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彼端的岸

2012年06月23日心情随笔

时间过得很快,不管你是幸福还是悲伤,它拖着懒孩子一样的脚步,一年又一年,春夏轮回。彩虹彼端的山岚,是一缕弯弯曲曲的潮汐……

--题记

青葱的六月,像个美丽女子,明艳而充满神韵。她脱下老旧的外衣,换上薄衫游走在阳光里,一颦一笑,生花弄蝶。白裙蹁跹过的时光,像一棵老榕一样被风吹乱了,沙沙作响;枝繁叶茂的间隙间有阳光散落轻语暗藏。年华轻轻松松便驶了过去,来不及回头欣赏,在路上留下斑驳的影,随风游荡。这一年,毕业了,捧一本薄纸,泪水湾过脸庞;十几年的青春说短不短,说长竟也转眼间不知去向。

回家一两天了,与母亲一起摘菜,路过田埂,蛙声四起。母亲笑着说:“云儿啊,还记得村边小河边的绿草丛里的鹌鹑么?小的时候你总会在那里面寻鹌鹑的蛋。”我笑笑,想起那年在草丛里遇到的那条大青蛇。夕阳坠下山头,留一弯炫彩,像仙女的飘带;乡村的晚风是清凉的,甚至我能闻到风里有大山青绿悠然的味道,那或许只是一种冥想,宁静没有一丝的浮躁和哀伤。儿时攀爬过的野矮桑树,还弯在河埂上,现在,没有谁会伏在它身上摘桑果了吧。那年,在河里捞鱼被水冲走的竹筲箕,如今也不知飘去了哪里,搁浅在哪个处岸上?

,我帮你背吧!”“不用,你看你那干净的裙子,白生生的背了这筐岂不脏了。”母亲背上的那个背篓也有好几年了吧,我表示惊叹父亲的手艺,用竹条扎的东西也能让人累下多年的记忆。“妈,这个筐都把你压矮了,下回少背些。”“没事儿,都习惯了。”哪家的松毛垛子,堆得好高好高,想起了儿时我家的草垛子。村里的月光都是敞亮的,小的时候,我家里的草垛子总是最大的。真月间,农事不是很多,村里的大婶们都三三两两在街心的草堆子里绣花,纳鞋底儿。母亲总是上山去摞松毛堆子,摞成一座小山压着她摸黑才回家。村里的小伙伴都喜欢来找我玩儿,因为我家的草垛子最高,最多,碰到哪家父母来抓人也最好隐蔽。而且,我妈也从不骂他们调皮捣蛋。十几个人坐在母亲摞回来的松毛垛子里学着大人那样“谈天说地”。听闻远处的脚步声,便在一片唏嘘里互咬着耳朵说我们的小秘密。有时还披上母亲刚洗好的薄膜扮成电视里法术高强的仙女,有时也去村旁哪家的玉米地里打打杀杀、演演电视里那江湖侠客的大戏。然后第二天听闻,那家的大婶在地里骂骂咧咧好是生气。在那个扎着小辫子的年纪,无忧无虑是多么容易的事儿,都说放牛摸鱼是男孩子干的事儿,在我们村子里没有小辫子的参与一般干不了大事儿。想着想着忽然笑了。“妈,我小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调皮?”“是啊,村里哪件捣乱的事儿是你没参加的。不过自从上了中学就懂事多了,不算是个操心的孩子。”母亲佝偻着的背上落了一片菜叶,伸手帮她拾去的时候,那发髻间清晰地游走着丝丝白发,心里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开始的事儿啊?“妈,我来背。”“不用。”“我来背就是了,我都大学毕业了,我背得动。快,放下来。”母亲脸上洋溢着一丝笑,似乎还有几分羞涩。或许这样形容并不贴切,请原谅我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人长大了,是时候记下自己改做的事儿了,这背篓在母亲身上压了那么多年,现在就让它压压我吧!

遥望,村外的山岚,是谁说的大山深处总是有一抹绿。我认为大山深处的那一抹绿,就是一种纯粹和宁静,与世无争的清贫生活,却也乐得其所。不知道父母听了我这般说辞会不会叹气,从上学起他们的眼眸里总是盼望着我离开这山里的。记得那年,考起一中,母亲狠心剪去我留了几年的长辫子。“云儿,哭也没用,城里都时兴这个。我还听人家说了这头发最吸营养了,读书要用脑子,就不要留着了啊!城里比不得家里,以后啊要好好照顾自己,缺什么就给隔壁大伯家打电话。”一大早,母亲给我和父亲下了面,又收拾了行李。我坐在院子里惆怅,看着父亲把捆好的东西绑在牛车上,弟弟也殷勤起来。走的时候,弟弟拉了我的衣角“姐,放假回来给我买个新书包呗,你的那个里层都没了,妈说给缝缝还能背几年,同学们都笑话我,还往里面装石头。”“嗯,好。”想想也是,弟弟这些年总用我剩下的,连衣裳都是。牛车使出了村口,母亲和弟弟站在老核桃树下望了很远。那一年,走出这大山全家人都很兴奋,像村里哪家娶了新媳妇一样。我不记得那时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了,母亲和弟弟远望的身影倒很深刻。从那时起,我有了很多心事。

青葱的岁月,碾碎成地上的黄土,一路走来淅淅沥沥下着雨。谁的足迹印在泥里,伸向远方,哼唱着《旅行的意义》那有关爱情的烂俗的歌曲。毕业晚会那一晚,窗外下着小雨,密集着我满怀的心事,抖散在风里。烟花升空,是谁在庆祝?骤然的美丽绚烂夺目,消散间,泪水模糊了言语。与相恋四年的男朋友分了手,我都感叹自己是多么狠心的一个人。“云,你就不能为了我留城里么?”“不能。”青春里,谁点缀了谁的天空,谁凋谢了谁的容颜。那些斑驳了许多年不曾清晰的梦,在落幕后正寻找着归宿。我似乎看到,外公老家那条被叫做金沙江的大河。烟雨弥漫的渡口,摆渡的老叟撑一支长篙屹立在风雨里,那蓑衣上密密麻麻全是水滴,淋湿了的,是那双长满茧子的老手。

家里来了好大一堆人,询问我的打算。“小云啊,你看村里也穷,怕你不愿意,要不然你能留下来参选大学生村官多好。”这原本是最好的归宿,但是在山的更深处还有着我的念想。“大伯,不是我不愿意,村里在你的带领下这两年日子也过得好了。我是想去金江山村支教的,我喜欢教书。”母亲急了,“云儿,前些日子县里中学也来要你,你还说不去呢,怎么这会子想去金江了呢?在那里没前途不说,那日子该多苦啊!你这孩子。”“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父亲没有做声手里的水烟筒叭叭作响。亲戚们都叹息着说我怎么上上大学没长见识,到退步了,一个个灰着脸离开了。我是个多么固执倔强的孩子,我想终有一天父母会理解我的,其实他们一直都理解的吧!

我已经想好,要到金江那边去支教。不问为什么,我喜欢大山,喜欢大山深处的那一抹绿。每一种人生形式都有它的价值和意义,并不是要在大城市有一席之地才算是有了出息。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一张白纸一般被错过了,有时候又觉得像一幅泼墨的山水画,很厚重。直到现在才能认真很稳妥的说:没有任何一种青春是被错过的,没有任何一种青春是可以不被欣赏的。毕业了,站在青春的桥头,我也张望,但是我将要去的地方已经明朗。大山的更深处,承载着我小小的梦和许多我小时候一样纯真的脸孔。

梦里,我是个爱走路的人,我走过了书中所有写到过的村庄,以及城市甚至花开遍野的草原,走过我的泱泱四季走过我的悲悲戚戚。“彩虹彼岸的山岚,是一缕弯弯曲曲的潮汐;辗转上岸的距离,有七种颜色可以连接缤纷的过去。白鹭鸶在远方山头,姿态优雅地被人用水墨画上瓷器;这场一岁的雨季,用节凑轻快的鼓点在敲打过去。屋内泛潮的湿气,在储存日趋发酵的回忆;与我整箱倾倒出,与你相关而颜色橙黄的过去。那些青春如酒的美丽,芬芳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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