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泡在写诗的生活中

作者: 张长誉2017年01月04日来源: 荆州日报散文随笔

乡居小村落,日久习惯安静。在通往城市的铁轨上,列车俯瞰深谷将我带进山岳的盲肠。

从此,在我居住的二层楼房的阁楼里,我又独自一人穷泡在这写诗的生活中,疏远了亲朋,亲朋也疏远了我。当这些古怪的想法和行为在心底产生的时候,我便想到院落中的那些桂花、那几株广玉兰——不论风吹雨打,它们始终饱受孤独地在发芽和落叶中,默默奉献着自身的枯与绿。

墙隅的空荡恰如我的内心,房间的安静和外面的喧闹形成两个隔绝的世界。空荡的房间,使我真实地感受自己的渺小。窗外的光景不断,窗内的思绪不绝,许多人站在高处,他们登高临远,用笔写下了春秋战国,写出了楚河汉界。

芹写下《红楼梦》,苏轼写下《赤壁赋》,徐志摩写下《再别康桥》……许多文人墨客都写了名篇佳作。他们用笔歌颂、赞美事物,用诗文鼓励、鞭策着一代又一代人。

我什么也没写。但我这两年,学会了安静地独自写诗、文,穷泡在写诗的乐趣中,成了我最大的收获。尽管我深知,自己和那些饮酒赋诗、扣弦而歌的文豪有着天壤之别。

院落中桂花飘出的清香,连同广玉兰枝桠上的翠鸟声,使小屋四周充满万般生机。我又想起旅行,想看山峦、看长湖,看章华寺的那棵千年银杏,看落日和永不谢歇的浪花,看石首北岸沙洲上伫立的白鹭,看洪湖水岸中的野鸭……

这样想着,思绪便沿着列车的轨迹,一路向东。当我在铁轨的两旁看到辽阔的山水、看到村落的轮廓,看到李白、杜甫留下的绝世华章,先前的焦虑便淡了不少。

用笔描绘青山绿水,是我对生命的另一种追求。因为“穷泡”,我学会了顺应历史潮流,懂得了尊重与被尊重;因为“穷泡”,我自然而然地远离了那些纷繁复杂,开始了化繁为简的生活。

小院中,我将自己隐蔽,一如隔世。当人们在歌舞厅、在茶社喝咖啡、捧热茶的时候,我则沿着荆州古城欣赏、感悟那些花草木,向它们讲诉我颓废的故事、讲我家乡老庙场黄帝之女下嫁“八姑台”的传说、讲商朝古都沉降于东风台子的轶闻,讲我自己无法把握的人生方向。

大凡有志于文学的人都会用嘴、用笔诠释做人的意义。我非中文系出生,只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灵魂攀附在大自然的土壤上,提笔为自己松松筋骨,用最滥的言语陈述自己的些许想法,籍此窥视大自然,用大自然的纯净荡济灵魂。

李白写诗畅游全国,杜甫写诗忧国忧民,唐宋八大家之中的韩愈、柳宗元、欧阳修、王安石、苏轼等都是诗文双绝的天才,着作留芳百世。而我将内心深处那些杂念归纳成句,尽管它们成不了文、算不上诗,但却给了我身心空前的健康、享受。

树绿叶犹繁的季节里,我曾写下《远山的记忆》,将城凹处的刹那柔情点露笔端;在松柏成林的古城边,写就《小路》,再现苦难多灾的父辈用质朴和勤劳进行的生命抗争:他们用农人的赤足,背出养育生灵的稻谷,用稻谷的贱卖换取世人仰慕的“大夫”。

山还是那座山,愁还是一种乡愁。乡愁在家乡的涧水下面淙淙奔流,在长湖、洪湖、长江河道奔流,在心中奔走。穷泡在写诗的日子里,我忘不了长江北岸的那些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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