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山

作者: 路宗海2017年05月03日来源: 邢台日报优美散文

冬天的太阳懒洋洋地挂在空中,市区的天实在算不上晴朗。感觉有些日子没回老家了,周六下午,便驱车出城,直奔太行丛山中的那个小山村。

走环城快道,上邢汾高速,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一路通畅。地形地貌渐行渐变,出城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接着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再往西去就是千山万壑的太行深山区。北方的冬天,野外没有多少绿色。午后的阳光为群山披上了霞光,橡子、刺槐、板栗、柿子、荆丛等乔灌木错落有致。虽然叶子枯黄或凋落,但它们静静地扎根山野,储蓄着生命的力量。看着这漫山遍野的植被,心里瞬时生动起来。

老家大门口,母亲正和邻居说话,欣喜溢在脸上。紧随母亲和邻居走进院子,却不见家中的大花狗。之前回来的时候,大花狗有时还装作不认识,冲着我们汪汪叫几声,待得到训斥后,便摇着尾巴不吱声了。母亲说,好几天不见踪影了,或许让卖狗的贩子给偷走了吧。

母亲非要把准备好的饭菜热一下,好似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就会把我饿着。母亲时时牵挂儿女的心永远都是那样。

那时候,东坡几道沟,是满山遍野的刺槐。夏天母亲常带着我去捋槐树的叶子,用尼龙袋、荆条编成的背篓和木头专门制作的柴架(家乡背东西的一种专用工具)背回来,晾晒在房顶上。秋天的时候,母亲就带着我去村北山上的橡树林里捡橡壳、拾橡果。村后那满山满山的橡树林,高大笔直的橡树连绵到远处。山顶有一条羊肠小路,随着山岭蜿蜒而去。

父亲归来,满身的尘土。我赶紧上前为父亲拍打。父亲问啥时来、住不住、啥时走,我都一一作答。父亲话不多,但淳朴亲切,他扯出家中木质的小板凳,示意我坐下。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去地里干农活,背个大背篓,总是把我放在背篓里,让我能看到远处的风景。高大雄峻,山与山之间有深深的峡谷,形成河道。东河,是一条常流不息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时间长了,既是河名,也是地名。父亲是个种菜能手,在东河的石砾间,父亲竟修出了两个菜园子。

冬天农闲的时候,父亲就带着我去拾柴火。背上柴架,拿上绳子,带着斧头,装点干粮。干粮是专门为我准备的,让我饿了充饥,父亲是绝对不吃一口的。我们跨过溪流,顺着小路,翻过小山,穿过丛林,就到达一个叫寨沟的地方。父亲把枝条垛整齐,捆上柴架,背得柴火老高老高,像一座山一样。父亲总让我象征性地背一些,生怕把我压垮。那时我总想,什么时候我也能像父亲那样,背得像座山一样多的柴火就好了。随着一年年的升级考试和一张张的奖状,我长大了,却走远了。

寒冬的白天是那么的短暂,太阳一溜下西边的大山,整个山村便暗下来。此刻,不经意间,我一抬头,发现满天的繁星低低地闪烁着,仿佛触手可及。山村周围的大山是美丽星空的边缘,家乡的夜景是如此之美。

车行故乡远,朦胧的山村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父母的爱就像那层层叠叠的山一样厚重,陪伴着我走出大山,穿过丘陵,奔向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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