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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父母的文章

2022/12/21散文诗歌

感恩父母的文章(精选30篇)

年夜饭

文/肖复兴

在我们中国过年,最看重也最讲究的,莫过于年夜饭了。无论贫富贵贱,大年三十夜里,那一顿全家团圆围坐的年夜饭,是必不可少的。饺子,是年夜饭的主角,浸透着千百年来民间民俗的传统和情感,就像西方感恩节里的火鸡。哪怕穷得叮当响,只能包一顿野菜馅的饺子,那也是要包的。曾几何时,所谓的年味儿,就在那一顿大年夜的饺子里了。

年夜饭,无论丰厚满桌、饺子压轴,还是简单得只有一盘饺子,都需要两个条件。

一是要有个准备的前奏,也就是要有个铺垫。以往过年之前,这样的前奏,这样铺垫,甚至有些繁文缛节。过去老北京有这样的民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推糜黍(磨粘面做年糕);二十六,煮大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首;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从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后到大年三十,每一天都不能够闲着,每一天都在为这顿年夜饭密密麻麻地做着准备工作。这一切,就像老太太絮新棉被一样,一层层地絮厚,把年的气氛一步步烘托得足足的;才会将年夜饭烘托得如同一出大戏里的主角出场一样,令人期待,并有着节日的仪式感。

二是必须全家人人动手,尤其是饺子,更须全家人聚在一起包。过去的年月,再大户的人家,即使把厨子请到家里掌勺,都不会到外面图个气派和省事。而且,轮到包饺子了,馅可以由他人搅拌,饺子是必得自己上手去包的。传统春节里的大年夜,特别注重和讲究的是以家庭为单位的团圆。年味儿,首先体现在全家人在一起,亲自动手准备年夜饭。那样,亲情与年的气氛才格外浓郁,两者互动而交融,才会越发让人体会到每人参与的重要性和年的意义。那时候,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从各家里欢快传出,才是春节最动听的音乐之声。

四十三年前的春节,我在北大荒,弟弟在柴达木,家中只剩下孤苦伶仃零的父母。年夜饭,无人帮父母准备,父母也无心去做,但饺子总是要吃的呀;但是,我和弟弟都远在天边,无法和父母一起动手去包。而且,自从我和弟弟离开家,自以为是战天斗地,志在四方,已经一连好几个春节没和父母在一起了。这个春节的黄昏时分,我的三个留京的朋友,分别买了面、白菜和肉,跑到我家陪伴两位老人包了一顿饺子,一起吃的这顿年夜饭,过的这个春节。他们完全是出于友情,帮助我和弟弟弥补了这未回家过年尽孝的情意。

我无法猜想父母吃这顿饺子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这大概是父母吃的唯一滋味最特殊的年夜饭了。黄昏的时候,当三位和父母无亲无故的年轻人,想替代他们的孩子,来为他们做这顿年夜饭;案板上砰砰啪啪剁饺子馅的声音,会是那个春节属于父母的音乐之声吗?我知道,尽管三位朋友的举动,会让父母感动和感激,但也会让他们望着三位和他们的孩子年龄一样的年轻人,更加想念自己的孩子,而让这个本该团圆的节日多了几分伤感。

就在吃完这顿饺子以后不久,父亲一个跟头倒在天安门广场前的花园里,脑溢血去世了。我不知道,父亲的死和这顿特殊的大年夜的饺子,有什么关联。我只知道,当我再回到家里,有了充足的条件和时间,可以和他老人家一起准备年夜饭,在大年夜可以和他一起包饺子了,他已经不在了。老天爷不再给我一次这样的机会。

四十三年过去了,很多个春节的大年夜里,全家热腾腾地端出那一盘盘饺子的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大年三十父母那顿特殊的饺子。如今,孩子已经长到和当年的我一样的年龄了。我对他说,珍惜每一年和父母团圆的年夜饭,而且,清楚地懂得年夜饭必备的两个条件:一起准备,一起动手。其实,这两个条件,包含着一个意思,就是亲情,就是团圆,它让你更深地体会到亲人团圆相聚的滋味。

没有哪位父母空手而来

文/徐立新

上周末,父亲和母亲来城里看我,当我在长途汽车站接到他们的时候,几乎吓了一大跳——他们带来了太多的东西,父亲肩上挑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大编织袋,手中还拎着一只大大的方便袋,而母亲则是肩上挎着两个大包,手里也提着两个包!因为很重,他们挑提得不轻松。

两只编织袋太大,我们连招了三辆出租车,但都因为后备厢塞不下它们而作罢,我开始抱怨父母带来的东西太多,大老远的,完全没有必要,城里什么都能买到。

因为走不了,再加上我的不断抱怨,母亲显得有些尴尬,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我身边低头不语。当我还想继续批评、“教导”他们下次再来时,千万别再大包小包地带东西来时,父亲不干了,他不满地对我说道:“哪个父母是空手而来看孩子的?这些都是老家的‘环保无污染’食品,城里能买到?”

父亲还说,要是实在没有车,三个人就走回去,“动身时,我跟***带着这些东西,不是硬从家走到镇上的车站的吗?”

好在,等到最后,终于等到了一辆小型面包车,答应帮我们给拉回去了。回到家里,父亲一一打开这几个包和编织袋,顿时我怔住了,里面的物品好不热闹——红的辣椒、西红柿,黄的南瓜、黄豆,绿的韭菜、野菜,青的黄瓜、大葱……还有带泥的咸鸭蛋,留有鸡粪痕迹的鸡蛋,带罐子的咸菜……摊满了我家的厨房。

父亲一边摆弄着这些蔬菜和干货,一边颇得意地跟我说:“你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哪样不是大棚养植,打农药和化肥的,能跟我这比?这些都是正宗的无污染食物!”

想起之前每次我要回家前,父母总是打电话,反复交代我一定不要买东西回去,他们吃不了,浪费了可惜。于是,久而久之,我就真的空着双手回家了,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尴尬。但是,他们呢?即便自己没有种菜种瓜,但买也要买些带来,说没有空手来的道理。

这可能就是爱吧,对子女不愿空手而来的疼爱。

需要修葺的情缘

文/高穹

当一个人的孝道随着四季的承转启合年复一年地体现出来时,作为父母或自己也许早已流于平常心。一方坦然纳孝,一方行孝自如,与此与彼可谓福慧双收。

因百善孝为先, 父母的坦然与儿女的自如,可谓是一幅众心所向的人和家室美的图景。然而一旦不慎运笔,剑走偏锋,与父母与儿女都将置于情感难以修复如初的渊薮中。所以我们都不希望在这样的图景里看到另外令人遗憾的败笔。

然而人间万象,世事无常,在行往孝道的路上,总有这方母女相看两厌,那方父子形同陌路的剧目次第上演。若走进他们的剧情中一探究竟,不过是不足挂齿的日常琐事生发的睚眦之怨,只因没能躬身自省及时涣尔冰开,导致亲善逃逸,彼此怨缘色彩加重,继而旁逸斜出离谱的画面来。

友人向我诉说她与老父亲间曾发生过犬牙交错的不愉快的事情时,自己一度想弃老父不管。我好奇问其原因,她说年轻时她对父母的孝心要超过其他姊妹,而如今她虽不如从前衣食住行样样尽孝父母,但依然在几个弟兄姊妹中行使着为人儿女的职责,恺悌之孝不逊于其他。然而老父亲有一天竟当着她的面夸其他姊妹如何如何的孝顺,言外之意自然有她自己的理解和肚明。一瞬间那些年她对父母的付出山般堆积在她心间,每卸载一样下来,都如破臂力千钧般异常的沉重。她竟不知道当一件件将这些充满岁月沧桑味道的孝物摆满在父母面前时,他们历经久远已成荒芜的记忆再也无法呈现最原始的画面,而眼里只有她彼时彼刻卸载下来的日积月累的怨怼和不甘。

老父亲一气之下说道:“过去的事还拿来提做什么?我只是跟你说其他姐妹们现在很孝顺,也没说你不孝啊。为何反应这么大?”

友人猛地收住了欲继续泄愤的话语,想想老父亲说的话,确实是真情实感,这些年姊妹们都比她舍得在父母身上动心思。而自己也在尽力孝顺父母,那么这些出师无名的火气源自哪里?莫非不过是老父亲没当面夸她,折损了自己的虚荣心不是吗?还好,当认识到了这一切,及时鸣金收兵,力挽了父女间可能生发的嗟悔无及的怨缘。

或许家家都有类似的经文,我因与友人在行孝的路上撞衫般有雷同的剧情而哑然失笑。只不过我与老父亲间的剧情多了些喜剧色彩。

前不久回了一趟家,顺道给老父亲买了几斤鸡蛋,放车上时不小心装鸡蛋的包滑落地上,忙提起打开看了一眼,发现碎了几个也没在意。回到家就如实告诉了父亲,他也只是应了一声,好像一切不了了之。傍晚临行时,我告知父亲碎了的鸡蛋还没从袋子里挑拣出来,让他自己拣好了。父亲应着随即打开了袋子。我正准备往外走,姐姐回来了。这时父亲怨不绝声地数落起我来,声色厉荏的样子,像是我做错了什么大事似的。姐姐替我说了父亲一句,碎了就碎了,她也不是故意的。见父亲还在那穷兵黩武似的数落个没完,一股有备而来的火气云集心头:“你的鸡蛋一直以来都是我供应的,别说不是我故意弄碎的,就算碎了几个又怎样?值得你这般怨愤没完。我是看明白了一个问题,越是经常供给你,挂念你,你越是满不在乎。以后我要放下这情感,省得自找没趣。”“你就不能小心些,这不是钱买的吗?”父亲见我生气了,忙补上一句。

但我毅然决然背转而去,一路上心绪跌宕,也经审己度人后想让父亲先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正中我的意料,回到家不久,父亲的电话就打来了,手机座机响了一阵我没有接,我知道这时候接电话因彼此怨缘未了,必会言错语差的节外生枝一些剧情。我知道我的沉默和拒绝会让他心生悔意,也会让我更理智的走近自己。若后者是我想要的结果,那么前者让我会恻隐不已。毕竟这是难以割舍的父女情。

如友人一般,我和老父亲的怨缘剧目因彼此的补阙拾遗顺理成章的落幕了。这让我更加懂得作为儿女秉持孝道不仅仅是一味地行使,若想亲情缘远还需要不断修葺完善人性良知的欲出欲进。

所以我很欣赏着名女作家三毛如实说的这段话:“许多人的一生,所做的其实便是不断修葺自己的生活,假如我们在修补之外,尚且有机会重新缔造自己,生命就更有趣了。”

人生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生命的历练,心智的长成过程中慢慢丰盈多彩起来的。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文/青岩

马上过年了,想想用不了几天,我就能回到几百公里之外的家乡,与父母和兄弟姊妹团聚,心里甭提有多高兴。

记得去年过年时,我们兄弟姊妹五个陆陆续续从北京,银川赶回老家,一大家子十几口人终于再次欢聚,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那无比热闹的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只感觉时间过得太快,我们在父母身边还没有呆够呢,眼瞅着假期就要结束了。北京的要走,银川的要回,母亲总会很坚决地将每个儿女的行李箱都塞得满满当当,有土豆粉条,有油麻花,还有母亲亲手做的黄米年糕……马年的春节,就这样从我们欢欢喜喜地回到父母的身边开始,自我们恋恋不舍地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离开结束。我想羊年的春节,会比马年更加热闹,因为我们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我们这个大家族的新成员也一年比一年多。

回想以前,每到腊月,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先是做米酒,炒茶米,然后是生豆芽,磨豆腐,做粉条,炸油糕……当母亲一天天为我们一家人过年的美食忙碌的时候,父亲也在为村里人过年时必备的精神大餐而不停地忙碌着,写戏,排戏,练秧歌……至于我们这些小毛孩,当然也是不能闲着的。大的叫上小的,在母亲的吩咐下,今天铡驴草,明天背羊草,后天磨猪食……总之,等到了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那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前观看晚会时,水缸里的水得是满的,柴垛上的柴得是劈好了的,洁白的窗户纸上得贴上花花绿绿的窗花,窑洞的墙璧上得有几幅年画,还得有个“抬头见喜”,或者“合家安康”什么的……

回想以前,生活在农村的我们,对于吃肉的记忆似乎只是停留在过年那段美好的时光里。每逢过年吃肉,母亲都要均匀地分成几份,我们每人一碗,唯有母亲的碗里,不是半个鸡脖子,就是一块鱼头。每次,母亲总会笑着说她爱吃。其实,母亲的心思,我们每个孩子都懂。所以,每次吃到最后,几乎每个孩子都会在碗底留一块最好的肉,不由分说放进母亲的碗里。一句吃腻了,实在吃不下去了,几乎成了所有孩子们的说辞。

回想以前,在那些个艰苦的岁月里,因为家里孩子多,我们只能穿着城里亲戚送的旧衣服,或者父母穿过的,被母亲一针一线由大改小的“新衣服”过年,却也能乐乐呵呵地挂灯笼,放鞭炮,跟着闹社火的父亲扭秧歌,转九曲,勾灯……印象中有那么几句勾灯的唱词十分有趣:“茄子灯紫腾腾,辣子灯红楞楞,韭菜灯翠铮铮,芫荽灯香喷喷,蔓菁灯圆亨亨,那着咦哟嗨,那圪溜圪列的黄瓜灯咦哟呼嗨……”

如今,当年的小毛孩早已长大成人,而且一个个远走高飞,各自有了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只有年迈的父母,故土难离,依然住在老家。虽然父母早已不再忙碌,日子过得倒也清闲自在,但是,我们总能从父母打给我们的那一个又一个看似平常的电话中,感知到那份深深的牵挂和惦念。所以,我总是提醒弟弟妹妹们,有事没事打个电话回家,多陪父母拉拉家常,聊聊近况,尤其是过年,无论你有多忙,无论你走多远,无论你有钱没钱,一定要回家过年!我们欢欢喜喜,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年!

孽缘

他是全班第一?不知道不可信的班主任的嘴还是我的耳朵。

他站在讲台上领奖状的样子居然依旧是那副掩盖不了的痞样。

我得了个第二,那次我输了,输给了一个成天游手好闲,常常旷课,走路没有正经样的人。

我不服,于是我常常注意他,象他那样一个人,怎么会考第一?!

他的确是个很痞的人,站没有站相,走没有走样,跟在他背后走的话会感觉天旋地转。

说实话,长得倒不算丑恶,从他白净、清秀的脸上却看不出他还带领着一帮弟兄,那些个子比他高,身材比他大的男生倒也乐意围着他,实在想不通。

什么事他都好象是个军师,总看到他语言拌着手势在出鬼点子,要是我能凑上去听听他的高论,我一定能找到驳倒他的论点,可惜我是个淑女,不屑与那些校园流氓搭腔。

他的点子再怎么好,最多也就是些下九流的伎俩,充不了数的,我拼命地这么想。

他比较喜欢晒太阳,难得不逃课的时候,他居然会趴在走廊上看着楼下班级的女生进进出出,那样子倒有点象只温顺的猫。

据说他家住在学校西测,常常看到他放学的时候要在校门口联络上所有住在他那一片的男男女女一起回去,庆幸的是我住在学校的东面,否则等齐这么多的人,我早已经到家吃过晚饭了。

他好象还是个挺有女人缘的人,班里的女生都也和他混得熟,常看他随便都能往哪个女生旁边一坐,一副暧昧的表情,然后就能听到他旁边女生不自重的笑声。

要是他坐到我身边,我立马就走,我又拼命地想。

有天他真的在我旁边坐下了,没等我站起身,他就贿赂了我一脸灿烂的笑容,原来我的意志是那么薄弱,很轻松的就被他收买了。

这次我又输了,我不仅让他坐下了,而且还听进了他的话。

只有在他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有一点点胜利的感觉,可也只有我知道,其实我还是输的。

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门庭显赫的闺秀,总不能不学会矜持吧?怎么能跟这种小混混在一起谈情说爱呢?怎么能告诉他其实我一直都在注意他呢?

但我也没有拒绝,我觉得默默地盯着他,听他在我身边唠叨些没有边际的东西挺有意思。发现他这人也不是想象里的格格不入,有时候我也有一些跟他一样的反叛,只是我不说出来而已。

他给我写信,我则把信偷偷地藏在枕头下面,这样我才能比较安心的睡着,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那浪荡的样子加上阳光的笑容时常出现在我梦里,象他常跟我唠叨的东西一样,我摸不到边际。

妈妈在给我晒被子的时候,发现了那些类似我的安眠药的信。然后就是一通世俗的教育,我没有还嘴,没有争辩,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我知道。别人认为你是贼,无论你脸上写不写,你都是贼。

三从四德的灌输之后,我也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正确,他有什么好?我这样的家境怎么可能和他有结果呢?以他的性格,他也不可能愿意沦为贵族。要我放弃家庭,那可是太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做得出。

更或者他也只是闹闹而已,我嘴上也没有承认他是我什么,可是最后我还是提醒妈妈,他的成绩是班里的第一。

我又输了。

妈妈的态度仍然硬朗,而他的态度也依然不软弱,每天来陪我说话,还送我回家,而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他却无法照料了,原来霸占他其实挺快乐。

每天我在学校和他无忧的快乐之后,回家总要背负良心的谴责,因为我答应过妈妈,我不会和他再来往,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还是我根本就不想说?

考试在即,想来这次我不会再输了吧?他不会一直那么好运,而且现在又陷进了我的柔情,我应该是能取得胜利的吧?

结果公布的那天,他还是第一,我是第二。

如果是我的耳朵不可信那还可以理解,毕竟听多了他的甜言蜜语,而班主任的嘴里怎么也会说着谎言?

哎,又输了。

看来要赢得考试的胜利比赢得他的倾心要难多了,我决定在感情上让他输得一塌糊涂。

我给他写了一封绝交的信,告诉***妈识破了我们的把戏,我也只有结束这段孽缘,我以为我能很轻松地说出来,可是那封信我一直从傍晚写到黎明。

不争气的眼睛拼命地往外流着泪水,写完的时候,那信纸已经模糊得看不清字迹,想再抄一遍,可我已经怎么也拿不起笔。

这次,我不说输了,我只承认是一败涂地。

他收到信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是后来的有一天我再拿到那封信的时候,信纸上只有斑驳的泪迹,我记得我明明没有将一封只能看到一块一块墨水印的信交给他。

整个假期里我们都选择逃避,而我时常呆坐在那里,回忆着他在我身边的点滴,他的笑容,他的秀气,他的聪明成了我怎么也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也开始学他晒太阳,在跟他笑容一样灿烂的阳光下我感觉到有一种温暖的孤寂。

开学了,他仍旧是那么不羁,对着别人的笑脸依然有我熟悉的情意。我会莫名其妙的吃醋,凡是那些能赢得他的笑脸的人我都憎恨。

他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每天从我眼前晃来走去,只是再也不坐在我的身边陪我,偶然在走廊遇到的时候,他也象没看见一样的走过。

放学的时候我时常等到最后才走,我总想着他踢完球或者从哪里疯完了回来拿书包的时候能看到我,也不要他说什么,只要他告诉我他很难过,他的笑容是装出来的,他其实离不开我。

僵持了一个多月,也失望了一个多月,有天他来上课的时候脸上明显写着不快,他不再和别人说话,也不再对别人笑,整天闷闷地坐在他一个人的专座上,低着头或者两眼无神地想着什么。

第一天他这样,我疑惑。

第二天他还这样,我开始担心。

第三天他依然这样,我伤心得要哭。

我想去对他说:你能不能振作一点,你这样我也很难过,你到底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嘛,为什么要整整三天不和任何人说一句话?!

可是他放学的时候还是默默地走了,他的那帮弟兄们也一脸的迷惑,原来的他的笑容是那么重要,不仅仅是对于我。

第四天他来上学的时候交给我一封信,然后什么也没说,看了我一眼转身就离开了教室。他的眼神依然是那么呆滞,而且红红的,眼眶很明显的比平时大了一圈。

还没等他完全走出教室的门,我就迫不及待地撕开那封信,和我给他的那封一样,皱巴巴的信纸,模糊的字迹。

他问我当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的心里是不是会有一块比见到别人更大的阴影?

他问我当我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头顶是不是会飘过一块雨云?

他问我要是在他爱上了别人和他死了之间选择的话,我是不是更愿意听到他与世长辞的消息?

最后他说如果上面的问题都有肯定的答案的话,我和他就不要再躲了,妈妈就让她当她的妈妈去吧,将来就到将来再说吧。

于是我等着他再出现在教室,我要亲口告诉他,当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那不是阴影,而是我赖以生存的阳光。他的名字,不是雨云,是我引以为傲的彩虹。他不会死,因为我会用自己换取他的生命。他更不会爱上别人,我会让他一生都沦陷在我的柔情。

可是他一整天都没来上课,在以前,我习以为常,而那天,我如坐针毡。

放学的时候他还是没来,我只能将自己酝酿了一天的柔情收起,独自推着车子回家,在校门口,我见到了他,还有围着他的一帮兄弟姐妹,我犹豫该不该上去找他。

可他过来了,对我一笑,虽然脸上还有没有挥去的阴云,但对于我那足以算是下了一生的雨以后的放晴。于是我也对他一笑,想不到我的笑容也有如此大的魔力,他脸上的云也散了,然后就剩下夕阳下我们心照不宣的甜蜜。

他护送着我背离校门的时候,我回头看看他的那些兄弟姐妹,大家都对着我笑,而且挤着眼睛。

送到我家的楼下,他在背后叫住我,我回头的时候,他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还加了句:对不起,别生气。

我是淑女嘛,我当然不会和他生气,我只是走过去将他紧紧抱住,把脸贴在他怀里。

那天我才感觉出他的身材,高高的,瘦瘦的,我的双臂环绕能很轻松的把他套住,他一定跑不了。

后来上楼的时候我不清楚那天我算是赢了还是输了,但我很得意。

妈妈的形象依然是我心里的哨兵,而他也依然是我不愿舍弃的东西,虽然每每回到家里我都有罪恶的叹息,但在学校的时候我还是贪婪地攫取着他给我的快乐,我宁愿这样辛苦地折磨自己。

渐渐的,我发觉他其实是个挺浪漫的人,有时候半天不来,就是在家里为我做一些小玩意,然后还会拉着我去江边看日落,听他讲他家里的事情。他还有比较才气的文笔,常常写一些酸酸的东西偷偷塞进我的书包,让我在看不到他的夜里惊喜。

他虽然瘦,但在体育课上还是有让我钦佩的时候,扔铅球就不必数落他了,他肯定不行,不砸到自己的脚我就算他及格了。我最爱看他跳高,他总能把体育达标手册上规定的一百分的高度越过,看着他修长的身材一跃腾空的时候,我居然也会有飞的感觉。他的短跑也算刺激的项目,虽然不是班上跑得最快的,但五十米用六秒五的成绩还是让我担心有一天他要是想离开我飞奔而去的话我怎么能追得上他。

虽然考试是输给他的,但班主任从来不重用他,班长不选他,什么委员也不选他,怎么能选呢?难道要整个班的人都在他的带领下逃学旷课?

而我却做了学生会的主席,也就象个人物一样忙里忙外。几乎全校的学生都知道,能干的我和叛逆的他的故事。有一次我在校园里走,听到几个低年级的女生在窃窃私语。

女生甲:“她就是学生会的主席,你们知不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

女生乙:“就是那个经常在校门口玩的浪荡。”

女生甲:“什么浪荡,人家可是班里第一名。”

女生丙:“没那么厉害吧?这种人怎么会是第一?”

女生甲:“就是呀,我也不相信,可是他们班的人都这么说的。这个女的就是喜欢他。”

女生丙:“这不是典型的美女和野兽吗?”

女生乙:“哪里呀,那个男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很温柔的。”

女生丙:“你怎么知道?”

女生乙:“上次我看到女的在校门口出黑板报,那男的还把女的书包整理好了拿过去,还有女的的高跟鞋。怎么样?体贴吧?”

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我心底的甜蜜也能从别人的嘴里荡漾出来。

偶尔我们出双入对的身影会给妈妈发现,妈妈还是会和我说一大堆道理,可她说的没有一条能缓解我见不到他的失意,于是我一意孤行,妈妈也变本加厉。家里的饭桌常常在不经意的时候就转变成了法庭,而我坐的位置就是唯一的被告席。

在学习上妈妈抓不住我们的把柄,于是就担心我们会有什么越轨的行经。其实每天他送我回来的时候,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在楼梯里拥抱接吻而已。当然那时侯妈妈还没有下班,她肯定不会知道,否则一定会打断我的腿不让我再去上学。

放假则是我们最难熬过的岁月,非但见不了面,而且妈妈会每天纠住我去她的公司,根本不让我有单独的机会,她知道我们不会死心,尽管我一再在嘴上向她保证我不会在学校谈恋爱。

我波动的心绪经常会给他带去伤害,分手是我们争吵时用得最多而又最没有用的恐吓,谁都知道不出三天,我们都会不约而同的退让,毕竟我们的这份感情来之不易。对我们要冒着我父母的枪林弹雨,要躲过我家里的围追堵劫而点点积攒下来的感情,我们都很珍惜。

有个秋天,父母出差了,我们难得的高兴,但是我还是怕自己控制不了激情,于是他来的时候,我将他拦在门外。隔着铁栅栏的门,他的眼里闪耀着无辜,我告诉他我怕做出过分的事情,他乞求着我的相信。我想今晚我一定会赢,因为我下定了决心一定不让他进来。

最后他转身离去前说了一句话让我欲绝的伤心,他说也许我们这一生就是隔了这道门。

我连忙开锁,奋不顾身的追出去,我好怕,我好怕他说的是真的,我不能让他这么离去,我知道他跑的很快,一旦走了我就再也追不回来。追到他的时候,我抱着他哭,我求他不要再有那样的想法,我发觉这是个很危险的信号,自信孤傲的他怎么会在退缩?是我让他丧失了信心吗?

虽然还是输了,但我很高兴,我觉得我挽留了他。

那晚,我们疯狂的接吻,一次足足吻了四十分钟,停下的时候嘴唇都麻木了。但我们没有做爱,我是肯定不会应允这样的事情。他也很傻,一直在我床上呆到夜里一点,手都摸到我胸衣的扣子了,可还是没去解开。

这次是我唯一看上去象赢的一次,但夜里他走了之后我却有输的失望,因为我原本是打算输的。

如果他能看到他以后会输掉一生的话,那晚他也许就会赢下来,可能这在现代的社会不能改变什么,但在我多少有点用。

岁月在不经意间流逝,我们都期盼能早日毕业,那么我们就是大人了,有自己的自由了,妈妈就再不能束缚我们了。但还是经过了三年,我们才走到那一天,可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我们都有些变了。

三年来父母的重重阻挠,让我已经耗尽了热情,每次我受了父母的训斥,我总是会将情绪传染给他,渐渐的他也失去了自信,他很害怕听到我父母的任何消息,他觉得他自己是个可以被遗弃的东西。

只要每次我徘徊在父母和他之间的时候,他都会很凄然地转身离去,什么也不说,我知道他的心口一定积满了泪水,而我那时只会想着怎样做个好女儿。他明白他只是我的感情,而不是我的生命。

一旦再有什么风吹草动,我还是将他放弃,丢下他一个人面对着灰色的天际,原来我是那么狠心。我摧残掉他的信念,我毁掉了他的笑容,我葬送了他的幸福,而我自己却也只是回缩在床角无助的哭泣。

毕业的那天,大家都有说不尽的忧虑,前途、未来,到底在哪里?

而他尤其沉重,家里并不富裕的条件不可能让他不担心,我更是他心头最大的病,虽然毕业了,虽然自由了,可他又凭什么赢得我父母的欢心,他什么都没有,连养活自己都是问题,这些他都明白。

那天我们很友好的说了分手,虽然说了那么多次,但那天的最沉重,也最认真。

我看得出他很不舍,我看得出他眼里有泪水,但我还是没有挽留。他转身的时候,我没有象以前一样流泪,而他却已经泪流满面。他踏着踉跄的脚步走了,炎热的天气下,分不清他原先站着的地方是汗水还是泪水。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目送他离开,我却是无情的镇定。

后来的一天我去他家要回了我所有给他的东西,我想自私的占有我和他所有的回忆。我知道他舍不得还我,但他还是强忍着把东西都收罗整齐。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他有那么多我的东西,哪怕是我偎在他怀里沾在他身上的一根头发,他都完好的夹在书里。

我没有感动,没有心软,我夺回了我所有的东西,也夺走了他一生的寄托,剥落了他所有的回忆。

离去的时候,他的眼神呆滞,还是什么话也不说,呆呆地看着我走。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问自己,我赢了吗?没有答案。

中专毕业的我们,想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是件很不易的事情,我有自己的父母去打理,而他只能靠自己。我见不到他,但时常能从同学们的口中知道他的消息。

传说他在街边摆地摊修自行车,一个星期才赚七块五毛钱;又传说他在新村里发传单,一天要跑遍上万级的台阶;还传说他在工地上跑建材,都没有安全帽带……

我不敢再听了,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出人头地的来跟我父母提亲,什么时候他才能披上彩霞的圣衣,指挥着满天的云彩?

虽然偶尔我可以收到他简短的来信,但他丝毫不说他现在的情况,只是还是象学校里的那些风花雪月的文字。我相信他正在努力,但我还是看不到他明天的希望。

很快的,我有了自己的工作,很体面,收入也高,居然老天出奇的捉弄我们,我的公司就在他家的对面。我时常隔着办公室的玻璃眺望他家的窗户,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

有了工作的女孩就开始惹别人的注意,亲戚们都急不可待的给我说亲,父母也同意,这些我并不感到惊奇。想不到的是,对他我不再有期盼,我感觉他在我的生命里流逝,抽空了我的激情,吹散了我一切的梦想。我象是具干瘪的木乃伊,没有思想没有热情,也一点都没有冲动。我不再关心他的消息,不再眺望他的来信,偶尔我只是看着我和他之间曾经互相传递的东西,没有笑容也没有泪水。

欲哭无泪是不是更可悲?

我坐在家里就可以预见我的未来,父母会帮我挑选一个很能干的夫君,我会住在很宽敞的房子里,悠闲地看看电视打打电话吃吃睡睡,我想这就是人人向往的幸福吧。

很快的,有了合适的人选,见了几次面,不算难看也不算好看,但肯定没有他秀气。我和这个将来成了我丈夫的男人常常出去吃饭看电影,大家都按照远古遗传下来的方式进行着必将到来的婚姻,我没有欣喜,也没有难过,只觉得生活平淡得离奇。

一年多以后风和日丽的春天,他出现在我公司的门前,穿着合身的西服,打着端庄的领带,居然是那么帅。我心里不禁为之一惊,他终于来了,不管他有没有踏着七色的云彩,不管他现在是不是个盖世英雄,但毕竟结束了我绝望的等待,我一下子又掉入了初恋的情怀,休眠的情感随着春天的热情澎湃。

那天他还是送我回家,我们一路走着,他说了很多的话。最让我吃惊的是,原来他还有两个月就要去日本了,要一年后才回来。我不禁在心里责怪,想找我为什么要到今天才来?!

和他又踏着夕阳的感觉居然是那么熟悉,我感觉又回到了学校,他说他走之前,每天都会来接我下班,我甜蜜。

回到家的时候,我开始幻想,他终于来了,现在我该可以骄傲的告诉妈妈我看上的人没有错。不管他的明天是不是能够呼风唤雨,不管他能不能叱咤风云,我都认定他就是我唯一要的结果。我象个在闺房里打扮了一整天的新娘,终于在午夜之前盼来了迎亲的新郎一样高兴,我想我没有错过人生的黄道吉日。

第二天的时候,我找妈妈谈了,我没有想到妈妈还是象上学的时候那样怒斥,我哭了,我闹了,妈妈丝毫不肯妥协,而我最终的一步不敢跨出来,我怎么能离开家庭呢?我到底是他们的女儿呀。

我怎么还在输?

我不敢将我在家里的失败告诉他,因为他还在傻傻地期望我的父母能给他一次见面的机会,他想用他的笑容去说服他们。我也还存着侥幸的希望,毕竟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可以跟父母耗。

每天我又回到那相亲相爱的学生年代,我们甜蜜的在路上散步,跟以往不同的是,我可以明目张胆挽着他的手,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幸福是这样的。

但有一天他打来了一个噩耗般的电话,他公司要求提前一个月出发,我在电话里哭,我蛮不讲理地在电话里质问他,不是说好有两个月的吗?!

我伤心的回去再跟父母说,他们依然不同意,他们似乎已经知道我们在和时间赛跑,他们只要紧咬住牙关不放,我亲爱的王子肯定是要离去的,我们注定会输,会输得一塌糊涂。

他依然每天坚持着来接我,尤其是这样时间所剩无多的日子,我每天还是挽着他的手散步,但每过一天我的脚步就沉重一点。我犹豫是不是必须跟他明说了,我不能让他成天生活在泡沫里,尽管我舍不得那灿烂的笑容。但我这次一定要跟他站在一起,我不能再象以前一样将他舍弃,我暗暗下着决心。

晚上回去的时候,那个合适的人选又殷勤的来约我出去吃饭,还没等我回绝,妈妈就让那个人来接我。我想也好,晚上我就跟你说明了,看你死不死心。

可是晚上的时候我怎么也无法开口,我挣扎了一阵,还是退却了,我真的很失败,我觉得我要背叛的不是这个人选,而是这个人选所代表的父母。

我在左手和右手之间做着选择,在该与不该之间做着评判,我犹如在徘徊生死。父母严厉的眼神和他诱人的笑脸总是交替地在眼前出现。我想撕碎这个世界,而我手能抓到的只有自己的头发和已经被抓破的被单。

我仿佛看到我和他叛逆的婚礼上没有一个亲朋好友,我们的生活只局限在我和他两个人的世界。偶然在街上遇到的时候,父母会形同陌路地走过,大家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我们,我们似乎会被世上所有的人诅咒。

然而我又能看到他明媚的笑脸下依偎另一张甜蜜的笑容,我妒忌那个能紧紧抱着他的人,我真的象他说的那样,我宁愿他死掉也不愿看到他怀里搂着别人。尽管我生活得也许会比他们有钱,但我每天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并不能捧着那张我喜欢的笑脸。

我无力地畅想着每一种未来,我的神经象绷紧的弓弦,稍微给我一点振动我都会瘫软的崩溃,即使那样我还是没有能得到一个结果。

我痛恨硬币为什么只有正反两面。

妈妈歇斯底里的最后通牒惊吓了我,她说得很坚决,要么我不做她的女儿,要么我听她的话。

我所有的犹豫似乎都成了无用的挣扎,一把无形的大刀已经砍下,血淋淋的刀刃下我们分尸异处,我已经能看到他明天必将又是无言的痛哭。

我唾弃自己的没用,唾弃我的家庭,唾弃所有能斩断我们的东西。

深夜无法睡着的梦里,我仿佛又看到他什么话都不说,任凭泪水寂静地流淌。我用手去接那些泪水,每一滴都冰冷,每一滴我都无法把握。

而他依然下班来接我,并要我有空的时候陪他吃顿饭,他说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在一起吃过一顿饭。我哭了,和我一起这么多年的人,我居然没有陪他吃过饭,我只会在妈妈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中将他遗弃,然后他还是会自己跑回来,虽然嘴上他怪我,但我知道他心里从来都没有怨恨过我,他一直相信我们终将在一起的,可是现在我连他仅剩的一点希望都要给他吹灭。

第二天,我在他家里,他自己做饭给我吃,我没有想到他这一年多来居然连这也学会了,他说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照顾我。他不知道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也根本没有这样的幸福了。我想多吃点,想吃下他为我准备的所有的柔情,而我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哭,我抱着他哭,我抱着他声嘶力竭地哭。

哭完了我告诉他,我做不了他的新娘,我不敢背叛。

他又是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我,一个人站在窗口,泪水无声的滑落。

他临走前一天,我打电话给他,他很冷漠,我说多少要表示一下心意,我给他买了礼物。其实是我想再看看他,因为我又放弃他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放弃。而我却想再看看他熟悉的脸,再看看他动人的笑。

他来的时候,戴着墨镜,遮住一切的表情,冰冷得让我不敢相信这墨镜后面就是我熟悉和期盼的容颜。

在这样的时刻,我才发现我是如此自私。在经过了这么多的惨痛之后,我居然还在索要。我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我一次又一次地抛下他不顾,我拿走了他所有的寄托,我捏碎了他全部的希望,我留给他的回忆到处都是点点的伤痕和夺目的泪迹……

难道还要让他流着泪水对着我凄苦地笑?

自始至终他都不说话,隔着墨镜望着远方,也不看我。临别的时候我才看到了他的笑--冷笑。他还说了比他的笑还要冷的话。他说他回来以后不会放过我们,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拆散我们,他会让我的父母看到代价。

话说得没有表情,极其平淡的语气,而我却凉到了底,他终于恨我了。

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是那么坚定,丝毫没有犹豫,我知道他的心死了,他不会再笑了。他不曾爱上别人,而我却宁可是他倒在我的怀里,让我别再有机会伤害到他。

他的背影在远去,我的泪水在滴落,我不顾一切地跑出去,我要追到他,我不能让他这样的走,对于我来说,他去的不是日本,他去的将是一个和我永远隔离的地方,虽然他会回来,可再也回不到我的身边。

从背后抱住他依然不能挽留他坚定的步伐,他如同烈士赴死一般凛然。我挡在他面前,他绕过我,我抓他的手,他甩开我,我才知道他的无情原来是这样的犀利。

最后,我哭天抢地地说我等他回来就嫁给他,他才停下,自己摘掉那眼镜,泪水早已无声的滑落,滴在我脸上,滴进我心里。

第二天他走了,带着我眷恋的笑容,那笑容里已满是疲惫。

载着他的飞机也带走了我所有的思念和挂牵,我的生活突然宁静了,似乎他的出现象一场梦,什么都没留下。我又回复到我原始的生活,的确,大家都没改变,父母依然是那么固执,那个合适人选还是那么殷勤。

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无法入睡,泪水总是会湿透枕巾,我知道他会在异国他乡同样的月色下想念着我,期盼着我最后说的那句话能实现。

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他的来信,除了告诉我一切平安以外,还说了很多对未来的向往和计划,我看着看着又让那封信的字迹变得模糊难辨,我该怎样去解释那谎言?

至今我依然不愿承认那是句谎言,那天我的确喊出了我心里的愿望,而我也知道那最后不会实现。

破釜沉舟地决定之后,我写下了一封我自己都不敢再看的信,投出信件的时候,我仿佛又看到了他什么都不说的脸,还有那噙满泪水的眼,我知道这一年日本人民都不会看到那能融化冰雪的笑脸,这一年他都会生活在噩梦里面。

接下来就是收到他象雪片一样飞来的信件,我一封都不敢看,我把它们都收押在公司的抽屉下面,我怕,我觉得那不是信,而是画满他样子的相片,有的是在流泪,有的是我熟悉的笑脸。

那些天所有的电话我都不敢接,仿佛每个电话里我都能听到他哭着乞求妈妈让我听电话的声音。

这样的恐惧一直在持续,直到我渐渐收不到他的来信,电话不再无缘无故地想起。

自此,我常常会做奇怪的梦,梦见次数最多的是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他被绳索绑着手脚,嘴上被贴着胶布,扔在角落里,开始时他挣扎得很有力,但丝毫不见成效,随着体力的消耗他的挣扎越来越少,越来越慢,最后抽搐着死去。

梦里面,我感觉那黑暗的房间有一处象门一样光亮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一直冷冷地看着他挣扎,却不去救他,因为太遥远,我看不清她的脸,于是我迈开脚步走过去,发现那里原来只是一面镜子,镜子里的人手里还拿着和贴在他嘴上一样的胶布。

然后我就会狂叫着坐起,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汗和泪水淋得湿透。

我还会经常梦到他奋力地用拳头击打墙壁,直到手已经是血肉模糊的时候还不愿停下。要么就是梦见他缩在房间的角落里,一个人无声的哭泣。

我觉得那一年是我一生中过得最长的一年,季节似乎也很少更替,一直都是他走时还没有暖起来的天气。

我曾试图改变我的感觉,我拼命地告诉我,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不是我的全部。他只是一个痞子,一个曾经想让我父母付出代价的痞子,一个将来会拆散我家庭的痞子,一个可能什么坏事都做得出的痞子。

我努力地躲避一切可能会跟他有接触的东西,为此,我换了工作,选了一个离他家很远很远的公司,我不要在他回来的时候遇到我,我不想见到他,我不能给他有机会破坏我的生活。

一段时期,我就是用这种掩耳盗铃的办法迷惑了我自己,在我近乎痴迷的思想世界里,他成了我这一生最为憎恨的敌人,我为曾经跟他有过那么多的过去而感到可笑,我珍惜着我现实中生活,我珍惜着我的父母,珍惜着那个合适的人选。

一年终于过去了,又是阳春三月的天气,我却开始发冷,他会不会来找我?会不会无理取闹地找我父母纠缠?而一切都好象是我多余的担心,生活还是那么宁静。

他似乎是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没有音训,没有消息。我又开始有意无意的担心,他到底怎么样了?会不会被我那些恶毒的诅咒伤害,他还健康地活着吗?他的脸上是不是还有那灿烂的笑容?

我开始和老同学们恢复联络,尤其是他的那些弟兄们,而谁都没有他的消息。直到几个月后一天,我新公司的电话里响起了他的声音,我听到时有些激动有些害怕,但他的笑声让我镇定,他没说什么,只是祝我幸福。

简短的问候还没有让我从尴尬和不安中缓过神来就挂断了,然后就一直都没有了他的消息,同学们谁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过得好不好。

九九年的十月,我做了新娘,那个合适的人选成了我的丈夫,我也就割断所有对他的挂念,我隐隐有一种赢了的感慨,我原来一直很好地驾驭着自己的感情和生活,穿着婚纱的那天我觉得也是甜蜜的。

结婚以后的生活象很多夫妇那样过得平庸而无味,忙过了新婚的时光,我的生活又趋于平和。

偶尔的时候,我会想起年少的事情,尽管已经过去了,但还是会在心里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只要和老同学联络,我都会拐弯抹角地询问他的下落,婚姻也许并不是最佳的归宿,但我希望他也能有自己的依靠。

而同学都是告诉我他仍然是独自一人,而且深居简出。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挽着丈夫的手逛街,尽管早已没有了幸福的感觉。

不经意间,对面出现了一张笑脸,那种能化解冰霜,阳光灿烂的笑脸。

是他,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多了些安静,多了些成熟,我不知为什么会突如其来的紧张,居然不敢正视。

他仍旧是那么痞气地从我身旁走过,还是什么都没说,我慌乱的眼神瞥见他的脸上还是一直挂着笑容。

他真的还是一个人。

回去以后,我的心里难以抚平的激动,原来他的笑还是能如此轻易的打动我,过往的所有的一切都又浮现在眼前,我跑去娘家翻出了所有我和他的东西,一样一样地细数,一样一样地翻看,泪水又悄悄地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是怎样度过了这些年。

时光依然飞逝如电,我还是在对过去的缅怀和对明天的期望中度过,偶然看到天空中漂移的云彩,我还是会感伤当年。

公司里的一个向来主张单身的女同事终于也还是找了男友,我不禁想知道他是不是依然还在漂流?

当有一天我知道那个女同事找的男友和他在同一个公司的时候,我就不由自主地和她成了要好的姐妹。这样的内情总让我一相情愿地觉得我和她之间有很多的默契,我甚至觉得她的身上总透着我熟悉的气息。

我经常会装作无意地问起她男朋友的情况,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她的男友曾经去过日本一年,上飞机的时间就是他走的那天,我就不敢再打听了。

于是同事男友的情况就成了我最感兴趣的话题,我不敢多问,但我会贪婪的听,我会急切地想知道她的男友是否喜欢蓝色,身材是否高瘦,双手是否冰冷,脸上是否喜欢挂着灿烂的笑容。

我分外关心这个同事的一切情况,她的任何打扮我都会当作是自己的姿色来评点。当她任性的要剪去长发的那天,我甚至是在哀求要她回去再听听男友的意见。而当她甜蜜地形容和她男友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时,我心里的酸楚也只有我自己才能看见。

当有一天这个同事谈到结婚的话题的时候,我每天的挂牵就彻底演变成一种幽怨,我居然跟她例举很多结婚的不适和婚姻的缺点。回到家我才明白,我对他依然是那么怀念,我还是不允许别人去占据他的笑脸。

我开始对自己思想的越轨有所警觉,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境,我从心灵里远离那个同事,我躲避她所谈到的任何关于她男友的话题。我在提醒自己已为人妇的同时开始嗤笑自己的荒诞,在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的家庭的同时我对他产生怨恨。

我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已经离去的人,一个说不定正在哪里花天酒地的人,一个可能早已不关心我是否还在为他如此挣扎的人。心里的浪潮又趋于平息,而我隐隐感到这是一种迷离,在这种近乎自虐的心理下,我不再珍惜回忆。

我专横地认定:他并不是怕触及往事而是因为自命清高才不和同学们联络,他至今还是一个人只是因为身边的女友实在太多,他那天遇到我时的笑容只是在跟我炫耀他离开我一样好过,他在日本的时候我为他颠三倒四的生活是我这一生最可笑的迷惑,而他那时一定正愉快地享受着异国情调奢侈而糜烂的生活……

当有一天,我早上到公司的时候,那个同事正在跟大家描述前一天晚上她男朋友喝醉酒的情形。她告诉大家,她男朋友是因为跟她吵架了才去喝酒的,酩酊大醉的时候还给她打电话道歉。

我一边抹着桌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那个同事眉飞色舞的形容里有我似曾相识的甜蜜,而我的心绪却在进行早已习惯的逃逸。耳朵里隐隐约约听到其他同事夸奖她男友的重情,并要她好好珍惜,她的不以为然却让我惊奇。

她说这不算什么,她男友的一个同事才是可贵的痴情,那是在他们刚到日本的时候,那个人收到一封女友决绝的来信,当晚那个人就收拾行李打算放弃所有的前途回国,结果被其他的同事拦住,于是他拼命地给女友打电话写信,而他的女友就是不理。自此,这个人就常常喝酒,深夜的时候他总是望着月色莫名其妙的流泪或者躲在墙角的被子里哭泣。直到回国前夕,猛烈的酗酒让他的胃出血,脸惨白得可怕,救护车将他送到医院的时候,他还在失血过多的昏迷中念着女友的名字……

后记

前些天偶然的机会,遇到一个老同学,我们一边喝茶一边搜索年少的回忆,泪水当时就湿润了我的眼睛。回来以后就呵成了这个故事,完成的时候我的泪水还是不禁滴落在键盘上,没有声息,就象这个故事一样可能已经不再有人记起。

几天以来我一直不敢将这个故事再进行修改,我怕再次触及那些伤痛的回忆。其实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回避所有的同学,我拒绝任何可以触动过去的机会,可这段开始了快9年的感情依然是如此入念随心。

回想收到她那封信以后的日子,除了伤心我总是会站到她的角度去考虑,去衡量,一切的对与不对,所有的该与不该。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她找好一个回头的理由,而想法总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在不断的改变,我时而能感觉到她也无奈,又时而可以体会她也心酸,尽管我是用我的头脑以她的身份在考虑。但最终我发觉有些结果不会随着岁月改变,就是虽然她什么都拿走了,但她还是留下了她的柔情,也许正是这些没被带走的东西支撑着我在日本住院治疗的信心。

如今以她的身份写下了这个故事,我如同完成了人生的一个心愿,而如果她哪天碰巧能读到的话,我希望她也能有一种宽慰。

最后,也不想说过多酸情的话,就简单地祝福她吧,祝她幸福、快乐。

我的父母,我的天!

一想起我的父亲。母亲!心里总沉沉的,就开始不安,不由得泪往上涌……

他们不在我们身边好多年了,他们在天上,蓝蓝的天……!

我记得父亲是1947年参加革命的,搞不清他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好象听他说过,是相当于“副处级”,副处级是多大,当时不太了解,后来我在中学时看了一场京剧叫“九品芝麻官”,这才恍然,连九品芝麻官都不够哇!

父亲一生为他所追随的党工作,很忠于职守,有威信,人缘很好;个人的事看的很淡,也很少提。但知道他是解放战争期间在山东文登老家参军的,参加过辽沈、平津、淮海三大战役,并随四野部队一直到了海南岛。据父亲讲我还有一个叔叔,和父亲前后脚参军的,淮海战役中牺牲了。一说起这事,父亲的眼睛总是潮潮的。记得在我小时候,地方上拥军拥属,我们家既是军属又是烈属,发的票比别人家的多,很受优待。那时候家里虽然生活较艰难,当母亲用票买来的肉,蛋,鱼改善伙食时,就觉得很幸福,很光荣!那时深切感到父母亲就是我们家的天,蓝蓝的天。

母亲和父亲的家都在一个县城里,都是在山东省文登市(过去是县),一个是米山镇,一个是草场镇,他们怎么认识的,不太清楚。但我知道母亲很爱父亲,一生都追随他走南闯北。父亲大半生从军,他们的孩子,有在山东老家出生的、有在武汉出生的、有在吉林长春出生的,他们有四个儿子,加上父亲五个男人,都由母亲一个人来照顾,由于父亲长年的军队和地方工作落下了许多病,加上颇为频繁山东老家的亲戚往来,其艰难是可想而知了。我记忆中为这个家操劳的母亲,除了眼神里偶而闪现出忧郁和愁叹之外,她从未有一句怨言,每当她的丈夫和儿子们以及后来的孙子,孙女出现时,她那沧桑的脸上是快乐的、温暖的,她目光是坚定的。至今每当我想起母亲时,仍能清晰地感受到母亲那目光的温暖,是呀!母亲是我们家的太阳,蓝蓝的天空上的暖暖的阳光。

1993年母亲走了,我们家的天空从此不再是蓝蓝的,再没有暖暖的太阳了,我们全家都很悲伤。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从未流过泪,可母亲走的那一天,他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他极度的悲伤状,给我以强烈地震憾。我陡然间对“家”有了最真切感悟…!在父亲眼里,他那相孺以沫,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妻子就是他的家,他的天。然而母亲走了,他的家没了,天也塌了,他痛苦万状……

1994年始终没有摆脱丧妻之痛的父亲,一个人回到了山东文登老家,那里是他人生之旅的起点,是带着母亲走出去的地方,而今他却一个人回来了。他极度伤感;人消瘦了很多,且老病缠身。可能知道他真的要老了,也累了,所以要回家,要落叶归根。同时要去给他的父亲。母亲。兄弟及其它亲人烧纸。敬香。父亲望着蓝蓝的天空,自言自语“回家了”……

没过多久,父亲真的又有了一个“新家”,我们又有一个“妈妈”了,这个妈妈和父亲年龄相仿,也是文登城的人,妈妈的老家是在后山张家村,距父亲的草场村相距不到三十里,(现在发展了,都变城市了)他们是同一个年代出生;在同一片土地;同一片蓝天下度过各自的童年、少年、青年的,两人却是从未谋面,互不相识的天各一方。也许是上苍的特别眷顾,也许是前世修来的缘份,要回老家,要落叶归根的父亲,就在他的家乡,遇到了我现在的妈妈,一个愿意给他一个新家的妈妈。从此,父亲真是享福了,有了家,有了爱他。关心。照顾他的老伴。

我知道,这个妈妈是爱父亲的。知道他身体不好,有心脏病,肺气肿,气管炎,哮喘等不少老毛病,需要逐渐的调理;她不顾自己心脏病,高血压,腰痛等老毛病困扰;除了亲自操持父亲的添减衣被,调节伙食,诊病治疗等日常起居外;还将家务都打理的应时应季,有张有弛,有条不紊。日子久了,父亲的体重增加,面色红润,连胸闷气喘的毛病也好了。

妈妈的家是四世同堂,她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三个孙子,孙女,三个重孙女,大哥华文是文登市建筑公司经理,姐姐华香是普通工人,工作生活在威海市,他们都孝顺,真心的对父亲好,也很照顾他。就这样生活安逸了,父亲的幸福感溢于言表,记得一次父亲跟我说;“要不是有你这个妈和这个家,我恐怕活不了这么大岁数”!平日里不太讲话的父亲,脸上露出是无尽的感恩、感谢和感慨!父亲的话,让我的心定下来。

妈妈是个好人,她乐善好施,助人为乐,无论谁有困难她能帮她都愿意帮,为此,她的人缘,口碑极好,无论父亲这边的亲戚朋友,还是她们家族的人都喜欢与她交往,每当逢年过节,生日聚会她的门前总是车水马龙,人流不断;她给人家,人家给她;大包小裹,络绎不绝…每逢此时,她最开心了。

一次老邻居们问父亲;“老爷子!你老伴对你好不好呀?”父亲认真的说;“她对别人都那么好,对我还能不好吗!”父亲很自豪。还有一次我悄悄的问妈妈,我说;我看出来了,你是爱父亲的,那你爱他什么呐?妈妈的回答简单明了:“他是个大个,他心底没有一个{私字},总的来说,他是个好人”。话语间带有浓重的胶东口音。

对,父亲在男人中属高个,年轻时很帅,老了很慈祥。

然而妈妈说的更对,心底没有一个{私字},两个好人,一个幸福家,就是我们的天,蓝蓝天。

冬至大如年

文/万紫燕

12月22是冬至,冬至前后阎王爷共放七天假,给冥界的人回阳间看望自己的亲人。

母亲和二姐姐为了迎接亲人的到来,准备了金纸、银纸做的冥钱,像元宝一样穿在一起。家里还准备了水酒,饭菜,点心,水果,蜡烛,高香等供品,迎接已逝亲人的到来。

晚上,父母在自家的院子里把供品供上,蜡烛、高香点上,再把纸钱烧了。

此间,蜡烛闪着微光,给亲人照路;高香飘着烟雾,给亲人搭上阴阳桥;纸钱在夜空翻飞,给亲人带回去享用。这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追念、哀思的方法。父母向着东南西北默拜,亲人阴阳相见,免不了悲伤,大哭一场。我也跟着哭!

父母过八奔九,年事已高,在外的我经常挂念,多亏二姐姐一家去年和父母搬的较近,可以互相照顾,都平安无事。

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父母告诉我,外祖父生前在安徽凤阳县有一百亩土地及宅院,上个世纪30年代,一个道士与外祖父交情甚好,多次借钱不还,在最后一次借钱中,道士在外祖父招待他的晚餐中下了毒,把外祖父毒死后,拿了钱跑了。外祖父葬于凤阳临淮关。期间外祖母住于南京,抗日战争爆发后,死于南京大屠杀,后葬于南京雨花台。姥爷生前在安徽阜阳县有一万亩土地及宅院,土地改革全部被没收充公,后被地痞无赖毒打身亡。姥姥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斗身亡,葬于阜阳县。

“要生存,先把泪擦干,走过去,前面是个天……”“祸中有福,福中有祸。”逝者已逝,我劝父母莫要悲伤,亲人相见高兴才是,这不都说冬至大如年吗?阴阳可以欢聚。再说,我们现在都过的很好。我们活着,互相鼓励,应该快乐每一天才是根本。那冥界的亲人看到他们的后辈,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都衣食无忧,也会为之高兴的,连阎王爷都高兴的给大家放七天假,让亲人们可以好好的谈谈心,好了解冥界的鬼,也不一定过得不如阳间的人幸福。

人鬼只一念之差,鬼吃完了供品,人接着吃,并举杯祝他们一路走好!

冬至大如年,在杭州的我遥祝合肥的父母健康长寿!

触手可得的幸福

文/sladows

题记:幸福于我,是一种感觉,以进取的心看平常事;以感恩的心回报父母回报社会;以宽容的心容纳百川;幸福,就在触手可得处。

何谓幸福?是物质上的满足还是精神上的充实。或许有人会说:“幸福就是有钱、有权、有势……”,这样的人往往是被金钱和权势蒙蔽了双眼,一味的追求物质上的满足,忽略了精神上的慰藉,到头来只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其实幸福是一个美丽的梦,怎样将它变为现实,是需要我们用心去爱、用心去感受。有时“幸福”看似很近,要想真正得到“它”并不是件易事。但当你真正的体会到生活的真谛,感受到世间人情温暖的时候,“幸福”往往就在你触手可得处。

拥有一颗感恩心,当我们呱呱落地充满活力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我们要感谢父母给了我们健全的生命;当我们学走路时,是父母牵着我们一步一个脚印;当我们学习或是生活上有困难的时候,倾诉的对象就是我们的父母,那时父母就是我们的精神支柱和前进的动力。

而今的我已经长大成人,看着父母满鬓黑发夹带着白丝,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感叹岁月的无情,感叹光阴在指尖不轻易的流走,偶尔会想要紧紧的抓住时间,但脸上的细纹却终究掩盖不住时间流走的痕迹,在这里,我想要对你们说:“爸爸妈妈们,你们辛苦了,为了我们这个大家庭,你们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为的只是我们能幸福,我想要说的是,我们真的很幸福。”

幸福于我,是来源于家庭的温馨,老公的呵护,父母的疼爱和孩子们的关爱。在这里我要感谢父母,记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户口的问题,不能就读于市中心的重点小学,是您,我“可爱”的母亲,你带着我一起来到这所小学,恳求了校长很久,在我的记忆里,您是坚强的,可是那次为了我,您留下了眼泪,最终我成功的就读了并不负你所望,在班上的成绩一直都是中等以上,学习方面你们也从来不为我担心,我永远忘不了你们为我付出的点点滴滴,初中因为上晚自习,你们不放心我的饮食问题,每天下午都会到学校给我送饭,吃着家里热腾腾的饭菜,心里既温暖又感动。在异地上大学,你们总会托人给我带些东西,害怕我饿着冷着了……你们的好远远不止这些,你们对女儿的教导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勇往直前。

2009年,你们的女儿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在你们的祝福和不舍中,我离开了你们的怀抱,我也清楚的知道以后的生活对我是一种新的考验,在我和老公相濡以沫的生活里,儿子可以说是我们的催化剂,2010年,我怀孕了,从4个月开始检查出我是胎盘前置,医生叮嘱我在日常生活中要小心谨慎,而我却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老公却很紧张,公公婆婆也是小心照顾着我的日常起居,我的爸爸妈妈也经常打电话询问情况,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着,看似没什么大问题,在怀孕后期的一天晚上突然“见红”,立马送医院检查说是要保胎,于是开始了我一个多月的保胎生涯,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出门,最好能在床上静养,那段日子别提多难熬,最后终于在38周进行了剖宫产,可是,老天又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手术前医生对父母和老公说我是中央型前置胎盘,在手术中可能会大出血,果不其然,手术中大出血胎盘和子宫粘连,出手术就输了两袋血,自从我的儿子出生后,你们的生活更加忙碌,不光是要照顾我“坐月子”,还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在孩子身上,加上儿子不听话,吵夜吵了9个月之久,是爸爸妈妈你们的帮忙,我们才能度过那最难的日子,黑夜颠倒的日子真的让我们的生物钟乱了套,值得欣慰的是儿子一直都很健康,在这里我想说,我是幸福的。要不是父母你们的辛勤付出和无私的爱,我和老公可能会面临无数次崩溃的局面,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很孤单,于是和老公商量着再带个“老二”,征求了你们的意见,我知道,你们带一个就很辛苦了,现在又要带一个知道你们还是有难处,但是你们还是同意了我们的决定,2015年,我的小女儿来到了我们身边,我们这个大家庭现在既忙碌又开心,毕竟一儿一女是最幸福的,但是现在的问题又来了,怎样教育子女,又是我们的重中之重,我们有个很好的团队,我的妈妈每天负责我们家人的饮食,而我的公公婆婆就照顾我的两个孩子,我和老公白天上班,晚上就把孩子接回家自己照顾,生活和工作两不误,倒是辛苦了两边的父母,耽误了你们自己的时间,把我们带大成人,如今又要帮着我们带着孩子,可是每次想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你们总是说:“等孩子带大一点就好了。”殊不知,那个时候的你们可能已是满鬓白发,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们的一生都在付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爸爸妈妈们,作为儿女的我们在这里说声谢谢您们,您们的大爱是我们前进的最大动力。我的幸福就在触手可得之处。

后记:幸福不需要等待,而是创造。幸福的生活不是一个目标,而是整个过程。主耶稣说:上帝赐福于我幸福吧!其实根本就没有上帝,上帝就是你自己。幸福就掌握在我们手中。

春暖花开……

文/黛韵儿

夜来细雨沙沙,轻柔得像首催眠曲,此刻若能入梦,我想梦里一定会是春暖花开,别样好风景。而我,却静夜难眠,白白耽误了这份好时光。

这些天,我的牙病了,疼得食不知味,梦不能享,着实倒霉透了。不过,我这个筋骨粗实的女子,乘机可以在老公面前装装可怜,撒撒娇,小女人样一回,看着木木围着我殷勤献着关心,心里也暗暗窃喜。另外,原本因为一个冬天没管好嘴,肥了一圈的脸儿,经过这一折腾,明显瘦了,好像清丽了几分,看来这淋漓尽致的疼,也不全是坏处,也终于让我疼有所获,心里到是有了几分安慰。

就像我的人生,也总是顺一阵,堵一阵,不可能日日风光正好,阴翳总会不邀自来,那么我也只有忍受这些痛苦,在苦中自得其乐,争取听到蛙鸣,嗅到暗香,找到重生的希望了。书上不是总是说:光明属于那些饱经风霜,越挫越勇的智者。那么,我就做个微智的小女子吧。想到这里,捂着嘴儿,莞尔一笑,牙痛似乎轻了几分。

睡不着,干脆披衣起来,用前日我才觅到的绿瓷杯沏了杯铁观音茶。我是一个不懂茶道的人,用什么炉来煮什么水,煮到几分沸,再来用什么杯沏什么茶,我是一点也不懂。闲时也在网上搜些关于茶这方面的知识,可我终究是个懒人和俗人,入不了那个清雅的境界。

我以我的方式来与茶会面,喜欢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沏花茶,看着干瘪的花儿在水里一点一点丰满,一点一点盛开,想像着几个玲珑精致的女子站在杯中,风致楚楚,轻舞罗裙,淡香袭来,令人陶醉,美不胜收。以前喜欢用白瓷杯沏绿茶,白杯绿水,简洁雅致,得到绿瓷杯后,发现用它来沏茶也别有一番滋趣。你看现在氤氲的水气里,光洁的绿瓷杯里一泓清澈透亮的淡绿色茶水,上面漂浮着几枚深绿微展的铁观音,倘若我再在杯里放上一朵杭白菊,那简直就是一个“碧潭飘雪”的美图了。

一直不喜欢“喝茶”二字,认为渴了才需用喝字,而解渴最好的办法就是喝白开水,茶不是用来解渴的,它是用来品的,品得入味时,你与茶、茶具、水四者合一,丝丝入扣,心心相印,才是最高境界,才能入“道”,所以说茶道是经过人品后才悟出来的。然而每个人的阅历、素养、心境不同,品茶的环境、兴趣不同,所得的“道”也是不同的。合理的就是好的,能让你品出独特趣味的,就是你的茶道。不是有一句俗话:自己觉得好的,才是最好。

生活里也是这样的,我们不必羡慕别人怎样生活,而应该细心打理妆扮自己的生活。昨日看报读到有些青年埋怨社会不公,埋怨自己没有一个好父母,投胎时就输在起跑线上了,羡慕那些“富二代”、“官二代”,我忍不住在心底为他们轻轻叹息。父母给了我们生命,把我们握在手中,小心翼翼培养我们长大,这是一份怎样盛大的恩典呀?我们却不知道感恩回报,对他们心生埋怨,真的是“白眼狼”一个,让人心寒。不劳而获,等着天上掉馅饼,等着坐享其成,而忘记自己拼搏努力,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喜欢“给力”这个新生词,我们需要给自己多一点生活生存的能力,才能让自己不被生活淘汰,才能赢来好的生活。

其实好的生活,这个“好”字也没有什么标准。我认识一个女子玉,因为家境好是富养长大,娇滴滴的像琼瑶书中的女主角,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二十岁时爱上了一个男子龙,因龙的父母长年生病,家里是债台高筑,穷得快等米下锅。玉的父母用断绝父女关系来竭力反对这场爱情,而玉坚持不悔,二十一岁年末嫁给了龙,没有父母亲朋的祝福,没有嫁妆,没有新嫁衣,在众人眼里她就是一只扑火的飞蛾,等待她的好像只有毁灭。然而二十多年后,玉不见一点老气,美得依旧像朵花。她和龙卖过蔬菜、往上海贩过鸡蛋、摆过馄饨摊子、做过煎饼生意,现在经营着一家茶叶店,生活过得安定幸福 。我曾笑着问她,当初她若不嫁给龙,随了父母心愿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她笑着回我, 苦才是甜的根,嫁给龙后,她更明白什么才是幸福生活。我听了一愣,仔细想想,恍然了。

龙因娶了玉才有了打拼生活的勇气,穷困的龙家因有了玉重新有了生机,玉和龙的这一路辛苦,还了父母生病欠下的债,治好了二老的病,让龙的弟弟和妹妹上了大学,先后成了家,如今他们的女儿也上了重点中学,聪明懂事,弹着一手好钢琴,这些不正是苦里盛开着甜的最好证明吗?这样的生活在她的眼里当然就是最最的“好”了。而我呢?

我平素就是个安分舍己的女子,如今是越老越没大志,做着熟悉应手的工作,从没想过要改行,或再努力升个一官半职,现在最大的爱好,好像就是有空时陪婆婆上街买菜,跟卖菜的大婶大爷为一角两角的菜钱耐心讨价还价,回家后再把菜分开仔细清洗,在婆婆的指导下做上一餐菜肴,心里就很有满足和成就感。老友雨笑我说这是走向衰老的第一步。老了就老了,老了能当个家人眼里、心里温暖的厨娘,也不错。我想这就是我心里“好”的生活了。

绿瓷杯里茶已半凉,我又往里添了些烫水,端起杯来轻轻饮了一小口,冷热正好,芬芳甘醇直入肺腑,这也是我一直喜欢铁观音茶的原故,就爱它的这份从不含蓄,香就要香得直指人心的快意。

曾有人问我,若用花来形容女子,那么你是怎样一朵花?我想都没想就说是腊梅花。喜欢腊梅花,也是因为它的不含蓄,不需要绿叶的衬托,一树金黄怒放,浓烈耀眼,香得让人暖心。我就是这样的女子,敢爱敢恨,直来直去,简单率真,感谢尘世里还有一个叫木木的男子,懂我这种风情,让我心里能经常春暖花开,真好!

父母的浪漫

文/杨莹

日子像指缝中慢慢漏去的沙,一点一点地漏着,转眼,母亲70多岁了。老人上了年纪是喜欢叨唠的。尽管我天天下班都要去娘家混饭,但母亲有事没事总喜欢打个电话给我。不是向我汇报她研究的新菜谱,就是向我打父亲的小报告。这不,母亲又和我煲电话粥了。她说:“你爸最近变多了,人好像没精神,话都少了,每天出门一下午,问他干什么,也不说。肯定是打牌去了。你回家给我好好讲讲……”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我来到娘家。

正敲门呢,父亲刚好出来,他应了我一声就出去了。母亲说:“他又走了,不管他,快吃我做的手擀面。”然后不由分说给我盛了满满一大碗的面条,葱花和香醋的味道直往我鼻子里钻,母亲凑到我面前,像欣赏花朵一般看着我的吃相,满脸堆笑。我无意瞟到母亲的头发,头顶竟然跳出一大簇白发,这让我触目惊心。母亲的头发历来是又黑又顺,黑发一直是她的骄傲。也不知道父亲看到她的白发没有?突然感觉心里很堵,下楼给父亲去了一个电话,责问他在哪里。父亲说:我在中医院啊,肩颈痛了个把月了,每天下午来扎针。

我一愣神,原来父亲病了,他不说话,没精神,每天出门一下午都是因为去医院扎针。我心里难受极了,还以为父亲不关心母亲呢,其实是我既不关心父亲也不关心母亲。我噙着泪水一口气跑到超市,买了瓶“一洗黑”回来。我拿着小刷子往母亲头发上涂化学药水的时候,心酸极了。母亲这一头的青丝,都是为子女操劳而白啊。从医院回来的父亲看到我在为母亲染发,自告奋勇当起助手,时而递梳子,时而送刷子,眼神里更是透露出对母亲的怜惜。洗头的时候,我干脆把毛巾给了他,父亲弯着身子给母亲洗头发,双手在母亲发间搓揉,仿佛一根根白发,一定要在他手上,还原成乌黑的模样。

可能是父亲给她洗的时间过长了,母亲嗔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父亲急忙扯了条干毛巾在母亲头上一个劲地擦着。我转场去了房间,把客厅让给他们。这时候,电视机打开了,好像是在播赵本山和郭德纲的访谈。我听到母亲一遍一遍地向父亲提问,譬如:“怎么郭德纲改名叫郭德秀啊?像个女的名字。”父亲认真而专业地回答说:“秀,就是节目需要展示的意思,不是人名啊。什么表演秀,模仿秀,相声秀,都是一个意思,懂不?”母亲继续发问:“赵本山为什么染头白发啊?”父亲答:“怎么染的呢?他已六十了,该白了呗。”母亲“噢”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他上不了春晚伤心了,一夜急白头啊?”诸如此类的幼稚问题,母亲通常能一次性提问数十个,父亲不急也不恼,慢悠悠答着,像一部百科全书,从来不带卡。

两个人一问一答,一唱一和,像极了生活里的相声演员。显然,电视机前的母亲是感性的,喜怒哀乐都喜欢直接表现出来。但这时候的父亲很君子,不仅没脾气,还略有点文艺范儿。他横下身来任母亲用荧屏内外的十万个为什么向他袭击,并闲下一颗心来听母亲叨念着鸡毛蒜皮,包括穿什么衣配什么菜等,事无巨细。也是从这次之后,我回家的频率更勤了。父亲依然出门去扎针,但都是母亲或我陪着去,我告诉他老年人要保重身体,有病不能自己独撑。母亲依旧每月染发,父亲俨然成了她黑发的守卫者。父母之间的感情很温和,四十多年来的相伴互助,形成了他们之间的默契,日常打牙闲话又何尝不是属于父母的浪漫呢。

有父母在身边就是好

我自己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有过强烈的愿望,那就是远离父母,独自一个人在外地生活,将来在外地结婚生子,然后利用假期回家看望父母,觉得那样很好,既能探望双亲又当是旅游了,可是事与愿违,最后还是和父母生活了一个地方。

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这种想法已经被取代了:有父母在身边才是真的幸福!每次与在外地的同学聊天她们都很羡慕我,可以随时去父母家,她们就不行了,顶多一年回来一趟,有的甚至几年才能回来一趟,平时只能打电话,远远解不了思念之苦。

今年不论是单位还是家里都很忙,单位新上了大项目,上级业务部门很重视,一切工作都以大项目为中心,誓要把这个项目建成精品,所以每个部门都不敢掉以轻心。家里因为老公的爸爸得了重病,我和老公不断的往返于家和哈尔滨的医院之间,多亏父母帮我带女儿了。这不,今天是周二,女儿有英语的晚课,每次有晚课都来不及吃晚饭,这次妈妈早早买了女儿爱吃的筋饼和棕子,把豆芽和土豆丝都准备好,就等我回家一炒就好,很省时间的。

我自己也是奔四人了,父母的年龄也已六十多了(父亲六十三、母亲六十四),母亲身体还好,父亲前些年得了脑梗塞,好在治疗及时,没有再复发,但每年需要春、秋两季打一段时间的点滴巩固病情。每到周末我都会和老公回父母家,买点好吃的,再把家里打扫一遍。老人真的不需要儿女太多,只要能多回家陪陪就很高兴了。所以我们做子女真的象一首歌中唱得那样常常回家看看,让自己的父母感受到天伦之乐,感受到幸福和快乐!

这是爸爸妈妈去年结婚四十周年也是红宝石婚的照片,怎么样,很漂亮吧!

端午

文/兰心

又是一年端午节,父母不再像往常那样张罗着包粽子了,估计是年岁大了,手脚不利索了,精力也不行了。本来打算第二天回家给父母亲送些粽子的,中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姐姐已经捷足先登把粽子送回了家,叫我千万不要再买粽子了,怕吃不了坏掉,让我和孩子回去就好,弟弟也特意从深圳打电话回来关心父母亲端午节的安排,怕年迈的父母过节的时候没有人陪。

很久没有去看望父母了,因为一些琐事,但这也绝对不能成为忽略他们的理由和借口,所以内心还是充满了自责的,刚一进门,小花儿就撒欢的围着我们蹦来跳去,小花儿是我们家的小狗,今年三岁了,已经是一群小狗崽的妈妈了,儿子是小花儿最喜欢的对象了,激动的状态真的是难以形容,父母亲正在和邻里们一起打牌消遣,父亲难得能够清闲,因为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一般都是父亲在干活,母亲在聊天,难得我回来,父亲就安排我做晚饭,虽然我并没有买多少东西会回来,但是父母还是唠叨说东西太多了,他们是无论如何吃不了的,父母真的是老了,上次给他们染过的头发又开始白了。院子里的蔬菜水果倒是被父母打理的充满了生机,我最喜欢的提子今年如愿的结果了,红果树似乎是累了,往年硕果累累今年挂的果儿少得可怜,妈妈说走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拔一些小葱,因为今年的小葱长势真的喜人,第一拨丝瓜也被妈妈毅然的从秧子上摘下来,尽管它们还没有长的很成熟,每次离开家的时候拿走的总比送来的多很多。

姐姐买的粽子很香甜,为父母姐姐总是会很费心思,晚上我陪父母住了一夜,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家的感觉,这个从小魂牵梦萦的地方。

夜里睡得很踏实,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似乎都没有梦。第二天父亲很早就起来做好了早饭,每次父母总会把家里的好吃的留到我们回来吃,吃饭的时候接到了哥哥的电话,哥哥也是在端午节当天赶着回来陪父母的,父亲说哥哥最近回来的比较多了,也许是年纪大了些,生活条件更好了些,所以腾出了更多的时间来看看父母亲。本来早饭是没有给哥哥准备的,但是父母亲非要省下自己的早饭留给哥哥,还不停的督促我和孩子吃饱。临行前,母亲正在和邻居的嫂子自豪的炫耀孩子们回来的情景,一向很强势的母亲变得越来越容易满足,依依不舍得告别的父母和我挚爱的家,路上遇见了哥哥,非要塞几个粽子给我,惹得我只想流泪,家人就是这么好。

每个家庭都会在这一年一度的节日里有很多平淡感人的事情吧,虽然没有像我这般赘述,但是一定都是暖心的。

思恋故土

文/路玉景

“国庆节”假期,对故土的思恋之情油然而生,想起了那山、那水、那土、那人、那情,不觉流连忘返,一幕幕浓浓的乡情在深深触动着我的心灵。

屈指算来,我已离开生我养我的故土三十一年有余。记得我离开故土那年是1985年,我参加区组织人事部门乡镇干部招聘考试,被录取为乡里的科协助理员后才离开的。

家乡坐落于荆山脚下,山林茂密,野菜、中草药品种繁多,小时候经常和伙伴到山上挖苦菜子、青青菜、曲曲芽、车前子等野菜,捋槐花、榆树叶,一时解决了家里缺粮的燃眉之急。老家东南紧邻乌河,水波荡漾,清澈见底,芦苇茂盛,鱼虾资源丰富,在过去缺食特别是缺肉的年代,能到河中捕些鱼、捕些虾、摸些螃蟹,给家里改善改善生活,是何等的荣耀啊。每到“清明节”过后,天气逐渐转暖时,二哥便在星期六中午放学后,经常带我到河里捕鱼、捕虾、摸螃蟹,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回到家里已是日见西斜。那时,我尚小,只有跟在哥哥旁边打下手,拎着盆子、烧水壶盛哥哥捕获的鱼虾蟹,哥将细孔筛子正面斜对河水岸边插到水里,用木棍向筛子里边轰赶鱼虾,不一会儿,筛子里的鱼虾就蹦蹦跳跳抄上来了,倒到盆里煞是喜人,我摸了又摸,总觉爱不释手。鱼虾能摸,但螃蟹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哥从靠近水岸的芦苇根旁边洞里摸出一个个螃蟹扔到岸边,让我捡到烧水壶里去,我刚要拿螃蟹,螃蟹甲竖起老高,要夹我,吓得我嗷嗷叫,赶紧收回手,这可好,哥摸的螃蟹到不少,可在我的不作为下跑了很多,哥立马数落了我一顿,把我数落哭了。数落归数落,哥硬生生教会了我拿螃蟹的技巧,后来我拿螃蟹不再害怕,反而得心应手了。母亲将我们捕获的鱼虾螃蟹洗干净,炸鱼、炸螃蟹、韭菜炒虾,端到饭桌上香味扑鼻,吃在嘴里咀嚼回味无穷。如今的乌河已基本干枯,好在当地政府部门正在加紧治理,让她恢复昔日的母亲河容貌。

土地是农民赖以生存的根本,小时候经常帮父母亲收收庄稼,只是帮帮手而已,不是那么卖劲的干,干多了父母亲心疼得慌,怕累着我们,也不放心。搭上把手帮着割割小麦、掰掰玉米、刨刨地瓜、晒晒地瓜干,父母亲就心满意足了。我用镰刀割麦子割不长时间便累得腰疼,不时坐在麦捆上歇会,有时还恶心呕吐,都是等到父母亲将自己麦畦里的麦子割到地头再回来接我,地邻人家见此笑的不得了。掰玉米也是如此,二三百米长的玉米地,在里边怎么也掰不到地头,还是父母亲接我掰到头,咋一从玉米地里钻出来,风吹浑身湿透的汗水,甭提有多爽了。大集体时,小麦、玉米产量低,地瓜产量高,我们的主食就是吃地瓜干面蒸的窝窝头,父母亲将生产队里分的地瓜,洗净后用地瓜刀切成片,挂在大树间拉的铁丝上晾晒,有一次半夜三更,天气骤变,要下大雨,我从睡梦中被叫醒,急急忙忙赶去收地瓜干,父母亲让我打着灯笼照着,照着照着我朦朦胧胧打起盹来,将灯笼摔坏了,父母亲责怪之余扑哧笑了,至今我仍很内疚。或许当时大人们在想,我还在上学,还是个正在成长的孩子,没有练出活来,事事原谅我了。我高中毕业后,回家经过半年的锻炼,我和大妹妹担当起了侍弄庄稼和家务的重任,能替父母分忧,我心里才得到了些许安慰。现在侍弄庄稼全部实现了机械化,农民的日子越过越红火,真是天壤之别呀!

村里无论谁家遇有婚丧嫁娶,大家都会赶去帮忙,无论谁家修缮房屋或遇有灾情都去帮把手,无论谁家遇有困难都会伸出援助之手,至今村里仍保持着无论谁家孩子当兵都请其到家里吃水饺的良好传统,可谓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全村人更为之骄傲和自豪。在困难时期,我家缺衣少食,乡亲们经常给我家送煮好的水饺、面粉、煎好的鱼、白菜、衣服,有时请我们这些孩子到他们家做好吃的享用,使我家熬过了苦难的日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听说谁家某某生病住院了,有的带上钱,有的带上鸡蛋、水果等慰问品,赶去探望。记得在农村医疗条件差的年代,一次我母亲深更半夜突然得了疾病,不省人事,邻居闻知立马找来地排车,拉上母亲,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将母亲送至6里外的路山医院得到及时救治,挽回了母亲岌岌可危的生命。在我考录乡干部后,乡亲们像对待参军似的,请我到他们家吃欢送饭,个个叮嘱我要好好干。村里要修路,得知消息后,无论在家的还是在外参加工作的,都纷纷慷慨解囊,不长时间就收到捐款好几万元,确保村内主要道路都修成了水泥路,为文明村建设添了一把劲,助了一臂之力。

现在,每当我回故土一趟,都要帮父母亲干些力所能及的农活,侍弄一下家务,到庄稼地里嗅嗅庄稼散发出的特有芬芳,抽空到庄里乡亲家帮帮工,与街坊邻居叙叙旧,拉拉家常,展望一下幸福美好生活,认为这才不失为农民应有的本色。

小时候,那年过春节

文/鹤飞舞

上世纪70年代,是一个凭票证过生活的时代,大到油、粮,小到火柴、肥皂,几乎想不起来究竟还有几种商品是不需要票证的,由此,在那个物质极其匮乏的情形之下,春节往往提前一个月就在人们购物的喧闹中拉开序幕了,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年味早早就来了。

那时,因为父母要上班,7岁大小的我就成了购物的主力,印象中最恐怖去的地方就是粮店、副食品商店了,天刚蒙蒙亮,店外就布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刚开门时,队伍的次序还算井然,但随着店里关系户的不停加塞、货物不断减少,排队的人情绪就被激怒了,骂声、叫声能把房顶掀个底朝天,由于自己个子小,很难挤到人群前面,有时,挤的动作大了点还会被大人们踹上几脚,就这样,好容易拥到柜台前,人家营业员见我是一个孩子也是带答不理的,由此,往往为买一些哪怕很少的东西也要花费我至少3、4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这样的故事春节前还要重演无数次。之后,由于市场的放开,国营粮店、副食品店随同票证的终结,也淡然退出了市场,只是,每当我看到国营店那帮下岗的娘儿们,仍然想起的是她们当年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便不觉得她们有什么值得惋惜的了。改革,尽管也有许多不如人意的地方,期间,我也同许多人一样,经历过发不下工资、下岗、打工的阵痛,但我对改革始终是衷心拥护的,毕竟,改革使利益伴同市场的需求实现了一次次再分配,使坐享其成的职业几乎成了不可能,使只要勤奋就可以成就梦想成为了现实,而这些改变在那时就形同于天方夜谭。

春节,是那时孩子们最期待的日子了,因为,那几天你不用看书、不会因淘气挨父母的打,更重要的,可以饱饱吃上几顿好东西。腊月二十八那天,母亲蒸了几锅雪白的大馒头,熟了一碗油辣椒,我记得自己用馒头夹着油辣椒一连吃了4个,直吃的热汗淋淋、嗓子冒火,直吃的解手时肛门热辣辣的疼,仍是欲罢不能。到了腊月二十九,整个工人村就弥漫了浓浓的肉香味,那时,也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候了,兄弟姊妹们或听父母们讲故事、讲笑话,或唱歌做游戏,只到天色很晚了,得到大人们分上的一小块肉骨头,美美的啃完方才去睡觉。前几年,北方很多饭店打出来“大骨头”的招牌菜,生意很火爆,其实,你仔细看一下,冲“大骨头”来的基本上是上世纪70年代以前出生的人,他们许多人无非是在啃“大骨头”的过程中回味一下儿时过年的感觉罢了。初一的早上,天不亮,工人村拜年的人流已浩浩荡荡,自然,相对于此,孩子们更热衷的是到长辈家里得到一块糖、一个核桃或几颗花生,再就是捡上些未燃放的炮仗,幸运的是,那一年,我居然在最多给5角压岁钱的情形下,得到了3元5角压岁钱,那个高兴劲儿真是无以言表,当时,直奔县城买了三本小人书和一把万头鞭炮,由于害怕父母知道,我一直把小人书、鞭炮偷偷藏了起来,初三那天,还是被父母发现了,在问清缘由后,母亲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把鞭炮扔进煤火炉里,那一刻,母亲的哭声、沉闷悠长的鞭炮声,在已经有些落寂的工人村上空显得那样凄凉,一瞬间,我也突然理解了母亲,3元5角对于我们这个每月60元收入养活6口人、有时还要接济农村双方老人的家庭意味着啥?也就是那个春节过后,我感到自己长大了。

今年春节,因为中央的反腐要求,许多单位取消了团拜,加之严禁公车私用,年味显得比以往更淡了,但我却很喜欢这种淡淡的感觉,没有了天天接打不完的电话、没有了没完没了的应酬、没有了工作的繁琐,和家人静静的逛街、看电视真是一种多年未曾有过的惬意啊!小时候过春节固然热闹,但谁又愿意回到那个时代呢?

文/残照西风紧

夜,微凉。清风吹过,荡起多少人沉思追忆。很静,万物似乎都沉寂了,再没有了白日的喧嚣。月,洁白,偶有云层飘过,引起多少人心中阴霾。很清,没有烦恼。自由,在飞翔。

河水静静的流淌,间或有滴答之声。清脆而流传很远。河岸上,白衣少女正痴迷的望着那河水。微笑,没有一丝做作。她显然没有了这世间所有的烦恼,自由的没有一丝束缚。

风吹着,吹起了少女的衣衫。那洁白,甚至这月光也不能相比。她面容姣好,身体曼妙,青丝长发在风中摇曳。夜里,很静。月光洒在河水上,碰撞出片片晶莹,耀眼﹑清纯。

望着那流逝的河水,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过往十九年的一切。父母给予自己莫大的期望,将自己送上大学,为的是自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走出落后的山里。她想起了小学到大学,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曾经多少次默默流泪,曾经多少次想过放弃。从那坎坷中走过,从风雨中走来。终于,她考上了如愿的大学。

在那樱花开放的地方,邂逅了那个人。他没有车,没有房,没有一切符合这个时代脉络的东西。但她无所谓,入魔般爱上了他。她有众多的追求者,为的是她无数的有点,容貌,亦或是学习。似乎是命中注定,她爱上了他,没有任何理由。

春天,在万物蓬勃生长的时候,他们恋爱了。但与别人不同的是,他们的恋爱是如此的清淡,清淡到仿若没有丝毫的变化!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男人,在众多追求她的男子中也不出众。很平凡,很质朴。就想一根木头,远不能给予你想要的欢乐,却能给你一种沉稳的安全感。

她是如此的爱他,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她想要一个未来,能与他一起度过的未来。但是,一切希望都破灭了,那痛苦中仍微笑拥抱自己的沾满鲜血的身体,已经说明了什么。她爱他,为他的诚朴,为他的执着。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而倒在血泊中的身躯,她后悔了。她是那么的希望他有一丝的懦弱。她恨自己,自己怎么可以看着他孤独的离去!

但一切都已过去,他仍是走了,没有留下什么。当她看见他父母那苍老悲伤的面容时,早已哭干的眼泪,再次无声的滑落。

当一个人剥夺了应有的幸福后,还能剩下什么,她不知道。静静的坐在石头上,感受这石头的冰冷,却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泪水滑落,少女想起了父母,想起了那不辞辛苦操劳一辈子将自己送上大学的父母,心中苦涩。她不忍,内疚,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一生都在为他人活着,或许是自己愿意的。此刻,自己是自由的。少女脸上露出了笑容,向着河中走去。

洁白的月,仍是那么的清冷。清冷的夜,仍是那么的寂静。寂静的河水,不停的流淌,带走了一些烦恼,却又带来了更多的忧伤。自由的风在吹拂,见证了什么,无声息般,生于无而逝于尘。

父母健康幸福就是子女最大的福气

接到弟弟的电话,说妈妈原本不愿操办的七十大寿,因为三个姑姑的强烈要求,还是要在妈妈生日的当天在小范围内放些烟花炮仗热闹一下,让我届时别忘了给妈打个电话,送上远方儿子的祝福。

一种回家祝寿的冲动油然而生,因为回家差不多成了我这辈子为之奋斗的永恒主题;也因为那里有很多我纯真年代结下纯结友谊的老师同学;还因为特别喜欢享受于充满兄弟、妯娌、姑嫂亲情大家庭的流连忘返,更因为一年多不见我亲亲的老爹老娘了。老娘能有几个七十岁,若为此事故,万事皆可抛。于是匆匆请了一周的假,可是第二天回家的前往无锡的动车票早已售磬,只好买了个同趟动车短途票上车再说,回程票倒是好运气买下了剩下的唯一一张。

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车过上海时,在与弟弟的通话中还答应第二天一定会给妈妈打电话的,就是想给妈妈一个惊喜,不过“阴谋”未能得逞,给扬州的侄女看出了端倪,不过,回到家时看得出,妈妈和家人都很开心。

不是宁波到上海这段中国经济最繁荣的路程没有动车轨,我可以提早两个小时赶回家。在无锡东站见到了毕业以后就没见过的才子侯同学,感谢他的接送并帮我买好了回家客车票。

坐上弟弟准备好的车回到乡下,看到了精神爽朗的爸爸妈妈,还有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心情特别愉悦放松。爸爸精神不错,妈妈瘦了,但都很健康。哥哥弟弟两家也都回到了乡下,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父母已日渐苍老,我也年轻不再,越来越深切地感受到,父母的健康,是儿女最大的福气。家人的平安和睦,是彼此最大的快乐!子欲孝,趁亲在。爸爸妈妈健康幸福就是子女最大的福气!

在响彻云天的鞭炮声和璀灿迷人的烟花声中,扎实地为妈妈欢度了七十周岁生日,喝了点小酒,很享受家乡早秋的气候,静谥的夜晚、清新的空气和缀满苍穹在哪也看不到的满天星星,特别享受与家人团聚一起,毫无目标的畅谈,尤其是爸爸妈妈相互揭短告状般的埋怨,乐在其中,陶醉其中,流连忘返。

深埋自己于乡下陪着爸爸妈妈,为的是尽快把自己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扭转成地道的家乡话,也希望抚摸遍儿时生活嬉戏劳作的每一个巷口河边,每一块垄沟良田,更主要的还是害怕进城被老师同学“逮”了,没完没了的狂灌。

妈妈陪我去看了那块我早些年买下的,现在长满黄豆玉米,好大一块临河的宅基地,看着周围矗立起的一幢比一幢有品有位的花园别墅,心中揣满了快快退休回家的憧憬。

一周的假期刚过了一半,还是被同学们绑架到了城里,此后在同学们包绕中揉来折去,差不多把一年的白酒都喝了,我很惊讶于自己若大年纪,竟也硬撑住了每天午晚两餐超量的攻势。

住弟弟家,被弟弟带着享受了“皮包水,水包皮”家乡特色,拜访了哥哥的新房。期间,已经走上副市长岗位的初中同学和淳兄弟就陪了两个晚上,还一起下乡看了我的爹娘。因为同学情谊难却,只好废了那张回程的动车票,参加了一场高中同学女儿考上大学的答谢宴请,再在七八位同学的陪同下,来到泰州,被当地同学灌得差点儿又废票一张。

带回了表姐专门收来的两只小土龟很是可爱,每天得喂它们小鱼小虾或瘦肉,又做了顿野生甲鱼汤,其味鲜美可口得不行,狠狠地养了养差不多被酒精麻醉得不成样子的肠和胃。

耄耋之年忆双亲

文/周基

我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初生人,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耳朵聋了,眼睛花了,记忆力也差了,往事如烟,许多事情渐渐淡忘或不曾记起,唯有父母的音容笑貌和发生在我家庭里的事情,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的老家是平乡县霍林寨村,父母养育了我们兄妹四个人,我排行老四,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哥哥,大哥大我16岁。家里人多地少,收入微薄,遇上灾荒,日子很难熬,赊账借债才可勉强度日。记得我小时候不肯吃糠咽菜,总想吃大北瓜,因此二嫂给我起了个绰号叫“北瓜”,从此不叫我的名字,常以“北瓜”唤之。

社会的动乱,生活的艰辛,没有压倒我的父母,他们像滏阳河边的大柳树,顽强地支撑着我们的家庭。因为我是家中老小,父母疼爱有加,日子再难也要千方百计供我上学读书。

父亲读过两年书,有文化,深明事理,家境贫寒仍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家里人都说他爱管闲事,无论是本村的事还是外村的事,只要有人找上门来,父亲总要出面协调,从不推辞。

有一件事令我至今难忘,我的一个远方叔叔,孤苦无依,尽管我家很困难,父母还是把他接来跟我们一起生活,与我和父亲一起睡在磨房东头的土炕上。

母亲没有念过书,但她深明大义,治家有方。父亲、大哥和我都是共产党员,在那个年代,母亲义无反顾地支持我们参加共产党。父子三人我入党最晚,我的小学老师周会彬和我以及远房叔叔一起挤在东屋的土炕上睡。周老师经常给我讲述共产党宣言,传授革命道理,最终介绍我加入中国共产党。这一切母亲都看在眼里,她经常叮嘱我好好学习,以后为社会做出贡献。她虽然没有文化,但她明白我和父亲、大哥都在为老百姓做事。在我和大哥遇险时,她那异乎寻常的镇定和无所畏惧的精神令人难以置信。那是在1939年春季的一天,我回家探望二老。当时我在中共平乡县委书记孙光瑞同志身边做文秘工作,主要负责文件的起草、刻印。大哥是平乡抗日大队的骑兵连长。回家后,我在小东屋里看文件,突然本家叔叔风风火火地跑进家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我的小名,说日本鬼子和皇协军进村了,赶快躲躲。我赶紧把文件藏进炕洞里,跑到母亲那里让她跟我一块走,母亲正在纺线,平静地说,你叔说鬼子从南村来,我不能翻墙越屋,你赶快走吧,一定要小心。我翻身上了房顶,看到日本鬼子和皇协军从东西两个方向向我家走来,便顺势跳到西邻家,听到两边的敌人进了我家,我就从西邻家出来向村子背面跑去,躲进庄稼地里,待鬼子走后,我才回了家。这时候我才知道,敌人进家后哇啦哇啦地吼叫,到处乱搜,母亲神情自若,面不改色,照样坐在坑上摇着纺车。本家叔叔赶紧指着母亲说:“她是个聋哑人,是给别人家看门的。”经过一番周旋,敌人终于走了。是母亲的淡定自若,让全家逃过了灭顶之灾。但自此之后,家里就不能再住了。家里的事务都交给了二哥打理。

父母一生操劳。我和我的兄弟姐妹视此为取之不尽的精神财富,加以传承并发扬光大。解放没多久,二老却先后驾鹤西去,离开了人世。父亲去世时,我因为工作,没能看到父亲最后一眼。我想,九泉之下的父母,会理解儿子的一片心。

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福

文/林中红花

我们的父母我们的福

过节了,单位发了一些礼品,不由便想到了去送给父母。

前一段在小区门口,看到一农村老妇人,梳着短头发向人问路,我不由走进细看,差点怀疑是我的母亲来找我。一次在蔬菜市场买菜,见到一老妇卖葡萄,其神态相貌很像母亲,不由又多看了几眼。哎,自己该回家看看父母了……

一天晨练中遇到一个老人,年已70 多。推着自行车而来,将车子至于路边,自己一跛一颠的活动起来。我上前搭话,他显得很高兴。他说:今年78岁了,是个退休教师,前一段到河滩不小心摔了一跤,脚有些骨裂缝,多亏儿女们孝顺,在家被侍候了两个月,这几天刚好些,骑车出来活动活动。

他又说,他现在工资2000多元,很不错了,但教师生涯中有一次好机会失去了:他那时要到新疆教书,因为那样可以解决儿女户口问题。女儿在18岁以下,儿子却超了18岁。他造了个假被大队书记发现没有通过。他当时真想给书记送礼又怕作风问题没的送终是没去成新疆。其实当时如果送礼完全可以解决问题,事后他才知道。他还说,他要到新疆去,还因为大儿子在新疆一油田出事,留下儿媳孙女,他想带其他儿女去照顾他们,好歹一家人应在一起。

后来,他总想新疆的孙女能回来,但孙女随了***没在回过老家。几个儿女劝他:如今儿孙也不少,人家不回来就算了,别再牵挂了。但他始终是想着他们娘俩,牵挂着她们,希望中她们有一天回来看看。最后,他感慨的说:人这一辈子,不容易,酸甜苦辣都品尝了,不枉活一世。但活着,就得要为儿女们想想,减少他们的负担,给他们一点点用处·······

蓦然想到我那腿脚不便的婆家妈,一个人独居高楼,照看我在县城上学的儿子。她好多天不能下来转转,她何尝不想居住老家自由自在呢!还不是为了给我们一点点用处。

想想自己年已老迈的父母,两人都已70多了,还在自力更生,劳作在田地中,家里养着羊靠卖羊仔羊奶补贴着生计。母亲曾说:“你们日子都不宽裕,我和你大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这几年我们攒了些钱,到我们不行了,你们用它看着把我们埋了······”听罢不觉心底发痛。年前兄长在家里盖房,父母是忙前忙后,母亲帮着嫂子做饭,父亲照看着工料。十几天下来,我看见父母已脸涨眼圈黑。年后,母亲不知怎么胃里不舒服,吃了一些药不见好转,母亲疑心她是不是和外婆一样得了胃癌,让兄长陪同到医院检查,结果是胃炎。母亲回来说:“是胃炎好说,我还可以干几年,如果是胃癌就不看了,咱不花那冤枉钱。”听后,我看着母亲,只想哭。我的父亲母亲呀,你们让儿女愧对呀!

曾在网上看到了这样的事情:一个母亲,屎一把尿一把将儿子拉扯大,供儿子读书。儿子终于工作在大城市,娶了媳妇有了孩子,小两口便接母亲来城里照看自己的儿子。后来,孙子上学了,农民母亲真正的难过来到了,儿媳看她不顺眼了,儿子也觉得母亲多余了,孙子每天学习玩耍很少来她身边了。彻底不管母亲,儿子过意不去,他们便一天天折磨着母亲,让母亲睡阳台吃剩饭,每天却做着繁重的家务。最后,母亲是这样离开人世的,她从高高的阳台跳了下来,一边是他身体的慢慢下落,一边是她拼命的喊声:是——我——自——己——要——死——的……这是何等的让人心酸!可怜的母亲,委屈的要死了,她还维护着儿子的面子……

想罢,中国的父母也真够可敬的,儿女待他们不好呢他们受委屈;儿女待他们稍微好点,他们更是卖力的劳作。他们以此为快乐,以此为欣慰。真是操劳了儿女又操心着孙子,一辈子劳不完的心,扯不断的情。

不知怎么,人到中年的我,见到一些老年人总觉很亲切。不由常常想见到自己的父母,每次回家看父母好好的,这才放心。等过了一阵子,又想念父母了。

哎,我们的父母,永远是儿女心中的牵挂。我们的父母活着,无不是为了我们的美好明天;我们的父母活着,是我们永远的幸福!

父母的农事

文/一凡

父母在城里居住了多年,但在村里仍保留了一亩二分地。地很瘠薄,而且曾撂荒几年,长满了杂草和圪针,还有很多的坷垃和石头。

但不管怎样,这点儿地像脐带一样把父母和村庄联系起来,让他们可以随时吸收来自家乡的营养。父母很用心地侍弄着这片土地,它也以潮润的泥土气息接纳着父母。虽然离开村庄久了,但父母对于农活并不生疏,常常是一边整平土地,一边跟乡亲们聊着家常。

有了这点儿地,父母像“地主”一般富足而殷实。偶有闲暇,他们会邀上家人和朋友、或者一个人跑到南山里,一边整地,一边考虑农事:可以种一些玉米和高粱,它们在风中飒然的样子让人着迷;或者种一些地瓜和土豆,它们算是最低调的植物,不管地上的秧子如何缠绕,却总是把自己埋得深深的,一日日安静地长大;地的四周,可以插空种一些向日葵,它们的笑容,即使在阴雨天里也是那么灿烂和朴素……

有地可种,日子就如同乡村的四季一样鲜活而分明起来。城市的四季,只是挂在墙上的日历,薄薄的很快就撕掉了。乡村的四季就不一样:春天的时候,草木回绿,万物欣然;夏天的时候,庄稼疯长,河水丰沛;秋天的时候,粮食进仓,原野辽阔;即使到了冬天,愿望也在积雪冻土下,盘根错节潜滋暗长。

有地可种,日子变得具体而艰辛,父母得随时匍匐下身子,与土地保持必要的说话的角度,耕田、刨地、翻秧、浇水、收割、打场——其实,一株庄稼和一个人一样,活在世上都不容易,都必须用心伺候,相互关照,它才能够破土拔节,茁壮成长。父母的农事让我知道,我必须匍匐下身子,留下汗水,才能期望有好的收成,才能从粮食里咀嚼出不一样的香甜滋味儿。

有时,时间允许我也会帮助父母种地。而我,真的不算个合格的庄稼人,常常是才刨了几分地,就开始想着歇晌。歇晌,是农人最惬意的休息方式。干活累了,就坐在水沟边,或者干脆躺在地里,看看天上云卷云舒,听听周围蝉鸣虫叫。其实,干活累了就坐一会儿吧,坐下来不仅是身体的一种姿势,也是内心的一种状态。

春节过后,父母打算回去一趟,盘算一下春耕的事情,顺便从村里带回一些粗粮野菜,送给朋友们,给日渐臃肿的日子增加一些自然的滋养。

那时的春节 梦里的童话

文/陈群红

上世纪七十年代,对每个人来说,过春节无疑是一年当中最为隆重的盛事。尤其是孩子们,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念着,盼得眼睛都“蓝”了。一过了腊月二十,便巴不得父母赶紧蒸馍、过油、剁扁食馅,美美的解一回馋。有肉与否先抛在一边,单那又圆、又软、又筋,令人“眼晕”的雪花白似的大馒头,闻一闻,就是一种享受。

到了大年三十晚上,激动人心的场面终于来临。

在炮竹的烟硝中,在烧纸余灰的游荡下,在两根红红喜蜡的烛光里,我们一家人齐聚在桌子旁,每张脸都映得红通通的。桌子上不见了平日那些包谷面或红薯面做的窝窝头,取而代之的是冒着热气的炸油馃、菜丸、菜包、豆包、枣花以及打鼻儿香的饺子。

盯着这些好吃的,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上满了弦,小脸绷得登登的,筷子攥得紧紧的,生怕它一不小心飞到了哥哥手里。见我一副跃跃欲试、急不可耐的样子,父亲这才笑着说:“好了,吃饭喽!”同时嘱咐我:“别恁慌,你是咱家的小不点,没人和你抢。锅里的扁食,都是你的。”

毫不夸张的说,在当时,饺子是绝对的“珍羞美味”。能吃饱一顿猪肉馅饺子,绝对是一年中最开心,最幸福的美好时光。当然,做为春节的头等大事儿:吃,不仅体现在生活的改善上。每逢走完亲戚,母亲总会大方的将回送的“果子”全部拆开,供我和哥哥们尝鲜。常见的果子是一种状似月牙的糖角,内含一层粘粘的“糖稀”,咬一口,蜂蜜似的贼甜。另外搭配一些暗红色的或椭圆,或长筒形之类的果酥。还有一种最好吃的“茶果”点心,因价格贵,一般情况下是很难吃到的。

除了能够吃好的,喝好的!在孩子们眼里,过年最大的乐趣莫过于痛痛快快的玩。在玩的过程中,最兴奋的莫过于“拾炮”。赶上三十、初一、破五、十五几个特定的日子,只要听到谁家鞭炮声噼哩啪啦的一响,拾炮的孩子像撵兔子似的,一个个撒着欢儿,撂着蹶子的冲刺。等鞭炮放过,大伙儿蜂拥而上,在炮竹的碎屑里连翻带扒。这些所谓的“战利品”,其实都是些没捻儿的炮,放、自是放不响的。唯一的法子是将其剥开,铺一张纸,控出里面的药面儿和药捻儿。然后燃着一根香,冲药面儿轻轻一戳,嗤喇一声,眼前便会爆起一溜儿星火。这一简单的玩法,却有个好听的名字——炽花。

然而最令我刻骨铭心的记忆,不是吃,也不是玩,而是父亲给我发压岁钱时的情景。短短的一瞬间,足可以用“神圣”二字来形容。

我还记得,父亲摸出几枚二分或五分硬币时的表情,既和蔼,又庄严。发钱时,他会逐一的先给我们兄弟几个细细“相面”,考虑哪个该花,哪个不该花,花几分?每次的结果,都是我最多,一毛钱……这一毛钱,不用父母惦记着要,开学时,我会主动的退还回到他们手里。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悄然回眸,儿时的春节恍如隔梦。彼时,父母供奉的是“陈氏宗亲先远三代”及祖父祖母,现在,我供奉的却是自己的双亲。望着镜子里时愈不惑的脸,捧着相框里逝去的音容笑貌,春节——我已痴痴的分不清是喜,抑或是悲……

过年

文/小不点儿

“每逢佳节倍思亲”。道出了诗人王维每逢佳节更加思念亲人的切切情愫。我何尝不是这样。

母亲离开我们13年了。父亲离开我们也12年了。又是一年一度的春节即将来临,思亲的愁绪又无边无际地漫延开来,怀念亲人的思绪如施了肥的野草般疯长,占据了我心灵的全部。

思乡思亲的人们,无论世界各地,天涯海角,近在咫尺,马不停蹄地往家赶,就是为一个共同的心愿,那里有儿时的乡愁,那里有生我养我年迈的父母。而我的父母在哪里。父母在家就在,父母走了家就没了。我往哪里赶,我只是一个飘流四处的游客,哪里天黑哪里歇,任凭风吹雨打,冰霜凛冽,在回家的路上跌跌撞撞,已经没有了回家的路。

仰望天河里的母亲,昨日的母亲总是在一年一年的春节之际,忙活了半个月的饭菜,舍不得尝一口,年三十的晚上,扒在窗台上与飘着菜香的佳肴盼望着儿女的早归。年年如此,从未间断。饭桌上,儿女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孙子爷爷奶奶的叫声使得父母的脸上乐开了花。祖孙三代其乐融融。父母的深情眼神总也看不够儿孙的面容,忘记了佳肴的美味。儿女们看着父母沧桑慈祥的老态心里顿觉不安,深感对不起父母。我们一天天长大,可是父母他们都老了,苍老的颜色日渐浓重。矍铄、爽朗的笑容渐行渐远,我不敢正面对视他们,因为时间的造孽,脸上沾满了劳顿的风尘,沧桑的面孔会让我心疼,甚至,望着他们举步维艰的背影,就会潸然泪下。父母离我们渐行渐远,我们深感不知。体会不到,我们陪父母的时间太少太少了,我们总是以各种理由造成了父母的寂寞。我们甚至把赚钱视为高于父母年老体弱生命的全部。父母望眼欲穿的盼望每年只能用一桌饭菜来期待,菜肴里的酸甜苦辣述说着父母对儿孙的深深情殷殷爱。这每年除夕夜的一桌饭菜留下了我们终身的遗憾。常回家看看成了我内心的一个心痛和空想。

俯视人间,我已儿孙满堂。和儿孙们有了更多的接触和欢乐。儿孙们又有了回家的路,和父母一样的心情,早早地准备着除夕夜的饭菜,就怕亏待了儿孙。环顾四周,在欢声笑语的饭桌上,多了儿孙少了爹娘。孙子爷爷奶奶的叫声,声声亲切,句句入耳。爷爷奶奶看儿孙的眼神如同父母当年看着我们一样,慈祥可爱,久视不愿离开。这也是一种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亲情遗传吧。常回家看看在又一个轮回的音符上跳动着。演绎出浓浓的亲情乐章。

漫漫苍穹,斗转星移,人间轮回。不管人间天上,亲情永不受时空阻隔,代代相传,永不泯灭。又一年团圆日,火树银花,鞭炮齐鸣,只愿亲情长久,亲情永存!

2022/1/21

听妈妈的话

记得上次打电话给妈妈,妈妈说,你不要嫌我啰嗦,我说我从来没有嫌过,我很喜欢妈妈每天都能唠叨我几句,也很享受。

写这篇文章,可能是刚刚有些事情让我伤心了,想起妈妈说的话。

小的时候,家里不是很富裕,很多东西只能看,不能拥有,妈妈说:“你用不着伤心与眼红,因为父母一定会竭尽全力给你最好的,虽然只是我们能给的更好。”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去争去抢,因为你又哭又闹得来的东西,会让父母很累。我以后也会告诉我的孩子,需要什么,得靠自己的努力,也要懂得体谅他人。

上次回家的时候,和妈妈谈到表弟的叛逆,我问妈妈,我有没有很叛逆过?妈妈笑着说,你啊,没有很明显的叛逆期,最严重的只是和我顶嘴,当然,作父母的,对待自己孩子的年少无知,也只好包容与接纳了。妈妈告诉我,包容他人是一种美德,所有见过我妈妈的人,都会称赞她脾气性格特别好,因为她懂得包容,懂得谦让,懂得对每一个人好。家里有个亲戚,有一些小偷小摸的习惯,并不是真心要拿你的东西,只是习惯不好,妈妈心里知道我们家有很多东西都是她顺手牵羊拿走的,但是也从来不再众人面前揭穿她。妈妈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把贵重物品收好,多防着就是,另外她们家也不如我们家,让她拿走了,总好过外人来偷。”其实妈妈心中是最痛恨小偷的,但是她对于亲戚的包容,更多的是由于她的善良,她能够为每一个人打算,她能够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妈妈太善良,唯独忘了替她自己想,总是莫名其妙的受了很多憋屈,但是她依旧活得很开心,大概真的是心快乐了,生活也就变得美好起来了。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我要努力,保护好自己爱的人。我和妈妈是同一个星座,本来我是完全不信这些东西的,但是很多解析都让你不得不信,我和妈妈的性格里面有很多相似的东西存在,只不过妈妈是温柔的,而我可能更强势与霸气一些,但是,我们都很善良。

那次北上,在汉口的时候和上司聊天,谈到了家庭教育,我说我的存在真的得益于我父母的教育,很多时候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聊了好多父母教育的事情,上司说,你的父母真的很了不起,是很优秀的教育专家,我说我的父母很普通,他们只是告诉我什么是对的,教我怎样辨别是非。一席话谈下来,上司对我很感谢,他说我教会了他一些教育的方法,他甚至对我有些刮目相看,他说我平时那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说出来的话竟然这般具有哲理性。我的这些都是父母教我的,他们用他们的经历和对生活的感悟教我的,我并没有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上司还说,从我的言谈中看出,我的才华远在他和另外一位上司之上,终有一日,我会超越他们。我却并不这么想,因为我对于名利这种东西看得非常淡泊,我不擅于与人争抢,也不希望为了一些名利头破血流,因为我不想在这样纷扰的世界丢失掉我很努力保存下来的些许纯真与善良。为了这些纯善,我多少次被伤害,多少次很无奈,多少次内心纠结,可我依旧坚定不移,因为我想为自己保留一份真实。另外,我也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古代生活不上进的文人,不努力去争取入仕的机会,而是每天等着伯乐来发现我,真心觉得自己很可笑。再者,对于我而言,过多的财富与荣耀,或者说更多的功名利禄,这些都是我不能驾驭的,因为为了得到这些东西,我必定会损失很多更加重要的东西,我的精力和心力都有限,我只想把精力花在我爱的人身上,不想让那些贪念蒙蔽了我的双眼,因为我应该懂得知足常乐,懂得生活其实不需要那么多虚华的东西。钱这种东西,本来应该是多多益善,对我而言,够用就行。名利这种东西,只要在别人的心目中能够留个好人的称呼就行了,只要不是众人所指,各人所骂就成了。我不是伟人,也不想成为伟人,所以不懂得以天下为己任,只知道我应该做好自己,保护好我爱的人,让我身边的人都觉得幸福。

今天,我第一次在这个南国的城市里嚎啕大哭,这是我自打11岁离家之后,第二次因为想家而掉眼泪,第一次是11岁的时候,刚刚离开家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中,感到恐慌和孤独,而这一次我真的是想父母了,所以痛哭流涕。现在为了生活远走他乡,实属无奈,我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父母的身边,尽好做子女的本分。事业这种东西,本来应该追求一下的,但是我想我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这种事业的全力拼搏还是交给我未来的老公吧,我会在他身后支持他,照顾好他爱的和我爱的人,让每一个所爱的人都能够在有生之年里过得开心,因为我懂得家庭的重要,也懂得万事都不可能两全其美,要追求自己的事业,必定会对家庭分心,所以我愿意大家分工协作。但是我不会放弃我的工作,因为这是我独立的基础,只有经济基础才能决定上层建筑嘛。

扯远了,偏离主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很不愉快,不过妈妈说的话,我会谨记在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会争抢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但是我应该得到的东西,我会努力使它与我的付出呈正比。

谨以此文献给我最爱的妈妈,也献给全天下所有为了儿女无私奉献的母亲。

寒冬里的暖

文/嫣然~晨曦

早晨我还在懒床,就被母亲的电话声吵醒了:“起来了没有?早饭下来吃吧……”

我睡意还朦胧,懒懒的,揉揉惺忪的眼睛,毫不情愿地离开温暖的被窝,起床。

洗漱完毕,推门出去,这时,我才发觉,一夜间,大地全白了,树上一丛丛珊瑚,目及之处都铺上了厚厚的棉被。阵阵寒意袭来,直侵肌肤。我不由一阵发抖,顺手裹紧了衣服。

幸好,我和父母家距离很近,二分钟也用不了就可以到达。

刚走到父母家门外,透过玻璃窗,看到父母一前一后忙碌的身影……

推门进去,父母脸上荡漾着甜甜的笑意……

哦,父母都老了,就那么短短几天,苍老了很多,双鬓银丝越来越多,父亲头上稀疏的白发,还有很多鱼尾纹在母亲的眼角浮现……

看着母亲手不停的忙着,一会洗菜,一会又要切菜,我却执意要吃醋溜土豆丝,父亲取出几个土豆,认真洗净,削皮,母亲将它们切成又细又长的丝,父亲又紧跟在母亲身边打下手,择择葱,剥剥蒜。我在一旁悄悄地看着三十多年来,一直相濡以沫的父母,心,酸中带甜……

片刻,油盐酱醋便在母亲手里轮流辗转,我站一旁静心凝神,看着这个温馨的场景。

我看得有点入神,目光转移间,看到母亲手上有很多褐色的斑,我皱皱眉头,忙问母亲这是什么?母亲说:“这是老年斑,人老了都会有……”霎间,心,阵阵发酸,似乎我的心情让父亲毫不保留的洞穿了,是怕我心里难过,掉眼泪吧!父亲在一旁“呵呵”笑了,那笑,是那么爽朗,那么不惊不燥,那么淡然的笑,像是看透了很多事情,包括岁月的轮回,人类的衰老:“每个人都会渐渐老去,我们不老,你们怎么长大?”无疑,父亲这句话是平淡无奇的,更没有什么动听优美之处,而在平凡,平淡中,就是这样一句如白开水一样寡淡无味的话语,镌刻着多少沧桑在里面啊!让我更深更真切感受到,父母对儿女的爱有多么神圣与厚重,我想,这是言语也无法表达出来的……

只见,母亲用长满老年斑的双手,架起油锅,上油,将葱蒜爆锅,把切好的土豆丝倒进去不停的翻炒,用酱醋调味,届时,油烟味夹着炒菜香味飘在只有二十五平米的套间屋里,散着浓浓的醋溜土豆丝的香味,另一边还有白白的膜,飘出淡淡的甜味来,小米粥金黄的泛着光!我只站在一边,聆听“锅碗瓢勺齐鸣奏,油盐酱醋齐弹唱”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曼妙的音符,最优美的音乐。当下,思绪飞扬,心里暗想:“家是什么?哦,对了,家,也许就像烹调一盘菜肴吧?原料很重要,调料很重要,燃料也很重要,但不可否认,厨师的手艺更重要。原料是父母儿女,调料是理解和包容,燃料是爱。厨师只需将原料加上适当的调料,再用爱的燃料,控制适当的火候烹调,那么这盘菜就叫“深切的爱,无言的暖”此菜乃是天下极品……“准备吃饭了”父母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早餐做好了,我和父母一起围坐在一张枣红色的方桌前,温暖的气氛扩散开来。我们边吃边看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高秀敏,赵本山,范伟演的小品《送水工》,我们三个人边看边笑,父亲被赵本山和范伟那些台词逗得前俯后仰,当我看到戏中那个母亲没有老伴孤身一人独守着一个家,为了供儿子在国外念书,自己开了个成衣店,夜以继日给别人做衣服……又为了儿子能安心读书,和儿子撒下一个善意的谎言:儿子安心读书,我为你找了一个有钱的爸……当儿子回来时,知道了真相之后,他看着母亲破损的十指,儿子深情的紧握着母亲的双手,母子俩抱在一块,这情这景,又一次触动了我心里那根弦,戏中响起了那首《母亲》: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

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

你爱吃的(那)三鲜虾有人(他)给你包

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啊,不管你走多远

无论你在干啥

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

咱的妈

……

我的喉头突然被什么塞住了,眼睛模糊起来。是啊!母爱多么伟大,为了自己的儿女,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为儿当牛做马,辛苦耕耘半辈子……我的情绪一直跟着小品里面的情节和那首母亲的音乐跌宕起伏,忘了还有父母在身边看着我……父亲为我夹了土豆丝,母亲为我盛了一碗小米粥;其时,有点恍恍惚惚,脑袋里一直在想,结婚这么多年来,我又为父母做了什么?我尽孝了吗?他们背后的辛酸与苦涩我又知道多少?他们的无奈,彷徨;他们的无助,绝望;他们头疼脑热时我又在何方?他们……可就是这样,他们一直无怨无悔的为儿女搭建着温暖,舒心的港湾,虽,并不富有,但却足够儿女在无家可归或者身心疲惫时遮风挡雨,停靠休憩。一时间,我被一种什么力量震撼了,我仿佛一下子理解了作为父母更深层的内涵和潜辞。世界上,没有人比父母更坚强,因为他们要去保护、爱护自己的儿女,赐予儿女最好的生活和未来,他们甚至不曾想到过自己。他们心酸的血泪不惜为儿女奔流,唯一的理由——他们是父母,儿女是他们最最至亲的人。

我也终于明白,古往今来,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用不同的方式去赞美父母,歌颂父母,但那些华丽的辞藻和伟大无私的父母相比,却又显得那样肤浅而苍白。现在,身为父母的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多点时间去好好爱他们呢?

天,依旧寒冷;风,更为凛冽;雪,随风飘洒,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寒气逼人。可,这些都无法阻止我内心悄悄升腾、恣意泛滥的暖流……

爱,温暖

父母给予孩子的永远是无私的爱,我们给予爱的同时也享受着爱,爱心就这样代代相传着。

我兄妹四个,在家里是最小的一个,自然得到父母的爱比哥哥姐姐们要多一些,那个年代没少被他们嫉妒,现在都长大了,还依然是谈论的话题。

18岁的年纪,真正远离了父母的怀抱,去追寻着自己的理想。每次远行的路程上,总伴有父母那深深的叮咛和嘱托。当时有点嫌他们啰嗦,现在感触那是一份多么甜蜜的记忆。我就象一只风筝,永远在她们爱的掌控下。

现在的我,也已为人母,深深体会着父母当时对我的爱的牵挂。她们把爱不仅给了儿女,还有传递给下一代,无私不求回报。我们也要教育孩子,要懂得感恩,懂得爱的回报。

多姥爷帮我带多多已经六年了,这六年里,姥爷对多多无尽的呵护,保护着这颗幼苗茁壮成长,多多跟姥爷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无法割舍。

昨天晚上,多爸问多多:“姥爷和爷爷谁最好?”“他们俩都好,但我最爱的还是姥爷,姥爷辛苦把我养大。”看来姥爷没白疼她。

现在多多每拥有一样东西,都要跟姥爷分享,学习用的本子,尺子等学习用品,每一样都要给姥爷一份,让姥爷留作纪念,姥爷的抽屉里堆满了多多的爱心分享。

周一上学早晨,天气寒冷刮着风,我们一起下楼,在楼拐角处分别,我去上班,姥爷和多多去等校车。当我瞬间回头,看到了多多让姥爷稍弯腰,给姥爷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听到了一句:“姥爷,天冷,你戴上帽子。”然后拉着姥爷的手消失在我的视线中。遗憾的是,这感人的一幕我没能及时留驻镜头中。

每天回家,听着这一老一少的欢声笑语,享受着其乐融融的温馨时刻。

爱,温暖!

我的生母

文/许世礼

我是在生下十天时被人抱走的,三十多年没有见过亲生母亲的面。那年我在乡里工作,去一个叫曹庄铺的村子蹲点,没想到这个村的村主任,竟是我亲妹妹的公爹。我在他们家吃饭时,妹妹把我被抱走的经过讲给我听,妹妹要和我相认。

说实话,我早就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但我始终没有相认的想法。一是怕伤了养父母的心。二是我很怕我的养母。她从小就对我实施高压,疼也疼你,但绝不让你有半点违背她意愿的语言和行动。我怕一旦相认,家里会失去平静。我觉得,我的一切行动都在养母的监视之下,所以自己尽管孤独,也不敢有和家人来往的想法。和三妹的巧遇,打乱了我的阵脚。经常和村主任研究工作,常常被叫到家里吃饭,妹妹哥哥长哥哥短地和我说话,我无法拒绝,只好默认。和妹妹相认后,母亲早就想见我,可我一直不敢答应。

和亲生父母相见,是一个偶然的机会。那时,为了生活我偷着做小买卖。就是从石家庄贩回毛线星期天骑车到外乡的村庄去卖。一次,我卖毛线来到母亲所住的村子。实际上,也是为了赶在中午在二姑家吃饭。二姑是养父的妹妹,就是她把我抱给养父母的。这个村子是我常来常往的地方。二姑和儿媳关系不好,儿媳有精神病,病一重就会打婆婆,二姑常常被儿媳打得头破血流,不能起炕。每当这时,我就得赶着毛驴拉的平板车,把二姑接到我家,一直将养个把月,等伤好彻底,身体强壮才送回去。养父母和二姑感情很深,我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们高兴。我知道生父母和哥哥的住处,但不敢见他们,每次来都是绕开他们的门,悄悄接了二姑走。这次我用自行车带着毛线,鬼使神差竟走到生母门前叫卖,不一会儿,从院里走出三个人来,一个年轻女子,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

年轻女子说:“妈,看看毛线好不好,我给您织件毛衣。”

老太太说:“我有毛衣哩。”

“那就给我爸织一件。”

老太太说:“你爸也有呢。咱看看好不好,要是好,我想织个背心。”

我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这三个人,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我父亲,另一个就是我的二妹妹。

三人让我打开装毛线的包,拿出来挑拣着。二妹和母亲向我讨价还价,我要了最低价,她们最后决定买一斤。

听二妹说买,父亲转身回去从家里取出一杆秤来:“我看看你这毛线够不够分量。”

我心里暗暗发笑,老子查看儿子卖的东西够不够分量,真是笑话。

我回家路过三妹村,和三妹说了经历的事情,三妹很快把消息告诉了父母。他们都后悔只顾了看毛线,儿子站到跟前竟毫不知情。

不久,养母知道了我和妹妹相认了消息,就和我大吵大闹,骂我骂的又毒又恨。原来相亲相爱的母子,一下成了敌人。我实在想不通,我半辈子了,身边只有个养父母,再连半个亲人都没有。我明明还有七个弟兄,为什么就不能相认,我的兄弟姐妹和我相认了,只会帮着我孝顺养父母,不会伤害到他们。养母为什么这样对我。

在我心情极度悲伤时,三妹夫妇领我到了父母家。那天我极想把多年窝在心里的委屈和亲人们倾诉一番。可父母根本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除了对我的归来感到高兴外,他们一个劲向我道歉。母亲说,我生的子女多,实在没办法,你三哥也是给了人,八岁上养父母都死了,自个儿才跑回来了。你上面还给出去一个哥哥,小时候病死了。不管怎样,你现在过的还不错。我们对不住你,你也知道我们的难处。母亲还说到我后面的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说当年的口粮是按人头定哩,不管大人孩子,一人一年集体给分三百六十斤口粮和一丈八尺布,不是那,他们也都姓了别人了。

我从来没有埋怨父母的想法。一个家庭八、九个孩子,在极度贫困的岁月,谁能养活得了。

说起我的养母,母亲的一番话让我再不敢难过。母亲说,***(指养母)是把你看得太重了,爱得太深了,才那样对你。她养你那么大,你可不敢有不尊敬的想法。她不想让你认我们,以后就尽量少来往。我生了你,没养你,你得记他们的恩,报他们的好。咱们这家人家还没有出过忘恩负义的人呢。父亲随和着母亲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和父母见了一次面后,我浮躁的心境有所改变。对于养母的常常发难我有了和以前不同的理解,心情渐渐好起来。

养父母去世后我和父母的来往多了,母亲常常向我表示她的愧疚心理。我劝母亲说,我不怪您,世上这样的事多得很,父母都有苦衷,并不是嫌弃子女才送人。可母亲那个难解的结却常常挂在心头。一次母亲从木箱里取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是六块银元。母亲说,我保存下几个银元,弟兄八个每人给你们五个,留个念想,多给你一块,是妈的一点心意。我鼻子酸酸的,感觉那六块银元好沉重好沉重。

母亲非常节俭。在我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就深深感到了这一点。母亲在做饭时,把茄把子切在菜里。我提醒说:“妈,茄把子掉进菜里了。”

母亲说:“知道,我爱吃茄把子。”

三妹说:“妈舍不得丢,就说自己爱吃。”

吃饭时,母亲给每个人碗里都放了足够吃的带骨鸡块,自己却只舀了些鸡肉汤在菜里。我和妹妹妹夫把肉搛到她碗里,她说啥也不要。别人吃完的骨头,母亲却把每一块都要重新啃一次。不能把肉块给她,我只好带头把肉骨头啃上一两口,就扔到放骨头的盘里。

母亲看出了我的意思,才不好意思地说:“家里一直人口多,就是凭着省吃俭用过哩,要不,七、八个孩子哪能都拉扯大。”

饭后,母亲洗锅。我看到她用水特别讲究,洗第一次,用水很少,把杂七杂八的东西刷下倒进了鸡食盆;第二次把锅碗洗干净,把水给外面的驴喝了。

母亲说:“你爸常年在外做买卖,我一个人拿不回水,一点也不敢浪费。”

三妹讲了许多母亲节俭的事,比如,别人用过的卫生纸,母亲会把脏的一面叠回去,继续用干净的那一面。比如看到别人家把没有烧尽的煤核倒出来,母亲会早起趁夜色把煤核筛回来。她说,白天去筛怕给你们丢人。母亲有晨练的习惯,但每天早晨回时准要捡一小捆树枝或柴草。其实母亲现在并不穷,因为夫妻两一直开着小卖店,加上儿女们孝顺常常给钱,家里有存款四、五万,村里许多人向他们借着钱。母亲也不小气,村里有什么大事需要集资,夫妻俩带头捐款,成百上千地捐,甚至还代子女捐,她要为子女们撑脸面,村干部有事常常找老两口商议,老两口成了干部的参谋。

母亲在我面前一直很多心,总觉得欠着我。那年夏天,母亲病了,村里的医生说是阑尾炎,治了四天病情不见好转。三妹给我打电话,我说,赶快送到我这里来。母亲79岁了,无论哪里的医生都不会放心用药。我多年学医,对常见病无论是诊断还是治疗,都还有一定经验。可母亲被妹夫带来后,哥哥们也打来了电话,让妹夫把母亲送到医院去,他们怕把母亲的病耽误了。路上我详细问了母亲的病情,初步诊断为胆囊炎合并胆结石。进医院用B超检查了,果然不错。我没有听哥哥们的话,把母亲带回了自己家。医院条件差不说,医生绝不会下重药给一个年近80岁的老人,而像母亲的病情,没有重药,消不下炎症,疼痛绝不会减轻。我在为母亲静脉滴注青霉素、灭滴灵和氨苄西林的同时,抓了草药给母亲服。母亲的病拉得日子有些长了,五天没有大便,中西药用下去竟毫无反应,用开塞露通便也不起作用。我非常着急,夜里守在母亲身边,细心听着母亲的动静。母亲偶然呻吟一声,我就坐起来,问母亲是不是疼得厉害。母亲怕我着急,忍着说,轻多了,你安心睡吧!我心里明白,大便不通,高烧不退,病情就不会好转。第二天,大哥、二哥、三哥和二妹纷纷打电话,探问母亲的病情,催我赶快送母亲到大医院。我和母亲说,无论去哪,做手术就得消炎,不做手术更得消炎。母亲不想走,怕路上出了事。为使母亲尽快退烧,我把草药的服用时间作了调整,四小时就加服一次。第三天早晨,三妹陪母亲上卫生间,我守在门外不安地听着动静。突然三妹高兴地说:“哥,妈大便了!”我说:“真的?”母亲像放下了沉重的包袱,从卫生间出来,感觉轻松了许多。中午,母亲的高烧退了,腹部的疼痛减轻了,吃饭也香了。我赶快把这个喜讯告诉大哥、二哥、三哥和二妹。大家都高兴地嘱咐我,让母亲在你家多住几天。他们说,多亏有你,不然花钱不说,母亲不知要受多少罪呢。

我们全家像过节一样,为母亲做了各种好吃的,一家人说说笑笑,几天来,罩在头上的愁云一扫而空。第四天,母亲担心93岁的老父亲在家里不安,说啥也住不住了,一定要三妹和妹夫送她走。临走,母亲拉着我的手一定要把几百块钱给我,说:“妈啥都没有给你,你这样对妈,妈真过意不去。”我推掉了钱说:“妈给了我聪明和善良,比啥都贵重,儿有这些就够享用一生了。”我告诉母亲:“今后,您二老有病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早早赶到,绝不让您们受苦。”母亲含泪点着头,紧紧攥着我的手。

入冬,我抽时间骑着摩托车去看父母亲。那天的气候特别冷,西北风呼呼地吹着,我戴着头盔,脸却被从眼罩缝儿透进的风刺得生疼,双手和双脚都被冻得麻木了。推车进了母亲院,我赶忙往屋里跑,进屋一阵儿,摘去头盔的脸一个劲儿冒火,麻木的手脚在恢复的过程中钻心地疼。父亲和母亲围在我身边,每人捧着我一只冰凉的手,为我揉着搓着,看着我难受的样子,心疼地问着。那时的我被亲情包围着感觉有父母的日子真好。我竟潸然泪下。

父亲活了九十九岁去世了。如今只有生母还活在世上,八十六岁的高龄,眼看能陪伴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少了。我经常在心里为她老人家祈祷,希望她能多活几天。人生在世有父母健在是最幸福的事。无论儿女多大,在父母眼里,他们永远是孩子。我们兄弟姐妹抢着接母亲到自己家里。我们真希望母亲永远在自己身边。

与父母二老说说话

文/小不点儿

爸、妈二老辛苦一生,兄弟几个又聚到了一起,来到父母的身边,一起好好地与父母说说话,唠唠家常。

一见到二老,迫不及待地说:“爸、妈,我已经退休了,驮着负重的车,终于卸了驾。以前没有较多的时间陪你们二老,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与你们说说话、拉拉家常,驱散你们二老的孤独和凄凉。今年,你们二老还好吗?”老大说。

二弟接着说:“爸、妈,我也在大哥退休后的第三年也退休了,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看看你们了,你们高兴吗?”。

“爸、妈,以前为生活所迫,东奔西跑,无法顾及到你们,现在,我已经五十多岁了,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来看你们的。你们放心吧。”三弟说。

爸、妈没有吭声,四弟也没有出声。三个儿子来看他们,他们怎么不高兴呢?。父母对子女的爱永远珍藏在心里。形影不离。割不断,舍不弃。他们是以这种沉默的方式,无声胜有声的表达,在向我们传达着这份血缘铸就的亲情和大爱!

“爸、妈,你们可记得小时候吗?我们母子五人,弟兄几个在武汉的童年岁月里,父亲奔赴云南支援三线建设,给我们留下了紧凑的五十元生活费用。父亲也只有十几元的生活费是属于自己的。这仅有的五十元钱,是我们母子的‘活命钱’,紧吧吧的,一点也不敢多用。政府发的肉票、布票也都成了我们这个家的废纸,全部送给了别人。家里穷的如碗里的白水清澈见底。看见别人的孩子脚上穿的尼绒袜,我们羡慕的要死。父亲这一生任劳任怨,苦苦撑起了这个家。从来没有因为这个家穷,放弃过拼搏的念头。父亲你却对我们说过:‘坚持一下会过去的,你们要好好学习,长大要有知识。’我们把这句话记了一辈子。至今没有忘记。我们也没有因为这个穷让我们抱怨和自卑。”老大饱含深情地说了这些话。

看着父亲没说一句话,母亲也在一旁默默无声,四弟也在那里不说一句话,听着。

我们兄弟难受,往事一下子涌向心头,泪水难以抑制。想必是爸、妈心里早已清楚那段苦楚的经历,才在那里静静的思索、无声的回忆。

——几个孩子在贫困中渡过了他们的童年,在相依为命;相互拉扯中长大。苦了这几个孩子。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没吃过几顿饱饭;没穿过几件新衣。寒冬腊月,几个孩子只能躺在用稻草铺的床上,相互依偎着御寒。可怜的孩子们:爸、妈为你们的童年落泪;为你们的现在感到欣慰。愿你们以后的每一天,身体安康,幸福!

二弟接着说:“爸、妈,你们记得我到农村当知青的岁月吗?为了养活自己,不给家里增加负担,我拼命的劳动,是知青群里工分挣的最多的一个。太阳晒黑了我的皮肤,肩膀被担子磨出了血泡。从来没叫一声苦,没叫一点疼。招工到昆明市建工局后,勤学苦读,掌握了房屋建筑的基本技能,成了一名高级建筑工程师,成了一名技术骨干,为你们争了光。”

爸、妈没有表态,四弟仍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爸妈心里十分明白。四个孩子中,老二是最能吃苦的一个,高中毕业赶上了知青下乡。在农村拼死拼活,吃苦耐劳,光着膀子干活,顶着烈日出工,汗流的最多,工分挣的最多,父母心疼的最多。靠着自己的能力,取得了现在让人羡慕的成绩。

三弟接着说:“爸、妈我以前工作较远。现在回到昆明后,常年伴随着你们身边,嘘寒问暖的少,照顾不周的多。儿孙常惹你们二老生气,心感惭愧。你们的孙子,鹏鹏给你们生了一个大胖重孙。我们的这个家族中又添了一个第四代人。等他大一点时,我把他带来看你们,让你们这个太奶奶,太爷爷也高兴高兴,好吗?”

爸、妈依旧没有说话。四弟无言。

爸妈咋不知道,老三出生时,正赶上国家经济三年困难时期,吃没吃的,喝没喝的,月子里一滴奶水都没有。四个孩子中他是身体最差的一个。远离父母,四处奔波做生意,到头来,生意倒闭,现在是穷困潦倒,生活难以维计。父母最担心和牵挂的就是他。

这些话,爸、妈已经听进去了。

哦!还有四弟老黑的情况。

老大接着说:“老黑的女儿考上了医科大学,你们的心血没有白费,有了一个善终的结果。老四也从内心感激你们二老。感谢你们都七、八十岁的年纪了,还在一日一日地照顾孙女的生活起居。四弟也完成了他一生的责任,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程。他也该歇息一下了。他就在你们二老的旁边不远的地方长年的陪伴着你们。你们知道吗?

爸、妈一言不发,静如泰山。

大海扬波,群山巍峨,日光偏西,余晖夕照。在这崇山峻岭中,伴着一湖波涛,你们在群山中静静的安息、长眠。夕阳斜射在父母的墓碑上,肃穆庄严。鲜花和葱郁簇拥着墓碑,把太多的回忆、凄苦、亲情和思念留在了这里。兄弟三人起身向父母的英灵和四弟的英魂深深地鞠躬告别。……

昔日贫家人六口,今朝荒冢已三人。

慈祥的父母,憨厚的四弟安息吧!待到菊花傲霜,大地换上金装时,我们再来看你们!

2021/3/23清明于昆明

天亮说晚安

文/沉默是金

又一年的高考战斗即将打响!

我的每根神经都犹如绷紧的弦,只等一声枪响,便将利箭发射。大有不成功便成仁之势。这支箭可谓“茹苦含辛”“肩负重任”——它饱含着我无数个不眠不休的日夜煎熬;它载着我的梦想,灿烂的前程,承着父母无限的希望、期待。真可谓是“压力山大”!

既然负以重任,压力肯定会有的。不过,经过前车的失败之鉴,这一年来我用上了十二分的努力,成功的把握我自信还是有十分的。

成功微笑着在前面向我招手。

开考的预备铃响起。同学们都陆续各就各位。

坏了!由于太紧张的原故,我竟忘了该进哪个考场?我极力使自己冷静、冷静······天!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我眼前有些发黑。不!我不能黑,不能啊!我必须挺住。我极力保持着清醒,努力找回记忆。

然而,在我的努力下,思维却变得更加混乱。眼看着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走来,我几乎要发疯了!谁快帮帮我?谁来帮帮我?谁能救救我?!我抓住监考老师的手,哭喊着,哀求着······我的腿一软,双膝着地······

猛地,一惊,竟是噩梦一场!枕巾湿漉漉的一大片。

类似这样的梦已不是一两次,主题只有一个——上学,考大学。当然,梦的结果也只有一个——同现实一样——落榜!梦醒,无不抹泪,叹息!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是什么原因,竟让我如此困惑,耿耿于怀?以至于常常从梦中哭醒。难道只是为了一纸文凭?难道是因为辜负了父母的期望,而心存愧疚?

每个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过的好,生活的快乐、幸福。盼子女能考上大学,有出息,归根到底还是那个单纯的想法——将来孩子能过的开心,幸福。我现在也算是衣食无忧,有一个疼爱我的老公,一个活波可爱的儿子,自家的小生意也算是有声有色。父母每谈及我时,也很是开怀、舒心。那么,我的忧虑说是愧对父母,岂不是借口?如今,我身处福中,为何还要对曾经的“落榜”耿耿于怀呢?我脑海中浮出了一个理由:虚荣心。或许,这个理由一直压在心底,只是我不愿去承认罢了。

好多人认为,只有考上大学才有灿烂的前途,才能光宗耀祖,才能实现梦想,才能改变命运出人头地,高人一等。诚然,考大学可以改变某些人的命运,可这绝不是唯一的、绝对的一条路。我们的社会不需要高分低能的大学生,只会纸上谈兵、读死书的书呆子,纵使拿到文凭也会被现实淘汰;社会的各个岗位都需要人才,需要有志者去开创、去建设,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肯拼搏一样可以改变命运;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坚守在每一个岗位的劳动者,都会受到人们的尊敬、赞扬。

有些落榜生,感觉好似天塌下来一样,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上帝在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给你打开了另一扇窗”。人生不止上大学这一条路。天生我才必有用,行行出状元。只要你找到一条合适自己的路,同样可以体现自己的价值,发挥自身的才能;同样可以让梦想飞扬,让生活多彩多姿。

要说只有上大学才能更好的学习、深造,也有些偏执。好学者不分地点、年龄,学习并非只能在学堂完成。社会就是一所最好的大学,学习不分年龄,不是常说活到老学到老吗。

细想,生活中许许多多的烦恼,都与自身所持的态度有关——或虚荣、或贪婪、或狭隘。李大钊言:我们应当顺应自然,立在真实上,求得人生的光明,不可陷入勉强、虚伪的境,把真正的人生都归幻灭。当生活中遇到不顺心、不如意时,何不换一种心态,换一个角度,或许心情便会豁然开朗。

曾经看过一段话:或许应该以一种拈花微笑的态度观照一切,使灰色黯淡的人生也罩上一层柔和的金光,在人生的渺小和矛盾处挖掘它的全部可爱。

境由心造。用一颗知足的、感恩的心,去感受生活,珍爱生命,生活才会快乐,幸福。

显然,我的困惑、忧虑是全然不必的,是自寻烦恼。这样想着,我的心便已释然。还不免为自己的虚荣感到羞惭。

不觉间,天已大亮。又是崭新的一天。

我用心对自己说:天亮了,晚安!

柴门岁月

文/乔兆军

丰子恺有一幅《树居图》,古树掩映着老屋,柴门前有三人围坐长谈。整个画面构图简约,线条潇洒从容,给人以宁静、恬适、淡泊之感。

不由得想起了故乡的柴门。旧时村庄里,柴门十分简陋,由薄薄的几块木板钉成,左右两扇。一推开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那是木头与木头之间转动而发出的声响,像一首绵软的歌,把清贫的日子转得悠远漫长。

我家有一对柴门,是父亲用柞木板拼凑而成的,木质纹理细密,材色棕红,两扇门之间的图案均匀对称,配以方形的门墩、窄长的门槛,看起来很威武。那时候,父母在生产队出工,每次收工回来都很晚,我们姐弟几人通常会坐在门墩门槛上等父母回来,时间长了,耐不住瞌睡,一个个东倒西歪地睡去。父母顶着月光回来了,把我们一个个抱回炕上,再关上柴门插好门栓,苍茫的夜色就被关在门外了。

在我的印象中,柴门上锁的日子很少,通常是四敞八开着,也不会丢东西。那时候民风特别淳朴,道德的口碑是一个人在农村立足的根本。有时候也上锁,为的是防止孩子外出淘气,将他们锁在家里,但调皮的孩子总有打开柴门之法,只要在柴门的底端,使劲推开一道斜缝,先用头试试宽窄,孩子们总结的经验是“只要头过得去身子就过得去”。钻出柴门疯玩够了,估摸着在大人们收工之前再溜回来。

柴门里的日子,简单又生动。透过柴门,可瞅见墙上挂着的农具,或者是一串金灿灿的玉米,红艳艳的辣椒。墙角堆放着柴火,一群鸡在那儿兴奋地刨着什么。有时候,会看见系着围裙、提着木桶喂猪的女人,或者衣着朴素的老人坐在矮凳上安静地择着菜……

柴门承载了我太多的记忆和欢乐。小时候,和兄弟姐妹在柴门前学习、嬉戏。长大后,柴门是我心灵最后的栖息地,当我在外居无定所时,想着家里的柴门会始终为我虚掩着,心里就有种温暖的力量……柴门牵动着我的心,牵动着我思归的脚步,当我终于抬腿跨进门槛的一瞬间,一种久违的感动涌动全身:真的到家了。

所有一切都经受不住时间的侵袭,当父母永远离开了我们,柴门也闲置下来了,闲置下来的柴门不再光滑,木板开裂,门框扭曲,面目狰狞,仿佛轻轻一碰,木屑就会窸窸窣窣掉下来。每次回乡,我都要在柴门前站站,目睹它一年年败落,却无能为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如今,在乡下农村,再也不容易见到那简朴的柴门了,取而代之的是漂亮的铁门。但我还是根深蒂固地喜欢柴门,那里藏有深厚的故事,割不断的乡间浓情。它以最质朴的表情感动我,让我永远难以忘怀。

老屋旧事

文/唐红梅

在喧嚣嘈杂的城市,尘埃飞扬的环境,拨开层层雾霾,清晰了你的轮廓,难忘你的沧桑——我的老屋!

记忆里的老屋是朴素的:暗灰色的瓦片顶着蓝天白云;没有粉刷的墙壁呈现出砖块明显的线条;两扇油漆斑驳的朱红大门,常年有秦琼和尉迟恭驱鬼辟邪;没有玻璃的小窗户,被一块灰蓝的布帘隔成明暗两个世界。房前整洁的地坝是谷物展示丰收的天地,房侧搭建的矮棚是鸡鸭撒欢的场所,这就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

老屋修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父母靠着多年省吃俭用,用积攒下的血汗钱把摇摇欲坠的土篾房建成了四排三间宽敞明亮的砖瓦房。据说建房时打了最深的地基,用了最结实的木料,因为建房的规划里,还有父母对两个孩子未来也能在这所居室结婚生子的设想。

印象最深的是,老屋在黄昏的余晖下披一身金灿灿的霞光,地坝边一群进笼前追逐打斗的鸡鸭撒着欢;屋顶缭绕着的几缕青烟在微风中飘飘缈缈,层层化开,让你想起灶台前慈祥的妈妈准备的可口饭菜,正在热气腾腾中溢着饭香,由是加快我回家的步伐——这是小时候放学回家时常常看到的画面,每每看到这个画面,心里都会漾起一股暖意。那份暖,暖了幼小的心灵,暖了寒冷的冬天,暖了创业时的疲惫不堪,暖了失败时的心灰意冷……那是一辈子都暖的情结呀!

老屋前有一个院子,四周是父亲精心种植的果树。二月里白花花的樱桃花缀满枝头;三月里粉嫩嫩的桃红灼灼其华;四月里娇美的柑子花暗香浮动;五月里盆栽的石榴红透脸颊……勤劳的父亲不厌其烦地在果树前修枝剪叶,把果树捯饬得枝繁叶茂。有病虫侵害果树的时候,父亲高举着喷头为果树施肥杀虫的身影,想必也感动了每一片花瓣,华丽丽的花儿摇身一变,为我们奉上累累硕果,甜了馋嘴的娃,甜了我们的味蕾,甜了没有零食的童年……那是一辈子都甜的幸福童年呀!

院前有一条弯弯的小路,小路内侧是几棵茂盛的桑树,外侧是一行优雅的水仙花。水仙花每年五月如期而开,叶似禾苗,花似喇叭,从春末到初冬,仿佛只开不败,它们从来都不会开得茂盛坦荡,而是像一场接力赛,这朵谢了,那朵再开,如此循环,大半年的时间里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迎宾队伍,在我们的朝辞晚归中行注目礼。每次想到大自然这幅有情有义的画面,我都感动得想写点什么。是呀,写点什么呢?也许潜意识里就是想告诉所有人,有它的地方,就是家园!

老屋是我成长的摇篮,承载着我和亲人们朝夕相处的快乐。墙壁上贴着一排排读书时的奖状,母亲微笑着赞美着她的孩子,并以一块糖作奖励,激励着我们上进的心。门框上刻着我们一年年必量的高度,父亲的卷尺在拉开合上中记录下我们每年的变化。我和姐姐无休止的追逐打闹充斥着整个老屋、整个童年,那是我一生中最精彩的过往。

外出读书和参加工作以后,老屋在我一次次的行色匆匆中,被称作节假日必回的老家。母亲准备的一大桌饭菜在氤氲中上演着短暂的欢聚,父亲必备一袋袋新鲜瓜果送上车辆述说着依依不舍。父母一声声叮咛,一次次挥别,而我在一步一回头中,终挥泪辞别老家,踏上孤身天涯的征程。

近年来,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大量老房子列入拆迁的行列,我们家也不例外。父母坚决反对,表示垂老之年决不离老屋。乡上,村上,女儿轮番做思想工作:旧房拆除大势所趋,新农村建设势在必行,最有说服力的还是女儿的话:老了不跟女儿走,还想一辈子在乡下终老呀?……几经周折,父母终于肯随我们进城,满含热泪离开了生活了大半生的老屋,一步一回头中写满内心的失落……

如今老屋已被崭新的乡村代替,再找不到儿时的模样。随着时光流逝,故乡里的光阴故事逐渐模糊,而老屋的印象却依然清晰。无数个静夜,我会无端地想起它,仿佛它也知道我的思念,夜里叩梦而入。梦中,我在老屋前的小路走,一边是绿荫,一边是水仙,老屋披满晚霞,炊烟四周缭绕……

善待父母,是我们一生的功课

文/阿命

有的人总是在父母面前控制不好情绪,把他们对自己的包容当成理所应当。

几乎每个人都会犯这样一个错误:

面对父母的时候毫无顾忌,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但是面对陌生人和朋友却谦逊有礼,言辞得体。

一位作家曾说:“对亲近的人,挑剔是本能,但克服本能,做到对亲近的人不挑剔是种教养。”

小时候,我们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总是拉着父母的手问东问西。

如今,我们长大成人,父母也慢慢变老,他们接受新事物变慢了。

作为子女,我们理应耐着性子,帮着父母去了解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跟上社会变化的步伐。

不要总是用“没时间”敷衍他们,不要总是用“在忙”打发他们。

对父母和颜悦色,多一点耐心,尊重父母、关爱父母。

看过有人问:“为什么每次爸妈犯很幼稚的错误的时候,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指责他们?”

一个回答这样说:“我们和父母生气,气的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而是气他们不该成为犯错的人。”

我们总是觉得父母不完美,却不知道他们为了得到我们的认可,已经在背后默默付出了很多。

他们一直拼尽全力,只为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拿给我们。

一辈子很短,我们不妨对爱自己的人好一点。

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已经是莫大的缘分,更何况是生养我们的父母。

他们不求回报,把自己的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我们。

父母在的地方才是我们的家,我们才不会因为无根而枯萎。

学会放下对父母苛刻的衡量标准,学会接纳父母的不完美,给他们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包容。

当父母老了,要像他们爱我们一样去关爱他们,要理解他们,不要日后空留遗憾。

对父母来说,我们不经意间说的某句话,可能会像一根刺,狠狠地刺痛他们。

当他们慢慢老去,我们应该多一些细心,多一分耐心。

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像父母那样爱我们,他们甘愿付出了自己的全部,只为了让我们能过得更好。

父母年纪大了,面对他们不理解的,我们要有耐心跟他们解释,多一些体谅。

父母是我们的根。

世上最爱我们的人,最懂我们的人,最心疼我们的人,就是父母。

善待父母,是我们一生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