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的疼痛

2011年11月16日来源: 网络文章伤心日志

我是谁,谁是我?

可能是病久了,只要一躺下还没睡沉的时候,梦魇就开始迈着夸张的步子向自己逼近,肢体突然间的抽搐,想把梦魇驱走,如此反反复复,睡眠总是像断了线的珍珠散落一地。

梦把活生生的场景切割成无数的碎片,无论怎样想拾起散落的珠子,总是很难很难。

不停地在脑际盘桓缭绕着,挥之不断的现实与梦境,无法停止下来。

那是些怎样的生活片断,欢快的,忧伤的,迷茫的。譬如,某日和别人说过的几句话,对视的一个眼神,平常的话语,在当时并不以为然,总觉得说过了就说过了,随风逝去。突然会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回味这些话,并作出精确的判断,后来证明这些判断都是对的,但是我当时并不能判断。

为什么当场被人引入迷途,我真的说不清楚,只是加深了我后来的更加清醒,生活中有多少人不也是和我一样的吗?

常常会思绪万千,那些无声的细节被自已像个编剧一样自编自演着,随着剧情漫延开来,然后与“自我交谈”,交谈的结果大至有三种:好的,差的,不好也不差的。像走进一个迷魂阵一样,处处是障碍,无论怎样的在迷宫中狂奔乱窜,终无法走出来。

此时,我多么希望能有盏长明灯,在自己的头顶上指引自己,从迷乱的潜意识中跳出迷障,因为我是如此的不想失去我自己,更不想自己成为别人,也不想被世俗吞没,可是,我越扑腾得厉害,屏障离我却越来越近。

我其实并不是我自己,我在一群人中讲话时,我是别人的,职场中的我只是个机器人,思索中的我是一个成熟理智的百岁老人,潜意识中梦魇中的自己是上帝派来的天使,行走中自己是红尘中的一粒尘埃,其实我不是我,一辈子中谁也不是自己,我从不把自己当碟菜,连同现在写字中平凡的我。

我和我是一对苦难的“兄弟

有很多生活的细节常常令我过目不忘,我能记得在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对一个孩子来说,这样的记忆犹新在成年后是否有些残忍?记得叔叔家的孩子被一块从烟囱上掉下来的红砖头砸伤了脑袋,我就在他的身边,那块砖正不偏不斜正好砸向他,而没有砸到我,鲜红的血就这样流淌,吓得我赶紧喊来了婶婶。

并不是故意要记下这些细节,只是顽强的记住了,想忘也忘不掉。有个好的记忆力某些时候是好事,某些时候却是坏事。想忘记的,该忘记的从来忘不掉,时常在某一时刻跳出来撕开早已愈合的伤口。

没有办法,只能痛苦地看着回忆在心的四壁中行走。

尼采曾在大街上失控抱着一匹马的头痛哭,他亲吻着马头哭道:我苦难的兄弟!结果尼采被人送进了疯人院。而无视于马的眼神,马的命运和虐待马的人们,都被视为正常的人。读这段话的时候,我看到了尼采眼中马的眼神,感受到了尼采的痛苦,同样也一样会痛哭,谁让我们如此的慈悲为怀,然而慈悲善良并不是我们的错。

我看到了草会流泪,鱼会哭泣,羊会沉默,天鹅会思念……

我不该写的是《人是畜生》,把本来人性中最真实的东西撕碎给别人看,因为文友的跟帖内容是:“畜生易度人难度,宁度畜生不度人”的警句,畜生与人本无可比性,我感谢这位高人的指点。让别人惊诧这不一般的坦诚,从此害怕于我的坦诚。这本是件碜得慌的事情,生活中美好与丑陋本来就同在,就像好人堆里也掺杂着几个不怎么好的人一样,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只能求同存异。

忘记了现代人的情感之脆弱,更喜欢活在一个有形的无形的面具下。微妙的我是不能把这些带到现世中来的,太率真直白的情感只能伤了自己,惊了别人,从此成了孤家寡人。听不懂和不会说官话,套话,场面话同样是可怕的。那种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语言让人生畏,而不是敬畏,时常清醒的疼痛一次次将自己击倒,包括亲人,对于亲人的伤害是杀伤力中最强的一种。

真话与假话的代价

季羡林大师在世时就开始读他厚厚的文集,天天把砖头一样厚的书从东背到西,从西背到东,甚至从这个城市背到那个城市。有人笑我傻,问我背着累不累,笑话我从大师在世时一直读到他仙逝,你怎么不随他去的。我无语,我没有特别的爱好,只是喜欢大师朴实的思想及语言风格,喜欢看他穿了一辈子的藏青中山装,他就像我的爷爷一样亲切慈祥。

最喜欢大师说过的那句话:“要说真话,不讲假话。假话全不讲,真话不全讲。”自认为,好话与坏话夹杂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有分辨能力,更多时候真话不能说,假话要会说;假话说多了,也便以假乱真了。尽管如此,我倔强的天性中还是不愿意多说假话,谎话一旦说出口总觉得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如同小偷偷了人家东西一样心慌,说假话有好处有坏处,善意的谎言要看用在哪些场合最恰当。在中国说话真难,难说话,特别是官话更难说,说谎话的人往往得好报,说真话的人要挨揍。凡事不能太懂,也不能不懂,似懂非懂,似通非通,不可全通,不可不通,小通则最好,这是鲁迅的思想,中国只出了一个鲁迅,而没有多出几个鲁迅,鲁迅的黑色幽默谁也无法超越。

思考问题层面越多,精神世界就容易分裂,忽东忽西的思想像流星一样从天空划过。

经常总是被自己猝不及防的失去理智中撞伤自己,而无力收场。在时间这艘巨船上,在满天星斗的海面上,载着我粉色的梦启航,浮想联翩中总要去学会调整自己想要到达的目的地。经常和自己这个烂兄弟不停地争吵,直吵到面红耳赤,总没有人来拉架,最后还是自己收场,说服自己去臣服于自己。偶尔耍一下小性子也无伤大雅,尽管早已到了不惑之年,可是人世间如少了这份小性子,也失去了几许美好与可爱

拜倒在现实的石榴裙下吧,还要还能怎样?理智如同紧握在手中的缰绳不能撒手,守护着思绪的这匹“马驹”适可而止,把驰骋的热情与激情扼杀在莽莾草原上,尽管有些残忍,总是要忍过去的。

醒着的疼痛

像下载补丁修复破损的程序一样,修补生命中百出的漏洞。

这个世界是混沌的,时而看得清,时而又是迷糊的,当思绪纠缠不清,痛苦袭来的时候,经常会前心连着后背心莫名其妙的疼痛,中医上讲这是种暗耗,比明耗更伤人心。是因为七情伤了寸心,两个我的争论相持不下,在午夜的黑暗中的房间里行走,难免会碰壁,站在阳台上看楼下成排的高大梧桐随风摇曳,叶子“沙沙”的摩擦声荡涤着累了的心。街灯的眼疲惫了,天就要亮了呀!

这个沾满灰尘的世界,在阳光下,细雨中,破碎的哀伤信手拈来,无法阻止黑夜来临,噩梦的到来,来就来吧,其实也没什么。

这个我与那个我说:有我守护在你身边,别害怕。“学会看清这个世界,然后爱上这个世界。这也许是我们人类面对痛苦时唯一的救赎。”

白天,我如同身缠银丝的蚕蛹,作茧自缚的隐忍着,夜晚,破茧而出,化蛹成蝶,飞翔在一个本我的世界里。无论是白昼还是黑夜,都希望自己朴实如养蚕的村姑一般,在任何需要的时刻坚强如钢,温情如水。在平静的日子里独享那份从容淡定和淡淡的伤怀。天空是这样的蓝,花儿是那样的美,原来生活是可以如此的安宁和美好,我没有理由和自己纠缠不清下去,无论怎样的害怕,迷茫,一年十二个月,分分秒秒都要自己走过。

此刻,我的笔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然而文字的温暖在平凡的岁月里,它像一枉清水在指间流淌,让我懂得和人性和世态的种种,包括莫名的忧伤。一个人的心底忧伤只有自己知道,那是天堂的绝唱,是无与伦比的伤怀之大美,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乐极了又容易生悲!一个不懂得体验伤怀之美的人,他是无法懂得通向快乐的真实体验,也无法珍惜在手中的幸福,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

一个还会哭,还有眼泪的人是可喜可贺的人,证明他的心中还有爱存在,爱还在,心就还没有死。一个还会为别人而哭的人,也是可爱的,因为他还能把善良慈悲送给别人,证明他还有良知。张着的伤口并不可怕,可怕是许多人不会用眼泪这个好东西来疗伤,没有泪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无论是男女,都无法体验人世间的大爱大喜大悲。

每个人都有伤口,或深或浅,只是不要去强忍和回避。

伤怀之美为什么能打动人心?一首伤怀的乐曲,一段凄美的伤怀故事,只因为它浸入了一种宗教情怀,人性的情怀。一种神圣的不可侵犯的忧伤之美,是任何珍珠宝石都无法取代的。我深信每一个富有宗教情怀的人都遇见过伤怀之美,感受过这样的伤怀美,更懂得如何去珍爱世间万物,人情的冷暖。我深信那是一段心灵深处最珍贵的记忆,永远美好的记忆。

沉默久了,于是我学会了用笔说话,归根结底,我的另一半还是我自己,我的思考就像擦亮天空的星星,在我有限的生命里闪烁,照亮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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