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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年文章

2022/12/07散文诗歌

拜年文章(精选30篇)

视频拜年

文/梁建军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特别是在外的游子,不能回家,也要给长辈拜年,那是一个绕不开的情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游子的拜年形式也在悄然发生着变迁。

记得上世纪80年代前,父亲每当春节不能回老家时,就会给老家的爷爷奶奶写上一封家书,再寄上一些钱,算是拜年。向爷爷奶奶进行节日的问候,报上自己的平安,并简要汇报自己一年的情况,让爷爷奶奶放心。

到了上世纪90年代,住宅电话逐步普及,爷爷奶奶已经过世了。父亲每当过年时已不再写信,但在初一时要给老家的叔叔打个长途电话进行问候,送上春节的祝福。这时已与家书有了很大区别,由于通讯工具的便捷,沟通已是家常便饭,电话拜年,礼节性的成分更多了一些。

新世纪以来,手机普及。每当过年,我就向老家的叔叔姐姐发条短信祝福,拜年简单快捷,开始时感觉很时髦,时间一长,总感觉亲情的成分淡了许多。

近几年,微信发展迅速。我们拉上一个家庭群,叔叔婶婶、兄弟姐妹都进了群里。到过年时,群里有祝福的话,有图片链接,也有语音聊天,表达自己的情感。后来,过年时还将聚会、吃年饭的照片也发到群里,大家分享,内容丰富了很多,甚是热闹,亲情味又浓了几分。

今年,在老家的叔叔婶婶及姐姐还学会了视频。大年初一的早晨,我刚吃了饺子,就分别向远在百公里之外的叔叔婶婶、姐姐姐夫拜个年。打开手机,开启了视频模式。视频接通了,那感觉大大的不一样了,鲜活的图像出现了,大有不在跟前胜似跟前的感觉,笑貌容颜跃然屏上,一口乡音如回乡里。不时,旁边有亲人插话问候,遇上听着太原话费劲的,咱还得说几句那几乎忘却的家乡话,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手机一转,还能看到家里的年画,花馍,锅里冒出的腾腾热气,隐隐还听到那“呼踏踏”的风箱声……

说拜年

文/马俊华

小时候天天盼着过年,除了年三十那顿一年中最隆重的团圆饭之后,还有穿上新衣服到处去串门拜年的欢喜。

正月初一吃过早饭,穿上母亲准备的新衣服,我便小跑着去要好的小伙伴家拜年了。进了门,先给大人们鞠躬行礼,向大爷大娘叔叔婶婶们问一声:“过年好!”长辈们一准会乐乐呵呵地回上一句“好!好!”然后拿出一块水果糖塞到我手里。此时,我通常会故作推辞,然后再红着脸小心地攥在手里。之后,也不停留就赶紧去另一家,这时候便可以与这家的小伙伴结伴同行了。东家走西家串,一会儿的功夫,小衣兜里的糖果就装了不少。

到了小学三四年级,拜年又有了新去处,找上两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去老师家拜年。老师很热情,给我们让坐,拿出糖和瓜子招待我们,通常还会问上一句:作业写完了没?毕竟长大些了,去街坊邻居、长辈家拜年,大人与我们的对话也多了些,问问家里过年的情况,玩了什么,吃了什么……大人们也都互相串门拜年,但不像我们这帮孩子那么起大早,多会在算计着对方已吃过早饭,收拾停当了才去,大家都是朴实的农民,到哪家,盘腿炕上坐,卷起老旱烟,沏上浓茶,唠上家常嗑。1979年,哥哥参军入伍。那年春节,农场的领导们来家慰问军属给爸妈拜年,秧歌队在我家门前扭了好一阵子,送上了猪肉之类的慰问品,那年春节全家都觉得无尚荣光。

我上高中是改革开放以后,生活条件明显改善,标志性的大件——电视机搬回了家。虽说只是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但能在除夕看上春晚已经是那年春节的头等大事。吃罢年夜饭,一家人守在电视机旁,直到那首令人回味的《难忘今宵》响起。正月初一的拜年也学着大人的样子,估计对方家里已收拾妥当才起身。拜年时,规规矩矩地坐上一会儿,前一天的春晚是主要话题,大家讨论着小品中的经典对白,欢声笑语。街坊邻居大人来家给父母拜年要更晚一些,不和孩子们争先抢早,他们的话题多是来年的生产。

上大学时,拜年的感觉又不同了,因为我是家乡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是当时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去老师家拜年,老师乐得合不拢嘴,不停地询问我在大学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到邻居家拜年,长辈们也为我高兴,记得一位邻居大娘,看我来拜年,连忙把土炕扫了又扫,拉着我让炕上坐,回忆着去年拜年的情景。

上个世纪90年代,我在城关镇当教师,春节拜年又和农村不一样了。通常只去几位年龄大些的同事家拜年。邻居间的走动也不多,多是路上遇见问候一声。我的学生们会三五成群地来家里拜年,我也像当年我的老师一样热情地和同学们说笑,其乐融融。

后来,固定电话进入了家庭,亲朋好友用电话拜年,拉近了远隔千山万水的人们之间的距离。手机普及后,又增加了短信拜年,从年三十上午开始,各种拜年的短信就开始发个不停。我的拜年短信基本上都是原创的,多是按照古体诗的形式把祝福的心意表达出来。我还曾受朋友之托帮他编写过好几年的拜年短信,当然这都是在年三十之前。现在最时髦的是微信拜年,不但可以用汉字、语音,而且还可以搭配上各种表情包和动漫效果,既新颖喜庆又诙谐幽默。

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拜年的形式也在变化,但不变的永远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亲朋好友间真挚的祝福!

那年走亲戚

文/祝宝玉

那年我十二岁。

大年初三,我懒在被窝里直到日上三竿,被父亲吼起床,扒拉了一碗红薯稀饭,又被父亲叫到他身旁,训道,去你大舅家拜年,要知情达理,别还在家似的那么嫌人。我鸡叨米似的点头答应。父亲把一盒糖果子交到我的手上,又交代一番路怎么走。母亲不放心,又把我送到村口,交代我如果不知道路怎么走了要问人,你大舅那庄叫李台子。母亲的话其实根本没入我的耳朵,我早就对去大舅家的路径烂熟于心,根本就不要她费心。

摆脱了母亲,我撒起腿来一阵飞奔,直跑的满头大汗,才放慢脚步。我家离大舅家不近,十四五里路远呢,所以母亲不放心,往年都是我大哥去拜年,因为那年大哥要相亲,这件“美差”才落到我的头上。

路上,也很少遇到人,我毕竟年岁较小,且第一次出远门,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但我是一个野惯了的孩子头,走了一段路程之后,胆子也壮了,放开大步向大舅家走去。我拎着礼品,一边走一边看一边玩,心里想着舅妈做的好吃的,末了大舅还给我些拜年的压岁钱,不觉笑意盈面。麦田里麦子绿油油的,春风一吹,像水塘里的波浪,向远方滚滚而去。我望见不远处一座高高的土堆,那地名老帽堆,到了这,说明路已经走了一半。我抬头望太阳,接近中天,约莫有十点多了。心想要赶紧一些,不然到了大舅家吃饭都来不及了。

又走了两三里,肚子咕咕响,早饭只喝了一碗稀饭,不耐饿,何况走了十多里路,体力消耗太多。突然想到自己手里拎的糖果子,不如捡一点吃,少一点应该也看不来。我停住了脚步,找了一个向阳的坡坐下,把绳子解开,糖果子的香甜扑鼻袭来,惹得我口生涎液。吃了两个小的,甜甜的,糯糯的,真好吃,我不禁又伸出手尝了两个,不过瘾,又七捏八拣,很快一盒糖果子吃的所剩无几,我心想不如干脆吃完得了,就把剩下的一股脑的塞到了嘴里。等吃完了,才后悔起来,怎么去给大舅拜年呢。突然,灵光一现,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捡了一些石头块放在盒子里,又包装好,重量也差不多。起身,我飞快朝大舅家奔去。直到下午回到家时,我的诡计也没被人揭穿。

第二天,大舅家的小表哥来我家拜年,把我送石头块的事跟我母亲说了,当时我母亲也没说什么,直到把小表哥送走,才把我叫到身边。起初我还抵赖,但很快就如实招来了。母亲也没有打我,只是教育我以后别这样做了,说我长大了应该懂事了。

这件事说来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每当到大舅家去拜年时,我都心怀愧疚,觉得对不住他,后来我向他提及此事时,他说他都忘了,但在我的记忆里始终不曾抹去。

给师傅拜年

文/赵树生

记忆最深刻的是20世纪80年代初,刚刚参加工作后的拜年。那时都是亲自上门,面对面地或给长辈,或给师傅,或给老师,或给工友,或给朋友,或给同事拜年。面对面拜年,里面蕴含的那个亲情、友情,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

当年拜年是过年很重要的一项活动。几个人商量好,今天去你家,明天到他家,后天到我家,很是热闹,关系也特别融洽。平常工友之间、同事之间的一些小矛盾、小意见,也在这拜年的热潮中化解、消融,既增进了感情,也加强了友谊。

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厂里都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结伴,或一个小组七八个人相跟上,一起前往师傅们家拜年,拜年队伍是那么的壮观。那个热闹,那个气氛,是现在无法相比的。

我所在的小组,全是50多岁临近退休的老师傅,就我一个年轻人,拜年也就显得比较孤单,我一个人跑了这家跑那家。拜年要在初一拜完,初二就不去师傅们家了。当时我所在小组有18个师傅,住地比较分散,加上自己年龄小,涉世浅,没经验,第一年没拜完,大年初一就过去了,得罪了一些师傅。工人师傅们特别要面子,如果给这个师傅拜,不给那个师傅拜,人家就说你看不起他。后来,就采取了轮流拜年的方式,今年给这个师傅拜,明年给那个师傅拜,解决了去这个师傅家,不去那个师傅家的麻烦和说道。

骑着自行车去拜年

文/汪志

这几年的春节,我都要骑上自行车去给附近乡下的亲戚拜年,一路浪漫,好生乐趣。

我生活在一座小城,亲戚们虽然居住在乡村,但大都离得不远。早就想买辆私家车出行,尤其像过年给乡下的亲戚们拜年更加方便,但眼下私家车越来越多,城市交通堵塞严重,还污染空气,索性就不“掺合”了。记得,前几年给乡下亲戚拜年,几乎都是“打的”,或挤客运班车,但由于过年走亲访友拜年的人都扎堆出行,出租车价格比平时高了许多不说,还时时打不上,而客运班车更是人满为患。从大前年春节开始,我就骑着自行车低碳环保出行拜年,现如今乡村都是柏油马路,又赶上过年天气晴好,骑上自行车去乡村拜年真是别样的一道风景。

记得去年大年初二那天,我去5公里外的乡下岳父母家拜年,妻儿骑着电动车,我则骑着自行车,来往穿梭的公路上没见一个骑自行车的,路人不断朝我观看,顿生好奇心,此时我如若旁人,骑得更快了。来到岳父母家,妻子责怪说,骑着自行车拜年,路上人看笑话了吧,明天出去拜年别再骑了,真丢人,不行买辆私家车。我说,现在国家提倡绿色、低碳、环保出行,这过年拜年也一样,怎会丢人呢。

众所周知,自行车快捷方便,行动自如,眼下,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多,遇上堵车,那作用就显而易见了。前年的正月初五早上,我骑自行车去10公里外的乡下妻姐家拜年,而妻儿则坐乡村客运班车,等我骑着自行车一个多小时赶到亲戚家时,妻儿还没到,我忙打电话,说还在路上呢。先是出城拥堵,不久,几辆车发生小碰撞,交警又没有及时赶来处置,致使车辆越堵越多。我打趣道,还是骑自行车方便吧,不仅省了车钱,还能提前赶到。

其实,骑自行车去拜年是一件很惬意的事,不仅仅在于它是一种代步交通工具,更重要的是自行车虽说用力蹬踏,但全身运动,利于健康,锻炼了身体。当我们外出沉迷车的配置、亦或是奔走了多少名山大川时,静下心,细细体会一蹬一踏时的快乐。有了自行车,路上也不再乏味,骑着车,心里暗暗地为不堵车窃喜,虽然满身的臭汗,但如果不骑车,那可是臭在身体里。

骑上自行车去拜年,一路春风拂面,鸟儿在欢唱。而身边的风景也在不断地变换,田野、小河、山峦尽收眼底。远处蓝天白云,碧水青山,像一幅凌空展开的美丽的画卷紧随身后,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下次,扎紧头盔,戴上手套,一次骑行又将开始……

创意拜年

文/小女王雨荷

新年到了,贴春联,吃年夜饭,看春晚,放鞭炮……这都是传统的习俗。大年初一早上起来给大家拜年,这也是习俗。但是,我和小弟弟都很害羞,不敢说出给大家拜年这几个字,于是,我开动脑筋,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首先,我拿了一张大纸,再拿了一支彩色铅笔,小弟弟很疑惑,站在那儿不知所措,我只好站起来给他说:“你也拿一张大纸和一支彩色铅笔,我们来写祝福语。”小弟弟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去卧室拿了张大纸和彩色铅笔,他拿的颜色是棕色,我拿的颜色是粉色。本来我们俩都想要红色的,但是红色的彩色铅笔在家里。

我和小弟弟商讨着该写什么字,我先说:“今天是大年初一,大家不是都要拜年吗?我就写新年快乐吧。”说完,我就没有理会小弟弟了,自己铺开大纸写了起来。小弟弟则在自言自语:“嗯……那我就写吉祥如意吧。”说罢,小弟弟也铺开大纸写了起来。

我写的新年二字实在是太大了,快乐两个字已经不能写得很大了,于是,我就把快乐二字写到了新年的下面,这样看起来比例就不会乱,我准备在一旁画一些小烟花,五颜六色的,之后,我又留了个署名,这署名可有些搞笑:萧XX写,联系我请往→走。

小弟弟见我写好了,也加快了写字的速度,我一瞅小弟弟写的几个字,吉写得很大,祥字比吉字略小,如字比吉祥二字都小,我猜,他下一个字肯定写得比如字还要小。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果然写得比如字还小,之后,他也留了个署名,这署名比我都还要搞笑:彭XX甲,联系我请往←→走,嘻嘻,看你找不找得到我。我在一旁边笑边说:“嘿嘿,我找得到你。”小弟弟傻笑起来。

我们俩把字写好了,可是,该贴在哪儿呢?我和小弟弟走出屋子,到了贴对联的门前,我说:“我们就贴在对联的下面吧。”小弟弟把有字的大纸放在对联下面,觉得效果不错,给我竖起了大拇指。不过,问题又来了,我们没有胶水啊!但是,我很快知道了该怎么做,我记得昨天外公不是用了糊浆贴对联吗?我走进屋内寻找糊浆,虽然找到了装糊浆的碗,但是,糊浆已经没有了,我十分失望,觉得我们写这几个字白写了。

我又走出门外,用摆摆手的姿势示意小弟弟,里面没有糊浆。小弟弟也垂头丧气的。

我往我的左手边看了看,有一个木板,后面就是墙壁,恩?我可以把纸张立在木板上啊!我立刻试了试,效果还不错,我把小弟弟的纸张也拿到了木板上,效果很不错,路过的人都能看见。

做完这件事后,我们都开心极了,原来,不用口头表示也可以给大家拜年。

拜年琐忆

文/张敦田

人年过古稀,就爱回忆旧事,偏是对那孩提时经历的事儿,记得极为清楚。新年已至,脑海中于是忆起小时候拜年贺岁的情景。

小时候,我记得有这样一句民谚:“老子回头,不觉重添一岁;孩童拍手,喜得又遇新年”。过年不仅老人喜欢,儿童们更为喜欢。我们小时候,把公历1月1日称为“新年”(俗称阳历年)。而把夏历正月初一则称为“阴历年”。直到1949年9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会议上做出规定:公历1月1日为“新年”,夏历正月初一为“春节”。从此就有了“春节”这个称谓。

春节是我国民间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之一。春节不仅是我国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一次民间习俗的大展现,而且也是我国传统文化最集中,最完美地一次展示。我国的春节,历经千载,传承延续。虽然社会在发展,岁月在更迭,至今春节依然保持着特有的韵味和无穷的魅力。春节期间多种多样的年俗,更是丰富多彩。

年,是一年生活新的起点。人们总是把未来一年的理想和欲望,通过各种年俗,把它表达出来。在过年的众多习俗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拜年。据有关史料记载:“京师元日后,上自朝官,下至庶人,往来交错道路者连日,谓之拜年”。由此可见,明清时期,北京元日朝野拜年的盛况。

按照老兰州人的习俗,大年初一天明之后,就要打开大门,喜迎来拜年贺岁的客人。开门前,先要放三声炮仗,这叫“开门炮仗”。以炮声辞旧迎新,开门迎年。大年初一早晨,不能睡懒觉。平常瞌睡再大,这天都要早早起床。初一早起床,就意味着这一年“早起”,这是个口彩。起床后,男女老少都要着新衣冠,穿新鞋袜,个个打扮光鲜。

迎来新年之后,由家中的长者率家人晚辈,出门拜谒邻里亲友。即使是平日里少有往来的邻里人等,这时见面也要贺年问好,互拜于门。我们这些小孩子,只是跟在大人们身后,到各家去拜年施礼。每到一家,都要给长辈们磕头作揖行礼,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上几句拜年祝福的吉祥话语。拜完年后,主人还给小孩们象征性的给点年钱。

有些富裕人家,还在门首设一记事簿,这种记事簿,也叫做“门簿”。是专门用来记录那些登门拜年施礼贺客名单的。就是不设“门簿”的寻常人家,对登门前来拜年的新朋旧友,内亲外戚,也会铭记在心。那时候,邻里之间,亲朋好友之间拜年贺节,多是真心实意的,很少有什么功利色彩。

旧时代人们拜年的规矩是:“先家内,后家外”。拜年时间的安排顺序是:初一拜本家和邻里。初二、初三拜舅父母,姑丈,岳父岳母。初四、初五拜亲朋好友。兰州人还有正月初二,上坟给祖先拜年的习俗。按照旧俗,拜年最迟不得超过正月初十,超过初十就有慢待之意了。人们把年前拜年称为“拜早年”。初十以后拜年则称为“拜晚年”。丧家拜年要迟五天开始,否则就是不懂礼数。

另有一种“望门投帖”的拜年形式。在旧社会那些官宦人家,有钱人家,常常自诩清高,不肯亲自登门拜贺,便派人送去贺帖,这种贺帖也叫“红单”,类似现在的贺年卡。有四大才子之称的诗人文征明在《拜年诗》中写道:“不求见面帷通谒,各纸朝来满敝庐。我也随人投数纸,世间嫌简不嫌虚”。这种投笔拜年的方式,多为有钱人家,官宦人家所使用,寻常百姓鲜少采用。我说的这些,都是些六七十年前,拜年贺岁的古风旧俗,都是些老话了!

其实,人际交往,也是春节期间的主要内容之一。拜年活动,就是在节日里为人际交往架起的良好桥梁。人们通过拜年贺岁的方式,走亲访友,相互来往。邻里之间,亲友之间小小的矛盾或隔阂,许多不开心,不愉快的事儿,通过相互拜年即可烟消云散,一扫而光,亲密如初。

“拜年”这种习俗,自汉代产生以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会出现一些新的拜年方式。近年来,每到春节期间,国家都要举行大型的团拜会,国家领导人向全国人民拜年问好。这种新兴的团拜方式,既体现了党和国家对人民的关怀与祝福,也增加了人民的幸福感。这种团拜会,也是对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拜年礼俗的传承和创新。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春节期间,人们拜年贺岁的方式也在与时俱进,不断创新。如今,电话拜年,手机拜年,网络拜年等等,已成为了与现代社会相适应、与当代文明相协调的新兴的拜年方式,这也是对我国传统拜年方式的一种创新和发展,并成为了一种新的时尚。从古至今,拜年的习俗一直在渐进式地变化着。历史上,周秦时代以及后世那些繁文缛节的拜年习俗和礼仪,而今已所存无几。然而,无论拜年方式如何变化,拜年传递友情,促进家庭团结和睦,增进友谊,和谐亲情,促进社会人际关系和谐的本义,却始终未变。拜年是民族文化认同的重要仪式和环节,也是培育民族精神不可或缺的形式。

拜年还是人们寄托乡愁感情的一种载体。现在,我们中的许多人,走出了乡村,来到了现代化的大城市,住进了高楼大厦,成为了“小楼一统唯寡人”的城里人。不过,无论他们在外面如何风光,也无论他们在异地他乡是贫是富,只要条件允许,他们都要带着儿女,回到自己的家乡,给自己的祖先拜个年,向家乡的父老乡亲们问个好。这种思乡念土的桑梓之情是割舍不断的。

拜年仪式

文/李汝骠

除夕当晚,全家祖孙三代11口人吃过年夜饭后,大儿子招呼年轻人在客厅摆好沙发和桌椅,开始了首次隆重的集中拜年仪式。大儿子担任主持人,他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议程。

首先让我们老两口坐在沙发中央,过了年我们都已是耄耋老人了。先是给我们围上了红色围巾,然后儿孙们站在我们面前行三鞠躬,齐声祝愿我们新春大吉。孙女担任摄像,摄下了这难忘的全家福珍贵镜头。

然后是大儿子一家三口给我们拜年,他们在《运动员进行曲》中列队入场,除了齐颂祝福外,大儿子还汇报了他们一家人去年取得的进步。大儿子出版了《灵魂徒步——阳明心学管理智慧》一书,是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并应邀在全国各地举行了几十场讲座,受到了欢迎与好评。孙女读硕研,去年获得了学校颁发的奖学金。大儿媳退休了,她参加的和平舞蹈队参加了“山西首届电视舞蹈大赛”,在参赛的39个团体中取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绩。我们高兴的同时,给孙女发了压岁红包。

接着是女儿一家三口给我们拜年。女儿汇报说,她现在是大学学工部领导兼两个中心的主任,工作十分忙碌,腊月二十九深夜才从成都赶回太原,与家人团聚。正在北京大学读博的外孙汇报说:“去年我在山西运城挂职锻炼了一段,收获很大。如今通过勤工俭学,已有了收入,生活基本自立啦!”外孙的发言透露着一股成熟与干练,我们感慨孩子确实长大啦!女婿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最后是小儿子一家三口给我们拜年。小儿子去年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还尝试利用业余时间,给一家培训学校授课,终于实现了从小想当一名人民教师的梦想。孙子正上大四,去年12月份参加了硕研考试,说到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和培养时,孙子双膝跪下,冲到父母身边大声说:“我爱你们!”只见小儿媳热泪盈眶紧紧拥抱着儿子,太出乎意料了,我忙用手机拍下了这感人的一幕,全家人都兴奋地鼓起掌来。

主持人对全家人首次集体拜年仪式进行了总结,并建议每年春节坚持下去。

我家的新春拜年使传统的习俗更充满了仪式感和庄严感,我家的春节是全家人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看重亲情的自然流露与最好体现。

拜年旧事

文/羊白

新春佳节很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走亲访友,相互拜年。

拜年自然要带着礼品。在过去,礼品不外乎糖果点心肉烟酒之类,具体要看各地的风俗。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当地,拜年必少不了那种包着八个点心的“封封”,一般用草纸包着,得讲究技巧,尽量把“封封”包得漂亮,有棱有角,然后上面压一方红纸,再用细绳绑好,就可以作为拜年的礼品了。我母亲对这方面不在行,往往包不好,每次要走亲戚了,我都看到她把那些松了的“封封”小心地拆开,却总是很难再包好,有时竟然还不及以前的,她就着急慌忙地出门去请我二姨。

买点心时,售货员会尽量给包漂亮。但那时条件不好,送来的东西一般都舍不得吃,这“封封”就送来送去,在各家游走,时间一长必定就松了,不成样子。再要送出去,就得自己动手重新包装了,有时包着包着,纸破了,还得赶忙找纸,实在没办法,只有重新买了。这时母亲总会沮丧地说:唉,可惜,可惜。我们兄弟姐妹却心里高兴,心想着终于有吃的机会了。在那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礼品游走太正常了。甚至会有送出去的东西,经过一番曲折的“跋涉”之后,又奇妙地物归原主。

拜年时,通常会给小孩发压岁钱。记得小时候,过年和父母去亲戚家拜年,最激动的事便是看能收到多少压岁钱。压岁钱的多少,往往和亲戚间的关系成正比,直系亲属给的会稍多一点。

对于大人来说,这压岁钱有来有往,基本持平,出入不大,多点少点也无所谓。但对孩子来说,则是大事,虽然这钱不见得就归自己,往往会上缴给家长,但毕竟是一年之中少有的正大光明的“收钱”时刻,心里还是蛮稀罕和计较的。

我清楚地记得在我七岁那年,我和父母去给我三爷家拜年,我三爷平时对我挺好的,只不过家里条件差点。我到二爷家拜年收到的压岁钱是五元钱,二爷家比三爷家条件好,我小孩子心里似乎也有“数”,想到三爷估计不会给我五块,但三块四块应该会吧。结果,三爷只给了我两块钱的压岁钱。我接过钱,当即哭了,嫌三爷给的少。

那件事情,我至今想起来就愧疚,年幼的我,完全把亲情等级化了,把压岁钱作为了衡量的标准。现在我明白了,拜年不光是一个形式。拜年的意义,是对亲戚朋友、对他们对自己、对世界对生灵,表达祝福、感恩和谢意!

“春来依旧催人老”

文/徐子芳

“爆竹声中一岁除。”今年除夕,我把小区的爆竹声推出窗外,转身泡一壶清茶,欲坐客厅静思。这时,手机响了,拜年的短信接二连三发来。这是新年里特有的一道风景,它相比于放烟花爆竹,已是不可或缺。

拜年的短信,有的署名,有的无名,我都一一先把手机号码记下来,然后再针对不同类型的人,定身制作拜年短信予以回复。我戏称这是在放“电子烟花爆竹”呢。有时竟被“炸”得手忙脚乱,但它不会伤人,也不会造成空气污染。有的是“喜在心头,笑在眉头”。因为这些拜年短信,有的令人怡情、开怀,有的让人幽默、捧腹……不亚于在享受一场新年里的“文化盛宴”。

有一位在政府部门担任领导职务的朋友,相识相交40余年,“君子之交淡如水”,惟文字相酬耳。他不仅为官清廉,守“贫”如饴,而且文章写得极好,有才子之称。他曾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写作出版了多部专业理论着作,在全国业界颇得好评。另外还出版了三部散文作品集,我为他作序的那本,曾获得省政府颁发的文学奖。除夕之夜,我收到他的拜年短信是首《鹧鸪天·除夕》:“雨雪疏密隔岁深,宵光画染未分明。锦屏清供梦初醒,不放东风曙色新。倚窗远,酒重斟,炉火难暖亦千金。春来依旧催人老,数点梅花始到今。”词律协调,声韵合辙,足见作者在诗词格律上用过功夫。词篇语意清丽动人,意境畅酣超旷。言近旨远,发人深省。身为政府官员的他,这种学而不倦的精神,新年伊始,对我等学人来说,是莫大的给力。

“春来依旧催人老。”这是自然规律,谁也违抗不了。作者尊重科学的胸襟、不粉饰伪劣的气魄,在这首词中和盘托出。而“不放东风曙色新”,则是他勤奋的真实写照。我仿佛看到在这新旧岁交替的曙光中,他还在伏案为诗为文的情景。

莫让春色负白头。一切繁华都是浮云。我们现在抓紧要做的是:趁着这大好春光,像这位官员朋友一样,多学一点新知识,多做一点有益的事。不断求索、奋进;永远爱国、爱家、爱人、爱己,这才是人生的快乐和幸福。

给爷爷奶奶拜年

文/刘兵

小时候,我们对春节充满了期盼,能对平常难得一见的各种美食“大快朵颐”,能得到一串八百响的鞭炮,能穿上新衣。最让人憧憬的是,给老辈们拜年,能得到“不菲”的压岁钱呢!首款而且是数额最多的压岁钱铁定来自奶奶。

除夕夜,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完年饭,我们意犹未尽,根本睡不着,兴奋地谈论着奶奶会带我们去哪几家亲戚拜年呢?亲戚家有的大方,有的小气,家境不同。不过,出去一趟,转下来,总还是有些收获。我们仨姐弟聊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进入到甜美的梦乡。

大年初一,父母和爷爷奶奶早起床了。门楣上贴好喜庆的对联,大门挂上红红的灯笼,门口的雪被铲得干干净净,整个小院内外被收拾得洁净亮堂。母亲系上了围裙,准备来拜年的亲戚朋友招待好吃的。揉着惺忪的睡眼,快速地洗漱完毕,母亲给我们换上了新衣。没等吃热腾腾的肉糕挂面,姐姐拉了我们一把,得先给老辈们拜年啦!

爷爷和奶奶端坐在堂屋里的太师椅上,笑眯眯地看着跪着的我们。弟弟心气儿足,十分机灵,不用姐姐提示,他的吉利话一套套地脱口而出:“祝爷爷奶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那一刻,爷爷颔首微笑,也祝我们新年快乐,健康成长。慈祥的奶奶脸上荡漾着幸福,颤颤巍巍地把那包了几层的手巾打开,一毛一毛凑成的十五块,给我们每人发了五块。

在一旁拿着拖把的父亲跟弟弟开玩笑道:“二子,该轮到给我们拜年啰!”小弟伸伸舌头,调皮地说:“谁发红包,我就给谁拜。”说完,他一溜烟地爬起来,进了房间,清点“战利品”。堂屋里一阵哄笑,父亲无奈地摇着头,说这小子越来越调皮了。母亲赶紧从屋里柜子里摸出三十张一毛的新票子,给我们补发了一块。

随后几天,我们由母亲带领着,到最近的几家亲戚拜年,也能收到五毛一块的压岁钱。集腋成裘,整个春节下来,我们发了大财,压岁钱竟然有十几块。我们心里幸福满满,盘算着开年后,就能把那套心仪已久的连环画买下来,还能买一双洁白的回力牌球鞋。姐姐节省,只打算用这钱做一条漂亮的裙子,再买一对蝴蝶结。如果有结余,她不准备再跟大人要零花钱,甚至给我们这两个花钱大方的小弟弟补贴,以备不时之需。

以后长大了,每年春节,我们总能如期收到奶奶给的压岁钱。通过母亲,我们了解到,这些钱都是奶奶省吃俭用积攒了一年才得来的。母亲时常给她一点零花钱,叫她买些点心,小病小痛的去医院看看。奶奶舍不得吃,舍不得用,身体有小恙就拖着。

得知原委,我们觉得奶奶给的压岁钱里饱含着对晚辈厚厚的爱意,也有生活的艰辛和对我们的期待。打从上中学后,我们再也不要奶奶给的压岁钱,学会自强自立了。

现在,慈祥的奶奶早已离我们而去。而每年的春节,我总是想起小时候给长辈们拜年的情景,奶奶“厚重”的压岁钱温暖着我们的一生。

太婆的糖

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娃。小学五年级时候,大我10岁的姐姐家到了邻村,第二年就大肚子了。那年春节,成立的表妹阿里,第一次来到乡下过年。我们乡下孩子最喜欢过年,一到那时候就一窝蜂出动,给认识不认识的长辈拜年,长辈们都会讨个吉利,给我们唐吃。那年,我们几个小娃决定带阿里去邻村拜年,也好看看姐姐。

姐姐见我们来了,非常高兴,挺着个大肚子招呼我们。见我们坐不住,她一下就看穿了我们的鬼心思。”啊牛,你最大要带好妹妹。拜年可以,只是不要去隔壁太婆家。”我们那里管自己的祖母辈老人叫太婆。我疑惑不解的问:”那是为什么呀?”姐姐生气的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干什么呀?”我于是没敢再问下去。

那天,雪下得很大,我们一边打雪仗一边拜年,疯的满头大汗。整个村遛下来,我们几个小孩子手里都捧了花花绿绿一大把糖果,啊里觉得特别好。大家正准备回去,我突然想到姐姐的话。为什么别人家去得,太婆家就去不得?我好奇的要命,脚步不由得向太婆家挪去。没想到大家伙和我想的一样:干嘛不去太婆家,每准她是一个疯子。不要告诉你姐姐,咱去看看!”

我们壮者胆子来到太婆家门口。太婆的房子是拟做的,破破烂烂,比周围其他人家的房子矮,屋顶上还凌乱的堆着一些茅草。别人家门口都帖着喜气洋洋的对联,最少也有个倒贴的’福’字,太婆家的门口却是紧闭着的,门上也没有什么,显得特别冷清。

一个小哥们低声说:”大概太婆也回老家过年了吧!”啊里可不管那么多,上前就”砰砰砰”的敲门。半天才听到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到:”谁呀?”原来太婆在家!只听见里面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支呀”一声开了。一个满头白法的老婆婆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脸色蜡黄,双眼无神,驼着个背,很憔悴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好象是几十年前的,一点喜气也没有,手里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

一见这情景,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全愣在那里了。好半天,我带头说了句话:“太婆,我们给你拜年来了。“其他人也醒过神来,符合着说:“太婆,新年好!”太婆好像没听懂的样子,不知所措,阿里又大声说了一遍:“我们来给您拜新年,祝您新年快乐!”太婆终于回过神来,眼睛中流露惊喜的神色,哆嗦着嘴唇说:啊!拜年,拜年,你们是给我拜新年的!等等,等等……”说完想进屋里那些什么,可是半天还在原地转悠,阿里有些害怕了,对我说:“这个太婆,神经兮兮的,没准真是疯子,我们走吧!”我想了想有理,转身准备走人。太婆急了,一把拉住我,几乎是央求的说:"等等,我给你们一样好东西!"听说有好东西,我们这才站住。

太婆进屋了,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击货一下子就背着漂亮的盒子给吸引住了。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宝贝呢?太婆哆哆嗦嗦打开了盒子,这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盒子,而且更加别致,这下我们更加来劲了。在打开这个盒子,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可爱彩色塑料袋。“里面到底是什么呀?”阿里有些忍不住了,急切地问道。塑料袋打开后,还有一个用年历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小纸包。大家的眼睛都快爆出来了,争先恐后的问:什么呀?什么呀?“太婆消息拟议的打开了直薄,只见黄色的纸包里抱着几粒红兮兮的东西。太婆轻轻地把它们拿出来,分别放在我们的手心里,嘴里喃喃的说:“吃糖,吃糖。”“噢,原来这是糖呀!”

我看看手心里花花绿绿的糖果,都是用玻璃纸包装好的,形状各异,精巧极了。太婆的糖放在中间显得格外寒酸,那糖至永波波的红油纸简单的包了一层,那红色也显得旧旧的,脏兮兮的,阿里拿到手里,就像触电一样尖叫起来:好脏呀!这根本就不能吃!“说着,把糖果往雪地上一仍。别的孩子一开始还舍不得,便用力撕糖纸,大概由于时间太长了,这糖就像胶水一样的粘着糖纸,怎么也剥不开。阿里急了,大声嚷到:哼!你们吃好了,这糖这么脏,等会小虫子在你们肚子里爬来爬去,疼死你们!”小伙伴们一听,都害怕了,纷纷把糖果扔到雪地里。

太婆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呆住了,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们,眼神很怪异。“阿牛哥,你怎么还不扔掉?大家快走,我们会阿姐家吃饭喽!“阿里得意地招呼着大家。“噢”大伙儿一哄而散。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把糖扔掉,走到大门口,我扭头看了一下,只见茫茫的雪地中,一个瘦小的,佝偻的背影,正蹲在地上艰难得见这糖果,手微微得发抖,还是不适用手背擦擦眼睛。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我明白了,太婆在哭,我本想跑回替太婆捡糖,但是想到姐姐一家,正在等我吃饭,也就作罢了。

回去后,姐姐阴沉着脸问我:“你带着他们到哪里去疯了?刚刚在踏破加纳的糖呢?给我!”我低着头用眼睛瞟了一下,只见阿里躲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笑。

我既不情愿地把糖拿出来,姐姐一八抢了过去,狠狠地朝门外扔去。那一天,我们不欢而散。

几年后,我考上了省城的一所重点中学。那年春节,我去看姐姐,姐姐的儿子已经四岁了,见了我忙不迭的叫喊:舅舅新年好”我很开心,忙把精心准备的瑞士进口糖给他。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那年给太婆拜年的情景,便拿了一部分糖果,想给太婆送去,姐姐摇摇头说:“太婆去年去世了。”

我伤感的问起当年的往事,姐姐颇有感慨地说:唉!太婆太可怜了,当年我真得不应该,真得不应该呀……”

后来从姐姐断断续续的话中,我终于知道了,原来太婆很在就死了丈夫,后来儿子也在进城的路上被车撞死了,留下一个小男孩阿毛。从此太婆就和阿毛相依为命。每到过年时,阿毛也和我们一样去拜年,换回一些糖果。他很懂事,自己舍不得吃,把糖果都交给了奶奶。后来天有不测风云,阿毛生了伤寒,治疗不及时,没能挺过去,夭折了。这件事情以后,村里的人都觉得太婆晦气,克夫,克子,克孙。过年时,大人都会暗地里交代小孩子不要去她家。当时姐姐正好怀孕,当然怕太婆的不祥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因此才坚决不让我们去太婆家拜年。

就这样,自从子孙死后,每逢家家户户团圆的春节,太婆总是紧闭着大门。她独自一人把收藏好好的孙子拜年得来的糖果放在手心里反复地摸呀,看啊。那年我们去给她拜年,给她枯萎的心带去了新的希望,可是随着一颗颗糖被扔到雪地里,太婆的心又一次碎了……

我拿着几颗糖,来到太婆生前住的房子前,那房子更破了,姐姐说太婆无亲无故,她死后,房子就充公了,现在是村里放杂物的地方。这一年,雪下的还是很大。我把带来的糖轻轻放在雪地里,心里默默地说:”太婆,请原谅我当初的无知,这几颗糖您带到天国给您的孙子吃吧,愿你们也能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年。”

拜年

文/阿成

一晃,老爸已经仙逝十多年了,然而,每到春节的时候就会想起老爸老妈。想起和老爸老妈兄弟姐妹在一起过年的情景。双亲健在的时候,每到除夕守夜时,父亲照例会讲起他年轻时在山东老家过年的情景。大约过年了,老爸也会想他年轻时一家人过春节的情景吧。老爸说,在山东老家只要是吃过年夜饭之后,村子里的拜年“活动”就开始了。我说,这么早啊?老爸说,是啊,晚了就不好了。平辈之间是拱手抱拳拜年,互致祝福,恭喜发财。而晚辈对长辈就是磕头拜年了。老爸笑着说,一跪一街呀。现在想,真是,呵呵。那时候的人哪,啧啧。

岁月如疾风过耳。当今的拜年与先前已完全不同。不过,在我读初中的时候,去山东祖籍的同学家里还有磕头拜年的习惯。主人会在灶王爷挂笺的下面放一个布垫儿,供拜年的人磕头用。年轻的人拜年自然不会磕头,趋身行个礼就是了。老派人拜年一定是要磕头的。这种各行各的礼的方式,与其说是一种交替,莫如说是一种宽容。然而,到别人家拜年为什么先给灶王爷磕头呢?无论怎么说,人间岁月堂堂去,这样的风俗在当今早就不见了。然而,拜年的遗风还是一直延续下来。在上世纪90年代,大年初一是拜年最火的日子。如此,家家户户都要为前来拜年的人准备好糖、烟、瓜子和茶水等等。多热闹的90年代呀,拜年的人呀真是络绎不绝。首先是邻居,而后是亲属、同事、同学以及多年的老朋友、老街坊。那个年代寻常百姓家还没有电话和手机(也没人想到自己的家里将来会有一部电话),都是走着去拜年。从大年初一直到大年初五六,走在大街上您就看吧,到处都是去拜年的人。这样非凡的人间风景,你会感到这个国家的人们是那样的注重感情,注重友谊。对于这样的风俗若用“公关”一词对之,无疑就是一种诬蔑了。百姓之间的拜年绝没有这个“格外”世故,纯粹是一种源自风俗的礼节。客人到家拜年,喝过茶,抽过烟,吃过糖,嗑一会儿瓜子儿,聊一会儿天之后,绝对不会说,对了,我还有一个事想求你。绝没有这种事,拜完年就告辞了。就是纯粹的拜年,纯粹的相互祝福。

年进入到2000年之后,谁的主意不知道,总之多了一项“团拜”的形式。所谓“团拜”,是指领导们集中在一个大礼堂里,给属下们拱手拜一拜年。意思是过年就不串门儿了,这里统一拜一下子就完了。言外之意是说,串门儿拜年太啰嗦。当然,个别的亲爱者,有用者,上下级(主要是下级对上级。上级给下级拜年的事也应当有,但较少),好朋友,同窗好友,远亲,也会格外打个电话、发个微信拜年。总之,拜年的纯粹劲儿多少有点打折扣了。可拜总比不拜强啊。我道是,拜年越早越好。有的人除夕之夜零点一过就打电话、发短信、微信拜年了。这样子会显得对对方的重视和近便。有的人会晚一些,心大嘛,都过了正月十五了,才冷不丁想起张三李四来了,不拜不好吧?立即补拜一下。也可以,没事儿。放心吧。想想看,还有干脆不拜的呢?是吧!

若说这拜年的风俗变化最快,也就是这二三十年的时间。然而这二三十年,也是中国发展变化最快的一个阶段。从磕头拜年,到拱手拜年,到贺年片的互赠,再到团拜,电话、手机、微信拜年。真是一次紧锣密鼓的大跨越。但是,不管形式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拜年,则是中国春节永恒不变的主题。

拜年

文/微澜

拜年,城里和乡村是不一样的。

城市的人们来自五湖四海,住在单元楼,拜年就简单一些。村里的人大多一个姓、一个家族,或是异姓但几辈人都居住在一起,拜年就讲究一些。

我婆婆家在豫东北的农村,初一早上天不亮,拜年活动就开始了。堂屋正中挂起谱轴,八仙桌上摆着焦花、麻糖、馒头、肉碗,肉上插着两双筷子,大人们面对谱轴恭恭敬敬地磕头祭拜。

哥哥嫂嫂带着孩子给爹娘拜年来了,一进门就趴在地上给父母磕头。很快屋里院里站满了来拜年的人,本族的晚辈都要给长辈磕头,长辈总是还没等晚辈跪下就连忙拉起,说:“免了,免了。”街坊邻居们拱手问好,拉手寒暄,调皮的小孩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向老人要核桃,相当于压岁钱。

从初二到十五是走亲戚拜年,媳妇娘家,舅舅家,姑姑家,父母的兄弟姐妹,爷奶的兄弟姐妹……都是最重要的亲戚。不论路途远近、刮风下雪,都要想方设法带着礼品去拜年。若漏了谁家就是失礼,就会遗憾一年,或找个机会补一下。亲戚多的一天要串好几家,只在最亲的一家吃饭,其余的放下礼品,祝福几句,说说话,立马就到另一家。

城里人除了给家人、亲戚拜年,还时兴到同事、朋友家里拜年,以表示自己对别人的尊重。各家的桌子上、茶几上,摆着花生、柿饼、糖果、瓜子招待来拜年的同事。拜年虽只是一种礼节,却也是人与人之间联络感情的契机。有意思的是,过年时人的度量都显得格外大,境界也特别高。登门一声“拜年啰”,虔诚的笑脸,诚意的祝福,立马其乐融融,拉近了距离,亲热了许多。

随着时代的发展,拜年的习俗亦不断增添新的内容和形式。除了沿袭以往的拜年方式,近年又兴起了网络拜年。从大年三十就开始了,人们边看春晚边发祝福,唯恐网络拥挤信息发布不出去,大多在零点以前就开始了电话拜年、短信拜年、微信拜年、红包拜年。

年复一年的春节延续着中华文化的传统,尽管过年的形式、内容有所改变,正在用现代化的方式营造新的年俗,可是,依然包含着阖家团圆、祈求幸福的内容。

儿时的年味

文/彭智

古村年味

临近岁末,年味愈加浓厚,人门聊天的话题,总会不知不觉间转到过年上来。每当此时,我的乡愁就会在心底滋生,以致常常梦回故里,回到年味浓浓的小时候。

我的老家在湘北的一个小山村里。很小的时候,我没有随父母生活在他们工作的城里,而是随爷爷在老家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几十年过去了,小时候家乡的年味仍深深刻在我脑海里,总也不能忘怀。我至今也没有求证过,有些风俗是否为我家乡所独有的?比如,大年三十晚上便开始拜年,这应是鲜有听闻的。

大年三十晚上,视线可及的田间山野,远远近近的羊肠小道上,漂移的灯笼,三五成群,黑夜中亮出一份喜庆,静谧中透出一种热闹,场面既别致又壮观。那些手持灯笼的就是家乡走村串户拜年的孩子们。在这拜年的队伍中,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六七岁,都是同村大一点的哥哥姐姐们带上弟弟妹妹,去周边村子里挨家挨户拜年。拜年以自己的村子为圆心,从最近的村子开始,由里及外,由近及远,到脚力可及的地方,一村一户也不落下,最远甚至能到十里之外。

吸引孩子们去拜年的,是以糖粒子为主的零食。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极度匮乏,除了自产的花生、红薯干外,零食很少见,糖粒子更是稀罕了。每到三十晚上,家家户户都会在堂屋里燃起一堆熊熊篝火,篝火顶头屋梁上还会或多或少挂些腊肉、熏鱼,大人围坐在篝火旁谈天说地,说是“守岁”,孩子们也就是这个时候去拜年。

给客人倒一杯豆子芝麻茶,是家乡待客的习俗。三十晚上的茶水可是一扇窗子,从中可以看出主家的境况。普通人家,在茶水中能放芝麻就很不错了,绝大部分家庭放的只是豆子、生姜和茶叶。如果三十晚上都没有豆子可放,其家之困难也就可想而知了。若能在茶水中放些红糖,不用打听也知道,这绝对是殷实之家。制作豆子芝麻茶也是有讲究的,贤惠的家庭主妇身旁有两样必不可少的工具:一是用薄铁皮自制的炒锅,作炒豆子用;再就是带丝纹的瓦钵,用于将洗净的生姜磨成碎末,虽然原始,却能保留生姜的原汁原味。

对于茶水,拜年的孩子们并不看重,除非是放了红糖、味素齐全的,方耐心地喝完再走。大多情况下是拜年道喜,拿了糖果零食走人。将糖果等零食带走是孩子们的专利,大人最多尝尝。“大人怕过年,小孩盼过年”的老话想来是有原因的。对于家长来说,年三十晚上要发的零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此,当口袋的零食快装不下时,小孩子就会往家走,清空口袋再往别家去,而家长们又会拿这些发给来自家拜年的孩子。当然大部分孩子都不会甘心只当“搬运工”,免不了动点心思私藏拜年所得零食。

我没有考证过,家乡这种拜年的习俗是什么时候传承下来的。但遗憾的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渐渐地被淡化以致消失无踪了。虽然现在过年的情景已经完全不能跟小时候相比,但过年仍是中国人的一件大事,我们对温暖、对亲情、对未来的期盼和向往一直未曾改变。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聊聊今年的收获,谈谈来年的规划,听听长辈朋友的建议,在互相的祝福中鼓劲加油。想起这些,不管路途有多远,工作有多忙,都挡不住游子一颗颗回家过年的心。

过年

文/朱鸿

年是什么?长安人没有谁会纠缠此问题,只知道过年是一种风俗,一种传统,一种春的庆祝,也许还是一种仪式,有神圣的意思,已经深入灵魂,谁能拒绝这样一种精神活动呢!

小孩图其热闹,早就问爷爷奶奶什么时候过年了?进入腊月,大人便一声紧一声地慨叹过年,并为之准备。做新衣,买新帽,漫墙,擦门,拭窗,拆洗被褥,祭灶,买菜,杀猪,压面,剪窗花,贴楹联,气氛越来越浓。

除夕到了,天下一片融和与喜悦,各户的主妇都在为正月初一至初五的过年蒸馍并煮肉,蓝烟融天,香气飘空。鞭炮之声零星地响着,不过听起来像东西串联,南北呼应,为一场雷鸣海啸而酝酿。

往往是在下午,必有家长捧着祖灵的牌位或照片,携其子孙,到坟上去点香,烧纸,请祖灵回家一起过年。迎归祖灵,把牌位或照片置于堂屋方桌的正位,献上水果和糕点。一日三餐,先给祖灵献上,之后自己才吃。当然还要点香,敬烟敬酒。

除夕是真正的辞旧,守岁是真正的迎新,于是家庭成员就围坐在一起,共度此刻的温馨。儿行万里路,女赶千里道,一定要参加这样的团聚,实际上是感谢神给了今年一个平安,并祈求神的保佑,再给来年一个平安。包饺子是除夕的插曲,但看电视却是过年的陋习和恶俗,甚至是守岁的搅局。不过生活是变化的,过年也允许变化吧。

燃放鞭炮的原始意义在于驱鬼。一旦鬼遭驱,便能安宁,也就可以享受欢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依此秩序,多是正月初一的凌晨之后燃放鞭炮。唯物主义基本上粉碎了鬼的观念,然而燃放鞭炮的形式仍得以保留。社会开放以来,有了夜生活,也得意了,遂好在除夕晚上零点零秒的瞬间燃放鞭炮,不过其意义已经转化为追求热闹,心理释放。鞭炮之震,几近狂响。

一年的第一个月为正月,正月的第一天为元旦,足见正月初一的重要。家庭至贵,于是纯粹属于家庭成员之间的活动就安排在此日。小孩先给爷爷拜年,再给奶奶拜年,再给父亲拜年,再给母亲拜年,他也会一一得到相应的压岁钱,蹦蹦跳跳,高兴而去。仅仅拜年一举,也折射了家庭的伦理:长者为尊,男性为尊。此日尤要大吃大喝,不过先敬祖灵,之后长者坐上席,幼者坐下席,主妇照例忙于烹饪。

到初二才有亲戚的往来,不过多是这个家庭嫁出去的姑娘回来看望父母,随之而至的是其子女,要给舅舅拜年的。晚一辈的是姑姑,长一辈的为姑奶奶。也许姑奶奶的父母已经逝世,不过姑奶奶仍会回来,她们终生都切念着自己成长的老屋。姑姑还年轻,然而也常念着,即使有一天她们也变成了姑奶奶,也仍要回来的。初二显然是家庭活动的扩大与延续,这也表现了家庭的价值。

初三初四是众水交汇,既有亲戚的走动,也有同学、同僚、同志和朋友之间的相互拜年。城乡之间,阡陌纵横,身影如流,以持各种各样的礼品:包子,糕点,食用油,水果,牛奶,核桃,蜂蜜,茶叶,烟,酒,冬虫夏草,花篮,灯笼。唯过年能抛出花团锦簇,并给天下涂抹一层艳丽的颜色。

初五也还可以相互看望,不过此日算是过年的结束,习惯于以家庭为单元活动。一般是上午吃臊子面,下午吃米饭,菜有荤有素,满桌为盛。照例先要给祖灵献上,之后自己才提箸动筷。

用餐结束,家长会捧着祖灵的牌位或照片携其子孙,到祖坟上去,点香烧纸,送归祖灵,并祷告在冥府的生活如愿。接着站起来,展一展棉袄,环视四野,只见冰消雪融,天渲红霞,地有润泽,小草萌发,绿色近察其无,遥望其有,若隐若现的。家长忽然会严肃充脸,告诫子孙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啊!”

过年为大节,贯注着中国文化的精髓。可惜城市化裹挟了过年,其不得不演变,有的文化元素生成了,有的文化元素消逝了。让我伤感的,是完全夷平了的曾经哺育我的思想与感情的祖居和祖坟!

留住年味儿

文/邢照允

年已渐近,年味儿在酝酿。

年味儿是什么?年味儿是家乡人准备过年忙碌的身影和开心的笑容,是家乡腊月集市的喧闹和繁荣。年味儿是家乡喷香的年猪菜。年味儿是红红火火的场景,是红红的灯笼、红红的春联、红红的“福”字。

年味儿是父母的殷殷期盼,是常回家看看的再三嘱咐。年味儿是亲朋好友团聚时的欢快气氛,人气旺盛,气场和谐。年味儿是乡里乡亲间的吉祥祝福,恭喜发财,憧憬未来。

年味儿是我们对幸福的虔诚叩拜,祈福天地,祈求丰年,祈盼安康,祈愿岁月静好。年味儿是对生活的庄严承诺,除旧布新,承上启下,激励自我。年味儿是对美德的竭力弘扬,尊老爱幼,平等互助,济困扶贫,相亲相爱。

年味儿就是年俗,约定俗成,历史悠久。年俗里有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风情。年俗里饱含着人们对吉祥如意的向往,对和谐美满生活的渴望,对至善至美的执著追求。

年味儿就是那喜庆的氛围,是积极向上的精神,是洋溢着人情味的文化传统。留住浓浓的年味儿,就是留住我们的精神家园,留住我们的文化基因。

有人说,如今人们钱多了,年味儿却淡了。我说,年味儿的浓淡和物质条件关系不大。旧时,农历年底要结清一年的账目,欠租借债的人把这一段时间看成是难以挨过的关口,所以也把年底叫做年关。但在我的家乡有这样一个规矩,年三十,贴上春联后,要账的就不能再上门。连在外躲债的穷人都知道回家过年,可见人们对过年的重视,对团聚的向往,对好日子的渴求。如今,人们过年不愁没钱花了,想吃什么买什么,却没了那股盼年的热切劲儿。很多人只顾夜以继日地鏖战在麻将桌旁,亲戚朋友间走动少了,互动少了,年味儿才淡了。

年是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从前,家乡人常说,忙了一年了,过年得好好歇几天,好好吃几顿饺子。可如今,人们都太忙了,一年四季天天忙,忙得忘了家,忘了生命之舟的港湾在哪里,忘了心灵的驿站在何方,忘了调整后再轻装上阵。一年有四季,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人生有节奏,张弛有度,养精蓄锐。

有人说,现在手机普及了,才使得年味儿越来越淡。人们开始电话拜年、短信拜年、微信拜年、视频拜年,但这些拜年的方式,对于拉近人们心灵之间的距离帮助不大。拜年的短信都是群发的,都是雷同的,没有什么温度。如今的人们真是越来越离不开手机了,吃年夜饭时,还在低头看手机、玩手机。大家聚在一起,面对面,围桌而坐,却感觉中间隔着些什么。

可是,不管年味儿是不是越来越淡了,“每逢佳节倍思亲”是刻在我们骨子里的情结。过年了,不管路程多么遥远,不管路途上多么拥挤,游子们都会从四面八方归来,回到他们曾经出发的地方——家!家是父母居住的地方,是游子心灵的避风港。留住亲情,留住眷恋,留住袅袅炊烟,才留得住浓浓的乡愁,留得住浓浓的年味儿。愿年味儿永远飘香,绵绵不绝,成为我们心中的美好记忆……

一碗蛋酒待年客

文/刘卫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我们老家小县城流行着用一碗热气腾腾、香飘四溢的蛋酒来款待前来拜年的客人。

除夕前几天,母亲开始忙碌起来,一趟一趟地采购回大量过节食材,同时还不忘通过门路买回红糖,叫县郊亲戚送来一大坛自酿的米酒,再买上一大筐土鸡蛋;与此同时,她还全家齐动员,叫我们把腊肉切成薄片,搓糯米珍珠球,以备不时之需。

除夕当晚,一家人吃完让人期盼已久的年夜饭,就开始守岁。那时没有春晚,父亲就跟我们聊着天下事,家常事,鼓励着我们来年学习更上一层楼,以后争取上个好大学,实现人生的理想。聊得太晚了,实在是熬不住,我们小哥俩就钻进被窝里睡个跨年觉。母亲也让姐姐小眯一会儿。快天亮时,母亲才叫她起床帮忙。她们生了七八只炉子,一溜儿在小院里排开,有的烧水,有的煮米酒,顿时热气升腾,清香四溢,小院内外飘荡着一派温暖和喜庆。

我和弟弟觉得自己是小大人了,嚷嚷着要去同学家拜年,踏雪去街上看热闹。母亲无奈,只好强留姐姐“春节值班”,协作她招呼来拜年的各路客人。父亲拾掇得比平常更像“领导”,身着笔挺的呢子中山装,脚蹬锃亮的皮鞋,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他代表着我家的形象,也是迎来送往的主陪。

大年初一清晨,雪花飘飘,土路柔软,不少大人行色匆匆,马不停蹄地去往各家拜年。伴随着一阵短促的鞭炮声,我家小狗“花花”伶俐地带进第一批客人。从初一到初三,整个白天我家的客人就没断过:有父亲的下属和朋友,有同级领导,有近郊亲戚,有母亲学校领导和同事,还有我们的老师和同学,一拨接一拨。母亲和姐姐根本歇不下来,忙着打鸡蛋,下米酒,煮糍粑,弄腊肉面,连轴转,不亦乐乎。

一碗碗香甜的蛋酒,寄寓着我家“好客”心意,也与人分享着过节的喜悦,传递出厚重的亲情、友情。期间,父亲也用自行车载着母亲,忙里偷闲,穿街过巷,尽可能去往多的地方进行回拜,款待他们的大多也是充满浓情厚意的蛋酒。

多少年过去了,人们的生活发生了巨变,物质更加充盈。现在,人们可以在手机上用微信等拜年,但老户人家用一碗蛋酒款待登门拜年贵客的风俗没有变,因为面对面表达新年祝愿更显亲近,来得更真诚。

正月的记忆

文/路军

正月就像春天的燕子,在我眼前飞来飞去,儿时的正月记忆,如一幅幅画浮在眼前。

除夕夜睡得晚,正月初一不能睡懒觉,也睡不着。不知谁家的鞭炮早按捺不住急性子,早早地噼里啪啦拍着巴掌迎接春节的来临,那些个愣头小伙子——二踢脚,更是瞬间钻到云天,如雷声轰鸣。母亲喊着我们起床,还说,再不起床,一会儿拜年的叔叔大爷看见赖被窝就要笑话了。

于是,我一个骨碌就起来。父亲早已经站在余寒犹厉的院子里,拴好的鞭炮交给我举着,高高的木杆直达蓝天,碎屑如花飘落,声声脆响如铿锵蓬勃的鼓点。一枚枚的二踢脚,挺拔帅气,就等父亲的一支烟星星一样的火焰点燃,就直蹿蓝天,与村庄里迎空飞舞的烟花一同奏响春天的旋律。

早饭依然是吃不够的饺子,母亲一碗碗端上桌子,先给我爷爷。那时候的冬天,还没有塑料大棚,菜窖贮存很多白菜,厨房内的酸菜缸腌渍的酸菜也好了,正月初一的饺子就是这两种馅儿。我享受着母爱的温暖,一枚枚好吃的饺子常常让我在这一天格外憧憬,真希望每一天都像过年一样热闹和温馨。

拜年的序曲在大年初一的早晨达到高潮。一拨一拨的乡亲来给爷爷拜年,爷爷是长寿老人,尊老爱幼是村子里的规矩。我跑出门,先给亲戚本家拜年,一个接一个的磕头,然后就走街串巷拜年。家人从小就教育我,不忘拜年就是不忘本,念书的人应该知书达理。儿时,于此认识不深刻,只有走出故乡,才知道故乡的分量,故乡在我心中的浓浓情结。见到一些长辈,我常常不知道该用何种称呼,二爷爷变成了大爷爷,长辈并不在意,拉着我的手给我塞花生瓜子和糖果,勉励我好好学习,整个上午,就在这份浓浓的乡情中度过。

拜完年后,剩余的时间就交给自己了。在冰天里像一只小麻雀飞来飞去。我喜欢跟一帮小伙伴们去山上玩,冬天再冷,也阻挡不了对自然的喜欢。藏猫猫,钻进玉米秸垛里,让人寻觅;在梯田的石头墙上爬上爬下,磨砺胆气与勇气;或者回到街巷中,打木球、撞拐(单腿互相撞击的一种游戏)、拍啪唧(废纸叠成的玩具,互相拍打,使其翻转而获胜),比拼力气与智慧。

过了初五,各式各样的花会就串山乡来了,我就跟在高跷、地秧歌、龙灯的后面,像看动态的小人书一样饶有趣味地看着、听着、想着、记着。翩翩而飞的水袖,粗犷豪放的彩扇,铿锵跳跃的腰鼓点,咿咿呀呀的清唱,宛转悠扬的唢呐,中午散场后亲人互相拉扯请吃饭的火热,时隔多年,依然在我的心海浮现,

儿时的正月,我玩够了,不忘自己的学业,我倚在小炕桌旁写字读书。太阳透过窗子,室内还有些清冷,握笔的手冻得有些发麻,就使劲儿搓着,一行行的字迹就像春天田地刚长出的秧苗,在春风中长大成型。爷爷常在身旁哼哼呀呀地唱着我课本中的文字,我不知道爷爷跟谁学的这样的腔调,心想,老师怎么这么教的呢?间歇之际,我倚在窗玻璃那儿,出神地眺望远方的大山,心思已经化作一只飞鸟,在远方飞翔。

儿时我的正月正,就在流年似水中走过了,我享受着年的浓情、故乡的温暖,在时光悠悠中做着我的梦。

过年过节不送礼

文/罗昭伦

转眼就到春节了,朋友们都在谈论春节又要花多少钱。我听后淡淡一笑,告诉他们,我过春节可不花啥钱。因为在我们大家庭,拜年不流行送礼给红包,这个习惯已经延续十多年了。

记得还是1997年春节,我和妻子和往年一样,准备了烟、酒、糖果之类的拜年礼品,去给岳父岳母拜年。席间,岳父说:“从明年开始,你们几姊妹之间拜年,就不要送礼了。包括来我这里,也都不要送了!”

我和舅弟听后立即反驳:“爸,我们给您拜年送点礼,是理所应当的,哪有不送的道理!”姐姐和三个妹妹也附和。岳父一脸严肃:“我说了,不让你们送就别送!每年春节回来,你们都大包小包地买,不嫌麻烦呐。再说,过年过节一家人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不图别的,只求大家和和气气,平平安安!”见岳父的语气这么强硬,我们都沉默地低下了头。

第二年除夕晚上,我还是犯难了,这礼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呢。送吧,怕岳父责怪,因为他这个人说到做到;不送吧,总感觉心里过意不去。妻子说,干脆今年就不买了。

第二天,我们去岳父家拜年。岳父见我们没提任何东西,顿时喜笑颜开:“嗯,这就对了!快进屋,***正在等你们呢。”

不一会儿,舅弟、三妹和四妹几家也陆续到了,他们也是什么都没买。团圆饭上,岳父格外高兴,破例喝了酒。觥筹交错中,我们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温馨。

临走的时候,岳父一再给我们强调:“以后过年过节,啥东西都不要买,只要你们人能来,比买什么都强!”就这样,这些年来,无论是过年过节,还是家人生日什么的,我们从未送过礼。

其实,仔细想想,岳父的做法真是睿智。大家平时为了生活和家庭而奔波忙碌,没有时间相聚,好不容易在过年过节团聚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叙旧和聊天,看望一下亲人,增进一下感情,干嘛非要送礼呢?今天你上门给我送一份礼,明天我再去你家回敬你一份。买的东西提来提去辛苦麻烦不说,还得费尽心思地去选择、比较,怕自己送的礼品不够档次,和别人的相比不够气派……最终,劳民伤财的是自己。

过年过节,亲朋好友之间互相串门,送礼,表达一份心意;不送礼,感情依旧甜蜜。虽然两手空空,但却带来了千金难买的真诚和情意。

乡村拜年

文/唐常春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漂泊在外的村里人不管挣钱多少,都要从异地他乡千里迢迢地赶回家过年,他们肩扛手提,带一些外地的土特产或烟酒之类的东西孝敬父母和送给亲朋好友。我们也不例外,每年都要回农村陪公公婆婆过年,遇到叔叔大伯大婶热情嘘寒问暖,敬上香烟,津津有味地聊起在外打工发生的那些新鲜有趣事儿,惹得大家忍俊不禁,捧腹大笑,给小村庄增添了几分喧哗和热闹。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我们就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公公婆婆早就起来放开门炮了。按当地风俗,这天,小孩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大人请安,并用清脆的童音唱着歌谣:“拜年拜年,屁股朝天,不要粑粑要挂钱!”大人便轻轻地拍一下小孩子翘起的屁股,把早就准备好的贴着红纸的“挂钱”交给小孩儿,还得说几句好好读书、平安健康之类的祝福语,小孩子接过“挂钱”,一边说谢谢,一边做个鬼脸,笑呵呵地跑到外面放花炮去了。

大人分成两组开始干活,我们把茶水烧好,把装满食物的果盘放在桌子上;还要准备一些供品放在堂屋的正中央,用碗盛上一块猪肉,倒上三杯酒,烧几根蜡烛,燃几刀纸钱,焚香祭拜完先祖后,才能吃早饭。

婆婆下面条,放上生姜、葱子、蒜头等调料,还要放个荷包蛋,每一个人要吃一碗长寿面,表示家庭和睦、团圆美满,同时预祝寿长百年。过一会再吃碗米饭,喝几杯自家酿制的米酒,幸福欢乐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公公在当地德高望重,辈份最高。吃完早饭不久,门外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是乡邻来给公公婆婆拜年了,大家双手抱拳,双脚合拢鞠躬,我们马上招待客人就坐,请大家喝茶吃点心糖果。这波人一走,又来另一波人,鞭炮声和拜年声响成一片,笑语连连,其乐融融,我们忙得也不亦乐乎。远的乡邻就留下来吃中饭,加上家里的人至少也有三四桌。婆婆做事麻利,加上能干的姐姐们帮忙,不一会,色香味俱全的十大碗菜就端上了饭桌,东安鸡、炒血鸭、三鲜汤、红烧鱼、金钱扣,还有村里人过年前干鱼塘时我们拣回的小鱼虾和小蚌壳爆炒红辣椒,自家制作的豆腐等都是我们最喜欢吃的菜,那柴火烧出来的饭菜特香!

客人吃过中饭走后,我们下午和哥姐们也挨家挨户地去给乡邻拜年,每家都很客气,硬要我们坐下来喝点茶水和品尝糖果,还要留我们吃饭,走时还每家送一个小礼包。

在乡邻相互拜年的祝福声中,送财神爷的生意人也不失时机地来凑个热闹,那小嘴儿一动还真甜:“财神菩萨到你家,你家富贵享荣华,日里银子用斗打,夜里银子用秤称”;“财神到,一帆风顺好运来,四季平安发大财,恭喜发财”;“财神到,天天来财家兴旺,时时平安行四方,年年好运”;“财神到,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天天好运”……大家听了这吉利话像喝了蜜糖似的,条件差的人家会给个一角二角的,条件好点的人家给个五角一元的,买下那画有财神爷像的纸,然后把它贴在大门上招财进宝。初一这一天不能说不吉利的话,不能骂人打架;更不能动用扫帚,不倒垃圾,否则会扫走运气、破财。若非要扫地不可,也只能从外扫到里边。还有妇女不能动剪刀针线做活,否则本年内遇事破败。

大年初二,按照“初一崽,初二郎”的农村风俗,出嫁的女儿要带着夫婿和儿女回娘家给自己的父母亲磕头拜年,并留在家里吃午饭。去娘家时必须穿戴整齐,携带成双的礼物和“压岁钱”,分给娘家的小孩,父母亲和娘家人在笑纳礼物的同时也会给小孩子一些“压岁钱”,借此走亲机会,和久未见面的娘家兄弟姐妹叙叙旧,话话家常。

“喝了元宵酒,锄头挂耙不离手”。乡亲们从大年初一拜年到正十五,开心地走东家、出西家,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乡村的年味渐渐淡去,农人们开始盘算着开春的农事,期盼新年有个好收成。

蕴藏着丰收喜悦和温馨的乡村拜年,现在慢慢消失贻尽,成为我们这些回乡过年的城里人抹不去的乡愁。

父亲的拜年电话

文/张帮俊

每到新年的时候,父亲总会拿起电话给他的几位战友一一拜年。他打电话的样子,我至今仍印象深刻。

大年初一的早上,父亲会早早起床,放完开门年炮后,便开始了每年一度的“拜年电话”。“那么早打电话,吵醒人家,不好吧!”虽然,母亲这样说,可是,父亲却只是笑笑说:“拜年电话就要早些打,这样既吉利,又显诚心。”母亲知道拗不过父亲,以后,索性也就不说了。

父亲拿出电话本,找出战友们的电话号码,然后,按照号码拨通电话。电话通了,父亲急不可待地,兴奋地大声说道:“老高,新年好啊!给你拜年了。”电话那头,也传来高叔的回话“老张,谢谢,也给你拜年了,代我向嫂子问好,祝你们全家新年快乐……”就这样,两个老战友抱着电话来了个“煲电话粥”,一聊就有半个小时。在电话聊天过程中,不时传来父亲的笑声。

一个战友拜完年,父亲又开始给其它的战友电话拜年。当然了,也有战友不在家,电话没打通。父亲会换个时间再打,反正,对他来说,拜年电话都要打通,一个都不能少。当所有的拜年电话都打完了,他这才放下电话。

这些战友与父亲在当兵时结下了深厚的友情。退伍之后各奔东西,拜年电话也就成为彼此联系情感的方式。

当然了,父亲也不是光给战友拜年,也会收到战友给他打的电话。有年春节除夕夜,父亲正在洗脚,电话响了。他让我接,我一接电话,原来是老班长李叔打来的。我忙喊道:“爸爸,李叔的电话!”谁知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咣当”一声,父亲打翻了洗脚水……父亲干脆穿着拖鞋跑过来,接过我手中的电话,喊道:“老班长,新年好啊!”

在那个没有手机的年代,电话成为父亲与战友间最亲密的联络方式。如今,随着智能手机出现,父亲的拜年电话方式也有了些改变。今年,微信语音已成了父亲和他的战友们拜年的新选择。

奶奶过年

文/司葆华

我们村不过重阳节,仪式化的尊老敬老集中在大年初一这天。大伙儿早早吃过饺子,便三五成群到长辈那里拜年。

奶奶是村里年纪最长的寿星,拜年的乡亲们来了,她那平时显得空荡的屋子,一时变得很挤。每年的热闹喜兴,都叫她过后好长时间念念不忘。奶奶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离过年还有很久,她就开始计算日子了,心情的迫切,一点儿不亚于同样盼望过年的孩子。

在三十晚上,奶奶要早早睡下。换作平时,电视里的戏曲节目能让她熬到深更半夜。而在除夕夜,就是春晚都没法让她提起兴致,叫一家人笑翻的小品,她却感到味同嚼蜡。奶奶严格安排作息,确保充足睡眠,一切为了第二天大伙儿过来拜年。

初一早上,我们总是很早吃完饺子。奶奶不愿意人家拜年的都来了,一家人还端着饭碗磨蹭。初一的这顿饺子,奶奶一定坚持要给她盛上一碗。年纪不饶人,对付实实在在的一碗饺子,奶奶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了满足她的要求,我们往往给她多盛一些汤汤水水,凑满一碗。锅里唯一的“糖心”饺子哪个能有幸吃到,这一年便福星高照,好运相伴。没有“悬念”,每年奶奶都能吃到“糖心”饺子。

吃了“糖心”饺子的奶奶,心情不错,显得更加精神矍铄。一拨一拨拜年的人来了,屋子里欢声笑语。奶奶几乎能准确无误地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还能开玩笑地叫出人家多年不喊的乳名。大伙儿自然要问到她的饮食起居,对于还能不能吃一碗饺子的问题,得到的自然是奶奶肯定的回答。于是大伙儿纷纷说:饭量好就身体好,您老人家百岁不老!

我眼中浓浓的年味

文/杨璐

过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风俗,千百年来一直如此。无论高高朝堂,还是僻野民间,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小民百姓,对于过年从来是十分重视的。古时候过年如何?“何处夜歌销腊酒,谁家高烛候春风”,唐朝诗人周弘亮的诗句描写出故乡除夕的浓浓年味。“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王安石这首著名的七绝诗描绘出我国古代人民欢度春节盛大的喜庆场面。

厚重的年味代代相传,古来如此,于今犹盛。在我的记忆中,我眼中的年味始终是浓浓的。农村过年的风俗一般是从小年开始,我的故乡把腊月二十四称作小年,“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这一天家家户户打扫环境,清理卫生。因扫尘的“尘”字与陈旧的“陈”字同音,这就意味着这一天开始除尘布新,要以崭新的面貌去迎接新的一年。从小年开始到大年三十,这期间人们都在准备年货。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国民经济相对落后,年货主要是土特产和家禽家畜,家里有红薯、甘蔗、红桔就不错,然后宰个鸡杀个鸭,村子里会集体杀猪和抽干养鱼塘,每家每户分几斤猪肉和几只鲢鱼。当时的物质生活虽然贫乏,但全国上下一般穷,穷年也是一个年,倒没什么感观上的差异和心理上不同。

对待过年,其实那时大人小孩的心里两重天,有的家长的怕过年,临近过年了家里还空空如洗,年货未着落,邻里借贷年终要偿还,集体超支年终要兑现。而孩子们就盼着过年,一到腊月就掰着指头算日子,天天盼着春节早日到来。孩子们的心里很单纯,因为那时只有过年才能添一件象样的衣服,只有过年才能吃一餐象样一点东西(当然称不上美食佳肴),只有过年才能跟着父母亲去拜年走亲戚,只有过年才能玩鞭炮放焰火舞龙灯。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可以说是普天同庆。这一天要做的事很多,其中之一是写春联贴春联。小时候大街上没有现成的春联卖,也许是自己多读了几年书,自己家里和叔伯家里的春联都由我来写,让我好不高兴。那时,写春联没什么现成的资料,只靠一本通书,“童年无忌、开门大吉、迎春接福、六畜兴旺”,不管内容怎样,只要喜庆就可。“天增岁月人增岁,春满乾坤福满门”、“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之类通俗易懂的祝福对联就在那时扎根在我的脑海。在那时,我也知道了“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是中国的第一副春联。在那时,我知道了写好对联如何贴,如何区分上下联。在那时,我知道了为什么要贴门神,也知道了秦琼、尉迟恭等成为门神的典故。春联是我国古文化的独特载体,是一种独特的文学形式,我特别关注各家各户的春联,也碰到了一些啼笑皆非的现象,老百姓贴春联也没什么讲究,前后门对联颠倒,人与畜对联混淆,上下联反贴的现象时常发生。

大年三十是除夕,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鞭炮声此起彼落,接连不断。除夕这天要先点烛烧香祭拜祖宗和敬祀神明,大人小孩要洗澡,当天的衣服要当天洗完,不能留到明年去。除夕这天算正式过年,大人小孩还要禁嘴,只能说好话,不准再骂人了,睡觉叫享服,吃饭叫用膳,外出叫出行。全家老少齐聚一堂吃年夜饭。年夜饭可以说是隆重的,小时候的年夜饭荤菜必不可少,主要是鸡鸭鱼肉,一般还有水饺、年糕之类,在当时也权当是一年之中奢侈一回。年夜饭上一家团圆,杯盘交错,相互祝愿。老人祝福后生步步高升,晚辈敬祝长辈健康长寿,家家户户沉浸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年夜饭后还要“守岁”,就是燃一盘火,一家人围在一起聊天,汇一汇一年来的收成,盘一盘一年来的开支,想一想新一年的打算。到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电视普及千家万户,一家人一边围炉煮酒,一边欣赏欢快愉悦的春节文艺晚会节目。喝茶水,吃点心,拉家长,守岁一般要到天亮。长辈给小孩的枕头下留下压岁钱,乐得小孩子们屁颠屁颠的。当晚,要燃放鞭炮“封财门”,封好财门后所有家人不准随意外出,只有打了爆竹开了财门才能出行;午夜钟鸣,开始燃放爆竹“开财门”,以示新年来临,期待一年大吉大利。

新年的初一,人们都早早起来,穿新衣着新鞋戴新帽,打扮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早餐吃罢长寿面就出门去走亲访友,相互拜年,恭祝新年。拜年是人们辞旧迎新、相互表达美好祝愿的一种方式。故乡拜年的习惯是初一逛逛,向街坊邻里拜年;初二外甥,向母舅大人拜年;初三姑丈,向岳父母拜年;初四舅倌,去姐姐家拜年。拜年拜到正月十五元宵这天,才算过完了年。拜年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的是家族里的长辈带领大家挨家挨户地拜年;有的是同事相邀几个人去拜年;也有大家聚在一起相互祝贺,称为“团拜”。后来机关单位流行团拜,方便简单。拜年也很讲究,跟平辈拜年握一握手抱一抱拳说几句吉利话以示共同祝愿,但向自家的长辈亲戚拜年就一般要下跪叩头了。去外婆母舅家拜年、去岳父岳母家拜年还要带上礼品以示孝敬。那时拜年喝酒就是喝流水酒,跟流水作业差不多,比如去外婆母舅家拜年,外婆外公这里要请喝酒,所有的母舅处要请喝酒,所有的成年表兄弟家要请喝酒,这边刚上席那边就来催了,两三个母舅四五个表兄弟就要喝上七八席,这些往往一天内完成,搞得肚子里除了酒还是酒,个个醉醺醺的。

不管什么年代过年都是第一位的,喜庆而隆重。过年首要的是团圆。不管身处何方,都要想方设法回家团圆,俗话说,“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古代由于交通闭塞,身在他乡的游子很多梦想回家过年但远隔千山万水,只能遥望故乡写下许许多多的怀念而无奈的诗句。“故乡今夜思千里,愁鬓明朝又一年”就是典型的除夕思乡情愫。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国上世纪改革开放后,每到年关临近时都会引发回乡潮,成千上万,几十万上百万外出打工人员人山人海、心急火燎地赶着回家过年,由于当时交通发展刚刚起步,运输能力相对吃紧,自然形成了一票难求、滞留在外的现象。广西、湖南、江西等次边缘省区还出现了浩浩荡荡的摩托车车流回家过年的壮丽景观。如今交通进一步飞速发展,公路、铁路、海运、空运四通八达,汽车、火车、轮船、飞机川流不息,大大方便了外出务工人员,即使在天南海北,即使在异国他乡,也会携妻带子回家过年,看望父母,与亲人团聚。

如今,年味依然芳香而浓厚,在规模上远超既往,在内容上又有飞跃。如今邮政通信发达,拜年的花样又有翻新,铃声响动,电话传来悦耳的拜年声,一声声祝福象一股暖流来自电话的另一端;信使敲门,送来精美耐看的明信片,一句句祝福呈现眼前,让人备感欣慰;手机短信更加方便快捷,打开手机一条条拜年短信让人喜笑颜开;还有电视拜年,打开电视一起起电视拜年充斥于荧屏,处处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如今,我国的城乡经济全面发展,年货市场繁荣活跃,各种年货应有尽有,只要口袋充盈什么稀有的年货照样可以搬回家。腊月里来各大商场非常火爆,年货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商场顾客盈门,大包小包采购回家。如今的年夜饭,也不局限于家里了,在各大宾馆酒店时常看到一家子人举杯把盏共贺新年。如今的年三十,鞭炮越放越大,关财门、开财门一般都要万响;还有烟花,“轰”的一声巨响,点燃的烟花在空中爆炸,仿佛是一朵美丽的莲花在空中盛开,转眼间化成一串串珍珠、一颗颗流星闪耀在半空,夜空顿时变得光彩夺目。如今的压岁钱也水涨船高,给压岁钱小孩再也不是一二十块钱可以了事,少说也要两三百,家里条件好的都是以千元计了。如今去拜年提点小礼物太显寒酸了,出手也是成百上千。如今去拜年的交通工具,自行车凤毛麟角,摩托车马马虎虎,小轿车比比皆是,大街小巷的小车拜年潮特别显眼。

如今,年味尤其浓烈,有时浓烈得变了味。过一个年花销过大,铺张浪费严重,同时饮酒过度,脂肪超标,难免有伤身体。如今上了年纪的人其实怕过年,除了内心感到岁月不饶人以外,更多的是担心入不敷出,人情打发过多,孩子们的压岁钱和长辈亲戚们的见面礼不断攀升,对成年人来说无形中是一个压力,是一种沉重的包袱。如今过年,给领导给上级部门送红包的现象越演越烈,在老百姓心目中滋生了不好的歪风。如今过年烟花爆竹燃放超前,小车排放增多,对大气污染越来越严重,直接影响了大家的身体健康。

一年一度庆新年,浓浓的年味是一种喜庆,也是一种愿望,是中华民族繁荣发展的象征。几千年来传统风俗一脉相承,只是在内容上有一些深化和丰富。老百姓总是盼望过一个欢快祥和的年,过一个充满希望的年,让那些变了味的不良风气逐渐得到消除,回归到正常的芳香纯正的年味。

拜年的背后

文/冯磊

我老家的人性子烈,史上出响马,也出好汉。大抵是因为紧挨孔孟之乡,人们虽然刚烈,却凡事讲究繁文缛节。

大年初二,谁家有新姑爷拜年,按例要找两个年轻的小伙子,领着挨家挨户去磕头。小户人家的女婿倒还好说,那些娶了大家族女孩儿的新姑爷就要吃些苦头了。据说有新人回门拜年,被人牵着足足磕了四个小时的头,回到岳父家的时候几乎迈不动腿了。

至于喝酒,则流行“大换盏”。其游戏规则是:同桌陪客的八九个人,轮流向新姑爷敬酒,每人八杯。八九个人轮番轰炸一遍,那心眼儿实在的新姑爷就醉得滑到八仙桌子底下去了。酒喝到这个份儿上,陪客的人才高兴,认为算是尽了本分。倘若新姑爷没有被喝趴下,而陪客的人被放倒,那就是十分丢脸的事情。

千百年来,这种陋俗一直存在。

大年初一,村人必到街头拜年。从早晨六七点钟开始,街头就站满了人。大家口袋里装着一包本地香烟,轻轻推开某个长辈的大门,吆喝一声:“大叔(或二婶子之类),我们给您老人家拜年来了!”然后跪下行礼。

因为守岁的缘故,屋里的人往往还没有起床。但是,他们早就在院子里铺好了干净的席子。这时候,进了院子的年轻人会主动按照长幼的顺序站好,齐刷刷跪下给人磕头。如是再三,直到每家的老人都领受一遍全村青年人的跪拜为止。

那些屋子里的老头子、老太太,内心深处一直在做着复杂的算术题:谁家的孩子今年来拜年了,咱家的孩子必须还礼;谁家的孩子今年没来,是不是年前羊啃麦苗的那点疙瘩还没解开?这样的一笔账,家家有、户户有。因了这个原因,拜年就成了村人化解矛盾的最佳时机。

人是属刺猬的,大家各有各的个性与棱角。在一块儿待得久了,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这拜年的背后,也便隐藏着“算术题”。

去年春节,我匆匆回了一趟老家,发现街上赶去拜年的人已少了很多。说到底,是原有的社会生态发生了迅速的变化。

我和弟弟的拜年史

文/丁迎新

说到过年,就少不了拜年,尤其是在农村,拜年甚至是过年的重点戏和主要内容。

从我和弟弟能单独走动开始,我家的拜年重任就落在了我兄弟俩的身上。原因有三,一是父亲身为一小小地方官员,在家时间非常之短,就这非常之短的在家时间还得接待以拜年为名的各类同事、朋友,再者言,以他的身份,只有别人来拜他年的份,哪有他去给别人拜年的理?二是母亲为全家生计的总管,人来人往,锅上锅下,离家一步都会出现告急情况,哪能在正月来客旺季离家半步?三是拜年主要是男人们的事,虽有两个姐姐,她们却无须为拜年而轻移莲步。好了,只有我和弟弟担当此任了。好在是兄弟俩一起,有个伴,走在路上不寂寞,到了人家,坐在饭桌酒桌上也有个照应,比别人又多了几重乐趣。

初时很烦。原因也有三,一,父亲是个极讲求礼节的人,除了自家的正宗亲戚关系须一个不少都要拜到以外,叔伯家的堂亲等旁枝末节亲戚亲戚关系也必须拜到,只要人家到我家来拜年了,我们就必须回拜。包括对一些拍马屁的人(父亲的清廉是有目共睹的,谓之还礼,免得落下话柄)。一个正月,我兄弟俩起码得跑上三四十家,不到正月十五不得罢休。二,拜年是不可以空手的,哪怕少到一两包糕点,也得有礼才行。往往一个庄子上因为一两主亲兼带十几家副亲,我兄弟俩小小的人却像大人们拜丈人年似的,肩挑背扛,明明是挑夫了。三,拜年的家数一多,就得马不停蹄,要不跑不过来,本想趁过年好好玩玩乐乐的想法全泡汤了,全在路上走着了。你说烦不烦?

可在咱家,父亲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他的指示就得照办,怨气再多也不敢言语半句。那拜年也就成为苦不堪言的事了。可渐渐地,情况有所变化了。

先是爷爷和奶奶去世了,他们的晚辈同时也是父亲的同辈们,也就无须到我家来行拜年之礼了,他们不来,我们也就可以借口不去。去掉若干家了。父亲调到远离家乡的镇上工作了,拍马屁的货色们几近于稀,又去掉若干家了。我和弟弟长大了些,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解了,对于有些人家,我们敢于拿出无须去拜年的理由,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会借拜年之机,赖在舅舅家或姑姥家几天不回,一方面是图玩个痛快,一方面也是躲。几年下来,慢慢地又丢了不少人家,到最后,只剩下舅舅、姑姥等主要亲戚家必须要拜年的了。

我和弟弟都参加工作了,忙了,而且不在一起,但年还得拜,还是兄弟俩一道。已经退休的父亲啥都不愿管了,每到年前,我兄弟俩就凑在一起先计划好,以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几家亲戚的年都拜到。所谓拜年,仅仅是形式了,成为蜻蜒点水,一天跑一个方向一条道上的亲戚,喝杯茶就走,甚至连茶水也不碰一下。照母亲的说法,叫“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认不到了”,能跑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我们老了,是你们的事情了。

拜年,对于我兄弟俩,又多了一项功效了,成为长时间不能相聚的我兄弟俩畅叙的好机会和好时光,家长或里短,沟通或交流。且将拜年进行到底吧!拾取已逝的记忆,追思血脉的来源,与亲情碰撞,回味生我养我土地的深情。

仅此,也足矣!

寒假生活-过新年

文/蓝蓝

一转眼,新年过去了。

似乎,根本就没有过年。一切照旧。没感到一丝的新意。连件新衣服都没有买,连个鞭炮也没有去买。

来来往往,一帮一帮拜年的人群,在告诉人们----过年了。

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影,连小孩子都没有。 履行完拜年的仪式之后,都各忙各的去了。或者包饺子,或者看电视玩电脑……

看着婆婆的照片,只想流泪……看着婆婆还插满花圈的坟头,强韧泪水……也许,没有了亲人,就没有了年味吧。

外面拥挤的大床,不再拥挤。儿子占据了奶奶的位置,和爷爷作伴,睡在里间床上,很温暖。

天还是那样寒冷,冷的难受。弟媳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让我很是感激。

小侄女梦雪长大了,懂事了,很是可爱。不像去年那么缠人了。

不吃馒头的儿子 ,却很喜欢吃婶婶包的甜甜的粽子 。去年就想,一定也尝试做上一些,现在年都过了,也没有去做。有米,有枣,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粽叶去啊?没有粽叶的香味,粽子还甜吗?

初二姐姐姐夫外甥外甥女弟弟侄女们都来了,好热闹……

天不好,路不好,就不去给母亲拜年了,但愿母亲不怪。

一年又一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祝朋友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祝天下父母健康长寿!

拜年进行时

文/肖振华

在我记忆中,拜年是一件隆重的事。小时候的年初一上午,往往就被大人拉着去拜年,见到老人,规矩很重,是要双膝着地,匍伏在面前的棉垫上磕头的。不同时期的拜年形式不一样。后来“春晚”向我们拜年时,演员全体隆重出动,“十、九、八、七……”,窗外的焰火迫不及待地蹿起,鞭炮瞬间炸响,一下淹没了荧屏上拜年声,让人意犹未尽。宴会莫如今日盛,唱酬还有古人风。近两年,人们大多在半年前便预订了酒家,共同举杯碰撞之际,手机屏上贺岁声声,拜年信息的小红灯熄了又亮……

从叩首、作揖、握手面对面的拜年,到贺卡、电话、短信、微信隔空拜年,形式各异,担当不变。总有一种拜年让人温馨难忘。在我家的储藏室里,存放着几大包拜年贺卡,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每年的一元复始,从四面八方飘落到我案头的。贺卡大多以红色为基调,设计得十分精美,纸制的,塑封的,立体卡通的,带有音乐的,不一而足。收到贺卡,我会小心地把卡藏进抽屉,然后在办公室拉上一根红丝带,再把几十张卡拿出,轻轻掀开,一一悬挂。那些日子,在系满一串的惦念、恭贺、祝福的簇拥下,每一天都是新年。我看重的是赠卡人的笔墨痕迹,或满篇交流,或数句祝福,尤其是带有体温的个性签名,笔画深深地镌刻在记忆中。

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摩托罗拉传呼机承载了拜年传统。开始是数字机,彼此发去“66666”、“88888”,以示祝福;后来有了中文机,拿起电话,让拷台小姐听记拜年词,然后报上一串串六位数机主号码。记得那些年的除夕,我总要报上近百条号码,口干舌焦,艰辛堪比隐蔽战线的发报员。事情一旦委托他人,主动权就不在自己手里了,拜年也一样。有次拜年祝福,我预约的是年初一上午十点发出,不料被延误十多个小时,当夜零点后,半夜“机”叫,一群人被我的“虎年腾飞”惊醒了,记得有人不满地回了信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隔空拜年类型中,我不喜欢电话拜年。当拿起话筒的那一刻,你知道接电话的那端,是在国内还是在境外?是忙还是闲?是在浸入阅读还是在专注驾车?恭贺也不能轻率地随便闯入,祝福更不应掺杂了贸然打扰。从这一角度来说,接近信笺、贺卡的,还是后来的短信和微信。手机的出现,便将古老的拜年注入了便捷和高效。当然发条拜年信息谈不上隆重,更少了一点仪式感,但我还是以为,其中蕴藏的不扰他人、无需预约的特性,足够抵消一切的隆重和仪式,是一种趋于潮流、符合审美的现代人的修养和习性。

微信拜年,常被质疑和指摘的是群发。“不管你是谁,群发的我不回,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觉得太累……”当这首歌唱起来的时候,很多人不以为然。一个朋友告诉我,说在某次聚会时,身旁坐着的人拿酒杯给大家敬酒,便有人说他没诚意,敬酒是要挨个敬的。争持之下,朋友力挺道:一起敬,他一杯见底,先干为敬;挨个敬,他不胜酒力,稍舔一口,你们看他怎样算有诚意?群发不由微信始,当年寻呼机是群发,再早时大街上的“恭贺新禧”,不也是一种群发?其实我们拿起手机,登上微信收信人界面,在一串熟识、半熟识的姓名中,掂量、斟酌、勾选,然后据此组织好拜年词语,这个过程不也可算作一对一、点对点的?如果非得单发才算圆满,那么除了发信人的时间充裕、手指灵活,还寄希望于科技进步,开发出手机的一键“群发单显”。

欢笑相拜贺,则知惠爱深。无论单发还是群发,能够被人关注和念想,总是一件愉快的事。古语道,相见亦无事,不来忽忆君。一元复始,尔等安好,掸去记忆的烟尘,暌违许久的朋友顿时生动清晰,掏出手机,轻点屏幕,意在笔先,神余言外,搭乘拜年的时光专列,聊寄心香一瓣,于是在我们的岁月上空,升腾起浓浓的友情和温馨。

小镇的年

文/刘先卫

农村的年要等到大年三十才肯姗姗登门,但小镇的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年还在路上,街上的超市、商店已里里外外装扮一新,一些广告单塞到赶集的行人手里,有的雇人挨家挨户送上门来,都是些印着猴年的大红彩印纸,写上诸如新年吉祥、恭喜发财的祝福贺辞,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清香和丝丝的年味。小到柴米油盐大到家用电器无所不包,丰厚的打折商品物美价廉,诱惑着居民鼓鼓的钱袋子。

过了小年,街上似乎一夜间突然冒出来很多年轻人。学校放假的学子、回家过年的老乡,他(她)们穿戴一新打扮时尚,携手逛街出入成双成对,成了小镇新年一道靓丽的风景。茶楼酒肆里更是座无虚席,要么是那些荣归故里的老友相聚,但更多的是阳光帅气的年轻后生,欢聚的愉悦感人的笑脸,使古老、沉闷的小镇有了些许青春的魅力和活泼朝气。

这时,商场里大多年货爆满,超市人多拥挤,农信银行、邮政银行的取款机前排起了长队,街道上挤得水泄不通。市场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只见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这样盛大的场景,在我们湘南小镇泉湖,只有过年和农历二月八民俗庙会上才能够见到。

322国道上和新农贸市场里,时不时看见公安民警和政府干部在疏导交通、维持秩序,为节日保驾护航,确保全镇人民平平安安过春节,让百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心海阵阵激荡起春天般的温暖。大红灯笼高高挂,张灯结彩贺新年。一串串火红的红灯笼、中国结、对联、福字……过年的装饰品和红灯笼将小镇照耀得光彩艳丽,使小镇凭添了祥和、欢乐气氛。

年迈的父母亲住在偏僻的乡下老家,打电话过来要我们回老家过年,老人年事已高盼子女回家团聚成了最大的心愿。直到大年二十八晚上,我们夫妇俩还拿不定主意,因为我们的小小复印店就在镇政府与派出所旁边,店子代收着电信缴费,机关单位还没有放假,也就是说还有一些复印生意。虽然复印几角块把钱的生意发不了大财,但为了老乡群众办事方便,最迟也要等到大年夜关门歇业。何况儿子正在念大学,经济上有一些压力,我们没有其他收入来源,靠勤劳的双手多挣一分是一分。

快过大年了,受不了老婆的唠叨,匆匆忙忙上街去理个发。平时5元钱剪一脑头发现在要10元还得排队,过年谁都没有时间和心思去讨价计较,理完头脸上乐呵呵的步子轻快快的。辞旧迎新贺新年,烦恼忧愁也随风而逝,仿佛一下子年轻了10岁。平时口笨舌拙的我,新年来到,自己自信起来话语也多了起来,遇到老乡熟人迎上去握个手,互祝一番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福之类的吉利话。

走在大街小巷上,腊肉的熏香、米酒的甜香、油炸豆腐的醇香充溢鼻孔,人们在努力寻找年味的记忆,你瞧:小镇的年伴随着人们匆忙的脚步如约而至,刻印在屋檐下的红灯笼上、跳跃在孩童的欢呼声中、荡漾在老人们的笑容里。新年到来,披上了节日盛装的小镇,显得既干净又清爽。

羊年欢腾辞旧去,金猴开岁迎新春。新春佳节的大年初一,我们踩着鞭炮的碎红,离开小镇去老家拜年,今天与大年街上的拥堵相比,小镇似乎显得有些异样的安静、平和,拜年的车辆三三两两驶上了山道,农舍院内笑语不断祝福不断,和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喜鹊也叫得格外清脆、欢畅。

尽管人们觉着年味过的越来越淡,不管时代如何变迁,但小镇的年与其他地方不同,也是极为隆重和富有地方风俗特色的。除了在腊月忙年货春节拜年走四方外,小镇的居民好客,有“拜年不歇客”要拜到二月八的传统和习俗。

衡阳自古有民谚云:“拜年不歇客,拜年拜到泉湖二月八”。农历二月初八,是民间传说中寿佛老爷(又称无量寿佛)的生日,庙会上举行农事体验、风味小吃、筑庙唱戏等原生态的非遗展演和文娱活动,在春天的潮汛中以隆重的祭祀礼仪和聚会方式开启春耕生产,那才是小镇真正的过“大年”……

乡情是一块含在嘴里的糖

文/铃铂

春节期间,亲朋好友相互联系,多年不见的同学亲朋再相逢,总有欣喜绕心头。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我的一位小学同学琴,在初四的时候,听说我在家,带着她四十岁上生的闺女,来我家玩,一见面就嘻嘻哈哈诉说个没完。她在省会开了家超市,雇了四个人,和老公当老板,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儿子高中毕业考了三六九分,就再没上学了,跟着她们在超市里干活,四十岁的时候,她怀孕了,一直担心再是个儿子,一生下来,哇,生了个应心,她爸爸可高兴了,把“俺那小龙女”挂在嘴边上,婆婆给她看孩子,小姑子也在石家庄,一家人其乐融融。

妈妈和琴很亲热地聊天,想必是职业的原因,她俩相谈甚欢,我不怎么插话,只是倾听,有一句没一句地插一下话,相比起琴,还是她嗓门大,嘻嘻哈哈,说话又快,我给她看孩子,削苹果,倒果汁,玩了两个小时,孩子要出去,琴才带着闺女离开,依依不舍地互留电话。

我的本家的一位叔叔,也在石家庄,和他在大门外的街上站着,也就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了面知道是他,如果在石家庄大街上碰个对面,真的谁也不认识谁,他变化太大了,沧桑了,模样变了。他弟弟和我是同学,倒是能认出来,只是胖了很多,在外地必须仔细辨认才能如梦方醒。

春节回去的比较晚,稚子牵衣问:归来何太迟? 儿子的到来,给父母带来了欣慰,儿子给姥姥姥爷叩头拜了年,姥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直往儿子兜里塞。

入乡随俗,乡情是一种仪式。每年的祭祖,在我们老家就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仪式。大年二十九,全家老少,男性公民都到自家的祖坟上,磕头烧纸放炮摆贡品,然后喊着祖先:“走,咱们回去过年啦!”孝子贤孙们回家,在已经悬挂在墙上的家谱前点上香,贡品祭上,磕头,就算把老爷爷老奶奶请回来了。初一早上拜年,自家人先给老爷爷老奶奶磕头,然后再给父母磕头,兄弟们从小到大、孩子们再依次拜年;到族人家去拜年,也是先给人家的老爷爷老奶奶磕头,然后再给长辈拜年。

没出嫁的女孩不拜年,也不到祖坟上去。按照传统习俗,女孩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所以不参与拜年和祭祖的任何活动。

初一拜本家和本村关系不错的人家,初二回姥姥家,初三姑娘姨家,初四或初六回娘家。现在随着人们生活节奏的加快,好多人初二就和孩子一起回来了。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 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姑娘回娘家,是大事,家里的牛羊肉都留着呢,带着姑爷这家串串那家拜拜,这一天来拜年的都是姑爷,家里姑娘多的,姑爷们排着队来,谁是谁家的都分不清。年纪轻的就各家转一转,年纪大的,有了资历了,也就不去转了,把一个族院的长辈请来一起喝个酒,就算礼到了。

好多大户人家,每天都招待亲戚,设着酒席,从初一到初六,家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现在人们都有了私家车,拜年也简化了,开上车,初三以前把拜年的工作基本都完成了。

什么程序都可以简化,但在我们家,初二外甥们来走姥姥家,必须设宴招待,不吃饭,当舅的不高兴。吃饭前,拜年,一跪一屋子。每年拜年,让人心情很是不能平静,拜年拜年,每拜一次,人就长一岁啊,不管是年老的还是年少的。

曾经很不喜欢磕头这种拜年的方式,很是抵触,随着年龄的增大,也觉得,这样一种拜年的仪式,是老祖宗遗留下来的习俗,拜一拜,是一种教益,是一种文化的传承,是一种对孝道的再思考,没什么不好!

只是我到现在也没给自己的父母亲磕过一个头,可能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比较特别,处于父母的偏爱和兄嫂们的袒护,也没人提,所以就降低了对自己的要求。

其实,不磕头也不表明不爱,只是从小在这个家庭里没这个习惯而已。想想这些年,其实在外人家里已经磕过不少头了。

乡情是一道飞架在天空的彩虹,是一柄撑起在雨夜的小伞,是漂泊在异乡的庇护。

背着行囊,回到家乡,看着门上贴的红红的对联、房檐上红红的灯笼,感到一阵阵暖意从心头溢出,再艰难的回乡之路,都化成了嘴里的一颗糖,甘甜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