边那个小巧娇美、五官清秀的年轻妈就是他的老婆,客厅里跑着的那个活泼可爱、五官俊俏的五六岁小男孩就是他的儿子。她不禁多看了他的妻儿几眼,在孩子的脸上找寻他的痕迹。过了一会儿,后来的同学都到了。她跟晓燕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试探性地说,那个就是阿福的儿子,口气是那样地故作轻松,为了掩饰心中莫名的心虚。让她失望的是,由于阿福多年未与同学们联系,晓燕也不清楚。

聊了一会儿,便要下楼给红包了。但是收红包的人不在,几位姑娘们便杵在客厅里,与几位男同学寒暄。晓曼又环视了一周,发现他就背对着站在庭院的人堆里,立即转身假装没看见,生怕有人发现自己在偷窥他。又害怕他突然转身、四目相对,不知道到底会是怎样一番尴尬的场景。收红包的人来了,他们让晓曼这个班长做登记,她不想如此高调,引来众人的围观,尤其是让他发现她的存在。后来实在是拒绝不过,她便匆匆地写下潦草的字迹。当她记完最后一个,抬头后,发现幸好他并没有在身边,便迅速地逃回到了客厅。在宴席开始之前,跑到洗手间顺了顺头发,补了补口红。

入席的房间里摆了三张圆桌,男女同学分开坐,晓曼选择了一个侧对着另两桌的位置。他进来时,并没有加入到同学的那一桌,正好坐在了她身后那桌,侧身隔了三四个人。晓曼和他的老婆中间隔着晓燕,儿子坐在她身边,自己用勺子吃得很开心,看着很乖巧很讨喜。晓曼总是毫不避讳地盯着这对母子,他们是那么地相像,也是,幸好孩子长相随了妈妈,要不然还能看吗?席间,隔壁桌的一个大叔起来敬酒,经过他老婆身边,大声说:“那桌都是阿福同学,让阿福去敬酒,他说老婆管着,不敢去。娶老婆管这样严,有什么用?”虽然是玩笑话,大家乐呵乐呵,但是他老婆以为是那个大叔是要跟自己敬酒,吓了一跳,也没有怎样地回话,想来也不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女汉子或是野蛮型的乡野村姑,倒是典型闭月羞花般的南方姑娘。腰间斜挎着一个小包,端接盘子以及站起来盛食物的动作都是那样干净利索,令她暗自佩服!

席间,他儿子跑到阿福那儿,跟他闹着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很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句:“你不听话啊?!”吓得孩子跑回妈妈身边,他老婆对儿子说:“你又怎么惹他了?你干嘛了?我们不要去碰他。”口气虽然没有那么严厉,但看似决绝的神情透露着不快。晓曼忍不住回想起前年,他几年来第一次的联系,在QQ里发信息,说起他的婚姻:要不是他老婆闹着要结婚,他并不想结婚的。她不禁思索着:或许他并不怎么喜欢孩子,或者对孩子脾气并不怎么好。孩子惧怕阿福,同时又期待得到他的关注。而他的老婆嫁给他并不是很幸福,他并不是一个值得她一生去依靠的温柔暖男。她十几岁便开始跟着他,17岁就给他生了儿子,五六年来,她已由那个懵懂可爱的少女磨砺成了手巧能干的年轻妈妈。忽然间,晓曼觉得心中无比地讽刺,十几年后的今天,命运把他的妻儿和初恋情人安排坐在一起吃饭,这是有多么可笑?晓曼想从她脸上、眼神里看到些什么,至少是她对自己的排斥或者嫉妒也好,哪怕给个信号,透漏她知道晓曼就是他老公十几年前的初恋情人。但是并没有,她连一眼都没有正眼瞧过晓曼,似乎当晓曼是透明人一般,更不用说会认为身旁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会是自己曾经的情敌。

后来,晓曼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与他正面打招呼,不想白跑这一趟。于是晓曼故意出去了一趟,顺手拍了拍坐在外边的晓东,尽可能自然地,目不转睛地出去了。出来后晓曼与外面的同学聊了几句,又跑了一趟洗手间后,便鼓起勇气,再次走进席间。几个男同学叫晓曼过去敬酒,她腼腆地笑了笑便赶紧走回座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阿福已经在和他们桌的几个人在划酒拳,一会儿他便坐到同学桌。这或许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煎熬的挣扎过程。在他内心里,是希望与同学们相处愉快的,但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联系,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始才能够不冒昧,才能够融入这个集体。

大概吃饱了之后,晓燕便想要离席,晓曼便想着一起出去,她不知该如何引起大家的关注,正好看到阿冰身后地板上掉了一个黑色皮夹,便拍了阿冰,指了指地上说,谁的皮夹掉了?坐在阿冰身边的阿福背对着晓曼,笑着说,里面没钱呢。他并没有回头看晓曼一眼,她也只是笑着出去了。他们又一次错过了,他没有看见她的脸,她也没有看见他的脸。

在客厅里喝了几杯茶,算是等几个男同学。跟晓曼一起来的晓云,因为家里有两个小孩要照顾,便着急着要走了。但是晓曼让她先走了,也不管待会是否会有空车送自己回家,她只知道她还不想走,她的心愿还未达成。

还没喝过几杯茶,男同学便都出来,准备要走了。晓燕跑过去,拍了拍阿杰的肩膀说道: “阿杰给你个机会,送晓曼回去。”阿福这时候也站在门口。晓曼低着头从人堆里走过,或许她认为两人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下相认并不理想。在一一告别后,同学们陆续开着电动车走了。晓曼和阿杰在队伍的最后,当她们快到了公路边时,阿福、阿冰和阿冰的老婆等几个人在跟大家告别。晓曼知道这次是躲不开了,于是她便正面看了过去。阿福先开了口,他笑呵呵地用普通话叫了声晓曼的名字,同时伸出手。晓曼没想到他会主动握手,没有拒绝,她也伸出手,看到了阿福那只胖乎乎的“熊掌”,握上去肉感特别强。这时候阿杰喊着说:“男的坐在前面都不握,只握女的手啦。”晓曼不好意思地甩头笑了,松开了手。等到她再回头时,看到阿福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便赶紧找话说:“你怎么吃得这么胖……好几年都没看到你了”。但他依旧是笑吟吟地看着,并没有回话。就这样在一声声的拜拜下,他们又分开了。什么都来不及说,不过,晓曼很庆幸是在这样匆匆的情境下,要不然真正坐下来,还真是没话说呢。毕竟他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一个是叫名字,一个就是拜拜。这不就是,“你好!再见!”的现场演绎吗?

回到家没多久,微信群里边热闹起来了。阿福在打趣说,在路上,阿杰有没有对身后的女同学说点什么呀?但晓曼不知道这是谁,于是她直接艾特阿福说,你是谁。或许他自己也觉得没劲,便没有再开玩笑。他提议聚会,说时间由大家商议,他都有空,还想邀请班主任。但是初九的聚会他并没有来,这让晓曼至今不解。初九晚上她有想过直接打电话叫他过来,可是碍于面子问题,她并没有,甚至到现在都不敢问他缺席的原因,连最起码的微信聊天都没有,只有一次朋友圈的互动,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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