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麦梢黄

2011年09月18日来源: 网络文章心情随笔

麦儿黄了,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公路上、田埂上,到处都是忙碌收获的收割机,金黄的麦浪在风中索索作响,麦秆在艳阳烘烤下散发着这个季节特有的味道,这味道是那样的熟悉,那么的悠长,它把我的思绪又带回了少时那个偏僻的小山村。

我出生在渭北高原的一个小山村,一条小河从我家门前流过,你别小看这条小河,她可是我们整个村子人畜用水的唯一来源,据老人们说,这河水是来自远山的泉水,不管天如何干旱,从来就没有断过。村子两边的山上长满了洋槐,每到5月初,漫山遍野的槐花,香气迷人,早上起来到河边挑水,一个人站在河边,呼吸带着淡淡甜味的空气,这是我每天感觉舒服的时候。

到了6月,一片片的麦子陆续成熟,村子里的男女老幼就像麦梢的麦芒一样躁动起来,由于所有的土地都是山地,机械无法操作,只有用最原始的工具—镰刀收割,当人们从麦浪里站起来的时候,身边是一堆堆割倒的麦子,所有的人都满身尘土,汗珠从头上流下,渗到到了衣领里,尘土和着汗水变成了泥巴,鼻孔和嗓子眼好像都被厚厚的泥土茩着,手和胳膊被麦芒扎出了一片片的红点,用水洗过,疼的钻心。当把麦子收到场里的时候,家家户户又开始套上牛或者骡子,掖着原始的碾子开始碾麦,碾子在麦场里机械的转着圈,孩子们在树荫下乘凉、玩耍,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快乐!突然,一片乌云从山的那边压过来,眼看着大雨就要来临,所有的人都来帮忙收拾麦子,连家里照看病人的那位也加入进来了,就是害怕一年到头的收成被水冲走,大家呐喊着、跑动着,连小孩子也加入了抢收的战斗,就在这时候,有一位老人(40岁),因为病的缘故,在家里的炕上躺着,看着大雨要来,也许是因为担心晕过去了,当大家庆幸所有粮食都从雨中抢回了可以缓口气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炕上的这位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断气,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忙乱中,人们顾不上歇息,又开始了另外一场麦收季节的葬礼,这时候,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和麦秆的气味,这个气味夹杂着沉闷的哭声让我无法喘息,我讨厌这个季节,更讨厌这种气味,就是因为在这个味道里我失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那年我才17岁。

转眼27年过去了,又到了一年麦熟的时候,收割机代替了镰刀,脱粒机代替了牛拉碾子,而我再也没有听到过“知了”和“算黄算割”的叫声,也许永远不会听到了!我怀念过去,是因为过去给了我太多的记忆,那里有我的童年、我的欢乐、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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