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迭香、幽兰及其它

作者: 纪蕾娜2017年01月21日来源: 今日平度散文随笔

读书喜爱搬弄文字,且对文字尤为敏感。见其用词精准,即叹中华文字之神妙。见其段落生动,愈加如痴如醉,常使比邻而居者以为神经质。

迷迭香、幽兰、杜鹃、鸿鹄……这些似不相干的词,不经意间在脑里闪现,感到颇具情趣,继而爱不忍释、怡然自乐。

迷迭香三个字,读出来就像一个妖艳的女人,立刻联想到嘴唇微翘、手指间的半支香烟、开叉到大腿边缘的晚礼、以及注入了红酒的高脚杯和旧上海的老唱片。它透着神秘的诱惑,符合《金陵十三钗》里着一袭旗袍的性感,又有周杰伦“优雅得像一只猫,动作轻盈的围绕”歌词里的音韵。生物学家用迷迭香命名一种植物,象征忠贞不渝的爱情。曼妙的名字配了好的寓意,也算互不辜负。

假如迷迭香散发出一种万人迷的味道,那么,世间还有一种气韵,如从深涧泉边而来,它的高贵,唯“花中君子”兰花莫属:“幽兰”一词,天生带着神圣的姿态,将泥土和植物浑然合一,有儒雅与芬芳、素净与本真。小婵说它低微、空无……是八大山人水墨中的孤山与凋枝,是四僧笔下的静寺与孤僧,是那春天一回头在人群中看到白衣黑裤的少年。画兰者常题字“人是蕙兰清气足”,喻兰花风姿素雅、幽香清远。世间君子,大致如此。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知有清芬能解秽,更怜细叶巧凌霜。

相比花中君子,杜鹃一词,更像一个女孩的名字。一个在阳光、草木、大山脚下长大的淳朴的姑娘。杜鹃作为花,娇艳如绸缎,是神赋予自然的色彩,是延伸到内心深处的祥和与喜悦。人间四月天,麻城看杜鹃。漫山遍野、蔚为壮观。所以,杜鹃花又称之“映山红”。电影《闪闪的红星》里,潘冬子问吴大叔,红军什么时候回来。吴大叔说,要等满山的映山红开了。当那首悠扬的《映山红》歌唱道“若要等得红军来,岭上开遍映山红”时,银幕上千百朵盛开的鲜花,将夜空都映红了。从此,杜鹃花就在脑子里扎了根。被称为“杜鹃”的鸟类,啼叫美妙,亦有一项神奇的本领。它从不自己搭窝,而是巧借他巢繁衍后代,它能使自己的蛋在颜色、形状、大小上与寄主的蛋完全相同,可以假乱真,并精明的衔走寄主的几个蛋,避免其察觉卵蛋数量的异常。而“杜鹃啼血”“杜鹃啼归”的故事,虽令人唏嘘,但总觉有几分小资。

当然,要说大气、志向远超杜鹃的鸟类,当属鸿鹄,是陈胜所言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将鸿鹄提升到其它鸟类无法抵达的高度。鸿鹄是磅礴、是神圣、是卓尔不群、是胸怀大志者立下的誓言。却也有刘邦对大局已定的无奈: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翼已就,横绝四海。倒是每至深秋,草枯叶黄,大雁南飞,带走了多少惆怅,留下了无数的诗行。鸿鹄,无论是大雁还是天鹅,它们总令世间仰止。

好文者常赞文字清丽婉约、慷慨激昂、富于哲理性,且以文字作精神寄托。这有什么不好呢。不争高官厚禄、不求荣华富贵,曲曲几笔简单的方块字,便得儿童相遇玩偶般的兴奋。这恰似“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的最新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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