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旷的村庄里行走

作者: 杨贤博2018年07月09日来源: 商洛日报散文随笔

午饭后,看阳光依然温暖,去秦岭,看望一同事。老远地看见大门紧闭,走近,方见门扣挂了铁锁。阳光下的玉米串子,金黄。有两或三只的麻雀在间隙穿过,鸣叫,拍着翅膀,沒了身影。

想着去问问邻居,邻居的房门也挂了锁。这一排十多户人家,二层的白瓷砖房,耀眼在阳光下,洁白清晰。

院子的东边,传来狗叫,仅叫了两声,便没了音响。门前有棵柿,树上有三五个柿子,殷红的皮儿,远远地能感受到她的柔软,欲坠欲碎。好在没有一丝的风,否则落下,身碎烂如泥。

墙西的角落处,靠着两块石磨。大小、薄厚相似,一上扇,一下扇。上落有枯叶,有枝蔓,春夏生过苔藓,冬来已干枯。静静地相依在屋檐之下,这个不被人注视的角落,也曾经制造过嗡嗡声鸣,今天却默然不语地被遗忘

有意识地吼了一声,吼声在空旷的山野远去,没有声音回应。我很失落

登上台阶,去祠堂前,静然许久。看天,天瓦蓝。有白云薄如白纱,忽然有飞机行过,留一根银线,在阳光下闪亮,再慢慢散去,融入薄云,分不清是白云是烟雾。很静,静得能听见喘息的声音。

祠堂的门紧闭,我在祠院的树下坐落,树下有一石,坐下去,顿时心底坦然,闭目养神。感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释怀,感概“我有商山君未见,清泉白石在胸间”的豁然,也感怀“云横秦岭家何在?拥蓝关马不前”的悲悯。漫漫长安路,谱写了豪壮,演绎了凄凉。

无数次行进在蓝关古道,山大谷深峡险峻,多少有些失意的孤独,也有更多的哀叹,更加小心谨慎。无数地登上秦岭之巅,遥望商於古道,群山重叠,丛林茂密,道路崎岖。曾有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激情,更有江山如此多娇的万分感概。

脚下,崎岖的山路,寂寞地长满野草。

历史,不再重来。村庄的繁荣与衰落,都是历史的必然的过程,也将永远成为历史。哪怕,是昨天的发生。我走在先人走过的路上,欣赏着蓝天白云,欣赏着日出月落,欣赏着变化着颜色的山野,欣赏着村头那栋美丽的挂了铁锁的房子,我只有静谧地走,轻轻地走,怕惊动了沉睡千年的哀愁……

河边的路口,停放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面包车,村子里走出一个中年妇女,背着挎包,从容地钻进车里。车子驶向山外的方向,渐渐远去。

身后,留下的,是一个空旷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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