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冬天的地铁

2009年07月25日来源: 网络文章原创文章
白紫色的梧桐花在雨后坠落、
在空气里隐隐散发着暗香。
飞鸟划过天空
梧桐下的女孩抬头仰望
这一瞬间
夏天在天空盛开
阳光散落了一地
生命到了最繁盛的季节。
——五月,写在夏天到来的时候

2009年夏天,每到夏天我会以我夏天独有的姿态看这个世界,眯着眼看朦胧。晴朗高远的天空,红彤的云霞。我想我是喜欢夏天的明朗,虽然夏天是很热,因此我在夏天特别容易亢奋。南方夏天很是漫长,在这种漫长中,我期待有变化有新意的生活。比如我的另外三季,我的冬天。

而这个城市没有冬天。我的期待是最终的幻想。

周末去新华书店回来的路上,我坐地铁。我去体会很多作家写到过的这样一种移动方式,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坐地铁了。高速移动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流离。这是在别人的文字里体会到的这样一种意境。而最终我只是很喜欢地铁里的光线,那种淡淡的冷光。还有地铁里的冷气,比较潮湿而接近自然。回来的时候我写这篇随笔,印象里的地铁是一直穿越着的,黑暗或者光明。我不曾想象我的出口,出口是充满幻想的未知。我想象凛冽的风,想象我留长头发的样子,想象某个人,想象某个动作,想象融化在夏天的雪。想象很多杂乱而又奇异的画面。在地铁的时候,仿佛是一场逃离,反复交织着的形态和意念,仿佛无尽地穿越往生。如果可以,我希望地铁能开往冬天。

2006年冬天,我在一个拥有冬天的城市,那是一个周围到处是水塘的村庄。这是城市里的村庄,矮房子,小阁楼,泥泞不堪的街道。却日夜不息地繁华。这是一座以艺术命名的村落,我在这里度过我的冬天,度过我以艺术命名的人生。空旷的水面在冬日升腾起白烟一样的雾气,我和我的同伴在那个寒冷的季节画素描,水粉。我们住二百一个月的阁楼,吃路边摊的食物。我们哈着白色的气,等待冬天的第一场大雪,然后画雪景。那是一段青春燃烧的岁月,我们在画纸上排着线条,涂抹着笔触,那时我们的表情,仿佛是在描绘着自己的未来。我们在守望和等待中,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同伴开始去采风,那时候我们叫写生,白天画风景,在水塘边用掉很多白色颜料,后来我知道高人画雪景白色用得很少。夜晚我们去车站,去街道画速写,那时候我们画民工,画那些行色匆匆的旅者。我们最晚画到凌晨。也有疯狂画通宵的狂人。我记得我在那样冬日的夜晚,我喜欢路边摊上的甜酒汤圆,热热地捧在手里,还可以暖手。最冷的日子,水塘里结了冰,晨跑的时候我用红色砖块去砸,竟然没有打破。我们日复一日地画画,编织着单纯的梦想。一直到春暖花开,冬天一过,我们就会离开。所以,冬天是那个城市给我的最终记忆。我们是一群喜好冬日的候鸟。

三年以后,我在这个没有冬日的城市,我在地铁里,幻想地铁能开往冬天。开往那些单纯透明的白色光影。当我走出地铁站的时候,我开始喜欢地铁,喜欢那种穿越黑暗和光,或者时空的味道。我写这篇随笔,是为了追忆那些似水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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