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烟花迎新春

作者: 李丁卓2017年04月21日来源: 邢台日报散文随笔

寒岁已晚,风飘摇,算算剩下的日子,眼看着又要过年了。根据古老的传说,“年”是一种怪兽,人们对它心存恐惧,于是在除夕的夜里放灯火和爆竹,好让“年”望闻生畏,不再踏入人间。这传说寄予了人们对吉祥安康的美好愿望,人们希望如“年”之类的祸患远离人间,也希望无情的年轮放慢对青春的摧残。

所以,人们会买许多烟花爆竹。当我们看见街上顽皮的小孩跑来跑去放爆竹的时候,我们知道,要过年了。过年了,应该是放响爆竹的时候了。王安石作诗说“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我们却不作诗,我们只准备着把所有的烟花伴着祝福都绽放在祥和的夜里。

临近除夕的集市上,人们总是相互笑盈盈地问:“买炮儿了吗?”人们喜欢用“炮儿”来指所有的烟花爆竹,只有“炮儿”瞬间的炸开才能蕴含人们的除旧之意。那个故作难色道:“还没有买呢,忙死了。”这个便催促道:“快买吧,再不买就没有集了。”没有烟花爆竹,可怎么过年呀!所幸农村的集很大,又有好长的时间,卖烟花爆竹的都在集市的一头马路两旁并肩排开,把自家的宝贝拿出来,他们用点燃的爆竹来代替吆喝,以此来吸引顾客。于是,在过集的那天,空中的爆竹声从早晨一直响到午后,连绵不断,参差错落,一浪高过一浪。在其他摊位买东西的人只好提高嗓门讨价还价。他们都很高兴,在爆竹声里,他们觉得自己可爱的,性格温和的,心情愉悦的。彼此见了,就咯咯地大笑:“二姐,你买全了吗?”那个说:“没呢,这都跑了好几趟了。”这个说:“可不,我这都跑了八趟了。对了,你闺女有婆家了吗?”那个道:“还没订呢,这不正说着好几家呢。”突然间一阵疾雨般的鞭炮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谈话。她们作出愠怒的样子来:“哎哟,你听这炮响得!”然而,她们是高兴的,觉得鞭炮声是调皮而帅气的小伙,骑着青色的大马嗒嗒嗒地跑过,看到她们了,就冲她们吹一个俏皮的口哨。“讨厌!”她们说,然而,心里是美的。

卖炮儿的比买炮儿的欢实和热闹,他们把年终大集搅动得满天喧嚣。最后,他们进入了集体的狂欢中。有人高声叫道:“点上,点上!老少爷们闪开啊!卖不完放完,回家过年!”于是,所有卖炮儿的都不过了,都在那喊:“卖不完放完,回家过年!”可是,他们从来都是卖完的——不,他们不能卖完,他们必须留出一部分来,红红绿绿的被捂在纸箱子里:“不卖了,不卖了!”过年是忌讳“完”和“没有”的,留下一部分不仅是为了讨个利好,也是为了除夕夜的需要。

人们赶了集,街里孩子们的奔跑声更有底气起来,爆竹声也更密集。到夜色降临,天空中便小打小闹地开出各色各声的花来。这只能算是前奏,不过是除夕夜前的演练,人们试试买来的烟花爆竹而已。就好像初春的花,虽有燎原之势,却到底收敛与蓄积,只有到了夏天,才能百花齐放,精彩纷呈。

除夕的夜里,“年”就要来了,它已在村口徘徊。人们也都连夜赶回了家,冒着寒气,带着欢快的心,进门前把身上扑打扑打,打落这一年的疲惫与辛酸。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叙说着这一年来的成就与欢乐。孩子撒着欢地跑,老人安详地坐在椅子上。家中供起了香案,焚起了香;天上各路的神仙也都醉醺醺地停驻在云层里,享受这善人们的供奉。“嘣!”谁家的一个惊天雷?“啪!”哪户的一个梨花弹?“年”在村口吓了一跳,眼中生出畏惧的神色,它已经掉转了身,准备惊恐的离去。嘣嘣嘣啪啪啪噼里啪啦!初时如零星散布,不一会儿便风吹雨急,琴弦嘈杂。快乐时笙歌百变,深情处廊腰缦回,各种声音从村子里的四处升腾到空中,人们都在院子里把愿望捆绑在烟花上,让祝福随着烟花绽放在除夕的夜里。孩子们仰着脸,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七彩的礼花,他们欢呼雀跃四处奔跑。爆竹声、欢笑声和着香纸和烟花的香气,还有饺子的热气合成一天祥和的浓云,“年”便掉头而去,仓皇逃跑了。为庆祝新春,人们把所有的爆竹都扔到天上去,声音骤然炸开,响到不可止息,密到难以分辨,终于响成一个声音!这声音让人安宁而祥和,祥和而舒适。一切的愁怨与不祥,一切的过往与悲苦都随着旧岁的辞去而离开了。善良的人们被这幸福的空气包围,天地圣众歆享了这牲醴和香烟,都在空中醉醺醺地满意微笑,给这人间无尽的祝福。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