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魂

2012年02月19日来源: 网络文章情感日记

惊蛰一过,春寒加剧,浙江巡演。

霏霏不绝的黄梅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天潮潮的,地湿湿的。即使在梦里,也似乎把伞撑着,这样一个雨季,连思想也是潮润润的。难怪北方的姑娘们叹息了,唯恐在舌头上生出蘑菇,更怕要忘记太阳长得什么摸样了。

我喜欢雨,就凭一个“雨”字,点点滴滴滂滂沱沱,淅沥淅沥淅沥。

孩子的时候,天空罩在一块巨幅的毛玻璃里,沉重的灰云就在头顶上,一声炸响,无奈丢下了正浓的游戏,撒丫子往家跑。爬在窗户边,看着、听着。

“雨来了”。雨来的时候,瓦这么说,一片瓦说,千万片瓦说。细细密密的节拍,轻轻的奏,沉沉的弹,徐徐的叩,哒哒地打。听来自有一种柔婉与亲切。这个时候,整个脸贴在玻璃上,凉凉爽爽,常是鼻子压的扁扁平平的,白粉白粉的。感到屁股上一阵的刺痛与酥麻,跟着就听得身后嗔怪呵斥的声音:“压成个扁鼻子丑八怪,将来嫁不出去”。

从爬着到伫立,经历了漫长的数百个日夜。绵绵雨雾,萧萧锦瑟,听来一个春意,听尽一个秋茂。不知是什么时候,我的心里有了滂滂沱沱、淅沥淅沥、淋漓淋漓。

思想躲在无数个梦里。一个梦里,想想。一个梦里,听听。一个梦里,舔舔。闻闻,这冷雨。看看,这冷雨。雨,该是一滴滴湿漓漓的灵魂,在原野喊谁。

家乡,一个不寻常的日子,一个值得记忆的日子。黄土高原,如第一次获得爱情。这一天,雨来了,整个原野跃出了无边的沉默,大滴大滴流着泪水,大口大口吮吸着幸福。黄土高原又获得一度青春。合上焦裂的唇时,再吮一口渴望中的喜雨。“不愁屋漏床床湿,且喜溪流岸岸深”。杏花掩不住一脸的笑靥,再看看,娇美的海棠正像是和笑迷迷的绣球绵绵情话。

对于灵魂,不能“你是尘土,必归于尘土”,雨这样说。生是真实的,铆劲地活。

在我心里有了清清脆脆、错错落落的交响后,我确信,雨该有一个灵魂。

雨是女性,也最富于感性,也许。经得起多少雨季,心底究竟有多厚的苔藓。疏雨滴梧桐,骤雨打荷叶,雨意中也有一点凄凉、凄清、凄楚。一层惶恐时光流逝的凄迷。就像是这样一棵,在开花的季节终了时,举起空无花朵的树枝,凝望天空。

于今回味,宣泄中,可以让你的眼泪尽情的涕零,而不用掩饰。人在大自然面前因无需戒备防范而变得坦诚开朗。喃喃嘀嘀,千言难尽,如亲人相依,刻骨的相思;豪豪爽爽,万盏方酣,如朋友对坐,万年倾心。你的对面,是不可多得的一个朋友,一个伴侣。雨的对面,是一个收获,是雨泪侵得永不凋谢的花朵。

雨,屏住呼吸。雨,轻轻喘息。

如今在雨里,走入霏霏也令人更想入非非。就这样行走,绝不是飘荡、荒废。思想有点激动,有点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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