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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文章

2022/12/09散文诗歌

葡萄文章(精选30篇)

葡萄园

文/潘银璋

长官司的葡萄园,在水头河畔轻轻摇曳。

潺潺的河水流淌着春的旋律,阳光下,我们迈着轻盈的脚步,在绿道葡萄园轻轻走着。

我看见,微风中嫩叶飘渺的葡萄杆,沿着古树攀援。葡萄酒的芬芳弥漫天空,闪烁的葡萄通灵、圆润、纯净。这富硒的色彩,思想得更加熟透,仿佛在我们面前若隐若现,刘氏土司成为它最后的乡愁。

很遗憾,我从城市来,不是南江人,根本不懂得长官司葡萄的奥秘。这紫色的精灵,头枕富硒葡萄产业园,浮沉于水头河两岸,沐浴在长官八卦的营养里。温暖大地,洞彻人生。

从长官司出来,看着那片渐行渐远的葡萄林。

心灵的火焰燃烧着,眼前顿觉一片明亮……

我总记得那一块钱

文/张聪蓉

有一天,我去农贸市场购物,在市场大门口,一位30多岁的果农十分热情地向我招手,不停地喊:“张爷爷、张爷爷,快来我这里买葡萄!”我问她怎么知道我姓张,她笑着对我说:“你老人家不记得了呀?去年我在这里卖葡萄时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是你老人家花了一块钱为我解了围,我总记得那一块钱哩!”

经她一提醒,我想起了那件事。去年8月下旬,这位果农挑了一担葡萄来城里卖,她的葡萄外观不错,味道又甜,每天挑来的葡萄中午就全卖完了。那天上午,一个60多岁的大妈在她那里买了几斤葡萄并付了钱。大妈走了几百米又折回来,有点不满地对她说:“妹子,你刚才给我补钱的时候少给了我一块钱。”她回答说:“不可能,我当时是数着钞票给你看的,你当时也数了一下钱,数对了就走了,怎么现在又少了一块钱呢?”那个买葡萄的大妈听了后火气就上来了,说她这么大年纪了,不会为一块钱去撒谎。两个人互不相让,闹得不可开交,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当时我也想买点葡萄,目睹了这件事的始末。我想,这两个人的事,没有第三者作证,很难讲清楚,再闹下去,小事就会变成大事。于是,我对她们说:“别为这件小事闹下去了。”我拿出一块钱给卖葡萄的果农,要她给买葡萄的大妈。接过了这一块钱,大妈见这么多人在看热闹,有点不好意思就走了。果农对我说:“你真是个好人,请问你贵姓,叫什么名字?”我对她说:“我免贵姓张,小事不必记挂。”

一块钱微不足道,没想到这位果农至今记得。我想,她不是记得那一块钱,而是把陌生人对她的善意记在了心里。对待熟人笑脸相迎不难,难的是对待陌生人时,能多一点宽容理解,少一点咄咄逼人。这位果农今年的葡萄又是丰收,但愿辛勤劳作一年的她能有甜蜜的收获。

走马辛安泉

文/王天喜

辛安泉镇位于潞城市东北部,镇政府在距潞城市区23公里的石梁村。该镇处于上党地区的母亲河——浊漳河畔,如锦如缎的浊漳河携着上党风情一路走来,从北端的南马村入境,于南端的南流村出境,亲吻着一片片田畴热土,踏歌而去。

辛安泉镇青山如黛,水秀如画,历史悠久,民风淳朴,道路通畅,交通便利。

辛安泉镇的一座座山峦被春光穿上翠衣,烂漫的山花,显出道不尽的欢颜。一条秀水,彩带般的系在镇域腰间,灵逸飘动。辛安泉镇的历史,可追溯到古老的潞子国,潞子婴儿古墓群至今仍然在默默地回想着当年的风云。浊漳河沿岸的村落,仍有鸡鸣狗叫,牛羊觅草,农人在侍弄着土地。村落之间阡陌交错,行人不断,邯长铁路和207国道及309国道穿越境内,火车如长龙,汽车如游鱼,在辛安泉镇的绿海里游曳。

辛安泉镇的最高海拔为1242米,最低海拔680米,处在太行山的褶皱里,但地下水资源十分丰富,是华北地区第二大泉——辛安泉域的所在地。

辛安泉镇的古迹颇多,有南马村的风洞山摩崖石刻,上村的集仙观,曹庄村的歇马寺,井峪村的凝瑞桥,续村的天元古渠,潞河村的府君庙,涧口村的真武阁,古城村的潞子国古城墙遗址,西流村的文昌阁,南流村的关帝庙,石梁村神坡山上的烈士亭,申家山村的神头大战时“陈赓将军的指挥部”等等。辛安泉镇是一条历史的长廊,一条文化的长廊,这里的历史和文化积淀太丰厚了,说不定走路都能一脚踢出周代的陶片和汉代的瓦砾。

辛安泉镇是一处融历史文化和自然风光为一体的好地方,令人神往。

2016年4月13日,岁在丙申,正值暮春季节,潞城市文联组织了潞城市作家协会,潞城市书法家协会,潞城市美术家协会,潞城市摄影家协会一行40余人到辛安泉镇采风。

我们首先来到了南马村的风洞山摩崖石刻。其位于南马村东公路旁的风洞山半山腰上,为自然形成。洞口坐北朝南,面积大约200平方米。石窟雕像开凿时间不详。洞内有唐显庆年间(657—661)的题记,现存有20余尊大小不一的石雕像,保存较为完好。洞东侧有明嘉靖13年(1534)“山东濮州……明嘉靖十三年游记”题记。此处摩崖石刻是长治地区石刻造像的典型代表。一位精通本地民俗的老者为我们讲述了与风洞山有关的传说。他说这里是女娲娘娘的一处行宫。

别过风洞山,我们驱车来到石梁村,登上了村东的神坡山,瞻仰了潞城县抗日民兵烈士纪念亭。该亭为六角攒尖顶亭。亭内之碑,是1945年8月潞城县抗日民主政府为了纪念在抗日战争中牺牲的民兵而特意立的。该碑为青石材质,长方形,圆顶,通高1.5米,宽0.75米,厚0.2米。我们敬读着烈士碑上145位烈士的英名,虽然没有一位认识的,却感到是那么地亲切,心中涌起一种崇高的敬意。神坡山上苍松静立,翠柏肃穆,俯瞰着飞架在浊漳河之上的铁路大桥公路大桥高速公路大桥,蔚然壮观。我想,烈士们看到今天家乡这种巨大的变化,定然会含笑于九泉。

从神坡山拾级而下,我们又驱车于石梁宜居小区。小区内楼房林立,花草树木繁茂,空气清新,环境优美,辛安泉镇政府为当地村民争取了可观的政策性补贴,让老百姓从破旧的窑洞和危房中迁住新居。一位镇领导对我们说,一套90余平米的住宅,只需10万元就可以住进。我连声说:“真好!真好!”我不仅是说房子这么便宜真好,也是为辛安泉镇政府给当地百姓谋福利大加点赞。

上午11点时,我们来到涧口村的真武阁。这座古阁容颜沧桑,坐北朝南,东西长22.5米,南北宽12.5米,占地面积314平方米。有碑文记载,该阁创建于明万历46年(1618),清康熙27年(1688),乾隆15年(1750),曾重修。古代为晋东南地区通向京津冀鲁之要道。昔日的邯长故道就是从阁下的洞门中通过的。真武阁的洞门门楣之上有石额一方,上书“婴城伟镇”四个楷体大字。真武阁屹立于邯长故道中,经历了近400年的风雨,见证了世事更迭,沧桑巨变。

我们向古老的真武阁喊一声:“古德拜!”并伸出手掌在嘴上一抹,然后向它一扬,送给它一个飞吻,便走向下一个采风点——古城村外的“潞子国古城墙遗址”。

潞子国古城墙遗址现存夯土土墙一段,残墙长约15米,残高约2.5米,夯土层厚0.6—0.8米,夯土层中夹有商周时期碎陶片。该遗址是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看着这一段残破的古城墙,我似乎在倾听它诉说着自己的身世。

春秋时期,晋成公把女儿伯姬嫁给了潞子国国王潞子婴儿。公元前594年,潞子国的权臣丰舒杀了伯姬,并打伤国王潞子婴儿的眼睛。潞子婴儿奈何不了丰舒,只好求助于晋国。晋国派大将荀林父讨伐丰舒,晋潞两军交战于浊漳河畔的王曲村和石梁村之间,这就是历史上着名的“曲梁之战”。结果潞军大败,丰舒被杀,潞子国亦被晋国吞并。从此之后,潞子国便隐身于历史的卷帙之中,若不细寻,很难觅得它的踪迹。

我们爬上古城墙遗址,已看见葡萄采摘基地在向我们招手。

在葡萄采摘基地,裸地里的葡萄树已长出嫩叶,暖棚里的葡萄树叶子长得宽大翠绿,一蓬蓬的小葡萄果儿像小米粒儿大小,就像小鲜肉一样鲜嫩得可爱。听管理人员说,别看它现在这么小,到了6月份,它就长大成熟了,观光的游客就可以来采摘了。我很想与这些“小鲜肉”多亲近一会儿,可是暖棚里的温度太高了,高达36摄氏度。我又穿着半厚的衣裤,热得臭汗直冒。不得已“逃出”暖棚。由于季节的关系,我虽然没吃到葡萄,但依然认为葡萄是甜的,决不学狐狸,说葡萄是酸的。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到下午一点钟,不觉肚子已经闹起情绪来,于是我们驱车南流村农家乐“用膳”。菜盘里是苦苦菜红丝菜(萝卜丝儿)老南瓜之类的菜肴。哈哈哈!正合我意,这“膳”真好!我们用开水当酒,仿效古代墨客,你敬我,我敬你,杯碗交错,吃得津津有味。

“膳”罢,我们抹了抹嘴,呼哨一声,走也!驾起双腿,便来到村里的舞台院。支开桌案,书画家们挥毫泼墨,作书作画。辛安泉的山水花木飞鸟跃然纸上。书法家王云芝先生,写了明代潞城县令冯惟贤咏“西流晚渡”的诗:

环抱青山烟树稠,一湾绿水向东流。

耕樵归去牛羊下,日落平川晚渡舟。

就职于天脊煤化工集团公司的书法家常峰林先生,向我索句。我一时窘迫,竟然诌不出半个字来。突然想到曾到西流的柏垴山一游后,诌过一首打油诗,美其名曰《五绝·西流柏垴山》:

耸立漳河侧,春光染翠衣。

人说花繁处,隔水是平黎。

西流的柏垴山像巨人一样站立在漳河岸畔,满山都是苍松翠柏,山下桃杏花儿开得正艳。她所隔的浊漳河对岸就是平顺县的王曲村和黎城县的潞堡村,这里可谓是鸡鸣三县闻。于是,我吟哦出来,由常峰林先生写就。常峰林先生是上党地区书法高手,也是我的朋友,一笔行草字写得龙飞凤舞,引来阵阵喝彩。摄影家们也抓拍了这一镜头。

半晚夕时,我们又到南流涌泉景点和响泉水产公司采风。5点30分时,我们驻足于西流村的文昌阁下。文昌阁坐东朝西,东西长14米,南北宽6米,占地面积84平方米。创建年代不详,现存为清代遗构。此阁下层有石券过洞,洞高4米,通长7米,正面券上嵌石额一方,额上题“文昌阁”三字,背面券上石额题:“晚渡流芳”四字。它面临浊漳河古渡口,是潞城古八景之一。我不由地傻想,明代潞城县令冯惟贤的那首咏西流晚渡的七绝诗,说不定就是在此阁上写就的呢!哈哈哈!见笑,愚人傻想而已。

夕阳微笑着告别山花,我们一天的采风活动也结束了。打道回府时,我忍不住回眸辛安泉的山山水水,淳朴的乡亲,敬业的乡镇公务员们,心中不由地涌起一种不舍之情。

深秋时节话葡萄

文/任盈盈

秋天来了,葡萄大量上市,紫色的葡萄好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上面还挂着白霜,好像撒了一层糖,看着就心情大好。买上几串,回家用面粉水洗一遍,再用清水漂洗干净,就可以吃了。那酸酸甜甜的滋味,沁入心房,让人感觉生活都是美好的。

葡萄还可以酿酒,按照一斤山葡萄,两斤家葡萄的比例,洗干净,放进酒罐里面,十斤葡萄加二斤冰糖,再将酒罐放在阴凉的地方,二十天以后,葡萄酒就酿成了。

打开盖子,就会闻到一股葡萄酒的清甜,葡萄已经渗出了紫红色的酒汁,品尝一下,那甘甜醇厚的滋味萦绕在舌尖上,久久不能散去。

我是喜欢葡萄的,既喜欢吃,也喜欢喝葡萄酒。每年的秋天我到会酿造几罐葡萄酒,够一年喝的了。

那年在网上,遇上了一个叫葡萄的文友,她正在微信群里发她公众平台的作品,她的平台叫乌鸦窝,这个新奇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名字叫葡萄的女人,一定是喜欢葡萄的吧,那么我们还真的有些像。至于她那个乌鸦窝,充满了诗意的灵动。葡萄是写诗歌的,她给她的平台取名字也那么别出心裁。她把她的诗歌叫做乌鸦,每次发表出来,就会说,十只乌鸦出来了。诙谐幽默的语言,让人觉得很亲切。

于是我加了葡萄,邀请她来清风书苑投稿,她答应送给我几只乌鸦。

她的乌鸦都是那么美好,都是她用心写出来的诗歌,带着灵性的文字,凝聚着诗人的智慧。

可惜,葡萄投稿在清风书苑后台的小乌鸦,我还没来得及看见,就被撤回去了。

我找到葡萄问她缘故,她说她没有撤回去投稿给我们的小乌鸦,那是八一墨林给撤回去的,并且为了独占她的小乌鸦,墨林拿去了她的江山密码,从她的空间里源源不断的拿走她的乌鸦。

她的乌鸦就这样被垄断了去。葡萄不再继续往江山投稿,墨林拿着她的乌鸦代替投稿,她乐得清闲,就专心做起了微信公众平台。

江山是有规定的,代人投稿不加精品,而且三令五申的强调这个。曾经的百味文学社团的总编就是因为代人投稿而被处分过,葡萄的乌鸦被墨林拿了去源源不断地发往八一,又是怎么逃过江山领导的眼睛的?只能说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不予理睬罢了。

所谓规定,也不过是给一定范围之内的人制定的,有些人,就完全不用遵守,大搞特权,真是让人觉得好笑,就这样连规定都不能严格执行下去的地方,还谈什么正文学,真是荒唐!

葡萄一脸的无辜,谁爱把小乌鸦拿哪去就拿哪去,注明作者就行,发哪里还不是多一些读者呢?

葡萄的话想想也有道理,小乌鸦本来就是为了给更多的人看的,在哪里还真的都是一样。

葡萄的淡泊名利,让她的小乌鸦越来越好,要问葡萄是何人?她是李家诗人名玉霞。

大泽山葡萄赞

文/乔晓晖

巍巍大泽,粼粼淄阳。山势连如虎奔豹突,地形缓似箕畚而西张。如此盆地佳构,方有春来晴暖百花早,夏雨丰沛苗木壮。至秋积热多,更昼夜、殊炎凉,端得粮丰果蜜天然仓。

至若张骞通西域,蒲桃传中土。仙人御风去东瀛,啖枚遗核生宝株。唐时已植千家户,号为“龙眼”名此物。太宗听来心不快,御赐“狮眼”来替代。狮子眨眼千余年,改革开放尤勃兴。放眼环顾三万亩,品种二百多,年产五千万,坐拥“中国葡萄之乡”首家之桂冠。

西有吐鲁番,东即大泽山。双姝“泽香”、“泽玉”晶美兼珠圆,“金手指”弓尖、纤巧味最香甜。“巨峰”大过“狮子眼”,“摩尔多瓦”赛过非裔黑汉。“莎当妮”、“赤霞珠”酿出甘醴琼浆国际着名之经典。

正棚架飘香时,恰葡萄节来。八方辏集,人车如织,欢庆祥和,交易繁密。而或现场采摘,体验欣喜;品尝佳酿,增进友谊。庄园更胜,娱乐多种,喂葡萄、背媳妇、比喝酒,赛歌诗。良辰美景逢盛世,引得骚客乐留,速成章句;画家写生,自早至夕;恋人相处,倍增情意;媒体纷至,传播亮点信息。噫兮呵乎,葡萄之魅,于兹愈盛矣!

探访“纳帕酒庄”

文/张永昕 耿英

我们抵美的当天,儿子儿媳就拿出珍藏的纳帕葡萄酒为我们接风洗尘。原来我们对纳帕葡萄酒只是耳闻,现在真正品尝到这种酒时,确实被它那种香醇甜美的独特口味所折服,更产生了想要到举世闻名的纳帕酒庄一探究竟的强烈愿望。儿子儿媳看我们有如此兴趣,当即提议我们一同前往纳帕酒庄。8月下旬,我们一家自驾商务车向100公里外的纳帕酒庄进发。

进入纳帕谷,高低起伏的丘陵地里,整齐地排列着绿色的葡萄架,远远望去,犹如层层梯田,如诗如画,美不胜收。随着核心区域的临近,公路两旁绿树掩映下建筑风格各异的酒庄不时展现。据资料记载,整个纳帕谷现有酒庄达400多家,葡萄的种植和酿酒始于19世纪,以意大利后裔为主,但真正的辉煌还是这三四十年。由于时间所限,我们有选择地走访酒庄。儿子儿媳对酒庄已经很熟悉,带着我们一边浏览富有特色的酒庄建筑,一边选择着名的酒庄品酒。在一个“新秀型”酒庄,仅需5美元,全家即可共同品尝5种不同风味的红、白葡萄酒。我们对品酒是门外汉,只是凭着对葡萄酒的喜爱和好奇,通过观其色泽,闻其香味,品其酒质,最直观地感受到,纳帕葡萄酒最大的特点是具有不同的水果香味,微甜而少有苦涩感,即使是不会喝酒的人也容易上口。品酒之后,我们径直走到葡萄园,这里种植着不同颜色和品种的葡萄,供品酒者鲜食品尝。此时恰逢葡萄成熟的季节,我们有幸品尝到了品种最为优秀的葡萄,包括红里透亮的赤霞珠,晶莹剔透的白葡萄晶丽珠,以及小似珍珠、甜美可口的无籽葡萄,大饱了一回口福。

在最为着名的冠军酒诞生地“鹿跃”酒庄的品酒大厅,挤满了慕名而来的各国游客,我们加入了品酒的队伍,等候了20分钟才得以品尝。依然是5种葡萄酒,有红的、白的;有常温的,也有冰镇的;在程序上有开瓶即饮,也有先倒入宽底玻璃杯“醒酒”后再品的。除了品酒,游客还可以随时购买中意的葡萄酒。

离开鹿跃酒庄,我们带着酒香,微红着脸,又赶赴着名的蒙大维酒庄。这是美国最重要的酒庄,由罗伯特·蒙大维创建于1966年,这个酒庄是加州最大的生产优质葡萄酒的酒庄。一直担当着美国葡萄酒业领导者的角色。其年产量达150万箱,葡萄种植面积达440公顷,酒庄酿造葡萄酒以传统手法为主,采用人手采摘和橡木桶陈酿。赤霞珠精选酒是该酒庄的得意之作,深受消费者欢迎。走进蒙大维酒庄,宽阔的广场上,大型喷水池和半圆形的拱形门十分别致,给人以大气的感觉。站在门口,映入眼帘的是开阔的葡萄园和掩映在绿树中的酒庄建筑,以及五彩缤纷的花草园,使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

由于时间有限,我们来不及细细品味更多酒庄,但儿子告诉我们,贝灵哲酒庄是不能不去的。走进这个创始于1876年的酒庄,一栋类似哥特式建筑的城堡吸引了我们的视线。抬头仰望,建筑古朴典雅,造型独特,院落里树木的造型别致美观,奇花异草争芳斗艳、清香扑鼻。室内陈列着精美的葡萄酒和各种高档酒具,在洁净如镜的马赛克和五彩玻璃长窗的衬托下,更显得富丽堂皇。整个酒庄以宫殿式的设计形成了独一无二的风格,给人留下难以忘怀的美好印象。正当我们兴致盎然的时候,夕阳已悄悄西下,儿子儿媳告诉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着名的热狗店,非要让我们去品尝不可。这时才觉得有点饿了。当我们抵达这个店的时候,发现店门口人头挤挤,唯有耐心等待一刻钟。一刻钟后,服务生端来了多个品种的食品,儿子说难得来此,提醒我们多品尝些这里的风味美食,活泼的孙女也催着:“爷爷奶奶快吃。”

在回家的途中,我们颇为感慨:真可谓百闻不如一见,通过实地游览才知道,这里的葡萄酒能够成为世界之冠,绝非偶然。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同样,一方水土也育一种酒。这里具有独特的地理环境,丘陵地势,气候干燥,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自然条件得天独厚,加上纳帕人的开拓创新精神、勤劳和智慧,才造就了纳帕酒如今的辉煌。

葡萄园内念亲情

文/何旭

“苍藤蔓,架覆前檐,满缀明珠络索园”,回到故乡的老庭院,满园的葡萄正旺,让人心旷神怡。

最忆那片葱茏的葡萄园。每年春季,洋洋洒洒的春雨一飘,枯黄的老藤上便一夜间冒出点点鹅黄。再过些时日,新绿的葡萄叶便神奇般舒展开来,迎着暖阳,尽情沐浴。很快,新长出的葡萄藤偷偷爬上事先搭好的架子,挤挤挨挨地往四方打探,给庭院带来一片浓荫。有的藤蔓还试探着爬出墙头,探望外面明丽的世界。

待到夏日,葡萄园是另一番清凉世界。每日清晨,推窗而望,葡萄叶泛着青翠的绿,将烈日分割开来,在架子下面筛出细碎的光影。葡萄花淡雅清香,一切皆清澈而悦目,俨然一幅超凡脱俗的画卷。不久,成百上千粒成串的青色小葡萄挂在枝头,颗颗挂着芳香的润露。在这静好的岁月里,沉醉在葡萄般浓密的光影里,别有一番风味。

儿时,清凉的葡萄园成了我和小伙伴们捉迷藏、玩耍嬉戏的好地方,也是家人和邻里纳凉下棋的好去处。晚上,吃完饭,我和小伙伴们总爱手持蒲扇,在葡萄园内听老人们讲故事,许多逸闻野史,至今记忆犹新。

眼下,置身老家葡萄架下,就如同进入了一个缀满珠玑的珍宝世界,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紫黑葡萄在阳光的照射下,满园都是醇甜四溢的果香。

“快吃,最新鲜的甜葡萄。”母亲端上从葡萄园摘下的葡萄,她的叫声将我从记忆中拉回。猛然间瞥见母亲鬓间的白发,心中竟有一丝说不出的伤感。

母亲的笑脸依然那么慈祥,她用岁月证明,爱就像这满眼的葡萄缀满藤,只要心中装着爱,努力让它花满枝果满藤,便能收获一生的甜蜜。

怀念那片青翠的葡萄园,怀念那份浓浓的母爱情深。

葡萄沟

文/杨家深

新疆吐鲁番葡萄沟盛名已久。葡萄成熟时节,我们几位摄影人慕名相邀来到中方县,走进了南方葡萄沟核心景区桐木镇大松坡村。

映入眼帘的是气势恢宏的万亩果园。山坡上,白云下,片片翠绿,层层葱茏,就像是覆盖着硕大无比的绿色绒毡。置身葡萄沟狭长地带的千米观光长廊,就如同进入了一个缀满珠玑的珍宝世界,一挂挂、一串串丰实圆润的紫黑葡萄,在透过枝丫藤叶斑驳阳光的照射下,满眼都是晶莹透亮的神秘,满园都是醇甜四溢的果香。

与村民交谈得知,中方县农户种植山葡萄已有400余年历史,这里出产的刺葡萄是中国特有的原生态野生葡萄品种,经过品种改良,成为汁多味美、营养丰富的“中国南方刺葡萄”。现在,桐木镇共有葡萄园2.3万亩,90%以上的农户都种植葡萄,也因此赢得了“湖南西部吐鲁番”的美称。

蒲海,这是葡萄沟的标志性景点,也是大松坡人的骄傲。其实,这个被称作“海”的水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湖泊大水库。相传400年前,一对夫妻迁居此地,从大山里移栽了两棵刺葡萄在蒲海,哪料这两株葡萄树是王母娘娘的仙藤,夫妻俩触犯了天条。王母派天兵天将来收伏他们,夫妻俩誓死护住葡萄树。王母执拗不过,贬他俩化作仙藤,永远守护在蒲海。不久,一场大旱将葡萄仙藤干死,可第二年春天,原本干死的枯藤竟又长出新芽,到了秋天,葡萄藤爬满山坡,结满葡萄,也因此致富了百姓。从此,这两棵葡萄树被称作“百年夫妻藤”。

今天,在蒲海边的大松坡村泥水溪组,人们还真的看到有两棵“百年老藤”。据树主梁厚兵介绍,经专家鉴定,该老藤树龄在120年左右,系中国“最大的刺葡萄藤”。2013年8月,上海大世界吉尼斯总部颁发了证书,袁隆平院士欣然为“百年老藤”题字。

百年老藤,是蒲海景区的金牌景观,更是庇荫后人的招财树。一株百年老藤的葡萄年产量现仍能达到3000来公斤,创收五六万元。“一根葡萄藤,养活一家人,还要供一个大学生……”主人非常自豪。人们在枝丫纵横绿荫如盖的葡萄树下徜徉,听着老藤的故事,犹如坠入时光隧道里,且听,且看,感觉有些虚幻但又那么真切!老藤遒劲,果实轻曳,绿叶田田,大自然的赐予让人沉醉。

姥姥的小院

文/郭小郭

每逢假期总要回农村老家转转,回到老家总要尽量抽出时间去十里地之外的姥姥家看看,除了给八十五岁的姥姥买点她爱吃的东西,陪她聊聊天,帮忙收拾一下屋子,我还会在姥姥的小院里静静地呆一呆。

姥姥的小院虽小,但总是生机盎然。小院的西墙根儿自北向南依次是兔子窝,葡萄园,柿子树,枣树。姥姥养兔子,养得认真,她说兔子嘴刁得很,爱干净,别的草都不吃,只认一种。记得今年端午假期,我看见兔子窝里那只老兔子一动不动,就喊姥姥过来看,只见姥姥手脚利索地打开窝门,一把拎出兔子,将近10斤的大兔子奄奄一息,是被活活热死了。姥姥嘴里说着“没事,没事”,手却在兔子身上不由自主地反复抚摸着,停了一会儿她又恨恨地说:“这个小冤家,把水放到它嘴边,就是一口也不喝,热死活该!”我连忙把其余几只兔子从窝里捉到笼子里,然后搬进屋子,给它们吹电扇,姥姥在边上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又故作坚强。

这次国庆假期,午饭时候几个妗子说笑着聊到几天后姥姥的生日,小妗子说:“不如到那天杀一只兔子吧,我看个头都不小。”其他两个妗子也随声附和,不久便忘记了这件事。过了一会儿,姥姥将一只兔子拎到屋子里,一边将兔子拎起来给大家看,一边说:“看,兔子皮厚,瘦得很呢。”小妗子忍不住笑,捂着嘴说:“不杀你的兔子,不杀你的兔子,逗你呢!”姥姥如释重负,一改认真的模样,脸上换作了孩子般的笑容:“不是怕杀,兔子是真的瘦,没什么肉。”

兔子窝边还时常放有一个笸箩,晴天的时候晾晒一些东西,都是姥姥从地里捡回来的,比如一把麦穗,几个玉米棒子,或者几个棉花桃。地里总有捡不完的东西,似乎什么东西到了姥姥手里都是宝贝。望着笸箩里晾晒的一些玉米粒,我用手轻轻翻动它们,秋日阳光下它们金光闪闪,像是被姥姥捡回来的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既幸福又满足。

说是葡萄园,其实只有三株葡萄。因为时机的原因,我往往不能在葡萄成熟的时候恰好来看姥姥,但是老人总有把好东西保留起来的习惯,留着,一直留着,不惜烂掉。记得上次来时,葡萄刚刚长出来,像米粒一样大,我开玩笑说,还没有尝过姥姥种的葡萄是甜是酸呢!不想这句话竟被姥姥记了下来,这次我来,刚一落座,姥姥便钻进她的小屋,神神秘秘的,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串“葡萄”乐呵呵地出来了。葡萄已然失去了水分,差不多像葡萄干了,我差一点儿没认出来。捧着这串坏掉的“葡萄”,仿佛真的放在嘴里吃了,内心酸酸的,又甜甜的。

葡萄架旁边的柿子树和枣树都还“年轻”,可是每年结果不少,尤其是柿子树简直有点自虐,本来枝条很细,一条上面却要结四五个柿子,远远看上去极不协调。但是,却并不妨碍每一个柿子都长得很好。记得去年来时,恰好有一个柿子熟透了,软软的,成几乎透明的橙红色,像精致的艺术品,更像是姥姥小院里的一盏小小的灯笼。今年来时,那几十个柿子却是各自青绿着,只在鼻尖稍稍透露一点黄,执拗地跟深秋堵着气。姥姥见我站在树下望着柿子发呆,俯身到我耳边小声说:“别怕,等柿子软了我给你留着。”我想说,在城市已经买过熟柿子吃了,或者说我家院子里的柿子树上也结了不少柿子的,可是,我更加小心地将脸贴近姥姥的耳朵,悄悄地说:“一定得给我留着最大最甜的那个啊,下次来的时候咱俩一人一半,分着吃。”顿时小院里荡漾我们欢乐的笑声。

姥姥的小院就是这样简单,却容纳了四季和几十年的光阴。姥姥的小院又是如此寂静,却让我的心灵获得激情和感动。

旅途风情

文/笑颜

旅途风情

记得我小的时候,我眼中的世界很小很小,只有小小的村庄,绿树,池塘,村落,芦苇沟,连着我自由快乐的生活,我的梦想简单搁浅在我要长大,长大干什么呢?玩的不亦乐乎的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仔细的想……

后来的我长大了,要外出上学,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好大好美,渐渐地不断将我的视线拉远,直至伸向远方。

工作后的我,感觉生活越来越富裕,不再局限于眼前的生命空间,我爱上了旅游。旅游让我的视野开阔,旅游使我的人生阅历不断积淀,同时让我的心境变得豁达而宁静。

迷人的葡萄沟

我们一家人相约在金秋的季节,来到了瓜果飘香的葡萄沟,葡萄沟到处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像极了人们愉悦的心情。

迷人的葡萄沟位于吐鲁番市东北10公里的火焰山中,这是一条南北长约7公里、东西宽约2公里的峡谷。沟里人工引来的天山雪水沿着第一人民渠穿沟而下,潺潺流水声给葡萄沟增添了生命的气息。两面山坡上,梯田层层叠叠,葡萄园连成一片,到处郁郁葱葱,犹如绿色的海洋。在这绿色的海洋中,点缀着桃、杏、梨、桑、苹果、石榴、无花果等各种果树。一排排窗明几净的农舍掩映在浓郁的林荫之中,一座座晾制葡萄干的“荫房”排列在山坡下、农家庭院上,别具特色。

葡萄沟,是火洲的“桃花源”。沟里四处都有令人向往的地方。葡萄沟接待站,是为中外宾客开辟的游览场所,依山傍水,宁静幽雅,浑然天成,数条葡萄长廊深邃悠远,游客们漫步葡萄架下,有人仰首尽情观赏珍珠般的葡萄,有人坐在葡萄架下细细品尝。长廊尽头碑石上葡萄沟三个鲜红的大字,格外引人注目,游人争先恐后在此照相留念。葡萄山庄是葡萄沟里设备齐全、级别较高的度假村。可以供游人就餐、K歌、游泳等。还有吐鲁番葡萄展览馆,吐鲁番维吾尔族民居民俗馆。

瓜果飘香的哈密

我们的第二站是哈密。清晨迎着朝阳,我们一路东行,高速路上的车辆,相比乌市如蚁随行的拥堵少了许多。路两旁绵延的沙地荒漠,悠悠然望不到尽头。突然间就觉得人类的渺小,战胜自然该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老公的舅舅在哈密。大表哥听说我们要来,早早地开着他的新款途胜,等在高速公路哈密站出口处。跟着大表哥,我们驱车来到了哈密市,首先夺人眼目的是高脚杯似的标志性建筑,我们围着哈密市,浏览的一圈,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哈密市农十三师舅舅家。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公的舅舅舅妈。人老了耳朵有点背,见到我们笑容满面,眼里却泪光闪闪。晚上住在了舅舅家,大家吃着团圆饭,述说着曾经的过往,温情溢满了小院。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舅舅家的果园。苹果树,梨树、红枣树,葡萄藤等把小小的果园挤得好不热闹。女儿、外甥,还有老公,都爬到树上。摘梨,用竹竿敲打枣树枝,抖落一地的红枣,树下的我们,开心地捡着,吃着。舅妈坐在小院中,为我们挑拣着最好的葡萄、红枣、梨打包成箱,让我们路上吃。最吸引我的是,还没有走进地头,一股浓醇的哈密瓜香扑面而来,我们品尝着,也由衷地赞叹着瓜果之乡的与众不同。

随后大表哥带我们游玩了哈密的天山风景区,雅尔当(魔鬼城)风景区等。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雅尔当,虽然经历了时光的蚕食,岁月的打磨,失去了原有的风貌,但是景区内的方塔山、千佛山、神女峰、狮身人面像、化石滩、天门洞等遗址,仿佛清晰地映射出这片土地的变迁,悄悄述说着远古的繁荣和世事的沧桑。

鸣沙山傍月牙泉

我们带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告别了舅舅一家。朝着我们的目的地敦煌趋近。不知不觉中我们就来到了新疆省与甘肃省的交界地—星星峡。大脑有那么一刻似有点恍惚。时代发展的可真快啊!记得我小的时候,父母带我们回一趟老家要几天几夜,真不容易啊!父母连觉都睡不上。可而今呢?一天不到就可以跨省旅游了。心里塞满了幸福与感恩。

我们随着自驾游的人们,首先来到了甘肃的鸣沙山、月牙泉。游人如织,售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景区保安有序地指挥车辆停放,我们的心情没有因为队伍太长而不悦,相反游人越多,越觉得兴致高昂。

我眼中的鸣沙山,逶迤辽阔。此起彼伏,温热而细软的流沙在大自然的亲和下,不断变换着婀娜的身姿,合着沙沙的低吟,在阳光下飞舞,我们很快加入了游人的队伍。赤脚跋涉鸣沙山。有小孩手脚并用,从我们的身边蹭蹭而过,有老人头发花白,却也不输给年轻人。有人在跑,有人在歇,有人在拍照,有人在为大伙喊口号鼓劲。风呼呼地从耳边穿过,裹挟着流沙不断亲吻着我们的肌肤。欢呼声、呐喊声阵阵如潮,一种回归大自然的豪迈,一种心灵无极限的放纵,展现着生命的最强音。

驼铃声阵阵响起,一队一队的骆驼群,由训驼员牵首,游人坐享其上,沿着似隐若现的流沙小径蜿蜒而上,欢呼声前呼后应。极目远眺,大漠、风起、沙鸣,仿佛呼唤着远古的从前,又好似清晰地映射出眼前的流金岁月。

登上鸣沙山,一湖幽蓝形如月牙的月牙泉尽收眼底,我的心有种挑战了大自然,终于寻到生命线的感觉。月牙泉与日夜轻舞的鸣沙山动静结合,相得益彰。湖水悠悠,鳞波荡漾,倒映着山,倒映着每一个经过她身旁的人们。它像极了一位美少女,任凭四季的狂野,不改岁月的初衷。

耳畔一直萦绕着,一首关于月牙泉的歌,听着听着就会产生一种心灵的共鸣,月牙泉形如月牙,但她的悠悠历史一定更加的婉转动人。

令人向往的莫高窟

我们刚刚来到莫高窟景区边界,就被景区保安拦了下了,该闭馆了,只好等第二天了。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所有的景区酒店、宾馆、甚至是旅馆都爆满,门口竖起了客满的服务牌。没办法我们只好驱车返回一百六十公里外的柳园镇。第二天清晨我们又来到了莫高窟,停车服务区已经停了几千辆自驾游出行的车辆,从牌照看来自全国各地的都有,仿佛一座汽车城,每一辆车上都装载着长途旅行、露营、宿营等的必备品。

络绎不绝的游人涌入景区,连绵不断蜿蜒曲折的游人队伍甚是壮观。但是景区服务人员的服务态度让我们深深感动,看到老人主动搀扶,优先进馆,看到抱小孩的游人,主动疏导,指引你走小孩专用通道。所以即使排队等候,我也心悦诚服。

莫高窟属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俗称千佛洞,坐落在河西走廊西端的敦煌,以精美的壁画和塑像闻名于世。它始建于十六国的前秦时期,历经十六国、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历代的兴建,形成巨大的规模,现有洞窟735个,壁画4.5万平方米、泥质彩塑2415尊,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的佛教艺术地。

走进这方圣地,我深感视觉震撼的同时,也为中国的石窟艺术深深折服,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九十六窟的塑身大佛,历史虽然已经远去,而他却仿佛血脉畅通,呼吸均匀,始终活着,这是一种历史的震撼力。

跟随导游,听故事,饱览艺术,探究历史,寻找文化的渊源。唏嘘声和感叹声,让我们穿越着历史,一千多年的层层累聚,眼前呈现出一种彩色的梦幻,心灵呈现出一种圣洁的积淀。我随着人潮涌退,

在潜意识中蕴藏起对生命的新的感悟。

人生犹如一次次长途旅行,身后的青春,未来的向往,沿途的经历,心灵的收获,让我们不断感悟着生命的意义。

扶风小夜(春)

文/沐夜

昨夜,闲来无聊,突然想到外面去走走,顺着马路的一侧,在路灯下,在绿树间。

初春的夜夹杂着冬日的气息,独自一人散步在起风的夜里,惬意而宁静,孤独却又庆幸。夜风环绕,红灯相伴,孤影相随,躁动与真实,宁静又虚幻。行走在人行通道上,行走在斑驳的树影中,不知觉间却走进了另一个世界里,穿过了冬与春的交替处,搅进了现实与虚幻的矛盾之中。静静地感受夜的宁静和那一份久违的寂寞,风消失了,灯光消失了,树影也消失了。就这样,顺着黑夜的延伸走向那没有目的的目的地。听着心跳,是如此的澎湃,却又是如此的安宁。在澎湃与宁静的推动下渐渐地融进了夜,融进了天与地之间,融进了另一个时空。

那是一个仲夏的午后,有着浓烈的阳光。阳光穿过层层的葡萄叶,透过碧绿的葡萄串掉落在了小憩的脸上。葡萄叶的脉络清晰可见,就连那一粒粒微白的核影也有显现。旁边的桌几之上,一杯香茗,烟雾袅绕,碧绿的叶片在杯中翻滚,和阳光绕成了一团,和葡萄倒影打成了一片,已经分不清哪是阳光,也分不清哪是绿叶哪是葡萄。一本泛黄的书就在旁边,散发着沧桑却又智慧的气息。一只毛虫探头探脑,想要窥探那书中的奥秘,却被一声惊天的鸟鸣吓得魂飞魄散,急匆匆的躲藏进了葡萄叶之下。一缕微热带着清香的风在长途跋涉之后席卷了葡萄园,吹散了袅绕的茗香,驱散了光影的见证,惊扰了梦中的佳人。睁开寐眼,一点怒色,一丝不舍。起身,品一口香茗,翻一页老书,打一个哈欠,伸一个懒腰,然后,继续追寻追寻已久的答案。

一丝柳絮触碰发梢,突然才发觉这是柳絮纷飞的时节。重庆的初春已经开始有了一点燥热,这里的柳絮应该比别的地方来得更早吧。极力去寻找,穿过光与影,在树梢上,在高楼间,在车流中。本以为会是漫天飞絮,如飘雪曼舞,似天女散花,亦如当初灵湖之畔的喧嚣,又如桃山之巅的活跃。却终究没有找到,是夜太暗?是风太急?还是她不甘在如此的黑夜中绽放?万众瞩目、炙手可热、众星拱月的期望也只能屈居在夜色之下。漫步,缓行。或许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存在漫天飞絮,或许在一个未知的角落有一朵正在绽放,又或许亦如发梢之上的那朵一样在默默消亡。拈下发梢的柳絮,把她捧在手心,今夜就让我们彼此为伴,一同欣赏这扶风小夜吧。

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远走西藏。徒步而行,翻山越岭,涉水跃涧,只身向前。以白云为伴,在草原上仰望蓝天;以牛羊为伍,在海子中洗涤尘垢。带着一颗虔诚的心,去膜拜神秘的藏地雪山,去寻找传说的香巴拉,去结交传奇的獒之王。一路向西,做一个自由的诗人,记录一路的见闻,拍摄一路的风景,写成一部小说,融入自己的心神,赋予其中世界灵魂。在经幡的指引下,去寻求那一个答案,去聆听另一种解答。

树影斑驳,鹅黄新绿在不知觉间已然侵入树梢之巅;花枝交错,姹紫嫣红也毫无预兆将要跃然花尖。冬日的气息已近渐渐隐退,一些惊天动地的变化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手中的柳絮在颤抖,你也想要感受那一种惊天动地的变化还是成为惊天动地变化中的一员呢?张开手,顺着,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上坟回来

文/黄静泉

有清明节扫墓一说,我不喜欢这个说法,总觉得说扫墓不如说上坟亲切,不能直接表达心思。再说了,坟地里荒草丛生,扫什么,怎么扫?我给父亲上坟回来,坐下来回忆过去。

野地里有个水泵房,水泵房周围是庄稼地。看水泵的老汉长年吃住在水泵房里,不回家。他家在我前排房,和我家门对门,我从来没见老汉回过家,老汉的老婆带着三儿一女在家里过日子,对老汉那样的工作我感到奇怪。水泵房的地下室里有些很粗的铁管子,老汉经常下去关开铁管子上的阀门,给有些地方供水,给有些地方停水。水泵房周围用铁刺网围了一圈地,地里种着菜瓜,西红柿豆角玉米,地棱子上种着红姑娘,秋天的时候,那些红姑娘火红妖艳,像灿烂的鲜花,十分好看。我经常扒着铁丝网往里边看,当然最喜欢看里边的两架葡萄树,一串串紫黑的葡萄让我嘴里增加口水。大人们说那叫玫瑰葡萄,吃起来有香味。我没吃过,怎么也想象不出有香味的葡萄是什么葡萄。我和父亲说:“有香味的葡萄是什么葡萄?”父亲说,种葡萄树很容易,等到葡萄树剪枝的时候,拾几根枝子埋在地里,第二年春天再栽进土里,经常浇点水,葡萄枝子就能长成葡萄树了。那以后,我就盼着秋天来临,秋天来临以后,我几乎每天去水泵房一次,等着看水泵老汉剪枝,下了学就去,下了学就去,害怕误了剪枝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对自己也要有一棵葡萄树的美好憧憬。终于等到了剪枝的那一天。老汉把剪下的葡萄枝随便乱扔,我跟老汉要了几枝,拿回家,跳下菜窖,把葡萄枝埋在湿润润的土里。我盼着冬天尽快过去,但越盼好像冬天越长,我发现希望其实是折磨人的一种东西。春天的时候,我还是经常到水泵房周围去,去看老汉什么时候挖出葡萄树上架。有时候,看见大风刮着蒿草,那些蒿草就像皮球一样在广阔的田野上滚动奔跑,空阔的田野就显得更加荒凉了。

有一天,我终于看见老汉把葡萄树上架了,我赶紧回家,跳下菜窖取出葡萄枝子,埋在窗户前的院子里,经常给树坑里浇水。父亲说葡萄树不怕水,特别是浇水浇到的时候,葡萄树的树头上就会往出滴水,这就证明浇水浇到了。我想象着葡萄树滴水的情景,盼着葡萄枝子长出芽子,长成葡萄树。每天早晨上学前,我要看一会儿葡萄枝子,下学回来看一会儿葡萄枝子,那真是着了迷的样子,我的童心里充满了盼望的激情。葡萄枝子上的小骨朵在渐渐膨大,我知道那里面的生命正在一天天往大长,这真让我心里激动。后来葡萄树真就长大了,第三年就结出了小花穗。葡萄花穗很小,像小米粒子,等到那些小花苞长到黄米大小的时候,就开始绽放了,吐出了黄色花瓣,但花开时还是很小,没有花的意思。可见葡萄树不是看花的。葡萄树不是看花的,其实就是结果才让种树的人感到有意思。那一年,我种的葡萄树结了五串葡萄。我几乎天天都看那些小葡萄,开始像米粒,渐渐像绿豆,后来像豌豆,再后来像孩子们玩的玻璃球,沉甸甸地挂在树枝上,真是好看,真是让人心里高兴。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绿葡萄逐渐变红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小女孩偷走了两串,我真是快气死了。我向周围邻居打听到那个小女孩来我家周围转悠过,我断定是她偷走了我的葡萄,我在她下学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她,我想我抓住她以后,一定要狠狠打她一顿。我看见那个小女孩了,她也看见了我,看见我以后,她就鬼鬼祟祟往别处走,我朝她跑过去,她也开始跑,她的书包不停地磕打着她的屁股,当我离她越来越近时,***呀妈呀地哭喊起来,那声音是很瘆人的。我猛一把抓住了小女孩的肩膀,差点把小女孩拽倒。我瞪着眼睛向她怒吼,问她是不是偷了我的葡萄,她不说偷了也不说没偷,只是哭喊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她惊恐的样子像什么?就像一只被按在猫爪子下的老鼠。我被小女孩惊恐的样子征服了,我松开手,没打她,她哭着走了。

我回到家,看着葡萄树发呆。

父亲说:“让人把葡萄偷走了?”

我点点头。

父亲说偷走就偷走了,别出去跟人家打架,今年结的少,明年就结多了。父亲给我拿回一把修剪果树的剪子,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就长成大人了,其实我那时候才上小学五年级。

葡萄树在生长期里真是长得快,那些枝条一晚上就能长六七寸,嫩枝条可以吃,吃到嘴里是酸酸的,略微有点麻,或者是有点涩。春天的的时候,葡萄树上到架子上,要饱饱的浇一次水,我人小,担水不能担满了,每次担两半桶水,要担六七次,树坑里灌满水以后,就站在葡萄树下等着,慢慢的就等到了滴水的时候。葡萄树是中空树,水分从树心里慢慢往上走,一直走到每一根树枝的枝头处,枝头在去年冬天埋到土里前剪过,所以枝头上就涌出了小水珠儿,水珠儿渐渐增大,等增大的水珠儿再也不能挂在枝头上的时候,就向下掉,水珠儿刚一掉下,枝头上就马上涌出一颗晶莹的水珠儿,那水珠儿闪烁着阳光,像晶莹的钻石。那些年月,我是和葡萄树一起长大的,葡萄树给了我许多幻想和许多快乐。父亲曾经对我说,到了阴历七月七后半夜,坐在葡萄树下能听着牛郎和织女说话呢。我真想听他们说话,可年年的七月七晚上,我总是等不到后半夜就回家睡觉了,醒来以后,就把下一次听牛郎织女说话的计划到放明年,到了明年的七月七,又糊里糊涂地睡觉了,所以从来也没有坐在葡萄树下听过牛郎织女说什么。等我长大以后,我想父亲也没听过牛郎织女说话,那不过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我至今都不后悔没在葡萄树下听牛郎织女说话,如果真试过,肯定会失望,心里的想象就被现实破灭了,那会让我感到多么悲伤。没试过也好,没试过就心里总是保存着一个美好的惦记。

后来,在我十九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有人说在院子里种葡萄树不好,我就把那棵葡萄树挖掉了,那棵葡萄树的树根就像大人胳膊一样粗。这以后的几十年,我经常在梦里梦见那棵葡萄树,梦见的时候,那棵葡萄树是那么真切,所有的树梢儿上都挂着清亮的水珠儿,滴到脖子里会感到沁心的凉快,那些汪绿油亮的葡萄叶子,蓬散开,像一间绿房子,父亲站在葡萄树下笑眯眯地对我说:“七月七晚上,坐在葡萄树下能听着牛郎织女说话呢。”

梦醒以后,不管那梦重复过多少次,我都感到是那么真实,根本不像梦。这时候,我会更想我的父亲。

至今也不知道人们说在院子里种葡萄树到底是有什么不好,其实,再不好还能比十九岁就失去父亲更不好吗?

十月,酒香

文/云逸客

那天,你问我十月十四日是什么情人节,我说不知道,你说是葡萄酒情人节。闻此言,我不由会心地微笑了,我想到这个月初,假日里我第一次学做葡萄酒,用的是你教我酿制的方法。想起这段时间,我日日惦记着还在酿制着的葡萄酒。每日里,上班前,下班后,我都要端出玻璃罐。查看酒的状态。每当开启罐口的时候,罐里就会飘出微醺的酒香,且日复一日变得浓烈起来,仿佛已沾唇齿,已入肺腑,让人陶醉。

葡萄原本只是葡萄。它有圆润的外观,紫色,发着亮,内里是饱满的果浆,有甘甜的味。经我侍弄后,会变成甘醇的红色酒液,每当想起,心里都会有一种美美的快意。感觉起来就像我与你共同用心经营着的爱!

那日,我兴致勃勃地从集市上精挑细选了近十斤葡萄。回家后,去除细微的连枝,洗净晾干后,将葡萄捣碎,加上一定比例的冰糖搅拌,然后装罐,封存。开始,罐内的果酱是浑浊的,色泽是浅浅的绿。几日过后,果酱开始沉淀,葡萄皮上浮到层面,泛着气泡。而浮层下的果液渐已澄清。我知道,果液开始发酵了,葡萄皮的颜色也开始融入酒液里,渐成红色。

每日里,我都惦记着尚未完好的葡萄酒。每当我在家瞥见角落里的那个酒罐,总会忍不住地亲近,想象!就像我每日对你的心灵致远,血脉相近。爱的过程是否就是一次酿制酒液的过程呢?时常我会那样傻傻地想,会扪心自问。答案应该是的。我对你的思念是狂热的,这多像酿酒过程的温度。温度高,发酵快,更易形成醇厚的酒液。而思念又是孤独的,犹如我的酒罐,独自待在角落里,内里却装满了酸甜的味。我的心里也容纳了许多有关你的事物,一些美好一直在心里暗自孕育,发酵。你会闻见那种味儿吗?当你于微风中轻捋发丝的瞬间!

这是一个果熟蒂落的季节,我的葡萄酒即将可以入杯了。我在想象手中那浅杯中的酒液,她一定可以摇曳出你的倩倩影,袅娜姿。那酒色也定然如你面颊的红晕。我脸上也会泛起红色的光芒,在酒熏后的思绪蔓延中,在目光迷离时。亲爱!我要面向你凭空交杯,让你陪我入口酒。那时,我们的眼神会交接,眼池里会荡出春光,会温暖花开;那时,我血脉里鼓荡的红色潮流,会奔向你,你将深情款款,温柔地拥向我!

我盼望我的葡萄酒快快出罐,那样我端起酒杯更会将你想。我想念你的微笑,你微笑望我的温情模样怎不让我想?怎不让人痴痴眷念?那是一种极致的念啊!随时光蔓延,随风声向着你远行。

亲爱!岁月中,只因你在,我安然于一方天地为你独孤守候一份宁静。亲爱!秋日果浆稠,我的葡萄酒为你色红,为你彻透,为你香溢,于肺腑里横流!

瓜蔓上的时光

文/三月春雪

命有三季,春、夏、秋。这是一株草本植物的生命轮回。

我种下的丝瓜,也不例外。

暮秋,瓜藤把生命密码输进一粒粒瓜子,不动声色的藏匿在严冬的酷寒,等待一场春花秋实的艳遇。

清明,“种瓜点豆”。暖春的一丝气息透过灰色的肌肤,传达给沉睡的生命讯息,瓜子被一只青鸟唤醒。春夜,夜雨无边,在润物细无声的沉寂中,一粒粒饱满的瓜种伸开了腰。第二天的清晨,它以两瓣小清新的姿态,羞怯地站在阳光下,等待新生的洗礼。

和它一同出生的还有两颗称之为树的葡萄幼苗。

新生,总是伴随希望、喜悦。

第一朵花开的时候,是我还在熟睡的清晨。它的长须抓牢一根木棍,它的枝蔓正在向未知的高空探寻。那朵花的炫黄正艳丽的开着,不是很精致,有些粗心大意,却是那个清晨最美的微笑。它就是那样带着出生的喜悦,开在最高的枝蔓上,正仰视初夏热情洋溢的笑脸。

在夏天铺天盖地的热情关怀中,它恣意生长,尽情舒展腰身,让每一片绿叶都沐浴在酷暑中。

喜欢这炽热的温度。

藏匿一个冬天的生命,正在纵情释放。一枝一蔓,顺着生命的高度,攀爬。抓住一切可以驻足的东西,抓住一切可以生长的时机,向盛夏的纵深处,攀爬。

那些小伙伴们,两株葡萄树、一颗颗小草,被远远抛在身后。前行的目光被阳光牵引,它从不俯身低视被簇拥的荣耀。

抓住一次生命的机遇,它惜时如金,从不懈怠。静夜里,能听到它拼搏的轻微号子。

立秋的第一缕清风,惊醒了它生长的梦,颤栗。还有多少时日,可以无限制的吹着喇叭疯狂,指日可待。集结号吹响,所有的生长信息聚集。开花的,把整个院子开满,层层叠叠,招待殷勤的蜜蜂;长蔓的青藤愈加疯狂,不拘谨于封闭的小院,把生命伸向更远的天空。

院子太小了,已经盛不下它远大理想。

瓜蔓上,开始垂下一个个嫩绿的丝瓜,它把生命密码,一点点输入,等待吸收、成熟。

秋虫在瓜架下,为爱清唱。

秋虫的鸣唱,恰似动听的秋歌,在夜晚,婉转着情调,又似乡音袅袅。藤蔓细心倾听,一生只有这一季,欣赏到秋虫的轻音乐。

它们彼此相互欣赏,惺惺相惜。

清月升起,如果可以,它可以爬到上面,把生命传播。能攀能爬,对它都不是什么难事。

和它一起生长的那株葡萄树,离地才不过三尺,在它的影子里阅读斑驳的岁月书。葡萄树不明白,藤蔓为何不低调些、谦逊些,为何自顾自张扬个性,霸道的占据最大的空间。

当秋风老的时候,藤蔓也老态龙钟,虬枝纵横,皱纹蔓生,叶子病残,老的再也走不动了。闻听寒冬即将到来的消息,它才想到回头望。望望身后,连它自己都感到无边震撼,它竟然不知道自己,离开地面最初的叶子,已有三十米。

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瓜孩子,悬垂在身下,壮观的排成一排,花都开成一个连了。

还有一根和它一样年龄的丝瓜,藏在密叶中,闭目养神。正是它,承载了可以延续下去的生命讯息。

回首,是否还记得在春天破土而出,那份对新世界的好奇;是否还记得在夏天,那份延展生命的拼搏;是否还记得在秋天,花前月下听虫鸣,对瓜孩子恋恋不舍的浓情。完美的走过三季,秋光还是那么明媚。

藤蔓咳嗽一声,终于可以放心了。

最后凋零在一缕温暖的秋光里。它听见平日里底气十足的秋虫,只剩微弱的呻吟。

叶子掉光了,青藤光着身子,缠绕依附在清冷的空气中。大片大片的阳光,掉在地上,落在葡萄架上。

此时,葡萄终于解恨的笑了。

葡萄架,你可明白,你凭借骨子里的坚忍可以安然渡过严冬,传承生命;而瓜蔓则不能,它没有冬天,有的就是可以生存的三季,奋力生长,才不虚度此生。

葡萄架下好乘凉

文/郭华悦

每年夏天,最热的时候,我都会搬回老宅,住上一段时间。

老宅的院子里,有一架葡萄,与屋顶相连,高度也一样。站在屋顶上,看过去,犹如在屋顶外头铺了层绿色地毯。这葡萄,是爷爷年轻时种下的。历经了大半个世纪,有枯死,有新栽,才成了如今郁郁葱葱的一片。

夏夜里,不时有客来访,我都会把桌椅搬到葡萄架下。泡一壶茶,喝着、聊着;银白色的月光,倾泻而下,透过密密麻麻的葡萄藤,在地上洒下了细碎的光点。风一吹,叶片沙沙作响,光点四处摇晃。朋友常说,这日子,跟神仙似的!

有客来访,固然是乐事;一个人的时光,也挺悠闲。

独处的时候,我会把白亮的路灯打开。拿一本书,半躺着,逐字逐句地看,慢慢地翻。老宅的四周,大多是旧房,里头早已无人住,多数都搬到新楼房里。放眼望去,唯有我这老宅,还亮着灯光。

这样的静谧,在如今这喧嚣的俗世,更显得难能可贵。无人声鼎沸,不需要与过路人寒暄应酬,一心埋在书的世界中,任字里行间的喜怒哀乐,主宰着自己的情绪。有时,看得累了,眯会儿眼,不知不觉竟悄然睡去。直至一觉醒来,夜色深沉,四周静寂无声,唯有皎洁的月光,相伴在身旁。看着看着,睡意全消,人也醉了。

外头若下起蒙蒙细雨,也无须惊慌失措。茂密的葡萄藤叶,将细雨隔绝在外,人在架下,片雨不沾身。眯上眼,听着雨打绿叶的声音,仿佛那就是一曲定心的旋律,让心中的烦躁都烟消云散,人心随着蒙蒙细雨,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葡萄架下的日子,就是这么惬意。有它相伴,何愁夏日漫长?

甜甜的葡萄

文/炫风之影

她走了,还这么年轻,我真没想到,有些心酸,想着那曾经有着一双圆溜溜大眼睛的女生,因着像极了我家曾经种过的葡萄,那时我没少打趣她。

那时,老屋的院子里,种有爬满半个院子的两大棵葡萄藤树。当葡萄开花满院香时,她来我家,扬起肉嘟嘟的笑脸,睁大炯炯有神的双眼兴奋地说着,你家葡萄最甜了,期待葡萄熟了到你家吃个够。

我戏谑地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说,吃你的眼睛就成了。

她喜欢吃我家的葡萄,果粒颗颗甜而饱满,一串串泛着晶莹的紫色且微软时就是熟透了。

葡萄熟了,自然她就来了,我们俩捧着一大盆葡萄坐在院子大门口一起吃。刚开始她吃起葡萄来,将每一颗都会放在嘴里认真咀嚼,品尝着个中的滋味,满脸的享受,然后将皮吐出来放在手心里。不像我从小与哥哥们学,吃起来会将那葡萄皮吐得老远,感觉这样很过瘾。她每见都会摇头说,不淑女哦。可没过多少时候,她也被我带歪了,也开始吐起葡萄皮来,竟然在比赛中比我吐的还远,少女咯咯的笑声至今在耳畔回荡。

她与我一样也有哥哥,但是她那对在学校当老师的父母偏就重男轻女,导致她性格内向,似乎只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她说我开朗,喜欢和我在一起。我很为她不甘,她明亮的眼睛有些黯然,但又总是笑着说,自己疼自己就成了。难以想象,一个中学的女生哎,每逢这时,我都会想着在母亲那里要多多地撒撒娇,表明我可是家里唯一的女儿。

后来,毕业了,各奔东西,结婚生子更没太多的时间接触,直到校庆聚会时。

这几天总想着有着一双黑溜溜大眼睛的她,默默地为她祈祷,在天上,你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仙女。

葡萄熟了

文/大眼妹

这,才算是真正的秋天到了。

因为我闻到了秋的气息。那股甜,也甘的味道。

穿梭在熟透的葡萄秧中,看着成串的葡萄,那么圆润,那么的拥挤,那么的用他们的那份丰腴冲击着我的视觉。

真的好美。美那份收获。

用剪刀剪下一串串自己中意的葡萄,就像看着自己的心爱之物。

而事实上,我更有成就感的,是我摘的花生。

一粒一粒的,我摘下还挂着新鲜泥土的花生,说实话,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真的算是依稀记得了,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想必那是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吧。老家的土质非常适合种植花生,在那片广遨的沙土地上,多少家的花生都种到一起。形成一片相当壮观的绿海。

现在,我仍然能回忆起那块地的大概位置。尽管岁月已经将我的那些仅存的记忆继续支离得无法连接成画。

每到收获的季节,我们似乎每天都在花生地里。先是各家把各家的花生拔走,等人家都拾得基本没有花生了,剩下的世界就是我们这群没有劳动力的孩子了。

我们每天让妈妈带着,就趴在那片沙土地上,捡拾剩下的花生……

如今想来,那时的孩子是不知道累的。想必也是玩儿的快乐比拾到的花生更多。

此刻,脑海都是老家的影像,都是那片土地上,大大小小的,人儿们……

中午已经吃到了煮熟的花生,吃到很撑,吃到满心满脸满嘴都是幸福,都是对我儿时的怀念。

吃饱后,我几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去睡了。躺在床上的时候,想着此刻幸福的自己,闭上眼睛仍在那种意犹未尽,仍是对我挚爱的人的想念与憧憬……

苦瓜

文/张桂香

做瓜做成了苦瓜,我想,也是够了。大凡瓜类,皆有甘味。惟有它,苦不堪言。

我认识苦瓜的时间不长。刚搬进城里那会儿,去菜市场买菜,看见这长长的,表面凹凸的绿家伙。实在话,它长得真很丑。一般人都喜欢以往日经验判断眼前事物,不管对错。我把它认作我小时候村里人种的癞葡萄(也是苦瓜一种)。当然,癞葡萄比这要短,而且要黄了才摘,里面红色的瓤裹着黄色的籽。吃的时候,连瓤带籽抠进嘴里,吃瓤吐籽,甜得很。青癞葡萄也摘来卖?哎呀,城里人大概喜欢玩儿嘛,我想。

第一次苦瓜上我们家餐桌,不是我买的。那年,有个不熟的人(我真和她不熟),突然打电话给我,自报家门,说是她儿子要中考,考场离我家近,要上我们家住几天。我当时有点懵,因为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人。后来,她就来了。我还要上班,于是她买菜,不做饭。第一天,她就买了苦瓜。我也才知道,它有个名字------苦瓜。然而,我并没有吃。对于这样的不速之客,还有这突如其来的苦瓜,我实在是不敢下筷子。

后来,逐渐买苦瓜。特别是夏天,三五日不食,倒想念得很。我做苦瓜,只一种炒法。去头尾蒂,从中间剖开,去瓤籽,切薄片。油热,下锅翻炒,起锅下蒜泥,糖少许。苦瓜在锅内时间要短,否则色泽暗黄,看了食欲下降。

苦瓜很下饭,因为它苦,所以用饭裹之,但有趣的是,吃后嘴里没有余苦。

据说,苦瓜可以炒鸡蛋,或者炒肉片,以及其他,都是美味,但我从不曾做过。有人说,苦瓜苦己不苦人,和它一起下锅的其他菜肴不会沾染苦味,是“君子菜”。“有君子之德,有君子之功”。我不曾试过,不作结论。但是,替苦瓜想想,自己苦成这般,如若不小心累及他人,让人怨怼,倒是己所不欲,也失了君子的本衷。

偶尔去饭店,桌上也见苦瓜,做法精致,花样形色。但我从不曾伸筷子。说实在的,除了自己炒的苦瓜,他人做得再好,我皆不食。总觉得,自己做的,不论苦味深浅,心甘情愿领教。他人捧一盘苦菜,就是佐以鲍翅,也是心有芥蒂。

汪曾祺先生应当是个大“吃货”,先前却不吃苦瓜。一日,一朋友请吃饭,要了三个菜:炒苦瓜,凉拌苦瓜,苦瓜汤。汪老“被逼无奈”,至此,开始吃苦瓜。我想,如果有人请我吃这大三样,说不定,我就此友尽,即使我是个爱苦瓜的人。或者,改日请此友吃炒辣椒,凉拌辣椒,喝辣椒汤。

苦瓜味苦,性寒。初时作观赏,后作菜蔬。可解毒,消肿,清火,明目,除烦。我想,世间多少人,也如这瓜。苦过,难过,做了他人饭桌上的佐料,茶余的点心;又或许做了他人前车之鉴,也警醒了别人心神。有无功德实在不知,只怕,最难堪是,被人耻笑这苦,这难。

好在,苦瓜老了,便和癞葡萄一样。心里甜,那副皮囊,也就不重要了吧。

热闹的葡萄架

文/郝天鹰

七月里,生长在小院里的各种植物更加郁郁葱葱起来,特别是我家窗前的葡萄架上,愈加热闹非凡。

夏晨5点半,黎明的曙光刚穿透窗帘进入室内,几声鸟鸣声就从室外传来,还夹杂着争斗的扑棱声,那是几只馋嘴的小鸟趁着寂静在偷吃熟透的葡萄。此刻,我也早已从睡梦中醒来,信步来到小院,呼吸着清新、湿润的空气。

尽管脚步轻轻,但还是惊着了正在贪吃的小鸟,一只小鸟听到了我的动静,警惕地“喳喳”地尖叫起来,这时,葡萄架上所有的小鸟都惊慌起来,随即呼朋唤友,一起扑扑棱地展翅飞到了高树上。我抬头望着它们,它们也在探头探脑地审视我,并“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大概正在声讨我不该打扰它们,那甘甜的葡萄汁正是难得的早餐。它们暂时飞离葡萄架,也是一幅不甘情愿地样子,并歪着脑袋虎视眈眈地望着我,单等我离开后,随时都做好俯冲下来的准备。我笑微微地看着这些狡猾的小鸟,索性搬来板凳,坐在了葡萄架下。

我一边静静地和小鸟对峙着,一边抬头欣赏着别致的葡萄架,一股丰收的喜悦感涌上心头。说到“别致”,我家的葡萄架确实有与众不同之处,因为,葡萄架上不光有一串串紫色的葡萄,还有一条条碧绿的丝瓜。我拍下“半架葡萄,半架瓜”的图片发到贴吧里,随即就有吧友赠诗曰: “庭院幽幽碧叶挂,紫葡喜牵绿丝瓜。和谐共处同结果,丰收胜景是妙画。”读后,我一边莞尔,一边禁不住叫好!

望着满架的丝瓜藤和葡萄须,我忽然想起了去年的一幕:那时,葡萄藤分两个主干,架上的葡萄藤比今年浓郁的多,葡萄架上覆盖着一层层翠绿的枝叶,遮天蔽日。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纷纷在这里筑起了爱巢,在稠密的叶子里生儿育女。但没过多久,鸟儿的幸福生活招来了野猫的嫉妒,在某天的深夜,我在睡梦中听到了几声野猫的“呜哇”声,次日的早上,葡萄架下一片狼藉:两只雏鸟的尸体和几只打碎的鸟蛋伴着落花散落了一地。让人触目惊心、心疼不已。那时,鸟妈妈久久地盘旋在葡萄架上空,发出阵阵哀鸣,不肯离去,它一定为找不到自己的宝宝而悲泣不已。我一边替鸟妈惋惜、难过,一边找来铁锹,把那些过早失去生命的小东西埋葬在了葡萄树下,葡萄藤愈加茂盛起来。后来,院子里的几棵丝瓜藤也蓬蓬勃勃地爬上了葡萄架,碧绿的叶儿,黄灿灿的喇叭花,鲜亮亮的瓜条水灵灵地挂满了葡萄架,和那些翡翠般的葡萄串遥相呼应,那些苍翠的丝瓜藤和葡萄须交织在一起,越缠越紧,直到难扯难分……看着这两种植物在生长过程中的纠缠,那时的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总觉得只管好好地浇水、施肥、享受它们不同的果实即可,这种心态,像极了台湾作家林清玄《无风絮自飞》中描写的那位父亲。可是后来,其中的一主干葡萄藤日渐枯萎,直到今年春天也没再发芽,我才知道这种观点错了。我曾仔细地观察着那枝干枯的葡萄藤,它的上面还残留着许多丝瓜须,别看这些丝瓜须细细弱弱,但它们箍绑在葡萄藤上却铿锵有力,一圈圈紧紧环绕,直勒得葡萄藤现出一道道伤痕也不肯罢休。目睹这种情景,使我想起了婚姻里的男女,葡萄藤和丝瓜须多像一对缠绵过度的夫妻,爱极必反,难免使人窒息。看来,无论是人还是植物,都应该彼此保持点距离,给对方留一点私人空间为好!

有了去年的教训,今年,我防患于未然,把丝瓜种在离葡萄藤较远的地方,当丝瓜藤爬上葡萄架时,我又把伸向丝瓜藤的葡萄须一次次剪断。经过细心管理,它们在架上各占一半的地盘,井然有序地纷纷结出自己的果实,虽然形状截然不同,颜色也各异,但它们一起悬挂着,彼此深情地相望,静静地互相欣赏。

我仔细观察着这两种植物的果实,忽然觉得葡萄的圆与丝瓜的长,状如文章里的句号与感叹号,如果缺少了哪一种符号,再好的文章都会逊色不少。我想,这美轮美奂的葡萄架,何尝不是大自然馈赠给我的一篇美文,每日更新着精彩的篇章,让人赏心悦目……

正当我沉醉遐思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洒起蒙蒙细雨,我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葡萄架。雨愈下愈大,紫葡、绿瓜、黄花、碧叶、嫩须……葡萄架上的美景都笼罩在烟雨朦胧中,那些宽大的叶子正欣喜地接受着雨点的洗礼,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葡萄架上声色俱全,更加热闹起来。这真是:一架葡萄,满院芬芳。它美丽的身姿摇曳在小院中,也点缀着我夏日五彩缤纷的美好生活……

老家有座大泽山

文/江北乔木

在我的老家山东平度市以北大约25公里处,有座著名的大山,名字叫大泽山,又名九青山。据《平度县志》记载:“近人多以明代龙文明之说为据,即‘群山环而出泉 ,汇为大泽,山以此名也。’”大泽山久负胶东明珠之誉,是山东省风景名胜,是名扬海内外的秀美高山、书法名山、佛教圣山、葡萄富山。

大泽山主峰海拔736.7米,向南与西南方向伸展约20公里,向东与东南方向伸展约20公里,群山连绵,层峦叠嶂,气势雄伟,风景秀丽。以雄、险、奇、幽扬名海内外。大泽山有大小山头2000余座,就是比较有名的山峰也有100余座,明代,就有“二十八景”和“续增八景”的记载,现在人们所熟知的的山峰和奇景有西峰、天柱、御驾、明堂、珍珠泉、杀马涧、流云峡、智藏寺、乳泉、甘露泉、邀月台、日照庵、瑞云峰、北峰顶、飞仙洞、一线天等,天然奇趣,风姿诱人,山险涧深、石怪洞奇、瀑高林秀、壑幽泉清、雀啼莺啭,佳景美不胜收。遍山奇松怪石,风姿各异;山中多奇泉,分布于岩腰涧顶,独具深润秀姿,泉水叮咚,似流淌着音乐。不雨而润,晴日生烟。“海上千山大泽奇,雨余云白更相宜。”被称为“大泽晴云”,为平度八景之首。

史称“自秦汉以来,高人胜士多隐于此。”号为“神仙窟宅”;宋、金以降,更多游人遗踪;至明、清两代,山中庵院香火极盛,登临者常年不绝。我曾查阅《平度县志》,记载有北齐郑道昭之子郑述祖作《天柱山铭并序》,刻石历一千四百年而字迹清晰,《序》中记载有“始皇游而不返,武帝过以乐留。”“凡诸身历灜、赵、沧、冀、怀、及、兖、光、徐、武十州刺史,北豫州大中正,三登常伯……”秦皇、汉武及北齐高官胜士都登临过大泽山,并留下墨迹。

我老家就居住在大泽山南麓,可以说是在大泽山的怀抱里,一如母亲在怀抱着她的儿女般亲近。老家的主峰廓落崮、险峰青石劈都与大泽山紧紧相连,同属大泽山脉,被山东省划为“大泽山林区”。我少年时代就曾登临老家的最高峰,想站到高高的山巅北望大泽山最高峰,可山外还有连绵的大泽山峰隔挡,怎么看也看不到大泽山主峰,只可远眺海拔619米高的“619电台”处,越看越感到神秘,越看不到大泽山主峰更感到神秘,又心不甘。于是便萌生了我的少年梦想,长大以后,一定要登临大泽山主峰,一睹大泽山的真容、尊容,让美好的梦想化为成功的甘甜。

经历了青年从军、转业安置几番周折,我是过了而立之年才与大泽山亲密接触的。让时光追溯到一九九六年的那个春天,我刚调到单位办公室当秘书,工作的如意舒适、从小就爱爬山的习惯,撩拨起我登山的心绪,少年的梦想诱使着我一心想登大泽山。我便欣然邀约三五男女同事,可都是给大泽山长脸的帅哥美女,驾车的小伙是刚从部队转业的专业司机,去登山的兴致便更高了。红男绿女们乘着和煦春风,携着满目春光,盛装着春意,满载着好心情,疾驶在通往大泽山的宽阔柏油公路上,一路欢声笑语荡漾在观光路上。

车环绕山间公路一路行走,在驶上一个很陡斜坡后的一块平地停了下来。我和男女同事走下车来,一路攀登,拾级而上,溪水潺潺,一路相伴,惬意极了。行至不远处,抬头见一座雄伟壮观的庙宇,我们便加快了脚步,从近处看,见庙宇上写着“日照庵”三个大字,我当时猜想是“阳光普照的地方”,其实不完全对,后来高人指点是:“日出即照”的意思,因而得名。我不由觉得先人起名的高明,洞察之细微,借机而生景。我现对游日照庵的细节大多已忘记,只记得它气势雄伟,古香古色,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庵内供奉着碧霞之君、观音菩萨、送子娘娘等女神。

出日照庵不远,就见一“书法走廊”,几块巨石赫然立起一个天然胡同,巨石上雕刻着历代高人胜士的墨迹,留下了历史的遗迹,成为大泽山上一大文化景观,我不由得驻足观赏。我惊叹于几块巨石的奇立,我更惊叹于书法瑰宝的瑰丽。从这个奇美的书法走廊里,我猜测着历代圣贤游山留墨的莫大用意;从清晰与模糊相间的字迹里,我窥探出了年代的久远和历史的沧桑。我在一一向这些大师的墨迹行注目礼。

接着往上攀登,山势越来越陡,景色越来越美。我们一行时而直立行走,时而匍匐攀爬,时而跳跃过去。在险中越,在秀中思,在奇中悟,一路风光,一路遐想。先前游过大泽山的老者同事就是我们的热心导游,一路讲解着“邀月台”“日照庵”“瑞云峰”“八步紧”“上天梯”“张飞大骗马”等风景佳处,听来真是奇妙。当登临“哈乎哈”“吓乎吓”等奇险处时,三名女同事都有点胆虚,不敢冒然前行,我正要跃跃欲试。先前登过此处的五十多岁的老同事却一步跨上前去,站在跃动的石头上泰然自若,一边“哈乎哈”“吓乎吓”,一边讲解着它的来历,是多么的有趣和生动形象,我们几个在他的讲解和示范下,也都一个个“哈乎哈”“吓乎吓”地过去了,身后荡起历险过后的释然笑声。攀至“鹞子大翻身”时,又遇一次惊险,都迟迟不敢过,只好弯腰反转,前扯后扶,钻过一个仅勉强能容一人的弯曲山洞,真是奇险无比,妙哉,妙哉!

接着一口气登上了大泽山最高峰的北峰顶,顿见巨大的“巨峰”二字,真是攀上了巨峰,站在北峰顶上,感到是那样的豪迈,不由四处远眺,众山皆在脚下,此时真正体验到了“一览众山小,会当凌绝顶”的感觉,也有了“山高人为峰”的感触。我们侧身斜坐在大泽山顶峰,也堪称一景,想想是多么的有趣啊!我们在一边观赏着群山的景致,一边谈论着登山的感受,谈笑间涌动着无比的情趣,我便沉浸在对大泽山的深深思考里……

在大泽山脉南麓有一座山叫天柱山,誉贯古今、蜚声中外的天柱山魏碑就在这座山上,天柱山魏碑,又称天柱山摩崖石刻,是我国稀有的书法刻石艺术瑰宝,是珍贵的文物古迹。成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被誉为“孤峰秀峙,高冠霄星。”千百年来,它作为北魏书法艺术中的代表作一直倍受中外著名书法家关注;它作为历史悠久灿烂文化的见证一直为世人所喟叹。吸引着数不清的海内外游客莫名而来,络绎不绝。

天柱山过去称高宝山,海拔280多米。山峰秀美,如柱擎天。从一个角度望去,还真像一根圆锥形的石柱,直指苍穹。远看孤峰秀峙,高冠霄星;近观鹤岭横悬,怪石突兀,云岩凌空,鸾峰直上,气势非凡。正如古书所记载:“齐之山海天下冠,而东莱之间,山水形势雄深伟丽又为齐冠,而大泽之秀又为东莱之最”。天柱山不雨而润,青日生烟,有“神窟仙宅”之说。据说“秦皇汉武”把这里看成神域仙乡,先后多次到这里求神拜仙,曾在《平度县志》记载有:“始皇游而忘返,武帝过以乐留”的千古佳话。从秦始皇、汉武帝驾临以来,这里就成了志士名流求仙访道之所,迁客骚人挥毫吟咏之地。而这座山闻名于世的最重要原因是北魏时期的郑道昭在山上留有《郑文公上碑》和“海鸥云鹤之致”的书镌,使天柱山成为名扬天下的书法名山。

在山南半坡上有一摩崖巨碑,就是用山上的一块圭形的巨石刻成的,这是北魏后期光州刺史郑道昭为其父郑羲所刻。碑文内容是为郑氏家族歌功颂德,且歪曲事实。但此碑以其书法之朴拙苍茫保存之完好,在书法艺术史上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和价值。

我于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登临天柱山,刚进山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平度八景之一—天柱魏碑”的牌坊,引领着一路登山,行至半山腰,就见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郑道昭石雕像,让人仰慕,为之震撼!旁边就是郑道昭所书镌的碑文,“郑道昭,官至中书侍郎、国子监酒、通直散骑常侍、秘书监司州大中正。”据文管所朋友介绍,郑道昭晚年失宠,在天柱山附近的光州(今莱州市)出任刺史,他一改“崇儒敦学”的儒风,公务之暇,率僚佐,携道俗,求仙访道,流连山水。他便经常登临天柱山这仙域神乡,在山上镌刻了多处刻石,留下传世瑰宝。

公元511年,郑道昭在天柱山半山腰上,选择了一块天然碑状巨石,稍加琢磨,便镌刻了《魏故中书令秘书监郑文公之碑》,因郑道昭在附近莱州文峰山上又镌有相似的一块碑,后人就把天柱山魏碑称之为《郑文公上碑》。此碑碑体略微前倾,高3.5米,宽1.5米,文19行,每行50字左右,计881字,碑文内容记载其父—兖州刺史郑羲的生平事迹。通篇碑文格调高雅,文采华丽,书法宽博,笔力雄健,是不可多得的宝贵书法艺术珍品。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碑文至今沿袭1400余年,仍清晰可辨,并留下了历史的斑驳,给人以苍老、厚重之感,在千年岁月的沉淀中更折射住历史文化的灿烂光辉。

郑道昭是北魏时期最著名的书法家,其书写的魏碑体,突出体现了我国书法由隶书到楷书的转变,故此碑理应受到古今书法家所推重。然而,在清代以前,《郑文公上碑》没有得到重视,只是北宋金石学家赵明诚(李清照夫),将郑道昭父子的刻石记入他的权威著作《金石录》中。到了清代,“尊碑、备魏、取隋、卑唐”主张的提出,这才惊醒了沉闷麻木的书法界,自此突破了帖学一统天下的局面,书法艺术进入了一个充满活力、视野开阔的天地,《郑文公上碑》因而受到尊崇。

游览天柱山,游人会感到其有一派仙风道骨,浑然而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尘脱俗之境。著名艺术大师刘海粟先生时已89岁高龄还专程登上此山,并题写了“瑰玮博达,绝壁生辉”八个大字。2007年5月,中央委员、总后勤部原政委张文台上将亲自登临天柱山,并要求加强与上级有关部门、各地书法名家的联系,真正这座书法名山彰显出无穷魅力。面对雄奇瑰丽的天柱山魏碑,张文台题写了“国宝”二字,并咏诗一首:“泽山奇峰柱擎天,东汉刻石写诗篇。父子同碑话晋魏,翰墨飘香世代传。”表达了欣喜之情。著名作家李存葆经常登临天柱山,并在散文《呼伦贝尔记忆》中专门提到了天柱山魏碑:“位于胶东半岛的莱州市和平度市,山河壮丽,阡陌如绣。莱州的文峰山、大基山,平度的天柱山,也因有了郑道昭的碑刻及多处摩崖石刻,而名重域内海外。郑公之书法,被奉为‘隶楷之极’,在中国书法史上,享有南王(羲之)北郑之誉。”

前些年,出于对书法名山的热爱和宣传工作需要,我经常陪同外地客人参观天柱山魏碑,受到他们的啧啧称赞:“不登临天柱山,不知道魏碑的价值所在,今日有幸能亲自到实地考察,对魏碑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记得在一次攀登天柱山时,我出于关心一位老者的安全,建议他不要登山了,而这位老者哪里肯听,“我来一趟天柱山不容易,不看天柱山魏碑,那多遗憾?”这位老者满意而归。

为写这篇小文,我还专门翻阅了2014年第1期《中国书法》杂志,书中专门刊登了“东堪石石铭”全文:“天柱山上东堪石室铭魏秘书监司州大中正平东将军光州刺史荥阳郑道昭作其辞曰:孤峰秀峙,高冠霄星。室曰天柱,镇带莱城。悬崖万仞,峻极霞亭。接日开月,丽景流精。朝晖岩石,息曜松清。九仙仪彩,余用栖形。龙游凤集,斯处斯宁。渊绵言想,照烛空溟。道畅时乘,业光幽明。云门烟石,登之长生。”

山不在高,有文则名。天柱山因有了魏碑而成为中国书法名山,将彪炳中国书法史册,引领中国书法界走向一个新高度。我为家乡拥有这座书法名山而骄傲和自豪,我也发自内心在期盼家乡人民能以天柱山魏碑为依托,打造出真正的书法名山。

“西有吐鲁番,东有大泽山。”大泽山葡萄闻名遐迩。大泽山葡萄就产于大泽山脚下。在我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丘陵地形可谓比比皆是,然而像大泽山这样独特的自然条件并不多见。风景秀丽的大泽山绵亘一百多平方公里,方圆大概有30平方公里,呈东西走向,横贯在胶东半岛中部。山坳的中心地带有泉水汇涌的大泽山水库,一如镶嵌在山涧的明镜。史料可鉴:“群山汇而出泉,汇为大泽。”现实可见:一库碧水流,一群白鹭栖。在山与水之间散落着十七八个错落有致或大或小的村落,在山、水、村、路之间横亘着曲曲弯弯高高低低的梯田。群山自然环绕成了一个酷似簸箕形的盆地,造就了一个适合葡萄生长的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和小气候区,春季气温回升早,利于葡萄生长,6、7月份雨水多,适合葡萄上水分,在8、9月份葡萄成熟季节,大多数年份天晴少雨,昼夜温差大,利于葡萄积累糖分。绵延的大泽山区特殊的小气候、地理环境和土壤条件造就了大泽山葡萄优良的质地,群山秀美,土地肥沃,水丰泉甘,光照充足,又滋润添补着葡萄的品质。因而国外专家到大泽山考察时,都翘起大拇指,对大泽山葡萄说“OK”。

大泽山葡萄种植始于何时并没有详细的文字记载。而当地传说唐太宗李世民为避讳将龙眼葡萄赐名狮子眼,也无史料可考。说的是唐太宗李世民督师途经青龙山(大泽山前身)时,当地乡民受宠若惊,献上“龙眼”葡萄让皇帝尝鲜。不料,唐太宗大怒,因皇帝乃“真龙天子”,食“龙眼”犯大忌,于是他就将“龙眼”葡萄改为“狮子眼”葡萄。从此以后,大泽山外的葡萄一直叫“龙眼”葡萄,唯独大泽山里的葡萄叫“狮子眼”,一直延续至今。为了纪念唐太宗为“龙眼”葡萄改名,最正宗的葡萄产地大泽山镇尹家村村头上矗立着李世民品尝葡萄的雕像,让人思绪万千,浮想联翩。这个民间传说不足于信,不过,编撰于清康熙五年的《平度州志》,已把葡萄作为主要水果之一。据此推算,大泽山葡萄栽培历史在300年以上。大泽山脚下的三山东头、谭家夼、潘家、团石子、韭园等村是种植最早的村庄。到了清末,已大面积种植,品种主要是龙眼、柳子等。

大泽山葡萄有着历史的传承,又经历了多少的风霜雪雨,经过了多少次的品种改良,逐步发展起来。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起,对葡萄进行品种改良,陆续引种栽培的达300余个,广泛栽培的有十几个。鲜食品种中泽稥、玫瑰香栽培最多,产量最大;龙眼、甲州、玫瑰露、巨峰、红提、黑提、红鸡心等零星栽培;酿造品种赤霞珠、莎当妮、北醇等品种偶有栽培。到了上世纪60年代就以色泽艳丽、风味醇厚、酸甜可口、营养丰富、品质上佳而享誉省内外。到了上世纪80年代,葡萄种植成为大泽山果农的主业,已停止了粮食作物种植,那时的酿酒葡萄品种发展较快,烟台张裕、青岛华东、中粮等葡萄酒厂家纷纷在大泽山设立种植基地。大泽山葡萄栽培面积达3万余亩,拥有200多个品种,年产量达1000万斤以上,葡萄棚架几乎覆盖了大泽山,整个山谷就是一个美丽的葡萄园。此时的大泽山葡萄已闻名遐迩,成为山东省乃至全国的著名地方特产,成为“中国葡萄之乡”,后发展成为我国六大葡萄产区之一,全镇已有8000多户果农种植葡萄,户均种植葡萄4亩多,大泽山葡萄成为一方百姓赖于生存的主要经济来源,真正让绿水青山变成了金山银山。

大泽山葡萄红了,整个大泽山、平度、青岛……都红火起来了,纷纷引来了领导视察、专家指导、游客参观。就是在这个山坳里,迎接过党和国家领导人、省市县领导,接待过社会各界名人及游客,最多的年份竟达10万人之多,给风景秀丽的大泽山又增添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大泽山葡萄赢得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赞誉,许多到过大泽山的社会名流,写下了无数优美篇章。著名诗人贺敬之来到大泽山并欣然题词:“宝石异域,葡萄仙乡”。原全国人大副委员长王光英曾感慨题词:“西有吐鲁番,东有大泽山”,首肯了大泽山葡萄在全国的知名地位,大泽山葡萄真敢与吐鲁番葡萄相媲美。著名军旅作家李存葆,这位当年写出引起全国轰动的《高山下的花环》的胶东汉子,他的老丈人家就在毗邻大泽山的莱州湾,他借助这个地域自然优势,常常到了大泽山葡萄熟了的时候,就亲临大泽山考察、采风,这里也成了他文学创作的源泉。他在散文《渐行渐远的滋味》中写道:“让我们顺着‘探海神龟’的脖儿西行,来到平度市的大泽山镇,这里以出产大泽山葡萄而名扬中外。大泽山因‘群山环而出泉,汇为大泽,而得名。该镇北、东、南三面峰峦起伏,西面是渤海小平原,有莱州湾的海风不时吹来。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环境,与法国靠近地中海的区域相似。外国专家每年来平度考察,都称誉这里是’中国的波尔多‘。当地民谣有云:’眼看穗头美,刀切不流水。入口胜蜜糖,满口清香味‘。这些年来,我每届仲秋,都能品尝到正宗的大泽山葡萄,足证此言不虚。”

大泽山正像李存葆将军形象描绘的那样,我也深有感触。我与大泽山葡萄有约,前些年,每逢大泽山葡萄节的时候,我都欣然前往。在山坳里观看过大型文艺汇演,欣赏过全国著名演员演唱;在民间文艺汇演现场,抢拍过老两口的精彩表演,还获过什么奖;在吃葡萄比赛现场,我观赏过男女老少各类吃相,丰富了我参加葡萄节的经历;在茫茫的葡萄园里,我走进了葡萄架下,看着一嘟噜、一嘟噜五彩斑斓的葡萄,伸手摘下那么三粒、两粒,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甜在嘴里,美在心里;我还站在乌龙埠上,俯瞰周围的群山、葡萄长廊、葡萄园、吃葡萄的游客,这是一幅幅多么美丽的山水画,我举起相机,“咔嚓、咔嚓……”不停地按着快门,定格这美丽的瞬间。

我还驱车沿着大泽山区一路前行,映入眼帘的是满山遍野的葡萄园,色泽鲜艳的五彩缤纷的葡萄挂在枝头,一路观赏着大泽山的秀丽风光。沿着闻名的3000米大泽山葡萄长廊一路前行,长廊两旁到处挂着“大泽山葡萄生态园”“XX葡萄庄园”“大泽山葡萄观光园”“中国葡萄之乡”等牌子,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在尹家村还精心立了一块照壁,两边对联写的是“江山如此多娇,风景这边独好”看着、看着,心情惬意极了。

我一路观光,一路听到的是葡萄种植户朗朗的笑声。我乘着兴致来到了大泽山葡萄最闻名的一家葡萄园里,这位女主人是大泽山尹家村老支书的女儿,名叫尹芳娟,就像大泽山的葡萄一样秀美,前些年她就当上了私营企业老板,当她看到种植葡萄火起来后,就决然辞掉了老板职务,回家发展葡萄庄园,她发展起来的“大泽山葡萄生态园”就在美丽的大泽山景点五龙埠脚下,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就顺势做起了从葡萄种植、销售、创品牌这篇“大文章”, 种植的葡萄色泽最鲜艳,引来中央、省、市等多家媒体采访,我们还没落座,就看到多家媒体的记者慕名来到这里。当我们说起他的老父亲时,小尹忙不迭地说:“快请坐、请坐,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便剪下了几嘟噜红艳艳的玫瑰香葡萄,装进小框里,摆到桌上,催促着让我们品尝,摄影师老马不停地“咔嚓、咔嚓”按着快门,把美丽的葡萄园定格在相机里。在大泽山的家家葡萄园里,我们看到的都是丰收的喜人景象,家家果农的笑容就像花儿一样。

我们不觉来到了东岳石村,这个村因最早发现我国岳石文化而得名,不仅文化扬名,这里的葡萄也远近闻名,葡萄园一片又一片,一个挨一个,谈笑间,走进了一位胡姓果农的葡萄园里,葡萄架下面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鲜艳的葡萄。红的、紫的、淡黄的、碧绿的,似珍珠、赛玛瑙,晶莹剔透,十分诱人。胡老汉顺手摘下了一串熟透了的葡萄递给我们品尝。我们一边吃着甘甜的葡萄,一边闲聊着丰收的景象,一边观赏着周围的美丽景色,心里美滋滋的。

在大泽山葡萄园一路走来,感触颇多,给我感受最深的是,如今的大泽山不再是单一的葡萄,已形成了集葡萄采摘、旅游、休闲、度假为一体的生态农业观光园。许多葡萄掩映的生态园里设立宾馆、酒店,涌动着浓浓的乡村田园气息。我偶尔也光顾这些宾馆、酒店,从内心深处给人一种别样的感受。咀嚼着大泽山里的野菜,品尝着大泽山葡萄酿造的美酒,品味着大泽山葡萄,观赏着窗外的大泽山风光、美丽的葡萄园……此景仙境?还是人间?

从大泽山归来,我顿然想起了“始皇游而忘返,武帝过以乐留”的千古传颂的佳句,我虽无秦皇汉武的奇思妙想,但我心中有爱,我的眼里装满了美,我的味蕾尝到了甜。整个大泽山都装进了我心里。

乡村的秋

文/萧晓

季节的更替,向来是有着某种征兆的。譬如,一场绵绵细雨,便给田野里的庄稼涂抹上一片金黄。虽是已凉天气未寒时,秋天还是这样真切地来了。

乡村的秋,总是别有一番韵味的。秋的色,秋的味,秋的意境与姿态,总会带给人一种精神的愉悦和心灵的享受。秋夜里,村外田野上偶尔传来少有的几只秋虫窸窸窣窣的哀鸣,那是生命的绝唱和眷恋呵,它们用生命弹奏出的乐曲,带给秋天几多感动与感怀?

秋日的旷野上,阳光温暖而柔和,就像慈祥的老人抚摸孩子一样,那笑容灿烂如花。一望无垠的田地里,农人们紧张、忙碌着收秋。偶有三两儿童或欢快地奔跑着,或在那收获后的玉米堆里将一个粗大的玉米棒子高高地举过头顶。他们那是在展示秋收的果实,展示父辈辛勤劳作的结晶。望着那几个奔跑的孩童,我情不自禁地笑了。是啊,从他们身上,我仿佛找回了自己童年的影子。

小时候,跟着父母去地里收秋。我带着弟弟、妹妹在田野上疯跑,他们哭闹了,我就带着他们在田野里寻找野葡萄。那是一种野生的植物,果子青豆大小,熟透了的果子呈紫色,甜甜的,还有点儿涩。见了“野葡萄”,弟弟、妹妹的哭声戛然而止,那诱惑一点儿不亚于一块儿水果糖。饿了,我就带着他们找来嫩玉米棒子,架在火上烤,香气飘荡在田野上,馋得直流口水,还没等烤透,就忙不迭地送到嘴里,吃得满嘴黑乎乎的,像是长了一撮胡子。跑累了,我们就躺在玉米秸上酣然入睡。我不知道,现在田地里那种被我们叫做“野葡萄”的植物还有没有。这么多年了,我还常常回味着“野葡萄”带给我们的甜蜜。是啊,正是乡村的秋,带给了我童年的无限乐趣。怎能不怀恋童年时代的秋天,怀恋那一段逝去的美好的岁月呢?

行在秋天的旷野上,我深一脚浅一脚踩碎了些许的惆怅与感伤。人生就如同四季,走过春夏秋冬。中年如秋。已近中年的我,不再为年轻而狂妄不羁,不再为得失而斤斤计较,也不再为名利场上的利益之争而处心积虑。人生就像这秋叶之静美,内心所拥有的除了从容,就是淡定了。我想,这或许就是心态的一种成长,确切地说,更是一种历练后的成熟与豁达吧。

乡村的秋,总是这样来得轻,来得静,来得悲凉,来得又如此匆匆。生命过往中,迎来了季节的一个秋,又送走了人生的一个秋。

枇杷随想

文/谢永帅

前几日,趁着休息,带着老师们去塘西采摘枇杷,其实塘西这个地方有很多村落组成,到这季节几乎挨家挨户院前院后都种植着三五棵批杷树,株株果实累累,枇杷大概是塘西的名片,我想应该把塘西村改成枇杷村。

塘西这些村庄无疑是幸福的,相较于周边林立的高楼大厦,小别墅无疑是要好用的多,院前院后可以种很多树,也可以种很多花,每家院前可以停好几辆小车,比起周边高楼大厦停车场为了一停车位还要花大价钱买,简直幸福不知多少倍。大概这也是农村的人幸福所在,当然他们幸福远不及如此,像我们把这批杷当宝贝,估计在他们眼里,他们还懒得摘,实在太多了,更别说吃了,只是口福了那些鸟儿。

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院后,种了一棵葡萄树,老爸还搭了棚子,在我的记忆里,老爸种田技术一般,但种这些水果还是有一手,到了葡萄成熟的季节,葡萄长满了枝头,特别是那个年代,葡萄简直是奢侈品,珍珠般大小,摘一口含在嘴里,甜得不行,有点舍不得吃的感觉。可是当葡萄成熟的时候,也是那些天上鸟儿最开心的时刻,不劳而获,免费品尝人间极品,赶走了,趁人不注意,又飞回来尝几颗,吃几口还好,最讨厌的是有几只调皮鸟儿,啄几下,看味道不行,直接扔掉,这嘴巴比人类刁多了,后来葡萄树随着老房改造,也一起没了,摘葡萄吃葡萄只留在了儿时的记忆里,相信生活在农村的孩子都会这种美好记忆。

我和几位老师选了一家比较大的农场进行了采摘,其实摘是快的,开始摘的大多吃进了肚子,吃了很多,感觉这小小批把吃再多也不饱。可是到吃中饭时,点了几个菜,吃了半碗饭,才感觉批把吃多了,饭吃不进了,以至于后面采摘回来的都不怎么想吃了。其实我们在吃东西一样,一样东西平时很喜欢吃,一下吃多,会反胃,后面就不想再吃了。

其实呆杭州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空闲出来采摘,记得戈子小学时,经常组织家长和他的同学们去采摘活动,影响最深刻是去老家对岸江浦一个很大农场采摘,其实采摘东西还是蛮贵,比市场上贵很多。但主要的是小孩们玩得开心,快乐。其中还有个小插曲,中午时分,戈子和几个同学去农场里面的一个池塘边玩,看见池塘边有一只小木船,一同学建议上去划划,小木船离岸还有l米距离,其中一同学自告奋勇去把船弄过来,结果不小心滑落池里,关键是这位同学不谙水性,而家长中午又在农庄餐厅里休息,还好戈子他们反应快,拿起岸边的撑杆,让那落水的同学拉住撑杆,几位同学奋力把那位落水同学给救了上来。后来他们回来偷偷告诉了我们,把家长们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们还想去划舟,我和几位家长就带着他们去划起小木舟,孩子们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也成了他们永远美好的记忆。

当我们采摘完后,带着满满几箩筐批杷,也带着塘西人们勤劳朴实的性情,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淡论着采摘的感受,也期待下次美好的采摘。

火洲

文/刘奔海

这里是中国海拔最低的地方,是一块如火般燃烧的盆地。这里便是火洲吐鲁番。一个地方被冠以“火”字,不免让人心生畏惧,可在这个古丝绸之路的重镇上,距今六七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就已有了人类活动的足迹。

夏天里,哪里都喊热,可哪里又能热过吐鲁番?!只有在这里,人们才能真正感受到火一样的夏天!你看那赤褐色的火焰山横亘在火洲大地,寸草不生的山体上一道道沟壑蜿蜒曲折,就像熊熊燃烧的烈焰,火舌燎天。正午时分,人一走出屋门,立即便如置身火盆之中,焦热的阳光直射着,炙热的空气烘烤着,似乎皮肤也要燃烧起来!

炎热的天气,空气便往往显得沉闷,人们变得心烦意乱,脾气也随之火爆起来。可在吐鲁番,天气再热,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看不到烦躁不安的情绪,大街上也很难看到那些光着膀子、招摇而过、无人敢惹的壮汉。

吐鲁番是一个欢乐的海洋,这里处处都飘散着甜蜜的歌声,处处都旋动着优美的舞姿。你看那诙谐幽默的纳孜库姆、雄浑盛大的麦西来甫,那些手舞足蹈的舞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把那种在火热中的享受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观者也陶醉在他们的欢乐之中,那袭人的热浪倒被人们置之度外。

在吐鲁番,处处都是鼎沸的人群,你什么时候都像置身于一口沸腾的大锅里。我相信,再忧郁的人来到这里心情也会变得开朗阳光,再烦心的事也会在火洲这口大锅里烟消云散。

吐鲁番火热到了极致,也干旱到了极致。这里一年四季很少下雨下雪,降水量甚至少到只有十几毫米!我觉得一个地方要是没有雨雪的滋润,就没有了生机,没有了灵性。可在吐鲁番的绿洲里,却处处绿荫匝地,生机盎然,桑树、榆树、杏树,甚至南方的一些树种在这儿也找到了它们的乐土。

能在火洲茁壮生长的树都是生命的强者!初春时节,万木竞绿,那些刚嗅到一点春天气息的鲜嫩苞芽多么渴望雨露的滋润呀,可在火洲,迎接它们的却是漫天的风沙!对于那些新栽在戈壁滩上的幼小树苗,不知它们会不会抱怨:为什么要把我栽种在这里?为什么要让我经受这么严峻的考验?但过不了多久你再看,天地间已成了绿茫茫一片,每棵树都焕发出了勃勃生机,每片树叶都是那样的碧青亮眼!

树无法选择它们的生长环境,它们被移栽到哪里,就要适应那里。越是艰苦的环境,它们的生命才越有意义。

每年阳春三月,便是吐鲁番杏花绽放的时节,刚开始只是零零散散地开了几朵,过不了几天便会开得铺天盖地。吐鲁番人喜欢栽种杏树,说是“杏花象征着幸福”。于是,不管是在农家小院还是村道路旁、田间地头,都可看到一树树粉红色、雪白色的杏花争相绽放,引得成群的蜜蜂飞来舞去。说到杏花,我以前总以为那是娇贵的花儿,是很难在吐鲁番开放的。“杏花春雨江南”,这是江南常见的景致。但我真没想到吐鲁番的春天,杏花竟开得如此繁盛、如此烂漫。漫步杏园,馨香扑鼻,如入仙境!——江南细雨中的杏花自有它的妩媚和动人,然而在干旱少雨的吐鲁番,杏花却开得淳朴和娇艳。

也许你觉得奇怪,如此干旱少雨的地方,竟会如此生机盎然、如此绚烂多彩!这要归功于一项伟大的地下水利工程——坎儿井,这项工程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工程!在这里,没有了天上的降水,吐鲁番的先民们便创造性地在地下开挖出一条条暗渠,把那望眼欲穿的巍峨天山上的冰雪之泉汩汩引来。真的很难想象,没有现代化的设备,古代劳动人民是怎样在潮湿黑暗的地下,用坎土曼、井绳、吊筐和油灯这些最原始的劳动工具,凿通了总数达1100多条、全长约5000公里的地下河流。这便是火洲人的精神,令人敬仰,令人震撼。

极端的气候必然会有极端的馈赠,葡萄便是这里久负盛名的特产之一。在这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栽植着一架葡萄,特别是你来到闻名遐迩的葡萄沟,满沟满坡的葡萄藤架,秋天里,一串挨着一串晶莹剔透水灵灵的葡萄坠挂在藤架上,摘上一颗塞进嘴里,甜蜜的果肉汁液立刻沁入你的心脾。吐鲁番真是一块神奇的土地,火热如焚,干旱少雨,却在茫茫戈壁里生长出如此水润的葡萄。

谁说吐鲁番没有灵性,葡萄便是这里的精灵。

大地悦音

文/邓东

生活里,人们都想轻松和快乐一些,但是呈现的多是忙碌和紧张,不知道乐土在哪里。我去了一趟西域后,有了新的感觉,双脚落地踩实了。

葡萄架上漏下的歌声

吐鲁番以热着称,火焰山就坐落境内。我来到吐鲁番大地,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身子应是烤空了,步伐变得软绵绵的。朋友看到我们,善意地一笑,转身把我们带进一个阴凉舒畅的葡萄沟,感觉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园子不知有多大,入眼的尽是一排排弯曲虬长的葡萄树,里面廊廊相通,水渠交织,绿荫掩映,葡萄举手就能触摸。朋友告知,吐鲁番日照长、气温高,成为一个天然的果品区,犹以葡萄见长。我才恍然想起,外面数不清的网格的房子,那是葡萄风干坊。

在一个凉棚前,朋友招呼我们坐下,然后端上一盘盘饱满透亮的葡萄。大家吃了红的再吃绿的,尝了鲜的又尝干的,一片甜美,让人忘记了路上的劳顿。正当回味时,忽然传来一声声清脆的歌声,虽然听不懂唱什么,但知道是维吾尔人的歌,传递出一个女人的愉悦心情。

是谁在唱歌,是唱给我们的吗?可是看不到人,声音似前似后,忽左忽右,不知到底从哪里传来的。恍惚中,我看到一束阳光从葡萄架的绿荫中斜斜射入,忽地感觉歌声是从葡萄架上漏下的,落在地上,散到耳里。

见我们起了疑惑,朋友笑着说,放心地听,不要钱的,维吾尔的女人一边侍弄葡萄,一边愉快地唱歌,我们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我们,她是唱给葡萄树听的!

一边干活,一遍唱歌,多么美妙,多么欢快!

哦,歌声起于人们的劳动,唱歌就是歌唱。想起来,这话对我们却是久违了。我们的劳动是劳动,唱歌是唱歌;我们的劳动中没有歌声,我们的歌声里没有歌唱;我们忙着太多的事情,唯一忘记了在劳动中唱歌。这些地处边陲荒漠的维吾尔人,把这句话传了下来,地头林下,尽是歌舞,只用简单的方式,得到了生活的无穷快乐。

总觉朋友说得生动,她是唱给葡萄树听的!我享受了葡萄架上漏下的歌声,流到心里,一片甜美。

佛洞前飘扬的琴声

佛洞,是吐鲁番的柏孜克里克的千佛洞,位于火焰山的西边。

佛洞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尽管近晚时分了,游人还是一波波走进佛洞。讲解员说,这处佛洞比敦煌莫高窟还早几百年,曾也经幡摇曳、香火鼎盛,但尊贵之物总是躲不开世俗的侵扰,很多佛像被盗走或毁坏。置身佛洞里,有时看着一幅1500多年前的画像残留一角,动情不已,又激愤不息。

佛洞人多,异味弥漫,有的人没有虔诚之心,说不好看。我便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却先听到了一阵悦耳的琴声。这是新疆的弦子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曲子,节奏明快,泉水般的跳动。

我看到廊架尽头的佛洞前,一个维族老人拨动着弦子。他有60多岁,戴着六角帽,穿着普通的淡蓝短袖衬衣。老人面带微笑,容貌清癯,很多游人从他面前走过,他好像没看到,手中的弦子不断飘扬出轻快音乐。他的身边还放着两把凳子,应是让人坐的,但却空着。

这是个什么人?我观察到,佛洞的管理人员都穿着制服,附近没有居民,应是与景区相关的人,大概勤杂工之类,这会不忙了,拿出弦子轻松一下。看他的神色,怡然自得,他不是弹给游人的,而是弹给自己的。

可我们出来旅游休闲,花了不少钱,却是一身臭汗,每天起床如鸡、吃得如猪、劳苦如牛,哪有愉快可言。旅游到底是为了什么?尽管叫苦叫累,下一次却还要出来。有人总结,旅游是从自己厌烦的地方来到别人厌烦的地方。说得有理,又不尽然。

曾听高人说:人不刻意为佛,人若做作是伪;身在高山成仙,身在谷底为俗。这位维族老人,在自己生活的土地上,自在地弹着弦子,轻轻松松,尽得仙乐。

我们在家里,能够得到这样轻松的快乐吗,不是正是没有快乐才出来的?看来愉快不在遥远的地方,而就在一个人的脚下,料想老人在别的地方,也能弹出动听的弦音。

我想带走老人的愉悦神采,但不能正面照相,我就把相机提在手里,凭感觉按了两次快门。回身打开一看——老人正看着我,我入了他的眼,他留下了微笑,这一切定格在一个古老的佛洞前。

时序在秋

文/姜昌军

连着下过几天雨,气温就降了下来,单从各色人等的穿着打扮,就知道是秋天了。

秋天是个好季节。稻子割了,禾场上、公路边,翻晒着灿灿的谷子,让人心里踏实和愉快。田间的稻茬还未平整,散发着谷草的香气,懒洋洋的,有忙碌过后的闲适味道。是可以舒口气、抽袋烟了。

早些年,农忙过后,老家的万成伯会拉一板车稻草进城,当然,还有一袋新米。稻草是这秋的新草,软柔中尚有几根坚挺的粗枝,手扑打上去,细尘飘香,几颗谷粒簌簌落下,还有几穗瘪壳招招摇摇。祖母就开始忙前忙后了。稻草铺在打扫一净的院子里,时不时,祖母就抄起扬叉,把这一地的草翻个遍。阳光正好,暖暖的,和祖母的心情一样敞亮。新米熬粥,稠酽酽的,几碟酱洋姜、酱萝卜、酱蛾眉豆就是可口的下饭菜了。太阳薄了,祖母薅拢稻草,再用竹蒿拍打一遍,就可以抱进屋,铺上床了,陈年的铺床草换了下来,揂成把子,堆在伙屋里。晚上,我躺在祖母的床上就像躺在波涛间,稻草在我的身下沉陷,在空的地方突起。我来回翻滚,双手拍打浆洗过的床单,嗅着暄腾腾的阳光气息,舒坦极了。

秋天,水果也多了起来,黄澄澄的橘子、紫晶晶的葡萄、脆生生的清水梨很是诱人。监利也种橘子,但口感不佳,皮糙肉苦,实难下咽。一江之隔的华容塔市驿,盛产橘子,味腴美,很受监利人青睐。水果贩子吆喝一声:“正宗塔市驿的橘子啊。”一时购者如堵。西门渊下堤原是菜市场,常有对河的人(指塔市驿人),挑着满满两箩筐新橘来卖,既新鲜,又好看,价格又比坐贾便宜,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

小周是嫁到监利的塔市驿人,她形容塔市驿橘子之盛,说房前屋后,山上山下都是橘子,金灿灿的,橘子摘不赢,便往地下落,下脚的地都没有。她说,橘子敞开吃,不问你要钱的。说得我神往不已。

祖母常说,烂橘不烂味。橘子可以存放很久,稍有败腐,略为剔除,还是可以吃的。那时我尚小,贪心很重,藏了些橘子在杂物间的废木桶里,想过后吃独食,又担心自己找寻不到,便用毛笔在木桶上写下“橘子在此”几个字。有天,叔父来家,无意中见了这几个字,便拉过我哈哈大笑。好多年过去了,他又拉着我女儿说事,说得我脖子直梗。

和朋友斌城吃过一回橘子,很难忘怀。我们坐在西门堤的衰草坡上,秋阳高照,风不甚寒,一大袋橘子随意地散落在草丛间,顺手剥来吃,说着青春里的落寞和迷茫。一直到傍晚,橘子尽了,腮帮子也酸了,上牙叩下齿,竟有锥心的疼。而那段午后的光阴,却一直萦绕于怀。

以前在白鹭湖,葡萄是小颗粒的,略大过黄豆吧,味道甜中偏酸,乡人称为“野葡萄”。栽种的人家不多,算是稀罕之物。前院有户姓盛的人家,葡萄架从正房搭到伙屋,蓬蓬勃勃的。挂果时节,晶玉和紫珀在绿叶间晃荡,令人垂涎。好些玩伴都在打主意,奈何藤架太高,蹦跳之间,还触不到叶片呢。更何况,盛家还喂了一条狗,高大威猛,日夜蹲守在葡萄架下,像是专门来对付我们的。这可怎么办呢?得想个法子啊!约上个相好的同学,带根竹竿,潜到葡萄架下,一人持竿,先唬恶狗,再快速击打葡萄串,另一人拾起就跑。盛家主人出门大吼:是哪个砍脑壳的?我们已溜之大吉了。此法还真有效,多次得手,尝到了甜头,往往是午休或在晚间,我们频频出动,有些肆无忌惮了。

那天回家,进门便见盛家主人和母亲坐在堂屋说话,心想不好,转身就溜,母亲早已摁住我的肩膀,如何得脱。还好,盛家主人劝住了母亲的巴掌。他指着座椅边的一串葡萄说:想吃葡萄,你跟我说啊,你这几竿子乱捅,熟的没熟的都糟蹋了,可惜了不是?

第二年开春,我到盛家讨了几根葡萄枝,栽在伙房边的空地里,浇水、施肥,像看护宝贝似的,等着它开花结果。葡萄藤好像是要三年才结果吧,还要嫁接、剪枝什么的。直到我离开白鹭湖,葡萄藤缠上了屋顶也没见挂果。

秋天,蔬菜的品种更丰富了。茄子、辣椒虽说是进入了尾季,但却是我喜爱的。用小籽秋辣椒炸虎皮青椒,最开味了。若放一小撮豆豉,那味道就更好了。秋辣椒真辣,口里像生了一堆火,淌下的涎水似一根线,晃荡不落,得用手去扯。茄子吃法很多,扯了芜子的秋茄子一时吃不完,乡人多切成细丝,晒干。到了冬天,抓一小把,用水浸泡,再干炒,或用五花肉煨,也是碗下饭的好菜。茄子还是食疗的好材料,可清热解毒,降血脂、血压,还能抗衰老,对防治胃癌也有奇效呢。

秋天正是吃南瓜的时候。南瓜是贱物,极易生长,不施肥,不打药,也能长成大块头。房前屋后、荒坡河埂到处都是。困难时期,南瓜当饭来吃,嫌都嫌不落,故又称饭瓜。现在不是还流行一句乡谚么?叫不吃南瓜又一碗。这实在是一种无奈。现如今种的南瓜,特别是沿长江干堤两边坡地种的,大多是外来品种,长圆形,密密麻麻。收获的时候,用大卡车来装,据说是加工饲料了。本地南瓜多是椭圆形,味甜而面,还有一种我形容不出的好闻的香味。南瓜煮汤,放少许阴酱或豌豆酱,是别有风味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嗜好,我不喜甜,故此。

藕也上市了,清炒和煨汤都百吃不厌。特别是在春节,团年饭的菜肴里,家家户户必上一大钵藕汤。监利人又称藕为“安和”。因藕与呕同音,为忌口,故称“安和”。祖母在世时,大年三十团年,她总爱说:吃了安和,安安和和。大致是心顺畅,人祥和之意吧。只是不知“安和”到底是哪两字。

还有萝卜、白菜,固然是好,但未经霜,味不长。

真正开始吃菱角,是从大街小巷的吆喝声里开始。“西湖的老菱角,用杉木甑蒸滴,又老又香”,一声方言,道出了菱角的所有品质。产地、生产工艺、味道全出来了,真是一句绝佳的广告词。

桐梓湖的螃蟹也不错的,应该不逊于阳澄湖的大闸蟹,只是宣传做的不够,外人不了解罢了。

秋天的花卉绝不输给春季,只可惜,我非识花认草之人,眼见得那些花儿、朵儿开得热闹,就满心欢喜。监利城区绿化带近年来栽了不少花木,像桂树、紫薇、夹竹桃、兰草之属,我还是认得的。傍晚散步,桂花香气绝尘远溢,令人作脱俗之想。

秋风紧了,草枯水瘦,天地该换装了。我还是最爱这秋天,它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谁说不是呢?

奶奶的葡萄

文/何小琼

秋意款款来,正是葡萄上市的季节。这天,我买了好几串黑得像黑玉,挺括诱人的葡萄,一颗颗葡萄那么紧簇亲密地挤着挨着。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楚,每年八月,是我最想奶奶的时候,还有她种的葡萄。

老家那棵奶奶最珍爱的葡萄种在大大的院子里,虬劲苍颜,老藤已是盘根错节相互缠绕,似乎在诉说着沧桑岁月的故事。奶奶的脸仿佛是一张织得很精致的蛛网,笑起来时堆成了一朵灿烂的花。曾经,这温暖的笑容承载了我多少童年和少年欢笑啊。

这株葡萄有好多年了,茎比人的手臂还粗,枝条弯曲错节爬满了葡萄架。盛夏时节,金光灿烂的阳光挥洒在架子上,葱翠碧绿的葡萄叶泛着亮光,几只彩蝶欢快地起舞翩翩。无论夏季多么炎热,葡萄架下永远凉爽怡人。我和小伙伴们就在这里玩耍、嬉戏。五月,我回来过周末,看到了颜色淡黄微绿的葡萄花,花儿很小,在轻风中微颤,惹人怜爱。花期很短,很快会结出绿豆大的葡萄粒。看着我们兴奋地在花下指指点点,奶奶走过来说:“好好读书,八月就有葡萄吃了。”于是,我们的笑声总能穿透那密密的叶子,直冲云霄。

一放暑假,我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老家。最美的八月终于来了,葡萄架上一串串红得发紫的如风铃般的葡萄,是那么让我着迷。我和一群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兴奋地数着,一串,两串,三串……当然,没有一次能把似紫水晶诱人,让我们垂涎欲滴的葡萄数清楚。奶奶是最了解我们的,她一伸手,摘下几串让我们尝。于是,又一轮欢笑声弥漫开来。一口一个,酸甜的味道是那么解渴。初秋的夜,风轻柔地扯了一层薄纱挂在夜空,月色皎洁,星星闪耀。“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我们手拿着葡萄,听奶奶讲百听不腻的嫦娥的故事。奶奶说,在下个月中秋月圆之夜,在葡萄架下望着天空,可以看到白玉一样的月亮上有一个美丽的身影,抱着玉兔在独自哭泣。她在后悔吃了灵药,让自己孤独寂寞,看到人间家家中秋团圆而伤心难过。于是,我们带着美好的幻想,数着日子等待中秋。

我总是以为,美好的日子会一年年重复。葡萄可以年年新绿年年红。我也会年年吃到奶奶为我摘的葡萄。可是在渐行渐远的岁月中,奶奶越来越苍老,伛偻的身子,颤颤巍巍的脚步。一双枯瘦而痉挛的手不再有力气伸手摘葡萄给我吃,而每次我回老家,只要是葡萄季节,奶奶都会示意我摘葡萄。奶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多吃啊,对身体好。”我赶紧背过身去,不忍看她日渐虚弱的身子,更不让她看到我流泪的眼。在奶奶的眼里,葡萄包含着她对我所有的爱,这爱是那么深,那么真,又那么淳朴。

那年正是八月,奶奶离开了我们。无数次在梦里,那一颗颗珠圆玉润、晶莹剔透的紫玛瑙是那么亲热地挤在起。初秋的暖阳轻悄地从葡萄架的空隙洒下,显得那么温馨宁静。奶奶就坐在那里,说着嫦娥的故事……我知道,这浓浓的亲情,会永远萦绕在我心中。

小尖坡

文/黄长江

小尖坡小小的个儿,几头并立,头顶尖尖的,像手掌的三两个指头树在那里,挺立着,一副挺精神、傲然屹立的样子。

小尖坡的山脚是消洞弯,朝着黄家大堡堡和小堡堡。小尖坡主要属于石山,但属于野森林型的石山,上面有许多野的桃、葡萄、八月瓜、耗子瓜等野生水果,还有很多香椿、一些大饭店美其名曰龙凤爪的狼鸡叶等。此外,上面还有野鸡、野猫、黄颈、野兔、猫姑鹊(猫头鹰)等许多野禽野兽。单蛇就有多种,眼镜蛇是我亲眼见到的最毒的一种蛇,听说还有像大碗口那么粗的大蟒蛇,这话是我家邻居的一位奶奶辈老人说的。

那位奶奶生前去了一趟小尖坡,回来就晕了,生病躺到了床上,有人问她看到什么没有,她就说她看到了像大碗口粗的蛇。后来,村里组织人去寻看,没有看到那么粗的蛇,但看到了足够那么粗的蛇弄乱的草丛和蜕下的蛇皮。于是人们知道小尖坡有大蟒蛇了。

有人说要把那大蟒蛇弄去卖,也有人说要去报告国家机关让相关部门弄到动物园去,如今已20多年了,不知那条或更多的大蟒蛇是否被弄到动物园去,再也没有听人说过。

小尖坡的桃有多种,有米桃、白水桃、血桃、毛桃、油桃、黄蜡桃等。这几种桃中,成熟时间有早有晚,个儿也有大有小。通常米桃是熟得较早的,个儿也不会很大,它在高山的嫁接早桃刚开始吃近尾声时就渐渐地熟了。算是比较早的一种野生自然桃。

这种米桃通常外皮上的毛比嫁接早桃外皮的毛多、硬、长,但不及毛桃外皮上的毛多、硬、长。米桃的个儿通常不会很大,咬到嘴里吃起来也较脆。

白水桃是一种通常个儿比米桃大,里面肉汁比米桃松,水汁多的桃。这种桃吃起来不太甜,有点淡甜的感觉。

血桃是毛桃的一种,通常跟普通的毛桃一起成熟,但血桃顾名思义叫血桃,是因为它自一结成小桃便全身都是红的,不过是乌红色,若熟了或稍长大些时,摘来用小刀削开一层皮,便会发现里面全身都红得像血一样,吃起来味儿也跟毛桃略有不同。

毛桃是我们那里最常见的桃子,由于外皮毛较多,所以叫毛桃。毛桃的成长期和成熟期都较长,有早熟的毛桃,也有晚熟的毛桃;有个儿大的毛桃,也有个儿小的毛桃。总之,毛桃可说是我们那里桃中之主桃,往往是从每年的月半前就开始吃,一直吃到农历的十月甚至冬月初还有。

油桃是一种外皮上光得像苹果一样没有毛的桃,这种桃的成熟期大约跟毛桃一样,但在我们老家,油桃很少,在我的印象中只有在小尖坡和外婆家才见到过。

黄蜡桃通常比大多数桃都熟得晚,削开皮后可见桃的肉汁黄得像蜂产品黄蜡一样,熟了时肉汁很香甜,略带有蜂王浆般的味儿。

小尖坡的葡萄也有好几种,有夏天即逐渐地熟了的早葡萄,这种葡萄通常颗粒较小,也不成大串儿,一般夏天刚到即开始逐渐稀稀疏疏地成熟了。但这种葡萄熟透了以后都很甜。另外一种常见的酸葡萄,大约是寓言故事中狐狸想吃而够不着便骂着“这葡萄一定是酸的,让馋嘴的麻雀来吃吧”的那种。它往往牵着很长的藤蔓,长了三两年以后才开始结葡萄。

这种葡萄的叶子背面略发毛,显灰黄色,叶表面也不如那种早葡萄的叶面光滑。这种酸葡萄通常会爬到较高的灌木丛上、树上或石岩上去结,结了以后成串成串的,籽粒与籽粒之间也挤得很紧密,一串这种葡萄通常有几十粒上百粒。这种葡萄通常在秋天某一很短的时间内便先后都成熟,成熟后便整串整串的是黑的,麻雀爱成群地去吃,所以有狐狸见着馋得直流口水,想吃却又蹦不高、够不着,于是蹦跳了几下之后奄奄一息地说,这葡萄一定是酸的,让那馋嘴的麻雀来吃吧便放弃了的故事。

八月瓜,自今我好像仅仅是在小尖坡见过,也许算是小尖坡的一种特产吧,在别处的确没有见过。

八月瓜形状和颜色都很像猪腰子,比猪腰子还大些,但外壳像塑料那么硬,通常为农历八月熟,九月即自己张开夹壳掉汁,十月的时候就只剩壳挂在藤蔓上了。所以要吃,是在农历八月摘来吃最好,九月也还可以摘来吃,但张开壳开始掉汁后就往往招苍蝇和蚂蚁等小动物而不卫生了。故有“八月瓜,九月喳(张开壳),十月掏壳壳来诓娃娃”的童谣。

此外,小尖坡的水果还有枇杷、樱桃等多种,其他的珍稀或不珍稀的动物植物也还很多,限篇幅冗长,这里就不再介绍了,以后有机会时再谈及。更欢迎读者诸君实地一览。

秋味

文/李丁卓

西风一紧,空气陡然干爽起来,湖水清澈静谧,天空变得深远而透彻,树叶子发出铮铮的金属之声。高树阳光下,乡间马路旁,卖葡萄的妇人都穿了秋衣外套,收敛身形,羞于叫卖。摘一粒葡萄放进嘴里,“呀!”我不禁惊叫,“嗯,有了秋味。”

那股凉丝丝的、瞬间即逝的味道,不易捕捉,也难以描述,不可名状,只能称之为“秋味”,若非情感细腻的人往往察觉不到。它不应该是葡萄的酸甜,因为夏季的葡萄也酸甜,却没有这种滋味,它带有一种凉意;然而,那秋味也不仅是凉意,因为冰镇的西瓜就算再凉,也远不能称得上是秋味。我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描述它,又不能在秋季的清晨给你送去一粒葡萄。那么,你到田间去吧,在一块收获完毕的玉米地里,拔起一棵秸秆来,用你的嘴去撕咬,就会有那么一股带着土壤腥香的甜意留在你的唇齿间,瞬间点醒你麻醉的大脑。

或者,要等到在仲秋之后,你家枣树收获很久了,你们用竹竿打落了所有红的、半红不青的枣子之后,在一个晨风萧飒、秋阳明媚,要穿线衣才有暖意的早晨,你抬头看见高高的树枝上,原来因发青而被忽视的小小的枣子已被秋日晒得发红,你把它打下来,放进嘴里,嘎巴一声,怎样?它比那些早打下来枣的更脆、更甜、更有一种……,那说不出来的“更有一种”滋味就是秋味。那是秋果历经风霜成熟的味道,是耐心成长不事喧嚣的味道,是一种内敛似乎情淡的味道。

然而,现在的许多吃食都没有这种味道了,人们太心急,用激素催生一切长在田野里的东西,让它们迫不及待的上市。在农历六月的下旬,我看见人们把梨子摘下来装到箱子里,不知道要运到哪里。那样的梨,没有味道,更没有秋味。

小时候,姥爷家种着梨树,他老了,就把几亩梨树分给舅舅们种。却特意留下几棵属于自己,舅舅们负责浇水、疏花和管理,却没有采摘的权力,那是姥爷留给我们这些外孙们的。每逢周末,秋高气爽,姥爷必带我们去摘梨。其他人家的梨都摘光了,只有我们的还长在枝头,在太阳下泛着金黄的光。它们经了风霜,染了秋气,向阳的梨被阳光晒得发暖,咬在嘴里,温暖的香甜,还有就是秋的味道。那不是凉意,要跑在田野中,跟在姥爷身后,或躲在他的厚夹袄里才能感觉得到。

后来,也是在一个深秋里,姥爷去世了。他死前艰难地喘气,舅舅、姨姨们围着他叫。我不想让他们叫,乱纷纷的叫声吵得姥爷难受。姥爷喘完最后一口气,就死了。那年,我已然结婚生子。可是,我不想按照村里男子的哭丧法那样哭。开始,我只是掉眼泪,后来就哇哇哭了起来,哭是怎样就怎样,毫无章法。人们都看我,诧异。我不管他们,我哭的是那个爱着我的老人,不是要给他们看。我哭累了,跪在坟前,空空如囊。

第二天早晨,我和舅舅们去圆坟,太阳还没有出来,昨夜刚下完秋雨,土地潮湿,凉意侵肤,我看见寒得瑟缩的紫红的树叶间有一枚小小的梨子,似乎是缤纷的人海里一个回首待你的眼神,虽隐没其中,却又独特亲切。摘下来,在那个深秋的清晨,我只咬了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那味道,此生难忘。

天气转凉了,亲人织的毛衣、朋友送的围巾穿戴在身上,在秋季寒风里,感觉暖暖的。我写了两句诗,“天寒有暖意,藉你慰相思。”原来,这秋味也是浓浓的,爱的味道。

一棵树的生长过程

文/赵丰

六年前,我家盖了一座带院子的新房。我和妻商量在院子栽什么树。我喜欢结果子的树。妻说:那就种棵葡萄树吧,既能吃果,还可以遮阳光、挡雨。开春,妻买回来一棵不起眼的幼苗,春暖花开的时候,葡萄树发芽了,粉红细嫩的芽孢,一天天绽开,渐渐地伸出细枝,长出嫩叶来。妻从书店里买回来一本书,上面有葡萄树的栽培和养护。

按照书中的方法,我和妻精心地养护这棵葡萄树,修枝、浇水、施肥……每天,我都在观察着它的变化。可是,它的生长,总是要避开人的目光。五月的一天,我惊喜地发现,几条葡萄枝上,突然冒长出了细嫩的芽。慢慢地,那些芽绽放开来,变成叶子。六月初,枝条和叶子都开始疯长。我和妻用竹竿、铁丝为它搭了一个架。它的枝蔓像个听话的孩子,攀援着竹竿伸长。浪漫的枝条,茂盛的叶子,渐渐地,就形成一个网,遮挡了阳光。下班回来,我的目光首先就落在葡萄树的枝叶上,疲惫的身心,仿佛得到了缓解。深夜,写累了时,打开门坐在树下,仿佛听见枝叶生长过程中的颤动。人的心,这时候比天空还要大,还要远。想着,人的一生,不过就是一棵树,栽在哪儿,就在那儿了却了生命的过程。那些夜晚,我在阅读着一棵树,阅读着自己的命运。

盛夏的一天,妻不知在什么地方买回来一个石桌,四个石凳。当天晚上,她在棚架下吊了一个灯泡,大呼小叫地邀请隔壁邻居在树下打麻将。凉爽的风,透过枝叶的缝隙,点点滴滴,落在人的脸上。

深秋的季节,葡萄树上的叶子渐渐泛黄。我知道,如人的生命过程,它开始步入老年。那些黄叶,在树上眷恋了很长一段日子,仿佛,不愿向世间告别。不知不觉的,我的目光就迷惘起来,心情就糟糕起来。虽然,我知道,它不同于人的衰老,第二年,它还会复生。也许是,目睹着它的黄叶,我感叹着人类生命的短暂。

寒冬来临,一架的黄叶,终于落尽。一棵没有叶子的树,宛若一个头发落光的老人,世界在它的眼里已经失去了色彩,喧闹与纷繁,已成过眼烟云。一个礼拜天,我和妻将干枯的葡萄枝从架上扶下,卷成一个圈,埋在土里。又在树根的四周开一圈小槽,填满饼肥和腐质土,为它储备好来年的肥料。

那棵葡萄树,懂得主人的心思,也就回应着主人的呵护。再次开春的时候,他的枝就苏醒过来。很快,嫩绿的枝叶再次爬满了棚架。六月里,葡萄枝上长出了米粒大的小花穗,宛若一颗心的形状。按照书上说的,我剪除了多余的花穗,只留下枝壮穗满的三十余束。一天早上,我打开门,站在树下,惊奇地发现,几束花穗结出了圆圆的果子。我赶忙叫妻出来看。像是孕育了十个月的胎儿问世,妻的脸上,布满了红晕。

六月末,葡萄架下挂满了葡萄串儿,圆圆的、绿绿的,一丛丛,一簇簇。阳光斜着伸过来,抚摸着它们。站在树下,仿佛置身于一座晶莹的宫殿。太阳行走于西山顶时,它所弥漫出的红晕就覆盖了葡萄树。我悠闲地靠着棚架,眯着眼,散漫着心,望着夕阳慢慢地落下山头。

默默无语。这就是一棵树的生长过程。除非在狂风里,他才发出快乐的呻吟。更多的时候,我也是默默无语,凝视着它的枝条。它在心里对我说:悄悄地,别出声。无语,不是寂寞。要抽出枝叶,要结出果实,就要守望着孤独。它在向我做着示范。八月里,在我拼命逃离阳光的日子里,葡萄无声无息地成熟了,由翠绿变成淡黄,由淡黄变成紫红。

有了一棵树,心灵就不会荒芜。关注着一棵树的生长过程,就有了诸多的惊喜、快乐,以及失落。寂寞的时候,坐于树下,感觉跳跃的生长与生命的游离,感受树的快乐与悲伤。从绿意盈盈到残叶纷飞,起落与浮沉,树的一生何其不是人的一生?我们像树一样地生长,像树一样的结果。最终,也会像树一样长眠于地下。生命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过程,朝霞与落日,只是一转身。

酸葡萄

文/卜凯

又到葡萄成熟时,我不禁又想起儿时庭院里那久萦梦乡的串串酸葡萄来。

我的老家,静卧在一个名为草鞋垭的山旮旯里,那里绿水环着青山,像脐带一样,连接着祖祖辈辈的遗憾和憧憬。

每到农历四、五月间,肥厚脆嫩的葡萄叶子再也掩盖不了满挂枝间的颗颗青果。满院子弥漫着回味无穷的果香。于是,我便开始寻思着,偷摘青葡萄解嘴馋的最佳时机。

某日一大早,鸟儿饱含生机的叽喳,唤醒父亲悠悠地扛起犁耙、吆喝着我家那头瘦公牛、哼唱着古老的歌谣,绕过弯曲的小径走向田埂时,我再也忍不住串串青葡萄的“诱惑”。

见父亲的背影渐渐远去,我猴子似的赶紧搬起一根板凳,飞奔到葡萄架下,顿时,一股淡淡的果香味儿直钻进鼻孔,口水便忍不住流了出来。

顾不得挑肥拣瘦,三下五去二,就摘下好几大串,用衣角儿稍微擦拭几下,赶紧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品出个滋味儿,这些青葡萄已被我连皮带核全咽进了肚子里。

中午,牙齿酸酸的,压根不敢再碰饭桌上的泡咸菜,纸终究没能包住火:“凯娃,你一定是偷吃院子里的青葡萄了?”

“我……只是想尝尝……哪晓得……”我吞吞吐吐,连连掩饰。

“也好,从小多尝尝酸酸的、涩涩的味道,也未尝不可。”停了停,父亲说道。

以后,在我人生履历中,青葡萄的滋味儿融入了我的年轮,浸透着我青春的梦想——

上学时,我的成绩一直不错,初二那年,被选中参加镇文办举行的演讲比赛,一向自我感觉良好的我,却被镇中的一位侯姓同学抢走了“王者宝座”。一回到家里,我便忍不住躲在葡萄架下哭了。父亲见了却哈哈大笑:“没出息,没争到全镇第一就哭了?小子,再去摘几串青葡萄尝尝吧。”

我把父亲的话语和着青葡萄的酸涩一起细细咀嚼,渐渐地,仿佛大彻大悟一般。我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滴,坚实有力的足音,又重新响彻在茁壮成长的路途……

岁月悠悠,花开花谢,这些年,父亲的话语连同故乡青葡萄的滋味儿一直伴我漫步风雨人生:酸,仅仅是人生的起点,从酸涩中走出,去创造甜美的幸福生活,这才是人生的最终向往和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