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桦栎树

作者: 田吉文2018年03月19日来源: 商洛日报散文随笔

在秦岭深处的那个大山的皱褶里,一个四面环山的村落就是我的故乡,也是我的出生地。

几十年过去了,生于斯长于斯的我,总是对故乡有一种很深的感情,无论游子的脚步走到哪里,但对故乡的那种情结,特别是故乡山上的桦栎林始终都有一种深深的牵挂,那些或大或小或高或低的桦栎树,在那个困难的年代里,给日子过得凄惶的乡亲们曾经带来过希望。虽然时过境迁,但我始终没有忘记那里的山、那里的水,特别是那里漫山遍野的桦栎树,它像一杯陈年的老酒一样总是萦绕在我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故乡的山不像南方的丘陵那样秀气,而是有着北方的厚重和高大。山上布满桦栎树,很少有灌木丛,基本上是清一色的桦栎树。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的桦栎树在春姑娘的召唤下,焕发出勃勃的生机,把山野点缀成绿色的海洋,一株株碗口粗的桦栎树旺盛的生长着;火热的夏季里,桦栎树绿叶如伞,把夏的炎热统统赶到大气层里去,你如果从浓荫如盖的树林里经过,一种凉嗖嗖的感觉直浸入你的心脾,太阳在树叶的间隙洒下点点金光斑驳的光点,煞是好看,真正的天然氧吧;秋天如期到来的时候,也是成熟的季节,桦栎树上的橡子、橡壳自动从树上落下,随风飘落到山坡上,橡壳是制作橡胶的原材料,橡子能做橡子凉粉食用。橡壳外形呈白褐色,像栀子一样,里面包着橡子,成双成对的,满山遍野的树上都是这样,收拾完田里的庄稼,各家各户的小媳妇、小姑子、妯娌们,婶子、大们都提着笼笼和背篓、布袋,上山捡拾橡壳、橡子。秋风过后,故乡满坡满林都是落下的橡壳、橡子,手快的半天就捡拾回一背篓一布袋,下山的时候,背篓上横扳着一个布袋,像是一座小山似的,虽然汗水在主人不断喘气的声中从脸上流下,但仍能看到笑容挂在冒着热气的脸上。记忆里,好多年里,故乡的山上成片的桦栎树,还有那树上结的果实,在市场经济的年代里,给故乡的人们带来了许多收获的喜悦;冬季来了,山上的桦栎树叶也纷纷落下,在山坡上积上厚厚的一层,像一层棉被一样护着树根,只剩下笔挺笔挺的树身,这让我想到了落叶对根的回报。站在远处看山坡,那灰白色的树身像哨兵一样,没有次序的、错落有致的在山坡上矗立着,像是哨兵一样护卫着脚下这片土地。在寒冷的冬季里,蕴蓄着春天的生机和力量。

那个时候,妻子在老家的公路畔办有一个小卖部,兼收购农副产品。橡壳和橡仔是必收的,还有龙须草、竹子、栓皮等。橡壳是给原商洛地区栲胶厂代收的,由于量大,利润低,别人都看不上做这生意,那条公路上只有我们一家收购,每年都能收20多车(东风卡车),算下来十多万斤,都是乡亲们从山坡上捡拾回来的。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乡亲们非常、非常的不容易。岁月不居,陈年往事已甄没在岁月的长河里,如今受市场经济大浪的冲击,给地方发展带来许多利税的国营大厂商洛地区栲胶厂早已关闭,橡壳再也没有收购市场了,故乡满坡满树林子里的橡壳橡子也就自生自灭,再也没有人去捡拾它了。

如今故乡山上的桦栎树都被人们伐下做香菇袋料了,成为了一种新兴的食用菌产业,而且产品远销香港和东南亚,桦栎树牺牲自己的身躯为乡亲们换来了一沓沓钞票,也把幸福写在乡亲们的笑脸上。桦栎树年年伐,年年长,成了故乡人的“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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