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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家乡的文章

2022/12/20散文诗歌

赞美家乡的文章(精选30篇)

家乡的嫩玉米

文/赵攀强

玉米在陕南算是粗粮,可嫩玉米却是宝贝,吃法多样,味道香甜,人人喜欢,我对其情有独钟,与它相伴走过了许多年。

玉米是夏秋作物,播种面积大,生长周期短,产量非常高,是老家旬阳地域的主粮。每到小麦收获之后,地里都会种上玉米,从幼苗到放喇叭叶,再到抽穗拔节,往往只需几个月。夏季气温高,玉米长得快,夜晚走过玉米林,你会听到“格吧格吧”的声响,那是玉米正在疯长。当玉米长到过人高,叶子伸到胳膊长的时候,人们在玉米林里锄草,好像钻进了蒸笼,热浪翻腾,汗如雨下,叶子划破皮肤,刀割似的疼痛,那滋味好难受。等到玉米开了顶花,结了棒子,长出胡子,灌浆到六七成熟的时候,就可品尝嫩玉米了。

最简单的是烧玉米,在自家玉米地里,顺手掰下几穗嫩玉米,剥去绿色外衣,露出黄亮亮,金灿灿的玉米棒,埋进柴火灶下的草木灰中。这种草木灰,虽然是柴火燃烧后落下的余烬,但还有火星和温度,很烫的。我们用火钳夹住玉米棒,在草木灰中来回婆娑,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烧出好多玉米花。然后取出来,弹掉上面的灰烬,就可以剥着吃了。这种烧玉米,热乎乎,香喷喷,甜滋滋,口感极佳。每当放学,饭还没有做好,我们就跑到玉米地里掰下嫩玉米,烧着吃,那真是一种口福和享受啊!

烤玉米和烧玉米是一个道理,但做法有所不同。把剥去外衣的嫩玉米,放在柴火灶或者炭火盆的侧边,用明火烤,边烤边要翻转,一边一边地烤,等到棒子上的嫩玉米变成焦黄色,上面出现许多玉米花,闻着香气扑鼻的时候就能品尝了。这种烤玉米比烧玉米更卫生更好吃,但是火候不好把握,稍不注意就会烤焦。现在的大街上,随处可见有人推着流动的烤炉,卖烤红薯和烤玉米,看来这些大自然的美食,不光我爱吃,其他人也是爱吃的。

蒸玉米在农村可以当主食,剥掉玉米棒的外衣,抹去胡子,清洗干净,放在笼里蒸。用这种方法蒸熟的嫩玉米,水分浓,糖分多,质地软,不好剥,只能双手并用,拿起来啃着吃。那种嫩香,那种滑溜,那种浆甜,令人久久回味,百吃不厌。蒸玉米和蒸红薯一样,一次可以蒸很多,可以尽饱吃。现在的饭店,往往把蒸红薯和蒸玉米,还有蒸洋芋,切成小块,装成拼盘,作为一道小吃上席,使这些农村美食走进城市人的生活,吃法文明多了。但我觉得这种吃法不过瘾,还是喜欢童年老家那种狼吞虎咽啃玉米的吃法。

煮玉米是农村最常见的吃法,记得儿时在老家,嫩玉米出来的时候,母亲几乎天天要给我们煮玉米。母亲煮玉米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将嫩玉米从棒子上剥下来,与南瓜、绿豆一起放到锅里煮,一煮就是一大锅,当主食,每人能吃几大碗。听说这种南瓜绿豆煮玉米可以防暑降温下火,是夏季的家常饭和“常备药”,尤其是放凉后稀里呼噜一大碗,最解渴。另一种是把玉米棒放在清水锅里煮,也可以放在稀饭锅里煮,待煮好用筷子捞出来,就可以啃着吃了。我们经常在城里的菜市场看见有卖玉米棒子的,妻子就给我买回一些放在锅里煮着吃,真的,太好吃了,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嫩玉米还可以打成浆,烙浆粑,或者蒸浆粑吃。有的直接用油桐叶包住玉米浆,放在锅里烙,或者放到笼里蒸,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浆粑叫甜浆粑,香甜可口,很好吃。有的在玉米浆里放进南瓜丝、辣椒丝、食用盐,搅拌均匀,再用油桐叶包裹,放在锅里烙,或者放在笼里蒸,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浆粑叫咸浆粑,既咸又辣,口味重,更好吃。有的把切碎的酸菜放进玉米浆里,做出来的浆粑叫酸浆粑,别有一番风味。有些高山地区,气温低,玉米不得成熟,人们干脆将地里的嫩玉米全部收获,打成浆,放在大木梢里窝,往往能吃一对年,这种浆粑也叫酸浆粑,我吃过,味道挺不错。有的地方还把玉米浆烙成玉米饼,味道甜美。现在的人们懂生活,会享受,他们还将嫩玉米制成玉米汁,作为饮料端上酒店的餐桌,人人爱喝。他们也将嫩玉米当作辅料烹饪玉米炒虾仁,或者制作干锅玉米虾,成为酒店的一道名菜,小孩子特别爱吃。

每到夏秋时节,陕南老家的田野上到处都是玉米林,风雨欲来,哗啦作响。尤其到了结出棒子,长出胡子的时候,一排排,一荡荡,一片片,好像荷枪实弹的卫兵,守护在家乡的大地上,威武雄壮,气势非凡,成为风景。看到这些自然的精灵,百姓的希望,无不使人振奋和惊叹,觉得又是一个丰收年。家乡的嫩玉米,好香甜!

家乡的味道

文/钱忠群

每次去市里开会,“奉贤”的座位旁边总是很亲切的两个字:崇明。好几年前我在文化系统工作时,我和邻座的崇明兄弟一样,总是比其他区县的同志要早到,一个是怕路上堵车,提前两个半小时就出来了;一个怕轮渡停航,提前一天就到市里了。我们总能不约而同地找到很多共性的话题,有时要么相互揶揄,要么互相吹捧几句,但更多的是彼此的勉励,大有“惺惺相惜”之势。

这几年工作单位、从事的部门换了几茬,也就认识了不少邻座崇明的朋友,特别是隧桥通车以后去崇明的机会也多了,除了工作原因外,我去崇明大多与喜欢吃崇明土菜有关,为什么要加个土字呢?因为那里有我认为比较纯正的本帮菜,更通俗点讲就是本地农家菜。而奉贤这两年大量的外来人口涌入,开饭馆的大多也是安徽人、四川人居多,北方菜和湘菜丰富了我们的菜系结构,甚至改变了我们的饮食习惯。即使本地人开的菜馆也或多或少迎合外来客,而崇明就可以吃到没有被改造过的当地菜。大前年的国庆,应崇明诗人茂盛的邀请上岛,之后一个叫“锦绣”的饭庄一直撩拨着我还算挑剔的味蕾。前年、去年的国庆,我相约一拨兄弟去那里,我点菜一贯秉承“肉食主义”精神,“五荤六素”在我的食谱里基本上是十荤一素,这盘素菜搞不好也就是白菜炒肉丝之类的,我还像当地人一样一一为大家点评。但两次下来,都没有第一次饭那么轻松地征服我,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有第三次去的冲动。

像很多旅居国外多年的中国人,回来总会调侃这样一句话:出了国,胃更爱国。今天的崇明菜与老崇明印象中的可能是“物非人非”,但至少还维系着我这个本地人对地方菜最初的依恋。记得有位崇明的领导这样推介崇明:我们的空气是可以当饭吃的。我也相信经过崇明的水、崇明的土壤和空气的洗礼,崇明菜也会释放出它独特的味道。

对大部分市区人来说,对奉贤最初的印象也就是菜花节、伏羊节,现在有了东方美谷。在他们眼里,奉贤也代表了上海的农家菜。菜花节、伏羊节也好,大抵也与吃有关,为什么这么说?伏羊节很明显,三伏天,吃羊肉喝烧酒;菜花节正是大家踏青的好时节,“来菜花节,品农家菜”成了一些久居城市的“阿拉上海人”“三月下奉贤”的一个理由,青团、米糕,菜花螺蛳、腊板鲫鱼,样样都不能少。伏羊节就是披着节日外衣的农家菜盛宴,“羊头汤”是伏羊节的菜魁,一般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羊头汤”有讲究,首先要选用未经冷冻的本地散放羊,煮的时候必须放适量的羊杂,特别是羊血,起锅前再放上一大把本地大蒜茎叶,那色香味没的说。“伏羊节”十年下来,也演变成了到奉贤吃羊肉的习俗。现在不管是三伏天还是三九严寒,奉贤的农家菜桌上除了白切鸡,都会有羊肉,热气的或白切的。

其实崇明菜、奉贤菜也好,伏羊节、菜花节也罢,我们怀念的都是渐渐离我们远去的乡愁,我们的味觉也或多或少接受了乡愁的滋养。回得去的是家乡,回不去的是故乡,不管变化多大,家依然在那里,但我们的故乡,我们记忆中的家乡、那陪伴我们童年少年的清澈的沟渠,那掩映在菜花丛中的一抹老宅,都已不复存在。我们说的城市化不是消灭农村,而是让我们的家乡变得更干净、更诗意,真正成为“都市里的村庄”。因为农村有我们的父母,我们爱吃的农家菜,更有我们挥之不去的乡愁。

家乡的油茶树

文/乐根奏

我的家乡是个油茶之乡,油菜的翠绿作为家乡的主色调,几乎是把家乡的山山水水装饰得犹如诗画般地亮丽、隽美、清秀,四季如春。到了仲秋,金风送爽,那挂满枝头的油茶子,又散发出成熟的芳香,迎面扑鼻而来,令人陶醉。我置身在这满山翠谷的青绿之中,心中是倍感着家乡的可爱,油茶树的可亲。我爱生我养我的这片热土,更爱有着“绿色之母”美称的油茶树。

油茶树作为独具油茶之乡特色的 “母亲之树”,她拥有的博大无私和她所表现出的不求索取与回报的奉献精神、高贵品质以及那与众不同的鲜明个性,尤其值得让人钟情、钟爱、赞叹、颂扬和高歌赞美。

我之所以如此钟情钟爱油茶树,最主要的因为她是被家乡父老乡亲称之为“绿色之母”的常青树。她一年四季不论是严寒酷暑,还是风霜雨雪,都能始终保持着她那郁郁葱葱和生机盎然的青春本色。较之有“常青之树”的松柏相比,她不仅具有松柏一样的常青翠绿和坚忍不拔的高贵,而且更有自己朴实无华的隽美和清秀;同时,她还更有落叶灌木一样的风华正茂和绚丽夺目以及遇秋而不叶落、逢春而不争艳的鲜明个性。尤其让人值得钟爱不已的是,红梅有一枝独秀笑残冬那样的超然气质,油茶树亦有花团锦簇戏尽秋的傲然风范,而被人们相媲美为“报春花”和“瑞雪花”。油茶树,你无愧是我钟情和钟爱的“绿色之母”常青树。

我之所以如此赞叹颂扬油茶树,更主要的还因为她是家乡绿色经济的“生命之树”。油茶树,不仅能给家乡人的精神生活带来绿色和希望,更主要的还是她能给父老乡亲们的物质生活带来经济实惠。作为高附加值的经济林,油茶树的经济价值和作用,真可谓是犹如“摇钱树”一般,令人羡慕不已,她结出的油茶籽榨出的油,被现代人称之为纯天然绿色食用油,具有“植物油之王”的美称,人们长期食用,不仅可以延年益寿,同时还可以防止和避免因食用动物油而对身体产生的不良影响。油茶树,你不仅是家乡人们靠山吃山的 “摇钱树”,更是现代人打造时尚绿色经济的“生命之树”。

我之所以如此高歌赞美油茶树,更重要的还因为她是我们油茶之乡的“母亲之树”,她不仅是油茶之乡的标志,更是故土的象征。作为故土象征的 “母亲之树”,最让我感动和难以忘怀的是,她那博大无私和宽厚的高尚品质、不图索取和回报,但求奉献和付出的伟大母爱情怀以及她的有功而不自傲、遇磨难而不叫屈的高风亮节和优秀人格魅力,尤其值得让我敬佩和赞叹!她给予我们的是春天般的温暖和幸福;她赐予油茶之子的是绿色和希望;她恩惠给后人的是乳汁和生命。油茶树,你是家乡人们心目中,当之无愧的 “母亲之树”。

油茶树,我不仅爱您那迷人的翠绿,更爱您那沁人的芳香。

樊湖沼麓是吾乡

文/柯稀云

我的家乡位于梁子湖东南岸,旧时系鄂城、武昌(今江夏区)、大冶、咸宁四县往来的要冲。幕阜山北侧余脉延伸至此,巍然矗立着雄姿伟岸的沼山。沼山群峰环绕,层峦叠翠,林木茂密。主峰之上巨岩耸立,岩下有沼,清洌可鉴,这就是名曰“沼山”的由来。立于沼山主峰之巅,空气能见度高的时候,可以西眺江夏、东瞰保安(属大冶)、北瞩鄂城、南望温泉(属咸宁),颇有“极目楚天舒”的气势。

沼山也是鄂州与大冶两地的交界处,山南山北同宗同源。有趣的是,山北鄂州这边有个沼山村,山南大冶那侧也有一个。当地的柯、张、明等诸姓村庄横跨鄂冶两地,早已相融相生,俨然一体。距此不远的东北方向又赫然出现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湖,那就是保安湖。我的家乡就这样依偎着沼山,又被簇拥在梁子湖与保安湖之间。

我的童年就在沼山脚下的小山村度过,那里山清水秀,有丘陵山岗,也有稻田荷塘,还有湖港河汊,一年四季风物景致绝佳。早春之际,布谷鸟啼,油菜花香,透露着盎然生机;仲夏之月,蛙鸣蝉噪,十里荷花,散发着醉人氤氲;秋阳高照,风吹稻浪,瓜果飘香,洋溢着丰收喜悦;冬雪早晴,炊烟袅袅,鸡犬相闻,享受着恬适美好。

记得小时候,每年暑期“双抢”农忙过后,母亲会带着我,挑上一袋自家产的新鲜玉米和一袋装满辣椒豆角之类的蔬菜,再拎上两只活鸡,搭车去大冶金牛镇走亲戚。在太和镇转车时,我们常在车站旁的茶摊喝上一盅冰镇酸梅汤。当汽车沿着铁(山)贺(胜桥)公路行进时,两岸连片的稻田飞快掠过,让人心旷神怡。

沼山脚下的小镇是鄂冶两县有名的商埠码头,市井繁荣,十里八乡都往这儿来赶集。青石板街从上街头的“猪儿笼”(猪崽交易地)延伸到下街头的长港桥,沿街有碾米厂、榨油铺、鱼市,还有炸油条的、蒸包子的、摆茶摊的,不一而足。集市上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我打小就盼着每月一次的上街,因为可以在理完发后美美享受一顿美味早饭。有时是一笼包子,有时是一碗炸酱面……儿时滋味,久久难忘。等到了开学季,一大家子人就集体出动,上街去添置衣裳鞋袜、采购书本文具,这习惯多少年都雷打不动。

我家老宅大门面朝沼山,与之隔着一片稻田,真正称得上是“开门见山”。听父亲讲,我的曾祖父早年来往于武昌、鄂城、大冶诸县之间,做点小本买卖。据族谱记载,老家村庄系明朝洪武年间自江西瑞昌迁来,先祖见此处依山傍水、沃野平川,是落脚聚业的好地方,遂沿着山坡建起一排排大屋,屋下用大木支起,引湖水从中穿过,便于从事印染业。如今,沧海桑田,旧时痕迹已然无处寻觅。

大概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学校曾组织到沼山秋游。那是我第一次登上沼山主峰。遥望大湖彼岸,依稀可见灯火阑珊处,那里正是省城的边陲。我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从这大山大湖中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从村小出发,读到镇中和县高,再到市里上大学,赴省城念完研究生、博士,及至参加工作,一路走来,离开樊湖沼麓深处的家乡已近三十载。

樊湖淼淼,沼麓巍巍。如今,家乡搭上了乡村振兴的快车道,从曾经养在深闺到享誉荆楚,着实让异乡的游子欣喜振奋。正在修建的武阳高速、黄咸高速如同两条巨龙盘错,更加快了家乡腾飞的脚步。家乡的山山水水滋养了她一代代儿女宽厚通达的精神品格。梦里老家,不论山川草木,还是田园垄野,永远是那样秀美、那样温暖。

家是温馨的港湾

文/晓旭XJG

有一句俗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话虽糙,但理不糙,这是天涯游子一句实实在在的心里话。一曲《常回家看看》之所以能唱响大江南北,唱响华人世界。就是因为它激起了家情、乡情的共鸣。

眼看春节又近,“回家过年吗?”成了人们最常用的一句问话。回家,始终是中国人心中抹不掉的情结。几个通宵排队守候,为的就是一张回家的车票。

家,一个温馨又能给予寄托和依靠的名词。中国人把“诗书传家”当作家庭兴旺的座右铭,从而也使得延绵不绝的千年华夏文明,能通过家的渠道传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古人对家这个概念理解的升华。家是社会的细胞,“没有家哪有国,没有国哪有家”,这是家和国的辩证统一。“我们的大中华,好大的一个家”,表达了华夏后裔对富有民族情感的大家的深深眷恋。“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其实古人早就把家和国看成了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家有割不断的血脉,家有忘不掉的情怀。家有弯弯的小船,和小船旁童年的阿娇。

家是男人休闲的牧场,在这里,可以尽情释放所有的疲惫和烦恼。家是女人避风的港湾,在这里,能够抚平所有的委屈和忧伤。家是孩子温馨的鸟巢,总有一天他们会从这里起航。家是老人耕耘的田园,播撒下希望的种子,收获属于他们自己的一片阴凉。

闯荡江湖的外乡人总喜欢说:我的老家……老家是家的概念的扩大,指的就是家乡。无论你出于何种原因离乡背井,无论家乡曾经给你带来过多大的伤害。在离开家乡的岁月里,始终回避不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对家的永恒的思念。水是故乡清,月是故乡明。故乡的土,故乡的月,都连着家。这里有人生最美好的回忆,有抹不掉的家的情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历经离乱之后,最让人牵挂的就是家。“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统统体现了割不断的乡情家情。

“谁不说俺家乡好”唱出了沂蒙老区人民对家乡的赞美,“山那边呀好地方”唱出了边陲百姓对家乡的颂歌。齐鲁儿女都会以身居孔子家乡而骄傲;“风萧萧兮易水寒”,燕赵豪客有着荆轲的豪放;“长太息以掩涕兮”,荆楚志士传承了屈原的悲壮。“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说的虽是扬州,但江淮黎庶也常以此描述家乡风情。“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讲的虽是苏州,但吴越儿女也以此表达思乡情怀。“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这是华夏儿女在民族危亡时刻喊出的最强乡音。家不仅给人温暖,也给人力量。

家是永远无法磨灭的心灵印记,家是永恒的心灵寄托,家是温馨的港湾。值此年终岁末,回家过年,可能就是漂泊异乡的游子最大的心愿。颠沛流离久了,会感到身心具疲。那就回家吧,倦鸟终须归林。即使没有挣到钱,但只要安安全全地回到家里,就是对妻儿老小的最大安慰。如果春风得意,那正是衣锦还乡的好时候。这叫做荣归故里,你的荣耀不仅是父母的荣誉,也是家乡的荣耀。

让故乡的风拂去你满身的尘土,让故乡的水荡涤你疲惫的心灵。家将给予你一副好的心情,让你来年有更充沛的精力,驰骋事业的疆场。

朋友,回家的票买到了吗?天寒地冻,请注意保暖,注意安全。祝你一路平安!

家乡喜用自来水

文/施光华

家乡喜用自来水,这是我老家肥东县石塘镇父老乡亲们祖祖辈辈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在近几年实现了!望着这白花花的自来水,我的眼睛湿润了,往昔用水的艰难情景也随之慢慢地“流淌”出来。

乡亲们世世代代大多吃井水,用河水、塘水。吃水没有用水多,为节省挑力,平日大伙儿都去河、塘用水,诸如淘米、洗菜、洗衣服、浇菜地等。吃水就得挑,街上和周围分布3、4口水井,除发水季节外,平时井很深,提一桶水上来很吃力,甚至手酸脚麻腿抽筋 。悠悠岁月,乡亲们就在这平凡中度过每天、每月、每年,其中有过快乐,有过忧愁,更多的则是艰难和困苦。在我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家乡发生严重干旱,水井水塘河流干涸,人们纷纷挑着空桶四处寻水,大河埂下被掏出一个个窝凼,周围蹲挤着人群,纷纷用水瓢舀取从沙土中缓慢渗出的河水来。这些水相当金贵,循环使用,如洗过脸洗头再浇菜等。

街上有个开水房,全天供应。负责挑水是位辈份高年约四十多岁的黄爷爷,不知咋的,这黄爷爷只要挑上水,走路就显得特别慢,简直就是后脚脚尖挨着前脚后跟,并且嘴里“哎哟,哎哟”低声哼个不停,仿佛母鸽抱窝,几百米的路程一直都是这样。我起初以为他有病,后来认为他生活困难营养不良挑不动,但他却一直不受影响每天挑水数十担,保障居民开水供应。

有一天传来噩耗,玩伴小宋的妈妈下河挑水淹死了。他家住大河旁,吃用取河水。小宋妈妈 这天挑水不慎滑入河深处,被人发现时两只桶浮在水面上不见人,后来打捞上岸发现溺亡了。因水死亡的事故不止一起,文革期间,农村有位村干部因不堪精神折磨,竟在公社所在地的集镇上投井自尽了。本来挑水就嫌远,这下可好,乡亲们只好舍近求远到更远的地方去挑水。

俗话说,凡有人群的地方就有“诸葛亮”。家乡同样,并且不止一个。这些“诸葛亮”包括驻地单位的职工、复员军人、返乡度假的大学生等。大家各抒已见、慷慨激昂,积极为家乡用水支招。最后比较统一的意见是,利用家乡河流拦河筑坝,蓄水建盖自来水厂,然后通过管网将水输入每户居民家中。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当地政府带领家乡的父老乡亲们 ,筹集资金,建起了自来水厂。现在厂子盖好了,水也通了,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也乐呵呵享受自来水给生活带来的便利。抚今追昔,我情不自禁地赞叹:改革开放好,新时代方针政策好啊!

背包里的家乡

文/赵倩

国庆假期结束,乘高铁回西安。去车站去得早了,无聊,就四处看人。

从宝鸡站出发的旅客,不用说,大都用塑料袋装了一大包擀面皮,还有带着一兜子苹果的、带着一兜子猕猴桃的、带着一兜子核桃的。有人提着一个红色的盒子,几只玉兔正在盒子上围着圆圆的月亮跳舞,是“十五”的月饼。反正都是不太值得从一城带到另一城的东西,又怕是推辞了好几遍、心热热的必须带回去的东西。

一个中年男人,提了一兜包子,一看就是自家磨的面蒸的,颜色黑些,包子皮也硬实些。皮已经晾得有些干硬了,包子的芳华收敛了起来。但是不用说,锅里热五分钟,这些包子就能再次热气腾腾地散着香气活过来。

我兀自开始猜,这包子什么馅的?肯定不是韭菜馅的,不好放。是粉条豆腐的吧,我们这儿的人,顶爱包这种馅儿的包子。我妈爱包,我姨爱包,我婆婆也爱包。要能再加点儿地软,蘸醋汁吃,可太好了。

我又猜,这一袋子不知道能吃几天。反正一顿一个人能吃三个。我上了心,稍微数了数,少说有三四十个,最少得蒸两锅。

猜到这儿了,又不能不想,谁给他蒸的包子。你说这世界上,能耐着性子给你蒸两锅馍的人有几个。

说起来我包里还有我妈塞的几个花卷,蒸得极大,我们把这叫“牛粪”花卷,形象得很。这次的花卷蒸得好,发酵得也好,样子也好,我妈极得意,说:这花卷,就是看女子的花卷!

“看女子的花卷”是啥?

在走亲戚真的还靠“走”的年代,我姥姥每次来我家,都要给我妈带一篮子自己蒸的花卷。看女子是大事,那花卷必然是精挑细选过的,样子最好看的,芝麻和辣子撒得最匀的。那些裂了口的、样子不周正的,必然是选不上的。这看女子的花卷一送就是半辈子,送到我姥姥过世。

所以,我妈给我装花卷,我就乖乖地把包打开装了,一句都没有唠叨“又让我把石头往山里背”这种话。

这几年,我突然和我妈达成了宝贵的共识:

我妈说,带几个西红柿,你们在西安买的大棚货不好吃。我说,对。

我妈说,带一袋子苞谷糁,你们在西安买的不新鲜。我说,对。

我妈说,带一把鸡毛菜,是你大姨刚从地里拔来的,比你们在西安买的菜嫩。我说,对。

我妈矢志不渝地觉得宝鸡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我也同意。

史铁生说,人的故乡,并不止于一块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种辽阔无比的心情,这心情一经唤起,就是你已经回到了故乡。要我说,人的故乡,也是一种“世间唯有你好”的固执的关于口味的迷信,你的味蕾被你从家乡背来的家乡味唤起,也是你回到了故乡。

别嫌重,随便背点啥回来吧!背点啥,就是把一小片家乡背在了身上。

在家乡过端午

文/月出东斗

六月中旬,在夏季昼间最悠长的日子里,我们回到了北纬47度的家乡鹤城,这座离北极光不太远的城市中。

曦光透过窗帘,鸟儿在树间婉转。住在湖畔中庭妹妹家的我们也被这鸟儿的啁啾一一叫醒。

这是端午节的清晨,早早的,如一切农历节日一样,传统的习俗并未因时代的日新月异而废弃,在每家每户的各自空间里一切照旧,一切因袭着传统程序。

为女儿的手腕系上昨晚就放在枕边的五彩丝线,这是大姐已经为女儿准备好的,还有香荷包,红色金丝彩缎葫芦造型,缀着粉色、绿色、黄色的琉璃串珠,连衣裙没有扣眼,不知系在哪里,女儿说系在手机上,手机不离手,如同衣服不离人一样,这是不变中的变化。

妹妹在厨房已将鸡蛋煮好,去了苇叶的粽子放在盘子里,特有的清香飘出厨房,在客厅里弥漫开来;妹夫已将楼门斜插上了一束菖蒲和艾蒿,将屋内的几处门楣挂上了彩色的纸葫芦。

我们用艾叶泡水象征性地洗洗眼睛,洗洗耳朵,洗洗双手,扒个鸡蛋,吃个粽子,一如从前,然后,我们去龙沙公园踏青。

这是清晨五点钟的光景,穿过小区一侧是灌木矮墙,一侧是绿茵茵草地通向龙沙公园的小径,三两分钟便来到了一道铁栅栏前,妹妹用电子门卡打开栅栏上的小门,我们便进入了公园。

进入公园,便踏上了湖畔的林荫大道。岸上,柳荫垂垂;水中,睡莲片片。微风中,花香缕缕;林地间,燕雀呢喃。

踏上湖上曲桥,望眼四围,我们欣赏着美丽的龙沙公园。湖心岛,湖岸上的苍西古榆,湖光绿色,让人心旷神怡,在绿色中点缀着黄色琉璃瓦的飞檐楼顶,美丽得让人情动于中。

许多年了,从女儿进入中学以后,我们就没有全家一起逛过公园了,虽然,迁居北京的这些年以来,全家一起逛公园的时候也不少,什么陶然亭了,颐和园了,青龙湖了,玉渊潭了,龙潭湖了,地坛了,不过,最美好最难忘的记忆还是停留在女儿童年时“六一”逛公园的日子里,那也是在鹤城的日子里。

湖中划船是女儿的最爱,每每都是丈夫陪女儿划船。可是有一年的“六一”儿童节,女儿却提出了我们全家一起划船的要求,为了不使女儿扫兴,挺着晕船的折磨,在湖上的船中强挺了四十分钟,当船靠向岸时,我几乎是从船上爬到了岸上,然后,踉跄地走到岸上柳荫下的长椅前,天旋地转,几乎不能再走动一步。

女儿坐在我的身旁看着我,她的愿望似乎满足了,可我的晕船也并没让她全家划船的兴奋得以延续。她拿出背包里的水瓶让我喝水,童稚小脸仰头担心地看着我。

恍惚间,那一张童稚的小脸,被一张姣好的脸庞所代替,那是女儿在招呼我,说要拍一张全家的照片。

妹妹为我们在湖边拍了不少的照片,留下了美好的瞬间,也留下将来作为回忆的佐证。

在最贴近自然的节日里,我们踏青,我们拍照,我们欣赏着花草树木,欣赏着湖光水色,欣赏着绿色之上蓝蓝的晴空,欣赏着公园里简装便鞋踏青的游人……

我的家乡庞光镇

文/赵丰

秦岭是座山脉,牛头山是它的一座岭,距离牛头山不到二华里,就是我的家乡庞光镇,牛头山下曾经是汉武帝时期的上林苑,《汉书·旧仪》载:“苑中养百兽,天子春秋射猎苑中,取兽无数。其中离宫七十所,容千骑万乘。”后来,打开了秦岭到陕南的通道,庞光镇就成了山货集散地。清末民国时期,镇子的街巷积满药材、兽皮、木材、山果……供销社和戏楼间的空地,以及镇子东口的高山庙前,是做大户买卖的,热闹和繁华无须赘述。

镇子的主街极窄,住在主街的人家都开着店铺,檐头挂着黄色的幡旗做招牌,沿屋檐斜坡搭起廊棚,天就成了一条缝。主街的房门是板式的,晚上担负着门的职能,白天被主人卸下来作为铺面摆商品。门板的颜色一律黑色,唯有供销社的门是红色的,是那种暗红,好多年没有刷过漆了。供销社的对面是个旧戏楼,我看过上面的演出,是秦腔《火焰驹》。后来戏楼的一间塌了,露出瓦蓝的天,上部结满了蛛网,还有燕子、麻雀做的窝。

庞光镇人喜欢泥土,因为他们明白吃的穿的用的都离不开泥土。

先说吃。镇上人吃的主食是小麦、苞谷、谷子,这些是山坡上的土地里长出来的,给土里撒了种子,过些天就会长出苗来。泥土不会亏待人。主食还有一种:马铃薯,镇上人叫它洋芋。洋芋做主食的简单做法,是切成块放进面锅里煮;还有一种吃法是糍粑,将土豆洗净煮熟,然后剥皮,在石槽里捣成糊状,熬一锅酸菜汤,在汤内放入蒜泥、葱花等调料,把糍粑放入汤内煮熟。主食外还有蔬菜:萝卜青菜、韭菜蒜苗、豇豆黄瓜。春日里,镇子人更多的是在山坡上挖野菜。野菜的名堂多着咧,马齿苋、荠荠菜、婆婆丁、苦苣菜、龙头菜、明叶菜、乌刺菜、野萝卜、灰灰菜……坡上长着槐树、杏树、核桃树、柿子树。春天的槐花可以生吃,也可以和面和在一起蒸麦饭,杏夏天就熟了,桃和柿子是秋天大人们的盛宴。孩子们喜欢吃低矮的酸枣树上球状的酸枣果,因为酸中带甜,很对孩子们的胃口。

再说穿。坡下的地里种着棉花。秋天收获了棉花,女人们开始纺线织布,做成衣裳、被子、帽子、鞋,还有袜子。如果不是冬天,庞光镇人喜欢穿草鞋。草鞋有着泥土的味道,穿在脚上透气,不生脚气。做草鞋用的是稻草。化羊河在镇子的西南角拐了一个弯,形成一片水面,村子人就在那儿的泥水里种水稻。面积不大,就二十来亩,可是水稻收割后的稻草足够做草鞋了。

后说用。农人离不开农具,锨、锄、镰、耙的把儿是木棍,斗啊升啊用的是木板,筛子、簸箕、背篓用的是藤条,这些都是化羊峪那条沟里长出来的。镇上人坐的马扎,原料也源于化羊峪,到坡上砍四根木棍,割几把藤条回来就做成一个马扎。就连脸盆,也不用到商店里买,挖下一块树根,用斧头劈成一个凹槽,用刀削得光滑,一个脸盆就做成了,也有人家用小树根做碗做盘,用一根木头做枕头的。

命运之手,穿越泥土,创造着庞光镇人的生活。他们明白,泥土是他们的生命之源。没有了泥土,就没有了他们的一切。

庞光镇是泥土做的,老屋的墙壁是土做的,檐头的砖、房顶的瓦都是土做的,就连屋顶的蒿草,也是从瓦缝里的土里长出来的,街道是泥土的,树木的根扎在泥土里。是啊,庞光镇的一切都在泥土之上。古代的庄子说:“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就说镇上的人吧,他们只知道自己一辈子都要和泥土打交道,土里找水,土里刨食,最后回归于泥土中。

镇子人的构成,分两部分。大部分是当地的农民,少部分是吃商品粮的客户,也就三四十户。客户都是河南人,民国年代逃荒在这儿落户的,没有土地作为生活的支撑,就开店铺做生意。从西到东,排开几十家店铺:裁缝铺、纸花店、钟表店、铁匠铺、理发店、照相馆、刻章店、铁器店、瓷器店、竹器店、药铺、杂货店、修车铺、豆腐坊、烧酒坊、染坊,醋坊,油坊,食堂。没有门面的,在房檐下摆个茶水摊、醪糟摊、蔬菜摊呀什么的。

我家也是客户。祖父解放前带着一家人从河南逃荒来到关中,到处转了一圈,最后在庞光镇落了根。那年父亲十岁了,对老家的记忆依然亲切,他的前半生纠缠在对老家的回忆里,总是觉得自己的根不在这儿,叨叨着要迁回老家住。到了中年,也许是潜移默化的结果,他喜欢上了秦岭,喜欢上了庞光镇的生活,不再念叨回老家生活的事了。“老家啥都好,就是没山没水的。”叹息之间,他就将自己当成了庞光镇的主人,习惯了吃浆水菜、油泼辣子、搅团扯面,跟着镇上的老人哼几句秦腔,有时也会随着镇子的男人们进山砍柴、采药。到了晚年,他的力气不够了,每天清晨都要到牛头山的坡上转转,看看树,瞧瞧石头,听山虫鸣唱,或者手搭在眉头俯视镇子上空的炊烟。

清晨,缕缕炊烟从一户户人家的烟洞里冒出来,宛若庞光镇纤细的脉搏,又仿佛是小镇的抒情曲。小镇的宁静和淡泊,都写在父亲的脸上。

难忘家乡的秋天

文/梁建军

少年时,正值上世纪60年代“文革”时,学校放假时间长,一来怕无事生非,二来也可节省些口粮,父母就把我们打发回老家了。

家乡的秋天是彩色的,红的高粱、黄的谷穗、白的棉花……像一幅美丽的图画。我们到田里帮奶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摘棉花、豆角、蓖麻……还可接触好多可爱的小生灵,平添了许多欢乐。秋天,大地养育的果实也成熟了,天天有新的收获,虽然粗茶淡饭,餐桌上却丰盛了许多。

奶奶60多岁,裹着小脚,常年穿条裹着裤口的黑布裤子,天冷时就穿黑布大衣襟褂子,天热就穿白色的。奶奶人精干、爱劳动、出勤率高。那时我十来岁,就跟着她们女劳力出工。妇女队长是我的本家姑姑,黑红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泼辣能干,也不嫌弃我们。女劳力工分少,活也轻,主要是摘棉花、摘莲豆、掰玉米、掐谷子、掐糜子……都是些细致活。十几个女人到了一块儿,欢声笑语远远就从青纱帐里传了出来,说说笑笑,出活快,不觉累。那时我学到了不少农业知识,认识了不少庄稼。

大自然也让我们结识了许多小动物。下地时我们带个瓶子,边劳动边捉蚂蚱、扁担(一种长形的昆虫,会飞),回去喂自己养的麻雀。有时为抓蚂蚱或蝴蝶、蜻蜓,跑得远了,或把庄稼踩了,就会受到奶奶呵斥,老人家心疼庄稼,更怕我们不安全。草丛中常会蹿出壁虎、田鼠,或惊飞了地里觅食的鸟儿,总会吓人一跳,若碰上游走的菜花蛇、土蛇,那就半天缓不过神来。回了院里,第一件事就是喂麻雀。麻雀没长毛没睁眼时,就被我们从窝里掏了出来,一听到我们的声音,就张大鹅黄嘴儿“啾啾”叫着要食。养大了,就恋人,羽翼丰满时,一进院子就“啾啾、啾啾”叫着飞到人身上讨食。

快乐的还有大自然赐给我们的丰硕果实。南瓜熟了、玉米熟了、红薯熟了……餐桌一下就丰盛了许多。那年月,平日里晋北农村的餐桌主要是红黄两色食物,红的是高粱面壳壳,黄的是玉米面窝窝,菜都是自家院里种的,西红柿、豆角、茄子,有啥吃啥。有时,红面壳壳蘸些醋调和就能下饭,醋也是自己酿的。秋天来了,饭菜里增加了蒸南瓜、蒸红薯、煮嫩玉米、煮毛豆。南瓜最好吃的是带梗的那一块,好拿,又甜。把半老的玉米在小石磨上磨成糊状,放在玉米棒子的嫩皮上蒸出来,叫“玉茭板板”,香甜可口。谷子收割了,碾出小米后,要尝一下新米,做顿“捞饭”。奶奶把米在开水里煮一下,捞出再放篦子上蒸,盛在碗里后撒点盐,滴点香油,香喷喷的实在解馋。秋天葡萄下来了,果子、梨也成熟了,生活不再那样单调,田野里色彩斑斓,餐桌上丰富多彩,这大概就是对一年在地里劳作人们的奖赏吧。

几十年过去了,每到金色的秋日总会想到那段愉悦的日子,怀念在那块热土上爷爷奶奶的教诲陪伴。感谢那段时光给予了我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受益终身。

家乡挺拔的玉米林

文/河南岩石青松

清晨,空气湿漉漉的,格外清新。白雾在远处的青山翠谷间缭绕,串串晶莹的露珠,在路边的叶片上闪烁,清风徐来,露珠欣然舞蹈。弯弯的小石桥下,清澈的小溪水淙淙地流淌着。红墙蓝瓦的村庄,丛丛翠竹紧紧偎依,绿树红花烂漫点缀。农家小院里,飘来说笑声、唱歌声,还有久违的鸡鸣狗叫声。

逃离炎热的城市水泥丛林,回归故乡。敞开胸怀,迎着山间清凉的夏风,独自行走故乡的田间小路上,烦躁郁闷的心绪,顿时觉得宁静、惬意。

就在不经意间,一大片玉米林傲然走进了我的视野。极目远眺,挺拔的玉米林,棵棵伟岸挺立,整整齐齐,郁郁葱葱,一望无际延展到天边,宛如层层叠叠翠绿的海。走近玉米林,那宽广的叶子,一左一右很对称地向两边伸展开,好像向过路行人挥手敬礼;那粗壮结实的秸秆上,举起一两个坚挺饱满的玉米棒子,张扬着丰收的希望,如同凯旋归来的勇士,胸前挂着一块耀眼的英雄勋章。玉米棒子尚未成熟,上面的红缨子毛绒绒,像戏剧里武生的红胡子,分外惹人的眼睛。 一阵风吹过,婆娑的玉米叶子,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位德高望重的将军,正在检阅他威武雄壮、整装待发的部队。就是这挺拔的玉米林,就在夏末秋初之际,站成北方原野上一道绿色壮美的风景,使过路行人情不自禁地产生敬意。

故乡挺拔的玉米林,常常牵动我浓浓的乡愁,摇曳我的少年时光。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在玉米林里,捉迷藏,表演“地道战”、“铁道游击队”的儿童剧。经常在玉米地边放牛时,与小伙伴们一起,捡拾干树枝作为柴火,烧烤玉米棒子吃,烤熟了的玉米,香气缭绕,香甜爽口。到了玉米即将成熟的季节,勤劳的父亲,经常带着我和弟弟去“喊山”。所谓“喊山”,就是山上的野猪、獾猪、箭猪等动物们,常趁着月明星稀,人们睡熟的时候, 偷偷下山潜伏到玉米林里,偷吃玉米棒子,每个夜晚几乎要糟蹋一大片玉米棒子。这时候,村里人带着自家的狗,敲着脸盆、铜锣,放鞭炮,大声吆喝着,使野猪们受到惊吓,逃离玉米地,以减少庄稼的损失。记得在一个夜晚,一轮金黄的圆月高挂在天空,山村对面的山峦上披着皎洁的银纱。父亲带着我到村后的玉米地去“喊山”。我家的大黄狗在前面带路,田野里很静,萤火点点,只听见溪流叮咚,偶尔飘来几声稀疏的蝉叫蛙鸣。我们脚步轻盈地来到我家玉米地边,父亲不让我们发出一丝声响,屏住呼吸,侧耳聆听,只听见挺拔的玉米的“噌噌”正拔节的声音。突然,玉米地来传来“刷唰”的声音,声响愈来愈大。打开手电筒,只看见远处玉米林,有几棵玉米秸秆直晃动。这时,大黄狗听见声响,“嗖”地窜入与玉米林深处,随之传来大黄狗的“汪汪”的叫声。于是,我和父亲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大声“嗨呦嗨呦”地喊叫,铜锣声、喊叫声,不时在山谷里回荡。野猪在玉米地,被大黄狗追赶的“嗷嗷”叫,加上我们的敲锣声、喊叫声,野猪受到惊吓,匆忙逃窜到对面的半山腰上。现回味起来,那时和父亲一起去玉米林边“喊山”,是多么有趣呀!

玉米林象征着中华民族坚强挺拔的脊梁。遥想爷爷辈们,当年在艰苦的抗战时期,挺起胸膛,无论在白山黑水间,或者在广阔的华北平原,挺拔无垠的玉米林,以坚韧不拔的性格,配合八路军、新四军,挺起坚强的胸膛,构筑起绿色的钢铁长城,有力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使华夏民族终于傲然屹立于世界名族之林。

驻足在故乡的玉米林前,我豪情满怀地举起右手,庄严地向挺拔的玉米林,敬礼!

家乡茶事

文/蓝柳絮

我的家乡并不产茶,所说的茶事纯指饮茶。

家乡人对茶的钟爱,一点也不亚于龙井、武夷山、普洱等着名的茶乡,这里男女老幼大多喜欢饮茶,尤其是蒙古族群众聚居的村落,更有很多嗜茶如命的“饮”君子。众多铁杆消费者,兴旺了茶市,成全了经销商,县城里专营茶叶的茶庄就有十几家;附带经营茶叶的超市、店铺更是多得无法统计。即使是偏僻山村里的小食杂店,也会把茶叶摆在显眼的位置。在乡亲们“开门七件事”里,茶始终占据着重要席位,平日不可或缺,备年货时更是买上几斤好“叶子”,留着正月待客。

家乡人喝茶,偏爱的是红茶。滇红、祁红等都是消费者心仪的上榜品牌。喜欢喝绿茶、花茶的人不多,虽经媒体和商家的多方引导、推荐、促销,绿茶花茶的销量还是赶不上红茶的一个小零头。

少年时读《红楼梦》,对妙玉谈饮茶的一段话印象颇深:“岂不知,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那时私下里以为饮茶应该是很文雅、很小资的行为。后来看惯了家乡人喝茶,就逐渐颠覆了心中存留的印象:乡亲们喝茶,喝相粗犷,往往是用很大的水壶,倒上滚烫的开水,沏成酽红的浓茶,“咕嘟嘟”倒满一大茶碗,龙吸水般地“滋溜溜”一口喝干;三五碗下肚,全身冒出汗来,顿时看他们露出通体舒泰、浑身轻松的表情。

可见,饮茶方式的不同,与饮者生活环境和饮用需求有关,并无雅俗之分。闲适清雅的“妙玉”们,自然有时间和心境、情趣慢慢地品,让他们端起大碗牛饮会有失大雅、大煞风景;而出力流汗、时间又金贵的劳动者风风火火地喝下几大碗才觉得痛快,让他们擎起牛眼小盏,细酌慢品,也会像一双大脚穿上绣花鞋一样,显得不伦不类、忸怩作态了。

习俗沿袭,使饮茶成了很多百姓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常饮红茶的人,会生出茶“瘾”,资深“瘾君子”们讲:倘若有一顿不喝,就会浑身发紧,没精打采,干活也打不起精神来。这些瘾君子往往还都“水量”惊人,一位同事曾亲口给我讲了一段饮茶的“糗事”:正月里闲暇无事去茶友家串门,茶友高兴地放上炕桌摆开茶具,地下炉子里火旺旺地烧着,水壶里的水欢快地唱着,俩人兴趣盎然地喝着,茶友的爱人满脸堆笑地为他们续茶添水。待兴尽起身回家,仁兄吓了一跳,满满的一桶水已经见了底。

我毕业后第一份工作是到一所农村初中教书。上班前父母“教导”我到了单位要勤快,于是我就在一天的下班后,用了一小时的时间,把办公室里的饮水工具统统清洗了一遍,让那些杯杯盏盏都变得清洁如新。本来我以为会得到大家的夸奖,可第二天我却发现好几位同事脸色很难看。后来一位好心的同事偷偷告诉我,那些“老茶民”的杯盏是不能刷洗的,杯上的茶垢有个专有名词叫“茶膻”,据说茶膻越厚,杯盏越珍贵,沏上茶越香醇。

仔细研究了当地的地理、历史,我才对家乡人饮茶习俗有了粗略的了解:辽西地区十年九旱,干燥是气候的主旋律,多是夏秋干热,冬春干冷,而红茶有润肺去燥、解暑清热功效。加上还能去油腻、助消化、兴奋神经、缓解疲劳等诸多好处,赢得家乡人喜爱也在情理之中。而由于这里邻近内蒙古,很多原住民又是蒙古族,保留着饮用奶茶的习俗。但毕竟生产方式已由畜牧为主转变为农耕为主,加上鲜奶的缺乏,就因势过渡到了饮用红茶。清朝中期后,开放“蒙禁”,很多山东、山西汉族农民“闯关东”来到这里,带来了鲁、晋地域的茶文化,促进了饮茶方式的融合,也促进了当地饮茶习俗的嬗变。

改革开放前,我的家乡很穷,很多家庭买不起高档一点的茶叶,廉价的茶叶理所当然地成了畅销品,几元钱一斤的茶叶末“滇碎”成了很多人无奈的选择;甚至连被“茶民”们戏称为“筢搂”的最劣等的“茶叶”,也有非常广阔的市场。现在,生活富裕了,不仅“滇碎”、“筢搂”们绝迹了,中档以下的红茶也不怎么畅销了,茶庄里卖得最好的都是一级、特级的好“叶子”。

稀饭

文/我本善良

稀饭,也叫米粥。明代李时珍在《本草纲目》记载:“米粥为资生化育神丹,为温养胃气妙品。每晨起食粥一大碗,空腹胃虚。最为饮食之良。”作家王蒙也曾经这样写道:米粥是一种药,能去瘟毒、安神止惊、防风败火、寡欲清心。

在我老家的这个小山村里,稀饭是人们一日三餐的主食。过去,人们生活水平差,常常是煮一锅稀饭,就一点老腌萝卜之类的咸菜。现在,菜肴已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家乡人还是离不开稀饭。诚然,家乡人对稀饭的依赖,并不是因为稀饭有那么多的好处,他们甚至不知道稀饭也可以滋补。家乡人对稀饭的那份感情,是日久生情,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然情感,就像对黑土地的那种相濡以沫的情感。

我爱吃稀饭。一有病,我就特别的想吃稀饭。

记得坐月子那阵子,我差不多就是靠稀饭度过的。当一碗香甜可口的稀饭下肚之后,所有的病痛都消失了,随即而来的便是舒舒服服,顺顺当当的了。也许,借用作家的这段话,是不足为过的:“新鲜的米粥的香味似乎意味着一种疗养、一种悠闲、一种软弱中的平静,一种心平气和的对于恢复健康的期待和信心。新鲜的米粥的香味似乎意味着对弱于病弱的肠胃的抚慰和温存。干脆说,大米粥本生就传递着一种伤感的温馨,一种童年的回忆,一种对于人类的幼小和软弱的理解和同情,一种和平及与世无争的善良的退让。”

我爱吃稀饭,我想我是离不开稀饭的,就像离不开那哺育过我的山川大地和纯朴的乡亲。

家乡的树

文/张云鹏

村子里种着很多树,槐树,柿子树,枣树,杏树,整个春天村子都弥漫在浓浓的槐花香味中,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白,层层叠叠的绿,宛若一位肌雪绿饰的小家碧玉,若是单单留意那些一串一串的槐花你一定以为自己在云中散步;枣树的花很小却很繁多,站在枣树下,仰望的仿佛是深秋深夜的天空,微风乍过,枝丫轻摇,白的耀眼的枣花扑朔迷离像极了天上的星星,又像极了镜湖照月的湖水惊起的粼粼波光。

一到秋天,枝枝丫丫上硕果累累,铜铃大小的枣子,碗口大小的柿子,杏树很没意思,没有枣子小,没有柿子大,甜味比不过枣子,又没有柿子的软稀,好在它不会暗自嗟叹,偷偷的挑个没人留意的季节成熟,一时间竟成了最弥足珍贵的了,春末夏初的档,柿子还在开花,枣树还在摇摆着满树的青涩枣子自鸣得意。“快尝尝新结的杏子吧!可带味呢!”有人到家串门的话,乡亲们总是不忘从东屋的簸箕里抓一碗杏子亲热的让着你吃,别客气,痛痛快快的吃吧,什么?你嫌它酸的倒牙?没关系,村里人不在乎你的吃相,吃相不雅反而更有趣味呢!

村子的北头有两个像磨盘一样大小的石头,石头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有刀砍斧劈的印记也有几个脸盆大小痕迹,想是由于时间的长远,乡亲们坐在上面纳凉聊天留下的。关于这两块石头,即使是村里最老的老年人也说不清是何年何月留下的。

巨石的旁边有一棵高大挺拔的大白杨,它跟巨石一样充满了神秘。有人说,八仙之一的张果老仙游至此,驴困人乏,就从褡裢里拿出两块从天上带下来的小石头,那小石头见光就长不一会儿就长成凳子大小模样,张果老本想坐在石头上歇息片刻,无奈烈日炎炎,于是他又从口袋里抖出来一粒种子,这种子见土生根不一会儿亭亭如华盖,正好给老神仙遮阳。

由于时间久远,现在这棵树已经有几米长的腰围了,三个人都不能环抱呢!

听说,自从老神仙走后,这里的土地山神就住在了这棵树上,毕竟是棵仙藤。乡亲们对这棵树敬若神明,每逢初一十五就来此送些香花纸钱。上了年纪的人都说这棵树是村里的镇邪之宝,正是由于这棵树,山上的鬼怪狼虎才不敢来村里。

有时候村里人有病四处寻医问药不见疗效,就会带着纸马纸钱来到树下向神仙讨些仙药,记得我小的时候拉肚子厉害,请了很多大夫就是不见疗效,奶奶便踮着她那小脚来到树下讨“仙药”,这以后拉肚子的毛病果然就好了。

有时候,一俩个月不下一场雨,地里的庄稼旱的都低着头,焦急的乡亲们也会自发的弄些“元宝”、“金条”来到树下祭拜。

我和村里的小孩子就拿着瓢站在路当中,凡是从此经过的人我们都会问下雨不下,他们要说下,那就放行,要说不下拎起瓢就往身上倒水。也有人外村人对我们这种求雨的方式很不屑,嘲笑一番。不过,几天后真的就来雨了。

奶奶说,有一年山上的水大淹了在山里居住的老鼠窝,老鼠精领着众子孙强往村里来,村子里的猫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村里的人便集体跪在树下烧香磕头。后来一个白须老头从树上钻出来,他左摸摸右摸摸最后从鞋子里拿出一只七个头的猫,这猫幻化出成千上万的神猫,老鼠精看到七头神猫后自知不敌,带着子孙仓狂逃窜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上次回家发现那颗古老的大白杨不见了,石头也被挪走了,留下了三个坑一样大小的深洞,听说要修路了这棵树挡住了路线,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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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发展变迁

文/李格林

出生于“70后”的自己,从小就在穷乡僻壤的农村长大,改革前的困苦窘迫、改革后的优裕富足,均给我留下了太多的印记,深刻见证着家乡的发展与变迁。

从吃不饱到吃得好

30多年前,我家共5口人,父母亲加上大姐、弟弟和我。当时自己家庭生活在全村来说,算是中等水平,但主要还是以吃蕨菜粑为主。那时,我因连续多天吃蕨菜粑导致消化不良,曾发生过脱肛病情,好在有当地的民间草医给予及时救治。可以说,当时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村里家家户户都有断粮的时候,出去讨饭或外来讨饭都见怪不怪。

“那年代好苦,为了争工分、得口白米饭你们姐弟吃,我是背着你弟弟参加小组劳动的。因劳动忙,只得任凭才三四岁的你在工地上玩泥巴、哭闹……”母亲的话,自己一直记心间,说是心寒,更多是体会到当时父母亲为家庭生活所付出的艰辛。

那时候家里穷,平常喂有的几只土鸡,一般都是留着逢年过节或有客人来备用。能吃上一餐肉可说是一件难事,我们总是盼着过节或家里来客;而为能穿上一件新衣,作为孩子的我们也都在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期盼苗年节、春节等节日的到来……

1978年,实行包产到户后,村民的干劲更足、对田间管理更到位,再到后来良种的引进推广,粮食产量在逐年增收。“包产到户,让我们逐渐吃饱了饭。2006年起国家取消了延续两千多年的‘皇粮国税’,种田不仅不交公粮,还有补贴,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改革开放让我们的生活变得美好起来。”当一谈到改革开放,村民李正生就津津乐道。

如今的日子是越过越安稳、越来越有滋味,现在你随便走进我们陡寨村哪一家,餐餐都有肉已不再是“新鲜事”。

从肩挑背驮到私车代步

记得自己被凯里民族师范录取去报到当天,因当时所在的方祥乡未通车,父亲挑着一个装有我行李的小木箱,天微微亮就带着我出发,步行7个多小时到雷山县城方坐上破旧的班车赶往凯里。当时,全乡5600多村民,家中所需的锄头、食用盐、肥皂等生产生活用品,都需走七八个小时的山路到雷山县城或西江镇去购买,从家出脚和回到家里一般都是“两头黑”……想起来有多心酸。

1998年,公路终于修到了雷山县偏远、贫穷的方祥乡,随后电网也跟着拉到各家各户,家乡的生产生活条件从此得到了历史性改善。

如今,我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周末或节假日可随时走随时回老家,多方便。而每次驾车回老家,总不禁勾起我对自己年少时步行求学的苦楚,也因为这“苦楚”,在驾车途中遇到需搭车的村民或学生时,只要还有座位,我从不拒绝,也从不收取他们一分钱……

想起那三十年前,不说是私家车,仅就堂哥李仕荣买得了一台录音机,全村村民都聚拢到他家“做客”、看稀奇,现在哪家买得轿车却不再是“稀奇事”。

从口头捎信到手机普及

深深记得,在我即将师范毕业时,自己和奶奶、堂弟一起去远在台江县南刀村的姑妈家过节,因两边村子都不通公路,步行近半天时间才到姑妈家。刚到姑妈家歇上一夜,第二天起来正在吃姑妈精心弄的年饭时,突然看到汗流浃背的姐夫和堂哥推门进来,问后方知,年仅九岁的堂妹因突发痢疾不幸于我们到姑妈家的当晚过世。我们随即步行转回,70高龄的奶奶在悲痛欲绝中又走了近6个小时的山路方回到老家陡寨,一路的劳累,加上失去孙女的悲痛,奶奶到家的那一刻差点晕倒在地……我想:如果是今天,堂妹不会因患点痢疾就失去宝贵的生命;如果有电话,一个电话就解决“捎信”问题,也不至于姐夫他们辛苦赶几个小时的山路;如果像现在村村通公路,年老的奶奶也不至于受那么大的苦和累……

改革的春风唤醒了沉睡的家乡,利好政策“接踵而至”,人们的生活水平在逐年提高。不知不觉间,手机等先进通信工具在各家各户、男女老少中普及开来。

现在,在老家,村民们带上手机去劳作,联系起来多方便。不识字的老人虽只会用功能机却也高兴得合不拢嘴,而年轻男女几乎个个都用起智能机,玩微信、网购、视频通话、拍照、飞歌对唱,充满了对幸福生活的憧憬……

以前听那些从广东打工回来的青年人谈论“大哥大”如何如何的了不起,现在,哪一个村民哪怕买得高端的苹果手机,却再也不是“新罕事”。

农村,依托改革开放而展翅腾飞!家乡的发展变迁仅仅是中国改革开放40年城乡发生巨变的一个小小缩影。

是啊,作为“70后”的自己,亲历了中国改革开放40周年,目睹了中国城乡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会的繁荣稳定、人民生活的日新月异,自己怎不发自内心为之感叹、为之祝福?

想家随笔

文/缘来缘去

不知不觉离家已有十几个年头,虽然每年也例行公事般回家一两次,但都是住一晚就匆忙回家,因为家里有我的他和他,那次专程带儿子回家感受下乡村的气息,可第二天孩子的身上就起了很多疹子,不得不取消原计划回家了。城里的孩子皮肤娇嫩,经不起蚊虫的叮咬,现在老公坚决反对带孩子回老家。一个人回家又觉得无聊,所以回家的次数一少再少。

近段时间总觉得想家,想回家看看,想回家看看年迈的父母,想躺在妈妈的怀里象小时候那样把自己的委屈都哭诉出来,虽然我知道我不能;想回家看看家乡的父老乡亲们,虽然十几年的光景已让有的亲人长眠地下,但我想去他们的坟前看看 ;我想念儿时清早出门一起放牛的小伙伴们,我想念家乡的缕缕炊烟,我想念家乡的小溪,不知里面的螃蟹是否还在? 我想念山上的蘑菇,想念林子里的野果;我想念树上鸣叫的蝉,想念水里唱歌的青蛙,想念林里欢叫的鸟,想念母亲骂我的声音……家乡的一切一切都在头脑里清晰了,一次次的在眼前回放,看来真的是想家了。

请春风带去我对家乡亲人的问候,请春雨带着我对家乡的抚摸,抽个时间得回家看看!

大不同

文/陈绪伟

开着奇骏车的谭章,行驶在高速路上,趁着国庆节回家乡,看望离别已久的乡亲们,还想为家乡建设再多捐些钱。

扫视车窗外,一路风景如画,他感叹昨日今朝大不同了。车离家乡越来越近,他脑海就浮现出六年前国庆节,开车回到家乡的情形。那时,砂石公路只通到乡政府门前,熟悉的乡亲们早已在那等候。一下车,大家热情地围着自己转,刚取出车里一份份礼品,马上就被“瓜分”了。眼见当时乡村的苍凉,生活贫困的乡亲,他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谭章家乡的村,不仅边远偏僻、交通不便,而且还是县上有名的特困村。他离开家乡,到南方去创业,历经艰辛和拼打,终于业已有成当了老板。随他而去的父母,经常提醒他:“做人莫忘根本,富了不忘乡亲”。于是,他隔三差五回一次家乡,既看望乡亲,又带些人外出创业。特别是六年前,他回到家乡,捐资修建了一座通乡混凝土拱桥,彻底解决了村里娃子上学、乡亲们出行的困难,所以很受家乡人爱戴,得到了镇里县里领导的赞赏。对此,他非常心安理得,也暗自窃喜。

一天半的路程,奇骏车开到了乡政府门前,一个指路牌,让谭章刮目相看,宽阔的通村水泥路,直接延伸到偏僻家乡的村址。早就手机联系了的乡亲们,今天在这里却一个也没见到,心里不免有点失落。眼前乡政府原来的小院坝,如今变成了宽敞的休闲广场,一排排常青树,随风似乎在向他招手致意,低落的情绪多少有些安慰!他继续开着车,驶向那条熟悉而又陌生的通村大道,一路秋风徐徐,窜入鼻孔一股股稻香。透过行道树的间隙,那过去的村落、院子、农户,清晰记得的泥巴墙、草屋、瓦房,都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并排、成街式的两层、三层,甚至是六七层新崭崭的楼房,矗立在金色田野与山水丛林中,好像精心设计的园林式城镇那特有的景观。

车开到了村部,“嘀嘀、嘀嘀”,谭章特意按了几下喇叭,兴致冲冲地下车,等待乡亲们热情地迎接他。然而,没有一个人赶来。不一会儿,有几个乡亲来到村部,见他笑脸地招招手,“你稀客啊,回来了!”打个招呼,还没等他提出礼品,就进村部办事去了。他那热乎的心,又一下子凉了半截。村干部听到他回来了,赶忙出门亲热地招呼他,请他进村部坐坐,这才让他那冷落的心情,渐渐又热乎起来。可是,谭章万万没想到,当他提起几袋礼品,走进村部送给那几个乡亲时,不仅却被婉言谢绝,他们还麻利离开了村部。他欲把这些礼品,递送给村干部时,“昨日今朝事不同呃!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村部都有监控哦,不能让我们犯错误哟!”村干部严肃认真地劝解道。这一下,让谭章感到很尴尬,失落的情绪似乎到了极限。心想,这也才六年没回家乡,当年热情的那个场面,如今咋都不见影儿了呢?!

疑惑而目瞪的谭章,被村干部看出来了。村支书麻利说,“有请先坐下,喝口热水茶”,随即双手递去一杯茶。缭绕的热气,似乎温暖着秋凉,也热乎着心情凉冷的谭章。他没落坐,眼见村部原来的柴凳子,变成了牛皮靠椅,心里不免疑惑乡亲们的现实生活,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状况。村主任猜到了他的心思,笑容满面地指着墙上“美丽乡村建设规划”说:“昨日今朝大不同啰,家乡村这几年的变化,可以说是日新月异。这全靠党和国家的扶贫政策好,去年村上就摘掉了贫困的帽子,乡亲们都脱贫致富了,该过上小康生活了呵!你带的那些礼品,村里超市都有,今非昔比呃!”说到这里,一位老大爷走了进来。他认得,是原来住一个院子的张叔,手里拿包红彤彤的“大中华”,弹出来一边散烟一边说:“我就知道,今年国庆七十周年,侄子该回家乡看看了。昨日今朝大不同啰!你的车不仅能开到村,还能开到老家院子里呢!坐小车不是啥新鲜事,你看我就是坐儿子的车来接你的。”说着,拉起谭章的手,就往村部门外走。

谭章坐上张叔的车,沿路仔细看着家乡的变化。一路上,张叔喜笑颜开地说:昨日今朝大不同啊,你看村部东边的一片新厂房,原来那是十年九不收的雷公田,现在办起了专业养殖场;指着梁上一片林子说,原来种啥都不长的荒草坡,现在变成了板栗园;又指着岭子上一大片原来荒掉的黄板梯地说,这前几年就变成了中草药种植基地;再看老院子两边河沟的几百亩水田,现在是公司承包,生态有机稻谷种植示范园,农户既收土地费又给公司打工,挣双份钱呢……张叔正说得起劲,开车的儿子插话道:这几年,不仅党和国家扶贫政策好,而且县里、镇里和村里派来的扶贫干部也扎实;既苦抓真干实帮,又挨家挨户宣讲新民风,扶贫更扶志呃。穷怕了的乡亲们,赶上了好时机,这脱贫致富的信心和干劲,就特别大……

谭章一边洗耳恭听,一边刮目相看,这道路、这山林、这田野、这房子、这车子、这家乡人,真的是昨日今朝大不同,今非昔比了!喜悦的心情无以言说。乡亲们脱贫致富,过上了美好生活,更让他无比自豪。刚才那一切的失意失落和疑惑,就都一扫而光。

车在老院子停下,谭章和张叔下了车,就见三五成群的乡亲,陆续走过来了。提着竹编篮子的,拿着藤编花瓶的,捧着木雕画屏的;也有提着几挂腊肉的,抱一大罐自酿拐枣酒的,还有背上一口袋新大米的,一个个带着浓厚的亲情,赶过来看望他。他们自信满满地说:这些工艺品,都是公司加农户咱自己的手艺;那些土特产品,也是企业加农户我们自己生产的,请拿到南方去品尝品尝,也帮家乡推介推介。可当谭章打开车门,想把准备好的大礼袋送给乡亲们时,他们却摆摆手一溜烟地走了。谭章见此情形就急了,提着几袋礼品追了几步,却被张叔大声叫停了:“谭家侄娃子呦,追啥呀!昨日今朝大不同啦,老黄历该翻过去了嘞!你那些东西,如今家家都有,而且存的还多呃……”

凝视满屋家乡的工艺品和土特产,谭章无比感慨:“昨日今朝真是大不同了”。

难忘家乡大柳面

文/风中落花

由于工作的需要,天南海北的漂泊成了家常便饭,每到一个崭新的城市,我都会压抑不住女孩子爱吃的天性,去搜寻当地的特色小吃。

山西的刀削面,广州的炒河粉,云南的过桥米线,陕西的羊肉泡馍……每每吃起来都是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只是再美味的小吃都抵不过我对家乡大柳面的钟爱。

我出生在齐鲁大地德州市宁津县一个小村庄里,这片肥沃的黄河冲击平原不但孕育了纯朴善良的民风民情,还孕育了代代繁华的文化底蕴:关于蟋蟀的,关于桌椅的,关于美食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叫我难以忘怀。

“长官包子,大柳面,要吃驴肉上保店。”这是宁津人耳熟能详的三大美食。而这三大美食中我最爱的就是大柳面。

“宁津大柳面源于清朝乾隆年间,至今已有200多年历史,最初由张家面铺所创。经过张家人一代一代的传承和发展,大柳面逐渐形成了一种具有独特风格的食品。其特点是:细如粉丝,色如嫩柳,滑爽可口,软而有力。盛于碗内,状如弓弦,素有“弓弦面”,“金丝缠碗”的美称。调卤讲究,营养丰富,易于消化,夏季凉面、冬季温面,四季皆宜。

大柳面的制作有特别的工艺。以精粉为原料,加入适当比例的配料,配料以盐碱为主,不同季节,配料的比例也不一样,然后加水和面,擀成薄片。醭面以细玉米面为最佳,现在一般都使用玉米淀粉。冬季用温水和面、夏季用冷水和面。面和好后醒面据温度不同的变化而变化,然后擀成薄片。擀面时醭面以细米面为佳。切条时,讲究刀功,要轻按快切寸面十刀、切成后撒开如网,搭杆如丝,手缠成缕。下锅煮时,手持面条如提纲撒网,扇面状下至开水锅内,开锅后挑翻一滚,迅速捞出,这样溜煮,虽细如粉丝,但韧而不断,缕分条析,筋软光滑。”

看大柳面的制作过程就像在欣赏书法大师握笔疾书,如行云流水,叫人叹为观止。而吃起来更是爽滑劲道,沁人心脾。

小时候家里很贫穷,每餐的主食都是白面和玉米面掺着的发糕,佐菜也都是那些常见的自己地里种的白菜,萝卜,只有逢年过节才可以改善一下生活,吃上一顿白面饺子。每当老人谈起关于大柳面的这段历史和制作过程,总是听到口水直流,幻想什么时候才可以吃一碗家乡正宗的大柳面。

每当把这幻想告诉母亲,母亲就会叹口气,在我们多次幻想的催促下母亲给我们每人做了一小碗手擀面,撒上点芝麻葱花,浇上点炸酱汁,看我们狼吞虎咽的吃完又意犹未尽的样子,母亲辛酸无奈而又感慨万千:“其实大柳面就是手擀面,只是饭店里制作起来比较麻烦费事,卤子多,小料足,家里条件不好,只能炸点大酱做炸酱面,等有条件了我就给你们做西红柿鸡蛋卤,蘑菇肉丁卤,叫你们吃个够。”于是我们就用孩童的单纯,幻想着那些卤子的味道。盼望着自己快点长大,家里早点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可以顿顿吃上母亲做的大柳面。而那碗“山寨”版的大柳面也留存进我们的记忆里。

随着时代的变迁,农村的生活越来越富有了,而我也终于在饭店里尝到了大柳面的味道,它和母亲做的手擀面有异曲同工之妙,面条都是特别绵软有力,滑爽可口,韧而不断,筋软光滑,只是大柳面的卤子有好多种,青椒肉丝,鸡蛋西红柿,蘑菇肉丁,笋丝肉丁,肉沫酱汁……只是这种炸酱卤子比母亲做的香醇浓厚,里面有肉丝,葱花,鸡蛋。小料更是多达几十种,花生碎,胡萝卜丁,豆芽、西红柿、豆角、茄子、青豆、蒜薹、黄瓜丝、香椿芽、香菜末、火腿肠末、芝麻酱、香醋、大蒜……还没动筷子,一桌子色彩缤纷的佐料就让人垂涎欲滴。再看那盛入碗中的面条细如粉丝,色如嫩柳,晶莹透亮,状如弓弦。端起一闻,一股令人愉悦的浓郁麦香洋溢面前。尝上一口,只觉绵软柔韧,润滑异常,滋感清新爽利。一桌子的人围在一起,你吃炸酱面,我吃西红柿鸡蛋卤,我加点黄瓜丝,你撒点香椿芽,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就吃出不一样的温馨,不一样的亲情。而这正宗大柳面的味道也深深刻进了我的脑海里。

毕业了工作了,每到一个新的城市,利用工作的空闲时间,我必会搜寻当地的特色小吃,想找一种可以和大柳面相媲美的小吃。吃过桂林米粉,吃过山西刀削面,吃过陕西凉皮,吃过云南米线,吃过兰州拉面……这些小吃也是各具特色,美味异常,只是却找不出大柳面那种叫我刻骨铭心的味道。那种叫我总是想起母亲的味道。

漂泊异乡的日子总是充满艰辛和无奈,初来陌生的城市总会想起父母,想起家乡,我就会买点面粉,学着母亲的样子,不怕麻烦的做手擀面吃,老公总是劝我:“出去吃点刀削面吧,自己做多麻烦。”而我总是一笑置之,其实我喜欢这种麻烦,喜欢在这种麻烦里找寻家的感觉,找寻母亲就在身边的感觉。

如今我已习惯了异乡漂泊的生活,每次打电话回家总会和母亲唠叨起大柳面的味道,母亲总是笑话我对于一碗大柳面的纠结。其实我真真难忘的不仅是那一碗家乡的大柳面,更多的是那一缕缕浓厚的乡音和乡情。

夜听迦南雨

文/夜听迦南雨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舒服的,可是,偶尔闷热的天气也会突如其来,勾起烦躁的心情。

下晚自习了,在宿舍百无聊奈。站在过道的窗子前,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看着在街灯摧残的公路延伸向未知的远处,一直到看不见路的尽头。看着笔直的国道通向远处的黑暗中,我知道,那个方向是我自己的城市。

这边的天气还是没有家乡的好,冬天太冷,属于那种干冷干冷的,这边的水分很少。夏天太热,很少吹风,树叶到了夏天都是慵懒的卷着叶子,好像永远睡不醒的感觉。高中毕业,没有考好,就背起自己的书包,独自踏上这条通向北方的路,坐上火车,看着路边一路远去向南的风景,期待着北方陌生的城市,也算是高考结束后,唯一能让我憧憬的事物了。

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雨,打开窗子吹来略带点泥土气息的凉风,这种感觉很熟悉,这是家乡常有的气息,可是在这边,只能偶尔肆无忌惮的贪婪的享受一番,因为我知道,在这边的这种天气是可遇不可求的…

当初是自己不情愿的来这所学校上学的,家乡也有一所学校,原本是想在家乡上学的,可是在高考结束后的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让自己呆在家乡的勇气都没了,我怕看见熟悉的环境,看见熟悉的人,想起熟悉的往事。现在想想,估计这就是那种人们常说的小孩的幼稚吧,考虑问题不全面,回头想想,我自己都觉得那时的自己真的好幼稚。

靠着窗子,听着细雨纷纷的声音,好像我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回到了在细雨纷纷中上晚自习,细雨纷纷中训练的时期…

突然,有同学在叫我回宿舍,从回忆和憧憬中醒来,一脸茫然的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看着喧闹的的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城市,我发觉,是我太想家了,太想家乡的人和物了…

不想在QQ空间里写下自己的心事,是怕别人窥见自己的心思,所以在这个网站随便写点自己的心情,知道自己的文笔很烂,但这是最真实的想法,希望有看见这个文章的朋友不要见笑。

忆家乡

文/黄小萍

您——数代静坐于连绵起伏的群山脚下,不知历经了多少个春秋冬夏,只知道,是您,伴我度过纯真无邪的童年时光,简单而懵懂的少年时代,倏忽而逝,少不更事的小辫丫头,已经是为人妻为人母。而您,也是更新换貌,磁砖白墙小楼林立,彻底诀别低矮茅屋,油灯灰暗的日子,倍感欣慰的乃是增添了一条不宽的水泥路贯穿其间,蜿蜒而上,静默而立。唯独不变的是您年年岁岁依山傍水,江山依然,细流不染纤尘,绿树纵然成荫。

然而,脑海里总现少时记忆中村庄的容貌,歪歪斜斜的茅草屋,貌似无力轻起风吹雨打,油灯若隐若现,门前满布青苔的怪石,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诉说着一段不平凡的人生际遇,见证了一段漫长岁月的变迁,一段世事变幻的印迹。还有外婆门前那小片竹林,不论是春夏还是秋冬,依旧绿树成荫,矗立挺拔。记忆犹深的是,夏季时节,待暮色时分,邀约几个伙伴用草绳在竹林里结成座椅,隐于高耸阴凉的竹林之间,或坐或倚,清风拂过,那种凉爽惬意,那种宁静悠然,非语言所能言及。

还有家乡的那座座山川,那片片山林,那寸寸土地,都遍布了我们这些山之儿女成长的足迹。采花,放牛,寻药,拾柴,捕蝉……都是年少时的一大乐趣。似乎那时候的乡村孩子,这些都如同家常便饭,上山下山也是争先恐后,一路小奔,不费吹灰之力。待到山峰之巅,看湛蓝天空云彩,不禁与伙伴或齐声歌唱,或并声呐喊,那种欢快之音冲破云霄,响彻山谷。那时小小的心里,不时升腾起一种对陌生天地的懵懂意象,暗自琢磨着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生活着怎样的人。偶尔还会一个人发呆,为了一些在成人眼里觉得很傻的念头。以及家乡的那条江水,深不见底,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更不知它这样静流了多少年,只知道从上游流经村庄,再流到不知名的下游去。那时候家乡没有小船,只有竹竿造就而成的小拔,有事没事,偷偷地跟着伙伴一起到江边玩耍,划着拔子,学着大人唱着山歌,而这也是令大人头痛的事情,因为在大人眼里,江河是危险的。如果不慎落水便是身亡。而我们少不更事,有时还挽起裤脚,立在水里,或溅起美丽的浪花,或聚精会神地捕鱼捉虾。

事过变迁,繁华不过是易逝的烟云,但是有的东西总是不可遗忘,有的记忆都烙在人心底,刻在生命里。犹如我的家乡,是我一生不可磨灭的情。

文/月良土车

我不是茶客,也不是茶仙,只是喜欢喝茶,仅此而已。有时候发神经了,抓一把茶叶丢在杯子里,开水一冲,大半杯子茶叶,喝功夫茶一样,妻骂我是"茶鬼"。

茶的好差还是喝得出。好茶就是好茶,又清又香又有味,叶儿在杯里袅娜多姿,有时翩翩起舞,喝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差茶又苦又涊,叶片大大的或碎碎的,只讲究出汁多,浓烈解渴。我喝的茶不是最低挡的,但也绝不是高级的,中下等级。象我这等人,不是品茶的身份,虽看过点儿茶书,讲起来也略知-二,但决不假作斯文,强扮高雅,喝茶就仅仅是喝茶。

其实,讲喝好茶,几个人真正喝了好茶?都只是图其名望其貎罢了。就象喝酒,市面上的茅台五粮液动兀几千元-瓶,人买来喝得喜滋滋的,哪里是什么真正的好茅台好五粮液?好茅台好五粮液不是这醇味,真正的珍品茅台五粮液是权贵喝去了,普通人看也看不见。茶也-样。乾隆爷封的十八棵龙井御茶,老百姓是喝不上的。武夷山的那棵大红袍茶,民国时期就有一团的兵力镇守,九几年在广交会上那-两大红袍就买到二十万,小老百姓喝了要救命也不会喝。又其实,茶要喝得出那种滋味,品得出那种风雅,也决不是我们这种人。我也到杭州西瑚上喝过龙井,也在岳阳楼下喝过碧螺春,只覚得淡淡的,清清的,不是平时所喝茶的味道劲道,当时心里就想,在当地喝当地的名茶,应当不假,也只是这种味道,甚至没有喝出味道。

家乡有种茶喝茶的传统和习俗,我的喜欢喝茶,多少受了-些熏陶和影响。那时候,家家户户门前屋后都有几棵茶树,自家釆摘自家用,自给自足。农业学大寨后,大辟茶园,成了产茶县,不过不是名茶,只适作砖茶外销。

家乡的喝茶与外地不同,很土很乡俗,虽然近来受外界影响,有人也偶制一些明前毛尖之类,但上千年的习惯是难以动摇的。主要是喝擂茶,就是用茶叶和芝麻在特制的擂钵里擂成浆,开水-冲,乳白的,香香的,即解渴又健康营养。此法相传久远,据说唐朝尉迟恭奉太宗之命来此地修建龙牙寺,北方士兵不服水土,不耐暑湿,病倒大半,一老和尚教授此法,果然病去,于是此饮法流传至今。再就是喝煎茶,没有喝白水的习惯。家家户户都有一茶缸,放一把茶叶,冲半缸开水,盖上缸盖,随时可饮。赶路,干活,累了渴了,随到那户人家讨口水喝,都可喝到又浓又解渴的大红茶。

山间路边的长亭,常常摆放-口茶缸,好施好善的人家天天送茶来。路人累了乏了,来到长亭,用竹勺勺着红茶,一顿牛饮,这时山风吹来,爽极了。

三年前,清明回家扫墓,舅舅送我一包明前好茶,里面塞了-扎香草,舍不得大吃,至今尚有两余。真真正正的家乡茶呀!茶很细很正,枫球火薰过,有-股农家茶的烟味,有-股香草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味,有一股只有游子才能深深体味到的家乡特有的茶味。喝这茶时家乡的山山水水就在眼前,许多的童年往亊就在眼前。我不会喝好茶,品不出那山高水清的滋味,但我爱喝家乡那带点烟味的家乡茶,能品出山青水秀一往情深的滋味。这剩下的两余茶慢慢喝,待思乡情烈时喝上一口,解忧,解思,解渴。

醉人的旅程

文/晓日原创

我自幼喜欢旅游,但生在梅州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旅游是最为奢侈的梦。童年的快乐俯首即拾,但我并不满足于上山采果、爬树捉鸟、下河抓鱼、古屋迷藏等快乐,总幻想着山外是如何风光,做梦都想到山外去看看。

那时要走出山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唯一的机会是跟母亲去走亲戚。所以我小时候是母亲的跟屁虫,而且在母亲面前特别卖乖,凡是有较远的走动,母亲也总是喜欢带着我。当时同伙们都笑我,老跟着母亲,没出息什么的。但我不介意,因为他们不知道我心中的梦,他们不懂走亲戚是我儿时快乐的旅游。

每次跟母亲走亲戚我都跳着欢快的步伐,吹着口哨,贪婪地扫视着周围新鲜的一切,心里特别的甜。分享着异地的风土人情和各式美食,我忘了成长中所有的烦恼,忘记了山村艰难的苦涩岁月,每天都做着美丽而遥远的梦。我的世界就是随着一次次走亲旅游而不断的变大、变新、变精彩。

记得有一次,母亲带我去走一个山区的亲戚,我看见亲戚家那里满山遍野都盛开粉红的桃花,蜂蝶飞舞,在彩色的阳光下迎风绽放,显得异常的绚丽压夺目。我回来便在自己屋前屋后种上桃花,精心侍候,闲时就坐在树旁发呆,等待花开,呼蜂唤蝶,心情无比的灿烂。

上学后,我便把走亲旅游的机会让给了妹妹。我暗下决心,要好好读书,要靠自己努力走出山外,而且不但要自己走出去,还要带自己的家人走出去,尤其是我的母亲。功夫不负有心人,8年苦读后我胜利考取城里一所重点高中。第一次入学父亲送我,看到父亲比我还兴奋,新奇地问这问那,左看右盼,似乎城里一切他都喜欢,脸上画着风吹不散的笑容。我心里倍感欣慰,原来我让父亲忙这忙那、出钱出力还能让他那么开心,可惜我母亲没来。那时上学心里有一种和父亲旅游的感觉。

考上大学那年,还是父亲送我。大学在一个更远更大的城市。父亲回家后和家里人兴奋地谈了三天三夜,逢人便说自己沿途的所见所闻。羡慕得村里人直夸他是见过“大蛇屙屎”(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我心中旅游的概念和父亲不同,无论是在高中所在的山城还是大学所在的大城市里,我都特别地想家,想家乡的亲人、成长的伙伴和家乡的山山水水,尤其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水灵妹子。想母亲常年洗衣的那条河,想母亲常年劳作的几座山,想母亲做得最拿手的几道菜,想起麦子长成后把麦穗放进别人衣服内的游戏,想油菜花开后在田里捉过的迷藏,想家乡那条又弯又长的山路……不管学习有多忙,我总是会挤出很多时间想啊。一想起来我就特别的舒畅、特别的满足、特别的陶醉,像喝了口家乡的山泉水;一想起来我就特别盼放假、特别想回家,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立即飞回家去。

都说熟地无风景,但我觉得我老家有我一生中最美的风景。老家祖屋的后山有两棵不同种类的千年老树,二树合一,树叶浓密,自然成型,栩栩如生像一只下山猛虎,虎眼部位神奇凹凸,张开大嘴,上下各有两颗特别对称的虎牙,连中间舌头部分都特别的像。祖屋前面有口塘,老人说是给“老虎”解渴屯的水。这是我老家最为美丽的风景,也是我永远看不厌的美景。

高中以后,回家就成了我新的快乐之旅,一路上满眼都是油事般的美。不论走同一条路还是另一条路;不论是看到叶落,还是看到花开;不论是看到树黄,还是看到林绿;不论是看到家乡插秧,还是看到村民收割;不论是遇到同路的陌生人,还是遇到熟悉的同乡人,甚至我看山好像山也会和自己打招呼,看树好像树也在向自己招手,看见水似乎水都叫着自己的小名,见到左邻右舍冬天会温暖,夏天会凉爽。每一次都有一种别样的亲切和激动,都让我兴奋得激情彭湃、彻夜不眠、诗兴大发。

听说我要回家,母亲准是早早地村头的桥头等,指定准备好几个我特别爱吃的菜。回来后家里的什么活她都不让我干,简直就像北方人说的宝贝疙瘩。到了晚上,我护着长大的邻家阿妹定会手持散了光的电筒前来借书,然后给我捎来足于让我满屋飘香的烤红薯,以及一大堆我爱听的话;和我同龄的阿永也指定会拎着花生饼干和一瓶烧酒半夜敲开我的房门,一起回忆童年,对酒当歌。回家的感觉总会让我醉上一阵、美上几天。

工作后我每年都有到各地去旅游,但任何一次旅游都比不上回一趟家那么实在、那么惬意。飞得越远越是想家,每到一处吃的用的、水土气候我都会自然和家乡作个比较,怎么比都比不过自己的老家好。

我的家乡素有“文化之乡”、“足球之乡”“华侨之乡”“沙田柚美果之乡的美称”。我的家乡也是宋湘、李文古、黄遵显等大文豪的家乡。许多名山石壁都刻有宋湘的诗文,民间流传着许多李文古的经典故事,我家乡古城有黄遵显故居“人境庐”,藏有其大量精彩诗文。我的家乡也是足球之王李惠堂的家乡,传说球王自小喜欢踢球,但由于家里穷买不起足球,平时便用几斤重的沙田柚当足球踢,有一天他叔叔从外地回来给他买了一个足球,高兴得他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早早起来,就在自家门前将足球一脚踢向空中,然后他回屋刷牙洗脸,直至他吃完滚烫的稀饭早餐,足球才掉了下来,可见球王脚力有多大,可想足球被他踢有多高。我的家乡也是叶剑英元帅的家乡,在叶帅故居里你可以熟读中国现代革命史。更值一提的是我们家乡的客家妹子,以善良、勤劳、温柔等着称全国,几乎全国都流行“娶媳妇要娶梅州客家女人”这样一个说法。家乡的山山水水都散发着灵气、积聚了浓厚的文化的底蕴。每一次回家,尤其是带外地朋友回家,我心里总装满了神圣和骄傲。

学会开车后,我有事没事就往老家跑,常常周末就赶回老家去。以前高速公路没有开通,一路是窄小的山路,回家要开上8个多小时的车,周五下班出发,周日午后回来,两天的时间三分之二是在赶路,但从不感到疲倦。只要回去看看父母、探探村里的阿婆叔公等长辈,看看家乡的山和水,看看家乡的点滴变化,灵魂便会有超脱的宁静和舒适,甚至回家好像冲了电一样浑身是劲。每次回家老乡都会送我许多青菜水果,回城后我自己留一小份,其他转送给自己同城的老乡,大家有聊不完的话题,感觉特别的诗意,要是来上一杯烧酒,一饮便醉。

我曾接自己父母来城里安度晚年,但他们离不开老家的山山水水和那些有聊不完话题的老乡,总是找许多理由回家。我没有强求,原因是那样我有更充足的理由常回老家旅游,除此,老家的小吃就相当诱人,每次我都把它当作主餐狼吞一番,只可惜每次时间仓促,我和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总是聚少离多。

母亲去逝后,我不知是工作太忙还是什么原因,我回老家的次数慢慢少了起来。

最近一次回老家是半月前。我在老家为祖母和母亲买了一块墓地,想把她们安葬好,便于祭拜。我请一位着名的风水大师一道前往,他也是梅州人,给我一面的和蔼亲切,一路上两人甚是投机,谈笑人生、指点风景、大谈玄学易经,400多公里的路程似乎只用了两根烟的功夫。大师的腰几天前闪了,痛得厉害,但坐在我车上,一路过来也未发现他难受的表情,听到最多的除了风声就是他的笑声。

回家的路上接了十几位老乡的电话,听说我回来都要为我接风或安排聚聚。刚下榻酒店,一位广发行的行长就特在我入住的酒店设好盛宴,老家特色菜和高度的梅州五华特酿长乐烧把我醉得可以。更醉人的是两个比我小十几岁、十多年没见的小老乡听到我回来,放弃他们的全鹅宴特意赶过来。我印象中的他们是流着鼻涕的黄毛小子,转眼都已成家立业、大有所成。时光真是快如飞箭啊。

频频碰杯后,小老乡非要请我去唱歌,而且特意点我写的歌《离不开天空的云》。我那首歌比较高音,他们唱得很卖力,差点把喉咙都唱破了,但那怕他们唱跑调了我听起来都十分动听。酒足饭饱情意却未了,再次让我感受到回家旅游的美意。

第二天在老家的山上见到一位老叔婆,深深的皱纹已包围了她整个脸,但我还认得出她叫娥英叔婆。她远远地叫出我的小名,从口袋里掏出刚摘的李子要我尝尝,这种风格还是我十几年认识的她,记忆有一种时光回流的感觉。自从我搬离山村后,很多人都纷纷跟着把家搬到镇上或城里,现在村里没住几户人家,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村里剩下的几乎是孤苦零丁的老人。村里成立了一个老人协会,每年组织他们外出旅游一次,吃上一顿丰富的饭。我听了非常支持,随即捐了几千元,希望这些看着我长大的老人们晚年过得幸福快乐。

当晚有位比我大两岁的城建局长为我安排了特色野味盛宴,并带来3瓶他珍藏了十五年的江西四特酒,直把我醉得找不到回家的路。第二天午餐也被一个比我足足大10岁的老友安排了,他带了两斤半的好酒,摆了一桌丰盛的野味。两位省重点中学的高级老师也为我赶过来,有两位朋友还带上漂亮的嫂子,他们用大杯喝白酒,一位嫂子为劝我喝一小杯酒,费了九龙二虎之力,就差没把舌头说抽筋,且自饮2大杯白酒,大摆女中豪杰之势。他们极力劝我喝酒是想我再呆上一晚,但由于我要开车始终滴酒未沾。尽管如此,并未令他们扫兴,带来的酒一滴不剩。让我惭愧的是,我偷偷去买单给几个朋友捉回来,我放在收银台上的钱,也硬是给我塞了回来。

回深的路上,风水大师对行长、局长、老师、老友,比我大的、比我小的都对我如此盛情百般厚爱大加赞赏,而在我眼里,没有行长、没有局长、没有老师,也没有老的少的,全是哥们、朋友和亲人。我在乎的从来不是,也永远不是什么金钱地位和名利富贵,而是那种怎么也割舍不去的情义。

我想起着名的旅游家徐霞客,他游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把感情洒满祖国的山山水水,所到之处都对各地的风土人情等作浓墨重彩,他把祖国当作自己的家那么重情、那么热爱。而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想去更多的地方,我只痴迷回家、只沉醉于回家的感觉。我想把我每一次回家旅游的点点滴滴都记下来,把我家乡的山山水水都记下来,把我家乡的每一个人都记下来,好让自己陶醉余生。

人生是一种旅程,感情在哪里,风景就在那里。回家是我最为醉人的旅程,而叶落归根将是生命和灵魂最完美的一次旅程。

品味民谣 领略家乡巨变

文/刘泽君

我的家乡在重庆市巴南区接龙一农村,那里产粮也产民谣。一些生动形象、押韵好记的民谣,常常让我领略到,改革开放以来民谣发挥的正能量,为乡村带来的巨大变化。

记得解放前,家乡人挂在嘴边的民谣是:“吃的是羹羹,穿的是襟襟。大人挨饿能忍受,小孩一饿就哭喊。”“今年巴望明年好,明年还穿破棉袄。”新中国成立后,人们向往着“点灯不用油,耕地不用牛,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好日子。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农村的穷困面貌迟迟无法改变。那时有这样一首民谣:“我们队长大老魏,满心要学大寨队。一片心血全白费,社员两年没分配。”穷到什么程度呢?“一年忙到头,累得像头牛。年终搞分配,两毛刚出头。”为什么如此呢?是因为“你来我也来,上工带打牌;你走我也走,工分三六九。”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联产承包责任制给农村经济注入了活力,家乡民谣也增添了全新的内容:“大包干,大包干,收的粮食堆如山。集体个人都在富,国家忙着盖仓库。”群众是“穿新衣,盖瓦房,光棍汉带新娘;忙生产,干四化,齐心奔小康。”

随着农村改革的日益深化,农民的生活一年比一年富裕起来。农民对生活的需求也高了:“吃的讲营养,住的讲宽敞,穿的讲漂亮,用的讲高档。”农民的经营意识也发生了变化,相继走进了商品交流的大市场,并尝到了甜头,从内心深处流露出喜悦:“鸡鸭鱼猪一养,收入赛过大首长。”

昔日的接龙是行路难,运输难。境内几乎是泥土小道,晴天飞沙扬尘,雨天一脚稀泥,搬运物资免不了肩挑背磨。而今接龙镇的交通有渝湘高速路,道路横穿而过,全镇内村村社社通公路,人们还回想起那时受交通不便之苦,运输之难,“昔日是爬坡上坎,肩挑背磨一去不复返。”公路的畅通,让接龙人民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乘坐的客车,品牌多、档次高、座位舒适,外加空调、电视,乘车不觉疲劳,反而是一种享受,常听人们赞扬:“改革开放就是好,镇内汽车嘟嘟响。坐上汽车去观光,到处美景欣赏了。”

一个新型城镇的崛起——接龙。原接龙老街地形狭窄,严重制约着经济发展,经重庆市政府批准,同意迁往塘边坝,建立一座接龙新城镇。

“人间多美景,华夏满春晖。”接龙山区随着改革开放和城乡经济发展的浪潮,从1988年10月开始,经过年年岁岁的寒来暑往,山区人终于闯出了通往希望之门的大道,建起了新型的接龙集镇。民谣唱:“狭窄旧街废弃了,崭新集镇多宽敞。赶场流动人如海,物资交流多得惨。”

你看,新颖的集镇布局,建筑风格,令人眼前一亮。集镇四面环山,林木丛生,苍松翠杉,蔚为天然的生态环境保护屏障;集镇那“两横两纵”的街道,人车分流,集镇中心区鳞次栉比的建筑异彩竞放,一幢幢造型别致、多功能的高楼正在连成一个城镇带,这些都预示着山区镇也要向城市化迈进。
还有这个集镇的街名,也命得很有趣,两句概括为街名:“二龙接缘两条路,金新花纹四条街。”二龙即是:龙峡路、龙金路,四条街是:金桥街、新正街、花茶街、文安街。

农民心头的喜悦,也在他们的春联中表现出来。在老家我就见到这样的对联:“穿新衣住楼房人均吨半粮 忙生产快发展实现翻两番”,横批是:“政策加科技展翅高飞”。

土话不见得就土

文/赵倡文

记得刚离开家乡外出上学,同学们来自四面八方,大家都还没养成讲普通话的习惯,说起家乡话听得人云里雾里,印象最深的是四楼女生宿舍的一位女同学找被子的事。那天,我在二楼男生宿舍的过道里站着,忽然这位女同学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我问她这么急干什么?她说:“我的‘盖底’掉了,你帮我找一找。”我不明白,问她什么掉了。她连比画带嚷嚷,说:“我的‘盖底’掉了。”虽然我不知“盖底”为何物,但我知道她是让我帮她找东西,忙带她敲开男生宿舍的门,推开窗户一看晾衣架我明白了,原来女同学在四楼晒的被子不小心掉到了二楼,在她们家乡被子用土话讲叫“盖底”。

经过这件事,我明白了讲家乡的土话在外边工作是要闹笑话的,在学好普通话的同时,也无意中对土话有了一些偏见,尤其是在写作中,明明感觉用家乡的土话写出来比较通顺,能明明白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可就是不敢用,一怕别人看不懂,二怕别人笑话自己土。

我儿时是在农村度过的,走出农村后总会时不时地想起那里的一草一木,小小年纪就和它们打交道,特别有感情。记得地里经常长着一种叶子尖尖的杂草,它的根系非常发达,不管怎么拔都拔不干净,老人们把这种草叫“梭草”,我想它之所以能得来这样的名字,大概是因为它的叶子长得像梭镖的缘故吧!

不久前,想写一篇有关“梭草”的文章,借以回味童年的无忧时光,可又怕“梭草”这个名字是我们家乡的土话,不觉又犹豫再三,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查查“梭草”的学名为好。打开字典漫无目的地胡乱翻看,无意间发现女孩子起名字常用的“莎”字竟然是个多音字,还读“suō”,这引起了我的兴趣,翻到“suō”字字条,就一个解释:“莎草,多年生草本植物,茎三棱形,开黄褐色小花。地下的块茎叫香附子,可入药。”看着这样的解释,惊得我张大了嘴,原来我一直以为是土话的“莎草”竟然不土呀!它有自己规范的专用字,只是我之前不认识它罢了。

我决定乘胜追击,看看还有多少我一直以为是土话的家乡话在字典里能找到专用字。男孩子哪个小时候没打过架,握着拳头,在家乡话里叫“nuò”拳头,一查还真有这个“搦”字;小时候母亲做饭让我烧火、看锅,烧火往灶里添柴火,在家乡话里叫“cuàn”柴火,水滚了要往里添点水,在家乡话里叫“jì”水,一查还真有这个“爨”字与“洎”字;之外还有拴牛用的牛鼻“juàn”的“juàn”字写作“桊”,小女孩头上梳的发式小“zhuājī”两个字写作“髽髻”……查着字典,我明白了土话有时真的不土,我也真该改变一下对土话的偏见了。

一天几个儿时的朋友聚在了一起,我决定卖弄一番,让他们长长见识,故意问他们这些字怎么写。他们笑着说:“这些都是老土话,哪有这些字呀!”我说:“你们错了,还真的都有这些字!”我给他们写出来,同样也惊得他们张大了嘴。

写着写着,发小老赵感慨地说:“唉,想不到还真有这些字呀!之前,我也一直怪先人们的话太土,现在看来有些土话还真不是土话,只是我们太没文化,连日常生活中常说的字都不会写,把它们当成土话了!”

记忆中家乡美味系列之老咸菜

文/枯藤残鸦

像往常一样,父子俩又早早出门,我独自享用早餐,盛上一碗熬得浓香的小米稀饭,夹上一块咸香四溢的老咸菜,津津有味,怡然然自得,那感觉似乎是面对着一桌子山珍海味,其实这就是贾汪人最习惯的早餐,顶多再配上油条或包子若干,记得每次无论是单位组织旅游,还是出差,回来提前通知老公准备的一定是一锅杂粮稀饭和一碟黑咸菜,无论在外面多久,那黑咸菜咸香的味道,总会勾起我深深怀念。

上周末,和儿子一起到中安菜市场,习惯性的第一站又到了卖咸菜的摊位“又是2块钱的”女摊主看到是我们,熟练的拿起了包装袋,“老咸菜呀,先给我一块尝尝”一旁的儿子,雀跃的叫着,看他那嘴馋的样子,被我用眼神无声的封杀,同时我的舌头也不自觉得分泌了若干分子。

老咸菜,惯用黑黝黝的坛子或罐子盛着,上面封上盖子,揭开来,一股特殊的浓香扑面而来,在刹那间刺激了人的味蕾,总会不自觉的吞咽一下,坛子里往往会插着一双筷子,专为挑夹咸菜备用,黑咸菜虽然草根,但是却有一颗高贵的心,如果不小心沾上生水或什么,就容易变质,长毛,黑咸菜形如其名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泡在黑如酱油的咸汤汁中,间或夹杂着一只只油亮亮的红辣椒,老咸菜的前身是酱菜疙瘩或晾干的白菜叶子、萝卜缨子,听老人说早前还有用红薯秧子的,看来咸菜虽然普普通通,但确能包容万象、。

与其说老咸菜是物资匮乏时人们的杰作,倒不如说是人民群众智慧的结晶,试想一下在那个瓜菜代粮的年代,一年到头,填饱肚子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如适的饭菜享用,煮好的老咸菜保存好了却可以常年享用。

天还不亮呢,屋子里的女人就早早起来,在黑黑的铁锅里添上满登登一锅水,紧赶慢赶烧开了,抓上一把杂粮或洗上三五块大红薯,卡擦擦剁几下扔进锅里,锅烧开了再抓几把粗面撒进去,搅散了,再烧开,灶膛里续上一把柴火,就西一头东一头忙伙开了,忽然想起地里还在忙活的男人,撂下手里的活,麻利的盛上几碗粥,夹上几根老咸菜,风风火火的送饭去了……

这就是农村经年的场景,我的奶奶如此,妈妈也如此,只是到了我们这一代,作为女主人的我却常常心安理得享用老公准备的虽然不丰盛,却无比温馨的早餐,时光匆匆,可以改变一切,总也变不了得是记忆中妈妈的老咸菜

秋天里,是收获的季节,白菜,萝卜、胡萝卜、生酱菜疙瘩,一框框,一摞摞,父亲此时像个大将军,该窖的窖上,该码的码上,运筹帷幄间似在指挥千军万马,扒下的白菜帮子,剁下的萝卜樱子扔的到处都是,妈妈精心挑选出鲜嫩的叶子分扎成小把,再劈开来挂在院子中的晾衣绳上,不一会,小小的院落就迷失在青青绿叶中,此时母亲直了直微驼的腰,笑吟吟的看着在绿叶下嬉闹的我们。

这只是准备咸菜原料的第一步,再以后的日子里,母亲面对着这一院子各类蔬菜叶子,像伺候我们四个姊妹一样的用心,太阳毒了得遮着,防止晒成枯叶子,下雨了得罩着,碰上阴雨天,收拾不好,还会发霉,就会前功尽弃,终于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呵护,满绳的青翠叶子缩水成了干菜,但是还保留着蔬菜青青的叶,白白的茎,这时也快冬天了,老妈把晾好的菜收拾起来,一层盐一层干菜码放进一口据说是曾祖父传下的大缸里,缸里经年存有半缸浑浊的老汤子,散发出一股子酸水的味道,码好菜,母亲再搬起一块幽绿的大石头压上,这就是老家里的腌咸菜,过一段时间母亲还会用手把整个缸里的菜翻翻,揉揉,说是去掉攒味,腌上十天半个月,母亲就会捞上一团,反复洗净,用红辣椒爆炒,给我们下饭。如此吃上一段时间,缸里的咸菜渐渐少了,我们也有点腻味,父亲就会叮嘱母亲,留着吧过年熬老咸菜。

三五声炮竹,在乡村响起,新年又一次如期降临,此时的父亲从集市里割来三五斤肥实的猪肉,母亲用刀小心的把猪皮和肉分开,猪肉剁成了美味的饺子馅,肉皮则炫耀似的挂在锅屋显眼处,我晓得那是母亲准备熬老咸菜用的秘密武器,这在当时的农村,却是算的上奢侈品。

炮竹声渐渐淡去,年味在孩子喜悦的笑声中悄然消失,母亲开始着手熬咸菜,这也是应付即将到来的青黄不接的早春的储备,早早的母亲就忙开了:把剩余的腌菜捞出来放进大铁锅,取下熏得油亮亮的肉皮子整块放进去,再撒上大把的辣椒和花椒大料,满满一锅子水拥抱着各种食材。熬咸菜在家里是头等大事,父亲一改往日不进锅屋的习惯,早早劈好柴,点着火,一会儿红红的火苗就贪婪的舔着了锅底,为了防止粘锅,母亲始终站在灶前,一边用勺子不停的翻着,一边和父亲长一句,短一句的说着家常,这也是我们看到的一年里鲜有几次的父亲和母亲在厨房的共同劳作(春节炸果子一次),到中午时分小院整个就弥漫在老咸菜特有的咸香气里,并且越来越浓,冲破小院的桎梏,迫不及待的走家串户,不大一会整个小村都陶醉起来,东院的婶子从矮墙探出头“这么早就熬咸菜呢”,

“是呢,晚上别忘来尝尝”母亲朗声的答应着

南院的三奶奶闻着香味拄着木棍颠着小脚颤巍巍来了,

“海霞娘,大煮一会呀,一定得熬透了,才好吃”

母亲忙不迭的答应着,手不停的搅拌,香味就从她的指尖慢慢滑过。

据说,母亲熬咸菜的技术就是三奶奶教的,虽然出师好多年了,但每次熬咸菜,她总会雷打不动来提醒,可惜,三奶奶在前年去世了,去年熬咸菜,母亲还伤感了一番。

慢慢的锅里的水渐渐少了,咸菜由灰色变成黑红色,最后汁成了黑色,咸菜成了黑色,老爸和老妈也被熏成了黑色,老妈仔细翻捡着,好不容易挑出一块黑黑的如抹布样的东西,用筷子插着高高举到我们几个小馋猫面前,我们已经是垂涎欲滴,晓得,那是一块熬得熟透透的肉皮子,经过一天火的洗礼,汁水的浸泡,它已经变成了我们所期盼的世间美味,用猪肉皮子熬成的咸菜有一股子特有的香味,这个秘方是老妈偶然所得,记得有一年,家里过年剩一块如巴掌大的肉皮子,放时间长了,硬邦邦的,很难处理,熬咸菜时,老妈灵机一动放进了咸菜锅(当时想熬咸菜得一天时间,怎么着也能煮熟它吧),谁料,那年的咸菜出奇的香,以后这就成了母亲熬咸菜的秘密武器。

终于灶膛的火熄灭了,天色也暗下来了,但是浓郁的香味却有增无减,离了灶台的父亲,拿着大扫把卖力清扫着落入院落中一地的灰烬,劳累了一天的母亲顾不上歇息,拿出一只只大黑碗,盛满了,吩咐一个个小嘴油光光的我们“去,给东院的婶子,南院的奶奶,西院的嫂子送一碗,尝尝去……”如一年里偶尔几次吃饺子一样,我们姊妹四个端着碗撒开丫子,东家西家的送,回来的时候往往碗里会多出一块煮熟的红薯,或刚烙好的大饼。

学会分享,是母亲自小灌输给我们的思维,一点美味,散开了成了大家的美味,一点喜悦,分享了,成了大家的喜悦, 所以老咸菜在我们的记忆中,不仅仅是美味,更多的是我们对逝去日子的怀念!

家乡的“流水席”

文/彬子

直到现在,在我的农村老家,不论谁家遇到婚丧嫁娶的大事依然保留着"流水席"待客的"习俗",尤其是丧事上的"流水席",几十年几乎没有改变,"原汁原味"地"传承"下来。

去年的春天,爷爷去世,我回家奔丧,零距离目睹了"流水席"的整个"流程".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尽管我的家乡山东省金乡县南北长不足50公里,东西宽也就30多公里,但婚丧嫁娶的习俗却千差万别,就连丧事上的"流水席"都大相径庭。有些村庄上的丧事上"流水席"十分简单,前来吊丧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上多少礼钱,一律一碗荤素搭配的"大杂烩",稍微"奢侈"一点,每桌加上一盘花生米,算作下酒菜。而离其几十里外的我村,丧事上的"流水席"却十分讲究,其"规格之高"令那些村庄咋舌。我们这里通常是八大盘,四个热菜,四个凉菜,有鱼有肉、荤素搭配,外有一个或者两个大件"压轴".上几个大件是有说头的,如果家里老人都去世了,就上两个大件,整鸡和整鱼;如果还有一位老人健在,就上一个大件,整鸡或者整鱼,这叫"以九代十".不管谁家平时再省吃俭用,在丧事上却格外大方,如果谁家的"流水席"饭菜的档次低、分量不足,甚至出现准备的饭菜与实到人数出现大的出入,以至于出现"漏席"的现象,是被村民甚至亲朋好友嘲笑的,甚至好长时间被人们津津乐道,在村民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在一定程度上,"流水席"的好差反映了对死去老人的孝心。

丧事的操办以及"流水席"待客全部由村里自发成立的"红白理事会"负责。我们这里称负责人为"大总理","大总理"大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经验丰富的年长者担任,既要有威信,做事要有条不紊,尽量不出现差错。"流水席"通常在"正事"之前两三天就开始张罗了。从准备酒席的桌数,到联系桌椅,厨师人选,甚至谁烧水、端盘子、刷碗都责任到人。别看这些人全部是村里自发来帮忙的"义工",但干起活来有板有眼,毫不含糊,如果稍不注意,招致德"大总理"的批评、训斥是一家十分丢人的事情。

首先要确定"流水席"的桌数,通常情况下,按照给亲朋好友"下书"的数量来定,然后再根据具体情况稍作增减。就拿我家来说,当时准备了35张"书",一般按照"书"的2.5倍准备酒席的桌数,但考虑到我家许多家戚家里人并不多,所以当时准备了70桌酒席。

确定了酒席的桌数,就该准备桌椅、锅灶、餐具了。在以前张罗这些东西是一件既繁琐又让人头疼的事情,不但要挨家挨户到村民家里借东西,还要做好标记,大件的桌椅还好说,遇到造型、大小一样的盆盆碗碗让人头疼。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一些与婚丧嫁娶相关的服务行业应运而生,一个电话,不出一根烟的功夫,桌椅、餐具就送到了家门。

买菜是"流水席"的重中之重。以前由于乡镇上的菜不齐全,有时要跑上一两天、转几个地方才能买齐菜。如今,菜市场上鸡鸭鱼肉、各种蔬菜一应俱全,再加上村里大都有了面包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只需拿着大厨开具的菜单,带上钱,只需一上午的时间就"满载而归".有趣的是我们这里不叫"买菜"而是叫"抓菜",一个"抓"字把村民的紧张的之情、忙里忙外的情景表达得淋漓尽致。

至于厨师足不出户"村"就能找到,他们是村里"流水席"的专用厨师。别看他们全部"半路出家","自学成才",既没有接受过专业培训,也没有在饭店"实习过".但凭着一颗颗为村民做事的诚心烧出来的饭菜却不含糊,尽管在味色上无法与城里饭店专业厨师做出的饭菜相媲美,但吃起来还比较可口。

帐篷搭起了,锅灶支起了,厨师们忙起来了。切菜声、油炸声,声声入耳。炊烟袅袅升起,香气扑鼻而来。

我们这里"流水席"全部安排在出殡那头的中午,当十一点钟左右,拉着老人火化的灵车缓缓而去,酒席便开始了。

几十张桌子在村里的大街上一字排开,不论春夏秋冬,连个帐篷也没有,五六个人或者七八个人围在八仙桌旁、坐在长凳子上,等待"开席".端盘子的"传菜生"全部是身手利索的青壮年,由于酒席的桌数比较多,每个托盘上至少要放四个盘子或者大碗,再加上时间仓促,有时几乎是跑着上菜,身体瘦小者往往吃不消,无法坚持不到酒席结束。

"流水席"与城里饭店酒席不同的是,"流水席"是所有的桌子上上完一道菜后,才上下一道菜。往往是下一道菜还没有上,桌子上的菜就"一扫而光"了,等"传菜生"上下一道菜时,也顺手将空盘子捎走了,行云流水般,这或许就是称者"流水席"的原因吧。"流水席"通常先让女人和孩子入座,然后,男人才能就坐。这也从一个方面反衬出乡风的的淳朴。

如今,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社会给人们提供了更多的就业机会,一些农民忙完农活后,纷纷到远走他乡到城里或者其它地方打工,村里的青壮年劳力渐渐少了,乡村的"流水席"也渐渐发生了变化。村里的颇具规模的饭店开始承接喜宴、寿宴的"流水席".但丧事上的"流水席"却没有大的改变,似乎向世人诉说着古朴的民风、民俗。

家乡的独轮车

文/三清居士

好久没有读文章了,今天有点闲时间点开《读者》乡土版,被一篇题为《背篓里的贵州》之美文给深深吸引住了,作者在文中这样写道:“背篓是脚力或流浪者在路边休息倒卧的枕头,背篓也是脚力们招揽生意和担负运送的工具,是他们背井离乡的乡愁,是他们回家装载快乐和幸福的包裹。……早晨的一些卖花生或杏仁的小贩,也是用背篓的多。这是外乡人识别贵州人的标志,是他们身份的象征。贵州人的负重,和山东泰山的挑山工又是不同的,他们用腰背,用双肩甚至脖颈去承重,几乎和超重超高的货物凝成活动的雕塑。背篓里外是贵州的魂魄,是贵州人的坚强,是贵州人的质朴和真诚。”从这段文字中能感觉到作者对背篓及贵州人的一种独爱。

看到作者写的背篓,使我想起了我家乡的独轮车。我的家乡位于江西的东北部,紧邻浙江省,是丘陵多山的地方,应该说,独轮车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也是家乡的一道风景,现在县城里肯定是见不到了,但偏远特别是交通不便利的农村应该还有,只是会使用的人还健在不?年轻人是留不住山里的,这样极有可能成为农户家的摆设了。

独轮车的结构:中间一个轱辘,两侧是载物的平台,左右平台下方各连接一根撑,有两个手把,整个车除了轮轴和轴承是金属以外,其余部分都是用优质硬木制成的;独轮车只能推不能拉(只有负重多或上坡时,独轮车前面挂一根绳子,一人牵引一人推),推独轮车时,关键是掌握平衡,同时手力脚力都要强,年少时我曾试推过没有载物的独轮车,推不了几米就倒了。推独轮车的姿势就好像斗牛士似的,两腿张开,身体的上部往前微倾,两胳膊往后,手紧握车把,不过这是上坡或平路时应有的姿势,下坡刚好是相反。一辆独轮车最多能载150斤的东西,这比担挑要轻松得多,对于远路的农户,要想将山货往城里卖,独轮车是必备的也是最佳的运输工具,因为山里人深感担挑的艰辛。在自行车凭票供应的年代,你就是白送给他票,山里人也买不起啊!他们辛苦一车柴火或山货才卖几块钱,而这卖得的钱是用来买布或其他必需品的。一到赶集的时候,载着各种山货的独轮车“吱呀吱呀”的你争我赶,好不热闹!山里人不怕辛苦,看他们个个都是满头大汗,连衣服都湿透了,就是三九寒天也是这样,但如果他们能卖得他们认为的好价钱的话,那种喜悦,那种满足,那种轻松霎时溢于言表。我还见过他们用独轮车推着小孩或老人,经常是一边坐人另一边载着物。贵州人用背篓背碎砂石,山里人也用独轮车往山上运送建筑材料穿行于羊肠小道间。

其实,不管是贵州人的背篓,还是家乡的独轮车,它们装载的都是底层百姓生活的艰辛和一份生活的希望,所不同的是,独轮车是山里人自用的运输工具,而背篓可以兼作生意或劳务用;独轮车在自行车盛行的年代已逐渐遭淘汰,进入摩托化岁月几乎寻无踪觅无影了,而贵州人的背篓至今仍是繁华都市的一道风景。

少了《背篓里的贵州》作者的文采,自然写不出家乡的独轮车之丰富的内涵,但独轮车年代给世人刻下的记忆却是永恒的,山里人的淳朴,山里人的憨厚,山里人的真诚,山里人的坚强都在一驾小小的独轮车上镌刻着。

看着如今满大街跑的都是屁股冒烟的小车,交通的拥塞抑或是繁华的标志,温室效应导致的城市高烧不退,还有PM2.5,还有食品安全,还有地下水受污染,百分之多少的河流湖泊惨不忍睹,癌症村的出现,被铜臭熏黑的人性,……你能不怀恋独轮车时代吗?

记忆中家乡美味系列之芝麻盐

文/枯藤残鸦

昨天跑现场,从山上下来时已经一点多钟,一行人饥肠辘辘,因为下午工作还得继续,为了节约时间就谢绝了所里同志去镇里吃饭的好意,在朱古村头一个小菜店里解决午餐。大家饿极了,一坐下来就吩咐老板快点上点东西垫垫,50多岁的老板娘一边和我们寒暄,一边麻利的从厨房端出一盘黄灿灿粉末状的东西,老远就闻着一股扑鼻的香味,我惊喜的叫着“好!芝麻盐呀”

“是呀,早晨我才熥(念teng)好的,香着呢,先卷煎饼垫吧一下吧”老板娘笑容满面,

“这个最好了”

“我好久没有吃过了”……

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伸手拽煎饼,

一会功夫,一摞煎饼并大家瓜分一空,

盘中的芝麻盐也被消灭精光,

一桌人各自手中握着一个卷了芝麻盐的大煎饼卷,津津有味。

芝麻盐,在农村女人们几乎个个是制作高手:用白或黑的芝麻,挑出杂质,洗干净,放到烧热的铁锅里,用文火慢慢炒熟,用徐州的方言说就是熥熟,放凉了倒进碓窝子捣碎,拌上少许盐即可,芝麻盐看似制作简单,但如果没有一定的功底和耐性,往往掌握不住火候,火太旺或翻炒慢了,就会糊,用我们的话说就是熥过了,不好吃,会有一股的苦味让人难以下咽,芝麻盐制作方法简单,耐储藏,更因为美味,成为当仁不让的,徐州地区人们舌尖上的美味,无论在以往物质匮乏的年代还是现在,熥一盘芝麻盐,装进瓶子里,既是主食,也是零食:放学的孩子打开了挖上满满一勺,眯着眼,惬意的放进张的大大嘴里,抹抹嘴头,转身跑出门和伙伴疯去了,收工的男人干了一上午或一下午活,饿极了,掀开煎饼框,操起两三张,铺开了,放上一两棵大葱或青辣椒,夹上两勺芝麻盐,卷好,两手一上一下握住头尾,蹲在屋檐下,狼吞虎咽,吃的满头大汗,此时他们的世界里似乎除了炕头上老婆孩子,就是这个辛苦劳作后卷着芝麻盐的煎饼了。

而芝麻盐留给我的滋味,不仅仅是满口余香,更是童年中那段既苦涩又幸福的时光。家中弟妹四人,我排行老大,5年计划生育,使我比大妹大了五岁,随后一年一个,母亲又生了小妹和小弟,那时刚包产到户,当生产队会记的父亲,因为四张嗷嗷待哺的嘴,为养家糊口,无奈背井离乡,在青海格尔木大沙漠中作了一个筑路工,母亲用她用柔弱的肩膀挑起了照顾孩子和种四亩地担子,孩子小,母亲身体又不好(生我时大出血),娘家(姥姥瘫痪在床)和婆家(奶奶是爷爷后娶的比母亲大不了几岁,也拉扯着一帮和我们相仿的孩子)又没有人可以帮村,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平时饱腹的也就是煎饼、咸菜和稀饭,有一次十楼沟的姑奶奶又来看我们,带来了一大包自种白芝麻,让母亲熥好给我们解馋,母亲在厨房忙碌着,香味在院子散开来,四个小脑袋挤在厨房门口贪婪的吸弄着鼻子,母亲把炒好的芝麻放进门口早就被我们刷的干干净净碓窝子“砰——砰 ——砰”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捣着,偶尔蹦出一点沾在碓窝边,几只手争先恐后的伸出去蘸,迫不及待放到舌尖上,香气瞬间在口中散开,迟迟不愿咽下去,然后又瞪大眼睛瞅着下一次的好运。香喷喷的芝麻盐在热烈眼神注视下终于新鲜出炉,我们围着母亲,像嗷嗷待哺争食的小燕子,每人分得一个卷了芝麻盐的煎饼,老老实实坐在院中的小凳上,大口小口的吃着,母亲把剩下的小半盘装进了一个空罐头瓶,放到了我们够不着的地方——菜橱柜顶。

母亲下地干活去了,我没有像平时一样锁上大门,带着弟妹去找伙伴们疯玩,四个人心照不宣,都在想着刚才的滋味,都在惦记着那半瓶芝麻盐,我们心不在焉的在院中玩耍,确定母亲走远了,我故意问弟妹想吃芝麻盐吗,一个个争先恐后,美味的诱惑使我们“铤而走险”:我把两个小凳子叠在一起,让弟妹扶着,自己小心翼翼爬上去,使劲踮起脚,伸开双手才刚刚碰到柜子沿,我仰着脖子,努力着,脚下的他们一边叽叽喳喳给我出主意,一边恨不得自己爬上来,鼓弄了不晓得多久,我的脖子又酸又疼,就差这么一点,美味始终就在我们之外,只好下来边休息边想着办法:大妹说再搭一个凳子,小妹说,你抱着我……试了几个方案还是无功而返,最后还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拿竹竿往下投,几个人在下边接,不敢太用劲,怕投偏了,劲小了,瓶子又纹丝不动,如此反反复复努力几次,瓶子终于被投到了柜子边——美味垂手可得,四双眼睛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头顶之上——装着美味芝麻盐的罐头瓶,我双手抱紧竹竿,一边吩咐他们注意接,一边屏住了呼吸,准备着手一搏。

玻璃瓶终于掉下来了,我一阵欣喜

“砰” 乐极生悲,瓶子竟然硬生生砸到了我的头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忘了接瓶子,玻璃瓶掉下来,摔在了地上,顾不得美味的芝麻盐撒了一地,我赶紧扔了竹竿捂着头,感觉一丝温热的东西顺着头发流到了脸上,我用手一摸,一股子腥味弥漫,低头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砸破头了”,疼痛和鲜血让8岁的我恐惧的瞬间大哭,此时身边的弟弟妹妹也被我的大哭和满脸血迹吓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隔壁的婶子,跑来见到我这幅摸样,赶紧到地里叫来了母亲,看着一定狼藉,母亲心知肚明,她没有责备我什么,赶紧背着我就往大队部旁的卫生室跑去,晚上,因祸得福,我享用了一个我们农村只有受伤才能享用的特殊煎鸡蛋:拿一个鸡蛋打散,放进平时家里盛饭用的大勺子,再绞碎一小撮麻绳,和鸡蛋一起搅匀,在院子中支起一小堆火,慢慢煎,直到熟,虽然只是一个鸡蛋,但由于勺子只有拳头般大小,等熟也需要一个过程,我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不用厨房里的大铁锅里,那有多快呀,现在想想,一个鸡蛋如果打进一口大铁锅里,还不够粘锅底的呢。

上次回家,母亲又炒了一锅芝麻盐,并一份份分好,让我们带回去,这,又成了儿子的最爱,只是他哪里能想到,为了这美味的芝麻盐,他的老妈——我还曾付出“血的代价”呢!

家乡的雪

小时候家乡在农村,一个座落在黑龙江东部的小小的无名的地方。

那里是一片平原,没有山也没有河,更没有什么盛名古迹,方圆几十里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森林。

在夏天,你会感慨那“新麦出堤上,迎风如舞浪;极目不知远,江山皆在望”的浩翰感觉。

在冬天,你却会为那“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景象而震撼。

那绝对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震撼,它几乎可以淘去你心胸所有的狭隘与抑郁。

所以有人说,东北汉子豪爽率真、不拘小格、光明磊落、热情奔放……

可能因为那漫天遍地、纷纷扬扬的雪……

雪是从中午开始下起的,起初天上还有着朦胧的太阳,那细细的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透过微微的清风,我似乎可以静下心来细听雪花的歌声。

雪越来越大,转眼间就将整个世界妆扮一新,那高高的柴垛变成了巨大的雪塔,那苍青的老松变成了美丽的银树,那简陋的草屋变成了一个个耀眼夺目的玉宇琼楼。

在此刻,没有哪个世界会如此干净、整洁,没有哪个世界会如此辽阔、宽广。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望不到边际、不清楚深浅,直到雪原与苍穹接壤,连成不可分割的天地。

那时候的我,经常兴奋地冲出家门,挽着小朋友的手,在厚厚的雪地上翻滚着、玩耍着、追逐着。一行行杂乱的脚印、一列列可爱的雪人、一个个雪地上的儿童画,衬映着童年多少憧憬与欢乐。

随着妈妈亲切的呼唤,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雪地,手中还不忘偷偷留几个雪弹,在爸爸的背后给他一个惊喜。

那时候,我的家就只是一间茅草屋。

虽然是小小的简陋的茅草屋,可是很温暖。妈妈一边精心地向火炉中加着柴炭,一边翻动炉上正烧烤的馒头片和土豆。

我和妹妹已经急不可耐地等待在妈妈身边,四只眼睛盯着那渐渐的微黄,不知不觉口水滴落在脚下,可是爸爸却手捧着《故事会》,开始他的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的新故事。那时候我们很佩服妈妈的手艺,也很羡慕爸爸的故事,以致于我从小开始就偏爱面食品、烤制品,从小就养成了非常喜欢读书笔记的好习惯。

我记得我第一次做的食品就是炸茄盒,那是姐姐的指导下;

第一部阅读的长篇小说是《牛虻》,那时候我认不全字;

第一次写的长诗是《狗》,得到小学语文老师的批评“不学无术”

……

有一次我开始有兴趣学习绘画,因为没有笔和纸,便经常在雪地上画。家乡的雪真是无私,它是我永远用不完的纸,永远免费的纸。

我想先学会画妈妈,画妈妈坐在油灯下为我缝补衣服。于是我就拾起木棍,开始在雪地上细细地想、轻轻地画。

可是我却怎么也画不好妈妈的手,画不好那手指与手指、手指与针线的比例与协调关系。

“画手是很关键的,它的比例与线条尤其重要。来,我帮你画一下。”在我就要放弃的时候,一个亲切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那是我的老师,一个正等待返城的年轻女知青。

“雪是无私的,是纯洁的。孩子,你选择了一张好纸。”老师微笑着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慢慢向远处走去,直到渐小的背景消失在茫茫的雪地。

我望着那画笑了,现在妈妈的神态真的很美,虽然新的雪花会覆盖它,可是妈妈却永远在我身边、在我心里。爸爸、妈妈尽管是那么的普通,但他们却象那茫茫的白雪一样,那么洁白、那么宽博、那么无私……那么的默默无闻。

而我的老师也像这雪,充满灵气、充满活力、充满智慧。只是可惜她像三月的雪,即将离我们而去。

只有回想童年,回想家乡的雪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渐渐长大。

现在我工作生活在南方,很少再看见那种豪气干云的大雪了,可是在我的心中无时不刻不在惦记着妈妈那温暖的火炉、爸爸那满腹的故事。

“家乡的雪啊,我就要回到你的怀抱。”

一月份对我来说总是漫长的,我甚至急不可待地飞回到父母的身边,回到那铺天盖地白雪飘飘的院落,在那厚厚一望无际的雪地上,踩下一行足迹……

或者从袖口里伸出手指,在雪的纸上写下一行字:我回来了,家乡的雪。

家乡美味系列之香喷喷的芝麻盐

文/枯藤残鸦

昨天跑现场,从山上下来时已经一点多钟,一行人饥肠辘辘,因为下午还得继续工作,为了节约时间就谢绝了所里同志去镇里吃饭的好意,在朱古村头一个小菜店里解决午餐。

大家饿极了,一坐下来就吩咐老板快点上点东西垫垫,50多岁的老板娘一边和我们寒暄,一边麻利的从厨房端出一盘黄灿灿粉末状的东西,老远就闻着一股扑鼻的香味,我惊喜的叫着“呀!芝麻盐呀”

“是呀,早晨我才熥(念teng)好的,香着呢,先卷煎饼垫一下吧”老板娘笑容满面,

“这个最好了”

“我好久没有吃过了”……

大家一边说笑着,一边伸手拽煎饼,

一会功夫,一摞煎饼并大家瓜分一空,

盘中的芝麻盐也被消灭精光,

一桌人各自手中握着一个卷了芝麻盐的大煎饼卷,吃的津津有味。

芝麻盐,农村女人们都是制作高手:用白或黑的芝麻,挑出杂质,洗干净,放到烧热的铁锅里,用文火慢慢炒熟,用徐州的方言说就是熥熟,放凉了倒进碓窝子捣碎,拌上少许盐即可,芝麻盐看似制作简单,但如果没有一定的功底和耐性,往往掌握不住火候,火太旺或翻炒慢了,就会糊,用我们的话说就是熥过了,不好吃,会有一股的苦味让人难以下咽,芝麻盐制作方法简单,耐储藏,更因为美味,成为当仁不让徐州地区人们舌尖上的美味,无论在以往物质匮乏的年代还是现在,熥一盘芝麻盐,装进瓶子里,既是主食,也是零食:放学的孩子打开了挖上满满一勺,眯着眼,惬意的放进张的大大嘴里,抹抹嘴头,转身跑出门和伙伴疯去了,收工的男人干了一上午或一下午活,饿极了,掀开煎饼框,操起两三张,铺开了,放上一两棵大葱或青辣椒,夹上两勺芝麻盐,卷好,两手一上一下握住头尾,蹲在屋檐下,狼吞虎咽,吃的满头大汗,此时他们的世界里似乎除了炕头上老婆孩子,就是这个辛苦劳作后卷着芝麻盐的煎饼了。

而芝麻盐留给我的滋味,不仅仅是满口余香,更是童年中那段既苦涩又幸福的时光。家中弟妹四人,我排行老大,5年计划生育,使我比大妹大了五岁,随后一年一个,母亲又生了小妹和小弟,那时刚包产到户,当生产队会记的父亲,养不了四张嗷嗷待哺的嘴,无奈背井离乡,在青海格尔木大沙漠中当筑路工,母亲用她用柔弱的肩膀挑起了照顾孩子和种四亩地的担子。

孩子小,母亲身体又不好(生我时大出血),娘家(姥姥瘫痪在床)和婆家(后娶的奶奶只比母亲大不了几岁,也拉扯着一帮和我们相仿的孩子)又没有人可以帮村,日子的艰辛可想而知。

平时饱腹的也就是煎饼、咸菜和稀饭,有一次姑奶奶又来看我们,带来了一大包自种白芝麻,让母亲熥好给我们解馋,母亲在厨房忙碌着,香味在院子散开来,四个小脑袋挤在厨房门口贪婪的吸弄着鼻子,母亲把炒好的芝麻放进门口早就被我们刷的干干净净碓窝子“砰——砰 ——砰”一下,又一下,不紧不慢捣着,偶尔蹦出一点沾在碓窝边,几只手争先恐后的伸出去蘸,迫不及待放到舌尖上,香气瞬间在口中散开,迟迟不愿咽下去,然后又瞪大眼睛瞅着下一次的好运。

香喷喷的芝麻盐在热烈眼神注视下终于新鲜出炉,我们围着母亲,像嗷嗷待哺争食的小燕子,每人分得一个卷了芝麻盐的煎饼,老老实实坐在院中的小凳上,大口小口的吃着,母亲把剩下的小半盘装进了一个空罐头瓶,放到了我们够不着的地方——菜橱柜顶。

母亲下地干活去了,我没有像平时一样锁上大门,带着弟妹去找伙伴们疯玩,四个人心照不宣,都在想着刚才的滋味,都在惦记着那半瓶芝麻盐,我们心不在焉的在院中玩耍,确定母亲走远了,我故意问弟妹想吃芝麻盐吗,一个个争先恐后,美味的诱惑使我们“铤而走险”。

我把两个小凳子叠在一起,让弟妹扶着,自己小心翼翼爬上去,使劲踮起脚,伸开双手才刚刚碰到柜子沿,我仰着脖子,努力着,脚下的他们一边叽叽喳喳给我出主意,一边恨不得自己爬上来,鼓弄了不晓得多久,我的脖子又酸又疼,就差这么一点,美味始终就在我们之外,只好下来边休息边想着办法:大妹说再搭一个凳子,小妹说,你抱着我……试了几个方案还是无功而返,最后还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拿竹竿往下投,几个人在下边接,不敢太用劲,怕投偏了,劲小了,瓶子又纹丝不动,如此反反复复努力几次,瓶子终于被投到了柜子边——美味垂手可得,四双眼睛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头顶之上——装着美味芝麻盐的罐头瓶,我双手抱紧竹竿,一边吩咐他们注意了,一边屏住了呼吸,准备着手一搏。

玻璃瓶终于掉下来了,我一阵欣喜

“砰” 乐极生悲,瓶子竟然硬生生砸到了我的头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忘了接瓶子,玻璃瓶掉下来,摔在了地上,顾不得美味的芝麻盐撒了一地,我赶紧扔了竹竿捂着头,感觉一丝温热的东西顺着头发流到了脸上,我用手一摸,一股子腥味弥漫,低头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砸破头了”,疼痛和鲜血让8岁的我恐惧的瞬间大哭,此时身边的弟弟妹妹也被我的大哭和满脸血迹吓到,也跟着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惊动了隔壁的婶子,跑来见到我这幅摸样,赶紧到地里叫来了母亲,看着一定狼藉,母亲心知肚明,她没有责备我什么,赶紧背着我就往大队部旁的卫生室跑去,晚上,因祸得福,我享用了一个我们农村只有受伤才能享用的特殊煎鸡蛋:拿一个鸡蛋打散,放进平时家里盛饭用的大勺子,再绞碎一小撮麻绳,和鸡蛋一起搅匀,在院子中支起一小堆火,慢慢煎,直到熟,虽然只是一个鸡蛋,但由于勺子只有拳头般大小,等熟也需要一个过程,我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不用厨房里的大铁锅里,那有多快呀,现在想想,一个鸡蛋如果打进一口大铁锅里,还不够粘锅底的呢。

上次回家,母亲又炒了一锅芝麻盐,并一份份分好,让我们带回去,这,又成了儿子的最爱,只是他哪里能想到,为了这美味的芝麻盐,他的老妈——我还曾付出“血的代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