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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亲的文章

2022/12/04经典文章

关于父亲的文章(精选6篇)

父亲的期望

文/桔乡诗雨

想回故乡却又怕回故乡,日思夜想的亲人和青山绿水画面,一直是我离开故乡后的思念。2000年正月在收到父亲病危的快递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每月的书信中只字未提爸爸身体欠佳,他把对文化知识的渴求给予我,一直希望亲眼目睹我生活的环境,年仅57岁的父亲,不会就这样倒下!爸爸,你不能也不可以丢下我,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福千万次的呼喊!

船停靠在码头,这是我离开故乡后十年间第三次回来,岸上没了前两次亲人接船的身影,心咯噔往下沉,沉得疼痛。浓浓的乡音里“妹,回来看你爸爸啦?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得了肝硬化?”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加快步履,夕阳下的黑桃湾龙门口,看见靠着垫椅上爸爸看着龙门口,随后揉揉眼睛,他是不相信我出现的身影吧?随即那双手想撑着椅子的力量站起来,强忍泪水看着爸爸浮肿的大肚,蜡黄的肌肤,瘦骨嶙峋的脸庞,握住爸爸似柴的手,是爸爸先抓住我的手在摸着我的手,表情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路上累了吧?我又看到你了。”那故作安定轻松的神态掩藏不住病痛和对我的想念。

四方桌上的晚饭很丰盛,摆满了我小时候最爱的菜肴,母亲说这些都是遵照爸爸吩咐做的。晚饭后陪爸爸一阵,他又讲起当年在团队因目不识丁未能填写去飞机场的申请表一事,这是爸爸第三次说给我听。第一次是在我七岁那年因为爸爸贫血病和才几个月的弟弟没人照看不能顺利上学,要求我克服外在的各种困难,必须上学读书识字;再次是因为生活环境诸多因素我不得不离开中学校园,爸爸说社会就是大课堂,生活要在不断学习知识中才会做人做事;这一次爸爸说学习不分年龄阶段,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天才,要求我业余时间看书写心得。回忆起读书后爸爸要我教他写字,慢慢的爸爸能把乡农技站发给关于柑橘的栽培、管理等书看透,乡亲们常常问些爸爸关于柑橘病虫害防治和修剪嫁接的技术,曾开玩笑说:“爸爸,你当一名党员就这样忙碌值不值啊?”爸爸当时摸着我的麻花辫子说学之所长,用之所长,学习是为了自己也是能为大家力所能及的做点事情何乐而不为。当时我心里很是狐疑,这叫什么歪理啊?一到爸爸嘴里都成哲理似的。如今我明白了,学好知识就懂得去学做一个人。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父亲拉着我的手,摸着我的脸,再次劝说我回北方,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我多陪他几天,不许我在耽误孩子的学习,“回去要想法搞活搞好经济,给孩子们一个生活和学习的好环境。”听着爸爸有气无力的声音,心知肚明这次的告别将是永别,知道我打小倔强的性格:“你先回去,等我身体好些就去看看你生活的环境。”其实我明白爸爸一生中总是在希望,希望我过得好,希望我在人生路上用知识武装头脑,活出自己的精彩。爸爸,你养育我长大,还未来得及报答你的生养之恩,不要走,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一定,答应我,不要走,心里不停地说。

爸爸发黄的眼睛里满是期望,却没有了前两次离别时的恋恋不舍,岸上挥手说再见的画面多想重复出现,宁愿眼角上挂着的不舍泪珠,也不愿爸爸今日眼中那份宁静坦然的目光把我的念想击碎。我头也不敢回的在爸爸的一路平安中走出堂屋走出龙门口,我怕爸爸看到我的眼泪,知道他希望我坚强勇敢面对生活现状。

知道这一别会成永别,曾经南北相望,命运使然,让我们今生是父女,却南北各方,没能在有生之年厮守你身旁,遗憾愧疚时时伴着我对你的思念,假若有来生,爸爸,我还做你的女儿。

爸爸的手在我心中一直不曾松开,他拉着我在人生旅途满满地行走,深沉而柔绵,绵绵的爱和期望陪伴岁月间。

父亲

文/小小游天下

几天下来肌肉又见结实许多,每次的差旅总是急忙而充实,或许在很多年前的差旅中只会感叹风景和人,这次想纪录我的父亲,他是一个不合格父亲也是不合格丈夫,细数他缺点有千万,我依然恨不起来,因为他是我父亲,给了我生命,苍老了他身躯。每次碰面总是那么生疏拘禁,因为我们相处太少原因。时间都过去了,时代也变了,人也跟着变了,只有他没变。他依然爱唠叨,依然爱拿我们和别人儿女比较,依然爱抱怨。我从前到现在一直保持默默细听,只是心境不一样了,从前我会生闷气拿别人比,如今我会高兴笑笑,人都在变时而他没变却一直保持最单纯的想法,他反复的唠叨证明着他确实老了,他能唠叨也表示着他健康,这也是儿女最大的幸福,总比像现在时常对爷爷奶奶抱着遗憾好受,所以懂得珍惜。

他每次唠叨内容我都背得烂熟,从前总问:现在多少钱一个月,1500/2000不论他说多少,嘴上总是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那一年能存多少,我会说不多,他说一万,我说差不多。然后会很夸张的说谁家女儿一个月可以拿到四千,一年搞得几万,家里房子都有了,谁谁家儿子直接拿几万回家娶媳妇了,谁谁家孩子混得好,把他的兄弟姐妹都带一起打工也可以拿三四千一个月。然后就是在外说早餐都吃了吗?千万要吃,老了知苦,注意身体!再接着是说的他自己,他以前怎么反老毛,怎么打生意,如今他每个月收入多少,开支多少,存到多少等等,紧接着对哪个儿女不满意,为什么不满意等等。这么大年纪还让你这拼确实觉得心不安,其中有一半也是他自己责任。

其实父亲,你女儿不比别人差的,你羡慕别人孩子三四千时,你女儿可以在他们上面翻倍,你羡慕别人孩子能拿几万时,我公司车子都有了,虽然还在起步阶段,放宽的来说房子也有得住,大江南北都走过,国外也有足迹,我只是觉得这也并不算什么本事,也不想告诉你拿出去和别人炫耀,别人七嘴八色的扯是非。日子是自己过的,自己觉得幸福就好,不是吗?

昨晚你又在重复着以前同样的话题,我白天奔波,晚上又是静静呆呆的听你反复说到深夜12点多,眼皮打架,哈欠连天,但你不说散场,我决不说退。因为我知道我难得回来,我也知道你对儿女要的就是陪你唠叨唠叨,这点要求我怎么吝啬不给。

早晨6点我就起来赶车去很远路,尽管我多小心翼翼,你依然有力从床上跳起来说:我带你去坐车,坐4路电车到武昌火车站你再换910就可以到你目的地了。我说不用你睡吧,不知道路我可以打车,手机也可以查到。你说:4路电车才一元钱就在家门口多划算,说着提着我东西就出门,好吧,为了你开心就四路车吧。你说的不远我们也走了10多分钟,早晨6点父女两提着东西在马路急忙小跑。路上你语重心长的说:昨天你回来那么快是打车的吧。我有点小紧张的解释:昨天行李重所以打车了。为何紧张因为你昨天把武汉公交背了三四遍我听如何坐车,最后却没听你打车了。今天你又不罢休的把等下回来的公交车背了五遍,回来不能坐4路电车了,下车在另一头,得换三到四趟,郑店-武昌-阅马场-古琴台-中山大道医院,父亲你看我全背下来了。你说等我吃中饭,我说不用我会很晚,昨晚你都等我到8点多才吃晚饭。你说:没事,我也吃得晚,1点多吃嘛。结果我提前回来了,11点半敲门,你开门就听到你们对话说:叫早些做饭,你一直说早,现在回来了,我立马去做。我说:不用了,我赶1点车。你说一点离现在还早,我马上做,我说不用了,你说那我热汤,你喝些汤,我说真不用了。你放弃吃饭回到坐车问题上,你知道坐几路公车去车站吗?我说打车,我赶时间。你又不依不饶说:打车和公车一样时间,我送你去。说着你又提着我东西走了,我跟着后面说我真不能公交,时间赶,东西多我提不动。他看了看我说:个子是小了点,走,从这边的士多。中午交班时间的士都不停,你急得跑到路中间去拦大声喊:的士,的士,人家不停,你操着家乡话骂。看到我又担心又想笑。中途你还不忘跑回来问:你现在去的这些客户都给生意你做吗?利润多少。我说:做了,几百到上万不等,这次回答我笑着回的,你是个可爱是父亲。我说你不用跑中间拦了,我网上订了的士立马上来。你语气重了严厉说:不行,网上都是骗子,黑车不能坐,你要小心哇,还有银行取钱时也很多骗子,这里骗子那骗子,你骗子没数完,的士来了,你见确实的士就没再说了,跑去说家乡话夹普通话对司机说:是去金家墩长途汽车站,金家墩长途汽车站,生怕弄错,你的唠工又开始了。那刻我像是回到第一次出远门不懂怎么说,家人在边上嘱咐司机。再看到你现在样子,两鬓白发,松弛眼袋,确实老了。

你的父爱也曾表露过,只是你生意失败急切想翻身把重托放在儿女身上,会让儿女忽略父爱,倒向名利金钱,再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你没错。你这么节俭让我心酸,也让我理解你,因为只有靠自己一步一步努力拼来的,才会格外节俭珍惜。

父亲: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你的儿女让你自豪而到处得瑟!只是我觉得现在还不够,不想提前承诺!

父亲,请看我一眼

文/唐光源

那天也和今天一样下着小雨,惠子带着父亲走进了一栋写字楼,是提前预定的私房菜,评价不是太高,但是可以提供包间,惠子想和父亲好好聊一聊。

这是第几次和父亲的正式谈话?惠子不记得了,好像最近的一次是惠子在医院的病床上,父亲聊着他以前的事,聊着过世的奶奶,惠子看着父亲眼中的泪光好像是第一次体会到父亲的感受。

希望今天能顺利,惠子想着两个人到了餐馆。门口没有招牌,只有简易的A4打印的指示路标。走进包间,惠子感觉父亲有点局促。母亲本来也是要过来的,但感觉惠子希望能单独和父亲聊聊,中途又去见朋友了,母亲走之前特意嘱咐希望惠子好好教育教育父亲。

惠子苦笑着,今天只希望能和父亲像朋友那样,能够再次感受到那天在医院和父亲一起时的感受。惠子时常觉得父亲似乎看不到自己,和父亲说话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父亲经常絮叨的都是一些事实,惠子希望能看到父亲的感受,准确地说是父亲能够看到惠子的感受。

父亲对于今天的谈话是有预期的,当天一大早就接到惠子母亲的电话,父亲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又犯什么错了?仔细检讨这一周的事忐忑地回到家,母亲在厨房见到父亲第一眼就哭了,说惠子回家对她哭没得到过父爱,希望父亲能给孩子树立榜样,不要再赌了。

父亲和惠子检讨着他这辈子的错误,赌了几十年,犯了很多错,受过哪些处分,各种事件的前因后果,有新鲜的惠子第一次听说的,父亲在派出所半夜自杀的事,偷光盘的事。但惠子可悲地发现父亲诉说着他这辈子发生的事又好像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父亲只是用了第一人称讲诉着别人的故事。

惠子一直哭着,她不知道是该指责父亲,还是应该怎么办,父亲已经在自我检讨了,但是这不是惠子今天的目的。惠子听着听着可悲地发现这好像又是自己的幻想,幻想自己能够让父亲看到自己。惠子浑身抖着希望情绪能够平复,然后看着窗外。整个过程父亲一直都看着外面,没正视过惠子一眼。

父女俩纷纷都看向了窗外。服务员开始上菜,仿佛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和谐。

父亲

文/礼记2014

爱默生曾说过:家庭是父亲的王国,母亲的世界,儿童的乐园。我的父亲,不是国王。对于整个世界而言,我的父亲,微不足道,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

我的父亲,过着普通而又特殊的生活。说普通,是因为他也是个上班族,说特殊,是因为他只上夜班。公司里租的房子不算太远,父亲一直都步行去上班。清晨,人们开始挤公交上班,而这时,我的父亲,刚下班。看似多么幸福,可是否知道他一夜未眠?傍晚,人们下班,而这时,我的父亲,却刚开始他一晚的工作。

白天很吵,汽车的喇叭声,人们的喧哗和各种乱七糟八的声音直冲耳膜,父亲睡不着。夏天,房子没空调,格外地热,父亲睡不着。一天二十四小时,父亲的睡眠时间,不过4、5小时。所以,父亲有重重的眼袋,有明显的黑眼圈,父亲不在乎。

父亲从不讲究,无论是吃还是穿,只要我不在家,父亲就算顿顿清水面,也香。衣柜里,父亲的衣物很少,给他买,他不要,他觉得贵。

我讨厌抽烟的人,可我的父亲,他抽烟,但我不讨厌。上班犯困时,他抽烟;吵醒无法入眠时,他抽烟;为事情伤脑筋时,他抽烟。总之,我的父亲,离不开烟。但他又不舍得买贵烟,只有出门走亲戚或同事家事,他才会买包好烟。

父亲总是在过马路时习惯性的牵我的手,就像我还是小孩子。可父亲又总是给我讲:“幺儿啊,你已经成年了,很多事情要自己拿主意,别老让爸妈替你想。”可父亲,从不会停止为我操心。

父亲是乐观的,他爱笑,爱闹;父亲是吝啬的,他不舍得为自己花钱;父亲是慷慨的,他从不吝啬为我花钱。

父亲是特别的,因为他是我的唯一。父爱是无私的,因为我是他的唯一。父亲,他是我最想依靠的人!

墙角的父亲

帮老乡大将搬家。在整理一堆旧书籍的时候,大将蹲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大将打开的是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日常开支,一笔一笔,清晰到一块钱的早餐,三块钱的午餐。稍后,大将给我讲了关于他和父亲的一段往事。

大将的家在徐州乡下的一个村子里,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一直在徐州火车站附近打短工,难得回家一次。

大将考上西安的一所大学时,父亲从银行取出一包钱,一张一张沾着口水数,数了一次又一次。

大一的时候,大将迷上了网络游戏,经常整晚耗在校外的网吧里。他虽然感觉到有些虚度光阴,但身边的同学们都差不多,不是打球,就是看电影,或者上网打游戏,大将也就释然了。

暑假回家,大将在村里待了几天,感觉特别无聊,就忐忑地对父亲提出,想去他那里玩几天。至少那里有网吧!父亲竟然破天荒地答应了。

远远地,大将就看到父亲等在火车站的出口。经过一年大学生活的洗礼,大将第一次感觉父亲在人群中是那么扎眼——衣服破旧,还宽大得有些不合身。他提醒父亲,衣服太旧了。父亲说,出力干活的,又不是坐办公室,穿那么新干吗?他又说,那也太大了啊。父亲又说,衣服大点,干活才能伸展开手脚,不然,一伸手,衣服就撕破了。

让大将没有想到的是,在2003年,月入就有四千多元的父亲,竟然住在一栋民房的阁楼里,只有六七平方米。除了一张铁架床之外,还有个放洗脸盆的木架子,那个多处掉瓷的搪瓷盆上,搭着一条看不出本色的旧毛巾……大将一直以为,父亲在城里过的是很舒服的日子,没想到竟是这样清苦。

父亲把大将带回住处,就说:“你坐着,我要去忙活了。”说着,就咚咚咚下楼走了。大将坐不下去,就悄悄地关上门,下楼,跟在父亲身后,他想看看父亲是做什么的。

七弯八拐,大将跟随父亲来到了徐州冷库。那儿聚集着十多个跟父亲差不多的人,有的推着推车,有的拿着扁担,大将看到父亲从门卫那里推出了自己的手推车。正在这时,一辆运着海鲜的大货车进入大院,父亲和大伙一起,跟在车后拥了进去。几分钟后,大将看到了父亲,他弓

着腰扛着大大的纸箱,走几步,停一下,用系在手腕处的毛巾擦额头的汗,再前行几步,把背上的纸箱放到手推车上,接着又奔向大货车,几秒钟后,又弓着腰扛来一个纸箱。如此反复七次之后,父亲推着那辆车向冰库走去,弓着腰,双腿蹬得紧紧的,几十米外的大将甚至看得到父亲腿上的青筋。

原来父亲赚的是血汗钱!大将惆怅不已。他向门卫打听,搬一次货,能有多少钱?门卫告诉他,五毛钱一箱。大将在心里算了一下,父亲一次运了七箱,赚三块五毛钱。安逸倍增明智选,坐享其成翻一番

大将当天下午就回了家。他不再想着上网了,他的眼前总是晃动着父亲暴着青筋的腿。他还算了算,自己在网吧浪费了多少父亲的汗水。

大将返校的时候,父亲又从银行里取出厚厚的一沓钱,数了又数,交给大将。大将数了一下,说,“这学期时间短,有两千就够了。”说着,分出一半,留给父亲。这一天,大将下决心做个好儿子,做个好学生。

但他的这种想法,很快成为过眼云烟。当那些旧日的玩伴又吆喝着去网吧,当他有意无意地看到魔兽游戏图案,他内心里总是忍不住躁动。终于,他又一次走进了网吧。

国庆节的时候,室友们组织去K歌,去酒吧,还去洗了桑拿。从家里带来的两千块钱,到十月底就没有了。

大将给妈妈打电话,说前段时间生了一场病,带来的钱花完了。

第三天下午,西安突然降温,正在宿舍里和同学打牌的大将接到电话,说校门口有人找他。大将跑到校门口,看到了父亲。五十多岁的父亲,像个七十岁的老人,老态龙钟,一脸的疲惫,身上背着一床棉絮。大将把父亲带入校园里,才小声问他:“你怎么来了,我给妈留了账号,你把钱打入那个卡上就行了。你跑这么远,还背着这个东西,又辛苦,又浪费钱。”。安逸倍增明智选,坐享其成翻一番

父亲讨好地对他笑着,说:“听***说,你前段时间病了,现在怎么样了,好了没?要吃好点,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生活费,只要你能吃出好身体,学出好成绩,就是再多的生活费,你爸也掏得起。天冷了,这是***妈用自己种的棉花给你做的棉胎。”大将嗫嚅着说:“已经……好了……”

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父亲说:“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把生活费给你,我就回去。不影响你。”大将接过父亲递过来的钱,正想说带父亲到学校的招待所住,父亲又说了,“再有两个月就放寒假了吧?我这次给你带了三千块,你刚生病,要吃好点,把身子养壮点,才能有精力上好学。”父亲止住脚步,“你回去吧!”

大将知道父亲的脾气,就不再说什么。他走出不远,回头的时候,发现父亲还站在原地,朝他挥手。他想起读高中的时候,每次父亲送他去县城的学校,都是这个场景,泪就溢满了眼睛。

干瘪的钱包终于鼓了起来,一周不见的魔兽又在呼唤大将。晚饭过后,大将又去了校外的网吧。五个小时的凶猛厮杀之后,大将要回宿舍了。和往常一样,他又来到了校外的一棵大榕树下,从那儿翻墙进校。

就在他翻上墙头的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子疼了起来!昏黄的路灯,照着他的父亲,他偎在那个墙角,身下垫着不知从哪里拣来的破纸箱。此刻,他正把身上的棉衣裹了又裹,而自己高中时围过的围巾,紧紧地缠在父亲头上。

大将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大将又接着说:“后来我妈告诉我说,我爸听说我病了,就不顾一切地要来看我,买不到座位票,又舍不得买卧铺,站了二十多个小时来到西安。为了省下住宿的钱,在我们学校的墙角下蹲了一夜……我在电话这头就哭,在妈妈告诉我之前,我一直装作不知道。因为我知道父亲的固执,我那时就是叫醒他,他也会坚持着在那里。我悄悄回了宿舍,可我的心里却一直疼着,想到他裹紧衣服的动作,我就心疼。我连夜把所有的关于游戏的账号全部删掉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进过网吧,再也不浪费一分钱。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准备了这个记账本,开始把以前落下的学业一点点补回来。”

“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他命不好,没有享受生活的福气。经过那件事情,我才知道,不是他没有福,而是他习惯了把一切享受给予他儿子……他从十七岁开始在那个冰库做事,一直做到去年春天。”大将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大将的父亲于去年春天去世了,给大将留下了三十七万元的存款。大将的父亲是许多贫困父亲的缩影,深沉而又无私的爱。所幸的是,他的孩子看到了墙角的父亲,而我知道,还有很多孩子想不到,也看不到墙角里的爱。

父亲的眼泪

文/朱益帅

“堂上椿萱雪满头”,牟融的诗于我,无疑是人生的奢望。两年前的凌晨3点46分,父亲永远离开了我。医生拔下管子的刹那,心电图平得让人绝望。父亲躺在病床上,杳无声息,像一盏熄灭的灯。

我握着他的手,挽留最后的余温。

淡淡的余温熟悉、亲切,充满了回忆。

怎么一闭上眼,满脑晃动的是那辆二八杠自行车?

父亲骑在上面,龙头左翼挂着一只旧皮包,沉甸甸的,像盛夏的果实,不出意外,里面有手套、工具和我眼巴巴盼着的甘蔗、枇杷、苹果,或是橘,如四季轮转。童年,每至傍晚,我最热衷的,便是守在家门口等在县城上班的父亲归来,当他抵家,我最乐意的,便是替他拿包。虽然拿包这一动作蕴含我极大的私念,但父亲只是笑笑,宛如我懂事了一般。我扒拉扒拉皮包,无一例外,包里藏着小小的惊喜。

再大一点,母亲带着我坐上公共汽车,去县城探望因为加班周末未曾归家的父亲。中午,父亲从食堂打来饭,一家人就在车间里吃饭。无奈少了只筷子,父亲撅断了单独的那只,凑合着狼吞虎咽,惹我大笑。下午离开的时候,父亲送我们上车。站台人挤人,根本挤不上去,父亲靠他钣金练就的臂力把我们托上了车。这时车门突然关合,父亲怕夹到我,奋力用他的大手抻开。当然是徒劳的,不过我也灵巧地避过。

汽车启动,他被尾气抛在后面,走了很久都没有停,一直讷讷地送。我透过车窗看得真切,此生难忘。朱自清念挂父亲的背影,而我,唯记父亲向我走来却越来越远的一幕。

后来,我转学到了城里,住在工厂的宿舍,与父亲朝夕相处。那时候的他强壮,有力,皮带抽在屁股上,非常地疼。我一度认为幼时的慈父消失了,变得严苛和难以接近。而城里的生活也让我的欲望抬头,开始向父亲索要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东西,被拒绝,渐渐地,竟生了厌。但年岁不饶人,随着父亲变老,我慢慢醒悟,父亲所要的,不过是望子成龙。

可惜他文化不高,不谙教育之道,才制造了父子间的摩擦。但这世上哪对父子没有过摩擦呢?

儿时,父亲是我的“保镖”,无论多晚,他在做什么,只要我上厕所,都会伴我同行。黑暗中,他的肩膀撑起一个世界。是的,那宽阔的肩膀我曾无数次依靠。从小就体弱多病的我,让父亲为我的健康操碎心,尤其是夜里发烧、腹痛,他不厌其烦地往返医院和厂舍,希望我第二天能够活蹦乱跳……但是眼前的父亲,肩膀萎缩、孱弱,不堪重负,不复彼时,我再也无法活在他撑起的世界里,衰老削弱了他的力量,疾病夺走了他的生命。

而当我从幼苗长成一棵树,给他的肩膀,只在那个子夜——母亲叫醒我,说父亲不行了,我慌慌张张起来,把父亲背上车。在那一刻,我终于知道,肩上有人,原来这么沉。我吃力地背着他,和母亲一道不断逗他说话,生怕他沉沉睡去。

虽然,他终究没能醒来。

我抬着父亲的遗体上了雇来的车,往家的方向驶去。车内静谧,我和父亲静静相对,看着他被阳光染黑的脸膛,岁月侵蚀的皱纹,不由怀念起他挥汗如雨的往昔,一声落锤,一声号子,一张白铁,一个剪影……卖力的工作,换来家人的丰衣足食,仅此而已。

椿庭不在,萱堂孤身。母亲望着父亲,哭成泪人。我想哭,却找不到泪腺的位置。这才惊觉,父亲在世的日子,我流过几升泪?

但我却记得父亲此生唯一流泪的情景。

那年我上高三,姐姐热了晚饭,我们坐在桌边,等爸妈回来。父亲回来得比往常要晚,一进门,看也不看我们,伏在墙上痛哭。父亲在我眼里,一直是个有泪不轻弹的汉子,但他哭了,而且哭得凄惶。我们犹如冰雕,完全呆住,好半天才得知,原来母亲被重物砸伤,粉碎性骨折,正在医院抢救。

眼泪是情真意切的具象。父亲并不总是坚强,他也有软弱、无助的时候。在母亲养伤的日子里,父亲系上围裙,担当家庭煮夫的角色。一直与钢铁打交道的他,烧出的菜倒也不赖。但生活因此失去了平静,父亲要照顾母亲,还要照顾我,好在有姐姐。可应付母亲娘家人的责难,只能是父亲,他是块铁,被亲戚数落时,低着头,默默忍受;他更是块钢,为了母亲的工伤理赔,被雇主百般刁难、辱骂,甚至故意在协商时将他拒之门外,他和血吞齿,带着小小的懦弱和韧性,百折不挠。

对不够世故、不善言辞的他,难了。

第二次做家庭煮夫,是父亲退休后的事了。他已小中风,沦为药罐子,手艺流失,干起粗活来也腿脚不便,唯有烧烧菜,扫扫地,做做家务帮衬着母亲罢了。我工作的地儿离老家不远,却没经常回去看他,总以为日子长着呢,他又能照顾自己,不急一时。

可“不急一时”,是比哲理更深刻的教训。

父母养儿女,路样长;儿女养父母,扁担长。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私的,子女对父母的回馈却挟着自私。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余生关于父亲的种种烙成了一个符号,便是愧疚。

他的离去实在仓促,临了,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也没留下万贯家财,只留了回忆。他不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但他是我的父亲。他对伴侣尽付一生,他对子女无私地爱,他在与命运的对峙中,尽管落于下风,却从不气馁……

有人说,在别人的记忆中存活,亦是一种延续。

我想,这大概是最好的安慰了。

如今父亲已离世两载,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父爱的细节融在我的血液里,每日循环。

父亲的老玉米

文/河南岩石青松

霜降过后,天空格外高而蓝, 云很淡,空气湿漉漉的。驼背的老父亲,踏着山间落满黄叶的小路,去巡视自己村后种的五亩多老玉米。他的脚底下,发出“沙沙”落叶有节奏的声响,在空旷的山林里回荡。

父亲来到老玉米地边,用粗燥的手,时而亲切抚摸这棵老玉米,时而亲切地抚摸那棵老玉米,颔首微笑,然后满意地坐在地头耸立的一处小土坡上。父亲居高临下,极目远眺,远山静立,自己亲手耕种的老玉米,在眼底下挺拔林立、整整齐齐地延展到山边。虽已是暮秋时节,家家户户的玉米早已收获完毕,而倔强的老父亲,唯独与村里人不同,他种的老玉米,还孤零零地站立在晚秋的田野里。村里人都知道,父亲种的老玉米要等到立冬时才肯收获呢。这时,老玉米叶子已变的干黄,枯萎了,老玉米穗外面的苞皮,在秋风中变得枯黄低垂,露出上半截丰腴硕大的老玉米穗子,闪耀着金黄,在午后暖黄的阳光照耀下,把父亲布满皱纹的脸庞也映得金黄,也把整个秋天醉染得一片金黄,这可爱的金黄色,在等着父亲去收割。父亲满怀喜悦,擦亮火柴,点燃老旱烟锅子,“吧嗒”地猛吸一口,顿时,山间田野的芬芳、金色野菊花的芬芳,连同老玉米的丝丝芬芳,揉合着烟草的香味,从父亲的唇边飘向宁静的旷野,弥漫整个晚秋。

父亲是个勤劳憨厚的农民,血脉里依旧传承着祖辈留下来的农耕思想。将仅七十多岁的他了,依旧眷恋和向往着他乡下的土地和老玉米。当我们兄妹们长大后,纷纷在城里安了家,就一心想着把年迈的他,接到城里好安享晚年。但他每次来城里,就心急火燎,叫嚷着要我们把他送回乡下的家。他回家后,手脚就直痒痒,忙着去侍弄他的老玉米地了。春播,夏管,秋收,每个环节,他一点也不马虎。田间地头,常看见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忙碌的身影,于是一些新鲜的时令蔬菜、金黄的老玉米糁子、清香的葵花籽油,就陆续走进我们兄妹们的餐桌上。正如他常对我们念叨说,城里的蔬菜、米面油等食品,配有色素、用的是生长剂, 有些还是转基因食品,真叫人不放心。

父亲种的老玉米与众不同。他坚持传统方式耕作,追求优质高产。 谷雨过后,当路边的山核桃绽放一串串淡黄色的小花的时候,父亲开始播种老玉米了。当煦暖的阳光照在父亲的驼背上,暖暖的,父亲开始对对老玉米地精耕细作,深翻,整理均匀,连一快土坷垃也不放过。他先优选种子,选用自己培育好的老玉米种子;其次,施足农家肥,不施化肥。尤其在夏季玉米苗生长期间,他精心管理,不喷洒农药,不打除草剂,认真锄三遍地,他锄地的要领是:一遍要深,二遍要浅,第三遍玉米苗的根部要堆成小土堆,这样能抵御风雨的袭击,预防玉米苗倒伏,并能更充足地吸收养分。到了秋天,当村里人忙着收割玉米时,而父亲种的老玉米一点也不着急收获,他巧妙地利用山村海拔高,昼夜温差大,白天光照时间长的地理优势,让秋风吹,秋阳照,父亲称为老玉米“嗮秋”。一直让秋阳光照到入冬前,才开始收获他的老玉米。

父亲的种老玉米品质好,玉米粒色泽金黄油亮,口感好,卖出的价格,往往要比乡亲们种的普通玉米,价格要高出一倍多。后来,父亲将自己种的老玉米,用石磨子加工成金黄色的老玉米面和玉米糁子,价格不菲,很受城里人的欢迎。再后来,父亲带领乡亲们一起种植高山老玉米,成立了老玉米合作社,并与城里的超市签订了合同。于是,父亲的“高山绿色老玉米”品牌,成了家乡小城里的一张名片。

一阵秋风“飒飒”作响, 挺拔的老玉米林也随风起舞,“哗哗”作响。父亲站起身来,在风中伫立在老玉米地头,他犹如一位沧桑的老将军,在检阅自己的整装待发的队伍,他慈祥的眸子里,闪烁着丰收的光芒。

该收获老玉米了,父亲自言自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