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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文章

2022/12/06散文诗歌

水果文章(精选30篇)

不落的清香

文/小诺

不落的清香

乡是在素有“水果之乡”的地方,加上家里的庭院很大,父母就在庭院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家里的院子俨然成了我们的“百果园”。

家里的水果种类多了,在各个时令都有成熟的,但我却是不长在家的。每有果子熟了,母亲都会在电话中说,“家里什么熟了,最近可有假期回家来吃,今年结的果比去年又多了好些。”或是“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先留着些。”父亲则不像母亲那样,“放假时间短的话,就别回来了,路上来回坐车那么麻烦,自己在家外面买着吃也一样的。”每次父亲这么说的时候,我都很贪心说:“现在我会吃的,回家我还要吃,所以,还得给我留着点噢,嘿嘿!”

很早之前就告诉家里,说七月中旬会有几天假期可以回家。可每次电话里,母亲都会再问我,“你上次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老是记不住。”现在离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突然感觉上次过年时回家的记忆如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然而又感觉这半年想过了很久很久仿佛恍如世纪。

还清楚的记得过年时,母亲特意为我留的石榴。当时,看到从母亲手中递来时,外层表皮都有些干瘪了,不过还是散发着石榴的清香。母亲说,“外面有些干了,里面绝对好好的。”剥开一看,果然如母亲说的般新鲜,颗颗水润鲜红。母亲说,“这是放在水封坛里的,要不然早就干的不成样子了,是你大娘教我的。”母亲看到我吃进嘴里了,很着急的的问,“不错吧?”“嗯,比我在那边买的好吃多了,买的吃起来就是没这种家里的甜,嘿嘿!”母亲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肯定的,外面运去的水果,不能等到它完全熟的时候就被摘了,咱们自己家的肯定要让它长熟了。”我笑着说,“就是的,还是自家的好。”

这次还有几天就回去了,前几天,母亲还说,我把杏、李子还有油桃,都做成了罐头,你来回来时,就可以吃了。院子里西南角那棵苹果熟了,正好你回来可以从树上摘着吃鲜的。

不论有没有错过这个水果的时令,我总会吃到满口的清香,因为母亲总会想尽办法把那缕的清香停留在最初的成熟时节。也许水果本身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因为是母亲特意精心留的。就像,有人问:“天下那么多美食,哪里的最好吃?”“是妈妈做的菜!”

回家,品尝那份不落的清香,不论是来自那颗母亲留下的果子或是那盘精心准备的菜。你笑了,你会看到母亲也笑了------

那一瞬间的表情

前几日,和同事一起给单位买了个相机。出了苏宁,坐到车里,为了试试新相机的拍摄效果,就朝街上随便拍了几下。

回来后,把照片存到电脑里,放大来看。拍得五六张照片中,有三张拍得是一个站在街边卖水果的阿姨,当时阿姨扶着一辆装满水果的三轮车,就站在我的右前方。

拍得时候,从相机的取景器里并看不清楚阿姨的表情,其实也没仔细看,因为只是为了试机子。在电脑里一放大,阿姨的模样、神态一下子清晰起来。

阿姨大约五十多岁,穿一身枣红色的棉衣,脸红扑扑的,斑白的头发整齐地绾在后面。三轮自行车上摆满了柿子、葡萄等水果,码得整整齐齐,好像还没有开张。

其中一张照片里,阿姨正凝望着车来车往的街道。那表情,迅速攥住了我的心。

那是一副极度愁苦的表情,眼眉紧蹙,嘴唇使劲抿着,眼神哀怨,幽幽地,像在控诉什么。

相机定格的只是一瞬。我相信,这个表情一定是暂时的,下一秒,她的脸上肯定是舒展的,但至少在这一刻,这个站在街边的水果阿姨,却露出了难以言说的哀怨。

我不敢断言,她的生活有多么艰难。人的生存方式有很多,街上摆个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个世界上,比摆摊卖水果还苦的工作多得数不胜数。

但这个表情,却让我久久难忘。生活不易,每个人都有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想一想,我们是否也曾在某一瞬间流露出这样一种表情?

那天,不知卖水果的阿姨生意做得怎样?但愿,她能卖得好。

水果是夏日的心跳

文/仇进才

夏日,尤其适合吃水果。一口甘甜的水果下肚,足以让疲惫的味蕾重新恢复活力。秋波盈盈间,让人唇齿生香,于是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香浮笑语牙生水,凉入衣襟骨有风。”西瓜的红是夏日最正统的颜色,热烈而富有激情,必然是因为整日吸收阳光的灵气,有了和阳光一样的胸臆。但西瓜却又是清凉的,清热而又解暑,或许这便是物极必反的道理吧。软沙一般的质感让牙齿欲罢不能,只想化作锄头,把西瓜都刨进胃里,然后迎着风,享受遍体清凉的快感。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荔枝害羞,所以有壳,却也因此保住果肉的水润与弹性,质若凝脂,轻轻一咬,便汁液四溢,喉结都不禁为它颤抖。它像是一枚硕大的露珠,又像是云烟留在枝头的泪滴,总让人想起那些纯净与美好的回忆。把荔枝去核后,挤入炼乳,冰冻两小时后,它便能爆浆了。这是我最喜欢的吃法。把所有的情意宣泄而出,冰雪消融一般直入肺腑,抵达胃部欢愉的终点,清爽而又酣畅。

《本草纲目》中记载:“食品以荔枝为贵,而资益则龙眼为良”。龙眼个头虽小,但表皮光滑,而且性子温热,既能帮人补血安神,也能健脑益智,深受中医的宠爱。不过,别看果肉水灵灵的,俗话说,一颗桂圆三把火,龙眼能助火气,所以不能吃得太多。适可而止,也是对夏日盛情最好的尊重与接纳。

与之相对的,便是猕猴桃。作为典型的寒性食物,猕猴桃不仅能生津润燥,对糖尿病也大有裨益。很少有果子的果肉像它这样碧绿,如若青春永不衰退的颜色,每一口都是满满的生命活力。只要心中常青,岁月便不会老去。于是,它的果肉也是青涩酸甜的味道,在人们的心中盛开枝头上不曾展现出的缤纷与斑斓。

而无花果可能是最符合夏日性情的水果了。它毫不冷漠,只要成熟,就激动地满脸通红,把果皮挣裂,敞开果肉,热情地呼唤着蜂蝶与人们。它毫不含蓄,密密麻麻的籽粒拥挤在果皮之中,每一粒都在等待着从舌尖开启自己的奇幻之旅。它竭尽全力,连开花的力气都留给了果实,所有的籽粒都带着五分甜,一颗果子便是一簇甜的涌泉。而它也就成了夏天最好的代言人。

水果是自然的馈赠,也是盛夏留给人们用来对抗暑气的法宝。在清晨,在午后,在伸着懒腰的夜晚,吃一碟水果,想象着维生素与花青素在细胞间穿行,像是一条河流唤醒了两岸的树木,生命暗淡的光泽便又明亮了几分。爱惜自己,享受生活,在拥挤的桌上给自己留下放一碟水果的空间,于是我们便能品尝愉悦的心情,收获这个美丽动人的夏天。

某种意义上,我们都是结在人间的水果,保持生活的水灵与丰润,我们才不会在丰收季到来时,枯萎、风干。

快乐瓜摊

文/刘卫

我家住在闹市区。不足两百米的街道上有各种各样的小店铺。不分昼夜,行人匆匆,电喇叭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我的印象中,大贾在这里卖了十几年的水果。

大贾为人实在,从不玩心眼,价钱合适。我想买水果了就去他店里,时间久了,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也得以能近距离地观察其生活状态。

入夏后,大贾店的主打品种是西瓜,进的品种全,价格也最优。

一天下午,虽然太阳早已坠落天际,但时值酷暑,依旧热浪逼人。我在店外遮荫处闲坐了十几分钟,他做了七八单生意。顾客大都是家庭主妇和老人。他们买东西很是挑剔,不过跟他很少还价。一会儿相中这个,一会儿又指明换一个。无论大小和品种,一律要大贾保证是“好瓜”。有的还不放心,非要大贾在瓜上面开个小口子,看到里面的“内容”才决定取舍。

多年的摸爬滚打,大贾积累了一套娴熟的挑瓜技术。经他掂重、敲打、察外观、看成色,十有**是“好瓜”。偶尔看走眼,剖开后是生瓜或熟过了头,大贾也不推给顾客,无奈地摇着头,算成“自耗”。在他看来,让顾客满意而去,不回头扯皮或心生抱怨,就能赢得更多的回头客。

等他忙完了,我随口问,酷暑难捱吧?大贾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兴奋地说,一年中他最喜夏季。因为西瓜起码能卖三、四个月,销量很大。只不过,近年来物价上涨,西瓜的进价也水涨船高,里面的“利润”实际上被摊薄了。现在,一个七八斤重的瓜要二十多块呢!有些老人舍不得,商量着能不能只买半边。大贾顺势而为,作了调整。瓜类不经放,只能靠“走量”,快进快出。总的来看,卖瓜还是小有赚头的。集腋成裘嘛!

我看了看这间小水果店的里间,就只点着一盏节能灯,连个窗户也没有,空气难以流通,闷热难耐。

我惊奇地问:“你们晚上就睡这里啊?”他妻子边在外面炒菜边笑呵呵地答,语气里包含着嗔怪和责备:“可不是嘛,俺老板抠门,不舍得安空调,一把破电扇要死不活地摇着,搅起来的全是热风。每年卖瓜我们白天黑夜换着值班,感觉总是睡不够。这些年跟着他开店,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在外面完全是活受罪哟!”

晚餐弄好了,好一点的菜是碗丝瓜肉片汤,其它都是小菜,还有一盘凉拌西瓜皮。平常,卖不出去的西瓜,夫妻俩都“自我消化”。吃多了,口里流酸水。大贾邀我喝点啤酒一起吃饭,我摆摆手。

他一口气喝下半瓶,很是得意地说:“我老婆是在瞎咋呼!做小买卖有苦也有甜。别小看这个瓜摊,这些年赚的钱在老家起了一栋楼,交了儿子女儿上大学的学费,还支付了老人的大额手术费。我们在外打拼吃些苦不算啥,只要有能力把家里的大事弄圆满就心满意足了。”笑容在他晒得黝黑的脸上溢开,写满了幸福。

一根黄瓜的意义

文/谭新

昨日下午,我没事了,就到自家不算小的菜园里走了走,感觉蛮好,空气新鲜,阳光充足,也不热,还能看见菜园子里独有的飞飞停停的白色小粉蝶。

菜园里有很多菜在长着,也在老着,青叶子在菜心边,老黄了的就烂在根边了,前些日子天很干,最近又下了很大的雨,搞得菜园像一个泥场了,不过这里面却有大自然最真实的味道。

我走着,看着,心里也就有了城市很久不见的绿色,前面好像一排黄瓜藤,占了用竹子搭起来三角形教堂样的地方,是的,那是黄瓜们住的安乐窝了,藤蔓织起来架子像个小屋了,肥肥的叶子是菜棚的瓦片,黄色的小花在开着,像那些淹没在历史里的黄毛小姑娘,透过这些的下面或上面,你就能看到黄瓜了,一条两条,几根,一片都挨着长,好似越来越多了,看得我的眼睛都青了,黄瓜们不管大小高矮胖瘦,都长着刮手的刺,细细嫩嫩或丰满成熟的在诱惑着我啊!

我的口有点馋了,想起小时候吃它们的滋味了,长长的,青青的,脆脆的,仿佛只要一口,就能要咬到黄瓜的肚皮上,那时的我们简直就把黄瓜当成了初夏时节的宝,你一根,我一根,我一口,你一口中,比着吃,拌点儿红糖腌着吃。想 想也觉得奇怪了,腌了糖的黄瓜吃着也不是很甜,直到现在我生吃着也不甜,比不得那些苹果,梨,香蕉什么内外都甜的水果,但那时这些好吃好看的水果离我们远着呢,而且保存的技术也没得而今先进,所以在我们童年或少年的成长里,陪着的水果就只有我们爱吃的黄瓜了,明明黄瓜是绿的,可为什么人们要把它叫做黄瓜呢?我想,这决不是说是等黄瓜老了有了黄色而叫黄瓜的,而是在那中国农历的五月天里,稻子也还差个把月才收成,水果呢,也还只有酸酸的枇杷,其它地都要在秋天才出来,正在人们这口味淡淡青黄不接的时候,黄瓜就来了吧,来到了我们喜爱吃的嘴巴中了

我正想着黄瓜在我生命里的过往时,那黄瓜架下就有一根标准又标致的黄瓜美人在向我招手呢,很美感,我顺手就摘了她吧,感觉她也挺高兴的,不像我现实中的那些女孩子,拿回去洗洗了我就生吃了她吧,像那个早已淹没在我历史中小姑娘那样吃了,菜园我就一脚泥的不逛了,我本来就是冲着黄瓜美人窝架前去游一游 的,虽然生吃的黄瓜不甜,但自家产的黄瓜绝对只有维生素而没色素的,吃着就会有一种别样的回忆和放心吧!

无法诉说的思念

文/史久爱

儿时的我很傻很傻,总以为清明节是个美好的日子,草长莺飞、桃红柳绿,大人们带着酒食、水果及纸钱去野外的坟茔祭奠祖先。我和哥哥则在一旁追着蝴蝶蜜蜂奔跑,末了吃着大人们赏给的水果回家,真是开心极了。

直到十年前的一天,刚三十出头的哥哥被醉酒司机夺去了生命,我才真正理解了杜牧那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含义。此后每年清明节,我都倍感思念之痛。

一如今天,手捧一束菊花的我,再次站在哥哥的墓碑前,望着他那熟悉的笑脸,于泪雨中又回到了久远的从前。

孩提时的阳春三月,院子里桃花朵朵,鸟儿在枝头嬉闹,大我五岁的哥哥坐在树下的小板凳上,给我讲故事,教我学唐诗。再大一些后,哥哥带我去放风筝、打羽毛球、下棋。中学时的一场大病,让我如坠深渊,父母忙于农活之际,是哥哥在朝夕陪伴,给我洗漱、喂饭,推我晒太阳,给我买了许多励志书籍,让我最终战胜了病魔战胜了自己,走出了那段阴郁的日子,重新扬起了生命的风帆。工作第一个月,哥哥把仅百元的工资交一半给父母,剩下的为爷爷奶奶买了些水果,为我买了一件漂亮的裙子,还割了一块猪肉,让平日里难见荤腥的厨房终于香味弥漫。当时我们一家人围着饭桌,吃着说着笑着,那开心幸福的场面,画一般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

也就在昨晚,我又梦见了哥哥。他依然穿着那件褪色的夹克衫,在灯下批改学生的作业,在操场上打篮球,在厨房里帮父母做饭……只是醒来后,腮边冷冷的泪滴却告诉我,这触手可及的昨日已经随哥哥远去,那温暖的气息也永远地被屏蔽了。

蓦然间,一阵风从耳边吹过,我仿佛听到了哥哥轻声的呼唤。恍惚中,斟上一杯清酒,敬洒在哥哥的碑前,我的泪水再次无声滑落。苦苦的咸咸的味道,让我读出了生命之重,思念之痛。

夜市里的温暖

文/蒋延珍

上世纪90年代,在成都函授学校学习时,我们喜欢逛青羊街夜市,那里有琳琅满目的商品,许多人下班后来此摆摊设点赚取点外快,也有小贩们挑担吆喝穿梭于此。

夜市里,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有一次,我花了15元,买了一条棉绸的长裙子,蓝色白碎花,结果回去,家人说你那是啥裙子,袖子都没有,快别穿去上课了。那年秋天,我在外面罩一件风衣,穿出了不一样的新潮美。

后来我们去逛成都百货大商场,看见一件漂亮的衣服,跃跃欲试。我被同伴拉了一下,“看下标签吧”。我细数了一下价格是五位数,吓得我们伸舌,赶紧去夜市寻找适合我们的衣服。那一次,我用所剩不多的钱为父亲的“老寒腿”挑了两双毛线袜,为两个妹妹挑了几件衣物,她们欢天喜地穿去赛宝,温暖了整个寒冬。

再后来去宽窄巷子锦里逛夜市,偶尔碰到挑担卖水果的远亲二姨。那天下暴雨,人们急急奔跑,她顾着背上的孩子,水果却被撞得撒了一地。我们赶紧帮她捡雨水里的果子,她看见那些被踩坏的果子,急得哭了。旁边店铺里一位大娘拉着她说:“大妹子,快进来,擦下水,打水把果子洗下,等雨停了,你就坐在我这店铺前卖,不收摊位费,谁不遇上有难处的时候?”

那一次,我帮着二姨一起卖水果,很快卖完了水果,虽然有些小损失,但心里是暖暖的。在回来的路上,她给我说她家里有孩子,爱人打工腰受了伤,出来摆摊是没办法的事,在夜市卖水果给了她一家支撑起生活的希望。

今年疫情防控期间,我们小区酒店的大厨们做起了糕点,傍晚在小区的前后门摆摊,生意不错。小区后面一条新修的家珍大道转拐处,前不久天黑时我看见一两个摆摊的。没想到“一夜春风吹来”,这里卖瓜的卖串的很快形成了热闹的夜市场,其它市场的热闹更不用说。在小区里碰到一对80多岁的老夫妻逛了夜市,在凉椅上休息,不停地说现在生活太好了,一定要好好活。“你看嘛,这个在夜市上买的香蕉好便宜哦,八块钱买了这么多。”

散步时,又碰见那个远亲二姨,问她如今怎么样?她说:“儿子大学毕业了,工资待遇不错,我们在县城买了房。不过现在鼓励夜市经济,我有时间又去摆摊呢,喜欢那个氛围,那个吆喝。”

惠民政策吹进了百姓的心窝,就似一首欢乐的歌,老百姓甜蜜蜜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血流的方向

当一个人的脑海里时刻浮现血流的景象时,意味着什么呢!东东在这年的四月就被这样的景象困扰着。东东总感到身体里血液的贫乏,似乎每天有血向外流,身体干巴巴的。单位组织献血,他还是去了,他想看看血流的方向,感受一下血从身体流出时的疼痛。

东东见过血流的场面并不多,就连姐姐大出血时,也没看到,静静躺在医院里的姐姐身体里的血已流尽。东东身体状况很好,除了像听故事一样,听母亲讲过,自己小时候发过几次高烧,打了些针,使自己到好几岁才会说话,几乎再没进过医院。体检呢,抽那一点点血,些微的痛算得上什么呢!

他很少接触与流血有关的事,从没杀过鱼啊鸡啊的,甚至连家人爱吃的死带鱼也没动过。

东东在这个四月还异常清晰地想起了自己血型的事。他什么血型呢,现在也不知道。记得妻子当初不知是在什么情况下问过他好几次,最后提醒他应该去医院查一查。

吓坏东东的是从产房拿出来的一袋血肉模糊的东西。他当时的腿软绵绵的,心狠狠地被拧了一下,疼得泪水脱眶而出。医生莫名奇妙地看着。妻子生孩子时,他站在产房外,承受了几个小时的痛苦折磨。妻子坚持不做剖腹产。医生想尽了一切办法,最后还是不得不剖腹产。医生后来笑着说,她们还还很少见过这种事情,什么都正常,就是生不下来。剖腹了,才发现是脐带太短了,短的离奇。孩子顺利生下来,赶紧将脐带拿来让你看,还把你给吓着了。

东东在产房们口等待的几个小时里,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今生一定要对她好。恰巧让一个护士听到了,笑东东,你真有意思。

最能使人联想到流血的就是刀子。东东在家时,曾认真巡视过家里的刀子。两把菜刀,一把水果刀,完全没有刀的感觉,切起东西很费力。

一些曾经的伤痕也是很有说服力的,伤痕处是有新鲜的血液流过的。东东就被好几个人的伤痕吸引住,尤其是女人的。有个女人胳膊上的伤痕纤细得像蚕丝划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东东想那一定是用锋利的刀尖划过的。东东小心翼翼地问过她,那伤痕是怎么回事。她只是笑笑,那笑就像她身体的伤痕,纤细而又隐秘。

这天,东东回到家,水果刀刃和手柄魂飞体散。晚上,他和家人一块去超市时,导购员给他推荐了唯一的一款水果刀。他拿到手上看了看,说,不要这把,怎么现在的水果刀都像凶器。

东东随单位的人去献血,工作人员说他不适宜献血。离开的时候,他有点恋恋不舍。

人生真相与假象

文/蒋勋

文学其实是一种疏离。你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时候,若能够疏离,就能产生文学。但通常我们无法疏离,我们很容易投射,很容易陶醉,很容易一厢情愿,所以会看到很多的“假象”,也就是《金刚经》里面讲的,我们一直在观看假象,观看一些梦幻泡影。

许多我们自以为了解的事物都可能是假象。譬如说“父亲”,他可能就是一种假设,什么叫作父亲?要如何去定义?是血缘还是基因,或是一种角色?父亲同时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不是也符合我们的假设?这些问题很复杂,往往超过我们的理解。

我记得小时候,一到母亲节,就要写一篇作文歌颂母爱。这些文章,现在读起来觉得很空洞。我猜想,如果班上有一个人是被母亲虐待的(我们的确在新闻事件里看到亲生母亲虐待子女),他会在作文里写出事实或者依旧歌颂母爱吗?

他极有可能会用“假象”取代“真相”,因为我们对于假象已经习以为常。

当我们破除一些对于人生的假设,有了悟性的看破时,就可以不带成见地去看一切事物,这才是文学的开始。如果心存假设,例如丈夫看到妻子把包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开始唠叨:“你怎么买那么多东西,怎么放得这么乱?”文学恐怕无处着根了。

所以我说文学是一种疏离,保持旁观者的冷静,去观看一切与你有关或无关的事。

但并不容易,有时候我们甚至会觉得假象比真相更真实。

小时候我常听到母亲说,台湾的水果难吃死了,西安那个水果多大多甜。等我真正到西安,买了西安的水果,那滋味比台湾的水果差太多了。我的母亲在台湾居住了几十年,但因为乡愁,让她把故乡的水果幻想成不可替代的,最后假象就变成了真相。

我常在想,要不要告诉母亲,西安的水果其实很差很差昵?

这就是一个文学家要面临的问题,他在文学与人性之间游离,好像有点残酷,但绝对不是冷酷,他是在极热和极冷之间。

我常引用《红楼梦》里的一句话形容:“假作真时真亦假”。把假变成真,是一种文学,把真变成假,也是一种文学———就是在游离,不属于任何一者。

《红楼梦》之所以成为一部伟大的小说,因为作者很清楚地游离在真与假之间。有的时候他就是贾宝玉,有时候他不是,有时候他比别人更残酷地看待贾宝玉这个角色。他是在游离,所以成就了最了不起的文学。

那么文学的终极关怀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就是人生真相与假象反复地呈现。

文学和哲学不一样,哲学是寻找真相,可以一路残酷下去,可是文学常常会有不忍,它不忍时就会“假作真”,它残酷时就会“真亦假”,然后让人恍然大悟。

我母亲因为离开家乡太久,所以把情感寄托在家乡的水果上。她常说西安的石榴多好多好,她说的不是石榴,是她失去的青春岁月,是她再也见不到的母亲与故乡。所以石榴的象征意境越来越大,越来越甜,越来越不可替代;而她每一次在异乡吃到的水果,都变成憎恨的对象。

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颗不可替代的石榴吧。我常常问自己:身上背负的石榴是什么?我也会害怕,当幻想越来越美好,越来越大时,有一天我就没有办法面对真相了。

秋天的果园

文/刘曦文

一个秋高气爽、天高云淡的星期天下午,爸爸妈妈带我去了果园。刚进果园,一阵水果的清香扑面而来,抬头望去,里面的水果五颜六色,像是一片丰收的海洋。

红通通的苹果像一个个小红灯笼似的,挂在粗壮的枝干上,金黄金黄的梨像一个个宝葫芦似的挂满枝头,紫色的葡萄像一个个玛瑙似的晶莹剔透,又香又甜的枣,像一颗颗闪闪发光的鹅卵石,他们好像都争着让人们采摘呢!而且嘴里似乎在不停地说着:“你们快来摘我呀,你们快来摘我呀!”这一下把我馋的直流口水。我连忙伸手摘了一个又大又甜的红苹果,赶紧咬了一口,甜甜的、脆脆的,真好吃!农民伯伯们左手拿着篮子,右手不停地摘着水果,一个个笑地合不拢嘴。

当我走出果园时,一阵阵秋风吹过,火红的枫叶轻轻飘落下来,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我喜欢这硕果累累的秋天,我喜欢这五谷丰登的秋天!

又到中秋水果飘香时

文/孟宪丛

中秋节就要到了,行走在大街上,看着街面上水果摊琳琅满目的各类水果,有关水果的记忆便不由地像空中飘升风筝的丝线一般在心灵深处慢慢抖落开来,胀鼓鼓地充满于脑海里。

小时候,村里水果奇缺,吃水果只能等到中秋节,而且就那么几天,那么几个。快到中秋节的时候,家里买上三五斤水果,放到柜子里锁起来,等到中秋节晚上供月亮之后才吃。有的家里孩子多,怕偷着吃,就用篮子高高地吊放到屋子的檩条上。即使这样,聪明的孩子们也要用铅丝弯个钩子绑在长长的木棍上,伸到篮子里把水果“扎”出来偷着吃。其实,那时北方农村的水果也没有几样,无非就是槟果。槟果的香味很浓,放到柜子里一阵子,直到冬天打开柜子还香味扑鼻,现在想起来还舔舌头。

中秋节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不大的圆桌旁,圆圆的月饼,圆圆的槟果,就着圆圆的明月,咀嚼圆圆的喜悦。供完月亮后,兄弟姊妹每人分到两三个红红的槟果,一时半会舍不得吃,母亲就用玻璃丝或线绳编个“果笼子”,将果子放到里面,挂在胸前,晃来荡去地在小伙伴们面前张扬,围在一起看谁的“果笼子”好看,看谁的果子红、果子大,相互比评一番。“果笼子”里的果子是万不能着急吃的,要不然吃完了看见别的小伙伴有,心里那个“低人一等”的痒痒劲相当难受,没有了果子是“无颜”和小伙伴们玩的,就像缺少了家庭温暖的城市流浪儿。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果子有点焉了,才开始吃。吃的时候,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切成两组莲花瓣儿,一小牙一小牙地放到嘴里咂吧,慢慢享受……

那时候,由于见的水果少,特别是南国的热带水果,以致吃水果还吃出了许多笑话。第一次买了橘子不懂得剥皮,带着皮咬着吃,苦涩得差点把眼泪流出来。第一次买了个菠萝,看着满身的钉刺没法下口,竟然像切西瓜一样,切成四瓣,拿了一瓣啃着中间的吃,感觉塞牙齿。有一年中秋节,我给家里买了一把香蕉捎了回去,小侄女看着新鲜想拿起来吃,母亲说不能生吃,得放到锅里蒸熟了再吃……

后来,随着商品流通和经济地发展,中秋节的时候,有了苹果、葡萄、梨等,人们的生活也富裕了,能买上一筐大个的“红元帅”、“黄元帅”苹果,储存在地窖里,慢慢享用,有的可以放到春节的时候拿出来吃。

而现在,一年四季都有新鲜水果,南国的香蕉、橘子、芒果等成了大路货。特别是荔枝,从课本上读过《荔枝蜜》,也知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只是印象中的荔枝是一种娇贵、奢侈的代名词,离平民太遥远,对荔枝味美的垂涎只能想象而已,而今却到处都有新鲜的荔枝。

一桩桩水果往事,一段段中秋感怀。想想童年的水果情结,虽然在今天看来有点幼稚可笑,但从中既可读出过去艰苦的岁月,也可折射出今天改革开放带来的变化。尽管现在的孩子们对水果不屑一顾,谁也不会再将果子装在“果笼子”里挂在胸前张扬了,也不会有谁羡慕杨贵妃吃荔枝的那份娇宠了,但改变不了人们对那水红果的深深回忆和对那段时光的久久思念,对享受美好生活的无限喜悦!

家住铁道旁

文/周铁钧

上世纪70年代,我家住县城铁道旁,房子离路基五六十米,火车驰过,屋地、土炕都微微颤动。住得日久,也就不觉火车震响是噪音,像风摇枝桠般习以为常,连夜半隆隆声听起来也节奏分明,似低沉平缓的催眠曲。

偶有来客,坐在炕沿上,突感抖颤,腾身站起,满脸恐慌,父亲却轻松地说:“没事儿,过火车。”

我8岁那年,一列装蜂箱的货车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停了一阵,开走后抛下数不清的蜜蜂,满院飞舞。隔壁的哥哥骗我说:蜜蜂不蜇人,要蜇也蜇坏人。不料有一只在我胳膊上狠狠蜇了一下,疼得我哇哇大哭:“干嘛蜇我?哪有8岁的坏人!”虽如此,我毫不嫉怨铁道,因为钢轨对童心有着无穷魅力,两条晶亮的银线永远是我心中的“游乐场”。虽父母千万遍叮嘱:不许上铁道玩,危险!但我有时还是与左邻右舍的小伙伴儿偷偷跑上铁轨,在望不到尽头的钢铁“平衡木”上,比赛谁走得最快、最远。

前方不远处是火车站,道岔密布,信号灯林立,数条铁路在此交汇,许多车厢要在这里重组、编列,因调度繁忙,常有列车被红灯阻在站外,有时要停十几分钟。

一年夏天,一列客车临时停下,旅客纷纷从车窗探头张望。我拿着两个鸭梨跑到近前玩耍,车窗里有个三四岁的孩子看到梨,在***妈怀中哭着想要。孩子妈妈冲我说:“小朋友,把梨给小弟弟一个,我给你饼干。”她说着用纸包起几块饼干。我捡起根树枝,把梨插在尖上,伸到车窗前,她拿下梨换成饼干纸包。这场景被母亲看在眼里,激起做生意的灵感,她贩来水果,一斤装一纸兜,在竹竿顶端绑个网筐,有客车临时停下,就提起水果篮跑上路基,用网筐将纸兜举向车窗,新鲜水果十分抢手,不一会儿二十几兜便告罄。那时全家生活来源靠父亲每月三十几块钱工资,一兜水果能赚一两毛钱,一个夏秋能收入近百元,是一笔可观的补贴。9岁那年,奶奶带我去姑姑家,要坐一天一夜火车,那是我第一次踏进拥挤、嘈杂的车厢:行李架、座椅下塞满大包小包,各种腔调大呼小叫,一个卖面包香肠、汽水香烟的人,推着小车在过道上挤。车缓缓开动,越来越快,村屯的房舍,葱茏的田地,赶马车的老农,匆匆的骑车人……一一从车窗向后倒去。

每停一站,满眼交错的铁轨,烟气缭绕的车头,夹着红绿小旗、衔着哨子的铁路工人,挎着篮子沿窗叫卖的小贩……世上竟有这么多与铁道为邻的地方,与铁道相伴的人,那时,我生出一个心愿:坐火车去周游世界。

参加工作后,坐火车出差的机会越来越多,虽没有了儿时那份激动和新奇,还是喜欢背靠硬座,在晃晃悠悠前行的时光里,或随翻闲书或闭目养神,感受与老邻居邂逅的那种惬意、舒适,潜移默化地实现着童年的心愿。

选择

昨晚回家,买了柚子、石榴、柿子和梨。

红黄橙绿的摆在水果盘里,看着很舒服。

我其实并不爱吃水果,只是喜欢屋子里充满水果清浅的香气。这种香,与花香不同,不会让我过敏。虽然会因此有一点儿买椟还珠的嫌疑,但有人买来鲜花,是为了赏心悦目,而我即便不爱吃水果,但水果摆在那里,有着吃、看、闻几种功用,还比较划算。

事实上,我也是在给自己营造一种生活的温馨,否则我容易在这个季节郁闷。

街上的树,要么秃了枝干,要么叶子灰败枯黄,这个秋天果真结束了。天气预报说,辽宁已经进入气象意义上的冬天,我最怕的寒天冻地终于还是来了,怕冷的人容易郁闷。

小儿不怕冷,对于学校要举办的蓝球赛,他跃跃欲试。前段骨折的伤并未完全好,我因此不建议他上场,但他说:老师都说了,我不上场,我们班肯定输。对于孩子来说,也许班级荣誉更重要,老师的话更中听。于是我让他选择,在一时的胜利和今后一段时间的伤痛中做出选择。结果,他毫不犹豫地说,选择上场、取胜。

可以把这种选择做如下解释吗?即:宁可选择眼前的快乐,也不去考虑未知甚至已知的伤痛。

我其实也爱做这样的选择。

赤日炎炎百果香

文/陈祥胜

阳光偏爱南国大地,光照充足,花开得早,果也熟得早。时下,正是水果闪亮登场的大好时节。小暑前夕,几好友相邀,探访南亚所水果园。

“荔枝龙眼科研基地”是我们踏访的第一站。一周之前,荔枝已收获完毕,轮到龙眼亮相了。这里的龙眼园,有多个品种,有老树,也有嫁接的新树,都挂满果实,累累硕果,将树枝压得弯下腰来,有的接近地表。要是树荫下铺一张草席,躺着纳凉,手拉枝梢,嘴巴就可吃着龙眼了!这种创意的吃法,令人神往。

龙眼已上市一周,果实是分批成熟的。交入园费后,果子任挑任吃,大家都拣着成熟的品尝。一种叫储良的品种,果稍大,味道甜,最好吃,大家最喜爱。东北妹小张,第一次采摘龙眼,虽吃过龙眼,可在果园采摘,感受夏季果园的氛围,感觉大不一样。她一口气吃了十多粒,大呼过瘾,又购买回去让亲友分享。果园里,靓女小张这种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的喜悦心绪,感染着大家。

炽烈的阳光,催着果儿成熟,管理上也得跟上。在芒果园,一个个果儿,都用果套罩着。果套有白色也有浅黄色,挂在芒果树上,好像悬挂小灯笼一样,亮丽夺目。据了解,芒果戴上果套,如同穿上了袍甲,抵御虫子侵袭,也避免了阳光的直接照射,减少了阴阳脸,果皮色泽均匀,外表更亮丽。

这片芒果园,收集保存国内外二百多个品种,真算得上芒果大观园了。其中,自行选育的芒果品种,有粤西1号、红芒6号(吉禄)和热农1号。通常芒果来源于吕宋系和印度系两大类系。吕宋系,果呈长型,味道淡香,北方人比较喜欢吃。印度系,果近球圆型,浓香,更适合南方人吃。

芒果也成熟了,可未正式采摘,只能看,不能吃。在果园转悠时,看到地上许多散落的芒果,捡起来一看,都有一小块黑了。芒果树结了那么多的果,可不少都掉落了,能修成正果采摘,成为商品果的,并不多。为了减少掉果,就得细心呵护。我们品尝的每一个芒果,都是果农汗水的结晶啊。

澳洲坚果正圆身。澳洲坚果是南亚所的一个名牌产品,科研成果显著,培育种苗多,推广种植面积广。该果从1978年引进,40多年来,经过一拨拨科研人员的接力,培育出好几个品种,推广种植面积共400多万亩,覆盖广东、广西、贵州、四川、西藏等省区。

漫步澳洲坚果园,精细的照管,让人大开眼界。为了支撑主干,防止大风折弯,每一棵果树,都有特制的铁架扶持,中间还有木条,根据主干的高低随意调整。难得的是,果园的地表,铺了厚厚的椰糠,走在上面,像柔软的地毯一样,弹性十足。据了解,铺上椰糠后,果园保水保肥效果好,水分不易流失,这种“地毯”,也扼杀了杂草的滋生,从而提高产量。南亚所还有澳洲坚果的加工车间,形成了种苗培育、推广种植和加工增值一条龙生产。该所生产的盒装澳洲坚果,成为游客的首选礼品。

盛夏的果园,在烈日的激励下,多种水果争相成熟,异彩纷呈,让人目不暇接。当天我们看到的,还有黄皮、百香果、番石榴、黄晶果、余甘子、柠檬、文丁果、油梨、西印度樱桃、菠萝、菠萝蜜等。不论是铺地的菠萝,或是树干不算高的柠檬、黄皮果,还是清秀的文丁果、番石榴,丰腴的菠萝蜜,婀娜多姿的西印度樱桃,都以亮丽的果实,多方位阐释着夏天的神韵,让人过目难忘。

最让人震撼的,应该是百香果了。进入果园的通道,搭起的拱形铁架上,百香果藤延攀而上,将铁架遮盖得严严实实。孕育的果实,从架上倒挂下来,模样可爱,令人垂涎。百香果身兼两职,既是果中佳品,吃之齿口留香,又是铁架的绿色罩衣,抵挡住盛夏烈日,为人们播布阴凉。

夏天的果树如此绚丽,其他植物也不甘示弱,纷纷抖擞精神,以崭新的姿态,报答骄阳的关爱。路旁池边的尖叶杜英,本是观赏植物,开花时像倒挂的小彩伞,芬芳阵阵,果实如乒乓球般大小,很是俏丽。果园边,大路旁一字儿摆开的五月茶,果子又多又密,有桃红有暗红,中间夹杂着些许紫色或白色,望过去色彩缤纷,如同果园边沿的一条彩色的风景线。

据南亚所冯工介绍,今年的水果收获期姗姗来迟,比往年慢了一个月,但各种水果挂满枝头,是一个丰产年。整个夏季,都有水果采摘。南亚所还有“水果伴侣”——神秘果。先吃几粒神秘果,再品尝其他水果,这时,酸涩的变甜了,甜的更甜了,吃趣更浓,乐趣无穷。可惜,神秘果收获期较早,一个月前,就采摘完毕了。

那些快乐的人

很久没有回家乡了,借着中秋节到来之际,找个理由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回家看望我的三叔,一路上我激动的是心潮澎拜啊!刚到离家不远的地方,就看到好多乡亲们在收割那些早熟的豆子,因为这里是我的家乡,所以很多人都认识,便和他们一一打着招呼。

“今年的天这么的干,看我家的豆子还是这么的饱满”。”是啊,这也多亏了村干部哦,他们为了给我们抗旱保苗,日夜操劳,真的该好好的谢谢他们。“这是两位大婶一边在收割豆子,一边在隔着田埂拉着家常。她们说家里的劳力都在外地打工呢,家里就剩下她们这些老人和孩子,现在庄稼大都已经成熟了,在外打工的人也都回来,准备迎接秋季的大丰收了。她们忙着、聊着、笑着,虽然汗水湿透了她们的衣服,脸被太阳晒得通红,手也被豆子的尖角扎出了血,但她们的脸上依然笑开了花,她们是满足的、快乐的,因为没有什么比庄稼有个好收成,更让她们开心的了。

回来的路上,我们要经过一片果园,果园里的果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可以清晰的看到树上挂满了果实,坐在车里,我们看到路边上有很都卖水果的摊点,卖的水果又大又新鲜,那是果园的主人在自产自销呢,车上有人建议停车买一些带回去,立刻得到一车人的赞同。于是,车刚一停稳,我们便分别跑向几个水果摊点,有苹果、梨子、葡萄,还有红红的柿子。摊点的主人们看到有顾客到来,一个个都是眉开眼笑的,为我们介绍他们的水果,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我想,他们也和我家乡的大婶们一样,为自己果园的丰收,而满足着、快乐着。

我们提着刚买的水果回到车上, 车刚要开,从果园后边的山坡上过来几位老人,年龄都在六七十上下的阿姨,她们是要打我们的车回家的,正好车子也没有坐满,于是驾驶员便带上了她们。上车后才知道,原来她们是在一个起工作了几十年,现已退了休的老姐妹,今天是约好来这里感受一下大自然美丽风光的。她们笑容满面的说着她们这次的收获,太美了!那山、那水、那小草、那野花,那松、那石、那庄稼、那果园……看得出,她们很累,但是,她们也是快乐的。

扁担族

文/爱小曼

那对于我来说,是非常艰难的一段时间,刚刚入手工作,还需要处理毕业后的学校的一些乱七八糟的琐事,以及面临感情上的破裂,我每天都很烦躁,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堆上心头了。

有一天我上班,急急忙忙地赶公交,当我落座之后,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塞上耳塞,查看邮件。这个时候手机上弹出一条信息:姑娘该交房租了。“呜呜……”我内心真的好想哭呀,还要一段时间才发工资,我实在不想和爸妈伸手要钱。毕竟,我已经毕业了,我要自力更生。

我一边在心中郁闷,一边回复邮件,这个时候公交车到站,停下来,忽然公交车门外有人在拍门。我探头望向外面,看到一个阿姨在追着公交车跑,拍着公交车希望师傅可以停下来。司机师傅可以车子划出去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阿姨又快速跑回到车站,招呼另外一位阿姨挑起自己的东西--一扁担的水果。两位阿姨从公交车的后门上了车,踉踉跄跄,很难想象现在还有人在使用扁担,她们在后门的一排座位旁边尽量不妨碍其他乘客过通道的位置放在了扁担,然后急忙跑到公交车前门位置打公交卡并和师傅道谢。我看到她们的扁担两头担着1框红提,一筐芒果,还要蛇果和猕猴桃,打了卡之后,她们四处顾盼,没有位置了,她们就站在那儿,擦擦额头上的汗,松口气,我看到她们衣服的后背上都汗湿了。

她们在交谈今天水果市场上各种水果的行情,以及对批发这些水果后零售状况的预测。车程很长,她们又聊了其他的家长里短。

车到站了,人来人往都要从她们的水果?框旁边小心翼翼蹭过去,因为正是上班高峰期,车子上逐渐塞满了人,很是拥挤,她们都显得很抱歉,因为她们占据了很多的空间。

到站了,她们挑起了水果担子,和周围的乘客打招呼说:不好意思,我们要下车了,小心,请让一让,拜托,对不起咯。很谦卑,很辛苦。

我看着她们的担子很重,真的,压得她们都是佝偻着腰上车,然后下车也是很艰难。

她们下了车之后,我看到她们站在那儿用双手撑着腰,然后捶打着肩膀,大概是要休息一阵子才好重新挑起担子上路。

她们在休息的时候,还在谈笑风声。我在心中想,日子很辛苦,可是她们还在支撑,我难道比她们更苦吗?

再后来的时候,我遇到一位大叔,同样是担着水果挑子的中年大叔,他在公交站等车,但是公交师傅阻止他上车:高峰时间段禁止携带大件物品上车。我看到他从车子前门把已经抬上来的水果担子搬下去时的无奈和憔悴,累。

后来我听水果市场的朋友说,他们这些天天起早过来市场零零散散拿货的人,被成为“扁担族”或者“挑头”,因为他们可能就是自己摆一个小的水果摊或者就是找个地方摆摊,货量不大,就大家凑在一起到市场采购,拼一个好价钱。所有他们的利润是有限的,这样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舍不得10元钱打车回去,而是苦苦地等公交车了。

当我再次到水果摊选购水果的时候,看到这些水灵灵的果子,仿佛看到是“扁担族”们额头的汗水和后背的湿润。

当然,小小的水果摊主再和顾客讨价还价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些水果背后的故事。他们在天上星星月亮都很明亮的时候起床,然后提着扁担搭乘第一班公交车?去市场,和别人拼单采货,然后辛辛苦苦从市场担到附近的公交站,然后从公交站回到水果铺子。

在公交车上我还注意到市场附近也有一些人蹬着三轮车拉着一车斗的香蕉和甘蔗吃力地在公路上前进,公交车飞速地将人力三轮车拉在身后……

生活从来都是不容易的,因此我要更加用力去生活,去努力。如同扁担族。

最老的学员

为提高进口水果检验检疫一线人员截获有害生物的能力,提升实验室人员检测鉴定水平,防范检疫性有害生物随进口水果传入我国,国家质检总局决定7月3—6日在上海举办“进口水果检验检疫技术培训班”。

培训对对象是各口岸局水果检验检疫一线人员及实验室有害生物检测和鉴定技术人员,本中心分配了2个名额,原定人员中没有我。由于我在上海家里有急事要处理,特要求参加这次培训。领导本着人文关怀和人性化管理,特批老农去参加培训,感谢领导的关心!

开幕式上总局司领导作了动员报告,重点讲述了培训的目的和要求,35个直属局来了34个,是一个超过100人的大型培训班。大家一定要珍惜这次培训机会,有的局十分重视这次培训,派来了经验丰富的老专家,培训学员老中青都有,可以互相交流学习。培训老师都是总局精心挑选的,都有各自的专长。大家一定要认真学习,学成回局后,提高进口水果疫情截获率。培训老师共有11位,每位老师讲课各有特点,有的学术性浓厚,有的实用性很强。有的PPT做的很漂亮,有的还有视频,很新颖,生动活泼!

这次培训学员大部分是80和70后,老师也是60后和70后,个别80后。只有老农一个50后,是最老的学员。通过这次培训收获颇丰,为老农外出讲课提供了许多借鉴。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活学活用,立竿见影。学习是一种常态,是一种快乐!这次培训班上让同行看到老农虚心好学的一面,心态年青的一面。今后还有这种培训我一定还要求参加

中秋的味道

文/浅蓝色的笑

小时候,对我而言,中秋节最大的诱惑就是能敞开肚皮吃好吃的。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家刚随父亲搬到公社过的那个中秋节。

一大早,母亲就从供销社背回半口袋东西。母亲把口袋放在炕上,用手背抹一下汗津津的额头,我们呼啦一下围上来。母亲把扎得紧紧的袋口解开,在我们急切的注视中,掏出两包用包装纸包裹、纸绳系着、汪着油透着香的月饼。我咽着口水,大睁着小眼睛,眼巴巴目送月饼进了柜子里。母亲提起口袋一角,胳膊用力一抖,我们和家里的一切都沐浴在水果的芬芳里。苹果铁青着脸,槟子鼓起了腮,鸭梨放着金光,我和妹妹像两只兴奋的小猴子,跟头把式地追逐满炕滚动的水果。在母亲的严厉呵斥下,我们恋恋不舍地把逃散的水果聚拢,双手摩挲着水果们滑溜溜的脸蛋,两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母亲。母亲不为所动,她的目光逡巡着每个水果,一个一个往口袋里装,每装一个,我的心痛得就像被一根细绳揪了一下。就在炕上的果子所剩无几的时候,就在眼泪就要从我的眼眶里掉出来的时候,就在我脆弱的小心脏即将崩溃的时候,母亲终于停下手,把几个果子小、国型差、有疤痕的逐一分发到我们长伸出来的手上,而后把口袋连同我清晰可闻的心跳咔嚓一声锁进了柜子里。

我分得的是一个有点畸形的小苹果,没等吃出滋味手里就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把儿了;姐姐切下一小块放进母亲嘴里,剩下的大半个一次塞进自己嘴里,鼓着腮、嘴巴大张着,像一匹丑陋的大河马;哥哥让梨核塞了牙,急得抓耳挠腮;妹妹在槟子的肚子上咬开个口,嘬着嘴,吱吱溜溜地吮吸着。

一个小苹果仅够塞牙缝,我极力压制住就要跳出来的食欲,把所有希望留给月圆之时。一白天的饭我都吃得很少,哥姐也一样,父亲表情凝重,讶异地问:“都咋了,干叭嗒嘴不往下咽?”我们心照不宣,装作若无其事地相视一笑。我一改平日不着家的惯例,整整一天都守着柜子,不时把鼻子抵在缝隙上,双眼微闭,美滋滋地嗅着里面的味道。我真希望能从窄窄的缝里吸出一个大大的苹果来。

太阳在我们的催促声中终于落下去了,可我盼望的月亮就是迟迟不肯上来。我站在院子的矮墙上,面朝月亮要升起的方向,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月亮出来,有时真想拿一根长长的竿子把她挑上来。

终于,山尖上冒出一条韭菜叶宽的光亮,我欢呼雀跃,大呼小叫着跑进家,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着:“出来了!出来了!”母亲正把切得一牙一牙油黄发亮的月饼整整齐齐码进茶盘的边缘,把洗得干干净净的水果层层叠叠堆进去。一切就绪,母亲端着茶盘在前边走,我们像忠诚无畏的士兵一样环护左右。院子里,母亲把带着我们无限牵挂的茶盘摆放在早已选好的东墙上。于是,我们以茶盘为中心,围成一道弧,看着洁净的月亮钻出来升上去。

这是我小时候生活的乡村沿袭的一种乡俗,中秋之夜每家都要举行这样的仪式,叫做供月。乡人们的愿望都是美好的,他们许下的心愿总与平安和丰足密切相关。我知道母亲是虔诚的,她笃信这样的仪式能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她所期盼的东西。母亲紧盯着月亮,口中念念有词。一缕薄云飘过,母亲便兴奋不已,她看着父亲说:“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明年一定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父亲很机械地应着:“嗯,真的遮住了。”

我可没有雅兴赏月,我死死盯着茶盘里诱人的东西,一遍遍咽下口水。明年好固然好,可我更关心眼下。我死死盯着茶盘,生怕月中的嫦娥伸出手抢走它,私下也思量着下手的目标。哥姐也差不多跟我一样的神情。

经历了一个漫长的等待(后来听母亲说也就是十分钟),茶盘终于转到了家里。炕上早已摆好炕桌,没等茶盘放稳,我们几个便像饿虎扑食一样围上去,双手齐用,风卷残云。父母吃得很少,姐姐吃得有点虚伪,妹妹还小,干张嘴不下货。我和哥哥像两个饿死鬼,一只手抓水果一只手抓月饼,左右开弓,狼吞虎咽,两眼还贪婪地盯着茶盘,恨不得把它一口吞下去。

我很感激父母在这一天的慷慨,苹果鸭梨大月饼能让我们敞开了吃,当然凉水更是敞开了喝。我的肚子就像拿胶皮做的,几乎装进了茶盘里一半的东西,鼓的像个放进蒸锅里的发面团,把小褂撑得紧紧箍在身上。我感觉肚子严重超载,腰都弯不下去了,但眼睛还饥渴着,要不是母亲那两道如炬的目光,妹妹手里的一牙月饼早成了我的猎物。又直着脖子灌下半瓢凉水,拍拍滚圆的肚皮,这才心满意足钻进被窝。

一连串的美梦。先是进了果园,头顶上满是又大又红的果子,它们笑着跳着挤进我的怀里,钻进我的嘴里,我不停地嚼啊咽啊;又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各种神奇的美食站着整齐的队形,招着手唤我去检阅和品尝……突然,食物们集体暴动,个个张着恐怖的大嘴向我冲杀过来……我啊地大叫一声。

睡到半夜我就坚持不住了,肚子胀得像个皮球,一拍嘭嘭直响。嘴里打着臭烘烘的嗝,嗓子眼儿像卡了根鸡毛,痒痒的直想吐。我紧紧闭住嘴,极力压制着不让肚子里的东西出来。无奈力不从心,最终失控——脑袋刚伸到炕沿边,便飞流直下了。母亲拉着灯,一边拍打我的后背一边骂我贪吃;父亲下地从灶火里掏来灰,一只手捏着鼻子,一只手撒;哥哥姐姐则蒙头钻进被窝里,缩成了两只小乌龟。

我不停地呕吐,肠子肚子几乎都吐出来了,不用说当晚吃下的水果月饼,还搭上了白天仅有的一点余存。我沉重的脑袋耷拉在炕沿下,绿着眼睛,真想大哭一场。

父亲收拾完秽物,我漱了口,软软地缩进被窝里。母亲刚拉灭灯,哥哥那边也有了动静……

折腾了一宿,第二天全家人都疲惫不堪,我和哥哥更是蔫得像霜打过的豆角叶子,一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看见类似苹果月饼形状的东西就想吐。

我懒懒地靠在被垛上,眯缝着眼睛看墙上的日历,算过年的日期。

母亲与我

文/唐士莉

儿子休息在家,我跟他说:“家里有桃子,你要吃吗?我削一个给你吃。”他说:“不用,我要吃自己来削。”然后,我看他一直没有动静,就开始跟他唠叨起来,说道:“你要多吃水果呀,桃子富含维生素,夏季常吃对身体有好处。”“你每天不吃水果不行,这样营养不均衡,容易上火……”

儿子不耐烦猛地一声吼道:“我知道了,你别啰嗦了!”

我一下子愣住,心里升起一丝委屈。

静下心来想,我什么时候,也变得像母亲一样爱唠叨了。想起我们小时候,母亲忙里忙外,父亲是不怎么爱做家务的,他只忙外面的田地,母亲除帮忙父亲之外,还要忙家里的事情。母亲是家里睡得最迟,却起得最早的人。

我们姐弟上学时,每日清早醒来,母亲已做好早餐,锅里炕好黄灿灿的饼子,煮好鸡蛋,炒好菜等着我们起来吃。有时我们起迟了,来不及吃就去上学,母亲会拿着饼子和煮鸡蛋跟在后面追着,硬塞给我们,嘴里说着:“不吃早饭不行啊!头会饿晕的。”

母亲很疼我们,年轻时我为了身材苗条好看,有时不吃饭只吃水果,母亲会烧好饭菜,端着碗过来,不停地劝,要拿勺子伸到嘴边喂我,我怎么好意思,只好接过碗吃起来,母亲才放心。

与母亲在一起,她总爱跟我唠叨,会跟我抱怨父亲的不是,家里的鸡毛蒜皮,及一些老乡家或邻居家那些与我无关的事,我并不想关心,也不愿意听,可母亲总是说个没完没了,直到捂起耳朵也没有用,逼得我跟她叫起来,她才停止说话,盯着我看,眼神中透着纠结和无奈,然后走开。

第二天她又会忘了似的,继续重复跟我唠叨那些事儿,直到我要发火才停。后来,我远嫁江苏,想着远离母亲,就不会再听到她唠叨了。

等我有了儿子,我慢慢地理解母亲。母亲跟随父亲从江苏到新疆支边,离家八千多里路,远离娘家亲人,生活带给她的一些困惑,她无处诉说,也无法排解。积累多了,堆在心里,她也难受,只能不停地向女儿诉说。我没有经历过生活的磨难,所以无法深切地理解她。母亲的唠叨,在我眼里,被认为是心理脆弱的表现。对于故作坚强的我来说,觉得不值一提。

养儿方知父母恩。有一天,我也像母亲那样,会时常跟儿子唠叨,唠叨他的衣食住行,唠叨他不良的生活习惯,本着母爱的天意表现,认为是关爱,不是唠叨。尽管我没有母亲唠叨得那么频繁,但好多次想唠叨时话到嘴边被压回了。明白他已成人,有自己的独立生活空间,要尊重他的选择。但有时还是忍不住地想关心一下,唠叨一声。

现在,母亲已跟我同在一个城市,相距得很近,我隔两周会去看看她,每次去,母亲依然跟我唠叨个没完,比以前话更多,会一个一个地问家人的事,不同以往的是,我现在能够安静地听完她唠叨了,也会就此跟她聊起来。

她一会儿拿盘点心问我吃不,一会儿又赶紧到厨房下饺子给我吃,一会儿又拿来水果给我,忙个不停。我要回家了,她又唠叨:“回老家你外婆给的花生米带上点……”下楼跟着我,把我一直送到小区门口公交站台,看着我上车,不让她送都不行,有时候寒冷的冬天,要等很长时间的公交,上车后望着窗外站台目送的母亲,风吹着母亲的银发,我转过头鼻子酸酸的。

永远的外婆

文/刘十六

我提着买给外婆的水果,在半路上得知了外婆离世的消息。那一刻,手里的水果愈发显得沉重,介于生与死的区别正如这些未能让外婆品尝到的水果一样,孤独地把我与外婆的距离定格在了半个小时的车程上。

眼眶于是湿润了,心跳也急促了起来。车窗外逐渐模糊的视野,让我混沌在了对于外婆的回忆里。外婆啊,外婆···我在心里轻轻地呼唤,希望她能够听见来自我这最小的外孙,对于她95岁生命最为真诚的挽留,那挽留可以不用太长,哪怕只是仅仅半个小时的等待,也好让我在外婆最后的时刻,相守着给她一份天伦之乐,或者在她的弥留之际,最后一次地牵着她尚有温度的手。然而,灵魂的离去,总是有着转瞬即逝的速度。即便是我已经脚踏在了故乡的土地上,但饱含泪水的双眼,依然无法在天空搜寻到外婆的亡魂。我惊叹着,惊叹着——外婆已经与我生死两隔了。

可我的外婆,她终究是我永远的外婆。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外婆就已经苍老了。现在推算起来,那个时候的她也已经有70多岁了。但在我的记忆里,外婆的身体却一直很硬朗。她有着一头茂盛的白发,常常要绾成一团再用银质的簪子固定在后脑勺。母亲因为会理发,因此外婆的头发就全交给母亲打理了。外婆却总是责备母亲把她的头发剪得太短而绾不起来,就会批评起母亲来。然而,外婆的牙齿却不是十分好,吃苹果、梨子的时候,要么就用水煮软了吃,要么就得用刀子划成一小块,却也半天也吃不完一个。

外婆是喜欢吃水果的。现在看来,这也可能是她长寿的一个原因,而在我小的时候,她的这一爱好也让我经常在她那里获得了甜蜜的幸福。爱吃水果的外婆,当然就栽植了不少的果树。记忆里,外婆的园子不光有樱桃、桃子、杏子、李子之类的常见水果,也有油桃、柑子之类难得一见的稀奇水果。这些水果在每一个季节成熟,也在每一个季节吸引着我们这些馋嘴的外甥,相约在树下,演绎着“下自成蹊”的热闹。我在外婆的外孙里属于最小的一个,所以当我还在树上树下爬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许多比我大的表哥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但在外婆的心里,不管他们有多大,都是她永远也长不大的外孙,所以总要在我爬树的时候举着表哥们的例子嘱咐我:“要小心啊,那一年你二表哥就是从这个树上摔下来,裤子都摔破了呢。”

在儿女都业已立家之后,外婆逐渐的享福了。在她的柜子里总不断放着水果和营养品,穿着的衣服也比同村里其他老人要上一个档次。许多村里的老人对此十分羡慕,但母亲总觉得作为儿女,这样的回报对于外婆的恩泽还远远不够。母亲兄妹七人,在那个年代被外婆相继拉扯长大,本已经是非常不易了。加之外公由于早期在国民党区政府担任过职务,文革时期含冤而死,家里大大小小的重担就全落在了外婆的身上。母亲总是回忆起那段艰苦的岁月:由于当时家里的劳动力少,所得的工分往往就不及需要的口粮。外婆就多少次在傍晚时分,以一副佝偻了的腰身背一只破旧的背篓,去村里借粮食。每每借得粮食做了饭,也总是给孩子们先盛上一碗,自己才坐在灶台边上把苦难与艰辛一同下咽。

我从未听过外婆自己讲述过这些苦难的岁月。只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她跟母亲说:“你小的时候,就是兄妹里面嘴最刁的一个。每次用苦蒿熬粥,就你嚼着苦蒿咽不下去。那时候光要骂你,现在看来你是生来就是吃细粮的命啊。”外婆的这一段话,一方面是在回忆着过去的艰苦岁月,一方面也是对儿女如今生活的欣慰。当然,外婆在苦难的时期受到了村里不少人的帮助,这一点她一生都没有忘记,并且一直尽全力地回报着。记得有一个冬天的傍晚,我和母亲一起去看望外婆,不想她竟不在家,问了舅舅才知道,她是去村里一个有困难的老太太家里了。“我是去送给她一套秋衣的。”外婆冒着严寒回来的时候说:“陈家的老太太很可怜,儿子都四十多岁了还没成家,连个秋衣也没人给买!”村里的人也时常夸赞外婆的善良,遇见讨饭的,她总要布施些食物;凡是有人带了孩子来串门的,她总要给孩子一些零食。

如果说,外婆喜欢吃水果的习惯是她长寿的物质基础,那么她积德行善的习惯或许就是上天护佑她长寿的原因吧。在外婆家附近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住着我的一个远方的表哥。表哥叫波娃,自小家境贫寒,却偏又患了先天性高度近视的毛病。经常需要用毛线把一副厚重的眼镜捆在头上,才得以能在地里除草播种。但即便如此,却仍种不好庄稼,竟被村里闲人传为笑柄。出门打工,也经常因眼睛的问题讨不到好的差事,偏还又嗜好赌钱,因此家里的日子过得很艰难。由于自身条件不好,表哥只得娶了一个远处的智障女孩做了媳妇。婚后虽然有了一个儿子,但是夫妻之间也经常为了一些琐碎的事情闹得鸡飞狗跳。外婆总会在鸡飞狗跳之后带了小孩喝的奶粉、白糖和一些自己的吃的到表哥的家里去,一面看望他那在战火中成长的孩子,一面训斥表哥的种种不是。在外婆去世的时候,表哥夫妻两个都来了,含泪回忆着外婆对他们的关爱。“七婆总说,咱日子过得不好就更要把媳妇当回事,人家跟着咱,给咱生了儿子,咱得知道好啊。”表哥泪眼朦胧地说着,叹息着外婆的离去。

母亲说外婆走的时候特别的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看着外婆那张正在由熟悉走向陌生的脸,安详而又深沉。她这一段饱含着苦难与善良的人生,在这个冬天里又化作了清澈的灵魂,教化着她的每一位后人。

(外婆于2012年12月29日与世长辞,此文作于外婆离世后的一个星期。始终不忍发表,恐惧于内心回忆里思思的痛楚。而今,终于明白,外婆的善良会将痛楚的回忆逐渐演变成力量,让我面对着一切的哭与笑、悲与喜)

瀛湖思

文/李爱霞

第一次去瀛湖时我正天真年少,锅盖似的短发在脑门儿上一路欢快雀跃,脚上来之不易的洁白运动鞋不时踢入沙土,带我一起去的初中班主任徐老师笑着说“这哪像女娃嘛,简直是个野小子!”向导姨夫哈哈笑着说“娃娃们就像这火石岩水电站一样虽整天吵着闹着,可朝气蓬勃的,看着舒坦……”

姨夫在水电三局工作,火石岩水电站由他们局负责承建,随着姨夫的脚步,我们在公路上那一堆堆钢筋水泥中穿来跃去,公路下长龙似的大坝正在江流间不断升起,工程车往来穿梭,各小组指挥的小红旗上上下下,呐喊声,机器声,穿凿声不绝于耳,徐老师,姨夫与几个老同学正聊的意气风发,构想着大坝发电泄洪时的壮观。电机,坝高……一个个陌生的词语从他们嘴里蹦出来,第一次走出大山的我,丝毫听不懂他们的谈话。只是那宏大的建设场面,素未谋面的新鲜机器,吸引的我挪不动步子,好奇的问出了十万个为什么,可大人谁也顾不上理我。我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学习,将来自己弄清楚。

再来时,记忆中的山凹土梁,泥水洼路全不见了,镇也不叫火石岩了,更名“瀛湖”,高128米,长540多米的水电大坝岿然雄踞,十几个大闸门如威武将士,紧紧守护着库区之命脉,也守护着汉江流域的平安顺达。我们到达时正遇上发电泄洪,只见飞瀑高悬,喷珠溅玉,水声轰隆隆,如万马奔腾,蔚为壮观。水厂曲哥听说我们带来了陕北的朋友惠君,他在电话里呵呵笑着说“别担心,一定让外地朋友好好看看我们安康的水,瀛湖的美。”两层仓的大船在湖泊中稳稳前行,转过一岛又一岛,岛岛似相同,岛岛有分别,一路青山环绕,波光潋滟,云烟浩淼,水鸟翔飞,有几只差点落在船头,颇有“客来江河千里外,山在水天一色中”之境。惠君大为叹瀛湖之美不亚于洞庭。“那当然,所以才叫瀛湖啊,瀛,仙地也,安康境内河流沟溪多不胜举,溪水透彻晶亮,富含人体需要的各种微量元素,它们穿山林,过深涧,沿途哺育安康人民,大部队都汇入眼前这条大江了啊。”和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曲哥侃侃而言。“可惜啊,你们好东西都从表面这样流走了!”惠君忽然叹惜。曲哥沉默了,我当时傻呵呵的,根本没思索惠君话中意韵,还和他开玩笑,埋怨老天不公只给安康不值钱的水,却在陕北的地下藏了金山银山。

十几年岁月变幻,历经南水北调工程建设,一江清水送京津的阶段治理,近年来秦岭山麓环境的大力整顿,安康人的“水”意识一天天增强,渐渐懂水,利水,用水,充分发挥各地河流优势,阶梯电站,生态养植,大做水文章,巧做水文章。瀛湖四周更加美观,有云雾、竹林、松海、幽山、绿林、碧水、清气、氧吧滋润,加上森林庞大的根系对水进行天然过滤,水更清,更亮,育万物养佳人,瀛湖也水果成片,山山有特色,村村有亮点,户户有特产,而我最钟情的莫过于枇杷了。“五月枇杷黄似橘,谁思荔枝同此时?”每年五月底,在瀛湖镇清泉村,园里一株株枇杷硕果压枝低,低的甚至你一仰头就能含进嘴里,这里的枇杷颗大饱满,颜色金黄,一入眼就禁不住涎水的涌流了。大批前来采摘的游客或悠闲地手提果篮边摘边尝,或轻松地翻爬上树摘下枝头最耀眼那一颗,或摘得差不了自在树下席地而坐,尽情饱尝汁水丰满的枇杷,和家人,和朋友在轻言细雨的聊天中感受采摘的幸福,生活的美。

瀛湖水果能打出品牌,得益于西北农科大的专家教授们在瀛湖做的“安康北亚热带果树试验示范”,他们十几年如一日,引进枇杷、狮头柑、金钱桔等优质水果,引领瀛湖的人们脱贫致富。朱平风,农科大专家的一员,2002年退休后专门从事优良果业研究推广。15年间,她放弃都市生活,放弃本有的天伦之乐,在瀛湖镇洞桥村,购置了35亩杂灌荒山,一撅头一撅头挖坡开荒,建房修梯地,跑外地引进果苗试种。通过艰辛的努力,她成功引进了柠檬、枇杷、杨梅、甜油桃等上百种果业品种,每一年她把自己培育的果树苗免费发给瀛湖周边的清泉、新龙、平凉等村民,不断推广水果,并在安康形成产业,带动了当地村民增收致富,把绿水青山真正变成了金山银山。2017年8月这位把论文写在山上的专家,生病永远离开人间。可她创造的美与甘甜永远挂在人们的心尖,她不屈的奉献早已融进那满山飘溢的果香,荡涤着后来者的心房。

早市即景

文/白万伟

晨练健行,要路过一处早市,寒暑易节、时令变换,早市总会迎着朝阳,渐次开张,准时轻声唤醒熟睡的小城,徐徐拉开市井生活一天的喧嚣。

炸油条的大哥,从凌晨早起辛苦和好的满满一盆面中,揪出一块甩于案板,胳膊在空中划出一道动人的弧线,揉条、抹油、下刀、抻面、入锅,动作麻利流畅,柔软的条面在滚烫的沸油中瞬间沉浮,眨眼间从软到硬,由雪白至金黄;大嫂在锅旁挥着长筷,挑按翻炸,片刻出锅;一根根码于筐内,香味弥漫、分外诱人。

长条桌、小圆凳,已摆好。静坐一隅,要两根油条,皮脆里糯,喷香爽口;要一碗豆腐脑,雪白软嫩,料足味鲜;或来一碗小米粥,一枚茶叶蛋,一碟小咸菜,堪称绝配。一旁,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扑鼻的鸡蛋灌饼、煎饼果子,皆已奉上。略带睡意的上班族、上学族或是农民工、背包客,炎夏、寒冬,不分彼此坐于露天,吃一顿便捷可心的早餐,一抹嘴、一拍肚、一昂头,匆匆上路,各自忙去。

卖菜的大婶,守着满满一板车新鲜蔬菜,向往来顾客“自夸”:这茄子、西葫芦,又嫩又光溜;这豆角、黄瓜,早上刚摘还顶着花儿;这香菜、韭菜、生菜,采割时弄了我一身露水呢!您就放心吃吧,自家地、农家肥,绝对绿色纯天然……各种应时蔬菜,分类整齐码好,工艺品一般。看着,恍然若见一片生机盎然的菜园地、一家辛勤劳作的庄户人。

水果摊上,色彩、形态、香味各异的水果琳琅满目,怡人又养眼。那些来自天南海北、山地平原、沟谷丘陵的水果,汇集了产地的日月水土精华,几经辗转,聚于一车。来自南国、来自北方的各色水果,就连少见的杨桃、榴莲、山竹、佛手、火龙果,也可在小城朴素的早市摊位看到。一番忙碌过后,憨厚的摊主小哥,坐于一旁,静候第一位顾客与这些美丽的水果相遇。

远在乡下劳作的大爷大妈,也挎着篮、挑着担、背着袋、推着车,风尘仆仆来赶早市。那一篮桑葚,是从沟里采摘的,又紫又甜;那一担柿子,是用传统方法沤制的,又甜又脆;那一袋洋芋,还带着新鲜的泥土,腌泡菜正合适;那一车红薯,是在地窖里存放一冬取出来的,蒸煮烤炸、甜糯可口。应季的香椿、榆钱、杏李、南瓜、豆谷,纯手工制作的柳条篮筐、实木砧板、虎头童鞋、农家煎饼,带着浓郁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走出农村、客居城里的游子们纷纷聚拢来,寻找那份久违的乡愁。

早市,需早起,不由对那些早早起床的摊主与顾客深感敬佩。曾文正公说:“做人从早起起。”早起,这开门第一件事做到了,便是开了好头。俞平伯先生也曾有诗:“被窝暖暖的,人儿远远的……”特别是在寒冷冬季,能撇开暖暖的被窝早起的人,需要的是毅力、决心和坚持,也一定能走得远远。每天赶早市的人们,虽不一定皆会功成名就,甚至长期生活在底层,但都是怀揣“小目标”,奔着殷实自足的生活来来又去去,爱生活、忙生活、拼生活,向着美好迈开早起第一步。

穿越早市,健行逐路,但脚步轻快了一些、心情释然了许多,断定这一天都是快活的。早市,明早再相约……

等雪

文/李桂媛

天气预报说,晚上将有场大雪光顾小城。于是,雪还未到,人们便已经沸腾了。打开朋友圈,你就能看到扑眼而来的“期待一场雪”的激动。是啊,对于冬天雪很少的苏北小城,这的确是件令人兴奋的事。

其实,雪与我而言,并不新鲜。我是北方人,自小就和雪打闹。后来,来到苏北生活后,就很少看到雪了。这里最冷零下八度,偶尔有场雪来,也是转瞬即化。雪,在这里弥足珍贵。小城的人都在等这场雪,而我,却一直在等那个叫做“雪”的人。

雪是个男孩的名字,二十年前,堂二姐为我介绍的对象。说起来,真有些惭愧,上了那么多年的学,也打了几年工,却没有谈过一场恋爱。二姐说,雪是她考察很久的小伙子,做水果生意,头脑灵活,人品也不错。如果愿意,就去她那里看看。那时的我,觉得身边的同学和伙伴都有了对象,自己也应该有一个才好。尚不懂得爱情为何物的我,答应了堂二姐去她那里相亲,二姐家在大城市,乘火车跑着玩,更是我愿意的。

记得相亲那天,是在傍晚。小伙子走进二姐家时,我紧张得躲进了厨房。二姐拽我出来,说人家明早还要上货,时间金贵。我走到门口,忽又折回来,“噗哧”笑了起来,笑得直不开腰,二姐斜了我一眼:“相个对象,乐成这样,严肃点儿。”说完她拉开屋门,把我“塞”了进去。我的笑声戛然而止,脸烧得像火炭。抬头间,一个眼睛不大,个头瘦高的小伙子出现在眼前。“来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腼腆。他说他叫雪,是他爸爸取的名字,因为那天正好下雪。说真的,他真不应该叫雪,因为他不白。为了避免尴尬,也为了不在他面前显得太“土”。我天南海北一通神侃,雪听得目瞪口呆,未了,二姐问他什么意见,他说很愿意。而我,说不出子丑卯酉来,堂二姐便说,处了看。

第二天,我和雪沿着马路走着聊着,像是与同学在逛街。回来时,马路已被修路公司隔断。七拐八绕,近十点才找回来。可想而知,雪到家会更晚。第三天到第五天,雪没来,也没有话给二姐代,我觉得好没面子。第六天,雪来了,不懂事的我,像审犯人一样,给他好好上了堂“政治课”,讲了些诸如本地人如何待外客的大道理。许是电视剧看多了,我觉得,谈恋爱该是男的围前围后,鲜花加美食。谁知他竟然半晌无语,“若不同意,直接说,我丢不起人。”我如同教官。“你要是对我还满意,我去做两年船员,很赚钱。”雪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我能判断,他的家人肯定反对这桩亲事。

次日,我告别了二姐,一个人走了。站在二楼候车室的露天平台上,茫然地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我感到旁边有人,原来是雪。而那时,火车就要开了。雪欲言又止,急匆匆地买了许多水果,飞快地送我上车。那时候,我真的不懂什么叫爱情,我以为雪是在尽地主之谊。到家之后,就把他的照片夹在信里退了回去。后来,听二姐说,雪接到我的那封信后,便离开了水果店,再也没有见过。

多年以后,我才懂了,他气喘吁吁奔到火车站,原是一种爱的表达。在雪之后,我一直没有再恋爱,潜意识中我在等他。随着年龄的增长,无奈之下我才结婚。并曾给二姐打过电话,如果还能见到雪,一定告诉我。只为,说一句对不起!

小城的雪来了,人们欢呼雀跃。而那个叫雪的人,我依然在等……

挨家挨户送水果

文/邹清平

年过半百了,时时魂牵梦绕坐落在大巴山深处、离巴河河床有三个台阶的遥远小山村——我的故乡。那里山峦重叠,层层梯田,三十多户人家约400口,东边几户,南边几户,西边几户,北边几户,毫无规则地散住在大山深处的小平坝。那里杨家院子几排高高的梨子树,殷家院子的李子园,郑家院子两排200米长溜溜直的空中葡萄架,刘家院子的满树苹果,以及树上藤上长满挂满丰收的果实,摇曳生辉。这些画面在记忆的田野上像钢笔画般清晰。

村民们百年来慢慢形成了从春天到夏天到秋天到冬天,一年四季互送水果的风气。各家各户的果树虽然打完了鲜果,树枝歇气了,但又有邻居家的新鲜水果成熟了,延续了新鲜水果饱村民口福的接力棒,村民们的四季尝鲜,像乡间咕咕的小溪从不间断。

我们家有婆婆从娘屋带来的几百株柿子树栽在屋周围。秋末冬初时节,金风荡落了树上的红叶,高高的树枝上挂满了红红的、圆圆的像灯笼似的大柿子,十分诱人。全家大小加上远亲近邻,用竹梯子、篾笆篓、小摇篮、大背篼,在喜悦中欢乐地收获。然后在煤油灯下、月光下,边唱儿歌边刮柿子皮,再用麻线一串串穿起,晾在屋前挑梁上、屋后大树上,历经打霜下雪,柿子的色彩愈加殷红,味道特别,是真正的佳肴。过了腊月二十三,我们就挨家挨户给邻居送去十二个柿饼,寓意月月红火。除了柿子,还有农历八月时,连着针尖刺皮打回家的毛板栗,放在楼上晾干,三四个月后,再拍打出殷红殷红的栗板子,挨家挨户用木瓢送一撮瓢。

郑家院子的人,夏秋时节会送来葡萄,串串葡萄在阳光映射下,有无数灿灿的光,捧在手里边吃边摇晃,明明灭灭四处乱晃,令人内心顿生无边的暖洋。杨家院子的乡邻送来梨子,我们还要在空中抛上抛下,游戏一阵。刘家院子送来苹果,我们拿着后,首先想到辛苦的父母,削好后欢天喜地送到大人嘴边,让父母先尝。张家院子中秋节后收获了核桃,会大人小孩喜气洋洋像走人户一样,挨家挨户送来三五斤,接着的人家无一例外,会夸他们家的人,朴素无华,待人热情爽快。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文家大院屋后六棵高大挺拔的银杏树,其中一棵称为树王,秋天收成时,产量在1200斤左右,加上其它树的果实,全社的人看着它们都会为之自豪。而树的主人也会在收获之后,挨家挨户送10斤尝鲜。几十年来,我无论在什么地方见到银杏树,脑海中都会闪现文家院子的人挨家挨户送银杏的喜洋洋场面。

村里的人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家里如果正在因不愉快的事互相黑脸赌气时,若遇上有人送来新鲜水果,一家人马上笑脸相迎,高高兴兴,不愉快的气氛随之烟消云散;如果送水果这家和被送水果的两家之间,曾因东家的鸡鸭把西家的菜园践踏了,或因西家的小牛吃了东家的麦苗,这个时候,平日里攒下的嫌隙也被抛到大巴山最高峰的云层外了。而接受水果这家人,会暗暗下定决心栽出不同类的好果子,以便将来水果成熟时,体体面面还情。

因此,在我们老家,一轮一轮栽果树,一家一家栽果树,一年一年栽果树,百年来,比着赛着栽果树,村子里一年四季花果飘香,一年四季硕果枝头,成为名符其实的花果山。

这里的乡人善歌,见什么果树开花就有大人教我们唱什么歌,吃什么样的水果就有对应的歌谣在山间回荡,既长知识,又饱了眼福口福。

三月桃花开,我们互相学习童谣:桃花要做孝顺娃,心里有个大计划。桃树妈妈养育我,结个蜜桃报答她。

上学路上,我们蹦蹦跳跳吼着:梨花开,梨花白,片片如雪落下来。等到秋天你再来,拳大的梨子用箩抬。

每年,最先被唱响的是樱桃:红樱桃,樱桃红,红红的樱桃水灵灵。淘气的哥哥爬上树,嘴馋的妹妹树下等……

红柿子的歌儿是这样的:我家后院有棵树,上挂许多小灯笼。西风紧啊,露水浓。树叶片片落,灯笼盏盏红……

村子里一年四季有花香闻有水果吃,人人都有心中的盼望,人人都在希望中生活劳动,从不寂寞,从不忧伤,欢欢喜喜,其乐无穷。我们生产队四季尝鲜水果,在通江南江巴中三县交界处传为美谈。人们谈起这里送水果的风气时,无不伸出大拇指称赞,用现在时髦的说法是点赞。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生活条件好一些的日子里,这种好风气自然而然延伸:梁家院子里有一位有志青年参军到了北京,探亲回家带回的可可糖,用一张四分之一的《四川农村报》封成三角形状,穿着军装挨家挨户送,红五星和红领章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简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我们剥开糖果,细细欣赏好一会儿,才津津有味地品尝,在大山里知道了首都北京糖果的味道,心情无比惬意。

现在条件好了,在大都市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水果。而我脑海里常常冒出几十年前在那偏僻家乡的时候,即使物质不丰富的年代也能一年四季吃上饱含浓浓情意的新鲜水果的温馨画面。大山里那勤劳善良、淳朴厚道的民风,一直引领着走出大山的我,成为生活的本色。

小店门前

文/肖复兴

小区里有一家小店,主要卖水果蔬菜,兼卖肉蛋粮油。小店是河北保定农村一家人进京开的,老少两代四口,老两口负责收拾店里的东西,小两口负责进货和收银,个个勤快,进的货都很新鲜,又个个慈眉善目,和气生财。小店经营得很不错,一清早开门,到晚上打烊,人来人往不断,早晨人尤其多,而且大多是老年人,这些老人都退休不上班,图个刚刚进来的沾着露水珠儿的新鲜水果蔬菜,先下手为强,拣进自己的菜篮里。

小店门前,有一排木制长凳,木凳后面有几棵合欢树,正是夏日开花的时候,花繁叶盛,洒下一片绿荫和花香,一直绵延到小店门前。买完水果蔬菜的老人,常坐在长凳上歇歇脚、乘乘凉,顺便张家长李家短地聊会儿闲天。有时候,我去买点儿水果或蔬菜,也爱坐在那里,在小店门前闲看,那里如同一部正在放映的纪录片,不时变换着镜头中的景象,无技巧剪接一般,有别处见不到的精彩和别致。

我特别爱看树影斑驳的小店门前那些进进出出的腿和脚,形态各异,别看多是步履蹒跚的腿,但脚上的鞋却花样纷呈,不管是旅游鞋还是凉鞋,都足够新款新潮。猜想,大概有儿女淘汰下来的鞋,老人舍不得扔,穿在自己的脚上,但大多数是儿女孝顺为老人新买的。过去老话说,脚下没鞋穷半截,如今,应该是脚底下没有新款好鞋,都不愿出门。

还有颤颤巍巍拄着的拐杖,敲着地橐橐地响着;有摇着的轮椅,轮子反射着闪闪发亮的光;也有花花绿绿的婴儿车,撑开花儿一般的遮阳伞,次第交换,进进出出,川流不息,人气很足,让年轻人上班走后寂静又寂寞的小区显得生机勃勃。

门帘掀动时,会有阵阵空调的凉气吹出,也会有收银台结账的年轻媳妇银铃般的笑声和爷爷奶奶亲切的呼唤声传来,成为小店的背景音乐。

心里觉得温馨,是因小区这些别样的风景。小区若没有这样的小店,便少了这邻里之间亲切交往的氛围。

这时候,小店的主人,那个小伙子,手里拎着一大塑料袋生菜,从店里出来走到长凳旁停放的一辆电动车前。那一袋子生菜不少,足有十来斤,生菜轻,又蓬松着叶子,一袋生菜占满了电动车车座前放脚的空地儿,小伙子骑上车,两条腿只好使劲儿往外撇开才能踩到脚蹬子。

坐在我身边的一位老奶奶问:这是往哪儿送菜呀?

小店有微信,只要加上微信号,小伙子可以骑上他的电动车负责送菜到家。不过,加微信号让小伙子送菜的,一般不是老年人,都是年轻人。倒不是老人不会玩微信,而是他们更愿意自己到小店里走动走动。老人不像年轻人,还是喜欢以往那种传统的购物方式,尤其买的是水果蔬菜,已经不能亲自到田里稼穑采摘,自己动手挑选水果蔬菜的感觉,还能多少找回一点儿那种亲切的感觉。

小伙子已经发动了电动车,告诉老奶奶:给205送!喂鱼!说罢,“嘟嘟嘟”地骑着电动车跑远。

老奶奶冲我撇嘴:喂鱼!

我很好奇,问老奶奶:喂鱼,用这么多生菜?

一剁碎就没有多少了。再说,人家喂的可不是鱼缸里养的小金鱼,也不是一两条!显然,老奶奶已经见多不怪。

看见我有些吃惊的样子,她又对我说:还有养狗的呢。有一家,养了三条大狗,雇了一个人,别的活儿不干,专门看狗,每天就是负责喂狗、遛狗,不仅要买狗粮,还要买肉给狗吃呢,肉就是让小店送!

老奶奶又冲我撇嘴:我家边上的那户人家,也养了一条狗,还雇了个保姆看狗,连带着看家。

我笑着对她说:现在的日子过得多滋润,还解决了一些用工问题。

老奶奶立刻说:可不是嘛!保姆每月拿的工钱还不少呢!

如今,小店的服务到位,个性化服务也到位,这还真是小区一道别样的风景呢。

柿柿如意

文/李萌

柿子,一种原产于中国,存在了一千多年的果实,生于夏,长于秋,熟于冬。大江南北皆有产出,形状味道却各有不同,有圆有尖、有甜有涩、有脆硬有软糯。唯一相同之处便是生得都格外喜人。

笔者生于上世纪80年代的天津,那时的物资条件还相对匮乏,还要凭票凭本购买蜂窝煤、冬储大白菜之类。秋冬时节,水果以苹果最为普遍,其它如香蕉、橙子,可谓是凤毛麟角,别说吃,见之都难。那时初冬时节,天津人吃得最多的水果应是蓟县盘山产的大柿子,整体呈方形,极甜。

当时交通运输远没现在发达,柿子运过来时表皮发青,口感麻涩,不宜食用。于是,长辈们将买回的柿子与苹果放在一起。过几天,柿子表皮由青转黄再至亮橙色,果肉慢慢变软,然后人们将其洗净,用水果刀轻轻在顶部划成十字形,再用勺子从中心掏进去,挖出橙黄的果肉——一口下去,带有柿子香的甜糯果肉在口舌之间融化,咀嚼间柿子特有的“小舌头”在牙齿间咯吱作响。天津人便在果品紧俏的初冬吃出了人间美味!

柿子成熟期就那么几天,为了留住这甜美的味道,人们靠晾晒工艺做出了保质期长但同样可口的柿饼,来慰藉老饕们的胃。

先生老家隔壁邻居的院内长着一棵二十多年的柿树,让我羡慕不已。每次赶上国庆节回去时,我都要带着小娃爬上屋顶,看看柿子红了的柿树。有时,初秋的天气还暖,柿叶儿尚绿,柿子已沉甸甸挂满枝头,红绿相映,极为好看。牵着小娃那软软、暖暖的小手,给他讲我小时候吃柿子的故事,然后再回答他提出的关于那个年代的奇奇怪怪的问题。“妈妈,为什么买东西还要给票呢?”“妈妈,白菜为什么一次要买100棵呀!”……眼前那一树累累的柿子虽不能啖,配着夕阳西下紫红色的光影和傍晚农家升起的袅袅晚炊,让我们心中溢满幸福的暖意。

自从中国进入了高铁时代,京津城际好像变成了两地市民出行的通勤班车。每年有了闲暇,我都会去首都逛逛。故宫博物院好像是我打卡最多的地方,但却后知后觉地发现紫禁城中也有柿子树。那树上的柿子竟更加惹人爱。霜降已过,冬日里湛蓝澄净的天空没有一丝棉絮,明亮夺目的阳光恣意地洒下来,600年的宫墙红得格外耀眼。抬头,不经意间,不知从哪个宫苑探出的柿子树落了枯叶,橙红橙红的柿子在阳光照耀下,宛如一盏盏做工精细的琉璃小宫灯笼,随风在枝头轻轻摇曳。顽皮的鸟儿们像是找到了乐园,落在枝丫间跳跃、嬉戏,几个相好的还不时歪头互相耳语,累了的鸟儿便随意找一只小柿子觅食,啄啄停停,细细品味,好似一幅色彩柔美鲜艳的工笔画。倘若刚巧飘雪,小灯笼柿子上面密密绵绵的雪则极像裹上了糖霜,那便给幽深的古老皇城增添了无限生趣。

柿子因其色美味甘,更因“事事如意”谐音“柿柿如意”,因此被人们赋予吉祥的寓意。柿子的生长过程虽饱经风霜雨雪洗礼,内中却越发甜蜜。如今喜欢柿子,不知是为了那不经意间爬上心头的童年记忆,还是人世代谢中柿子的色形味所给人呈现的一种安稳与甜蜜。年年岁岁周而复始,正因物是人非的变迁,“柿柿如意”才是不变的珍贵。

一路,请你一定要珍重

文/红与白的重

闭上眼睛,是一条回家的路。黄色的仙人掌花开满山崖,漫天的石榴花映红河水,我却已不在家乡。一条路,通往何方?车轮飞转,只会是离出发点越来越远,脚步终究无法停歇。守候的双眼总是湿润,无时不刻的呼唤,又可否听得见?一路,请你一定要珍重!

——听顺子《回家》略感伤

时进深秋,科室与实验室之间的路上铺满了枯黄的落叶,树林中背诵的学生均穿上棉衣,此情此景,我已是过客,落在解剖楼墙角的《细胞生物学》课本是再也没机会找回了。寒风里,脚步匆匆,来不及追忆,也顾不得身上衣裤单薄,保温桶里的标本必须尽快离心后保存在-80度冰箱。

一切都是平常,今天阴冷的天气却平添了几分焦躁。赶到实验室后,发现离心机坏了,辛苦采集的标本也在忙乱中打翻了几管。忧伤似乎来的很突然:昨晚吃坏了肚子、早上科室查房没能回答出导师的提问、很多材料要写…昏昏沉沉,拨通了老妈的电话,原本倾诉的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切都挺好的”。灰冷的天,恋人相拥的画面也带着《辛德勒名单》中冰冷压抑的气氛。看着下午有课的学生三五结伴朝教学楼走来,我想,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推开门,下夜班的室友酣睡着,空气潮湿、略缺氧。桌面堆着书本和杂物,不忍多看,只想睡觉。钻进被窝,本想暂时逃入“世外桃源”,却还是事与愿违!“冬枣巧了,10元3斤,好甜呦~~”,窗下卖水果的胖女人熟悉的叫卖录音灌入耳中。辗转反侧、关紧门窗、戴上耳机,叫卖声却如同魔咒一般愈发强烈地进入大脑中。那种尖锐、嘈杂的电子录音在我的潜意识里不断放大、放大…“冬枣巧了,10元3斤,好甜呦~~”。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得自己双侧颞浅动脉的搏动、眼球如灌了铅般胀痛、甚至出现类似精神症状的表现,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骂她!骂她!去阳台上骂她!

我是真的想去骂她吗?还是要为自己的怯弱寻一条发泄的途径?叫卖声依旧在耳边回响,我必须穿上棉衣,去寒风中走走!

楼下卖水果的是一个40岁上下的女人,矮胖、皮肤黝黑,两颧因为冻伤常年是乌黑的,穿着总显得臃肿污浊。学校的学生对她大概都不会陌生。入校这6年来,经常看到她推着驾车出现在校园的各个路口。因为觉得这胖女人长相奸诈、又经常缺斤少两,所以几乎没有买过她的水果。每每看到有学生买她的水果,总想上前提醒不要买。当然,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傲慢。

原本校园里是不准小摊贩进入摆摊的,起初,就是这个胖女人有胆量,推着驾车、躲着保安,在食堂、水房、宿舍门口打游击战。可能是她的存在确实给懒得到校外买水果的学生提供了些方便,尽管见过保安推翻她的水果车,但她还是在校园里争得了“生存地”。一段时间,买她水果的学生还很多,每天那胖女人都卖到晚上学生下自习回来,冬夏如此。看着她路灯下期盼的神情,倒真有几分慈母期盼子女下学归来的样子,只是略显滑稽。可能是原有的偏见已成定式,我对她夏日所遭受的蚊虫叮咬、寒冬所忍受的刺骨冰冻并无多少同情!我坚持不买她的水果,宁愿多走几步去校外买,哪怕买的并不便宜、也不一定够分量。

生活总不可能一直平静不变。生活若是变了,也许我们就该想想该如何活下去,就像冬天不穿棉衣,就得挨冻,夏天还穿着棉衣,就得中暑一样。这个胖女人深谙其中道理。

毕竟学校里学生多,在校园里水果要比外面好卖得多。但有市场,自然就有人想“分一杯羹”。随着校园建设的展开以及监管宽松,食堂门口陆续出现了卖水果的大叔、卖水果的阿姨…与能说会道的大叔和慈眉善目的阿姨比起来,胖女人显然是没有任何竞争力的。这下,不用我去提醒,学生们似乎都约定好了一般,不去买她的水果。当晚上路过食堂门口时,水果大叔、阿姨早已推着空三轮车回家,唯独胖女人依旧站在昏暗的路灯下翘首盼望学生们下自习回来,只是此时,她的驾车中仍是满满一车圆滚滚的苹果。

此刻,脑海中竟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前些日子,秋雨微寒、却已刺骨,暮色朦朦胧胧叫人浑身难受。我撑着伞从食堂往宿舍赶,下阶梯时正巧迎面碰见那个胖女人,她推着烤红薯的烤炉朝食堂去。不知道那个烤炉有多重,可以感觉到胖女人推着炉子上坡很吃力。我心里嘀咕,这女人真是爱财,卖水果不够,还要把烤炉搬到学校里,太影响校风了!我没有多看她,甚至没有伸出自己高贵的手帮一把!当我回头再看她时,她矮胖的身影已连同烤炉模糊在秋雨中。而我,直到今日才如坐针毡。

如果生活变了,我们又能有多少勇气坚持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幸遭遇发生在那个胖女人的生活中,让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坚韧。也许没有像,要同时供养几个孩子上大学,或者有孩子患上绝症需要大量医药费,或者丈夫欠下巨额债款等戏剧性的情节发生,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的生活变了、变得更难生存,但是她用自己的方式勇敢地继续活着。

就像顺子在《回家》所唱,“别再哭,就让他走,再多的痛苦等候,相信我也能承受”。是否,当生活中遇到挫折与不顺时,你还会想着回家、找父母寻求一些安慰?一路漫漫,难免磕磕绊绊,即便摔疼了,还是请你一定要珍重。

不要拒绝回报的心

文/刘代领

西班牙诗人李·夏普在一篇文章中记述,他小时侯跟父亲到一位老人的铁匠铺修理耙子和锄头,他父亲付给老人报酬时,老人说:“不用了,这一类小活我从不收费的。”但他父亲执意要付给老人维修费。“年轻人,”老铁匠对他父亲说,“难道你就不能让一位老人,时不时舒展一下他的灵魂?”

在被那老铁匠触动人心的话语感动之余,我想起了我的亲身经历——

那时,我租住的院子里搬来一位卖水果的中年妇女,每天推着三轮车在街道上摆摊。

同在一个院子里住,面熟,其实并没说过话。那天周末,我在房子里看书,她让我帮忙把一米见方的、摆放着水果的木板抬到三轮车上。摆放着水果的木板确实如她说的很重,一个人搬不上去。

她满含感激地对我说:“大兄弟,谢谢你了,吃个苹果吧。”我连忙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举手之劳的一点小事么。”

就这样,我们算是有了第一次交往。从此,我们见了面总会打个招呼,无非说些客套话:“刚下班啊”、“今天生意还好吧”、“吃饭了吗”等等。

据她说,她在外打工是为供孩子读书,她大多是夜里去批发水果,回来的时候已是五六点钟,我看她一个人挺不容易的。后来,帮她的时候也逐渐多了起来,而且大多是我周末在家的时候,她叫我:“帮个忙吧大兄弟,帮我把水果抬上车”、“大兄弟帮我把车子推出门外吧”。她每次都是说谢谢,让我吃她的水果。而我每次都是婉言谢绝,我心里想,能帮就帮了,我哪能吃你的东西呢,能帮一下别人,我的心里还很愉悦呢。

后来再帮她时,她让我吃水果的热情更大了:“大兄弟,给大姐帮了那么多忙,吃个苹果、橘子有什么,一直让你帮忙,我心里还真不好意思呢。”有几次她把水果递到我手里,我都放回到她的车子上。她就对我说:“你看你太客气了,你不吃,大姐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呢。”

有一次,我帮她把车子推出大门外,上坡的时候,苹果、橘子掉落了十多个,我帮她捡了起来。她这次递给我两个又红又大的苹果,我不接,她径直把苹果送到我的房子里,说:“你太客气了,你不接过去,就看不起大姐。”说真的,我对她的帮助是不图回报的,我还是不要,她就放到我的桌子上。

第二天,我说她的苹果挺好吃的,算是对她表示谢意,还说需要帮忙就说一声,一个院子住不必客气的。她听了很高兴,满脸的微笑,显得很是舒畅:“你吃几个水果,大姐也赔不了,再说,大姐心里也舒坦了些,要不我就不好意思再叫你帮忙了。”

我这才发现:过度的谦让和客气反倒显得隔阂和冷漠,不让人觉得欠自己,才是更自然更熨帖人心的大度和善举。

再后来,她让我帮忙的时候就显得很是自然:“来,给大姐帮忙把水果抬上车”、“帮大姐把车子推出大门吧”。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请人帮忙的拘谨,而我也总是高兴地帮她忙。

助人者欣然接受被帮助人的一点点回报,自己和对方心里都会更舒坦,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跌落的苹果

文/赤涛万顷

昨天去早市,发现市场上的水果品种并不多。也难怪,现在虽然北方的春天已经来临,但毕竟还处在乍暖还寒时候,在北方各种水果集中上市恐怕要等过了五一吧。

现在市场上的水果,还是以草莓、苹果、香蕉居多。草莓多是本地温室大棚的产物,口感是酸甜不一,颜色却是相当鲜艳,当然价格也不菲;香蕉不用说,都是从南方坐飞机溜达过来的,买的时候黄澄澄的,回家一放只一天,身上就开始生黑斑随后就蔓延开来,香蕉可不敢多买;数苹果最讨人喜欢,一副黄里透红的面孔,看了就叫人喜欢,这些苹果还特别能搁,放在家里十天半个月,一点儿都不会坏,加上价格适中,苹果就成了这个时候的当家水果。

尽管,苹果特讨人喜欢,而我对苹果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当然不是生理上的过敏反应,也不是曾因购买苹果吃过亏上当的社会反应,而是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一件小事让我对苹果存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理反应。

那年,改革开放的帷幕刚刚拉开,社会生活逐步驶向正轨,但大多数人的生活还是比较拮据,单是反映在水果上就可窥见一斑,那时,能见到似乎只有苹果和梨,即便是少得可怜的水果种类,但是每个家庭和人还是不能经常吃到。还好,我是家里的老小,经常能享受到家里对我的偏心,有时是一块点心,有时一个糖块,还有时是一个水果……当然,这些额外的偏心,最好不当着哥哥姐姐的面知道,我似乎也深谙其中的道理,毕竟东西少吗,只能一个人独占,于是,我也很配合家里的做法,经常“被轰出”享受我的特殊待遇,我呢也非常愿意,这样既能向小朋友显呗一下,还能在小朋友的众目睽睽之下,伴随着小朋友的口水不断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下,将手中的特殊待遇极其缓慢地享受完。其实,不仅我这样做,其他小朋友也都是如此,那时家家的情况都是差不多。

那一天,当我举着一只硕大的苹果跑到楼下,一面小口咬着苹果一面找寻着小朋友作为观众,真不凑巧,一个小朋友也没找着,心里顿时一片茫然。这时,住在我家楼上的贾瑞峰迎面跑了过来。那时没有现在的帅哥这个词,要是有的话,那肯定就是他了。他比我大上上5岁,人长得也帅气,特别是他的名字叫起来也非常好听,不是那种直白地叫贾瑞峰,而是把“峰”都叫成带儿话音的“分儿”并且还得有些北京儿话音的腔调,因此,他很快成了大院里孩子们的偶像,乃至多年以后,我觉得电视里的着名歌手蔡国庆跟他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尽管我们相差5岁,玩不到一处,但是能打个招呼说上一句话,都是令人兴奋的。于是,我举着苹果笑嘻嘻地凑上去,正要打个跟他打个招呼。没成想,“贾瑞分儿”猝不及防地伸出手,一下打落了我手中、刚吃了几口的苹果。只见,苹果重重地跌落在地并一路小跑地在向前滚动……我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愣在了原地一时真是手足无措——拣起苹果吧,苹果已经落满了灰尘脏得不行了;不捡吧,好不容易吃到一个苹果并且才吃了几口,还真心疼。拣,还是不拣,对当时小小的我来说,的确是个艰难的选择。正当我踟蹰的时候,眼前的“贾瑞分儿”早已经一溜烟地跑开了,望着“贾瑞分儿”的背影,我愣在了原地好久没都没动……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对“贾瑞分儿”的崇拜乃至对苹果的喜爱,随着那只跌落、滚走的苹果降到了冰点……我实在搞不清为什么“贾瑞分儿”当时会有那样的举动:是妒忌、羡慕、淘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因为,这些只是我们小孩子之间的把戏,作为哥哥级的他怎么能跟我一般见识呢?

后来,“贾瑞分儿”上班了,好像在北京市园林局工作;再后来,我一家搬出了大院,与他失去了联系;再再后来,每当我看到苹果,我总会想起小时候的那件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来对“贾瑞分儿”的抱怨却逐渐淡忘了,以致过了30多年,步入中年的我,曾不断想起那个跌落苹果的画面,可就是没有办法去对“贾瑞分儿”生气了,也许,岁月已经将我的脾气带走了?

现在算来,“贾瑞分儿”应该快是50岁的人了,不知道他的风采是否依旧。昨天晚上,我特意在百度网上输入“贾瑞峰”三个字,居然有5370个网页提到过贾瑞峰,但是靠前的网页,则是没有一个是家住北京并且是年龄相仿的,也许,他不太爱上网,因此没有在网上留下什么相关信息吧。

现在,静下心来,我多少要感谢那只跌落的苹果,是它让我不时想起一个人并为之牵挂,这让我多少有些意外的收获:不是吗,当我回忆往事的时候,我只要把那只跌落的苹果作为我成长路上的一个标签,通过那只跌落的苹果,我会很容易分辨出,哪些事是发生在那只跌落的苹果以前的,哪些事是发生在那只跌落苹果以后的……

只是,那只跌落的苹果乃至以后的苹果,在我心目中早已没有了苹果的味道。

月光下的橄榄绿

文/包淑娟

通往中朝边境的桥梁和隧道,一座连着一座,守桥的武警官兵四季像雕塑一样站立在重点部位,迎送着南来北往的列车。南芬这座工农杂居的小镇,十几年前驻扎有武警部队,黄色围墙上“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几个猩红大字,格外醒目,军事重地,威严肃穆,每次上班路过,难免偷窥几眼。

没想到我会以嘉宾的身份走进这座军营,至今难忘。

那是23年前的中秋,斜阳垂落在一栋红砖楼旁,回家过中秋的青年,用半生不熟的乡音和楼下的老人打着招呼。李排长开着一辆绿色吉普车,来到我们家楼下。三十出头的李排长,一见面就亮开四川口音的普通话:“刘校长,我们这个共建单位,又有事上门求你了,想请您找人为战士们放场电影,您看行吗?”刘老师敞开东北人特有的大嗓门:“别客气,这点小事,义不容辞嘛。今天我亲自给你们放映,咋样?”李排长连忙说:“谢谢!让嫂子和孩子一起和我们过中秋,这是团圆的日子,不能把你们分开。”我一再推迟,李排长说:“嫂子能去那会给战士带去家的温暖哦”我还有什么理由推迟这盛情邀请呢?带着孩子我们一起坐着那辆吉普车,七拧八拐地在夜幕降临时驶进军营。

东北的秋天,昼夜温差大,月亮踩着凉飕飕的秋风,贴在军营上空。一声明亮的哨音,军营全体出动,二十几个小战士,集合完毕,跑步又回到营房,眨眼功夫,有的手拿一尺高的长条凳,有的拿着小马札,三下五除二就在操场上,搭成简易的小饭桌。三排长条凳中间小马札,整整齐齐。刘老师张罗着把荧幕一头挂在篮球架上,一头挂在大柳树上,李排长指挥着战士把月饼、葡萄、南果梨摆在第一排“桌子”上。风越来越大,刮得电影荧幕呼啦啦响。又一声哨音响起,战士们整理好队伍,两个班的战士有秩序地坐在后两排。我在李排长还有两个班长的一再推让中,坐在“主席团”的中间。月亮照着一片橄榄绿,那橄榄绿晕染着一种祥和安宁。月光下电影《铁道游击队》主题曲,“谈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也升起来了。

李排长不时地让我和孩子吃水果,这时炊事班的人员端上四道菜:辣豆腐、小炸鱼、炒豆角、还有东北地道的小鸡炖蘑菇。我这个从小就内向腼腆的人,虽然有些饿,可还是不好意思动筷。李排长和小班长不停地起身把菜送到我这边。我显得笨手笨脚,嘴也笨起来,不知怎么回敬他们。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向旁边的李排长回敬。一转身,我看到身后两排战士,每人桌上只有两块月饼,我举起的酒杯又放了下来。

我让三岁的儿子乐乐把我桌上的水果送到后面去。坐了很久的孩子,终于有活动的机会,用小手拿着南果梨、葡萄,乐颠颠地送到后面,像一个滚动的小月亮来回跑。等儿子刚坐定,后面的小战士又把水果送过来,我小声和李排长说:“把菜和水果分给战士,咱们一起庆中秋。”李排长说:“不用,您是我们请来的客人呀。”我知道他们纪律严明,在这偏僻的小镇生活也艰苦,我执意地让乐乐又把水果送过去,笑着说“军民一家亲”。李排长这才让两个小班长把水果拿些到后面,此时电影也到了高潮,战士们鼓起掌来。

月亮越来越亮,电影就要收场时,我再一次举起杯,面对战士说:“干杯”小战士齐刷刷站起来,手里举着月饼“干杯!干杯!”这时我的眼眶早已湿润了。

李排长送我们回去的路上,乐乐甜甜地睡在我怀里,整座小镇月华如洗。

时光飞转,那橄榄绿出现在抗洪前线,出现在维和的非洲,出现在风雪边疆,在月色下攀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