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太瘦

2009年08月24日来源: 网络文章心情故事
  一直自认为是个灵魂自由的人,对于不断更新的生活,也有着细腻多情的观察。
  高三的暑期,忙碌、纷乱、酷热,教室的电扇忽忽急转,授课时,刻意加大了音量却敌不过噪音,只得借助了扩音器,省几分的力气吧。我备了两条小毛巾,雪白的,用来擦汗,擦拭着几分辛劳,顺便抚摩着额间细细的皱痕。
  终于如愿地停了课,便捱在家中,什么也不干,不备课不干活不出游,买了若干本别人看来玄妙的书,静静地,一个人躲在空调房里,看着,消磨着,是的,我为何要过得那般匆忙,辛苦和憔悴,人生的快乐莫过于缓缓地打发闲适的日子。
  翻书的间隙,也会想起暑期之初的出游,那繁华喧闹的老北京之旅。
  早就不是第一次去北京,便也没有了新鲜感,多是为了一种允诺,兑现和满足儿子去鸟巢和水立方的愿望。我现在,对于生活,已是难得有强烈的愿望了。动车组的火车,太快了,那种能感觉得到的车速,似乎在与时光赛跑……谁又能跑得过谁呢?
  游人如织,太多的和我一样偷着空儿就跑出来玩的人,有点闹心。但还是喜欢老北京,喜欢那些可以提供太多遐想空间的景点与氛围。
  登临长城,从时光的角度,人们多会想一想是明代?是北魏?是西汉?或是更古老的秦朝?想想“秦砖汉瓦”的寓意……这逶迤宏壮的人工建筑遗存,融汇着文化内涵、先民智慧、民族精神,作为冷兵器时代的防御措施,那些古代的君王们啊,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土筑、石砌、砖垒的墙体,再坚固,也只是消极的防御功能,且本身就是“闭关锁国”限制发展的产物?
  在景山上南望故宫,那些红色的宫墙,金色的琉璃,重重叠叠奢华的海洋,格外耀眼夺目……世世代代的延续,圈围之中有多少冤魂,演绎为衬托主色调的灰色;还有十三陵,皇帝老儿的阳宅延续至阴宅的风水,更多地充满了神秘气息,其实,历史的长河中,有什么是可以永远不朽的呢?
  至于那些北国的园林,皇家的颐和园圆明园,私家的恭王府等等,都让我感受到“久远”二字的含义,还有什么比时光更快?更狭?更易流失?人生不过几十年,王朝多不过几百年,生命流程却长不过一片楼宇,一株植物!宇宙寰宇的纷纭变幻,实在非人力可以挽留!
  假如不是因为身为人妻人母,背负着责任和义务,假如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我愿意生活是两种倾向:一是做无谓的漫游或流浪,接受大自然的馈赠与生活的秘授,顺便记下沿途印象各地风情。一是做流行的“宅女”,网上读书,看最精彩的片段描写和影视画面,享受声色之美,想无事生非就拍砖,想表达热烈就喜极而泣;网上购物,等着送货上门,满足基本的物质要求;偶尔昼伏夜出,乘着晚风花香,盛装华衣飘然而行,魅惑着自己,也期冀飞出几抹流光……呵,做宅女的多是80后或90后吧,我等,已老!人生的华年,不是如何勤奋,如何执着,就能守候得住的!如此这般想着,心情就会在一瞬间黯淡,于是,感叹:指缝太宽,时光太瘦!
  因了太多的因素,也由于自身的某些惰性,错失或放弃了太多的机会,这辈子恐怕是走不了太远了,只能蜗居在这里,这方据说是汇聚着山水人文的古城,是歙也好,是徽也罢,也就是这么地蹉跎下去。每每思及,就会找到一个积极合适的例子,引以为范,恰当地自慰:康德,德意志先哲,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家乡小城哥尼斯堡,学术思想却光华四射!
  仍然有弥足珍贵的什么?那就是,我还没有暮气沉沉,还算有年轻的心态,隔着网络,凭着虚拟,我的心理年龄还足以让我假冒伪劣那么一回,尽管外表已经沧桑。似乎是潘向黎写过,三十岁的女人,已有一种将谢未谢的憔悴;那奔四的女人,在许多人看来,更是可以如茶渣一般倒出去,无须一点点的疼惜,或者多一分的耐性!
  忽而想起吉普赛人的歌谣,是那样美妙,你听过吗:时间是用来流浪的,肉体是用来享乐的,生命是用来遗忘的,心灵是用来歌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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