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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美忧伤孤独散文

2022/11/27经典文章

凄美忧伤孤独散文(精选7篇)

忧伤的栀子花

文/赤子

漂泊半生,素喜绿植花草。

来吕梁入定后,秋深冬临,便网购回一瓶栀子花。

这是我第二次网购花儿了。依然是透明的有机玻璃瓶,优雅、简洁、丰润,栀子花虽然还没有开,但是叶子墨绿,叶面干净光亮,亭亭复亭亭,置于案头,俯仰间,不时入目,给人勃勃生机。即便在寒冬时节,室内适宜的温度,她一定也是准备努力绽放。几个花苞孕育着,有比较大一点的,还有刚刚冒出来花芽的。比较大一点的日益饱满,花开定当会有时,不能不让人期待,不能不让人欣喜。

岁月匆匆,时光如流。庚子新春转眼间就要到了,寒假回家提上日程。回家前,我给花瓶里灌满了清水,想着不过二十多天就要返回了,届时又可以看到可爱而又充满活力的栀子花了,也就安心地回家了。

孰料天有不测风云,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众所周知的新冠病毒疫情,一下子把中国传统的欢乐祥和、走亲访友的春节,变成了宅家睡懒觉、秀厨艺、“躺在家里做贡献”的春节了。

过了正月十五,上班依然遥遥无期,春节假期延续。本该开学的各个学校,匆忙间又推出了网课。有人戏言,把全民培养成厨师,把护士培养成战士,把老师变成主播,这时代要想让你成为什么,是不带商量的。各个有孩子上学的家庭,有一间屋子就成为临时教室。网上授课、阅作业、填表格、早请示、晚汇报,这是无可奈何中延续的春节了。

这是知天命之年,我过的最不同寻常的一个春节了。

就在这样的一个不同寻常的春节,我见证着周围的这个世界,收获着无数的感动。

除夕之夜,正是万家团聚时。多少人匆匆忙忙往家赶,而他们,白衣战士,却抛家离舍,远赴他乡,救民于水火之中,他们明知团聚就在眼前,明知疫区最危险,明知家里最安全,却断然决然依然地踏上赴武汉,援湖北的新征程,他们是最美的“逆行者”,他们是捍卫人民生命健康的忠诚卫士,他们是祖国的白衣战士,他们是这个时代最美的人。

疫情无情,人有情。李文亮等八位勇士,毅然敢说真话,吹响了疫情防控的哨音;钟南山、李兰娟,不顾年事已高,慷然赴疫区,亲历亲为,调研取证,出主意,想办法,为疫情早日控制呕心沥血,日夜奋战。无数医务工作者、白衣战士、社区工作人员,你无法知悉他们的名字,你无法知道他们家里是什么情况,是不是有亲人也需要照顾,是不是有妻儿也舍不得他们离开亲人,是不是他们也有难言之隐,但是,他们走街串巷,走社区,入家户,像一颗颗坚定的螺丝钉,坚守岗位,立足本职,用行动,把对人间的爱撒满;用真情融化群众的困难和恐惧,把人的良善传递;用一点一滴的付出和努力,把初心和忠诚续写在自己的入党誓言中。

疫情无情,人间有爱。还有多少人,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想方设法为社区、为群众、为周边的疫情防控,默默付出,无私奉献,展现出良好的道德素养,彰显出新时代的精神风貌。

他们就好像一株株挺立于天地间的栀子花,虽然平凡而普通,虽然普遍而不显眼,但是他们自带光芒,他们自带芬芳,他们干净,他们光亮,他们无私无畏,他们默默奉献,他们不辱使命,他们敢于担当,他们挺起时代的胸膛,他们是时代的中国脊梁。

我的栀子花,你原来是用这样的方式,定格了这个春节无数感人、温馨的画面,虽然不乏忧伤,不乏伤痛,但是,你以自己特别的方式,让我记住了这些无数的人们。

栀子花,你干净光亮,你永远年青,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美丽的忧伤

文/浦红梅

夕阳隐没,暮色渐浓。我踱到窗前,读李清照的词:“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轻音乐《夜莺》淡淡地飘到耳边,忧伤的情怀弥漫着,词中的相思仿佛变成了一缕缕的,缠缠恋恋,剪不断,理还乱,就那么若有若无地浮在心上。

词和音乐传递的忧伤,在我品来,竟是甘之如饴。淡淡的忧伤化作淡淡的甜,一点点渗入心底,是一种久违的感动。有多久了,我不曾被这样细腻婉转、幽微缱绻的情感感动了?俗世匆促,我的脚步也是快的,心也因此被磨砺得生了茧,硬了,钝了。又或许是因为岁月流逝,带走了多愁善感的青春,也带走了太多的美好,让我的感觉麻木了。总之,我太久没有细细品味过一种千回百转的情怀了,也太久不去回忆失落在时光深处的旧日情感了。有些忧伤甘之如饴。真的需要像品红酒那样,让情感的味蕾复苏,品咂,回味。相思,苦涩,惆怅,惘然,对快马加鞭生活着的现代人来说,这些词几乎要失去生命力,永远尘封在古旧的书页中了。可是,它们那么美!比如相思,又苦又甜的滋味谁还能读懂?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一颗忧伤的心在一点点品尝相思的味道,爱与怨交织,苦与甜杂糅,复杂而又曼妙。那些甘之如饴的忧伤,你还能品得出来吗?如今,即使是身在异地的恋人,也可以通过电话、视频等与心上人亲密接触,相思的味道被岁月的流水冲淡了,仿佛泡过了许多遍的茶,没了味道。惆怅也是深情美好的。“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细细品味这些失意感伤的诗词,忽然觉得它们像一阵风,软软地落入心中的某一个角落,粗糙的情感瞬间变得细致美好。这些失落和惆怅,或许在多年前曾经关乎国破家亡,关乎天下苍生以及宏大的抱负等等,如今,这些沉重字眼都在岁月中变淡了。我们只需要坐下来,慢慢品读一种情怀,一种又淡又远的情怀,就像是淡墨勾勒的远山,韵味悠长。等待也是美丽忧伤的。“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现在社会,我们越来越缺乏等待的耐心了。有谁还能体会到等待时的焦虑与伤感,期盼与惆怅?

那种柔情和缠绵,似乎早就风一样消散了。有些忧伤,是轻的,浅的,就像淡雾笼罩中的青山,微雨迷蒙中的帆影。漫画家几米说:“所有的悲伤,总会留下一丝欢乐的线索;所有的遗憾,总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我在冰峰的深海,寻找希望的缺口,却在惊醒时,瞥见绝美的阳光!”一颗多么真挚善感的心,才可以发现忧伤留下的欢乐线索?“粗糙、麻木、贫瘠的心灵感受不到细腻的律动,生命的微光。”有些忧伤甘之如饴,你还能在粗粝的生活中保留一颗敏感之心,品味出那些幽微婉转的美丽情怀吗?

风会带走你的忧伤

文/崔立

一个秋日的午后,我上了一辆公交车。车上的人不多,寻了张空座,我坐了下来。车子摇摇晃晃,行驶了好几站。坐在我里面的那个女孩,在擦拭着鼻子,不时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

是感冒了吧,我想。我只是用眼睛的余光,扫了她一眼。

车子走走停停。女孩还在“扑哧”“扑哧”着,不时,像是在擦拭着眼睛。不久,我听到了她的低声抽泣。我有些明白了,女孩,是因为忧伤吧,她一定是遭遇到了悲伤的事儿。我别过脸去看,女孩大概是有二十岁了,正是风华正茂多愁善感的年华。女孩的抽泣一直没有停止。很适时地,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餐巾纸,从中抽出了一张,递给了女孩。女孩感觉到了我的帮助,转过头,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低低地说了声,谢谢您,大姐。我没说话,只是鼓励似的朝她点了下头。

车子一路行驶。下一站就到我家了,我刚准备起身,坐在我里面的女孩也站了起来,看来她是和我同一个站下车的。女孩已经不再抽泣了,只是双眼还是有点红。我告诉女孩,我也下车。女孩说,好。

我们下了车。女孩很茫然地向前走着,我叫住了她,我说,小姑娘,你是失恋了吧?女孩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我,然后点了下头。我说,你听说过风吗?风会带走你的悲伤。女孩一脸的不解。我拉着女孩的手,站在了车站旁的一个角落处,我告诉了女孩,一个关于失恋的故事,那一天,我失恋了。我带着男朋友写给我的分手信,我哭肿了双眼站在了城市的一处广场,我反复回想着,这些年我和男朋友之间所有的点点滴滴。我边想,边哭。边哭,边想。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走了那封分手信。我拼命追着风,追着那封分手信。最终,我没追上风,风刮走了那封分手信。而我的脸上,早已看不见忧伤。

女孩定定地看着我,有些不明白,又有些明白。半天,女孩翻出了她的手机,粉红色的手机。我看到女孩,毫不犹豫地删除了上面的一条短信。然后,女孩朝我忽然鞠了个躬。女孩的脸上,已经变得很平静。

一段时间后,我又一次上了公交车。这次,我没坐上座位。远远地,我看到了那个女孩,坐在车后的一个座位上,兴奋地和身旁一个男孩在聊着什么。边聊,不时还依偎在男孩身上。女孩的脸上,写满了幸福满足的笑。

美使我狂喜,也使我忧伤

文/蒋勋

时序还是盛夏,或许因为几日阴雨,已有不少树叶变黄坠落,公园地上新添了一片金黄。不像深秋落叶那么繁密,有时疏疏落落几片,衬映在沙地上,特别显出叶子形状的完美。

旋子,我从地上捡起一片叶子,想要收存在用来素描记事的空白笔记本里。

叶子椭圆形,放在手掌上,刚好是掌心的大小。

树上的叶子,长在高处,在阳光和风里翻飞闪耀,色彩的层次和光的绚丽,使人不容易发现单一一片叶子形状的完美。

地上的落叶变成淡淡的金黄,有一点透明,托在掌心,可以清楚观察叶脉纤细而复杂的纹理组织,一片小小的叶子,竟也如此巧夺天工。

椭圆形的叶子,边缘有不明显的细细锯齿。所有的锯齿朝向同一个方向,从叶蒂上端一直延伸到形状线条优美的叶尖,好像是最好的裁缝师傅的手工剪裁。

我问了公园里休憩的当地居民,他们说是菩提叶。

但是和我在东方看到的菩提叶不一样。

家乡的菩提叶要大得多,形状更接近心形,上阔下窄,叶尖也要比这边的菩提叶长三、四倍。

我喜欢菩提叶,或许与传说里佛的故事有关。曾经去过印度菩提伽耶那棵大树下静坐,冥想一个修行者曾经听到过的树叶间细细的风声。或者,树叶静静掉落,触碰大地,一刹那心中兴起的震动。

冥想尽管冥想,这片叶子其实可以与故事无关的。

一个学植物的朋友常常给我比较科学的回答,他说:叶蒂纤细,却非常牢固,因为要支撑整片叶子的重量。他又说:许多叶子的边缘有锯齿,是来源于防卫的动机。

我起初有些惊讶,我对一片叶子形状优美的赞叹,我想用文字去歌咏的一片叶子,我想用色形、线条、质感去表现和记录的一片叶子;在一个学植物的朋友研究的领域里却有不同角度的观察。

家乡的菩提叶的确更像一颗心形,尤其是拖长的叶尖,使人觉得是可以感受细致心事的人类心脏的瓣膜。

关于细长的叶尖,我的学植物的朋友仍有不同的解释。

他说:许多植物的叶尖是用来排水的。他补充说:尤其在热带,突如其来的暴雨,大量积存在叶片上,叶片会受伤腐烂败坏;久而久之,植物的叶子演化出了迅速排除水分的功能,形状其实是功能长期演化的结果。

所以,我珍惜的叶蒂的坚定,我珍惜的叶脉如人体血管一样细密的分布,我珍惜的叶缘像蕾丝编织一样的锯齿细纹,我珍惜如同一颗心一样饱满、而又如此优美、可以托在掌中的形状,我所珍惜的细如鸟羽的叶尖……都只是一片叶子在漫长岁月中通过生存的种种艰难的痕迹吗?

要多久才能演化成这样的形状?我好奇地问。他耸耸肩回答说:上亿年吧。

旋子,他的回答使我陷入沉默。

美是不是生命艰难生存下来最后的记忆?美是不是一种辛酸的自我完成?所以美使我狂喜,也使我忧伤。

打开素描本,空白的纸上拓印着这一片叶子浅浅湿渍的痕迹,像一片不容易觉察的泪痕。

忧伤的倾诉

文/付怡鹭

哗啦啦……哗啦啦……大海是一位美丽的歌唱家,她的歌声不绝于耳,她是众人心中的偶像。

珊瑚一排排地摇摆着,像是为大海布置了个美丽的大舞台。大海喜欢在这个大舞台上唱歌,她的歌声能给鱼儿们带来快乐,也给人们带来悠闲和享受。可是,千百年后的今天,大海的歌声变了,这位美丽的歌唱家,她哭了,哭的十分伤心。

“鱼儿们,你们去了哪里?”

“我们的家园没有了!”

唱到这儿她再也没有办法唱下去了。

在科技和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人类越来越强大,付出代价的却是大海。人们无所顾忌地捕捉鱼类,不计后果地乱扔垃圾。人们忘记了大海优美的歌声,大海的听众日益减少。

但是大海依旧唱着忧伤的歌,在一旁暗自饮泣!呜呜呜……呜呜呜……这声音像极了渔船的汽笛声,可是你仔细听,分明可以听到她在倾诉:“我爱着的人类啊!我给了你们不计其数的资源,给了你们智慧和力量,请你放过我吧!”

每当她看见大规模的船队,撒开渔网,捕着鱼儿,看见鱼儿们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想到鱼儿们妻离子散,她却无力拯救,大海只能拍打着浪花,啪啪啪……每当看到工厂大量地排放污水到自己体内,鱼儿们都只能离开这个生活了许久的温暖小屋,她就只能借着海风,呼呼呼……

她没日没夜地歌唱,呼唤人们的保护!她流着眼泪歌唱,希望人们记起以前她那美妙的歌声。

家园是一帧忧伤的风景

文/周火雄

朝阳刚睡醒,鸟儿还没有飞出家门,而我们已经在跋涉。在路上,我们不停地行走,走过了阳光,走过了暮霭,也走过了漫天星月。

面对困苦,我们面露不屑。岁月路上的种种险阻,何尝让我们停下跋涉的脚步?遥望美丽的地平线,我们摇响前进的旗帜,挥汗如雨。

其实,我知道,跋涉是人生的一种姿态,这种姿态鼓励我们向前。

离开娘的怀抱,我们就开始了跋涉,只是,儿时的跋涉是匍匐在地。

我们一辈子都在做一件事情——跋涉。早出晚归,我们没有放弃跋涉。仿佛暮归的牧牛,哼唱最浪漫的乡曲,我们昂着疲累的头颅,没有停下跋涉的脚步。我们就这样坚持,走过了春天,走过了夏天,走过了秋天,终于,我们走过了冬天。

大雪飞扬,四野迷茫,在雪的原野,我们何尝停下跋涉的脚步?

走过了四季,走进了人生。恍惚中,我们走过了少年、青年、中年,乃至暮年,当我们头发花白、满面沧桑,我们依然遥望信念,在人生的道路步步向前。

人生啊,我们用跋涉谱写了一曲昂扬的歌谣,吟唱着向前。

做着奋斗的梦,我们青春年少时离开家园。离开家园,是为了心中的梦想。常常,在遥远的异乡,我们抚摸流血的创口,流着思乡的泪水,却不肯停下前进的脚步。

离开故园愈远,对故园的思念愈深沉。

离开家乡,我们赤手空拳,怀着梦想,我们义无反顾。

在跋涉的路上,我们收获着岁月的馈赠。我们收获了彷徨、失意、财富和喜悦。可夜静更深,当我们细细盘点,独独发现自己丢失了许多。

家乡啊,无论我贫穷还是富有,你都是心中最忧伤的风景。

散文家北鲲说,家乡是一帧忧伤的风景,这帧风景愈久远愈朦胧,愈久远愈美丽。于是,今夜,我知道,很多人如我,擦拭记忆上的尘土,捧出新鲜的乡愁。

额尔古纳的忧伤

文/梅玉荣

秋渐深,天空常有雁阵掠过,牵人情思。不禁对《鸿雁》这首歌有了兴趣,网上搜听了好几个版本:沙宝亮,呼斯楞,格格,范海荣,鸿雁组合,额尔古纳乐队等。最让我动容的是额尔古纳乐队演唱的蒙古语《鸿雁》。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简洁诗意的歌词,勾勒出一幅空旷、苍凉、辽远的画面:秋天,明净的天空掠过一行大雁,广袤的草原不复春夏时的繁茂鲜妍,只有一些发黄的草在风中瑟瑟,站在蒙古包前的人,抬头久久凝视大雁,满怀忧伤无法释放,只好去弹琴排解,谁知忧伤竟从琴弦中缕缕飘出……歌手的音域像草原一样宽广,声线像额尔古纳河一样潺潺而略带忧伤,每一句都叩击着我的心,让我联想到生命里那些最珍贵的字眼:故乡、母亲、童年、碧蓝的天空、清澈的河水、遥远的爱情……一遍遍聆听,有一种柔软的东西在心尖缠绕、揪扯,几乎要落泪。

也许是因为近来我正在读蒙古族作家鲍尔吉·原野的散文集《原野上的原野》的缘故,听到《鸿雁》我就想到原野。原野说,“长调给草原生活镀上一层琥珀的光泽,告诉苍天,人们对生活的感激”。《鸿雁》里的忧伤,就像一首蒙古族长调,是蒙古民族发自灵魂深处的歌声,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和感恩,是珍惜碧草蓝天的环境,能在长生天的庇佑下安宁生活的祈祷。这忧伤,包含了千百年来人们远离故土之伤、永别亲人之痛,也蕴含了人们无法操控时间、空间和命运的无奈感。而在岁月催逼下,无节制地开发所导致的河水断流、草场沙化,又怎能不让人忧心忡忡?这不仅是蒙古人的忧伤,也是整个人类的忧伤。

“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鸿雁的双翅上搭载着一个美丽的故乡。北雁南飞的不得已,使得北方成为永恒的故乡。迁徙意味着别离,别离牵扯出思念。大雁如此,人何尝不是这样?每个人生命的源头来自故乡,每个人记忆里都藏着一条婉转的小河、郁郁葱葱的山林、袅袅飘升的炊烟、永远温暖的母亲笑脸。哪怕走到天涯海角,故乡总植根于你的血脉深处,时刻等待召唤迷失的灵魂。一个人身逢绝境的时候,会迸发出生命最初的纯真。我喜欢那些在高原上不停劳作、目光单纯、笑容腼腆的人,我感动于那些面目黧黑、手握转经筒、心有虔诚信念的人,我震撼于那些衣衫破烂、一步一叩首、全身俯地不起的磕长头的人。他们的话语往往不多,但他们笃定的信念,就像草原上永不干涸的水源,纯净而坚定地存在。

“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歌声远,琴声颤,草原上春意暖……”

歌曲的演唱者是“额尔古纳乐队”,这是个4人演唱组合。我并不知道成员们的姓名,却认为他们定这个乐队名称别具慧眼。额尔古纳,是鲍尔吉·原野笔下常出现的河流。这是一条芳香的河,成吉思汗喝过,蒙古族的千家万户用它熬茶,大军用它洗濯兵马。额尔古纳的汉语意思是“以手递物”,也即有“奉献”之义,它是蒙古人的母亲河。原野用他深情而风趣的笔触描写牧民们的放歌与交谈,描写牧区的牲畜和院落,写到满特嘎、格日勒、阿斯汗、云良、萨仁其其格等人物,无不形神俱肖,让人身临其境。我听《鸿雁》的时候,眼前一一浮现这些人的面孔,浮现出他们谈笑、挤奶、坐在一起唱歌、在风雪中寻找牛羊的各种场景,感受到一种来自草原的博大,来自生命内质的温暖。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歌声依然在耳畔萦绕,《鸿雁》里的忧伤已将我迷醉。我想,如果此刻身在草原,听着这首歌,我定会像一个心怀苍天面朝草原的蒙古族人一样,在悠扬的马头琴声中,豁达豪迈地一杯接一杯,不醉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