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口难言

这几天心情颇不平静，忧愁的确可以似水流的，至于方向，无关紧要；若要说，便是四面八方。

找到源头，既无法根治，反受其震慑，难保其各方，自四面八方而流。

总有些事情不尽人意，岂止不尽意，连“不平”“不理”都不以言说，为顾其大体，便自食咽之，不言罢了！免得一愤世愤俗之人之说。

一位开出租车大哥说我是寡言者，也便如此。钱钟书先生有言“现代人流行两种信仰，第一：女子无貌便是德，漂亮女人准比不上丑女人那样的思想，品节；第二：男子无口才便表示有道德，所以哑巴是天底下最诚朴的人。”

前者无需考证，放眼学界皆准，偶有例外，如居里夫人，其实也不出奇，就好比精准的数学通项公式也会打出括号说明n等于多少多少时是不适用的。然大体是如此，好比诸葛之妻黄氏月英，远近闻名，比比皆举。甚至男子亦如此，主由爱因斯坦领衔。丑奋美惰，自是如此，这也决是有情理依据的。以致赞人要以才貌双全、内外兼修之类词，若只提一方，便同损人无异了，对此就不多言了。

后者，学术界就颇有争议。口才好无疑是一优点，能言善辩、能说会道、口齿伶俐、铁齿铜牙，这定是一种能力。所以我个人认为钱钟书先生说的所谓的“口才”其分为“有口无才”和“有才无口”之说。“有口无才”即好如满嘴喷粪，尽是肤浅之词，出口便知是无道德无才学之人；“有才无口”即满腔才华沉死烂死于腹中也未得以表达，这就如同说哑巴是最诚朴的人了。另还有一层意思：人，往往是不自量的，无法正确估量、认识自己的才学，以为自己乃“有口有才”之人，自觉振振有词，其实难副，一口无遮拦而已；至于“无口无才”那便是一哑巴了，则不提也罢！

然司机大哥说我是寡言者，我那便也不是罪过了，我绝非有才学之人，那宁做“无口”之人罢。古也有云“智者善听，愚者善说”，为充当其智者，便寡言了！也为我开脱了呀！

实则我是非哑的，若真要深究下去，也只能落得个“有口”难言，或者是个“不会言”而已。

也定有“不敢言”之意！不说清朝，文革时期也闹文字狱，这里就存在不敢言。愈是有才学之人愈是易受迫害，别说写，有纸凭为据；就连自言自语也得担心隔墙是否有耳，免落得个判党叛国之绝罪。

就连主席之姓名，绝不能直呼，喊“毛”之后，立刻要顿住，三思考虑，说“主席”便无罪过；说“泽东”那必难逃牢狱之灾；说“爷爷”也许就能得个荣誉奖章之类的！则反应能力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现在却给了我们个言论自由权，这反而让我畏首畏尾，心生怯意了。文字狱时，我不言语也能躲得个万事大吉。而现在好比一个性情无常将军对抓获的俘虏放生，俘虏在疯于逃跑时却暗遭将军背后的冷箭，这种米饭中的沙砾、出鱼片示净的刺总会给人一种不期待的伤痛，如此的攻其不备。便心生胆怯，还是不能言语！

有什么忧愁烦恼还是自咽之。不慎有不当言语，会落得个反叛者之罪，即使无罪也难免被某某政权某某党派的信徒粉丝们的唾沫腥子给埋葬。

这所谓一点恐惧唤醒了理智，一点理智浇灭了心火。

然往往天无绝人之路，人岂能被屎尿憋死，心火还是散出去的好。可以来个指槡骂槐，含沙射影。也没那么坏，好比我这样，也就转移注意力、一种对自己的残“忍”罢了。

最伟大的牺牲就是忍辱，都说“仁”者无敌其中自也包含“忍”者无敌了。因为我还没有才学如陈西滢、鲁迅那般“跳到半天空，骂得体无完肤——还不肯罢休。”因为鲁迅曾有过“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的情怀，更有着以笔代枪的能力，自是无那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然他有，所以他斗争着。这就是所谓最伟大的忍辱就是预备反抗了。

绝非斩木为兵，揭竿为旗而起，假若起也必有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那斗争也是必不可少的。

话是有点过了头，绝无此意，只属先前说的转移注意力罢了。每每如此，我也只是逃避。

委屈隐忍也未尝不可。在主席犯晕时，不也有周总理便以委屈保全自身而暗中为百姓谋福趾吗？

什么叫顾全大局，就如此而已呀！这样说来，我也不能言语。所以自食咽之，这回就暗自窃喜自己乃小聪明之人。

然心火也随这些文字与倦意而散去了，就此罢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