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具里的乡愁

作者: 张懿鸣2017年06月17日来源: 郴州日报抒情散文

世上的东西要么是新奇得吸引人,要么是古旧得让人怀念。近些年,一些以供销社和文革风为主题的餐厅,生意十分火爆。一些农庄把现在农村弃如敝履的一些犁、耙等农具作为陈设品,也吸引了很多城里的人和新时代的孩子。

每次看到好奇的城里人拿个相机到处“咔嚓”“咔嚓”,拍下这些已经早不使用,被陈设起来的农具,心里总有无限的感慨。这些农具像一个个失去青春韶华的宫女,被打入了时代的冷宫,一天天地垂垂老去,只留下苍老的身躯。

家乡的老宅已经闲置了好多年。问过爸,他说那些农具或锈蚀,或已经腐烂,它们的生命已经终结了。有些遗憾啊!还没有给它们留影,就已消失在茫茫尘世间,再难看见它们的模样了。怀念这些农具,亦是怀念那个纯真的童年;怀念这些农具,亦是怀念那段艰苦的岁月;怀念这些农具,亦是怀念那些勤劳的身影。

那些农具是上一代中国农民辛勤劳动的印记,那是60后、70后儿时的回忆。现在农村里干活基本上用上了机械产品,耕整机、插秧机、收割机渐渐走进农民的生活,那些曾经的农具也就渐行渐远了。

农具也伴随着我的成长。二十年前,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电器,见的最多的东西就是农具了,打稻桶、钉耙、箩樯、灰筛、轧耙、风车、石磨、石磙、粮桶、柴刀、扁担、柴斧等等一应俱全。勤劳的农民嘛,当然是以务农为主,生活的来源都靠它们,置办一件,也是价值不菲,所以爸爸妈把它们当宝贝一样看待。

一年四季,农村人大部分时间都在与土地打交道。春播、夏种、秋割、冬收,我们手中的农具随着四季的交替而变换。除草、翻地、挖红薯用的锄头,割稻用的镰刀,晒谷用的哒耙,以及砍柴用的弯刀是我最常用的农具,但觉得最有意思、最好玩、最喜欢的还是平整水田用的耙。水田在用犁耕过之后,要用耙来平整,把耙套在水牛身上,人在后面跟着走或是站在耙上面,而我家的耙上有一把条椅,在人累了的情况下可以坐在上面。五六岁时,我就坐在上面了,爸爸一路随行,一路弯弯曲曲,颠颠簸簸,乐此不疲。还有扯秧苗用的木制鞍马,坐在上面摇晃不平,比现在游乐场里的玩具不知道要刺激多少倍。

每年给国家交粮食的时候,三家一群,五家一伙,结伴用板车拉粮送到公社,男人在前面拉,妇女和孩子在后面推。回来的时候,板车便成了孩子们的座驾,崎岖的山路洒下一路汗水和一路欢歌。那段艰苦的岁月已然远去,但那些勤劳的身影,那些渐渐远去的农具,却让我倍感亲切,难以忘怀。

我虽还年轻,但落叶归根之心渐浓。心里总想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大院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愿煮一壶茶,拎一卷书,学一回陶公,心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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