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球染红秋冬

作者: 韩国光2016年06月27日散文随笔

秋色渐浓,又到了吃冰糖球的季节,我又想到了那街边卖的“侉糖球”。

女子推着玻璃柜的“糖球车”,里面高低三层插着不同样的冰糖球。她身腰一扭一晃的将车子推上了那段斜坡。“侉丫头,咋这会才来?”旁边卖藕粉的妇女问。“咋晚卖到半夜里,今早拾掇好糖球就不早了。”

这“侉丫头”穿件和冰糖球一样红的褂子,“刷锅把”辫子很随便的绾成一个疙瘩。她刚放定糖球车,就有行人要买糖球了。“这种糖球怎么这么贵?”“我的大兄弟,你看这糯米绒的糖球多长一串了,俺使的山楂看看可好,全是个挑个选的。上面挂的糖面也都放了冰糖的……”

的确,她说的不假。半月前我买过她的,就是那种带糯米绒的,八个半剖开团溜溜的山楂夹着糯米,像一侧飞上了花,红白映照着。我接过来,不舍得慢咬宽宽薄薄侧出的“糖锋”,它脆嘣嘣的掉落着;再咬破裹着山楂殷红油亮的“糖衣”,满口真是“甜的里面浸着酸,酸的当中透着甜”,更绵延着亲了“她”一口的余韵。接着禁不住地再舔咬“糯米绒”,甜酸黏黏的却不粘牙口。趁她生意闲时,我就问了这说话北方口音的“侉丫头”,你这“侉糖球”乍做的这样地道?她露着牙光笑,说这有啥做头。

她说,做冰糖球的山楂要挑选新鲜、大小均匀的“红面果”,洗净后先拦腰用小刀划开剔去果核,然后将两瓣合上,再穿上竹签。每串大约六个或八个“红面果”,之后把冰糖和白沙糖倒入锅里,按比例加水用猛火熬化,再改为小火;熬到能拉出糖丝的黏稠黄透明状,锅里冒着糖气泡时,将穿好的“红面果”贴着泛起的糖气泡轻轻转动,蘸裹上薄薄一层糖衣“就好了”。接着,稍用力将它“摔”在浸过水的木板或不锈钢板上,侧出的“糖锋”就形成了,之后冷却几分钟就可插在玻璃柜里卖了。有的山楂果经过压扁处理,蘸了冰糖趁热撒上白芝麻或葵花籽仁,更觉做工讲究,通红耀眼。它们一串串的站在玻璃柜里随车子走动着,一颤一颤的特别诱人。

街上推糖球车的,我发现多数是来自安徽利辛、涡阳、蒙城的“侉子”。这帮“侉子”,把北京人做的糖葫芦生意硬是给做活了,并且做的糖球是五颜六色。他们什么水果都能串起做糖球:红草莓、橙橘瓣、紫葡萄、黄香蕉,连切成块的水密桃包括那一嘴咬的袖珍番茄,都敢拿来当材料。我有一次,看着有种“百果”冰糖球发呆,觉得其中串的葡萄怎么这么圆,而且这么大呢?结果问了这“侉丫头”,她幽默地骗我说:“插上针头用嘴吹起来的。”转尔又笑了说:“不能挑选刚摘的新鲜葡萄。”“哪有这么大个头的?”“用提子葡萄不就大了!”我说那要多高的成本了。

街边的“侉糖球”,有着开胃健脾之功效,更像一面面致富的旗子,染红了秋冬。人们要是在雪花漫舞的日子,吃着它意境会更美。男的在雪中追着女的,举着“长长一串心愿”递往嘴边,“咔嚓”一口,甜酸的味道,爱情的滋味,浪漫的气息,以及幸福的笑声全都涌在了一起。想想生活的况味也都如此吧,其中多溶入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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