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的夜

自盘古开天辟地，天地便不曾如此凄凉。我以为审判是如圣经中描述的地动山摇、电闪雷鸣。可夜是如此的平静、荒芜，带着严冬的肃杀。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明月夜，短松冈。”

古时的凄凉总伴随着月夜的诗意。此情此景，轮到我，却没有月亮。更别提西楼、柳岸、松岗。我恨这不公的天。潇潇的寒风、无垠的冷夜，便是所有的回应。

我梦里依稀记得前世的某一次，诺亚把我们选上方舟，躲避洪水。地动星沉，我们执手度过了灾难。梦醒，我独枕空床，你却躲在我心里不肯出来。

风。依旧是风。这样肆虐，这样不知羞耻地探听着夜晚的心。不知以后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夜，还有多少晚这样的风。

忽而想起你的一颦一笑，暖意便升腾布满整个房间。却只一丝寒意划过，即随之消散。我猛吸一口寒气，不存香意、不留痕迹。严冬以这种方式百般无情地点破我这夜里的白日梦。而你，却百般多情地挑弄着夜里的我。

身有所处，心无所依，在这清冷的夜，是最大的苦楚。棉被裹得再紧，也暖不了灰冷的心，只能任之流淌。如梦里的洪水般，如月光般，追寻那满月的情。

在这荒凉而死寂的夜里，没有梧桐树，没有三更雨。

有的只是：

无边的天，无月的夜，无眠的风，无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