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开

作者: 郭华悦2016年06月27日抒情散文

儿时,村口有几株梦花

梦花树,名美,样子可不美。一开始,我对梦花树并无特别的好感。这树看来朴实,甚至有点“丑”。不过,在我童年时光中,梦花树却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梦花树长不高,但枝桠多,且很柔软,韧性足。老家的人,有个“小迷信”,晚上做了梦,隔天一早就到梦花树下,用纸条打个结。做了恶梦,打个结,就可以化解,免得恶梦成真;做了美梦,也打个结,美梦就可以实现。

小时候,我个性较为敏感。不像同龄的孩子,该吃吃,该睡睡,一躺在床上,每三分钟就想起了轻微的呼噜声。相反,我有时想得多,这也影响了睡眠的质量。有时,一个晚上,常常要醒来两三次。睡眠浅,做梦也会比较多。

常常,做了恶梦,醒来后发现汗湿了枕头。心惊胆战的大半夜,再也不敢入睡。早上,无精打采地起床,和母亲说起做恶梦的事儿。这时,母亲就会牵着我的小手,将我带到村口,指着梦花树说,打个结吧,恶梦就不会跟着你了!

那时,做美梦少,恶梦多。梦里,老被追着,赶着,筋疲力竭之余,才在惊恐中醒来。尽管怕,但一想到梦花树,心里就笃定了起来。那时,幼小的心灵中,对梦花树的神奇功能是毫无怀疑的。打了结,一切恶梦里发生的事儿,也将随之远去。

我在梦花树下的时光,和其他的孩子比起来,多得多了。由此,也渐渐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对我而言,梦花树不再是“丑陋”的树,而是一位能帮我消除惊恐的知心朋友。那时,个性的关系,我的朋友很少。而在我心中,梦花树就是最好的朋友。

后来,年岁渐长,知道梦花树的“功能”是无稽之谈。那种在岁月中积累下来的情感,却依旧如故。梦花树,仍是我童年中不可或缺的一道风景

前些天,和老家的母亲打电话,说做了个恶梦。当时,只是随口提起。哪知道,隔天一早,母亲就打来电话,高兴地说,别怕,我去梦花树下打结了,没事了!

一刹那,想笑,但泪花却忍不住涌上了眼眶。在母亲心里,我还是那个怕做恶梦的小子。朦胧的泪光中,我仿佛看到,母亲牵着我的手,朝着远方的梦花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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