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燕子

2012年01月28日来源: 网络文章散文随笔

燕子,如今在乡下很难看见。它曾经璀璨过孩童的梦境,后来随阅历和学识的增长,总让我联想到江南柔媚恬静的春天,而燕子在我看来似乎最适宜做春天的“代言人”。

小时候,我生活在大冶“贵人村”,徽派的高大而略显沧桑的老屋,每年春天一直开始喧闹的燕子乡下……一直让童年的我内心多了许多难以表达的愉悦。柳才冒芽的时候,燕子轻盈的身影便眼前便开始闪动了。看,在田里快速掠过的燕子,在房前屋后箭矢般飞来飞去的燕子,都忙忙碌碌的,都风风火火的,都勤勤快快的。除了电线和屋檐,你很少能看到燕子在什么地方停歇。这,很让村民们心头陡增好感和敬意。

湾子里的老辈人说,燕子是勤劳、吉祥的鸟儿。燕子在谁家筑巢做窝了,那家主人就特别喜气,经常和别人谈谈这鸟儿的一些趣闻,颇有几分陶醉的滋味。

上世纪70年代,我寄住在大冶“贵人村”一栋老屋里,那是典型的徽派建筑,高大开阔,里面住了12家人,还显得宽敞。老屋的堂屋大而气派,堂屋是相通的三间,分上、中、下堂,三间长度一样,纵向总长度绝对不会少于60米。上、中、下堂被厚厚的木质牌楼隔开,牌楼半悬在堂屋的上部,靠边的底下对称有两根硕粗的圆木柱与牌楼连成一体。而木质牌楼每年春天都被燕子垒了窝,“叽叽叽叽”地叫唤的燕子让老屋呈现出许多生机。堂屋两边则是住户,左右对称,一边六家。关了堂屋大门,俨然一大家族。

春天,燕子来了,熟门熟路,它们不拘谨,直接从大门飞进飞出,嘴里衔一抹湿泥,极有耐心地建窝筑巢,今天围个底,明天圈个沿……过不了几天,一个半圆的巢穴就垒好了。在我的印象中,牌楼上一般住了三对燕子,而且燕巢一律是在向东的那面。燕们整天忙碌奔波,在巢里休息的时间很短,也很少。

与八哥、麻雀等相比,燕子飞翔的本领明显高强不少,它飞得轻盈,有时还能飞得极高……好几回,我看到一个黑点从高空中俯冲下来,越来越清晰,认真看,原来是燕子。那时还是小学生的我对课文中把飞机比做“银燕”的说法有了深深的佩服。记得当年夏天的夜晚,很多村民喜欢把竹床搬到禾场上乘凉睡觉,有些老人喜欢“谈文”(讲故事),说燕子每年都要来我们“走亲戚”,以后还要回家……它的老家在哪里呢?当时我总这样想,听着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看燕子喂食,是我童年时感到很有趣的事情。四、五月的时候,我猛然发现牌楼的燕巢里多了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做了父母的老燕轮换着不停疾飞去捕捉害虫,停下的那只就嘴对嘴喂这几只雏燕,争食的雏燕就像稚气的小孩儿,模样可爱而娇憨,在燕父母的呵护中慢慢长大。大人们经常对孩子说:燕子像人一样,有爱心,有灵性。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的“贵人村”也很难见到燕子了。“贵人村”比原来富裕而时尚,但那美丽的徽派建筑群却没能得到有效的保护,如今少数幸存下来的基本成了残垣断壁。于是,燕子不再飞来。是燕子多了惰性懒得来,还是老屋消逝后它找不到曾经温馨的家园呢?我的确不清楚。燕子成了一种经典的怀恋,偶尔浮现在我刹那的意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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