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双小红鞋

作者: 七彩米2009年06月25日来源: 好心情原创网原创文章
  不知什么时候已开始想家,那种想的滋味以疯长的小草般划过心头。今天思绪稳定,不急不躁,静静的一颗心在诉说着对远方的思念与感恩。阳光很好折射进办公室里,外面路人依然匆忙走过,留下背影归我们想像。我在键盘上敲下这些文字,泪水悄悄地流淌,我的曼妙思绪飞奔到远方那个温暖地方。
  夜静静地来到我的身边,像一个优雅的少女,静静地陪伴着我,听着我的唠叨。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慢慢地道着心中的那份落空,邻居的小伙弹的吉它断断续续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半听半诉。今晚请容许我放肆地大哭一场,不是因为有多软弱,而是因为哭过了,累过了,我依然是我,生活依然是生活。
  思绪飘浮到了远方那抹晚霞中,落日余晖倾洒在幽静的田间小路上,微风吹过发捎,撩拨起阵阵凉爽。脚上的那双小布鞋像盛开的花朵,露着绝美的姿态,像开在田野间的白合花。我的漂亮小红鞋,那是那个慈祥女人坐在漆黑的夜色里,听着那首《星星点灯》,一针一线用无尽的爱缝出来的。那时我总是会捂着被子凝视她那双纤细能干手,幻想着有一天,如果有一天能学到她的如火纯青的地步,那也是一个能干的女子。
  日子折叠着日子对换成长大的颜色,那个沟沟洼洼的土路上总有许多个像她一样的女人匆忙行走。她们的脸被火辣辣的阳光晒的黝黑黝黑,背上一个满大的背篓里装着绿油油的小草,很多时候,她总会拿着一把扫帚静静地扫着门前的落下来的树叶。顺便和那些女人们聊些家常,那时我站在院子里望着她高挑而略显胖的身影,感觉她很漂亮,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她的手极其细长很适合弹钢琴,妹妹总是有事没事拿起她的手仔细地端详。妈妈的手很漂亮,要是能弹钢琴,一定会很美的。那时的她总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咯咯”地发笑,妹妹幼小那里知道她心中的负担与无奈。
  她也会像其它女人们一样穿上漂亮的衣服,去镇上购物。然而我们也总会跟着她去,她会像个准妈妈一样给我们卖各式各样的花卡子,让我们弄在头发上。那时我们简直是最开心的孩子,一直跟着她奔奔走走。在小孩子的眼里最高兴的莫过于,母亲卖好吃的糖果,卖好看的衣服。在他们眼里只有这些足够。有些时候,她也会说些善意谎言,然而我们总会跟着她在那个美丽好听的故事里徘徊。生命中的有些东西轻轻地一碰撞,就会在内心深处落下千年的回忆。离开终究是宿命的引诱,我们只能像一个朝拜者一样,去朝拜来年的渴望。
  那个稳重的女人也会三三两两、断断续续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去探望自己的父母。她总是说,她不喜欢孩子们的爸爸,因为孩子们的爸爸不但长相不过关,并且家里贫穷。后来,孩子们问她,她只是一笑而过。在某个不经意间,她说出了压抑在心中十几年记忆与苦闷。当时的家庭情况不容许女子们自由恋爱,总是会被媒婆牵红线,而她只能认命。一路走来,她是坚强的,镇子上像她一样的女人很多,而她只是一个最鲜明的例子。渐渐地孩子们都长大了,她完成了女人最光荣地使命。好多人总会来说,你终于过上好日子了,你看,孩子都长大的这么快,各个都有本事。而她只是笑笑,不是他们都还没成家,还有许多的不放心,比如小女儿在高中。她担心会考不上大学。大女儿在外地,她怕受苦。儿子也在外地,她更怕他也会受到各式各样的人欺负。她的担心总像风筝中的线,洋洋洒洒,怎么不像断了线的落到地上便安静?
  后来,她有了孙子。小家伙虎头虎脑,她对他更是疼爱有加。整天询问着他的状况,给他像她小时候的女儿们一样做小花鞋,因为她最拿手的就是做鞋,她有双灵巧的手。经过岁月依然向前前进,但她的手竟还是那样的精致到位。我想不明白,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总会有这么不平凡的事迹呢?她几乎终年在忙碌中度过,只要在冬天她闲下来,坐在坑上,可是手里依然没闲。坐了无数的小红鞋,孩子们的鞋,父母们的鞋,自己丈夫的鞋,还有侄儿侄女们的鞋,再加上出生不久的小孙子的鞋。
  我依然会看到麻线从她美丽的鞋底穿过,而她一针一线静静地编织着。那个锥针总是会扎到她的手,很多时候她用绵布擦拭一下便继续她的活。那条棉被,就是她的嫁装,而她是个传统的女人,所以这唯一的信件依然完好无缺地陪着她,看着她的孩子们长大成人。有些时候我会悄悄地拿起那条被子看着被她擦在上面的细小血丝,久久难以回神。母爱就像洒在大地里的玉米种子,通过土壤的无私奉献,结出了硕大的果实。记忆中的鸟语花香,记忆中那个干净的路口,还有那个整洁的农家小园,总会有她的身影。那个身影在我幼小的记忆犹新,挥之不去。而那双会做小红红鞋的纤细能干的手,一直牵涉着我成长。
  记着那时,我们一起坐在大坑上。她开始给我们唱歌,是那首《上海这么大》。“上海这么大,却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留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我看见了她眼角的泪痕,听见妹妹的说妈妈你怎么了,我才从慌乱中明白过来。我看见她是第一次哭,原来她也是一个感性的女子。好多年过去了,这是她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哭。之后全是她坚强的面容。有人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们的衣服总是干净净的,找不出任何脏的迹象。那时总是看着那个隔壁单家庭里的孩子,那么与他们比起来。我们是幸运的,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妈妈。很多时候,我很少看到她教我们学习,因为她的确不认识字,连她的名字都是妹妹上一年级的时候教她的。因为要开家长会,父亲在外,没办法只能让她去开。到现在她也许只会记着自己的名字,甚至连孩子们的名字都不会写。
  拿出全家的合影,那个照片上的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她。额头上布满了皱纹,手不在当年的纤细而是布满了老萤。粗糙的那双手紧紧地抓住父亲的胳膊,原来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父亲,这份感情与她的生命同在。一颗眼泪恰巧落在她的那个位置上,我放下照片,大哭起来。嘴角不断地呢喃着:“您老的这么快,那个深夜等我们睡着的时候做小红鞋的纤细能干的手,已经青筋突起。”
  “蝴蝶离不开沧海,人儿离不开长大”,我在她的那小红鞋的陪伴下渐渐地长大,如今婷婷玉立。我顾名思义遗传了母亲的性格,也是一个感性的女子。总是会为一部感人的电视局拼命地掉着眼泪,也会看到马路边的乞丐丢给它五角线,是不是也像她一样出现在生命中的男子深深地依恋上?这些那些没有确定的答案,我爱上了这位女人。
  生命中的那双小红鞋,很多年以后仍然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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