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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的故事

2022/11/26经典文章

萝卜的故事(精选12篇)

入秋的萝卜

文/章铜胜

入秋,江南的小圆白萝卜上市了。去菜市场的时候,我都会挑一些圆而匀整、皮白光滑的萝卜,再买一点五花肉,回来做萝卜烧肉。萝卜烧肉,香而不腻,家里人都喜欢吃。

萝卜烧肉是一道极普通的家常菜,和我一样喜欢这道菜的人很多。彼时,乡村生活贫寒,萝卜烧肉也是难得上桌的一道美味,常被我们惦记着。

我家的萝卜种得早,立秋之前就下了种,种在一块靠近水塘的大田里。萝卜喜水,萝卜刚种下,父亲就常让我去萝卜田里浇水。萝卜浇足了水,长得快,也长得水灵。水分充足的萝卜,味道也更加鲜美。

萝卜虽好,但毕竟过于普通。人们爱吃萝卜,经不起萝卜的美味诱惑,是一回事;人们不喜欢萝卜,可能正因为它的普通,则是另一回事。家乡人在嗔怪别人说话、做事、做人不太靠谱的时候,常说“你个大萝卜”,言语虽无恶意,但可看出在乡人的眼里,萝卜是轻贱的。

贱东西好种,就像乡村里的人们给孩子取个贱名,认为好养活一样。我们种的满田满地的萝卜,总是一片绿油油的,长势旺盛。

萝卜是穴播的,种子播得满了、密了,就要间苗,新长的萝卜嫩苗,我们称为萝卜缨子。间出的萝卜缨子,去根,洗净,用水焯过,切碎,用酱油、芝麻油和陈醋调味,加点蒜末凉拌,鲜香爽口,是极好的风味小菜。

间出的萝卜缨子多,一时吃不完,就洗干净了,晾去水汽,放在罐里略放些盐,腌上三、五天,就可以吃了。新腌的萝卜缨子不太咸,放点干红椒,过油略炒,清香咸脆,佐饭佐粥都极好。

萝卜的品种太多了,大小也有很大的区别。我买过汪曾祺常写的杨花萝卜种,种在花池里,春天杨花吐絮的时候一看,那小红萝卜太小了,比大一点的葡萄大不了多少,做菜也费事。

云南的萝卜大。有人说,云南乡下人挑萝卜进城卖,一担只能挑两个萝卜,一边篮子里装一个。只是听说,没有人真的见过。但西南联大时期的昆明,确有人看见过有人一担挑四个萝卜进城的,可见云南萝卜之大。

这么大的萝卜怎么吃呢?不会买一个萝卜回来,几家人切开分了吧,也不会一家人天天吃萝卜吧,这就很有意思了。想想,还是家乡的小圆白萝卜好。

云南的大萝卜,是可以用来腌萝卜鲞的。将萝卜切成大小合适的萝卜片,晾至半干,加盐、辣椒粉、五香粉、熟芝麻粒、切碎的青蒜叶,一起拌匀、揉搓,分装进小坛子、小罐子里封好,腌着。腌好的萝卜鲞,香脆而有嚼劲,既能佐餐,又是很好的茶点、零食。

但我还是喜欢母亲腌的小圆白萝卜,放在大腌菜缸的底部,上面腌着一些青菜。上层腌的青菜味道并不太好,而下面的萝卜却别有风味,比单独腌萝卜要好得多。菜缸里腌的小圆白萝卜,色泽金黄,竖切成细条,加点辣椒粉,用菜籽油略炒,微辣而香脆。

入秋,萝卜又上市了,我也开始惦记那些美味的家乡萝卜了。

萝卜幸福

文/伍中正

门前的菜园,不大。心情好的时候,我就在菜园中栽一些菜,那些菜心情好的时候,就开一些黄花儿蓝花儿紫花儿给家园看给村庄看。往往,通过那些花儿深情的表白,或大或小的声音跟或明或暗的身影,便引来很多瘦小的蜂和肥大的蝶。

小时候,我时常看见娘在白露时节,用已经粗糙的双手一锄一锄地打开地皮,用一秋的心思一瓢一瓢浇上粪水,用一冬的希望一把一把撒下萝卜种子,然后在那些地皮上盖好稀疏的稻草回家,只留下幸福的萝卜在地里幸福地长。

我还看见娘在冬日的阳光下,把在园子里拔来的萝卜,挑到菜园外袅着水雾的池塘边,在清水飞溅的码头上洗净。那些萝卜在娘的担中像一个个熟睡的孩子,一个滚儿也不打地回到家中。多年后,我还想象得出来,那些萝卜的白色一直晃着我的眼睛,成为我看事物的亮色。孰黑孰白,一看萝卜便知。

娘挑回那些萝卜,在老式菜刀的关注里,一个个地破成片。特别是萝卜成条时脆脆的响声一直响在我童年的耳畔。娘细心扫出一块地,一呼啦铺上一张我在上面打过滚的篾垫。常常是一篾垫一篾垫的萝卜在阳光里晾干,晾成无数条瘦瘦的蚯蚓。我就坐在篾垫旁看篾垫上的萝卜入迷入神。

萝卜不断地在我的生活里成长、鲜活,每一个细节都能牵动我的神经。多年后,我也学着种萝卜,并且能想象得出萝卜的幸福。

依然学着娘的样子,在天高云淡的秋天里下种。种下的萝卜安心地在园子里发芽,一窝子里挤两、三个萝卜的兄弟,整日里相互对视,那些绿绿的叶片极健康极精彩。很多次,我发现,写在萝卜上的阳光是我无语的心事。秋雨滴痛了萝卜的衣衫,那挂在萝卜衣衫上的水珠是多年淡了又浓的相思。我常常在萝卜前站立,直到那些萝卜的眼里尽是我的身影。

菜园很少有人来,一天之中,都是我的脚步一段段踩醒萝卜的好梦。我已把萝卜当成我倾诉的对象,当成我难得的知己,身心疲惫之时,很想跟萝卜一样默默笑对秋风秋雨笑对浓霜大雪。有萝卜在,我是幸福的。有我在,萝卜是幸福的?

很多夜晚,萝卜让夜爽爽快快吃进肚,天一亮,又轻轻松松吐出来。我时常感到园子里很静很静,轻轻地只能听到严霜的声音,时常希望园子的这种静能永远保存下来,像油画一样地描摹在村庄的画框里,尤其是萝卜的安静是萝卜那种简单质朴的情怀能够保存下来。

鸟不飞进菜园的日子,用手抚摸萝卜的额、颈,手指走过的地方就能感受萝卜的心跳,那种心跳始终是均匀的。我在萝卜扎根的土地上想:萝卜是不是保持一种极其平淡的心态?是不是用一生的情怀制造冬天的安静?

冷冷冬日,我还能看见萝卜的这种心态,还能感受萝卜带来的一部分温暖;我还能在萝卜走过的路上看见它们的幸福,回过头来想,我是不是幸福的?

穷居乡村,冬天再冷,一年年,我真真切切感受萝卜的幸福。与冬俱进,与萝卜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贫贱萝卜

文/彭亚东

萝卜再贱不过,无论多瘦的地,随便撒一把种子,无须费劲侍候,就等着去拔那些大大小小的萝卜头吧。因为贱,而且多,乡下就常拿来喂猪喂鸡。不过,俗话说得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不嫌它贫贱,还和它有着诸多的情缘。

小时候放牛嘴馋了,一见菜地里拱出雪白肚皮的大萝卜,小伙伴们立马纷纷“哧溜”下牛背,也等不及洗净,就在衣服上擦擦,随拔随吃,随吃随拔。有时候免不了要挨人家婆子唱山歌似的骂,大伙就挤眉弄眼,嗤嗤地笑。

那时候粮食不够吃,稀饭里掺上萝卜丁,放上一点盐,咸津津的,“忽哧”几大碗,混个肚儿圆,觉得挺受用。大堂兄老爱说“虾子伙萝卜,伙一大砂锅。”我们听了,都一脸的向往,心想着白米饭就“虾子伙萝卜”的快乐。当然那时的萝卜就不只是下饭菜了,母亲每年总要晒整箩筐的“萝卜丝”或“萝卜菇子”,饥荒时就拿出来帮助填饱肚子。

我初中毕业后挑了一段时间水库,工地上的常见菜,就是萝卜主打,遇上加餐还能得到一份萝卜炖肉皮。那时缺油,精明的管理员就找门路买来猪肥肉,将肥膘熬成油炒菜,卷成筒的肉皮就用来伙萝卜了。那香气能馋得人流出口水来,估计该加餐了,我几乎整天都在想着那些可爱的猪肉皮。

只是有一条,萝卜吃多了会打“萝卜嗝”,那时候大人们就说,打嗝好,顺气又养脾,可以少得病。长大后看书得知,萝卜富含钾、钙、磷、硒,能去痰,助消化,清热解毒,确是好东西,有所谓“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处方”的说法。

如今,好吃的东西可是多了去了,就是那“食不厌精”一族,山珍海味吃腻了,若是上来一盘嫩绿的“萝卜菜”,立马就会风卷残云,盘底对天的。还有那嘎嘣脆的特色小菜“萝卜干”,更是一个爽口了得。

平时居家过日子,弄一个红泥小火炉,来个“萝卜烧鱼头”,或者“萝卜烧排骨”,吃得热汗直流,一样的有滋有味。就是纯粹的“水煮萝卜”,也清淡得不差,那味儿若仔细品尝,有那么一缕清香,还有一丝甘甜,就像平淡的生活,足可以慢慢地回味。

年关萝卜

文/龙会吟

萝卜是梅山区域最常见的蔬菜,容易栽种,生长期短,产量也高。每年秋末冬初,乡下农民把萝卜籽播到地里,到了残冬腊月,就可以收获萝卜了。梅山区域的萝卜,甜、脆、嫩,大的一个有二三斤重,吃一口,甜津津的,比任何水果都好吃。我们那里的农民,出萝卜的季节去地里劳动,很少带茶水,口渴了,就在地里拔一个萝卜解渴,吃完一个萝卜,比喝了一瓶果汁还舒服。

萝卜做为一种菜肴,有很多种吃法,可以切成片儿,清煮,熬猪骨头,也可以切成丝儿小炒;可以放在坛子里制成酸萝卜,还可以切成条儿晾干做榨菜,总之,五花八门,各有特色,口味极佳。而我记忆最深的,最好吃的是年关萝卜。

我们那里,家家都有做年关萝卜的习惯。就是过年时,把腊肉洗净,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后把萝卜切成片儿,和腊肉一起放锅里煮。腊肉熟了,萝卜也熟了,清纯的香味满屋飘荡。这时把腊肉拿出来,再把萝卜倒进一个大坛子里,盖上盖儿,到了正月十五以后,就可以拿出来吃了。那时的年关萝卜已有了微微的酸味,吃一口,特别爽口,也特别下饭。如果放一点辣椒炒一下,微酸微辣,色味俱佳。这种年关萝卜,有些人家一做就是一大坛,一般可以吃到农历二月,都是自家人吃,也有做为一种小菜,拿来招待客人的。

近一二十年来,我很少吃到年关萝卜了,原因是进了城,一切都简单化了,菜是一餐做一餐的,蔬菜都不能过夜。萝卜是蔬菜之类,当然就不敢做一大坛子吃到二三月了。回家乡时,也偶而吃过几次,但总感觉没有从前那种味道,不知是现在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舌头变得高贵了,已品不出贫穷时代那种味道,还是现在的萝卜施过化肥,没有原来的那种甘甜?细细一想,不完全是,而是现在农村烧柴火的不多了,熏出的腊肉,已没有当年的那种柴火香,用这种腊肉做出的年关萝卜,味道自然差远了。

买萝卜

文/逯桐

身穿红袍,头戴绿帽,坐在泥里,呆头呆脑——没错,这就是萝卜。

萝卜的味儿美,含有丰富的维生素A,我们家所有人都喜欢这种吃起来干脆,吃下去清凉,营养丰富,价格便宜的蔬菜。

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徐徐的周末,我和妈妈来到一个离家不远的菜市场买菜。菜市场真热闹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买菜的人有说有笑,手挎菜篮轻快地来回穿梭着,各种吆喝声,讲价声,谈笑声,络绎不绝。

听到前面有人大声吆喝着,“卖萝卜了,又大又脆的萝卜。”我和妈妈急忙走过去,一个中年男人蹲在一大堆萝卜后,只见那萝卜细嫩的外皮,硕大的身子,只要八毛钱一斤,让人一见就生喜爱之心,我急忙对妈妈说:“妈妈,咱们买他家的萝卜吧。”可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妈妈说这儿的萝卜吃起来不好,咱们去别家吧。年幼的我,看着鲜艳诱人的萝卜,根本不相信妈妈的话,认定中年男子的萝卜好,不肯离开,妈妈见我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只好在这儿买了个萝卜,我们这才离开了。

走到一个拐角,我们看见一位头发花白,双目无神,衣衫褴褛的老奶奶也在卖萝卜,我们过去一看,萝卜上有一些虫眼,还沾了很多土,和我手上中年男子的萝卜比起来,这些萝卜如同一个垂暮的老人,每斤还要一元钱,我不禁有些失望,妈妈却买了好几个有虫眼的萝卜,我大感疑惑,可能是妈妈可怜那位老奶奶吧,我暗自想着。

回到家,我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妈妈和蔼地对我说:“你尝一下这两种萝卜,哪种好吃。”结果让我惊讶不已,中年男子的萝卜虚而无味,老奶奶的萝卜却甘甜可口,这和我预想的完全不同,妈妈告诉我:“中年男子的萝卜打了农药,所以看着好看,而老奶奶的萝卜没打农药,所以有很多虫眼,虫子都爱吃的萝卜能不好吃吗?”

通过这次买萝卜,我有一些感悟,千万不能被事物的外表所迷惑。人不可貌相,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萝卜

文/储劲松

在小饭馆里吃到萝卜煨猪肉,萝卜切成半寸厚的墩子,大块的方肉(吾乡人形象地谓之为“斧脑肉”)半精连着半肥,在火锅里咕嘟嘟煨一通后,萝卜里有了肉味,肉里有了萝卜味,极合胃口。不觉吞饭三大碗,辘辘饥肠得以安妥,冬日寒苦减了八分,皱巴巴的眉眼也舒展了许多,于是念起萝卜的好来。

念起萝卜,就自然地想起一首童谣:“萝卜萝卜缨子,某某是我孙子;萝卜萝卜杪子,我是某某老子。”髫年时,乡间流传着不少小孩子就地取材自创的童谣,如今多已忘记,这一首《萝卜缨子》却记得十分的清晰。因为有趣而绕口,念(其实是骂)得不好,不是自己成了人家的孙子,就是人家成了自己的老子,惹人哄笑。还因为极合用,可以把“某某”换成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群起而攻之,翻来覆去地骂,听起来像唱歌似的。旧时乡野虽然鄙俗,却并不流行国骂,称自己是别人的老子或娘,已经是很侮辱了,遇到弱的,对方啼号一番也就罢了,若是遇到强的,非得干起架来不可。

似乎是上世纪80年代末,有人发明了“萝卜赛水果”这一说法,而且很风行。萝卜是很营养,富含这酸那素的,但是否赛过水果,毕竟是值得商榷的。吾乡几乎不产水果,偶尔能见到寥寥几树枣和酸梨,数棵品相和口味都很劣的葡萄,西瓜、苹果、雪梨、柑橘、香蕉、龙眼、荔枝这些一概没有。其时街市上有卖西瓜、苹果、梨子、橘子的,专供城里的阔佬们,乡野之人无故是不敢问津的。所以有水果吃乃至吃过水果,对于孩童而言是件颇荣耀的事。

我记得有一年母亲咳嗽一月仍不见好,在医生的叮咛下,才狠心买了三只黄梨炖冰糖水止咳,梨放在手提篾篮子里,原本是用包头巾盖着的,不料被西北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的珍奇来,于是七八个拖着鼻涕的孩子(我和我妹妹也夹在中间),嘴角流着涎水可怜巴巴地跟着她,从半里外的菜园地一直跟到屋里来。母亲无奈,只好一人切一块比扑克牌厚不了多少的薄片,才将一班馋虫打发出去。萝卜是有的吃的,秋冬的田地里到处都是,谁要是想吃,无论到哪家田地里都可以随手拔几个,蹲在田地边上啃得满地萝卜皮都没人过问。所以我以为,在当时第一个说“萝卜赛水果”这话的人,不是吃厌了水果的人,就是无水果可吃的人。前者略似于“何不食肉糜”的司马衷,后者则好比是未庄的阿Q。

吾乡原只有白萝卜,胡萝卜的引进种植是后来的事,青萝卜和水果萝卜至今依然完全是外运。白萝卜当然有很多品种,最好吃的莫过于那种圆滚滚的土着品种“春不老”,生吃脆而甜,熟吃甜而软,那种后来引进的吾乡人称之为“系马桩”的萝卜,长粗滚圆几可系马,产量高但味道逊色了许多。当然要秋冬的萝卜才可口,夏萝卜类似于木头,无论生食熟食都干涩辛辣得难以下咽。最好吃的则一定是经霜过后,萝卜缨子被冻得蔫头搭脑,埋在土里的萝卜却如雪梨一般,鲜甜又脆爽,咬一口必是口舌生津。

七八岁的时候,寒冬的礼拜天也是不得闲的,要上山砍柴禾。我记得有一天正午时分,我和只比我“小一萝卜皮”的发小国辉,各自背一捆柴趔趄着往家赶,既渴且饿。恰巧在半山坡上望见一块萝卜地,土被冻得蓬松起来,萝卜有一半露在土面上。于是两人放下柴捆,一屁股坐到地沟里,拔起萝卜用袖子揩揩泥张嘴就啃,直到啃得地沟里全是白生生的皮,半个脸黑糊糊沾满泥巴和萝卜碎屑,连打呃都是萝卜味才满意而罢休。那味道今日想来,恰如清人吴其浚在《植物名实图考》中所说的“琼瑶一片,嚼如冷雪”,当真是比水果美妙得多了。而冬阳下笑嘻嘻相对而坐,举萝卜而咔嚓大嚼,也成为如今我和远在无锡的国辉偶尔相见时必要提起的典故。

萝卜是贱物,即使在乡野也是待客菜中的陪衬。幼稚时村庄里所有人家一样穷,秋冬餐桌上几乎餐餐有炒萝卜、煮萝卜、煨萝卜、腌萝卜、萝卜骼儿(晒干缩成耳朵状的萝卜条),真正是环保食品,因为连油星子也难以觅到几点,吃多了,闻到萝卜味道就皱眉头。但若是在萝卜里加几片肉,则另当别论,哪怕是加几块肥肉片也是好的,可惜父母难得慷慨一回。我祖父生前吃饭时经常说一句话:“肉是好东西,哪怕是干稻草,加两片肉炒也吃得下去。”大约是出身使然,我至今仍然认为,猪肉烧萝卜是人间大美之味。

平民萝卜

文/张梅

萝卜风华正茂,被整筐地挑到集市。萝卜的好处,虽说不是长篇累牍才能叙述完,但却是家喻户晓的。青菜萝卜保平安,这一俗语显而易见萝卜在日常菜蔬中的佼佼者地位,似乎萝卜与青菜的联袂,就成了平安的护身符。

萝卜在见到天日之前一直是低调的,埋于泥土之中,你是不知道它怎样积蓄养分让自己变得丰腴的。拔萝卜的那会儿,会忽然间愣住:在不见天日的土中,却着一身曼妙的红色或柔嫩的白,一点也不逊色日光下雨露中的垂在枝头的果实。当然,拔萝卜的活儿也不累,这时土层表面已松,甚至露出小半截萝卜,胖娃娃一般挤在一起,拽住叶子,稍稍摇晃一下,连叶子带萝卜全都离开泥土。

被拔出的,在某个秋雾迷蒙的晨,被挑到集市。萝卜的叶和茎,我们叫做萝卜缨子。买些回来,洗净焯水,萝卜缨子切碎丁,葱切碎,蒜拍散,凉拌可以,清炒亦可。

萝卜缨子的清苦与萝卜是一脉相承,清炒萝卜丝或萝卜片最能品尝出萝卜的味,微微的苦溢满口腔,甚至有些霸道,吃了别的菜后依旧隐约还有萝卜味。遇到肉,尤其是排骨,共同沸腾于一锅汤水中,境况就完全不同。譬如遇到心仪的人,为之千方百计改掉性情上的尖锐之处。萝卜炖肉,肉变得含蓄,尽量把鲜味给予萝卜,而萝卜也变得温存,入口即化,且清甜无比。最好的境界是它们共同炖于一只藤黄的砂锅中,缓缓地文火舔着锅底,还未炖好,萝卜味打头阵似地抢先飘出来,不由分说勾起家人的食欲。接下来,排骨和萝卜相融的香气如交响乐一样跌宕起伏。等到了餐桌上,家人围坐,排骨此时不受宠,萝卜被舀到碗中,筷子要轻夹,否则一个不小心就夹开了。

到了寒霜浓厚的冬日,牛肉牵手土豆,羊肉就与萝卜做最佳搭档,萝卜能除去羊肉的膻气。羊肉萝卜,毫无悬念地写在菜单上,夜市中的大排档可是唱主角的菜——是萝卜好吃羊肉也好吃,简直是珠联璧合,只吃得心里火热,额上沁出汗珠,让人一直暖到心底。

进了腊月,青菜萝卜更是在街巷中友情出演, 这家的窗台,那家的院落,都成了他们一展风姿的舞台。日子的有滋有味中总有它们的身影。萝卜被洗净切成块,摊放在竹匾里,那是要腌“萝卜鲞”了。一直误以为腌萝卜干叫“萝卜响”,以为是吃起来脆生生的,咯嘣有声,所以有此叫法,偶尔翻书,才知道自己有误。父亲买乒乓球大小的白萝卜穿成串挂着晒,暖阳,屋檐,佛珠似地在朔风里晃荡。

这个“鲞”字,最有名的莫过于《红楼梦》中的茄鲞,是众所周知的精致。为侍候那“才采下来的嫩茄子”,用了几十只鸡,各色干果子来配,香菌豆腐干还不算在内。这样的吃法,走的可不是大众路线,也就无法推而广之。还是萝卜实在,也叫这个名儿,可是实实在在的“鲞”,只需盐、辣椒粉等助兴,腌缩成萝卜干,忠实地陪伴我们度过一个又一个冬天。

后来读《诗经》,萝卜在里面有个很雅致的名字,叫做“菲”,现在经常在女子的名字中见到这个字眼,就像桂兰、阿菊一样,大概也是人们亲近草木的一种方式吧。

萝卜相伴过暖冬

文/黄小燕 杨春晓

“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冬季,萝卜成了餐桌上的主角。朴实的萝卜与季节,像是一对偎依着的温情母女,有着默契、贴心与关爱。无论清炒还是炖汤,都让人浑身充满温暖。

小时候,母亲总将屋前屋后的菜园里种满萝卜。母亲也总将那些看似不值钱的萝卜,像照顾孩子一样细心地呵护着。在母亲的关爱下,那些萝卜在丰收季节,不负众望地长得像一个个白胖娃娃。母亲望着拔出来的水灵萝卜,喜上眉梢地说:“瞧!这大胖萝卜就是‘人参’娃娃啊!”

那时家里贫穷,一天两顿饭基本上都是萝卜。母亲将那平淡无味的萝卜丝,用猪油和香菜,炒得甘甜、脆爽。就着一碗白米饭,那萝卜的清香,那米饭的甜,至今让我回味无穷。寒冷的冬天,总能消耗身上更多的能量,来保持身体的热量。而母亲总是用大锅煮上一锅萝卜汤,给我们补充“暖能量”。每次我们冒着严寒和风雪回到家,母亲总会给我们端上一大碗热气氤氲的萝卜汤。那碗平淡如白开水的萝卜汤,顿时除去了冬天带给我们的寒气,浑身也暖暖的了。那萝卜汤就像和我们相依相偎的母亲,离不开了。

最难忘的还是母亲做的萝卜干。那年我考取镇重点高中,我深知父母供我上学不容易,食堂里两块钱一份的炒菜,都成了我对贫困家境的一种罪过。周末回家,我对母亲说,我要从家里带菜去学校,学校的饭菜不好吃。母亲就用玻璃瓶给我准备了一大瓶腌制的萝卜干,够我吃上一个星期。当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吃着刚打的温热而香喷可口的炒菜时,我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角落里,吃着几天前母亲给我带的萝卜干。那时一个男生调侃我,叫我“萝卜妹”,“萝卜妹”代表着贫困和卑微。我的自尊被狠狠地践踏着,低头不语,含着泪,拼命地嚼着那一根根有筋道的萝卜干。从萝卜干里,我明白了那股筋道,就像一种不屈服的倔强,也是这种倔强,让我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

后来我工作到了城里,吃过萝卜炖牛腩、韩国泡萝卜等花样百出的萝卜,可都没有母亲那碗只放油盐,平淡无奇的萝卜汤,及那只有辣椒掺拌的萝卜干有味。好在母亲冬季都会做些萝卜干送来给我,享受着母亲的温情,舌尖上流淌着母亲的味道。有萝卜相伴,再寒冷的冬天也暖暖的。

萝卜就像母亲,给了我营养,磨练了我的意志,让我懂得感恩。

年终岁末,回到老家,母亲也总会煮上一大锅萝卜汤,给围坐在火炉旁的每个人端上一碗,喝着萝卜汤,唠着土得掉渣的家常,这就是人间最好的天伦之乐了。

故乡的青萝卜

文/陈树庆

俗语云:“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而让我情有独钟、最不能忘怀的却是故乡那青青的青萝卜。

青萝卜,又名“高脚青”,既是故乡的着名土特产,也是着名萝卜优良品种,已有300多年的栽培历史。说它是一种蔬菜其实也是一种水果,在故乡它更多的时候是被当成水果来品尝的,可见故乡青萝卜的口味是如何之好。

小时候,记忆最深的就是萝卜了。每年的夏天,母亲总是留一块最好的地种萝卜。虽然萝卜很容易生长,但母亲种起来仍然很细致。母亲总说,可别小看这小小的一片萝卜地,它可是咱们家一冬的菜呢。在蔬菜大棚还没有的日子里,寒冷又漫长的冬天,萝卜是我们普通百姓人家的主要蔬菜之一,与白菜扮演着饭桌上的主要角色。不起眼的萝卜,经过母亲的巧手,煮汤、切成丝炒、腌制成萝卜干,总会成为餐桌上的争食对象。不论是儿时,还是今日,吃各种各样的萝卜菜,始终是我的一大乐趣。那时候,由于物质的匮乏,我们很少能吃到水果,青萝卜就成了水果的替代品。家中来了客人,母亲便洗了用菜刀细细地切成一条条,用盘托着,摆上桌子,一杯水,一盘萝卜,成了招待客人的最好方式。有时,母亲告诉我们“冬食萝卜,不劳医生开药方”,鼓励我们多吃萝卜。所以民间素有“十月萝卜赛人参”一说,不过萝卜这东西,多汁甘美,营养丰富,通气清肠,利于消化倒是符合事实的。

故乡的萝卜不仅清脆,而且甘甜。经常食用有去痰、清热解毒、健脾理气、助消化等功能。而且吃起来肉质紧密、翠绿、脆、甜、多汁、生食如水果,故又称水果萝卜。每年的九月份,萝卜还未完全长大,乡亲们便早早从地里拔出来,用车子推着萝卜到县城叫卖,一根根又长又细、娇小可爱的小萝卜像珍贵的水果一样,洗得干干净净,摆放得整整齐齐。在县城里,乡亲们推着卖青萝卜的车子,沿着街巷慢慢地走,不论是在县城里最热闹的汽车站、电影院等,还是在偏僻的街巷,甚至在通往乡村的道路上,一边走一边叫卖。车上放着两样必备的东西,一只装满水的水桶,预备往萝卜身上洒水,让萝卜始终保持水灵灵的青绿色,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另一个是一把刀,有的是用家里的切菜刀,更多的是用割麦子的镰刀,去掉镰刀柄,使起来称手好用。如果购买者不相信萝卜的甘甜,乡亲们就用刀切下一公分厚的一片,让购买者品尝,品尝好了再买。由于还未到真正收获的季节,市面上还少见,这样的小精灵当然是十分受宠,不长时间,就被抢购一空。

立秋之后,各种萝卜陆续上市。故乡的乡亲开始贮存萝卜,或腌制或窖藏,或晒成萝卜干存放,以备冬季家中无新鲜蔬菜时食用。通常都是在自家院落空闲的角落掘一个大大的土坑,先将萝卜头削去,然后再大头朝上排放在土坑里,最后用土埋好。母亲告诉我,因为萝卜在贮存的过程中仍会继续生长,虽长势不明显,但却足以耗尽其体内的水分。原本水灵灵的萝卜会变成糠心萝卜,那自然是不好吃了。如果将萝卜头削去,就会阻碍萝卜的生长,得以保存萝卜体内的水分,储存多久拿出来都是水灵灵的。

现在,离开故乡已经将近二十年了。如今的生活与那时已不可同日而语。需要什么菜,到超市里都可买得到。但每年秋天,我还是买回一些萝卜,储存起来或者切碎、晾干,加上各种各样的调料腌好。对我来说,萝卜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尤其是故乡的青萝卜,成为我生命中永恒的元素,也是我永远难舍的一种乡情。

冬吃萝卜

文/江初昕

冬季萝卜大量上市,在农村里,萝卜很贱,不值钱。通常把地里的萝卜拔出后,成筐地挑到河边洗净,而后一般可以弄成这么几种。之一,就是用锉把萝卜锉成很细的丝,放在太阳下晒干。晒干后的萝卜丝通体透明,形似银鱼。这种萝卜丝食用时,先用温水发开,捞出沥干水,加入食盐味精等调料,拌匀后,上面放猪肉,入蒸锅蒸熟,作为底菜的萝卜丝吸收了猪肉的油脂,变得软绵,清香无比,吃起来,还有点甜丝丝的味道。

另一种就是腌制萝卜干。这个工作相对来说比较繁琐点,晴天时,可把板凳、砧板搬到外面。人坐在板凳上,脚下放置一个箩筐,几个村妇坐在一处,边唠嗑边切萝卜,也算有生活情调的。等切好了丝,就放在竹笸中,晒上两三天光景,直至萝卜晒蔫,再拌上食盐,就可以放入坛子里,用石头压实,密封后放置避光处,这样腌制半个余月就可以掏出。用香油一炒,加上辣椒,食用起来嘣脆爽口,特别能下米粥。

清代美食家袁枚在《随园食单》写到:萝卜丝放在鸡汤里出水二次后,才能和鱼翅一起炒,烹饪上以“令食者不能辨其为萝卜丝、鱼翅”为最高化境。我们寻常百姓家,当然没有燕窝鱼翅,讲究的是实在。萝卜虽然低贱,但如果精心制作,新鲜萝卜还能做成不少美食,比如萝卜饼就是其中之一。萝卜饼的优劣关键是馅料。萝卜锉成丝后,放点盐,将水分控干。把五花肉切成丁,放入锅中熬出油后,再把剁碎的葱姜蒜煸香,放下萝卜丝、香菇末、虾仁末一起,炒至八分熟,出锅。这样,馅料就做好了。面皮和好上十来分钟后,就可以着手包了。先捏下一个剂子,用面杖赶薄后,再包上馅料,之后收口,用手轻轻拍平,就可以放在平底锅上煎。煎之前,等锅里的油温热了,就将萝卜饼放入,少顷,泼上水,盖上锅盖,直至听到锅里“啪啪”作响,说明水已经干了。这时可揭开锅盖,翻至另一面如前方法煎熟。这样的萝卜饼表皮金黄松胖,萝卜丝馅料经过了热油高温煎烤,把萝卜的清香味渗入到面皮当中,轻轻咬上一口,里面是浓稠的萝卜丝馅子,萝卜丝的清香便蔓延开来。如此经过精细加工的萝卜,和鱼翅相比,也可以平分秋色吧。

萝卜爱荤腥,越荤越腥,萝卜越精神振奋。严冬时节,可就着暖锅炖鱼和肉。把鱼煮至七八分熟后,将切好的萝卜片投下,和鱼一起慢火炖熟。直至汤汁变成乳白,嫩白的萝卜和乳白的汤汁难分彼此,汤汁鲜香,萝卜也绵烂软滑。至于炖肉,可用牛肉炖萝卜,将萝卜滚刀切成块状,佐以胡椒陈皮,点以芫荽香醋,丰美无比。萝卜充分吸取了牛肉的油脂及肉香,入嘴便化了,伴着萝卜的香味,充斥于口舌间。此时的萝卜虽是充当不起眼的配角,但这个季节,除却了萝卜,还真找不着这么天作之合的配角。再说,萝卜有润心肺,降胆固醇的作用,既美味又养生,可谓是冬吃萝卜赛人参!

倔强的萝卜

文/岳新敏

凌晨4点,父亲便起了床,然后摸黑来到地里,开始采摘沾着露水的萝卜,再将它们小心放到三轮车上,开往市里的农贸市场。

去年萝卜价格不错,今年大棚里全种了萝卜。

6点半,到达农贸市场,父亲终于可以歇歇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冷馒头,开始充饥。大约1个小时后,其他的菜农陆陆续续到来,这时候买菜的人也开始来了。

有认识父亲的和他打着招呼,父亲憨憨地笑着。

父亲是一个菜农,冬天也不肯歇息,种了大片的萝卜。本可以在附近乡镇上卖的,可是父亲觉得市区只比镇上多出20里地,没啥,还能有个好价钱,就是卖不完还可以给我送过去。

以前家里穷,父亲就是靠种、卖蔬菜供我读书上大学的。后来我在市区买了房,安了家,父亲便每隔一段时间都来给我送一回菜,说自己种的菜,吃着放心,第二天便又匆匆离去。

今年媳妇怀孕时,父亲隔三差五来给我送菜。要知道父亲距离我家大概有60里地,骑着电三轮不是个短距离。我让他别这么麻烦,他不听,说什么一定让未来孙子吃上无公害蔬菜。

有次,生意不太景气,父亲的一车子萝卜,剩下了半车,他要给我留下,媳妇无意中说了一句,吃不了,整天吃萝卜吃得都腻了。父亲低下了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父亲便起床了,然后趁着我们熟睡之际,除了给我们留足吃的,悄悄地把剩下的萝卜分到各家各户的门前。睡梦中听到关门声的我,赶紧下床穿上衣服,本想追上父亲,只见父亲拿起塑料袋,一个袋里装着四五根萝卜,挨家挨户敲门,还让他们多多关照我们这一户。不知道父亲的行为,多少人赞成,反正还是剩下了不少。我看到父亲的脸上显出落寞的眼神。

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小区的人大概都认识我们了。有的说,大爷好久不来了,那萝卜种得真叫一个棒啊,是正宗的水萝卜,脆生生的,生吃都很好。

父亲好久没有来了。因为给家里的冬暖式大棚放栅子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下来摔了腿。然而,他心疼的却不是他的腿,而是那半地的萝卜。在他看来,这萝卜比命还金贵呢。愁得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母亲打电话过来,让我帮着想办法。我只好骗他说,别着急,找到买主了,我有个同学在超市,专跑采购的。

周末,我找了几个哥们一起回家,把剩下的萝卜拔了,然后分给小区的各家各户。我相信,父亲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清淡的萝卜

文/郭军平

萝卜是一种大众的不能再大众的蔬菜了,要说在蔬菜王国里,恐怕萝卜始终扮演一个平民百姓的角色。倘若谁要说鸡翅燕窝我吃不起,但恐怕说萝卜我也吃不起那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何以见得?君不见蔬菜市场上哪一种蔬菜有萝卜多?哪一种蔬菜有萝卜便宜?如果说你连萝卜都吃不起,那就到了生活的底线了。自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能不让人笑话吗?那也要让人去猜想,你是把钱花到了哪里去了?是抽了大烟,还是赌博输了个精光,抑或是干其他事情?这样说的意思就是萝卜是最普通的平民百姓都能吃到的蔬菜,它是平民的垫底菜。

这样说萝卜为垫底菜也不是低看萝卜,是说萝卜实在是一种普通的通常的菜。萝卜恐怕人人都吃过,没有吃过的人也恐怕没有,如果说对某个菜过敏,那么对萝卜过敏的我还是没有听说过的。萝卜性味平和,有开胃生津之作用,况且也含有丰富的维生素,是所有蔬菜里物美价廉的一类蔬菜。它的品种分为两类,一种是红萝卜,一种是白萝卜。红萝卜沙甜沙甜的,含糖量高,富含维生素A,可以生调,也可以开水焯了后吃,还可以包饺子吃。白萝卜呢,吃法嘛,也和红萝卜一样。

在我记忆里,萝卜几乎就是我们的主菜了。小时候,家里什么菜都可以不种,但是白萝卜不能不种。因为白萝卜太好种了,只要买些萝卜籽向地里一洒,用铁耙一搂,过几天,你就可以看到青青的萝卜苗在微风中摇曳。红萝卜我没有种过,好像不大好种,要有点经验才行,加之红萝卜个头小,因此红萝卜在什么时候价位都要比白萝卜贵些。白萝卜呢,可不像红萝卜有点娇贵,它见土就长,见雨水就拔节。个头大,分量重,只要雨水好,一个能长三四斤,真有点像伟丈夫。而红萝卜呢,再怎么大也有限,就像小女子一样。这两个菜一刚一柔,还算搭配巧妙。小时候,家里穷,母亲经常给炒白萝卜,虽然经常吃,但我们也吃不厌。过年的时候,外婆喜欢给我们做萝卜粉条烩菜,至今回味起来都是满口余香。这也许是外婆的拿手好戏了,只是外婆已经离开我们将近二十年了,每年过年能不想外婆吗?到我结婚以后,因为买房欠下了好些钱,我和妻子省吃俭用。我们经常吃萝卜,生调,开水焯,烩着白菜豆腐吃,几年里都没有间断过。到了把账还完后,妻子经常和朋友聊,说跟着我把萝卜吃扎了。我也坦然承认。是啊,在艰苦的日子里,萝卜伴随着我们,也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淡淡的甘甜。  后来,我们的生活渐渐好了,工资涨了,福利提了。妻子的单位也一样。为了给孩子加强营养,我们就常常买些好菜,还有排骨、肉、鸡鱼一类的。萝卜虽然吃,但是比过去要少了。不知是生活渐渐好了,还是上了年纪,运动量少了,我有点发福,一体检,竟然是高血脂、脂肪肝。医生建议多运动,少吃脂肪大油类食品,多吃些清淡食品。医生的建议让我想起了萝卜。在吃萝卜的日子里,身体还从没有出现这样的现象,难道是“富贵病”。在我重新重视起健康问题的时候,那些年喜欢吃的萝卜就又重新上了我们的餐桌。

现在每当尝起淡淡的萝卜味,就想起了小时候的生活:母亲做的萝卜面,那刚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带着点苦味的白萝卜;也想起外婆给我们做的萝卜粉条烩菜,仿佛还在眼前冒着热气呢!而妻子做的萝卜菜,这不也吃出了健康的身体、幸福的生活。看来,萝卜应该演绎着人生的本真生活。那一种淡淡的苦味才是永恒的绵长的味道。人生,真也应该保持着萝卜的那一种清清淡淡的味道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