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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花文章

2022/12/06散文诗歌

窗花文章(精选11篇)

冬天的冰窗花

文/雨凡

小时候的冬天,总是那么冷,家里仅有一台砖砌的煤炉子,在堂屋的一角,晚上炉火封严,卧室里冷得穿棉袄都哆嗦。

我总是嫌被窝凉,不愿意睡觉,母亲就会用盐水瓶灌上热水,给我暖被子。怕我烫着,还把瓶子用布包起来。

早上醒来,窗户上开满了冰花。我披衣坐起,趴在窗前看冰花,无数个花朵密密麻麻,有的像小草,有的像片片羽毛,一个个图案交织在一起,让我的想象长了翅膀一样,此时的我一点也觉不出冷了,出神地看冰花,有时还兴奋地喊姐姐过来一起看,指着冰花说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太阳从东厢房的上空斜照下来,照在窗玻璃上,透着亮光,那些冰窗花越发透明漂亮。

我会伸出手指划动冰花,但冰花很结实地粘在玻璃上,只是划出了几道细线。我的手指摁在上面,那冰花就慢慢地变形消失。我冲着玻璃哈气,那冰花就化掉一块,我几次哈气,那冰花就化掉几块,直到母亲一遍遍催我吃饭,我才不情愿地离开。

在那四周一片黄土色的冷寂的冬天乡村,能看到的花朵,就是这每天早晨的冰窗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睡觉前窗上还是潮气,一觉醒来,窗花就在那里了,这给冬天枯燥的我带来了许多惊喜。冰窗花比手工绘制的还要美,凹凸有致,很有立体感,摸上去有高有低,凉凉的,有时会忍不住用舌头舔一下,咂巴咂巴滋味,偷偷兴奋好半天。

每天早晨,我会在满窗的冰花里醒来,这份欢喜持续整个冬天。

如今在楼房里,有暖气、空调,室内四季如春,冬天的花也开得鲜艳,临近春节,正是鲜花热卖的时节,仙客来、一品红、杜鹃、报春花、水仙花等,分外妖娆,我也常常会买几盆花回来装点房间,那昔日的冰窗花早已不见了,偶然供暖出现问题,窗玻璃上也只是昙花一现极薄的一层,让我有小小的惊喜,又有一些怅然若失。在如今忙碌的生活里,谁又懂我当年冰窗花前的心事。

夜晚的孤灯下,捧起书本与古人对话,南宋诗人程大昌写的冰花词,让我反复吟咏:“盥水结冰花,老眼于今重见。一似琢成水玉,向冻盆游泛。天公作事有何难,要花花便现。且把重春留住,变苍黎容面。”记忆的闸门打开,当年的冰窗花如在眼前。

红红的腊月

文/朱凌

腊月一到,年就来了,如果用一种颜色来形容腊月,那么“红”字,就可以代表一切。儿时,有一种红随处可见,那是家家户户窗户上贴着的“福”字,还有门口贴着的对联。那红,一看就让人感受到喜庆!

腊月是红色的,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的。每到新年来临之际,母亲总是会对我们几个晚辈轻声念叨:“到底是生活条件好了,日子好过了,你们可得珍惜这好日子。”的确,对于母亲这一辈人来说,她们那时过年,正处于物资匮乏时期,远不能与我们现在相比。

母亲说那时过年,能吃上几顿带肉的饺子就不错了。物资的匮乏让她们那一代人,即使是在新年都不如我们平常的日子好。以至于现在日子过好了,母亲总会一再地提醒我们不要浪费粮食,不要忘本,凡事都要知足,不能心存不满。

腊月里母亲会买一些红灯笼挂在阳台上,每一年都会在腊月的时候,换下去年的红灯笼。这红红的灯笼,寓意着日子一天天地红红火火。这红看起来就让人满心欣喜,看起来就觉得心生温暖。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有一年正值腊月,我从外地往家赶。火车上坐在我对面的一位老妇人,带着孙女一起去城里女儿家过年。老妇人跟我聊天,聊到最后,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窗花,笑着对我说这是她在家里剪的窗花,想拿到城里贴在女儿家,因与我聊天投缘,便要送两张给我。

窗花拿在手上,细看是几条栩栩如生的鱼。老妇人对我说,那叫年年有鱼。拿着窗花,看着她的笑容,我觉得很温暖。那红红的窗花,还有来自陌生人的祝福,让我觉得那年的新年很有意义,每每想起,仍备感温暖。

如今只要见到窗花,我总能想起那位老妇人,想起那一年在火车上的情形,想起她和蔼可亲的模样,想起那一抹红,还会联想到在这个红火的腊月里,又有多少在外漂泊的人正在赶路回家与家人团聚,红红火火地过大年。

一年一年,腊月来了又走;一年一年,日子越过越好。这红红的腊月,让人心生温暖,让人心怀希望;这红红的腊月,让我憧憬未来,同时也时刻提醒自己: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剪窗花

文/剑贞

寒风不时拍打着厚厚的门帘,呼啸着穿过窗前的苹果树。三五个穿着鼓囊囊棉衣的小姑娘围坐在火炉旁,专心地剪着窗花。在一片纷纷扬扬落下的红色纸屑中,小小的心底似乎燃烧着一团团喜悦的火苗,盼了好久的年终于来了,剪窗花,贴窗花,成了童年时最开心,也最有成就感的一件大事。

小时候,时光很慢,日子好长。只有进入冬季,才觉得年总算有了盼头。吃过冬至饺子,女孩子们先是翻出夹在旧课本中的窗花样式,平展辅放在一块微湿的白纸上,再把白纸放在写字的石板上固定牢,将煤油灯灯芯调到最大,直到散发出黑黑的烟味来,这样熏出的花样效果最好,后来我们找来桦皮或松枝替代煤油灯。带油性的木质容易燃烧,点燃后只轻轻对着窗花样式熏一遍,黑黑的煤烟瞬间就将白纸变成黑纸。待纸稍干后,只须将窗花底样轻轻一揭,就留下窗花的印记了。这是剪窗花最关键的一步。等一大摞子样式制作成功,我们的脸蛋上,鼻孔内,冻得通红的手全被熏得黑乎乎一片,有时甚至将散在额前留海儿烧焦,发出难闻的味道。

但我们乐此不疲。我们兴奋地找来红绿黄紫等各色纸张,垫在模型纸后面,然后用白色有韧性的麻纸捻成细细的捻子,均匀固定好要剪的纸张。一般不宜太厚。这活儿不能急,心要细,一急就容易将连接的地方剪断。那时候,每个女孩子最想拥有的无非就是一把锐利小巧的剪刀,还有一大沓质量上乘的彩色纸。

窗花的样式每年更新,往年好看的花样当然要留存,但每年都能寻找到新样式。同样的窗花,同样的制作工序,但完成后却有着不一样的效果,有的小伙伴总是将连接喜鹊登梅的枝干剪断,有的剪出的线条或粗或细,有明显的毛边。要是能剪出一张美观、复杂的窗花,在小伙伴中也是挺有面子的一件事。

我剪出的窗花虽不是最好的,但基本上能照猫画虎完成。印象中,窗花剪得最好看的,是相隔不远的一户人家的新媳妇,她是邻村有名的巧手。那年,她嫁到我们村,从娘家带过来许多好看的窗花样式,有的图案需要拼接才能成型。这家小媳妇剪出的窗花喜人不说,最主要的是登在梅花的喜鹊看上去很神气,朵朵荷花亭亭玉立,像随风摆动的样子。据说,许多窗花样式是她自己创新来的。穿着大红棉衣的她,盘腿端坐在炕上,就那么气定神闲地随手一剪,一抖,朵朵梅花俏然枝头,周围的我们看得目瞪口呆。

我有时也大胆地在细节处做改动,特别想剪出“与众不同”的效果。随着年味稠浓,我的窗花也积攒了厚厚一大摞,按大小类型分别夹在不同的书中。等过完小年后,家家户户开始除尘祈福,窗花就派上用场了。奶奶家、姥姥家是必须送的,除给自家留点,多余的送到二奶奶家、或三婶婶家,在送窗花的过程中,最享受的就是来自长辈的夸奖。

以前农村的窗户是木质的,格状型的,每年过年时要换掉蒙了一冬天灰尘的旧纸,新糊上有韧度的麻纸。雪白的窗户最适合在每个格子里贴上红红的窗花了,中间的大格子是亮点,一定要张贴最美最吉祥的,周边就是点缀衬托。贴窗花当然也有讲究,不能太稠密,也不能太稀疏,不能有重复。每年贴窗花都要花费一点心思,踩在窗沿上,将各色窗花摆来不同位置,呼来小伙伴们做参谋,直到满意为止。

贴好红红的窗花、红红的对联,再挂起漂亮的年画,年就这样盼来了。一切都是喜气洋洋的,热气腾腾的。一大早被噼啪作响的爆竹声叫醒后,睁开朦胧的双眼,望着雪白的窗户上自己一剪一剪剪出的窗花,就有满心喜悦升腾起来:过年真好!

玻璃上的窗花

文/Lisa@Li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树上的叶子随风飘动,花儿摇摇曳曳,迎面走来的是一位撑着红色雨伞的栗色卷发女孩,戴着大框眼镜,耳朵里塞着白线耳机,隐约能够听见类似于“无人之岛”这样的旋律。

半分钟后,她停下了脚步,原来是要乘车回家。公交车没一会儿就来了,她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抬起头望向窗外,眼睛里似乎也在下雨,一闪一闪,就像天上的星星。她望着这个根本不属于她的国度,一个她根本不理解的却硬要越过大洋来生活的世界。因为她觉得没有故事的人生是不完整的。雨滴滴答答地敲着车窗,窗外的景色也越发的模糊,但是她始终望着这面窗户,仿佛从这里她能眺望到远方的自己。

她25岁了,双子座,身高170cm,有时候坚强得让人无法想象,甚至有些让人心疼,有时候脆弱得不能触碰任何一个内心柔软的地方,就像一哇沼泽,任何一点儿伤害都能让人瞬间窒息。她不爱这世间纷争,尔虞我诈,她爱的是那些真心实意,没有任何杂质的感情。

同学打来电话,问候最近可还好,她笑着回答说:“挺好的,就是太想你们了。”过了一会儿,女孩的母亲发来视频通话,女孩儿忍着那份对父母的思念,还是笑笑说她最近是如何得好,还不忘叮嘱父母一定要照顾好身体。她看着学弟的评论:你好坚强。突然泪流满面,她何尝不想放下心中的责任,肆无忌惮地去疯,但现实却是那么苍白无力,有人说正是因为现实,你才会更努力地让自己过上幸福的日子,而有的人却坚持说,如果你把这个世界想得太过现实,你就无法保持初心,便会随波逐流。女孩儿便会安慰自己,她很爱看综艺节目,特别是搞笑类的,比如说:极限挑战,大叔小馆,然而最爱的却还是向往的生活。她心心念念的那片大山,那袅袅炊烟,还有那泥土的芬芳都将把她带回那无忧无虑的童年。

回到15年前,是女孩儿10岁的样子。他爱的游戏便是过家家,她和同村的朋友打成一片,在山间小径上跳跃着,仿佛每一步都是一个快乐的音符,最后谱写成了童年的一首歌,叫做我们那时的样子。10岁的时候,女孩儿可以不顾大汗淋漓依旧和朋友们嬉戏打闹,可以不懂人情世故,依旧干着自己想干的事,可以远离人间悲欢,童真无邪地想象着她的世界,那个没有人会老去,没有谎言的世界。

窗子上的花儿

文/张修东

急骤的雪片纷纷扬扬飞过,料峭的冬风扫荡般铺垫,早晨的太阳还未来得及露出笑脸,于是便孕育了你----窗花,也才让我看到了你的俊俏,你的留痕。窗外冰天雪地,室内温暖如春,于是才造就了你----窗花,也才让我看到了你的烂漫,你的风采。

大片荷塘的清晰芦苇,像是被人复印了张贴上去的,就连一丝一丝的细毛甚至都看得仔细。成片松林里的塔松针叶松和翠柏,在寒冬里已经矗立良久,仿佛在与冬日抗衡,又像是在诉说着与冬日恋情的故事。目之所及的远山延伸它的雄伟,层峦叠嶂,沟壑立体,轮廓分明,呈现在眼前。大道旁,田埂上的小草心情舒展,张开了臂膀,恰似众多的舞者跳着节律一致的健身舞……挨近窗框的已经化了的,使人看到了窗外的雪景展现,而未化的、往下的仍是冰瀑一样的直线流淌。窗扇玻璃上,不知名的花儿各有各的样子,在窗户上留下影子和路过的痕迹,它们打出生应该就是这样,不会是自然界万物都在这一刻得到集聚,得到验证吧。

窗花,属于冬日,钟情于冬日,忠诚于冬日,在冬日里烂漫。这使我想到了年节时的窗花,家遇喜事时的窗花,它总是代表着美满、幸福、康健、自由。

就在年节临近时,妻子沿用传统习俗,延续多年习惯,总是买上几贴窗花,内容无非是万事如意、心想事成、招财进宝等字样的祝福语,形式无非是圆的方的椭圆的,材料无非是双面贴的单面胶的塑料纸的红色纸质的。临近春节的前几天,妻子把窗子擦得铮明瓦亮,然后精心地将窗花粘贴其上,于是,整个房间立刻彰显了喜庆的气氛,有了年节的氛围,让人看了,不觉心情好起来。记得未搬住标准楼房之前,在周转房居住时,也贴窗花的,那时,市面上还没有专门的作坊或者公司制作这玩意儿,想贴了愿意贴了,只能找会剪纸的好朋友,为她送去几张优质的红纸,剪完了再去取。社区有位大姐,剪纸内行,心好手巧,有求必应,社区宿舍里每到年节许多窗户上都有她的精美作品,她在我结婚时剪纸的鸳鸯戏水,大红“囍”字,每年为我们剪纸的各类花草,细腻到位,线条得当,一看就是专家型的大手笔,至今仍留在我的记忆里。

看着窗花,想起窗花的生成也是有故事的。相传,尧在位时,一种叫做鸾鹘鸟的吉祥鸟年年飞到都邑栖息,把一些野兽吓得魂不成体,人民安居乐业自在其中。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种鸟来得少了,一些凶禽猛兽重又出现,扰民不得安宁。无奈之下,民众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一种叫做“重明”的鸾鸟。“重明”的形体像公鸡,鸣叫的声音却十分像凤凰,能赶走野兽,人们将它视为一种神鸟。为防止凶禽猛兽邪魔外崇的侵袭,重新为害百姓,才开始,乡亲们制作了木鸡放置于窗户上,之后演变到用剪纸的公鸡贴在窗上,这才有了今天的窗花。当然,辟邪是一大功效,美观喜庆是一种延伸之意了。

不得不承认,看得洁白如玉的窗花,欣赏着变幻了的世界,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是啊,千重万物都在不断地变化方式求得自身生存,天气又把大自然中活生生的物种原版不动或者形象化地搬到窗子上,让它生灵再现,方位在线,确是一个奇迹。广袤的土地,静止的河流,静物的家什,活泛的动物造型……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意念中想象的……在窗花上都有它的模型,都有它的一席之地,观赏之后确实让人耳目一新的。

窗花,自有其烂漫,自有其冬日烂漫的理由,这个,通过它的作为可以佐证。

都是贴在窗上的物件,剪纸的窗花意蕴深厚,冬日的霜花异彩纷呈。试想想,就霜花而言,如果室内外的温度相差无几,人们又缺失了采暖供气的享受,是不会形成窗上的霜花的。所以,我们要感恩时代,感谢生活,珍惜当下,把自己的日子过活得更有意义,这才对得起这烂漫的窗花,你说呢。

窗花贴起来

文/李少娟

我的童年时代,人们几乎每家每户都要贴窗花,往贴着白纸的窗户上,贴上红红的窗花,再贫寒的日月也就有了红火的希望。

从前的日月,生活虽艰难,精神却富有。我奶奶银发素裹,行动迟缓,却能用剪刀剪出美丽的窗花。她说:“剪窗花,关键在于心里有,只要心里有了花,便有了明媚的春天。”

扫尘过后,一个村庄立即明丽、庄重了许多。在木格窗棂上沾上雪白的窗纸,再在窗纸上贴上红红的窗花,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院落立刻彰显出它古朴别样的韵致来,暖意似乎也来到了,年味也就更加浓了。

奶奶是坐着轿子去念书的。虽说只读了8年书,却不妨碍她成为大家闺秀,更不妨碍她除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外,还是剪纸高手。奶奶的剪纸工具很普通,就是一把小剪刀外加几张大红的纸张,关键是奶奶的手巧。

奶奶剪纸时神情十分专注,屏住呼吸,嘴角上扬。她先将红纸折成十字叠小,再让剪刀在纸上游刃有余地左转右拐,只见红色的纸屑“刷刷”掉下,留在她手中的部分,经她慢慢展开后,便成了一幅极美的剪纸作品了。那些作品的主题有“龙凤呈祥”、“喜鹊登梅”、“玉兔迎春”、“龙腾虎跃”等,每一幅的图案都透着春天的气息,每一帧的造形都隐着暗香的味道。

爷爷看上奶奶,便是因了奶奶的手巧。爷爷本是奶奶家的雇工,但爷爷身材高大、五官端正且聪慧善良,他毫不犹豫地狂追学生时代的奶奶,而自由恋爱的思想又深入学生时代的奶奶之内心,他们不羁的爱情,一波三折,最终开出了美好的幸福之花。

奶奶手里的窗花也有一个变换的过程。奶奶先是剪“金鸡报晓”“喜鹊登梅”之类的,慢慢变成十二生肖、花鸟鱼虫之类的,后来,当爷爷奶奶相互爱慕着,奶奶答应爷爷之时,奶奶手中剪的便是“福”字,这个“福”字,有时是镂空的,有时是实心的,但它们的外边,总是喜气的花朵或虫鸟,当奶奶手中最后剪出了一对大红的“囍”字时,他们的好事多磨才放映至剧终,他们才喜结连理,终成眷属。

自从得知了爷爷和奶奶的窗花故事,我便更对窗花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这种开在腊月里的花,是新年的征兆。这种花,满载着人们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和寄托,令人无比温暖。

说说鸡窗花

文/孙丽丽

在古代,鸡的名字又叫“吉”,象征着吉祥。它们头戴红冠,身披彩羽,后有金色的雉尾,据传和凤凰是一个家族,后来变化成鸡,成了家家户户饲养的家禽。

在古代贴“鸡”窗花是一种风俗。周亮工《书影》中说:“岁时记正月一日贴画鸡。今都门剪一插首,中州画以悬堂中,贵人尤好画大鸡元日张之,盖北地呼吉为鸡,俗云室上大吉也。”鸡与“吉”谐音,因此鸡在民俗生活中作为吉祥如意的象征。

如剪纸“鸡吃梨”的寓意是“大吉大利”,“公鸡牡丹”象征“吉祥富贵”。如果剪一只红公鸡和鸡冠花在一起,以“冠”谐音“官”字。这幅剪纸画的寓意就是祝愿对方“官上加官,飞黄腾达”。如果在一幅窗花中,剪的是一只大公鸡,身后紧跟着五只小雏鸡,便是“五子登科”。

据说尧帝时,远方的友邦上贡一种能辟邪的重明鸟,大家都欢迎重明鸟的到来,可是贡使不是年年都来,人们就刻一个木头重明鸟,或用铜铸重明鸟放在门户,或者在门窗上画重明鸟,吓退妖魔鬼怪。因重明鸟模样类似鸡,以后就逐步改为画鸡或剪窗花贴在门窗上,即成为后世剪纸艺术的源头。

古时春节在门窗上画鸡。西汉东方朔《占书》中说:“岁正月一日占鸡,二日占狗,三日占猪,四日占羊,五日占牛,六日占马,七日占人。”六畜日排完了,才轮到人日。还有一种说法是按六畜和人的远近排列,鸡、狗养在屋里,接近人,猪羊次之,牛马另有栏厩,离居室最远,所以排在后面。春节人们画鸡可能因为初一是鸡日。

古时春节在门窗上画鸡来驱邪。晋朝人著的《玄中记》里讲到,度朔山上有只天鸡,当太阳刚刚升起,第一道阳光照到大树上时,天鸡就啼鸣了。它一啼,天下的鸡就跟着叫起来了。所以春节所剪的鸡,其实就象征着天鸡。

那扇对着空中花园的窗

文/冯瑞洁

像生命中的一个节点,那扇窗在母亲等待置换心脏瓣膜的日子,来到我面前。

妈妈的床位靠近东边墙,那面墙的一半是玻璃窗。第一天,安顿妈妈躺下,已是下午三点多。部分病床的布帘已拉开,但坐在床上的人好像还没睡醒,整个病房安静得能听到冷气流动的声音。

无事可做,我站在那面巨大的玻璃窗前,有所期盼。像一个制高点,我轻易地望见了远处的小蛮腰,还有层层铺展连绵的高楼,至于楼下院区的中心花园,则只能看到一丁点的树冠。窗玻璃不能打开,跟一堵墙一样,冷而无味。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一串串水珠闪着耀眼的光芒,在右边的顶楼上飞升成水晶桥,然后如珍珠坠落。我往右边看,只见隔着地下中心花园与英东楼成直角的门诊大楼,九层高的顶楼全是绿色的植物,一个被精雕细琢的空中花园。蜿蜒的小路把楼顶分隔成一小片一小片“绿洲”,错落有致,颇为精美。

一个园丁正在给植物洗澡。水珠喷洒在叶片上,叶子颤动,下垂,然后仰起更加清亮的笑脸,绿色如火灼热我的眼。望着这片凌空而出的绿,我有点恍惚,仿佛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了可以对视的朋友。阳光下,那雀跃的绿,有生命的温度和展望。

在陪伴妈妈的七天时间里,除了各种赶趟儿的检查,大部分时间就在病房里。那种未知的等待,焦灼又无助。许多时间,是面了这扇窗过去的,有时和我妈妈,有时只我自己。这里的病床一刻都没空过,病人一个个离开奔赴手术台,又有新的病人急急忙忙填充进来。每每不敢看那些忧戚的面容,心里有隐隐的痛,却无法言说,只好望着窗外,寻求绿色的慰藉。

一天晚上,妈妈洗漱完毕,对站在窗前的我说:“喜欢,就去看看吧。”

大概是太想去了吧,我一边答应着“好”字,一边急不可待地走出去。

“别迷路了,找不回来。”妈妈冲着我的背影喊,她知道我路盲。

两座楼看着近,走起路来还得花点时间。上到顶楼,我才知道这是协和高级护理区的空中花园,花园铁门紧锁着。恰好,有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人推着轮椅过来,轮椅上的妇人看起来比我妈妈老些。女人一边瞄我一眼,一边刷卡,铁门倏然打开,我得以跟着进去。

橙色灯光下,丝丝白天残留的热气裹着植物好闻的清香,如雾气一样拂面而来。葡萄架下,有一套镂空的乳白色的法式台椅,我刚想坐下,却听到老妇人急切的声音:“燕儿,燕儿。”

“妈,我在呢。”女儿放开了扶轮椅的手,蹲下来安放好小路上一块疏松的鹅卵石。

这下惊醒了我,我急忙往回走。也许此刻妈妈正在窗前,睁大眼睛寻找我呢。回望,却找不到那扇窗,好像每一扇窗都有人在眺望。

“妈!”妈妈果真站在窗前,脸孔都贴到玻璃上了。

“回来了!”妈妈惊喜地转过来。

我在心里暗骂自己,赶忙扶妈妈坐到床上。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妈妈很快就躺下了,看来是累了。

“没什么好看的,巴掌大的地方。”我轻描淡写。

“是呀,哪比得上乡下呢,那大片的田地。” 妈妈叹了口气,许是又想起了曾侍弄过的庄稼。年轻时,妈妈拥有大片的田野,有触手可及的稻苗、瓜蔓、青菜,一茬茬的,在她手中蓬蓬勃勃,生机盎然。

而今,妈妈满头银发。也许过于担忧,从被市医院告知她的心脏重度血液回流,须做瓣膜置换手术,她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常常因为喘不过气而惊醒。在这里等待检查结果,夜里甚至要两次叫来医生,开药吃以缓解心跳的急速和疼痛。

往常,我被自己的生活覆盖着,看不到妈妈的孤独。此刻的相守,我常常无法把目光从她熟睡的脸上移开,妈妈多像小时候迷路的我,那份藏在内心深处的无助与焦虑,早爬满了她的眼角眉梢。

那天晚上之后,我再也不敢离开病房。妈妈就像迷路的小女孩,那份藏在内心深处的无助与焦虑,困扰着她。虽然,白天她常笑着说,一把年纪了,什么没看透。

于是,那扇窗,仍然是我和妈妈最喜欢的。仿佛,那片“绿洲”是我们久别重逢的亲人,看久了,绿色就注满了我的眼睛,再看妈妈时,那股绿便会汩汩地流到她身上。

妈妈做完心脏造影后,医生说妈妈可以出院了,瓣膜轻度损伤,暂无需手术,放下心,回去好好休息。

相对于两个月的陪护计划,七天于我们姐妹是丰沛的赏赐,于我是最大的感恩,虽然这些天来,从没好好入睡。也许我仍然无法完全打开妈妈的心结,但就像那扇窗,在那段短暂的相守,给予我们宁静的陪伴。

年关记忆之霜花

文/石钟山

小时候,那会儿的冬天很冷,深冬一到,每天早晨醒来,睁眼便能看到窗玻璃上结出的霜花,在晨光中缤纷着奇妙的构图。

一进入深冬,便到了放寒假的日子,早晨醒来总是赖床,目光被吸引的往往是自家窗子上的窗花。那是怎样奇特的图案呢,像雪花晶莹剔透着,还有的像森林、树叶以及奔跑的马匹……在北方单调的冬季里,眼前的窗花无疑是给我们的童年展开了另外一个世界,让人浮想联翩。

眼前的窗花,在我们的脑海里幻化出无穷无尽的另外一个世界,那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不曾经历的。比如,看着有些窗花的图案,你会想到森林里的一头熊;不远处的窗花,则如同暗处的枪口,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发生呢?窗花只提供了一个抽象的开头,后面的故事只能自己脑补。于是,关于窗花的故事在早晨的慵懒中次第展开。许多时候,我的思绪会离开霜花,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驰骋。有时,我一整天都会沉浸在有关霜花的某个故事的开头中——我不断地将之丰富完善,往往一个故事的开头,我会想出若干种故事的结尾。

太阳升起,暖暖灿灿地照在窗子上,那些霜花便开始模糊,最后变成一滴滴水珠落下来,美丽又神奇的霜花不见了,像刚下过的一场雨,雨滴淋在窗子上。好在第二天,又有新的霜花结出,自然又有了新的故事。

有一次,我还看见了椰林、沙滩,这些景物我在现实中自然没有见过,完全是在书本上看到的——那展现在一个北方孩子面前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呀,我想到了阳光、海浪以及远方的船。对没出过远门的北方孩子来说,眼前幻化出的景象,就像一幅又一幅的童话世界。

后来,我发现,其实那些霜花是流动的,随着你的想象,它们会变幻出各式各样的世界,异彩纷呈,走进你的内心,滋养着你的精神。

我童年的幻想是在北方深冬的霜花中完成的。若干年过去了,童心渐失,但只要在冬季早晨醒来,不时想起那些霜花,思绪便穿越到了童年。有霜花的日子必定是深冬,一进入深冬,便到了年关。岁月在年复一年中更迭着,我不由得想起唐代刘希夷那首《白头吟》: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童年不在,日子已是另一番模样了。

窗花照眼又一年

文/董改正

扫尘后,明瓦亮,青瓦净,木格窗上糊白纸;窗外雪,墙角梅,白纸上面红喜鹊。一方素白,贴一剪大红:喜鹊登梅、八仙过海,年味呼之欲出。

老祖母坐着太师椅,慈眉善目,看孙辈媳妇们剪窗花。大嫂河北人,稳重大方,眯着眼,神态安详,不疾不徐,不温不火,左手持红纸,右手小剪刀,成竹在胸,剪走龙蛇,曲线优美,边角料沙沙落,雏形渐渐出。一堆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小屁孩,大惊小怪地说:“大娘剪的是老鸦!”谁的妈妈拿起鸡毛掸,他们就一溜烟跑了。一旁邻居啧啧称道:“好巧的心!好巧的手!”大嫂微微一笑,嘴角弯弯。

三弟养猪,说道:“大姐剪一个猪栏……”话还没完,三弟妹狠狠剜一眼,他连忙点了一根烟。老三媳妇是本地人,粗手大脚的,顶个男人的能干,体恤大嫂娘家远,处处照拂。大嫂微笑不答,再剪个福禄寿喜,细致绵密。

一旁的二嫂也不说话,径自拿起大剪刀,拈起一张纸角,左手高,右手低,双手都悬空,就站着,那剪刀大开大合,如同泼墨大写意,周围立即屏息,只听见嚓嚓嚓,嚓嚓嚓,纸屑纷纷扬扬,剪、挖、合、分,细致处,仅可透风;空白处,疏可走马。边角几尽时,依然看不出是啥。二嫂抿嘴咬牙,神色凛然,高度贯注,头发将落未落时,一甩头,手下继续。有孩子说:二娘剪的是头大肥猪耶!果然是,还是头笑眯眯的猪,尾巴勾个圈,底下还有几个字:猪你快乐!大伙都笑了。接过二哥递来的毛巾,擦擦汗,二嫂淡定坐下。

四叔背着手,点头道:“果然是山西人啊,何况还是襄汾的!老三媳妇来一个?”老三媳妇白了一眼四叔,说道:“四叔,我只负责贴!”老祖母接口道:“三丫头,今年你别贴我的一楼的窗,你贴二楼三楼的玻璃窗去!”老三媳妇红了脸,大声道:“老祖宗,今年我不会再弄通掉了。”大伙哄堂笑了。

二叔护短,说道:“你咋不叫你大媳妇剪一个?”三叔五叔都附和,幺叔捧着茶,坐山观虎斗。四叔看着儿媳,她是个大学生,余姚人,过门第一次参加聚会。她起身,红着脸拿起剪刀,却娴熟得不行,原来堂弟跟她早就说了,练家子。四叔得意了,拿眼斜瞅着二叔,二叔喝茶闲聊去了。

围观的人忽然喝了一声彩,却是个大幅剪纸:蟠桃会,人物众多,神态活现,但人物都是写意,甚至变形,却也很美。这时母亲端着午茶和姑母边说边来了,父亲说:“叫你们姑姑剪一个吧!”姑姑看着许多窗花,点头赞叹,说道:“嗯,我来一个。”大伙都停下来,围过来看,姑母端然而坐,神情潇洒,剪刀在她手下,竟然不如二嫂的灵巧,而剪下的线条,却在拙中透出趣味,一幅耕织图,可爱、天真、浑厚、乡土。大伙都静了。

姑母仰脸对母亲说:“大嫂来一个?”母亲摆摆手,说:“我手生了。”姑母说:“我的手艺是你一手教的呢。”姑母抓起母亲的手,低下头来。老祖母说:“没有大嫂就没有我们一大家子人,你们都不要忘记。”母亲初嫁时,姑母还小,老祖母家徒四壁,无处贴窗花。在母亲的操持下,家里窗户渐渐多了,五个叔叔都成家了。一年又一年,窗花开,年渐好,就像一棵树,根壮了,发枝桠了。她一手教的姑母剪纸,被采风的艺术家看到,姑母成为我们村那个年代第一个走出山村的女艺术家。

母亲拍了拍姑母,说道:“现在咱们家多好啊!”转脸对老三媳妇说,“你们去贴窗花吧!”孩子们“哦”的一声,跑到门外,大声叫道:“过年喽!又过年喽!”

剪窗花

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

两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父亲在外地工作,不久又娶了继母,他们要带我去外地,我哭着喊着死活不去,只好跟着跛脚的奶奶过活。

奶奶对我百依百顺,只要不哭不闹咋玩都行。我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假小子,夏天跟男孩子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冬天跟小伙伴们滑冰、打出溜滑儿,手背和脚后跟都冻出了水泡也不在乎。记得那年夏天去老李家高粱地里打乌米,挨个把高粱穗扒开,是乌米掰下来,不是就扔一边,糟蹋好大一片庄稼。人家找上门来理论,奶奶点头哈腰又赔不是又赔钱。可奶奶却舍不得打我一巴掌,说这孩子命苦啊!

7岁上学了,也不知收敛野性。寒假时,父亲回家探亲,见我还是淘得没边,就狠狠地教训我一顿。当时,我对着父亲起誓发愿地说,以后再也不淘气了。

第二天,早把父亲教训的事扔在一边,该怎么玩儿还怎么玩儿,一点没收敛。奶奶摩挲着我红肿的手背说,你呀你,伤疤还没好呢,就忘了疼啦,你是怎么向你爹保证的?我冲奶奶做个鬼脸就要跑出去玩。奶奶一把拽住我走到炕柜前,拽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边是花花绿绿的纸张,还有各种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小猴子、小燕子、花蝴蝶、大公鸡,我看得目瞪口呆,奶奶把这些的小动物贴到窗户上,令人眼前一亮,花花绿绿的,非常漂亮,家里顿时变得温馨起来。我好高兴啊,就问奶奶:“你是怎么把这些纸变成小动物的?能教我吗?”奶奶说:“那你得听话,以后不许往外跑了。”我使劲地点点头。

奶奶拿出一把小剪刀,开始了她的传授过程,并且还说,剪多了,等货郎来还能换玻璃球和棒棒糖。我一听更来了兴趣,除了写作业,全部时间都用在剪纸上。货郎来了,我把厚厚的一摞剪纸拿出去,换回了棒棒糖和玻璃球。我嘴里吃着棒棒糖,手里拿着玻璃球在小伙伴们面前显摆,看着他们羡慕的目光,快乐极了。后来任凭小伙伴们喊破嗓子,也不出门玩了,我已深深地爱上了剪纸。用我的剪纸,给奶奶换回很多东西:老花镜和烟袋锅,还有针头线脑儿,我心里美得很。

12岁那年,奶奶教我剪《水浒传》里的一百单八将,只教到三十八个人物时,她就去世了。整理她的遗物时,在炕柜的角落里,翻出一个小红漆木匣子,打开一看,里边装满了我的剪纸作品,我惊呆了。姑姑解释说,为了能让我安静下来,有个女孩子文静的样子,奶奶就事先跟货郎商量好了,用我的剪纸换东西。她背着我把钱给货郎,等我乐颠颠儿把东西拿走了,货郎又把那些剪纸还给奶奶。奶奶把儿女们给她的零用钱,全都贴补给了货郎。

我抱着小红木匣子,就像抱着奶奶的身体一样,既温暖又亲切。奶奶的小红木匣子至今仍保留在我的身边。那里有我童年最美的时光和温馨的记忆。

剪纸这项技艺,我一直保留到现在,一有时间就想剪个什么东西,前年终于把一百单八将剪齐全了。长春市每年都举办民俗博览会,我把作品拿到博览会上,被南方的一个客商选中了,给了不菲的价钱,并跟我签下了一个很大的订单。

奶奶的教诲,让我受益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