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
必读社 > 好文 > 散文诗歌 > 正文

描写江南的散文

2022/12/07散文诗歌

描写江南的散文(精选30篇)

水梦天堂

文/钱怡悦

江南,离不开水。正因如此,江南才滋养了一代又一代似水的江南女子,才造就了独一无二的水文化,才创造出一首首脍炙人口、流芳百世的赞水之诗……总之,水是江南的灵魂。

我成长在江南,对水最深刻的记忆,就是外婆家后面有一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河,这条河中流淌着太多我对水的感情。

我五六岁时,那条小河很清澈,一到夏季,水面上还会浮着一片片碧绿的荷叶,圣洁的莲花挺立在水中,随风轻轻摇曳。站在河边,都可以看见河底的藻类在水中扭动着婀娜的身姿,鱼儿在成群地嬉闹,忽而在原处不停地徘徊,忽而钻进河底的石缝中,忽而抖动几下尾巴,在水中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那时候,表哥常常会在河边钓鱼,一钓就是一下午。每到傍晚,水桶中会挤满了鱼,各式各样的都有。我印象最深的还是外形奇特的黄颡鱼,那时这种鱼很多,每回钓鱼时都能钓到几条,而现在在河中几乎看不见它们的踪影,在市面上卖得也很贵。

我九岁时,河中的水质开始变得浑浊,鱼影变得模模糊糊,大片的浮萍和色彩艳丽的垃圾袋霸占了一大半的水面。没有成群的鱼儿,没有亭亭玉立的荷花,也没有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荷叶清香,有的只是黄而浊的水质,漂浮在水面上的死鱼,霸道的浮萍和垃圾袋,还有飘荡在空气中的恶臭。我不再像以往一样,在河边嬉戏、玩耍。

现在,经过整改后,河水又恢复了原先的干净。鱼儿在水中快活地游着,霸道的浮萍被驱逐出境,取代它的是菱角,一到七八月,菱角的香气就在大街小巷中弥漫开来……

水是生命的源泉,它孕育了世间万物,它以各种形态遍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人离不开水,动物离不开水,植物离不开水,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水。所以,我们要更加珍惜每一滴水,更加节约每一滴水。有水才有生命,有安全的水的地方,才是人们梦中的天堂。

那等在江南的美丽错误

文/含雨蓝蝶

那等在江南的美丽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听雨打芭蕉,看水帘亦湿罗幕。携一丝青烟翻转美丽,我发现这是个错误。

江南的雨有下不完的诗意,她撑起油伞独自彷徨在缥缈的雨巷,多少次她打这里等待,等待他的归来,等待他承诺。

依晰的记得,他离开的时候,亦是烟雨蒙胧,泪水润湿了她的双眼。第一次的分别,他许下承诺,当江南再次飘雨的时候,他就与她重逢,并永远的保护她。

诺言是许下了,可叫他怎么兑现。谁又知道一次分别竟成为永远、、、、、、

身为南开高材生的他,温文尔雅。他们的相遇是一次美丽的意外,从相遇到相知、相恋。他们相敬如宾,彼此深爱的对反方。他告诉她等他毕业要给她一场梦中的婚礼。

在拿到毕业证书之前,他收到学校通知,他要去天山考察。他们在雨巷分别,她说等他回来,等那梦中的婚礼。他带着她的祝福上路,一路风雨亦兼程。

从那以后每当梅雨时分,她都撑起油伞在雨巷徘徊。他喜欢和她在油伞下说悄悄话,可如今她依然在雨巷等待。

冬月的天山异常的寒冷,冷冷月光刺在他的身上,无眠的夜里他想起了她。腊梅开了又谢,考察终于结束了,他怀揣着对她的牵挂,踏上了归程。飞机在蓝天玉山之间划过,留下唯美弧线。可终究天不随人愿,飞机在着陆的前昔失去了控制。

新闻报道,通往开封的航班机毁人亡。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手中的油伞落地,这一刻雨似乎也停止了、、、、、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一次错误的江南邂坸,是谁尘封了记忆,倾情于我写下这个美丽的错误。

江南零下十度的冬天

文/下场感情雨

天知道风有多么猛烈,反正现在我是不敢出去。我只闻见窗外恶魔般的嚎叫,还有树叶被摧残的景象,窗框害怕得颤抖,相互摩擦发出惨叫。隔一层薄薄的玻璃,就好像隔了生存与死亡。

别以为旭日撒下的一片朝阳,你就可以高枕无忧,我宁愿恢复去年还能喘息的湿漉漉天气。你若不服西伯利亚距你万公里的冷酷,那要倒霉了,准会被它这个大哈切给终结。

多加了件羊毛衫,多套了条棉裤,我才敢下楼去。祖父母平常早早就备好早饭,老人家没有懒床的习惯,但今天我遇见他们的地点不是在厨房。他们双双靠在床头,下身窝在被子中,还没有穿上外裤,见了我说:天太冷。我嘱咐他们要多穿几件。

在家乡,我不清楚江苏或其附近的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个习俗,戴两个帽子是不吉利的,雨伞下戴帽子也算。至于哪方面的灾祸我就不追根究底了,我眼前的百年不遇寒流就是个极大的灾祸。我恨自己当初没有买雷锋帽,买了两只套头帽,一只纯黑的给了我爷爷,一只青藏青色的我用着。帽子能拉至耳朵,但护不住脖子,我又将羽绒服的连帽套上,这算是彻底的双层帽子,在天寒地冻面前,什么古老的风俗都散失了温度。

祖父说要出门一趟,买些菜,我再次叮嘱他穿戴好。在这期间,我将容量约1000毫升的塑料桶灌满水,撂在后院的花架上,打开秒表计时。我像离巢的幼崽急切地冲进屋,关上门,失去母窝的保护让我很不安。两分钟的短暂时光,表面凝出许多稠冰;五分钟后,结起一层薄冰;十分钟后,轻戳这层冰无法洞穿它;这是后来的事情了——两小时候后,我用它代替砖块来压尼龙纸——它全部成了水的固体形态。

在我年迈的祖父回到家后,我违背了“死也不出去”的默许。我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想要出去感受人类不可抗的力量呢?我不可得知。北方历经雪国冷暖的人或许要笑我的见识了。我自呱呱坠地生存至今,从未想象一个南方的“北方冬天”会是何种形态,怎么样的狂暴。在我年少时期常期待能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冬天,虽然经历过08年的雪灾,之后,冬天好像都是轻慢的态度。它冷,但不给你彻底的寒。它不残酷,零上的温度戏弄你,你也只能是颤巍巍的。

我用去年祖母为我制的简易护膝裹好膝盖,带好口罩,拉起连帽。走将出去,心里顿生退意,但我不能退却,我决定要感受这股令人讨厌的气息。人生是该迎接快乐,追求幸福;而苦难,它本就是幸福的牺牲品。倘若抹去世界上所有的负面事物,那如何体现快乐的价值?正面的事物必然接替空席,变得压抑,沦落为反面。

还没走几步,嘴里哈出的水汽就沿着口罩攀上了镜片,由于水汽甚薄,马上凝结成冰。我以模糊的视角观察万物,宛如云层上的神明在审视斑驳陆离的大地。田埂硬邦邦的,踩在上面有水泥路的硬实。垄边的马兰头失去往日的娟秀,圃内抗冻的青菜、芥菜、朝鲜油菜都趴在泥上,萎靡的模样着实让我悲悯。我心里说:真糟糕,想不到老天发怒是不带一丝感情的,我们还以为能向他撒娇哩!

河里的浅水恐怕冰到了底,几星期前刚抽掉水渔过,七上八下满刻着不一而足的脚印,现在也是硬邦邦的。如果没有五六级的风,有人定得试试滑自然冰的感觉。我向来抱着安全第一的原则,我劝谏怕死的人同样淡消这个念头为好,以免来不及惊叹自然的能力。我捡块断砖往冰面掼,出乎意表的是——未如我所想它会顺冰面一路滑,冰面溅出几滴水,它撞破厚冰蹦跳几下,原来冷的是天。我正为新发现思考,隐约看见几米外的河滩有一只小鸟在找食,难道它没有被吓到?或许它已被冷到了心脏。我的眼镜自增遮阳的功能,直视太阳如寒冷蔑视人类一样轻松。在模糊的世界,天是模糊的深青色,树林只有模糊的叶影,地不存在坑坑洼洼……除了人类真实存在的生命,一切都是模糊的。

我没有爱斯基摩人抗寒的装备,便匆匆的回了家。我干这些无聊的事情,顺便写这篇无聊的文章,记录这场北方习以为常,南方大惊小怪的鬼寒潮。

江南零下十度的冬天

文/下场感情雨

天知道风有多么猛烈,反正现在我是不敢出去。我只闻见窗外恶魔般的嚎叫,还有树叶被摧残的景象,窗框害怕得颤抖,相互摩擦发出惨叫。隔一层薄薄的玻璃,就好像隔了生存与死亡。

别以为旭日撒下的一片朝阳,你就可以高枕无忧,我宁愿恢复去年还能喘息的湿漉漉天气。你若不服西伯利亚距你万公里的冷酷,那要倒霉了,准会被它这个大哈切给终结。

多加了件羊毛衫,多套了条棉裤,我才敢下楼去。祖父母平常早早就备好早饭,老人家没有懒床的习惯,但今天我遇见他们的地点不是在厨房。他们双双靠在床头,下身窝在被子中,还没有穿上外裤,见了我说:天太冷。我嘱咐他们要多穿几件。

在家乡,我不清楚江苏或其附近的其他地方有没有这个习俗,戴两个帽子是不吉利的,雨伞下戴帽子也算。至于哪方面的灾祸我就不追根究底了,我眼前的百年不遇寒流就是个极大的灾祸。我恨自己当初没有买雷锋帽,买了两只套头帽,一只纯黑的给了我爷爷,一只青藏青色的我用着。帽子能拉至耳朵,但护不住脖子,我又将羽绒服的连帽套上,这算是彻底的双层帽子,在天寒地冻面前,什么古老的风俗都散失了温度。

祖父说要出门一趟,买些菜,我再次叮嘱他穿戴好。在这期间,我将容量约1000毫升的塑料桶灌满水,撂在后院的花架上,打开秒表计时。我像离巢的幼崽急切地冲进屋,关上门,失去母窝的保护让我很不安。两分钟的短暂时光,表面凝出许多稠冰;五分钟后,结起一层薄冰;十分钟后,轻戳这层冰无法洞穿它;这是后来的事情了——两小时候后,我用它代替砖块来压尼龙纸——它全部成了水的固体形态。

在我年迈的祖父回到家后,我违背了“死也不出去”的默许。我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想要出去感受人类不可抗的力量呢?我不可得知。北方历经雪国冷暖的人或许要笑我的见识了。我自呱呱坠地生存至今,从未想象一个南方的“北方冬天”会是何种形态,怎么样的狂暴。在我年少时期常期待能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冬天,虽然经历过08年的雪灾,之后,冬天好像都是轻慢的态度。它冷,但不给你彻底的寒。它不残酷,零上的温度戏弄你,你也只能是颤巍巍的。

我用去年祖母为我制的简易护膝裹好膝盖,带好口罩,拉起连帽。走将出去,心里顿生退意,但我不能退却,我决定要感受这股令人讨厌的气息。人生是该迎接快乐,追求幸福;而苦难,它本就是幸福的牺牲品。倘若抹去世界上所有的负面事物,那如何体现快乐的价值?正面的事物必然接替空席,变得压抑,沦落为反面。

还没走几步,嘴里哈出的水汽就沿着口罩攀上了镜片,由于水汽甚薄,马上凝结成冰。我以模糊的视角观察万物,宛如云层上的神明在审视斑驳陆离的大地。田埂硬邦邦的,踩在上面有水泥路的硬实。垄边的马兰头失去往日的娟秀,圃内抗冻的青菜、芥菜、朝鲜油菜都趴在泥上,萎靡的模样着实让我悲悯。我心里说:真糟糕,想不到老天发怒是不带一丝感情的,我们还以为能向他撒娇哩!

河里的浅水恐怕冰到了底,几星期前刚抽掉水渔过,七上八下满刻着不一而足的脚印,现在也是硬邦邦的。如果没有五六级的风,有人定得试试滑自然冰的感觉。我向来抱着安全第一的原则,我劝谏怕死的人同样淡消这个念头为好,以免来不及惊叹自然的能力。我捡块断砖往冰面掼,出乎意表的是——未如我所想它会顺冰面一路滑,冰面溅出几滴水,它撞破厚冰蹦跳几下,原来冷的是天。我正为新发现思考,隐约看见几米外的河滩有一只小鸟在找食,难道它没有被吓到?或许它已被冷到了心脏。我的眼镜自增遮阳的功能,直视太阳如寒冷蔑视人类一样轻松。在模糊的世界,天是模糊的深青色,树林只有模糊的叶影,地不存在坑坑洼洼……除了人类真实存在的生命,一切都是模糊的。

我没有爱斯基摩人抗寒的装备,便匆匆的回了家。我干这些无聊的事情,顺便写这篇无聊的文章,记录这场北方习以为常,南方大惊小怪的鬼寒潮。

水墨江南,倾尽天下

文/独梦幽雪

江南如诗如画,一山一水旖旎人家,浅墨清韵,何处飞花,碧水飘萍,沉落烟霞,水墨江南,倾尽天下……

倘若前世的约定造就了今生的相遇,那么我与江南的相遇便是命中注定。纵然梦里朦胧依稀,纵然山高水远,也相思遥寄。

置身于江南的亭台水榭,奏一曲苏州评弹,酝酿成一杯陈年的女儿红。踩着回忆,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踏着轻歌,赴一场水墨江南的约定,万般皆是梦,跌落今生……

陌上轻寒,壅水悠悠。小桥流水遗声,垂条烟柳曳痕,走过一树一树的花开,桂花香了鼻尖,仿若薄雾轻拢纱,氤氲成一幅素雅的丹青水墨画,似风若沙,飘入空灵澄澈的梦境。

睡莲呢喃,微雨湿了窗棂。曾几何时,文人墨客一袭长袖青衫,在幽径徘徊,描写着盛唐的风雅,着墨记载着年华。曾几何时,风流雅士婉约地走过古桥,留下一袖温润,两樽淡酒。

水墨江南韵,痴迷天下客。是谁,在绿荷苑中题词诉怀,又是谁在亭内研磨斟茶?

夜凉如水,月尽清寒。风将水的容颜刻画,雨落凝香,丝丝扣入心扉。幽雅迷离的江南,定格了多少留恋的目光;含蕾婉转的江南,倾泻了多少画屏般的深情古意?

临水画溪,一梦千寻。庭院深深深几许,花颜凋零,然,暗香盈袖。故国神游,雨一直下,风一直刮,谁与我烹茶煮酒论天下,举杯酣饮浇洗万古愁,醉笑三千场,不诉离殇。

吴中千里万马,在幽深的巷陌隐隐回响。牵起岁月的手,穿越唐宋飞花,明清血雨。纤纤玉指,抚平时光苍老的眉。流云翩跹,徜徉在历史的天空,凝望千年疆场戎马,为四海苍生默默祝福。

豪情成梦,遥望无期。泪锁黛眉,滴滴落在江南的怀中。相遇江南,相知一汪柔情。醉卧花前,一曲琴音一阕词,山水一程,风雪又一更,几笔浮云梦,一瞬,几度夕阳红,飞逝。

漫漫红尘,将江南牵挂。流光逝水,不忘故里,甘愿沉醉千年又千年。

雪月风花,轻抚琵琶,弹不断千丝岁月。月下独酌,波澜不惊,玉潔渊清。曲终,霓裳迎风舞,散尽一世风华。

魂牵梦萦在江南,有一片土地,名唤故乡;对酒当歌在烟雨,有一份情愫,称作痴迷。繁华深处,等一场烟雨,等一场重逢,在流年里投下斑斑驳驳的暗影。

诗酒趁年华,水墨江南,倾尽天下。

想你,在江南的烟雨里

文/性淡如菊

蔚蓝的天空,是纤尘不染的心。阳光,是穿透心灵的佛光。一盏清茗,一缕芬芳,一袭青衫,一段温馨的往事,在青山流水间醉了往来的风。寂寞静静滑过,在岁月深处,迷蒙成漫天的烟雨,泼洒出江南的水墨丹青。

与你相遇,是我今生最美的意外。雨后的天空,没有亮丽的彩虹,却有惊心动魄的蔚蓝。你站在湖光山色,芳草萋萋的田园里,一袭白衣,惊艳了流水落花缘是什么?只在那心灵一瞬间的悸动。爱是什么?只在彼此不经意的惊鸿一瞥。也许是寻找了千年的等待,也许是遗忘了时光的守候,刹那便成永恒。心动,便是一辈子。人生的最美,莫过于邂逅的刹那,灵与肉的撞击,温柔了美丽的江南。

温婉如玉,蕙质兰心,我拿什么来形容你。你是婉约在古典里的女子,带着陶渊明的隐逸,李清照的清静,温温的,润润的,行走在江南的水乡,书写着飘逸的诗韵。不热烈,不张扬,如同这江南的雨,飘飘洒洒,若有若无,朦胧了我的梦。成熟的胸怀,慈悲的心灵,闲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似水流年,沉淀出你淡淡的清雅,你是个知性并深邃女子。痴迷,是我的心。沉醉,是我的情。魂牵,梦萦。感觉每一滴雨,都是你的泪;每一片云,都是你的情;每一朵花,都是你的心;每一缕风,都带着你的芬芳;每一声水响,都是你的轻吟。云水禅心,你在红尘之外,静立成我心中的佛。

漫步在烟雨江南,沿着曲折的柳堤,静观鱼戏波,风吹浪,任相思如云烟弥漫。想那细长的柳丝,如你风中的长发,飘逸出古典的浪漫。曲径通幽,石桥水榭,亭台楼阁,无不缱绻着淡淡的思绪。已经是春天了,你的心还睡着吗?桃花开了,又谢了。柳叶落了又青了。那雨里的芭蕉,还耷拉者枯萎了的巨大的叶子,怀素已去了千年。你看见了吗?清澈的碧潭,成群结队的青鱼,嘴里衔着水草,在丝藻里浮游,尽情享受自由自在的快乐。落花洒满碧潭,青草铺满山坡,我在春天里徜徉,心里却只有你。还有一条奇怪的青鱼,却喜欢倒游,仿佛叛逆的我,总做些奇怪的事。柳丝里一座孤亭,亭子空荡荡的,与那顾影自怜的垂柳一道,在碧波烟雨里惆怅。

很喜欢这片神奇的土地,和这土地上有点传奇的园林。这是这个城市中央,最后的净土。几百亩的园林,数百年的历史。越过一个小潭,上坡,又是一个小潭。一律的小径通幽,一律的古木苍苍。古樟和古枫上悬挂的牌子上显示,这些古树已经有200年或150年历史。最年轻的桂树,也有百年岁月。站在桥栏上观鱼,静听流水潺潺,仿佛就在世外。古老的紫藤,顺着古树,蜿蜒出苍劲和倔强,紫藤上的紫花,灿烂成春天特有的烂漫,那是怎样一种花瀑?倾泻出一种磅礴和深邃,仿佛你特有的高雅和浪漫。漫天花雨,漫天花语。鸟儿啁啾,在这样一个净土,它们的鸣声是最清脆的,它们的声音里,只知有爱,不知有恨。鸟鸣如天籁,伴着水声,伴着花香,在绿荫深处,在寂寞深处,在禅心深处。

下石桥,便是一渠,渠中流水颇急,却更见清澈。水藻如风中的乱发,细小的鱼苗,如针尖,如细丝,如雨珠,如女子的睫毛,在激流里窜。渠旁便是碧塘,几处钓台,伸进碧塘,古老的石栏,却没有一个钓客。便少了些许“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的古意,好想与你,披蓑戴笠,执手相看,在这绵绵的雨里,静钓一潭风月。挥洒我是渔公,你是渔婆的千年浪漫。花香沁鼻,仿佛你的体香,清幽而淡雅。远远一榭,傍水而建,红墙黄瓦,门扉紧锁,旁边点缀许多乱石。乱石,水榭,古木,繁花倒影水中,那鱼群仿佛在乱石、水榭、古木、繁花里穿行,游弋与于天堂仙境之中。与你相拥,手捧一书,慢吟诗词歌赋,在江南的雨里,让水倒映我们的容颜,在静静的时光的流里,慢慢变老。最后与这纯美的自然融而合一。潭的尽头,又是一桥,桥洞相连,又是一潭。红色的大鲤鱼,摇着尾巴,慢吞吞穿过桥洞到那更清更浅的潭里去,渐渐藏匿于乱石中不见。堤岸上是一个草坪,草色绿得发亮。雨落草丛间,弥漫一地轻烟。

房屋楼舍,或飞檐翘尾,古香古色;或高大宏阔,现代感极强。都掩映在绿树丛里,几经辗转,林荫深处,惊现一地幽兰。遍地幽兰,那惊鸿一瞥的淡雅,才知道世间的一切花朵,都有点俗了。兰开幽谷,仿佛隐世的你。“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隐者如兰,而我只是一朵菊而已。你是兰,我是菊,婉约在江南的雨里。兰,在雨里静默。紫色的花,白色的底,淡而雅,那轻盈的花瓣,薄如蝉翼,润如丝绸。那是雨的精灵,云的魂魄,梦的梵语。兰的清芬,世界上没有哪一种花香可以媲美。那是真正穿透灵魂的梵音,在升空的刹那,透亮成照耀虚空的佛光。兰,优雅地开着,在百年古树下,也许它们并不需要很多阳光,仅仅一点风雨,就已足够,便能开出震撼俗世的花朵。兰,开满一地,每一朵花里,都有一个你。你在花瓣里摇曳,摇落一地诗情。

因为有你,就是风雨也温暖。独行在寂寥的雨里,享受心里有你的幸福。转过兰池,那200年古枫顶天立地,唤醒我沉睡了的野性。顶天立地,叱咤风云,万马奔腾,慷慨悲歌,我本天地一男儿。好想金戈铁马,驰骋疆场,马革裹尸,横槊赋诗。那一世,我是英雄,你是美女,你躺在我怀里,静静流泪,泪水濡湿我的战袍,书写儿女情长的浪漫。我倚天屠龙,仗剑长歌,一生豪迈。因为有你,我的世界不再寂寞,那一地飘零枯叶,也在脚下有了绵绵的柔软,落花,枯叶,青草总是夹杂在一起,氤氲真淡淡的情思;因为有你,我的文字有了轻灵的翅膀,空灵的意境,浪漫的情怀。古树蓊郁,直插天空,这是怎样一种古而幽。房舍躲在古木中,偶尔露出一角,各色的花,点缀其间。白的橘花,黄的迎春,红的茶花,紫的泡桐,分别在不同的区域,在你不经意间,与你撞个满怀。因为有你,我的旅途不再孤单,不在一个人看风景,此刻,分明是与你同在。你如空气般,在我的鼻息,在我的心肺,在我的血液里了。你如花香般,走进我的躯体,与我合而为一了。今生感谢有你,在我的心灵,在我的身体里,你无所不在。在江南的雨里,遇见你,真好。你撑一把油纸伞,身上散发淡淡的幽兰气息,眼波盈盈,诗意的在我生命里走过。你是我生命里的过客吗?

烟云弥漫,细雨霏霏。生活,一如既往,平平淡淡,偶尔忙碌,偶尔闲适,闲时读书,忙时想你。渴望与你相识,在这迷蒙的雨里。渴望与你相知,在这江南的春里。渴望与你相恋,在这人生的转角。渴望与你相爱,在这尘世的城里。渴望与你相守,在这忘世忘机的净土。我们在尘世里相遇,那净土也变得温暖,地狱也充满幸福。可你一点而也不知道,我只有静静的思念,孤独的享受,这一个人的地老天荒。

思念如烟氤氲,雨而儿随花纷飞。我喜欢这缠绵悱恻的小雨,喜欢在细雨淋漓中独行,我是感觉到你的存在的。你的小手在我的大手里温润,你的发丝在我的肩头柔软,你的体香在我的心肺里流淌,你的笑语在我的耳畔缠绵。雨,静静的,轻轻的,柔柔的。你悄悄的,暖暖的,美美的。泪水滑过脸庞,淋湿衣襟,洗涤心中的惆怅。我等你,在江南的雨里,等你,一辈子,你会来吗?也许今生,你不会出现,也不会到来,你只是我的一个梦,在雨里,江南的雨里,游离了千年。我的兰,你在哪里?

千转百回,不觉已是一片桉树林,笔直的树干,是那么率性,一点也不知道曲一曲,看样子,还是甚合我心。我喜欢那一种直,直插天空,是那么傲气,原来我的骨子里还是傲的,只不过忘了自己还有傲骨而已。你喜欢吗?这样一片原始的丛林。茫茫而不见边际,随着山势,伸向天的尽头。中间是数十亩空地,空旷而渺远。林子幽静,鸟鸣阵阵,清风徐来,漫卷一林沙沙之声,漫步林中,黄叶遍地,堆积如毯。空地尽头,是新辟的果园,一大片,一大片,黄色的泥土,散发淡淡的清香。果园外边,是繁华的街道,一色的摩天大楼,只一条围墙隔着,把尘世的喧嚣,挡在外头。亲,这不如我们的心灵吗?只一道围栏,便营造出心灵的净土。

沿着果园旁的小径,慢行数里,一道篱笆,一个柴扉,一间木板小屋,一个满是蛙鸣的小塘,塘里长满青草。推开柴扉,走进去,可见新种的辣椒,茄子,还有开着白花的萝卜,举着黄色花瓣的菜花,整齐的菜畦,匍匐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一座新修的摩天大楼,叫城市绿岛来着,院内几十株大樟树,就叫绿岛,比起园林里的奢侈,不知是怎样的贫寒了。但那楼上的人还是幸运和知足的,在楼上还可以望见这一片绿海,也有望梅止渴的意味。柴扉里的菜园,一直延伸到摩天大楼的基础上,与那摩天大楼,仅一条竹子织成的篱笆相隔,一对老夫妇,在大楼的基脚上种上了瓜果蔬菜。想那大楼里的人,可以上演现实版的偷菜,不费吹灰之力。真正世外桃源,蛙鼓阵阵,感觉我们就是那对拿锄挑箕老夫妇,幸福而满足。只要心在,相距千里,又有何妨。身无彩蝶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其实不必说。默默地关爱,默默地理解,默默地守候,默默地祝福,一切都是静默的,有时真的可以无声胜有声。没有世俗,没有繁琐,那是净土里的爱恋,天堂里的情愫。渐渐飘荡成缠绵而温暖的空气,穿越千年的时空,燃烧在生命中蓝蓝的白云天,浪漫在蒙蒙的江南的雨里。

路没有尽头,百十条互相连着,曲径过去,一条笔直的大路,大路旁是几座高楼,隐隐听得见女子青春的笑声。远远的,充满春的活力,张扬而放肆。足旁的一棵桂花树旁倒着数块石碑,篆刻着数百年前的风流,一切都将成为历史,包括那楼里青春的笑声。谁都曾经青春,也将慢慢老去,最后都是一杯尘土。一块平地上,插着几多塑料花,一对燃烧过的纸钱的灰,一些鞭炮的残核,花是围着一株新栽的桂树,围了一个圈。也许祭奠的是长眠在桂花树里的灵魂。人生何往,那就是我们最后的归宿,能与桂树合而为一,兴许是个好归宿。

雨渐深,天渐暖,云流,风斜,情懒。一个人漫步在午后的园林,思念者一生等待,却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出现的人,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藏在心中最深处的思念,与同样在最深处思念的你。你若在,我今生没有白来。也许你也在找我,也在这江南寂寞而缠绵的雨里,静静的,虔诚的等待,任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也未曾有一丁点而放弃。亲,真想柔柔地抱抱你,温暖你,以一生的柔情。与你一起去听江南水乡的渔舟唱晚,去看黄沙落日的大漠孤烟;一起守候心中的净土,用手中的笔,记录人生的浪漫。相逢是歌,真情演绎。相识是缘,感恩缘遇,等你,在千里之外。想你,在江南的雨里。也许今生,你不会到来。来生,我还要等你,在美丽的江南,无边的烟雨里。

江南烟雨梦,独韵莲花开

文/月色白狐

想你,呼唤的手臂在我希望之中,穿过薄霞的春光,穿透我的黑发你的手……

不是梦,又是梦。

都说十月的江南是画中画,十月的莲花是景中诗,江南,乌镇……墨瓦、碧水,蓝天、拱桥,青石路,莲花池。远山云烟缭绕,时而卷成一团,时而舒成一片,化作淡白的纱雾,朦胧的画卷映着江南的水乡。脚下静静流淌的小溪,婉约柔媚,仿佛酣梦中少女那般恬静,古朴的乌篷船在水面上荡漾着现代乌镇人悠闲的心情。身着五颜六色的花布衫的女子摇着小舟,哼着小调,让人心生无限遐想……

乌镇,多么美妙的名字,一曲“十八相送”的婉转古韵,似乎看见长长的巷子里有一个撑着油纸伞的接着仇怨的女子轻叩着石板,缓缓走来,是谁初开了情窦?是谁遗落了相思?是谁染红了她的朱唇?还是她的朱唇染红了江南?少女多少情愫醉了水乡,醉了梦呓。

一直,一直向往江南水乡的秀美,向往“小桥、流水、人家”的韵味,向往着鲁迅儿时的快乐,乌墙飞檐、雕窗青瓦的老屋,与镇上身着时尚的年轻人,组成一幅浓淡相宜的画境,置身于传统的特色作坊里,呷一口紫砂壶泡出是香茶,喝的是味,品的是韵,悠闲中透着小镇风情的醇厚和浓郁的文化沉淀,多想与江南水乡结一份深缘,把人生的梦埋在飘飞的烟雨里。

清风拂过,水乡的夜夜凉如水,温婉迷人,找一溪畔的古老茶馆,静观对岸长长的小店,红红的灯笼如梦如幻,辉映着石桥,绚丽斑斓,恰似莲花姑娘绿色的裙裾,倾情的霓裳,扬起曼妙的舞姿,送来无限的欣喜和惬意。饮一杯水乡的米酒,让心儿沉醉……

不是莲,又是莲。

独步城市,穿梭于钢筋水泥的丛林,喧嚣,繁华如一粒微尘,我知道城市的一切不属于我,我像一个偶尔从江南烟雨梦中逃出的孩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这里我找不到一朵洁白的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歌,只能用文字打开紧锁的心门,看那些美妙的字符似一滴滴水,从高处落下,穿透时间,穿透历史厚厚的的墙壁。

水乡,也许在常人的眼里并不华美贵重,可它千年那份特有的质朴,幽韵那份厚实的人文气息,书院,故居……掩映在修竹轻蕴之中,记录着多少文人墨客的水乡情怀,承载着江南古镇的鼎盛学养。

这世间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江南更美的风景,晓风中,似乎远远的飘来小镇特有的“姑嫂饼”的香味……我向往已久的心灵纯美在记忆里演绎一个清纯女子,牵着歌唱的衣裙,挽着江南轻盈的舞步,让纤尘不染的灵魂如梦的脚步划向江南水乡的每一个日出。

在“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季节里,与“花中君子”遥遥相对,耳畔渐远了尘世的喧嚣与烦忧,那质朴无华的独特美感,“出于污泥而不染”的风骨。让我懂得:“淡”是人生最深的滋味。一些人、一些事、真实地存在我的生命里,无论怎样的感怀与无奈,生活的原色是真实。

站在佛前,许下今生的愿望,期盼自己也能做一个如莲的女子,拥有一颗莲的心,在纷争的世界里不斗,在喧嚣的背景下不争,携一份莲香,暖暖的走向生活。把无限的情怀垂于杨柳岸,任它守候心中那淡淡的江南烟雨……

新江南小镇

文/杜宏娟

在人们的印象里,江南小镇是温婉的代名词,但随着时光流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这样的情形只能在少数几个小镇上见到,大多数小镇则像喜欢穿同款服饰的孪生姐妹,不愿让人轻易区分开来。

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终于意识到,唤醒沉睡中的小镇是件多么迫切的事。因此,一些小镇开始尝试特色改建。

乐余镇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她在寻找自己的特色并努力改变。如果你此时去的话,会发现整条大街正被脚手架和防护网所包围,一派忙碌景象。可以想像,待改造完毕,将会呈现出青岩黛瓦、白壁翘檐的江南庭院风格。

要说建筑风格,实在不甚枚举,哥特式,巴洛克,木条式,园林式。特色便是标志,高耸的塔尖是哥特式,华丽到繁复是巴洛克,木架构自然是木条式,而园林式非江南园林莫属。一方水养一方人,一方人建一方土,想来大家都会认同拥有地方特色的好处。

说到乐余镇,一些了解的人必会想起她曾经的辉煌。譬如双桥,很多年前,那里是个闹市,张家港最好的初级中学之一双桥初级中学便坐落在那里。虽然如今的双桥已在时光中渐渐被人淡忘,但温婉的痕迹依然不改,宽大的老屋漆黑的横梁,屋中还是那个杂货铺,女主人正与乡邻闲聊,仿佛还是几十年前的光景。

在乐余镇繁华处,沿着正在改建的街道一直走,便能看到“乐余老街”,她和“乐余新街”在同一轴线上,中间隔着一条宽宽的河。若是站在桥上,既能看到“老街”,也能望见“新街”。时光在这里交汇,新旧却并不交替,而是并存。

“老街”虽老,倒是不乏悠闲,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古色古香,路两边是一间一间的老式店铺,店铺旁的木柱因雨水冲刷而泛灰。乍一走进“老街”,仿佛时光倒流,回到木唱机咿咿呀呀不停的三十年代。去过江南名镇周庄的人都知道,老街之所以叫人流连忘返,在于岁月沉积的厚度,保持了自身特质,便算是赢了。在“乐余老街”徜徉时,会见到一些传统什物的制作在这里复原,譬如杆秤以及铁皮制器。这么说吧,时光在这里打着瞌睡,就连灰瓦上的草也泛着紫色的光。

“新街”则与“老街”截然不同,布局设置大气,充满现代意识,房屋色彩艳丽,一恍惚,会觉得走在西班牙的某个小镇上。若不是亲临,断不能相信这是普通江南小镇上的建筑。只是此时宽大的街道上略显寂静,除了偶尔有汽车经过,还不曾吸引到观光客。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店铺陆续进驻后,便会成为一处人声鼎沸之所。

雨思魂,江南烟

文/WANGXINYI

【一】伸手,摊开,握紧,揣进兜。

——题记

一场 雨 洋洋洒洒的浸透了窗外的黑 夜 ,织染了 寂寞 ,只有昏黄的路灯里洒下柔和。谁说 悲伤 不等于 忧伤 ,在这寂静的时代下,心灵 打开一扇窗,伸出手来,摊开让手心流淌着,凉凉的,想带回去,用力握紧,紧紧地不想让它溜走,猛地揣进了兜里,像是一个得到好吃糖果的孩子 一样想带回去慢慢的品尝。

雨,很柔,像是最 美的 烟火,虽然它没有光耀,却不失灿烂。

不大一会儿,地上已经形成了一层水膜,遥首相望,想看透雨中的另一个角落是否有一个人同我一般回首相望。一脚落下,听见细微的声响,很轻的,是水膜破碎的声音,碎成片片,合着夜风飘离脚边。

走的还是很缓,一盏盏幽幽的路灯打着寥落,从这盏下走出走进黑暗里又走入了那一盏下,一次次的转换让我的发丝里也披上了昏黄,城市的街道,夜晚 总是人流不止的,唯有雨夜,只有俩三个人走过。抱着一叠书,走在灯下,影子也不断的被拉长,又变短,有拉长,反反复复地。

人生 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你我若只如初见,怎能细雨透寂夜。

【二】

侧首,发呆,静思,独倚楼。

还是这条路,你陪我,我陪你,走过的路,

还记得上一回,也是像这场雨,细细的,柔柔的,撑着伞,走着。路边的俩排大树枝叶交错,形成一条绿荫,偶尔的几片树叶落在伞上只会抖一抖,便落下来了。

你说还是这条路好走起来很踏实。

因为这是回家的路嘛,小时候我们常常走的哦。

小时候这条路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次。

或许,小时候,这三个字有着特殊的 感伤 ,每一次提起时都会陷入一段沉思,那时候我们都很 快乐 呢,嗯,很快乐的。

扯到小时候难免想起,“还记得……”不知道怎么的似乎只要想起小时候就会 回忆 ,回忆着熟悉的人,温馨的事,简陋的屋舍。

如今熟悉的人难得再见上几面了,或许擦肩时有的也只是客套的话语了,不是我们不想说些其它,只是话到喉咙里却吐不出了。

如今那些让我们感到温馨的事也难有了,抢鸡蛋,包饺子,钓河虾,摘梨子。……现在却只能回忆了,毕竟有些事 过去了变过去了,挽留也是空的。

还记得,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老房子吗?只要一到雨天,我们都会拿着桶去接雨,一家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呢。

还记得……慢慢的慢慢的我不想再用还记得了,只想把还记得换成现在,如果换成了现在,那么那些事那些人还会回来吗?

【三】

仰面,长啸,拂手,谁的愁。

黑色浮华阡陌红尘,一朵朵黑压压的浓云像是扯断了枷锁的恶魔,张牙舞爪。

一条条莫名的牵攀总会牵扯着内心的冲动,不觉得的有股莫名的感伤,听,它在呼喊,在嘶鸣,在挣扎。

这便是心声,自由。

当内心最重要的东西受到羁攀时总会,总会想呐喊,那种仿佛整片天压了下来,喘息,似乎也成奢望。

黑色的锁链如蛛网般网住了整片世界,而我却也只是其压迫下之一员。

雨,划过 天际时总会带起一道道白痕,或许那是划断了锁链的一种表示,是的,它划破了,划破了该死的束缚,让那自由能透过空隙得以喘息。

传说每一滴雨都是一个死去的人所幻化的,对,一定是他们死去后,明白了这锁链便是束缚人性的罪魁祸首,所以他们划破了它,以 自己 灵魂的代价,不过这势必划算的买卖,以灵魂张扬自由。

每一滴雨都是死去的魂。在风里,在云里,在祈祷里,他们是最美的精灵,以自已那越燃越旺的自由的火焰,划开了羁攀心灵的锁链。

任雨水在脸上抚摸,我能感受,其中包含着祝福,他们将自己未完成的心愿告诉了我,他们将最 美好 的世界留给了时代。

最真诚的祝福。

或许就在这雨后,将会有一条美丽的七色彩虹跨过天际,其上,是心灵的呐喊。而那太阳边明媚的光晕一定就是那死去的魂。

古镇周庄

文/张虹

古镇周庄,在离我的家乡张家港不远的昆山,是一个以水乡文化为主的江南小镇,小桥流水人家给这个江南气息的小镇绘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走进小镇,我便被这里独特的风景所吸引。这里的房屋颜色是白的,房檐是灰色的,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房屋和房屋之间紧紧挨着,每一户门前有一个小铺,卖一些纪念品和特色小吃。

流水是周庄的一大特色。周庄四面都被小河包围着。最宽的河道可以容下三条小舟同时通过,而最窄的河道却只能让一条小舟通过,河道之间纵横交错。

小桥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丽景观。小镇桥梁很多,其中历史在400年以上的古桥就有八九座。十几座小桥横立河上。湖里还有好多小舟上都坐着游客,不时会有美丽的姑娘摇着小舟,唱起欢快的歌谣。

这个小镇的特色美味是万三蹄。我国古代有一个人叫沈万三,他富可敌国,比皇帝还要有钱。

就像诗人白居易笔下的江南一样,周庄便宛如镶嵌在淀山湖畔的一颗明珠。

西瓜

文/胡竹峰

天气一天天热得狠了,早晚也不见凉。正午时分,烈日高悬,小区的绿化带或者街头的梧桐树上三五只鸣蝉叫个不休,在人听来,真有十分燥意。西瓜大范围上市了,以前大抵是平板车,现在则变成拖拉机或者农用车了,装得满满的,在外人看来,可谓中原很有特色的街景。

夏日炎炎,抱一个西瓜胡吃海喝,是很有趣味的,如果躲在树荫处,简直有些诗意了。

我在江南很少吃西瓜。江南有东瓜,江南有南瓜,江南有北瓜,江南无西瓜。不是说江南没有西瓜,而是江南的西瓜品质不高,口味寡。江南沙地少,雨水多,空气太潮,西瓜也就不甜,即便偶尔遇见一个甜的,三口两口下肚,水汽却又突然袭来,甘之如饴的甜丝丝变成吞吐不得的水汪汪一团,味道大打折扣。

在江南吃西瓜,无非是种情怀。记得小时候,夏天热,父母偶尔会从村口小店抱回两只西瓜,回来后,那瓜也不慌吃,照例要装进尼龙袋或者用网兜套住,沉到古井里,用井水冰镇一下午,晚饭后全家人坐而分食。现在偶一回忆,我还记得这样的场景:

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平坦的稻场,乘凉的人们睡在竹床上,或仰着,或趴着,或侧着,顽皮的小孩翘起双脚临空挥动,数不清的萤火虫星星点点闪着光亮。老妪摇着轱辘,从井深处拽起西瓜,放在椅子上,用菜刀打了开来。刀锋过时,隐隐有布匹撕裂之声,绯红色的瓜汁流在椅面上,顽童嘴馋,以手指轻濡,吮指而食。老妪嗔骂道:“你这个好吃鬼。”接着反手一刀,切下一大片瓜递了过去。那顽童是我,老妪是祖母。

前几天去郊区朋友家,他老岳父也把西瓜沉到井底,不禁让我想起童年往事。现在祖母已故去好几年,夏天再也不能切瓜给我吃了,我经常想起和祖母的过去。

祖母喜欢吃西瓜,十来斤重的能吃掉半个。

一个大西瓜,三个好朋友,在漫天星斗下静坐,不必把酒也能闲话,不需喝茶也有情味。我时常想,西瓜是真正的怡红快绿。怡红是瓜瓤,瓜瓤入嘴,心旷神怡;快绿是瓜皮,瓜皮入眼,快意无限。瓜皮的绿,像翡翠,也像碧玉,但没有翡翠和碧玉的高贵。朴素,更多的是朴素,绿原本是朴素的,绿色食品原本是朴素的,只是在科技时代,才成稀罕。

在谬论横行的岁月,真理是高贵的;在无知蔓延的岁月,常识是高贵的;在大棚瓜菜繁衍不绝的岁月,绿色食品是高贵的。

永井荷风先生不喜欢吃西瓜,有年夏天,朋友从邮局寄来个大西瓜,他不知道怎么对付,口占一首俳句道:如此大西瓜,一人难吃下。

粉墙

文/朱秀坤

粉墙黛瓦油纸伞,流水小桥采莲舟。古典的江南,总少不了一面白粉墙,上面爬了绿绿苔痕,一架蔷薇蜿蜒而上,开出清新明丽的花,一位穿蓝印花布的浣衣女子提篮而至,款款行过长长雨巷,复又不见。文人墨客见了,便痴,摸出一管狼毫,三下五除二,墙上就是一首龙飞凤舞的格律诗。摇头晃脑后,隐进幕后,走进泛黄的书页。那诗,不管是题在都城南庄、临安客栈还是西林寺或黄鹤楼的墙上,后来都成了风流千古的名句,如“人面桃花相映红”,如“山外青山楼外楼”,如“横看成岭侧成峰”以及“烟波江上使人愁”可不都是写在粉墙上的,稍读过几天书的谁不是张口就来?尤其《黄鹤楼》一诗,据说唬得大诗人李白都自叹弗如,说是“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也算诗坛公案了。

古时,白粉墙怕是极好的题诗笺了,比上佳的生宣熟宣都强。眼前景、胸中志、无法释然又急需表白的情怀,或者愤世嫉俗亟待宣泄的感恨,略一沉吟,乘着酒兴,饱蘸浓墨,挽起袖子,急急草就。扔了笔就算是发表,也不要稿酬,大笑而去;亦不管店小二如何处置,更遑论是不是言论自由,只要自家开心,一时兴起,酣畅淋漓也是快慰——宋江在浔阳楼题反诗可不就是这样的。最令人伤感落泪的一首诗至今还在绍兴沈园的一面粉墙上。陆游与唐琬,同一阙“钗头凤”,一个写: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一个写:欲笺心事,独倚斜阑,难、难、难。一个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一个是: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凄凉深情、幽怨无奈的诗句,越过粉墙,仍能让人读到彼此相望却无言以对的两双泪眼,如此心痛到泣血的悲情往事,又岂是一面粉墙可以承载的。

若干年后,写诗的多转入地下,粉墙上也就是伟人语录了,一律是加粗的仿宋体,“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或“农业学大寨”之类,一个两个甚至三个巨大的惊叹号,是那个时代的特殊印记,在一些古镇景区的粉墙上已显漫漶,让人感慨。

粉墙是一幅画,吴冠中画过太多,墙上有窗,墙下有柳,柳外是舟,舟上歇鸬鹚,那是最美的江南。粉墙本身亦可作画。江南人家的雪白灶壁上就要画上年年有鱼、喜鹊登枝、凤穿牡丹、竹报平安之类的吉祥图案的。而上海金山区的枫泾镇中洪村,家家粉墙作画,户户浓墨重彩,将农民的愿景、乡村的风情、五谷六畜、人情世故全都搬上了鱼鳞瓦覆盖下的白粉墙,且构思新颖、造型稚拙、色彩明快、设色大胆,饱含生活情趣,独具江南风韵。也有不作画的,高高的白粉墙,就让它空着。在黄山脚下、皖南山区,那些刷得洁白的墙壁绝不作丝毫粉饰,任由它亭亭翠竹、寂寞群峰、横斜梅枝与暮归牛羊投影其上,印出一幅幅剪影似的水墨画。那是自然的光与影在作画了,让人蓦然领悟,艺术就是拓下真的、换上虚的。

如果说,粉墙是诗意的、艺术的、雅致的,那么相对朴素而土气的泥巴墙,则更加民俗化与原生态。茅草檐,檐下窗,窗上是大红窗花,土墙上挂了一穗穗金黄老玉米,又牵牵绊绊悬上若干红辣椒、蒜辫子、腊肉与咸鱼,墙下还有草垛、农具、独轮车、觅食的鸡、聒噪的鸭。泥墙上密密麻麻的小眼儿全是野蜜蜂钻出来的家,一片嘤嘤嗡嗡,全是生机与热闹。更喧闹的是墙角的扁豆藤,藤上还有蜜蜂在花丛间飞舞。花下就是老母亲,带了小孙子,精心绣一幅鸳鸯戏水的枕套,为待嫁的小女儿准备的——如此泥墙,哪怕俭朴直白,但一片生机满眼风光也让人倍感亲切与温馨。

还有石头墙,富春江畔的那些美丽小山村,到处是石头屋,连路与窗也是石头砌的,还要雕出花纹、拼出图案,以强调美感。几日雨后,丝瓜攀上石墙,那石墙更显温润,感觉冷硬的石头也是多情的。若遇冬日下雪,墙上一片白,苍莽天地间,石头村,石头墙,炊烟袅袅,柴门犬吠,更具一种无法言说的苍凉之美。

粉墙诗意而清秀,泥墙质朴又浑厚,石墙则是坚固苍老的。无论哪一种墙,只要有了历史有了岁月的味道,盛得下家与亲情,最好还有几分雅意,都能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江南夏日

文/风君子

在诗城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在无雨有月的夜晚,撑起梦中的轻舟,摇向水墨江南,荡漾在雨山湖的荷花丛中。

在阅读报纸杂志上描写江南水乡和江南雨景文字时,时常有种冲动,想到江南身临其中,去感受江南水乡江南雨的意境,这一存在心中已久的愿望在2013年5月如愿以偿。

尽管全国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巢湖镶嵌在皖中大地上,使得巢湖也带上了水乡的标签,可在巢湖很难想象出雨中江南水乡的模样。因行政区划调整,本在巢湖工作的我跨过长江,有幸来到江南美丽的诗城马鞍山。初到马鞍山这座城市,听到最多的词就是江北和江南,从巢湖分割出来划归马鞍山的和县、含山为江北,马鞍山、当涂、博望为江南。当初,刚到这座城市,我就用心地向陌生的江南深处走进,了解她的内涵,感受她的气息。

江南的夏天,其实是老天悸动的季节,也是老天不安分的季节。天气有时一日有三变,清晨,灰蒙蒙的天空将太阳包裹的严严实实,如同吉普赛少女,透过面纱,难以看清那美丽的脸庞。午后,却晴空万里、骄阳似火,姑娘胆怯地躲进闺房,在炎炎的烈日威淫下,已没有激情在大街上露皮露脐招摇显摆,曾想用修长的美腿和随风飘起的长发与江南夏日美景PK的计划被似火的骄阳烧焦。傍晚时分,突然又会来场狂风暴雨,狂风吹散内心的燥热,暴雨也毫不吝啬地用豆大的雨点砸得太阳抱着头哭喊着爹娘逃回了家。

江南的夏天,其实也是雨的夏天。在这多雨的夏日里,雨总是在不同的时间以异样方式给你惊喜。江南夏日的雨是奇妙的,它可以弥漫出一种浪漫的情调,也可以镌刻成一种难忘的记忆。当你与恋人手牵着手走在小巷深处,此时,老天就像一位画家,用大地作画板,用天空做画布,撒点小雨涂色。漫步雨中,倾听着小雨点轻轻叩击小巷两旁青瓦上沙沙的声响,那种滋润美妙到心底。清凉的小雨点落在身上,你和恋人将各自的手臂伸出挡在对方的头顶上,试图遮挡雨点,无奈雨点依旧,于是俩人相依更紧,放眼望去,恰似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虽然天空下着雨,你和恋人的心却是晴晴朗朗明明亮亮的。

江南夏天的溽闷,空气的浮沉,有时让人心烦意乱。此时,来场暴雨肯定会很解闷、很凉爽。请你大可放心,在江南,不想淋场暴雨都不行。暴雨来临的前兆很明显,狂风卷带着沙尘横扫着,刮得眼睛不能睁,黑压压的乌云从远处向头顶飘来,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狂风卷走乌云过后,暴雨在“轰轰”的雷声相伴下洗袭着城市和乡村。暴雨过后,空气格外清新,城市的楼群被冲刷的清明洁净,大街小巷人头又开始攒动起来;乡村田野的禾苗挺起了腰枝,在轻风中撒欢地摇摆着,抖滑落了身上的水珠,空旷的原野荡漾着从牛背上飘来悠扬的竹笛声;走在乡间的路上,嗅到的是泥土的芬芳、山野的花香。

工作地点的迁移,并不代表我喜欢折腾,但我会珍惜每一次栖息地带给我的惊喜。多少次梦寻江南水乡雨中即景,在太白镇,青石板、白墙灰瓦与满目青藤,雨点跳跃在雨伞上的沉闷声,细雨潇潇洒洒与叶子亲热的滴滴声,太白小镇人勤快的脚步声,让我欣赏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倾听了一曲优美的音乐。

在诗城以后的日子里,我会在无雨有月的夜晚,撑起梦中的轻舟,摇向水墨江南,荡漾在雨山湖的荷花丛中,漂游在当涂青山脚下的小溪里,把心灵深处对江南水乡那份纯情的婉约封尘,让春夏秋冬在此自由地轮回,让记忆的长廊里挂满春的花香、夏的悸动、秋的丰满、冬的寂静。

烟雨江南

文/雨臣

一提到江南,总是让人先想到阴雨连连,仿佛看到黛玉的眉头蹙起一般,并不哀伤却显得忧伤。缠缠绵绵的天气,犹如这缠缠绵绵的情感。忧忧郁郁的芬芳,恰似忧忧郁郁的思绪。江南委婉,江南的天也显得脆弱了许多,没有北方的黄沙漫天,也少极了北方的晴空万里,然而,关于江南的一切,在此之前我只是耳闻,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国人的耳闻。其实,一直以来我是想走进江南的心里的,如今终是如愿以偿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品味江南的烟雨。在这个我的记忆里应是桃红柳绿的季节。

“三月的江南,阴雨绵绵,淋湿了寂寞的心灵,暗哑了言语的情怀,多了一份疏离,多了一份内敛,多了一份固步自封的心疼、作茧自缚的悲伤。”不知道这是哪个诗人对三月烟雨江南的写照,虽然我是不完全懂得的,但这个中滋味却也让我足足思量了一番,当然,这滋味也便慢慢地在我的心灵深处生根了,于是,心变得潮湿了,情怀暗哑了…… 聆听窗外的雨声,真有种芭蕉惹了骤雨的感觉,潇潇瑟瑟不绝于耳,玻璃窗上朦朦胧胧,纷飞的雨滴亲吻着窗子的声响,屋子里轻音乐和敲打着键盘的声响,竟也能是那么的和谐;或许,楼下还有落雨掺着花开的声音,只是隔着窗帘,若有若无让人不敢猜想。

静静地对着时急时缓的烟雨,看着杯中茶叶起伏如生命,我悠悠地畅想。 虽然生长在厚重的北方,我也依然喜欢雨、喜欢雨季,喜欢雨的清新,喜欢雨季的缠绵。此时一个人的身影,却是寂寞和孤独两种不同的心境,但它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寂寞和忧伤, 或许,这也是江南烟雨的杰作吧! 浮生若梦,转瞬间便会消失的踪影全无,正如这江南三月的烟雨,虽然缠绵,但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消逝,不由得让人要找点安慰,想要找一个如诗里所写的的那样的情景,在三月氤氲的烟雾里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在古老的青石巷里也留下我为忧伤撑起油纸伞的身影,只是,到了这只能是一个小小的幻想,是不能拿出来沉醉的,免得惊了梧桐,惹了芭蕉,再激起空灵而悠远的惆怅。

忽然想起一首小诗, 外面仍下着雨/总是在睡梦中惊醒/想念你/在这个无尽的夜/想念你/在这个多雨的时节/…… 窗外的雨声/好像在诉说我们曾经的故事/长亭离别/你为我流下的泪/早已滴入我的心灵/相约在槐花开的日子/竟是你一辈子的誓言…… 三月的雨丝/如同我的思绪/千万缕中寻找你的影子/天遥地远/仍然闻到你的清香/仍然听到你的呼吸/缠绵/在这无眠的夜晚/

不知道,这是哪位诗人为爱人的吟唱……

在那落雪纷飞时

文/轻羽兰觞

一把摇橹轻轻慢慢地摇进了我的梦,于是我沉醉于一圈一圈的涟漪中,素手慢拨清水涟涟,贪恋着如花似的江南梦。水乡的孩子似乎天生浪漫敏感,透过雨露,脚下踏过斑驳的青石板,却在向往漫天飞雪,一片一片,旋转、飞舞进自己的梦……

寻寻觅觅,久等不来的雪一直一直北方停留。我多想,多想隔着千万里捧一把你的素颜印在我双眸间。然而终究是一场飘渺的梦,醒来,徒留满地的破碎。于是我决绝的转身嵌入江南的烟雨,将这份旖旎的情思埋藏在心底的最深处。一直过了很多年,偶然间的回眸,与那朵花的邂逅,才发现苦苦追寻的一直在自己身边。那朵花就是蒲公英。

蒲公英于美丽温柔的江南水乡,不过是一点墨汁,一缕不着痕迹的清风,无需刻意寻找,随处可见。似乎有风的地方就有那娇小的黄色花瓣,像太阳一般的黄色,散发着热情与纯朴,在潋滟山水中独留一份清新与生机。

初识蒲公英,是在午夜一阵狂风暴雨之后。多日沉闷被一场雨一扫而空,心中爽朗,闲庭信步,不辜负此时良辰美景。推开门,阵阵清新扑鼻,声声虫鸣入耳,顿觉欣喜,然入目的是满地狼藉,枝枝叶叶斑驳蹒跚在脚下的路上,牵引着我那碎碎点点的怜惜,也终于明白再名贵的花也抵挡不住暴雨的摧残,不觉有些失望。不想踏染满地尸体,转身回去,却瞥见那依然挺立的一抹明黄。我悄悄的靠近,犹如寻到万世之宝,小心弯下身,生怕惊醒着雨后战神。那倔强的、破碎的花瓣,没有枝叶的支撑,依然昂首不屈。似乎只要站立就没什么不可能,看着它你感到一股可与自然抗拒的力量。有如雪一般的无畏,即使知道逃不过命运融化的残酷,仍然无怨无悔滋润孩子枯竭的心灵。他就那样沐浴在清风烟雨中,在柔弱的江南梦里画上阳刚的一笔,风华绝代的身姿,令我情根深种。从此我孤独地守着这份悸动。

不知守了多久,似乎是千万年,守候总是漫长寂寞,然而终于守到梦的完美。

秋风在萧瑟中洒落一地凄凉。我以为蒲公英迎来一生中最悲壮的一刻。白绒绒的球

在风中摇曳,仿佛脆弱得一眨眼便支离破碎。我知道终究会破碎,可是不舍得,那般可爱的球化作一粒粒的种子,随风飘散;不舍得,经历了春夏秋,却也躲不过命运的纠缠;不舍得,我的守候成了没有结局的笑话。我默默祈祷:不要离开,不要走出我的梦。风不解我情愁,微微轻抬纤臂,蒲公英由一朵化作万千,慢慢的漂浮在空中,向着风的方向自由自在畅游,像连绵的飞雪,旋转、飞舞……我惊呆了,雪,这边是雪吗?似实现梦的孩子,与雪翩然起舞,奔跑、追逐……

江南的梦还在继续,然而不同的是,等到了雪的眷顾。因雪结识蒲公英,因蒲公英缘雪梦。人的执念往往在无意中消散,思想在片刻间顿悟。不顾一切地向前追寻,不如回顾身边的风景,可能令你感受另一番的韵味。

在那落雪纷飞时,我仍在守候我的蒲公英,一直一直……

江南的茭白

文/翁俊安

江南的茭白,叶翠茎直,实体洁白如玉,无山珍之气,却饱清爽本色;无湖鲜之味,却富水性真味。因其生于水泽汀田,与嫩嫩藕茎菜一样,出落得天使般鲜嫩水灵。茭白脆嫩略甘,底蕴着一股水粼粼清爽气息,为江南水乡天然本味上品。清李渔赞曰:“蔬食之美,一在清,二在洁,茭白形质,堪担其美”。

初秋时节,是茭白上市季节。这时茭白脆嫩味甘,口感清雅,因其价格实惠,是江南寻常人家食尚领鲜味道首选。茭白与莼菜、鲈鱼同享盛誉,号称“江南水中三珍”。据说有一画家,将茭白和莼菜、鲈鱼放在一起,朦胧中看出“青草碧水中,鱼戏莲叶间”诗情画卷来。

早年,不悉茭白和瓜之间有否关系,因老家百姓把茭白称“高瓜”,加上茭白吃起来有着瓜一样水润润脆嫩嫩甘滋滋,但比“瓜”清醇甘润脆嫩些,估计叫“高瓜”的“高”理由,实在是高。后来知道,茭者,乃水生植物也,与瓜,沾点亲带不了故。

瑟瑟秋风中寓意思乡情的莼羹、鲈鱼脍鲜美异常滋味,在人工养殖中慢慢消遁;惟茭白,在江南水乡川川细流、夏季雨水冲刷所带来的泥沙沉积而成滩涂圩田里,吸取天然水土之养分,味依旧,享有江南水中人参、原生态绿色珍蔬美誉,当之无愧。

茭白因水而生,因水而白,和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灵韵仙气,吸取着江南水乡雨露朝气,骨子里充盈着江南水乡的真味,之所以,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撰写了不少茭白的清丽优美诗句,举不胜举。每年的入秋季节,菜市场满是茭白的影子,那淡香甘润的滋味不仅能让人吃出鲈鱼的嫩盈感,舌尖稍一咂吧,还能触觉到水乡江南湿润润的秋天味道。

江南韵

文/惠及远

时间正值深秋,北方已是枯叶遍地,而江南的秋天仍可见浓绿一片。

一路向前走,路边的草还是一丛丛绿色,仔细一瞧,那绿却非春季的青翠欲滴,而是饱含悲壮气息、厚重的深绿,那是专属于秋季痕迹的绿。

到了池塘边,一池残荷令人不胜伤感。正所谓“留得残荷听雨声”,现在没有雨,水面只有残破的荷叶。但我相信,那些荷花们此刻必定蜷缩在淤泥中,向往着夏天的到来。一株荷花衰败了,而另一株荷花将茁壮成长,我觉得生活也是这样的:一颗希望的种子落地了,另一颗希望的种子又萌发了,希望的种子生生不息、永不破灭。

秋天虽然饱含凄凉之意,却也不乏丰收的喜悦。比如眼前这棵橘子树,便与青草、荷完全不同,在其他植物被秋抽走生机时,它却疯长起来。一个个圆圆的橘子挂在树上摇摇欲坠,像娃娃的小脸蛋,可爱极了。

在我眼里,江南的秋天就跟春天一样,五彩缤纷,又不失自己的特点,江南的秋是快乐的,寓意着丰收。

印象同里

文/龚铭

我是第一次来到江南,来到同里。

她不雄伟,亦不华丽,清透的河水悄悄地蜿蜒缠绕着整座小镇。她仿佛是江南画卷上镶嵌千年的梦,我完全沉醉其中,她闲适安详得令人心动,却又不忍惊扰了她。

同里被湖水抱着,桥自然多了起来。

同里的桥,像桥中的小家碧玉,无巍峨之姿,亦无入云之态。那雕刻精致,却又十分古朴的石桥与倒映在碧水上的倒影天衣无缝地结合成一个圆。石桥两头是对称的阶梯,这边的人望不见那头的人,那边的景这边也无法欣赏到。一步一步缓缓走上桥来,桥的那头便一点一点呈现在眼前。伫立桥顶,桥下的水如丝绸般荡漾,小船飘在明澈的清水上,恍惚间,时间停止了。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一片静谧将我包围。

走下石桥,“牌坊”上的繁体字和陈旧的石板,招摇地诉说着她的年代。

繁华与喧嚣开始洋溢于这条铺满青石板的小路上。不论是卖糖人的老婆婆,或者是卖秋梨膏的中年大叔,或是成群结伴的游人,嘴角都微微扬起,快乐便飞到了每个地方,不落下一个角落。走入一个茶馆,木门里有粗壮的柱子,玲珑剔透的窗子,高高的顶梁,竹制的桌椅,虽然传统,却是那么令人怀念。

听说坐船游江南小镇,才更有味道,于是我们便租了条船。

头戴方巾,身着蓝色碎花布衫的船娘用那又长又扁的船桨在水中不停地划着“Z”字型,精致的小船映着潋滟的波光,伴着圈圈的涟漪,忽左忽右,带着水乡独有的韵味。斑斑驳驳的船桨饱经沧桑,也正是它摇着同里的小船在历史的长河中浮浮沉沉……

忆江南,最忆是同里;好一个同里,好一个江南!

春风

文/林斤澜

北京人说:“春脖子短。”南方来的人觉着这个“脖子”有名无实,冬天刚过去,夏天就来到眼前了。

最激烈的意见是:“哪里有什么春天,只见起风、起风,成天刮土、刮土,眼睛也睁不开,桌子一天擦一百遍……”

其实,意见里说的景象,不冬不夏,还得承认是春天。不过不像南方的春天,那也的确。褒贬起来着重于春风,也有道理。

起初,我也怀念江南的春天,“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这样的名句是老窖名酒,是色香味俱全的。这四句里没有提到风,风原是看不见的,又无所不在的。

江南的春风抚摸大地,像柳丝的飘拂。体贴万物,像细雨的滋润。这才草长,花开,莺飞……北京的春风真就是刮土吗?

后来我有了别样的体会,那是下乡的好处。

我在京西的大山里京东的山边上,曾数度“春脖子”。背阴的岩下,积雪不管立春、春分,只管冷森森的没有开化的意思。是潭、是溪、是井台还是泉边,凡带水的地方,都坚持着冰块、冰砚、冰溜、冰碴……一夜之间,春风来了。忽然从塞外的苍苍草原,莽莽沙漠,滚滚而来。从关外扑过山头,漫过山梁,插山沟,灌山口,呜呜吹号,哄哄呼啸,飞沙走石,扑在窗户上,撒拉撒拉,扑在人脸上,如无数的针扎。

“轰”的一声,是哪里的河冰开裂吧。“嘎”的一声,是碗口大的病枝刮折了。有天夜间,我住的石头房子的木头架子,格拉拉格拉拉响起来,晃起来。仿佛冬眠惊醒,伸懒腰,动弹胳臂腿,浑身关节挨个儿格拉拉格拉拉地松动。

麦苗在霜冻里返青了,山桃在积雪里鼓苞了。清早,着大靸鞋,穿老羊皮背心,使荆条背篓,背带冰碴的羊粪,绕山嘴,上山梁,爬高高的梯田,春风呼哧呼哧地,帮助呼哧呼哧的人们,把粪肥抛撒匀净。好不痛快人也。

北国的山民,喜欢力大无穷的好汉。到喜欢得不行时,连捎带来的粗暴,也只觉得解气。要不,请想想,柳丝飘拂般的抚摸,细雨滋润般的体贴,又怎么过草原、走沙漠、扑山梁?又怎么踢打得开千里冰封和遍地赖着不走的霜雪?

如果我回到江南,老是乍暖还寒,最难将息,老是淡淡的阳光,蒙蒙的阴雨,整天好比穿着湿布衫,墙角落里发霉,长蘑菇,有死耗子味儿。

能不怀念北国的春风!

粉墙黛瓦何处寻

文/江凤鸣

一、

几天前,在政协工作的老王与我约定,周末我们一同到乡下,去拍老房子。一个闲官加上我这个闲人,居然动起崇高的念头,要把那些还残存的凝固的文化,摄入相机,留给后人。

我们的黑色奥迪在平坦、笔直的柏油路上奔驶,路边上一排排的香樟树、一盏盏的路灯,整齐站立着,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这座太湖边上的小城,这些年像是使足了化肥的稻苗,一个劲的疯长。那些由青石板铺成,由石拱桥、小木桥衔接在一起的小街、小巷,在推土机和压路机的轰鸣声里,连同伴随它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高大梧桐树、老榆树,顷刻间就不见了,变成了无遮无拦的宽阔大马路。路两边原本秀气、低矮的木板房、大屋顶的两、三层的小楼房,先是被人在雪白的粉墙上用朱笔写上一个大大的拆字,然后就看见有农民工兄弟挥舞着大锤,在房顶上展示力量,再后来,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在原地长出了钢筋水泥的大树——二十层、三十层的大厦和楼房。十多年的光景,它们已经沿路长成了一片森林,几乎遮盖了天空,白天把阳光撕扯成布条,夜里索性赶走了星星和月亮。

小街小巷不见了,也就不见了那晶莹弯曲的小河,小河上悠闲的小船;不见了那爬满月季、蔷薇的篱笆墙;不见了从小楼木窗里伸出来的晾衣杆和举着晾衣杆的姑娘。小街小巷不见了,清晨也就听不到了家家户户,开门开窗的吱呀声响,也就听不到晚间小河上桨橹的咿呀声响,听不到了小商小贩的叫卖市声、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公路就像是一个黑色杀手,它延伸到哪里,就把哪里上千年的农耕文明谋杀在光天化日之下。

太阳羞涩的从半透明的天空中露出昏黄色的脑袋,醉眼惺忪的向我们的车窗内张望。这些年工厂废气、汽车尾气、燃烧烟气,加上土地荒漠化造成的沙尘暴,让我们重新结识了古书上的生僻字“霾”。原本山明水秀的小城,变得像塑料布里看天——混混沌沌。老王插一只光盘进光驱,我们的车子里,立刻传出一个深情的吴语女声:“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我大声的骂老王:“你无聊啊,一湖的蓝藻,美个屁。”老王不理我,眨眨眼对我笑。

车子驶进城区,马路立刻变窄了。我们很快就被挤进了人流、车流中,滚动的车轮慢了下来,一节一节的往前蹭,仿佛是在跟路上的行人一起步行。蹭的久了,觉得实在无聊,打开车窗,耳朵里立刻传进噪杂喧嚣的喊声、笑声、叫骂声、商店里传出的高分贝喇叭声,还有警察沙哑的叱责声。

在这个初春的上午,满眼是包裹在西装、夹克、羽绒服、风衣和长裙中的男男女女,老头子把自己围裹的像是狗熊,年轻姑娘却把自己装扮成美丽“冻人”。提菜篮的大多步履蹒跚,挎包、背包的大多疾步匆匆。从车窗向外平视,映入眼球的是长发、短发、光头、帽子、脸和眼睛。我第一次发现,小城人的服装是那样的五花八门、绚丽多彩;小城人的表情是那样的丰富多姿、滑稽生动。眼光从人们的头顶掠过,是街边上让人眼花缭乱的告示板、广告牌、商店招牌和霓虹灯。它们的后边是拥挤在一起的饭庄、酒楼、茶馆、商店……把眼睛往上抬抬,是灰蒙蒙的天空。

我感到有些压抑,关上车窗,向前望去,满眼都是车子,有公交车、出租车、卡车、轿车、工程车、面包车,还有吵得人心烦的救护车和警车。原本只有自行车和手推车的小城,自从小街、小巷变成了大马路,仿佛一夜间,就变成了甲壳虫的世界。这个鬼迷心窍的世界,不知什么时候玩起了围追堵截的游戏,到处都堵。小路堵,大路堵,地下道堵、高架桥堵,处处都堵,人心更堵。

桃红柳绿,粉墙黛瓦;斜风细雨,深巷曲弄;小桥流水,枕河人家……原先的小城是那么的娴静、秀丽。拿一把蒲扇,斜倚在美人靠上,听那吴腔吴韵的吴歌;一把紫砂壶,三两个茶盏,闲扯那天南海北事,摆起城里乡下的乌龙阵;从小河里提一桶清水,河埠头上放下木盆,挥起棒槌将衣物轻轻敲打;拖拉着木屐,敲打着青石板,沿着河岸,在那小街店肆前悠闲的溜达……不过十年功夫,这些往昔慢节奏的闲适生活,随同小城现代化的步伐,不知不觉的就走掉了。

当我还年轻的时候,这座江南小城里,路很窄、夹弄仄仄,庭院深深,没有高速路,没有高架桥,也没有宽阔的大马路,满眼是曲曲弯弯的小径,歪歪扭扭的小河,城里人骑着自行车,乡下人摇橹驾着小船。没有喧嚣,没有拥堵,一切都是那样有条不紊,一切都是那样悠闲自然。外人走进小城,看到的是一派素雅婉约的风情、清丽安逸的精致。就这么十多年的时光,我们用自己的双手、汗水、智慧和大把的金钱,把一个幽静的小城,弄成了一个处处喧嚣、路路拥堵、人人烦躁的钢筋水泥的垃圾场,灵魂无家可归的精神废墟。面对着由现代化演绎的悖论,我常常问官员、问专家、问自己、问苍天:难道小城的现代化一定要断续历史的文脉,农耕文明和现代工业进程就不能共生共荣吗?建设与破坏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平衡?

一百多年前,小城刻印的《县城图》中所标识的“巷”,如今早被“大道”、“大街”取代,没了踪迹。老人们嘴里的里、巷、弄、坊,在辞典里也渐渐成了生僻词。农耕文明时代,每一次改朝换代几乎都有一场毁灭性的战争,不管多么酷烈的战争,总会留下一地废墟。而小城的现代化进程,伴随着推土机的轰鸣,那些代表过去年代文明的老房子、老建筑却没有留下一点踪影。这场由无知的官员们指挥的,现代化对古老文明的战争,就像一个只吞吃,不排泄的怪兽。

我们的车子在拥堵中慢慢向前磨蹭。忽然,我看到一个老人伫立在高架桥头,晨风吹动他满头雪白的银丝,两眼仰望着眼前的高楼大厦。他是在寻找从前的时光吧,从前这里是一条悠长的小巷,他或许是在寻找记忆里小巷的去向。我看见老人举起了双手,手中端起一架照相机,原来他是来拍照的。顺着他照相机瞄准的方向,我看到前边的高楼边上,还有几座两层小楼,那是典型的江南民居啊。粉白的墙上,是一个个朱红的、血色的、大大的“拆”字。老人不断变换着角度,拍了一张又一张。我想,他是在摄取即将失去的家园,他在拍摄这座小城曾经的昨天和前天,他在拍摄留给儿孙的回忆和永恒。

看着老人的举动,我心中升起莫名的感动。

二、

这是座据说有3200年历史的江南小城。商末周太王的两个儿子,泰伯、仲雍千里奔吴,带来中原文明,于是沼泽中的土著从树巢上下来,住进最原始的干栏式建筑。我猜想,当年句吴国第一任国王泰伯的王宫,很可能就是几间茅草棚。历经数千年风风雨雨的洗礼,沧海桑田的变迁,秦汉晋隋唐宋元明清……不断的传承、不断的改进,形成了今天江南民居独特的风格。有人说,典型的中国民居,就是北方胡同里的四合院、江南临水雨巷里的大屋顶小楼。这话虽然有些偏颇,但大致上说来,却也距离事实不远。

建筑是凝固的史诗,江南民居是站立着的乐章。这些历经历史风雨的老房子,一砖一瓦里,都展现着它诞生年代的历史风情、哲学思想、生活情趣、民俗民风;一朝一进里,都反映着过去时代的艺术水平、审美思想、技术水准、构建技巧;一听一堂里,无不彰显房屋主人的历史风貌、社会地位、家庭身份、价值取向。

走进幽幽雨巷,踏入深深庭院,暮然回首,你会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历史中穿越。那些亭台楼阁,或许有盛唐时的小姐曾在上面张望,“梳洗罢,独倚望江楼”。那些馆院台榭,或许有宋代的怨妇,月下笙歌,哭叹“人比黄花瘦”。手握招摇旗,青石板上走着明代的算命瞎子。一桌一椅一块响木,晚清的茶馆里,竖着眉飞色舞的说书先生。在民初的历史空间里,走来走村串户的挑担货郎,修锅补碗的工匠师傅;村头土庙里,有修行的和尚、道士、尼姑;村尾的大树下,有歇晌的农人、过路客、牧童;厅堂和灶披间里,忙绿着村妇和村姑……古老的江南民居,每一条小巷都演绎着沧桑传说,每一座小桥都记载着人间传奇,每一栋小楼都曾经发生过悲欢离合的故事。

只是,历史就像是个有着自己周期律的圆,在岁月的丰腴和消瘦中,转过一圈后,还会走向闭环的原点。她从无中生有,又从有中变无。如今,小城的那些维系着“过去”的老房子,大多在迈向现代化的狂热大拆大建中,不见了踪影。剩下的断垣残壁,也被圈进景区、公园,做成了传统文化的标本。它们最终成了小城遮羞布后的私处,如同谁要一亲妓女的芳泽,必须掏出买笑钱。

寻找老房子,城里无奈。只能出城去,寻访那些远离城市中心的边缘古镇。

我们的车子,停在了此行的第一站,玉祁镇。玉祁古镇,原本是已经湮没的古芙蓉湖中的一块高地,位于无锡、常州、江阴的交界处,迄今有4000多年历史,著名经济学家孙冶方就出生在这座名人辈出,人文荟萃的古镇。

车子刚在路边停稳,就看到了专程来迎接我们的老张,他是当地电视台的负责人。老张笑吟吟的拉着我们的手,一同向镇里走去。

与城里一样的大马路、一样的高架桥、一样的火柴盒般方方正正、呆头呆脑的高楼,江南高速推进的城乡一体化,将城与镇衔接的天衣无缝。这是古镇吗,这里能寻到传统的老房子?我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老张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依旧笑吟吟地扯着我的衣袖,带领我们绕过高楼,拐进一条小路,又弯进一条小弄堂。老张是当代人,一边带着我们七拐八弯的在小街小巷里转圈,一边与那些酱油铺、小茶馆、麻将屋、烟酒店的小老板们寒暄、打招呼。

渐渐的,我的眼前亮起来了。木头的电线杆、潺潺流动的小河、粉白的马头墙、女儿墙、雕花的青砖门楼、雅致的六角、八角花窗,还有顶在山墙上的砖砌烟囱。没想到哈,在这钢筋水泥的森林里,还真的隐藏着一座古村落,整整一条街的古巷。我跟在老王的身后,兴奋的来不及言语,就端起相机,咔嚓、咔嚓的拍起来。

拍过一条街巷,再举起相机的时候,我傻眼了。哪里还有什么江南老房子,我眼前的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江南最丑陋的灰色水泥楼房,它们长长方方、呆头呆脑的戳在那里。再放眼望去,还有一些“古为今用”的老屋,后面的居室是旧房,前边的厅堂外墙却帖上了马赛克。电话线、电视线、电脑线,像是蛛网一样盘踞外墙,原本雅致的花窗下,却蹲踞着怪兽般的空调外机。再回头看自己刚刚拍过的那些临河民居,墙上大多朱笔写着大大的“拆”字。这些朱红的大字,很快在我的眼里,幻化成滴血的伤口。

当我站在一座小桥桥头的时候,彻底傻眼了。这座曾经车水马龙的古桥,已经有一半被埋进了陆地,还有一半勉强留在水上。它身下的河也就成了一条不再流动的断头河。一河死水,呈现的是酱黄的颜色,散发出一阵浓一阵淡的腥臭味。这腥臭里,还混着一丝酒糟香。河岸的东侧,是一座破旧的酒厂。陪同我们的老张说:儿时这里是一河碧波,河岸上是淘米洗菜的村姑,还有围坐一起绣花聊天的老阿婆,孩子们在水里戏水,河船上是男人们运往城里的菜蔬瓜果……这一切现在都没了,乡镇企业的兴起,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小河污染了,河两岸几乎成了垃圾场。

唉,人们为了改善自己的物质生活条件,夜以继日地向现代化奔跑,却在文明中迷失了方向。工业化使人人都成了机械上的一颗油腻的螺丝钉,人性丧失了,人与自然的联系被无情地割裂了。人,变成了一串号码、一张证书。当金钱成了衡量人们成功与否的标志时,金钱的商业属性,就使得人们再也找不到稳定而有效的生活信念。以往理性主义的文明,以及建立在其上的价值体系、精神家园,在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轰然崩溃了。

“你们是来拆房子的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被一群老阿婆给围起来了。“不是的。我们不是拆房子的。”“不拆房子,干嘛要走街穿巷的拍照?”阿婆们追问。“你们给的钱太少了,太黑心了。”阿婆们愤愤地说。

这时,我才知道我们遇到麻烦了。好在老张来了,领我们突出了误会的重围。

吃过午饭,老张问我们:“还有一个去处,你们要不要看,是最近拆了旧房子,重建的一组仿古建筑。”

“那就不去了,拆了真的,盖些个假的,有什么意思啊。”我们谢绝了老张的好意。

我们来拍老房子,是要来拍它承载的历史与文化,不是来拍个美丽的外壳。

告别老张,我们发动车子,奔向下一个目标:小城东南边的鸿山镇。这是一座号称:“泰伯故里、至德名邦、文化名镇、院士之乡”、与天堂之城苏州相接的古镇。

老张告诉我们,那个古镇上有条老街叫做西仓,那些老房子你们或许感兴趣。那好吧,就去哪。我们驱车直奔西仓。可惜,我们并不认识西仓,不知道它的确切位置,就是车上的导航仪也没有标注。鼻子下边有张嘴,路在嘴上,我们一路问下去。

车到一个山庄,门前站着个五十多岁的老保安。“师傅,知道西仓老街吗?”“不知道,没听说过。”“现在还有什么老街啊”。我听到了保安的小声嘀咕。绕过一个弯,看见桃林边蹲着一位姑娘,我上前问:“毛乌头,西仓老街怎么走?”“什么西仓老街啊,没听说过。”姑娘笑答。“就是有解放前老房子的那个村子。”我对她解释。“哪里还有什么老房子啊。这里是开发区,老房子早就扒光了。”姑娘的回答让我失望。

我们心有不甘,继续驱车在鸿山镇上兜圈子。车子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我看见一位年过六旬的保洁工。“老师傅,问个讯。西仓老街怎么走啊?”我打开车窗大声的问。“西仓老街哈,你说得是满街破房子的那个村子吗?顺右边的大道一直开下去,二十分钟车程,看见个警察岗亭,右拐,前边高架桥边上就是。”终于问对了人。我赶紧下车去和老人握手。他说,他就是那个村里的人。

尽管有老人指路,我们还是跑错了方向。江南小城的路,很多都是填埋了的河道。不像北方城市那样正南正北的,都是些七扭八拐的盘陀路,很容易迷失方向。也是歪打正着,我们稀里糊涂的开到了钱穆、钱伟长故居。

钱穆是中国近代史上的“一代宗儒”,钱伟长被誉为中国近代力学之父。这对叔侄都是中国近现代史上了不起的人物。不过,这故居,有经验的人从鲜亮的砖瓦上一看,就知道是这几年拆旧建新的产物。上世纪一把大火将钱氏老屋烧成废墟,残留部分不足二十平米。

故居就在公路边上,老远就能看见公路上的招牌:怀海义庄,钱氏故居。带着对两位钱氏伟人的崇敬,我们绕庄一周。这组仿古建筑,青砖黛瓦、楼台水榭,颇具江南水乡风情。故居门前是一条叫“啸傲泾”的小河,河水潺潺,在午后的阳光下,闪动着粼光,只是河边上的钢筋水泥围栏有点画蛇添足,大煞风景。故居的大门边上,开了一扇六角花窗,是故居售票处。从这个窗口里飘出的商业味道,让人多少有些不舒服。

“这新修的‘古’建筑没什么看的,我们还是赶路吧。”我说。“急什么?再仔细看看,说不定五百年后,这假的就成了真的,成了真的文物。”老王的调侃,惹得我们周围的人都笑了。

赶到西仓老街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正如老保洁工所说,这个村子满眼都是破房子。顺着一条河边逼仄的小径,我们走进村口。一位老者正在河塘边上杀鱼。望着满眼的枯藤、死树、圯墙、破屋,我有些疑惑,大声的问老者:“师傅,这里是西仓老街吗?”“是啊”杀鱼的老者抬头回答。“怎么这么破啊?”我问。“唉,年轻人都去城里上班了,住城里不回来了,就剩我们这些老头老太了。有些人家老头子、老太婆死了,房子也没人管了,能不破吗?”老人回答我的时候,头也没抬。

走上一座小桥,我们的眼前忽然就出现美丽的亮光。从桥上望下去,两岸夹河的是古老秀丽的民居。这些都是典型的江南民居啊。粉墙黛瓦与太阳的余晖一起倒映在河面上,黑黢黢的长檐大屋顶、木雕的细格花窗、伸向水面的水阁子、青石台阶的水码头、河埠头,还有一间是正在冒烟的老虎灶。年轻时在城里常见的雨巷景观,现在从梦中,又重现眼前。幽幽曲径收放自如、开阖有度,于不经意间透出唐诗宋词里才有的情趣,岁月从老房子雕花的窗前流过,杏花雨里曾有多少咿呀橹声,留下历史的脚步。

我和老王一阵狂拍,说不出心中有多么兴奋。

走下小桥,走进老街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小桥上的风景,不过是由光线和水波幻化的梦境。这些沿河老房子临街的一面,都已经非常的破旧。有些砖雕装饰的门楼已经掉了半边,古老的门板也被虫子蛀出大大小小的洞眼,外墙的青砖被风雨侵蚀的酥软,手一抹就会粉尘般飘散。那些曾经的雕花木窗,已经腐烂了,窗框像是骷髅的眼窝。有一幢小楼的外墙已经大部分塌了,只是因为江南民居特有的榫卯木结构,才使整幢房子没有倾圯,像是挂在什么地方的大牲畜的骨架,在风中飘摇。这些没人居住的老房子,夜半三更会不会有鬼唱歌?这个奇怪的念头刚刚涌出脑海,我不禁被自己的胡想吓得一哆嗦。

唉,可怜的江南老房子,就像是旧时上海滩上还不起“印子钱”的女人,同时面临着被人砍杀和被逼自杀的两种厄运,而且无路可逃。

在村子的西边,我们发现了一座独立的庭院,这是一组保护的还比较好的老房子。整组庭院,前门是砖雕门楼,本色的木门上,斜挂着几棵干枯的蒲草和两株大蒜。庭院被高大的青砖围墙环绕,庭院的后边围着篱笆,里边种着青菜、蒜苗和韭菜。篱笆墙外两侧种着几丛翠竹,枝条上挂着破布条和废旧的塑料袋。庭院西侧的便门连着一条碎石小径,通向一条小河的水码头。当地村民告诉我们,这里原本是户大户人家,现在住着一个老太太。

围着这所老房子,拍了许多照片之后,老王和我商量,能不能敲开这户人家,到庭院里去看看。我们走到正门前,笃笃笃的敲门,没有动静,再敲,还是没有动静,第三次再敲,里边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门打开一条缝。我走上前去,发现门后顶着一条长条桌子。桌后,立着一个矮小的老太太,看上去有七旬年纪。“阿婆,我们想进去看看你的房子,这房子有一百年了吧?”我尽量和蔼地问。“不行,我家里没人,你不能进来。”她警惕的回答。“阿婆,我们想拍拍这房子的内部结构,这样的老房子已经不多了。”我说。“这房子一百多年了,破的快坍了,没什么好拍的。”老太太说完,吱呀一声把门关了。

我和老王面面相视,无话可说。

回到村口的时候,我们再次走进村边上的小河。河边上一座破房子门前,一个大约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正在编制渔网。老王问他:“老伯,你这渔网派啥用场啊?”“捉鱼。”“在哪里捉啊。”老头努了努嘴:“就在这条河里。”“这条河里的鱼能吃吗?”老王疑惑的问。“能!”老头回答的很干脆。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我一边放眼向河里望去。河沿上是一堆堆的垃圾,河面上也漂浮着垃圾。河水被污染成了酱汤色,水面静静的,显然这是一条不流动的死河。这样的河里居然还有鱼,这河里的鱼还能吃?我不由的感叹中国鱼和中国人顽强的生命力。

太阳已经靠上了远山,把山顶上的晚霞照成了一团熔金。在高架路上回望西仓老街,暮霭沉沉中,黄昏的夕阳光照,让它的粉墙黛瓦和黑色大屋顶上的袅袅炊烟,又幻化出秀丽的身影。我不由的想,如果政府肯出些钱,对它进行修旧如旧的改造,它一定会成为一个保留了江南民居风情的好景观。那时,一定会游人如织的。

古老的江南民居,这承担了数千年历史文化的古建筑,这延续着历史文脉的活化石。一些被野蛮的拆毁了,一些在自然地坍塌。这些由历史创造的财富,都是一次性的,毁坏了便无法再生。我们在实现工业化的过程中,为什么就不能让历史与现代共生共荣?为什么不去珍惜它、保护它。我们的现代化,难道非要让这些承载历史文化的古建筑消失殆尽做代价吗?后来的人会怎么看我们,他们一定会骂我们是阉割历史文化的一代,是揣着文凭和高学历的文盲!

想到这些,我不禁想起著名作者冯骥才先生在《手下留情》一文中的大声疾呼:“现在的关键人物是城市的管理者们。如果他们先觉悟,未来的文明便提前一步来到今天,如果他们还没觉悟呢?我们只有大呼一声:手下留情!为了后代,请留住城市这仅存不多的历史吧!”

下了高架路,斜晖余脉渐渐隐去,小城华灯初上,我们的车子很快就融入了钢筋水泥的森林里。

风吹乌桕树

文/陈俊

乌桕树是相思树,一棵乌桕站在那里,站着站着就把自己站到秋风中,站成一树雨打霜侵无悔无言的守望,站成相思的模样。

我们家在山区,家乡山山岭岭,门前屋后都是那种树,但小时候不知道它叫乌桕树,小时候叫它白籽树,大概是它结出白色腊质的果子。小时候特别喜欢爬那些白籽树,春夏时捉蝉,秋冬时摘白子。有时与小伙伴玩捉迷藏也会爬到它的枝桠上去,挪几片树叶过来遮掩自己。

师范毕业分配时,听说有学生可以分到江南去教书,我的心里就涌现出那些写江南的诗和诗句里的美好,就想到“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那红那绿就在心底掀起波澜,就想到“风吹乌桕树”的那阵摇曳,就看见一位女子站在一团火红的秋树下,站在门前的秋色里向我招手,她头戴翠钿身着红衫,胸前飘着淡红的纱巾,袅袅婷婷,顾盼生辉,目光里飘着一种燃烧的东西,飘着一团不肯熄灭的火。为了那火热眼神,为了诗意江南,为了心中梦想,我不顾年迈孤单的老父的反对,不顾同学的劝阻,找到老师,要求把我分配过去。我因此结缘江南,结缘贵池,结缘秋浦河。岁月流逝,我心无悔,愈到中年愈怀念那时敢于追求,敢于选择,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执着。

乌桕,以乌喜食而得名,俗名木梓树,五月开细黄白花。深秋,叶子由绿变紫、变红。叶落籽出,露出串串珠玉,圆溜溜比米粒稍大。那籽也就是我小时候经常摘下来交给父母可以到镇上供销社卖钱的白籽。后来才知道乌桕的籽粒通过压榨可以出工业所需的皮油和梓油,是紧俏物资。乌桕的根皮、树皮、叶皆可入药。乌桕树材质坚韧,不翘不裂,可打家具,或做雕刻原料。

那些年多少日月,我不也曾站在秋浦河畔的秋天里,站在一棵树下,思念家乡思念远方的亲人。那些年多少个晨升暮落,我站于现实与梦想之间,对写作苦苦求索,对钟爱之人苦苦思念,一棵树也经不住我们情感的浓烈,经不住我们每天的纠缠守望,它从春到夏到秋到冬,终于披上我的感情色彩,与我同欢乐同悲喜。伯劳是一种什么样的鸟?它是不是我们常见的喜鹊、灰雀或者八哥、乌鸦,查资料里:伯劳,鸟名,仲夏始鸣,喜欢单栖。原是日暮单飞的鸟,和那个头戴翠钿出门采莲的江南女子一样孤单。在暮色里在晚风中因为相同的孤独,他们的心跳到一起去了,同频共振。同是天涯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伯劳是什么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孤单着,它渴望找到同伴。就像乌桕是木梓还是我小时候叫的白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披一身火红站在秋天里翘首盼望。

多愁善感的宋朝诗人对乌桕树好像特别钟情,特别喜欢,也许他们与乌桕树最心息相通。“醉里挑灯看剑”的辛弃疾“手种门前乌桕树,而今千尺苍苍。”,梅妻鹤子的林和靖“巾子峰头乌桕树,微霜未落已先红。”,写过“红酥手、黄縢酒”对爱情坚贞的陆游也极喜这沾染着爱情色素的乌桕,他写得最多,一会儿:“乌桕微丹菊渐开,天高风送雁声哀。”,一会儿:“乌桕禁愁得,来朝数叶红。”,他们的喜怒哀乐都要一棵树来表情达意了。而杨万里的一首《秋》:“乌桕生平老染工,错将铁皂作猩红。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却写出乌桕对秋色的贡献,它像老染工一样任劳任怨。如果深入这些诗人的内心探索你就很容易抵达一棵乌桕的火焰,就能抵达那个江南女子怀人的真诚与灼热,就能抵达江南深处的思念和这种思念的强大,绵绵不绝,漫延过万水千山。

我喜欢在秋日里背着相机,走进山里,走近乌桕树,看风吹它摇晃的样子。我总要用影头抓住那一树画面语言也不能全部表达的玄妙之处,那团火,那支歌,那首诗。我不停用卡嚓卡嚓声音表达我的敬意和热爱。那时的乌桕在秋阳下是最幸福的时刻,最安静的时刻,我能用镜头抓住它们内心的闪电,抓住它们燃烧的光芒幸福的光芒爱的光芒。抓住它们最后一程里的风采,抓住它们绚烂无比成熟深沉的色泽,抓住火和比火更闪亮的敢于迎风而立即使凋落也要红火的坚定与豪迈。生命凋落的辉煌不也是走在一种阳光路上。

乌桕点燃的火焰红得丰富,橘红、桃红、紫红、土红、酡红,层次分明,多彩多姿。面对无情的秋风,面对即将到来的严寒,萧瑟,它要点燃内心的火,它要举一片自己的色彩和光亮。它不仅把自己这一片叶子燃烧起来,它还要唤醒所有的叶片燃起来。与丹枫、柿叶一道在山野在秋风中在炊烟里在秋光下,静穆地燃烧,温暖远近,温暖思乡人,温暖归鸟,温暖思念。

江南印象

文/诗河淇水

深冬时节,北方一片苍凉,而江南尚存温润。穿袄不燠,着裙不寒。湖边柳叶低抚,河岸青草含露。桥影舟趣,宋风清俗,犹如清明上河,一日千年移转,恍惚穿越神游。

粉墙黛瓦,枕河人家。乌蓬悠悠,叫卖声声。拱桥倒影,石井映月。灯火在水光中摇曳,水光在灯火中绚烂。一排小桌,若干青年,几盘茴香豆,一杯米黄洒,夜深醉浅,梦里梦外,灵魂停歇处,人生已升华。

江南冬雨,择时而降。烟雾蒙蒙,小巷油伞。漫步石阶,回眸蕉影,听丝竹之音,抚雕栋画栏,思绪在山光间腾跃,情怀在水色里弥漫。邂逅,是浪漫的音符,偶遇,是爱情的诗眼。这清丶这静、这迷、这梦,唯有被这雨泡着,在江南的罐里酿着,才能出来这样的风味。

江南的庭院,浸着文化的氤氲,柔着闺阁的浅盼,缠着传统的别意。天井廊道,明堂厢房,小巧地布着,曲曲地通着,悠悠地动着。真想拿一本古卷,捧一盏老茶,藏在格子窗的黄辉里,沉沉眠去,再不醒来。书香绵绵,墨嗅弥弥,一如江南的这雨,这花,这檐上的滴水,时光竟像止了一般,不忍触碰。

江南的山低低地横在烟雨里,要不是塔影云幻,湖衣河带,还以为是城市的帽檐,在随意的扣着,偏向一侧。江南的园子把心掏出来,盈盈地跳着,看得见她的徐急柔断。江南的鞋子是她的小船,搁在江南的门前,夜色里,仿佛可以听见小姐的轻叹。江南深深,江南隐隐,江南,请轻撩你的纱巾,明眸皓齿,醉杀断肠人!

细雨江南,轻拂情怀

文/人间四月75

江南下雨了,轻举着细伞,我融入了柔微里。

贴近你,轻轻的雨,移开我竹子伞柄撑起的绿色小伞,轻摇,我化成了秋风里的一缕轻丝了。

是的,我飞跃起,腾空而起,我飘忽地来到了云端,寻找一个千年不会凋零的梦幻,空中,我看到了断桥之上,白娘子亦是在一个飘雨的时刻,满怀着憧憬与出其不意的期待,与迎来之人,撞个满怀,便注定了一生一世的相随相守,影一个千年不变的神话,在时空的里演绎,在和风里细腻。

我的视线定格,我看到了白娘子的美貌,是的,一袭清净,立于带着无限美好的人间,只是,我的思绪,也由此而略带伤感了,那个以“卫道士”自居的金山寺法海和尚,却把白娘子,生生地压在了雷峰塔下,想以此来断绝“邪念”,却殊不知,凡是美好的东西,都无法替代,更无法割断,凡是情于一处的真念,都不会因为外界压迫而屈服。

在柔和的雨意里,我探着记忆的影子,回想,想起曾映入我眼帘的一池荷塘,那耸立的枝杆,任凭怎样的炎炎烈日,也是无法动摇的,那红的或白的花朵,似一个一个的仙子,衬托于叶片的中央,不炫耀,不献媚,端庄得让我无法自持。

我被感动了,因为它绿意夺人的叶子,我无法不被征服,我愿意化成一个并不强大的叶子,时时守在荷花的周围,我更愿意我并不坚强的身躯,陪伴着花朵,虽然我是卑微的,然而,仅此而已,我亦足够。

我又在痴心妄想了,如果我能化作一朵莲花,一朵并不耀眼的莲花,我将无比的荣耀,我将垂泪,带着生命所有的感激,投入到每一个平凡却也珍贵的生活里。我愿把最美丽的时刻,奉献出来,既然天地如此眷顾,那么,我亦有什么羞赧与腼腆,既然开放是一种姿态,就把最为果断与动人的状貌展示,如果能够因此而装点人们的视线,如果因此而高尚了们的气质,如果因此而凝固了回忆,这便是生命的最好诠释。

轻轻的雨,细细地飘,伸出手,让雨丝,落在我的掌心,没有形,亦没有色,但是,我感觉到它的气息了,江南独有的柔和,唱着“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的小曲,似乎所有的情境都收入囊中了,所有的诗意都写在了胸怀里了。

仰头,我看到了轻轻的云雾,在雨天里,更显沉重与严肃,闻不出味道,但是,我可以解释它的颜色了,我可以因此而听到徐志摩的诗句了: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我的心里,顿时装满了忧郁的伤感了,我相信你了,诗人,你把我的心意撩起的瞬间,你又能何处,你又以怎样的方式存在,你是羽毛吗?是细雨吗?是雨天里的一丝轻柔吗?

你也一定在回答了,可是,我的耳畔,却回荡不出你的声音,你以自己的方式浮游,你以别样的姿态存在,留我在你的影儿里,苦苦地期待。

我思想自由起来,此时,我可以想我愿意想的,我可以秉弃我不愿想的,总之我是个自由人,我快乐得飞一般的感觉。

凝神眼前,我居然看到了一位轻风和畅的女孩,她有雨丝一样的纯洁,带着微笑向我望来:

“阿姨,您是来看雨的吗?”

我一动,是的,我将如何回答她,索性直说:

“是的,你呢?”

她举起大拇指来了,与我一个大大的赞美,然后,与我商讨起雨的话题来了,我惊叹于她的细致,更想不到她敏感的心思,在这样的雨天,我们因为共同的感受,因为有共同的想法,而来到了一个共同的地方了,我与她有了思想的相通,是的,江南的女子,或许,都有这样的遐思吧,于我来讲,不用质疑。

细雨江南,轻拂我的情怀,我毫无怀疑地说,我爱江南!江南的雨,我愿一生都以江南为耀。

浅吟轻唱,谈一场无关风月的江南

文/海阔天空

争与不争,终有所归。愿与不愿,总会实现。七月,跌进江南。七月的海边小镇,像一个淘气的孩子!时哭时闹,阴晴不定。也许这才是江南魅力其在吧!感情溢于言表。不像人那样,表面上说我想你,转身却把你抛到九霄云外!表里不一,伪善!

江南从来不缺雨,要不然人们也不会常把“烟雨江南”挂在嘴边!但是各地却也有各地的特色。东边日出西边雨,不知道当年刘禹锡是否也是在这里写下的?道似无情却有情,可是又真的有情么?江南也从来不缺故事!天空不留痕迹的积起厚厚的云,下起这场毫无预兆的雨。我预留的伏笔,一败涂地。

好心情哪怕什么坏风景,更何况是盛名在外的鼓浪屿呢!去过海底世界,和爸妈一起吃完午饭后便寻了个借口,一人去游荡。走在狭长的山道,踱着小碎步,仔细品味那份属于江南的好!

山花不知心里事,海风空落眼前花。原来人间何处不飞花呀,江南也未得免俗,你终究不是属于我!天蓝依旧,岁月悠悠。也许下个不经意间的回首,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可是你却变成了这个不经意的我地独有风景。

万事不如杯在手,人生几回月当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是要急时行乐,江南旖旎端的是风光无限,哒哒地马蹄声起,可我不是归人,只是一个行色匆匆的过客!此篇无关风景,只看心情!江南久来都是温柔绵延,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可是任你风光满天,我也仅仅只是个看客!纵然你温柔无限,我又怎的会沦陷。

无所谓的夏天,演绎一段刻骨的衷肠。江南婉约情意绵绵,想必即使是那圣人也会牵一份衷肠吧!我不是什么素王诸贤,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蚂蚁,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归时的路上,不见来时的兴致翩翩。但是眸子里的那份温柔,翠山碧水却难以遮掩!你若问我是否尽兴,我只是低首浅笑。

我没有五岳归来不看山的那种情节,但是行罢江南,归来,却省悟留得一份缺憾!

前日殷欣欣问我江南在哪里,我一时语塞,答不出个具体内容,凭我自己的认知告诉她:“南国水乡皆江南”。其实我也想知道到底在哪!不过后来也就释然了,恐怕这个问题谁也说不清,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就像我不懂“齐诗”但我依然能用它写出美美词语,美其实就是一种无法言表的东西,如果你太较真,也就无所谓美或丑!

往事少年依约,这次我不说离愁。走过看过我笑过,心旌摇曳,奈何这回我是过客,做不得那归人。花开花落缘份几何?没有人能说的清!但我相信缘份这东西确实存在,所以若干年后,我或许不再是个看客,也许是归人也未尝不可,呵呵!

韶光流转,彻底别了江南。桃花扇里的故事还没开始,我便圈上了句点。任你梨涡浅笑,波光婉转,我也不会再停歇片刻。就像前文所说,一切源于一个缘字!缘来缘去缘水,缘份就恰似那连绵不断的一泓秋水,缠绵却又杳无踪迹!

所以这次我挥一挥衣袖,不说离愁。万般由他,一切随缘!

古宅听雨

文/大爱尊者

雨一直在下,古人说"竹瓦枕虚堂,卧见江南雨后山",余生也晚,没有竹瓦枕的消夏佳具,只有陋席破榻聊以酣眠。早醒来躺在,在幽暗窄狭的空间想象墙外雨中青山。雨丝轻柔,云锦一般笼住山,层层翠浴后愈发漾不休;莫愁湖里满塘荷花,也不知雨后何田田了,轻舟,南调,舆童唱秉椒,棹女歌采莲。江南莲池,最有雨意般的漫。

或许不该赖在思想,这样的节候,理当撑着把油纸伞,在那悠长悠长的雨巷……额,望舒式的漫似乎并不相应。或者可以弃伞而走,且行且歌,然后对远空蒙山光怡然而笑,稼轩所谓"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是也。不过碌碌俗客,虽不厌青山,未必青山不厌我。或者还可以去秦淮河怀古一番,诗曰"多一江南雨,犹涨秦淮数尺。"细雨微风间独立桥边,细细聆听漾在潋滟影间的轻歌燕舞,还有停泊在江南岸的纸醉诗篇,曾在河边凝眸的雨丝一般的奇女子,还有染桃花,津桃叶的一个个流传在下雨天的故事。或者还可以……

于是披衣而起,细雨声中洗漱完毕。房中昏黄的灯光,窗帷紧闭,目光甚至看不清窗外的细雨缱绻。但"耳得之为声",也会有些新鲜的触动。雨的声音很有韵脚,"风细雨声迟",点点滴滴,丝丝缕缕。侧耳细细品嚼,雨声也有着些许的个:林间枝叶,雨声徐徐;草坪畔,润物无声。至于湖面圆,风举荷花,则雨声如珠;芭蕉叶大,栀子花肥,则雨声如鼓。屋檐底小,雨声落落;溪流蜿蜒,雨声潺潺。雨丝轻柔,曼舞轻动,则声妙在若有若无;雨下如注,瓢泼盆倾,则声动于浩浩奔流。常言道言为心声,想来雨之为声,未尝不是天地之心。

推窗而望,鸣寺的师佛塔格外醒目,雨丝织一件轻灵的袈裟,披在高塔的肩。殿堂见红黄的颜,在朦胧中更觉安宁,小楼一眠轻雨,得浮生半闲。台城宁静地躺在雨丝惹起阵阵涟漪的玄武湖边,依旧烟笼十里堤的,不仅仅是多柳条,更是金陵醉人的雨丝。

江南的雨总比北方来的怅惘,且不论"两鬓从添镜里霜,十年听遍江南雨",单说晨寒侵被,云散风流,也生出"愁思雨声共一楼"的感慨了。细雨梦回塞远,陡然间想念起远在塞外的家乡来,无垠的沙漠间,此时应该是黄沙漫漫红尘滚滚吧。

竹坞无尘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生命淡如水

文/杨井峰

无意间想起这样一句话:“既然活着,就不妨像水,点点滴滴都是真实的生命。”我想,生命如水,敲扣溪石就能演奏美妙的音符,撞击岩石则能溅起绚丽的浪花,纵身悬崖就能描绘壮丽的瀑布,升腾天空则能形成美丽的彩云。即使在最荒凉的戈壁沙漠,亦能挤出甘露,奉献点滴,滋润万物。

清晨,乡间小路,漫步。不经意间露水将脚面打湿,却没有一丝抱怨,反而愈发幸福。想像,遥远的西部,不毛的沙漠,水是虚幻的蜃景,枯涸渲染着无边的悲壮与苍凉。青草叶头,一滴滴甘露,晶莹剔透,粉饰着最美的绿意,传递着生命的气息。而梦里的江南,小河纵横密布,点缀着楼台阁榭,将小桥人家串连,为饱经风霜的烟雨江南装饰柔媚,演绎着闲适隐逸的江南人生。向往的大海,广袤的胸怀,在地球上描绘着浓重的蔚蓝,看似凝滞不变,却在悄无声息中酝酿着波澜壮阔。这就是生命的味道,美丽、纯情、沉稳、灵动。

秋日,阳光羞涩,露珠垂泪,茫茫原野,炊烟袅袅升起。你独自前行,偶尔伫立,垂下颤抖的双手,将菊花瓣缓缓地拨开;偶尔又欢呼雀跃,迈出矫健的身姿,一路狂奔,期待与蔚蓝的大海相拥而泣。而身后,一路斜斜的夕阳,装点着凄美的人生,可无人企及你的感受。恍如隔世,斜斜的身影,演绎着百年孤独,你默然。但在川流不息,在九曲十八弯后,终究还是在孤独的守候中含苞待放,这非凡的才情与铮铮铁骨,才是生命的味道,永不止步、生生不息。

生命如水,升腾水汽、凝结冰霜,只不过是生命在展示着不同的美丽而已,而身后却是真真实实的生命,纤尘不染。不是有人曾说,冰是睡着的水吗?而生命不就是在展示不同类型、不同形状的水吗?

流转的我

文/简媜

文学令我痴狂,仿佛是永恒恋人。所以,我想象“你”是另一个我,在不同的世代中轮回。

你是唐朝时的我,宋朝时的我,还是更早的,《楚辞》时代的我?你仍然悠游于那个时代,肉身虽已朽,灵魂依然留恋。我想你一定是个文人雅士,于丝竹管弦、诗词歌赋中陶然忘我。

你于寒夜大雪中,与知己煮酒高歌。你于春园灿灿中,折一枝带泪牡丹,差童仆远赠伊人。你必定也曾夜半得梦惊起,披衣坐在洒遍月光的书斋,研墨,以蝇头小楷写下梦中所得诗一首,佳节遥思某君。你在野渡的雾夜里,静静听过舟中传来哀伤的短笛声。你在高朋满座的宴會后,说“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那么,你必然曾经轻衣单骑,追寻晴花、雨树,聆赏松涛与风中路人之歌。杨柳堤岸,像一团绿雾,你系马,独自躺在绿茵上,感受日影拂脸、野雀啼春。你听说十里芰荷,如九天玄宫的三千佳丽出水,便马不停蹄下江南。你在山湖高崖中放纵,在诗歌中放纵,你揽臂欲拥一切世间之美入怀。你把诗情系在绽放的梅树上,要在绝美的风华中死去。

我想象你曾经这么度过诗歌人生,虽然肉身已朽,但魂灵恒常悠游。

因此,当我翻开古典诗词,便不可遏抑地沉醉其中,如阅前生。我知道是你的灵魂透过我的肉身之眼,再一次回到汉唐盛世。如果不是你在我体内咏叹,我该如何解释,从未去过烟雨江南的我,竟能够凭一首古诗而坠入江南风情不能自拔。那种奇异的联系,使我几乎相信我对文学的热爱是你的延续,是汉朝时的你的延续,唐朝时的你的延续。是故,我无法向任何人倾诉,孤独的夜里,吟诵唐诗而泫然垂泪。那种感动,仿佛身与心回到当时当地当景当情,而那诗是出自我之手。无法与他人分享,在时光轮转的缝隙里,现世的我与前生的你因一首诗、一阕词而交会的神秘感动。

因此我相信,在文学与艺术的大殿中,历历在目的,都是人的前生。唐朝的街市,车马已不可寻,而唐时的华美生命,依然滚滚卷江而来,唤起今日之我的隔世痴恋。多么深的相思啊!

我追忆远古时代的你,并且相信,你也曾在你的时代想象过我,在潇潇夜雨的芭蕉窗下,写下最好的诗,对虚空说留给百千年后的我读。

那么,我是否也可以臆想未来的我,将今日所写的丽句,当作与百千年后的我交会的信物。

雨流转着,生命流转着,我流转着。

唯美的秋

文/性淡如菊

秋天是浪漫的,是唯美的。她融合了感性的色彩和理性的沉静,既有成熟的风韵,又有洒脱的禅境。她是诗,是画,是流动的音乐。在我眼里,秋只有超凡脱俗的静美,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感和忧郁。秋恬静而壮美,浪漫而多情,是饱经风雨后的豁达和洒脱,明净和沉淀。

秋时而只有烟霭笼罩下的朦胧,时而又是微风细细烟雨迷蒙,一夜过去就变成了阳光灿烂,秋光明媚。这也许是江南秋天的独特风格吧,秋漫长而美丽,温暖如春。冬天就短短一瞬,就几场冷雨数阵北风,一场大雪就宣告春天来了。江南的春天雨水太多,一下接连就是几个月,还没来得及欣赏那阳光下的万紫千红,就已踩到夏的足跟了。所以我最爱的还是这江南的秋,沉静,唯美。

烟岚是江南的秋的最主要特点。无论是阴是雨还是晴,山水村庄里总笼罩着淡淡的烟霭,如轻纱,似薄雾,朦胧着,迷离着。她如女人多情的眼,荡漾着,暧昧着,如果不小心陷进去,这辈子可不就完了。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好,就这么黏上了,一粘就是一辈子。

阴天并不多见,但却美得如一场朦胧的梦。你看那天上的流云,灰蒙蒙的,与地上的轻烟融为一体。天与地已没有明显的界限,只一半是浮云,一半是烟霭。浮云缓缓下泻,流入烟霭,形成一种唯美的动感。那烟霭也因山水的远近,田野的狭阔,变幻出浓淡深浅。山朦胧,水朦胧,楼朦胧,树朦胧,鸟朦胧,人朦胧。天地一片朦胧,仿佛渺远的岁月,悠长的时光,没有尽头。天阴而不沉,一切都是薄薄的,轻轻的,仿佛一挥手就可以拈了去似得。车流,行人在流云烟霭中,就如行走在美丽的梦境里。

雨天是屈指可数的,也是极美的。雨中的山水只能用两个字描述,那就是——仙境。我的笔拙得很,实在描绘不出其中美奂美伦的韵味。那雨不能称为雨,也不能称为烟。所以只能叫烟雨,一种介于烟和雨中间的东西。江南烟雨,如梦似幻。多少诗情画意,朦胧情怀,沦陷其中。那是个只能叫梦的东西,虚幻,飘渺。云,是看不见的;雨,也是看不见的;只能感觉得到,湿湿的,潮潮的,随风飘舞着,弥漫着,凉凉地拂过脸,拂过手指尖,并不觉得寒冷。真正能看见的只有烟霭,青色的半透明的烟霭,只是比阴天稍浓些而已。如烟似雾的雨弥漫天地,无边无际,那山已不是山,那水也不是水,仿佛只有烟雨。山水,烟雨融为一体,已分不出哪是山,哪是水。我最喜欢在雨里骑着摩托车兜风,那种浪漫没法言说。回归自然,回归纯真,回归天地最初的混沌状态。也许这就是一种返璞归真,一种心灵与肉体的临界与徘徊。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那水天相接的湘江和烟雨里的小舟,那烟雾中翩跹的小鸟和江边或坐或立的垂钓着,点缀着的朦胧的梦境。好一幅烟雨江南的水墨画。

留得残荷听雨声,只有在静夜,才听得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着晕黄的灯光,更多了一丝 禅意。秋天的雨并不像春天那样缠绵,她干脆得很,第二天就消逝的无影无踪,紧接着又是天晴。

秋天最美的就是晴天,那一连数月的晴朗,中间偶尔夹杂几个阴雨天,总是一场秋雨之后,又是无数天的晌晴。秋晴是最美的,这时的阳光格外温暖,格外透明。阳光直泻下来,亮亮的,并不怎么晃眼睛,多了一点人情味,变得亲切了,温馨了,平易近人了。阳光明媚,风儿也分外和煦。江南的冬天也是温暖的,何况是秋天。江南的秋,其实就是另一个春天,不过有些另类而已。那果树也常常被这温暖的天气所骗,有时会开错了花儿。我家的橘子树,梨树,杏树经常在秋天里再开放一次,热热闹闹一大片,洁白洁白的,甚是可爱。还结了果呢。那躲起来的青蛙,也像在阳春三月一样,呱呱的叫,傻掉了。阳光金晃晃的,有一点耀眼,但并不太强,只是觉得很美。那阳光弥漫天地,仿佛就是一片金色的阳光海,万物在阳光里沐浴,潜泳,仿佛都被她融化了,融合了。

只有在晴天,花儿才展现她的魅力。雨天是看不见花儿的,我就仿佛在雨天从没有看见花。也许在雨天只是观雨去了,完全忘了还有花的存在。最容易触入眼帘的应该是美人蕉,她妖艳着,从来都没有褪去鲜艳的颜色,那一抹醉人的红,充满了蛊惑和妖冶,虽美,但不够端庄。夹竹桃是一年四季都开的,那一片繁花似锦,让人怀疑时光从没有流逝似的,总那么喧哗,仿佛从不曾老去。玫瑰和月季也浓艳着,渲染着。菊,当然是这个季节的主角,黄的,粉的,白的,一丛丛,一簇簇,淡淡的,却又美到极致。花落无声,人淡如菊。牵牛花也把紫的蓝的白的花瓣打开,也是那么淡,又轻又薄,不及菊花厚重来得美。最爱的还是野菊花,和那些不知名的野花,喜欢那种淡,喜欢淡里透出的野。淡定,洒脱,野逸,纯朴,什么叫返璞归真,这就是。不为人开,不为人留,自然而然,自由自在。

枯草斜阳,小桥流水,江南的秋美得精细。不及北方的粗犷,却更有情韵。一切都柔柔的,静静的,清清的,净净的,不染一丝尘埃。阳光暖暖的,照耀着秋天空旷的田野。农民们在菜地里种菜,施肥,孩子们有打着赤脚的,在浅浅的鱼塘里摸螺丝,挖藕。他们时而劳作,时而嬉戏,好一个幸福的童年。那秋天的颜色,复杂而多变。秋山色彩斑斓,鲜艳夺目,火红的枫叶,金黄的银杏,许多不知名的杂树,黄红青紫蓝橙诸色间杂,说不出的绚烂,说不出的静美。阳光在树叶中跳跃,把它们渲染成最美的油画。我喜欢沿着堆积着厚厚落叶的树林里散步,喜欢听那脚底树叶的沙沙声,那是一种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纯粹,悠远。秋天里最美的不是赏花,而是看落叶的静舞。那是一种曼妙的境界,可以欣赏到落叶在风中曼舞的身姿,可以听到落叶的絮语。这是饱经风霜后的从容与淡定,是一切都经历过的彻悟和解脱。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涅槃?不是另一种深情的爱?落叶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在秋天,除了嗮太阳,最喜欢的还是登高望远。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满目秋色,尽收眼底。斜阳,烟岚,远山,秋水,苍鹰,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我想,再高明的画家也无法表现出来。那禅意,那超越了俗世凡尘的深远与绝美,只一个字可以形容——醉。沉醉残阳,沉醉枫红,沉醉烟岚,沉醉秋水,沉醉过客。醉人的秋!

秋天的月夜是最美的,皓月千里,带着冷冷寒意。春天的花,秋天的月,都是极美,任何一个季节都无法媲美。冷月寒山,清江白露。秋天的月,美在净,净得不染纤尘,仿佛能照透人心。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秋月是最能通禅的。那无边的虚空里一轮明月,照彻一切,无云亦无尘,岂不是佛的境界?这时秋虫也响了起来,仿佛隔世的梵唱。

我爱这唯美的秋,那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净土。

陌上花开,那一抹穿透心扉的黄

文/芳草怡人

又是一年春天,花开飘落我指间。

烟花三月天,江南报春晓。正是徽州油菜花盛开的时节。着上春装,带着轻松与欣喜,同朋友们相约去陌上赏花踏青。

烟雨迷蒙中,放眼远眺,一副如诗如烟的江南秀美图景如画卷一般展现眼前:炊烟袅袅、小桥流水人家,飞檐流角、白墙绿树黄花。烟雨迷蒙中的江南,犹如少年才俊,伫立于满目花海中,古朴而淡雅,安宁而静谧,玲珑雅致里透出勃勃生机。

在我的眼里,这便是江南爽心悦目的早春了。

然而此时的江南,令人惊诧的,不是流水潺潺,不是花红柳绿,更不是姹紫嫣红,而是那划破心海穿透心扉的片片金黄,一眼望不到边际,重重叠叠,铺满了新安江两岸,阵阵微风拂面,送来馨香缕缕。碧水黄花,交相辉映,宏伟壮观的场景与气势让人忍不住的激动与心跳。

当北国依旧万物凋零、白雪飘飞的时节,油菜花好似善解人意的俏姑娘,唤醒了沉睡的大地,把生命的激情点燃,早早便绽露芬芳,竞相吐蕊,以纤巧而又壮观的姿态向人们昭示着江南春的到来。

在阡陌纵横的田间、在溪水环绕的山谷、在晨雾笼罩的山顶,黄橙橙、金灿灿,层层叠叠、铺天盖地满是的,看花了游人的双眼,冲击着人们的心扉,这个季节,这炫目的黄,无处不醒目,无处不招摇,就连路边的垂柳下,青青的池塘边,黄色小花也毫不示弱,点缀在绿绿的草丛中,妖娆在盈盈溪水旁,精神抖擞的绽放着,与绿色争宠,与碧水竞秀,昭示着黄色调无处不在的魅力,让你不得不感概油菜花顽强与旺盛的生命力!

这个时节最忙碌的当属追花人了,路边到处是养蜂人一排排的蜂箱,成群的蜜蜂结成团的往返于繁花丛中,嗡嗡的欢叫声不绝于耳,热闹的在游人驻足的场所凑着份儿,生怕人们的相机里缺少了她们的角色和戏份,抢着上镜,为美丽的画面更增添了无限情趣。

姑娘们扯下了灰头土脸的城市洋装,换上了姹紫嫣红的靓丽衣裳,争先恐后的往油菜地里钻,摆pose,露笑脸儿,在油菜花那一抹金黄的衬托下,青春的色彩展现的愈加亮丽与妩媚。

男人们也毫不示弱,往油菜地里一站,在浩瀚无垠的黄色衬托下,瞭望远山云雾如黛,眼神里多了一层辽远与深邃,多了几分悠然与深沉,在山水的朦胧与金黄的广袤中,在黄花的纤柔与男人的粗犷中尽显刚毅沉稳,男人本色彰显的更加淋漓尽致。

江南的大自然,犹如一幅巨大的画布。底色,是金黄的铺垫;画面,是云雾缭绕的群山,是静影沉璧的江水,是鳞次栉比的徽派民居。真可谓: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黄花绕堤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雾蒙蒙,水潺潺,柳依依,意悠悠。心随花徜徉,情由心头生,无限感概与激动在心意间荡漾回旋,好一派旖旎秀丽南国风光!

在我的心中,这便是江南令人心驰神往、激动人心的早春了。

最是阳春三月天,万花竞放迷人眼。陌上花黄,我心激荡,润了心扉,醉了心房。别离了城市的喧嚣与嘈杂,让一颗心在安宁静谧的田园中归于宁静,荡漾在如梦似幻的山水间,陶醉在倒影如镜的清泉边,缠绕在绿丝飘飞的杨柳岸,徜徉在流金溢彩的花海中,心中对江南的沉醉又添了几分,感觉好不惬意逍遥。

氲氤在江南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中,聆听着江南人温柔悦耳的轻言软语,文人雅韵的美言绝句忍不住交叠而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这满目黄花,虽没有日出江花红胜火的火热姿态,但也黄的招摇,黄的淡雅,黄的不羁,黄的波澜壮阔。秀了江南的景,美了蜜蜂的胃,醉了游人的心。

深深铭刻在我的脑海里的,便是江南这令人魂牵梦绕的早春了。

哦,江南,几回回梦江南,几回回游江南,又几回回醉江南?无数次的流连于你的水墨丹青之间,不解的情怀系在你的烟雨里,犹如江南的晨雾笼罩在心头,辗转复辗转,缠绵又缠绵。不舍你的幽怨,不舍你的温柔,不舍你的雨巷,不舍你的缠绵,还有陌上深沉而又让人心旌摇曳的那一抹金黄。

梦回江南

文/秩名

转眼已是三更,天黑的更透了,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黑曜石,诱惑着,陷入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躺在锦榻上,透过镂花窗棂,依稀可以看见天边不停闪烁的明星,如玉带般的银河,相互掩映、缠绕,似是身处异乡的游子,在诉说着对亲人的无限想念。窗外一片静谧,细细听去,才隐隐有一两声犬吠穿街过巷地传来,偶尔也会有赶路人匆忙却略显疲惫沉重的跫音响起。屏风上红蕉的纤影在残烛摇曳的照映下隐约摇晃,香烛余灰散发出的淡香迷烟仿佛给红蕉蒙上了一层飘渺的雨雾,可人无比,烟雨迷蒙中,引得那蕉下美人也不禁张开双臂翩然起舞,只是略显孤单,优雅却也令人感到有些凄凉了。呆呆地欣赏着,如梦似幻中,记忆仿佛就这样被牵引这回到了那魂牵梦萦的小桥流水人家……

乘船游荡在悠悠的青绿江面上,天边泛起了月牙银钩的清澈晕泽,偶有江中游鱼不安地跃出水面,似是好奇我从何而来。鱼儿层层的鳞在渔火的掩映下散发出清亮的光辉,温暖、迷人。

“客官,下雨了,进来吧!”摇橹的艄公那沾染了岁月的厚重与沧桑的嗓音一下子敲醒了正兀自沉浸在美景中的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嘀嗒起小雨,于是歉意的朝船夫一笑,摇摇头,“有蓑衣呢,无妨。”雨水滴落在木板上,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哗哗的江水在风浪的冲击下汹涌得朝船那头的黛青远山扑去,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与这边的静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恍惚间好像听见不远处传来悠扬的笛音,悠扬的飘荡在这辽阔的江面,伴着潇潇的雨声,本就略显哀婉的笛声更显得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了,在这山谷中悄悄地涤荡人心。

静静的坐在船头,倾听令人心动的笛音,向远处眺望着,观赏这如画般的美景,渐渐地竟不忍再细看,怕自己世俗的双眼会玷污了这清丽的宛如仙境般的画卷。正待起身入舱时,却骤然响起一片哭泣低语之声,惊诧之中艄公看我疑惑,浑厚嗓音就再次响起,笑着解释道,“客官,您初来此地并不知晓,再往前就是我们这里有名头的驿站了,这些都是即将分别的人,由于大多是被送去上战场的,现在边关地区一片混乱,谁知道这一去又是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唉……”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沉重起来,一时竟无人再说话。停了一会,一片静默中笛音再次响起,咳了两声,只听艄公接着说,“这附近有一座寺庙,寺里的法师可怜这些即将分别的人,于是每次到这种时候就会为他们吹奏一曲,就当是为他们送行了。”

我不禁感叹,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啊!想我亦本是客居他乡的游子,幸而今年皇上开恩,准许我回家探亲,才得以回到这令我日夜想念的家乡。这些即将分别的人的心我又如何不理解呢!相见时难,别更难啊!心中不觉疼痛起来,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这样伤心中,船已经过了驿站,哭泣声也渐渐的远了。艄公说,“客官请勿过于烦扰,您现在不是马上就要看到亲人了吗,该高兴才是啊!”“可是俗语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么多人面临离别之苦,总是让我不禁想到自己离家那会,不免为他们感到心酸呵!”“客官,像您这么善的人已是不多见了。”我笑笑,未置一词。

衬着渔火,岸边的杨柳显的高大浓密,长长的枝条不时的拂过船篷,调皮又冒昧的探入帘内,混合着雨水打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好不舒服,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雨已经停了,江面又恢复了平静。隐隐可以嗅到梅子的香甜气息,猛然间忆起此时正是江南梅熟时节,想到家中的母亲最喜爱梅子,总会酿出酸酸的梅子酒,一口入喉,沁人心脾,我是最爱喝的,这时的母亲总是笑得极甜的。时隔多年又可以见到母亲和她那温暖的笑了。思及此,我的嘴角也不禁牵起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此时又响起了一阵笛音,时急时缓,忽高忽低,似疾驰的烈马,又似江南的吴侬软语。像是有一只灵巧的小手在心中挠痒一般,令人不自觉地沉溺其中再也不想出来。缓闭双眸,细细聆听着。却听忽然一阵急响,竟似裂帛一样,紧接着便戛然而止。正沉浸当中时,被这突忽而至的喑哑声惊醒,惊呼一声睁开双眸,四周竟是镂窗屏风,再一看自己竟然躺在温暖的锦榻上,身上盖着锦被。

不应该是坐着小舟游荡在江南水乡即将到家了吗,怎么在房间里呢?带着疑问我再一次环顾四周,发现这竟然是在自己家中!揉了揉双眼,渐渐地明白原来只是一个美好的梦境罢了。丝丝缕缕的香灰的气息吸入鼻中,暗香浮动,怅然的走到窗前,望着天空,月色清凉如水,此时天上已是星光阑珊,几只大雁如缀般排成长长的一排,时不时的哀鸣几声,顿时显得更加清冷孤寂。刚才在梦中路过驿站时亲人离别的场景又一下子跃入脑海,本以为我是幸运的,还可以回到家中感受亲人的温暖。原来只不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心中一下子又是惆怅万千,多希望那不是梦啊!

怅然回塌,月光如水一般洒在锦被上,照在空落落的塌边,凄凉无比。于是失神般的喃喃呓语,便有跌入了下一个有小桥流水的江南梦境中……

梦回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