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的记忆

作者: 蔡国华2017年05月09日来源: 邢台日报抒情散文

偶然之间听到一首很美的老歌,心绪一下子荡漾开来,初中时那些烛光摇曳的夜晚,突然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我初中的时候住校,学校就在郊外。晚上,初秋的凉风送来阵阵玉米田的清香,间或伴着几声蛐蛐的鸣叫,让本来静谧的校园显得越发安详。在这一片安详里,烛光活泼的跳跃着,仿佛在与窗外的繁星交谈。那时候限电是很普遍的事,所以点着蜡烛学习就成了我年少时一道独特的记忆

有一段时间,班上很流行吹口哨,男孩子们都上了瘾,他们抓住每一个间隙练习,无论你走到哪个角落,都会听到各种各样的口哨声。

我们班有一个男生,个子不高,白白净净,他的口哨吹得尤其好。你想象不出那样美妙的哨声怎么可能发自这样瘦小的胸腔。每个晚自习间隙,他都会吹上一段,他最爱吹的就是蔡幸娟的《东方女孩》。

他吹得好听极了。洒满烛光的教室里,那悠扬清脆的哨声,宛若天籁之音。哨声中我仿佛看见一个莲般的女孩翩翩走来,眉目如画,浅笑盈盈。

那时候十四五岁,正是做梦的年龄。一段音乐、一首歌很容易就让人陷入幻想之中。我当时受《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这些武侠电视剧的影响,常常幻想着自己回到古代,白衣胜雪,长剑如虹,化身一代女侠纵横天下,快意恩仇。渐渐地,胸中编织的故事越来越多,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于是,便强拉着几个好友坐到田埂上听我讲故事。

星空下,玉米田清香弥漫,萤火虫轻盈的飞舞,几个做梦的少年叽叽喳喳地嬉闹着。少年的友情就是这样简单而纯粹,一如那时的梦想

我们的梦想其实很简单,就是努力学习考上大学,走出农村跻身到城市去。现在想来,那恐怕更是大人们的殷殷梦想吧。

后来我真的考上了大学,离开家到千里之外求学。记得临别时,候车厅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着萨克斯名曲《回家》,这简直就是重磅催泪弹,让人们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瞬间就会崩溃掉。就连我一向粗线条的父亲也不能幸免。时至今日,只要这首旋律响起,我父亲仍旧忍不住鼻子发酸,回想起那时的情景。

相似的情景,还发生在大学毕业季。送行的同学追赶着火车,拼命地挥着手,大声唱着《一路顺风》;火车上的人早已经泪眼滂沱,泣不成声,恨不得跳下火车去。那时真挚的友情,在现在看来多么弥足珍贵。

时间的迷药,把那些曾经执着的、坚信的、天真的、真诚情感,慢慢淡化、遗忘。如果有一天,一首歌不经意间触动了你的记忆,一些人和事在尘封多年之后忽然跃上你的心头。你应该为之欣喜,这是生活善意的提醒,让我们在行色匆匆中,记得回头看看,不要迷失了原来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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