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

作者: 何真宗2016年04月23日抒情散文

故乡武陵,在重庆万州。

“武陵场上紫荆街,白鹤展翅飞仙台;前有长江飘玉带,后有群猪奔陡岩。上有金鸡来嬉斗,下有鲤鱼上滩来;仙女乘凉进士洞,茅坝现出狮子来。”这是我儿时听到赞美故乡武陵旧八景最动听的歌声,懵懂中也只能成为一种记忆与乡愁。长江之水,浩浩荡荡,碧绿如玉,蜿蜒绵长,温暖地缠绕在武陵之滨。山,因此而伟岸;水,因此而辽阔;人,也因此而坦荡豪放。然而,我是一位阔别故乡久远的游者,故乡已成为我胸中一首燃烧的诗,念着念着,我就老了,故乡却越来越青春激荡,蓬勃向上。

朝阳村是我的出生地,父母的坟墓是我的根。父亲是个农民,也是个木匠手艺人。农忙时,他种庄稼,农闲时,他给乡里乡亲做家具,也常走出镇外到他乡挣钱。奔波的生活中他偶尔也读书,写诗,滋润着枯燥的灵魂。父亲是因病走的,那时我正在广东为梦想流浪奔波,家里人没法与我联系上,他走时留下太多的遗憾,而我则埋下了太多的痛苦母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没读过书,写不出字,内心孤独在父亲去世后的20多年里一直陪伴着她和故土里的庄稼。后来,母亲随在广东打工的二哥和我一起去生活,虽是漂泊,但母子连心,有家的温暖。去年,母亲走了。她那高大的身子却在病痛中干枯得只剩下骨头,安装的假牙也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因肌肉的萎缩不能同生共去。

如今,父母的坟墓已成为村庄最后的坚守。而我们这些远离故土的人啊,每回老家一次,记忆中的影子,就像一颗子弹穿过胸膛。

这时的故土,不是鸡鸣犬吠,是牧歌,不再生产庄稼和粮食,却能盛产亲情

二面岩是年少时最深的记忆。它地处武陵镇下中村,是一条长约4公里的幽长溪谷。二面岩是我们到镇上的必经之路。从初中到高中,从老家到镇上我连走了六个年头。我们背着书本,背着粮食,背着农民父母亲的希望,爬坡上坎,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岩这头走到岩那头。就在那时,二面岩让坎坷和平坦两个词,过早地投入我们的生活。如今,我从远方来,二面岩,在公路和车流声中,慢慢地成为记忆。

下中村,一个被三峡工程蓄水淹没大条村的移民村。这里有太多的沧桑和辉煌。这里的村民是伟大的,他们真正地为了国家舍小家,他们像一样被连根拔起移植到远方。

我的二姐何小凤一家都是这一大群伟大村民中的小群体,她们一家人被安置在福建福州的海边。经过十多年的拼搏和奋斗,如今在海边重新修建了一栋别墅。当然,他们不是诗人,不能像海子一样“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过着悠闲的日子,他们把下中人勤劳质朴的优良传承下来。

故土难忘,故土难离,我会像一棵黄葛树那样盘踞在此,让灵翼伏地而下,根与根握紧,骨头与骨头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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