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饭的痛苦

2012年05月16日来源: 网络文章心情随笔

中午在外吃饭,没回家,也没休息,饭后就到办公室加班。对于睡惯午觉的我,真是难受。可工作需要,没办法。

妻做好了饭,儿子叫我吃饭。我听到,但累了,说声不吃,便昏昏入睡。不一会醒来,看桌上有青椒烩青豆,就想用这菜热饭吃。虽然锅没洗,但我想,刚做过菜的锅,不洗也罢。于是,将菜与汤倒入,放饭,开电滋炉,热五分钟,用碗舀起,抽了双筷子,端上,准备吃。这时,妻问我煮饭前洗没洗锅?我说没有。她说:“那就不要吃了!“我问:“为哪样?”她回道:“做完菜后,在锅野放了洗涤剂,吃了饭后,还没洗”。看着一大碗饭将被倒丢,我很生气,责怪她为哪样不早点讲,因为我在热饭前就说过,我要用菜锅热青豆饭吃!她说我还没吃下算好的。我说问题是因为事先她不说,害得这么一大碗白米饭要被倒丢,太可惜了!

为此,相互吵了几句。在一旁的儿子很生气,因此说:“你们也好意思,这点小事情也值得吵!”我想,一碗饭,值不了几个钱,按说起来真是小事情。但是,我犁过田,栽过秧、打过谷而且过过吃不饱饭的苦日子,深深体会到粒粒皆辛苦的内含。这么一大碗白米饭,不倒丢不能再吃,倒丢了实在可惜!

上世纪七十年初代,几岁的我,吃米饭撒在桌上,奶奶舍不得抹丢,还要一粒一粒地捡来吃了。我吃剩下的饭,父亲不嫌赃,端起来就吃个一干二净。还没打米机的时候,晚上在堂屋碓米,碓的周边要垫上干净的围腰布之类,以防谷粒被碓齿套落到碓边的泥石缝里。奶奶跪在碓边用一根木棍扒米碓。待谷子基本碓成了米后,再让冲碓的人踩紧碓尾,她用一只大瓢舀到筛子里筛弃糠皮,筛出谷粒。临了,还要亲手拿过煤油灯,用她那长长的指甲,将散落在碓窝边的米粒、谷粒,一粒一粒地捡起来,放入手心。在确信没有一粒谷子或米粒可捡了,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小偏手谷米分开,分别放入各自容器中。

在姊妹越来越多之后,成天拼命抢工分的父母,也难保证一家人吃饱肚子。于是,自留地里的红萝卜,包括叶子,也被造入了苞谷饭中用来填肚子。在连红萝卜都吃尽了后,母亲背上密实的竹箩,拿上筛子,提根连架儿,上山四处打来“救军粮”(红刺果),用石磨推成粉浆后,加一点点高粱面,做成粑粑给我们充饥。

后来土地下放了,父母起早贪黑地将自家的土地侍弄得长啥像啥,看了都会让人在梦中笑醒来。缺吃挨饿的岁月从此过去了。但是,要想顿顿都能吃上米饭,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还是一种奢望。只有生病的人才能享受米饭的香味。奶奶因为二十八岁就居孀,并且从此为父叔守志,苦心抚养,父亲深怀感恩,总要单独留点米饭绘奶奶吃。可奶奶一旦发现,总是把米饭造入苞谷饭之中。

1986年我参加工作后,拿到了购粮证,很多父老乡亲羡慕我吃上了国家粮。谁知一个月那27斤的干部粮,不但填不饱我的肚子,而且每次煮饭都要花上半天工夫捡出米中的各种杂物,包括鼠屎、石子、细泥块等。要想吃上一顿放放心心的好米饭,很不容易。

如今买米,米质不好不买,稍有一点糠壳、杂物的不买,品不合心的不买。而这样一粒与一粒一样大小的好米,做成了饭,就因为一时的疏忽,说倒丢就倒丢,真是太不忍心!这不是值不值钱的问题!而是内心深处难舍的一种追忆、一种纠结,一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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