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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散文

2022/12/22散文诗歌

家乡散文(精选30篇)

家乡的西瓜

文/张建强

我的老家吉利区南陈村,紧临黄河,耕地以沙土地居多,最适宜西瓜种植。南陈的西瓜历来以“甜、脆、沙”著称,在洛阳周边地区美名远扬。

我小的时候,还是集体生产,生产队每年都要留上几亩上等的滩土地栽种西瓜,全队的经济收入基本上靠西瓜来支撑。种植西瓜是个技术活,可不是随便扒拉到谁就能胜任的。负责种瓜的村民,都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的行家里手。这“行家里手”不仅体现在种植技术上,还要体现在辨别西瓜生熟的能力上。好端端的一个大西瓜,摘下来倘若是生的,换不来钱,岂不把人心疼死!

在村里,很早就流传着一个笑话:有个人到瓜园去买瓜,回家的路上,被石头绊了一下,西瓜从怀里掉了下来,瓜瓤竟然还是白色的。此人很生气,要求退钱。看瓜的老汉一本正经道:“人摔在地上,脸都会吓得苍白,何况是西瓜呢!”此笑话竟和后来网络上的笑话如出一辙。第一次听到这个笑话时,我们这帮孩子肚子都笑痛了!

20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条件差,家家缺衣少粮,对于一般家庭来说,一年能吃上一两次西瓜已经很不错了。年景不好时,一年吃不上一口西瓜也不稀罕。不过还好,我的父亲是拿工资的“公家人”,几个西瓜钱父亲还是掏得起的。西瓜成熟的季节,只要父亲回来,必定带上我们到瓜园买西瓜,常常引来小伙伴羡慕的目光。有一年,眼瞅着地里的西瓜已经所剩不多,可还等不到父亲回来。我和哥哥一商量,由我负责放风,利用看瓜老爷爷午休的机会,哥哥悄悄潜入瓜地偷了一个大西瓜。不想,正好赶上父亲回来,我们非但没有得到表扬,反而被父亲狠狠批评了一顿。更要命的是,父亲还要我们亲自把西瓜送回去,向老爷爷赔礼道歉。“不是咱的咱不拿。”父亲语重心长的一句话,一直是我做人的信条。

后来,伴随着改革开放,村里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有了土地自主经营权的乡亲们,都纷纷开始摸索着种起西瓜来,南陈西瓜也一下子名声大振。大哥也加入了种植西瓜的队伍。起初的两年,因经验不足,大哥种出的西瓜不是个头不大,就是甜度不够,收入很不理想。那两年,大哥到市场上去卖瓜,从不说自己卖的是南陈西瓜。我不解,打着南陈西瓜的招牌,岂不更好卖!大哥摇摇头:“咱的技术不过关,可不能因为一己之利,毁了南陈西瓜的好名声!”

时光荏苒,而今大哥早已经是种植西瓜的行家,全村西瓜的种植方式,也从传统的祼地种植,改进为地膜覆盖、大蓬栽培。南陈西瓜产量越来越高,成熟越来越早,品质越来越优。高耸入云的泡桐树上刚刚传出知了的鸣叫声,市场上便可看到南陈西瓜的倩影,南陈西瓜成了引领吉利区西瓜市场的一面旗帜。今年春上,大哥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不穿的旧毛衣,啥颜色都行。我说我给你买件新的吧。大哥一笑:“你误会了,我是用这些旧毛线给西瓜作标记。同一天开花坐果的西瓜,就在藤上系上同一种颜色的毛线,收获时判断西瓜生熟就变得非常简单。”古有“结绳记事”,今有“结绳辨瓜”,真是个不错的好办法。

改革开放四十年,如今的南陈村,村民住的早已不是过去的低矮瓦房,那一排排气派非凡的小洋楼背后,西瓜的功劳首屈一指!家乡西瓜的美名,得益于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得益于悠久的种植历史,更得益于父老乡亲的勤劳与智慧。南陈西瓜其实是一种精神,是“敢为人先、坚韧不拔”精神的缩影,拥有了这种精神,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干不好的事情!不是吗?

家乡的小雨

前些天去省城开会,报到后,本想去探望几位老朋友,可天公不作美,竟飘起了小雨,如丝的小雨!我伫立窗前,凝望着如雾的细雨,对于久居乡村的我,不禁想起了家乡的小雨。

家乡的小雨有它独有的特点,它不同城市的雾雨,这里的小雨朦胧极了,给人一种压抑之感。而家乡的小雨则是那么的清爽、明丽、惹人喜欢。

看!从那灰蒙蒙的天空中,从那广积的云层中落下来了,落下来了。虽然它们是那样的小,但是这一串串小小的珍珠却给人带来了丝丝的温馨。

雨点落到树上、草上,树叶、小草上的灰尘渐渐的被雨水冲刷成为污水顺着树干或茎流了下来,成为树、操的肥料。不大一会儿,树叶便会绿得发亮,亮得刺眼。雨落到行人的身上,头发、衣服少顷便粘成一片,发梢上的雨水和落下来的雨点聚到一起,淌到脸上、脖子上,真清凉啊!伸出舌头,接受那晶晶的雨点,咦,雨竟是甜的!那丝丝的甜味润在舌尖,沁入心田!雨点落在小溪里,清清的流水一下子便把这小雨点溶入自己的怀抱,小雨点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是啊,已成为小溪的一部分的水花随着溪水欢快的奔向远方去了!雨落到田野里,禾苗儿张开干裂的嘴唇,将那甘甜的琼汁汲入体内,滋滋地生长着。雨落到了家乡的角角落落……

透过雨帘望去,一切都那么清新明畅!远处的山,近处的树禾苗与草连成了色彩斑斓的绿屏。在这绚丽多姿的山水画中,嵌入勤劳的家乡人民,使画面更充满生机,散发出阵阵馨香!瞧,那田间地头,家乡的人们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在为禾苗施肥,祈盼秋天的收获。那舒心爽朗的笑声与“淅沥沥”的雨声谱成了一曲优美的田园交响曲。

一阵微风拂过,小雨成了斜斜的纱布,从家乡抹过,留下透明的一片,透明的小雨,透明的村庄,透明的家乡,透明的世界……

看着迷茫的城市,苍茫的远方,雾蒙蒙的。我不禁想起了家乡的小雨。

喔,家乡的小雨。

乡情

文/何思明

家乡在我眼中陌生又熟悉,已经多少年没回去,连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夏天,我走在了回乡的路上。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看向天边,那沉淀着玫瑰红的云朵儿,在那里闪耀着。托腮看着飞逝而过的田地、农民、房屋,脑海中似乎涌出了许多幅淡淡的画面。到家时已是晚上,正巧姑姑家在小吃街附近,我一下车只觉得一阵刺眼。各种各样的灯在闪耀,路边、店里到处人头攒动。夜深了,躺在床上,吆喝声在耳边萦绕,听街上渐渐逝去的呼喊,不知为何,心忽然怪别扭的往下一沉。

次日清晨,我走进姑姑家的庭院,院里有一处荷花池。荷花粉中荡漾着嫩嫩的浅白,花瓣儿微微张开,羞怯地迎接阳光的呵护。池面上的荷叶忽摇了一下,一条金黄色的小鱼儿吐着泡泡望着我,一缕阳光无痕地划过水面,泛起了丝丝浅浅的波澜。闭了眼,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日子。炙热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凌乱地照射在地面上,微风袭来,混着淡雅的清香,心仿佛在香味中沉醉。然而,如今看着院内仅存的荷花池,听着院外嘈杂的声响,一种莫名的情愫在风中弥漫。

午间时分,我走上了儿时玩耍的仙鹤桥。迎着风,任由发丝胡乱飘扬,水面上波光粼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个个都是行色匆匆,谁也没有理睬过谁。仙鹤桥呀仙鹤桥,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忽想起儿时的我奔跑在桥上,笑声和着水声传得很远。四周是携手跳舞的人们,爽朗的笑声在桥上环绕。听流水哗哗的响声,看星星明亮的闪耀,嗅着属于家乡的特有的恬静与舒适,心儿仿佛插上了翅膀,翱翔在蓝天上。而如今的家乡在千篇一律的都市中成长,高楼大厦悄然耸立。不知何时,那种独特的安宁已悄然离去。置身于城市的喧嚣中,我竟找不到我心中的那一方净土。泪水,默默地从眼角滑落。

天,渐渐暗了。天边的云彩变幻着,像打翻了的调色盘,涂满了天,点缀着这片黄昏,渲染着我的心。儿时的家乡已变了样,留下的只有一份深深的遗憾。遗憾为何家乡已不再拥有以前夜晚月明星稀,和着蟋蟀声看月亮的闲适;遗憾家乡为何已不再拥有以前漫山遍野开花的盛况;遗憾家乡为何已不再拥有以前携手在月光下共舞的浪漫与温馨。

带着一份遗憾,我在风中离开。无论日子流失得多么快,儿时家乡那山清水秀的模样依旧会印在我的脑海里;无论我身在何方,无论家乡怎样变化,它依然是我心中的净土,依然是我眼里最纯净的那一抹色彩。因为你是我的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你承载着我儿时稚嫩的梦。就算我身在异国他乡,你的目光依然会追寻着我的身影,因为,我们在冥冥之中有着一份深深的羁绊,那是因为我对你有着浓浓的依恋,这种依恋有一个名字叫乡情。

风吹麦梢黄

文/乔兆军

时节已是小满了,我不禁想起了家乡的麦子。家乡的麦子黄了,大片的麦田,像金色的海洋。风过时,会掀起层层叠叠的浪,荡漾起的麦香味儿,把整个心滋润得如同一块丝绸,柔软、生动。

那浸润了无尽的阳光、空气和水分的麦子,正黄得深沉。它们一棵棵挺着直直的腰,垂着颗粒饱满的穗,宛如脚下的黄土一般结实、厚重。

父亲吸着烟,眯着眼,掐一根麦穗,将麦穗扣于掌心,双手轻揉慢搓,吹去麦芒、麦皮,手心里便留下了干净的麦粒。扔几粒在嘴里嚼了嚼,满是麦子的清香。经父亲抚摸过的麦粒,是那么新鲜动人。

远处,布谷鸟开始叫了,一声声清脆嘹亮地呼唤着村庄,麦子黄了,快来收割啊。

于是乡民们纷纷从窗棂上取下生锈的镰刀,在磨刀石上好好地磨一磨,用布满老茧的手指肚在刀刃上刮几下,试试锋利程度。磨好了镰刀,钎担上扎上两捆草腰子,挑着陆陆续续地赶到麦田里。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父亲割麦时精神抖擞,汗珠从他黑红的脸上滚下来,就像露水滚过荷叶,刺得我眼痛。可父亲仍然不疾不缓,无比珍惜地割着他的麦子。阳光在我眼前的麦秆上嘶啦啦响,我跟在父亲身后,累得直不起腰,汗水流进眼睛里,涩涩的痛。裹在麦秆上的灰尘,吸进鼻腔和气管里,咳一口痰,都是黑糊糊的。

风吹麦梢黄,农家的日子鲜亮了许多,炊烟也多了一份妖娆。新鲜的麦子,经过洗淘,在阳光下晒干,磨成白花花的面,做成枕头馍、面条、面饼、糖包、菜包等。无论哪一种做法,吃起来都格外的香甜。

现在,我见过有的孩子,吃包子常常只掏馅吃,包子皮却丢在一旁,饭菜稍不合口,就整盘倒入垃圾箱。他们是体会不到我们对粮食的那种虔诚的。不过很感谢时下发起的“天天光盘节”的倡议,让“光碗”重回我们的生活。

又是麦香的五月,父亲老了,再也割不动麦子了,家乡也早已发生了巨大变化,联合收割机完全取代了人力,三夏天也不像过去那样忙了。

站在家乡的田埂上,我深情地凝视着麦子,感觉一种温暖从肌肤直入内心深处。是这些麦子,养育了一代又一代淳朴的人。也因为有了它们,生命才变得温暖,厚重而美好。

家乡,那条熟悉的河流

文/紫陌林茵

每人心里都有一河,承载着光阴的故事,承载着历史的昨天、

今天和明天,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听到水流的声音,感触到鳞星灼目的闪亮…

离开家乡多年了,那片水土风情渐渐疏淡,我出走外地,在风雨里飘摇,流浪,一如无根的浮萍,在风里游荡,溯离,尘痕或深或浅,曲曲弯弯,与家的时空越来越远,不知最终能否落根?也不知何处是栖所?茫然,无据。然,不论行于那方天地,耳际始终回旋着水流动的声音,我知道,家乡那条河一直在心底,流淌…

前时,怀着浓浓的思情,带着炙热的渴望,我踏上了归乡的路,回到了生养我的那片热土。

计程车由快转缓,还未驶至那条熟悉的巷口,透过车窗掷目,朦胧一人身影,不停向远处张望,似是送别谁?还似是等待谁?如若,是等待我吗?黄昏的迷彩,在她那张沧桑的脸上斑斓,尽管刺着她眼,依旧不肯离去。我认出了朦胧中清晰镜像,她是我一年未见的母亲,渴盼着远途的女儿归来,从她不断转换姿势,想必她已等在那里许久了,一缕酸楚涌向眼底,化作满眶泪水,抑制在睫沿,当母亲把手伸向我,一声妈妈,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簌簌滴在了她布满皱纹的手背上。

推开院门,父亲听到响动,从房内出来迎向我,嘴里念叨着,“我的女儿回来了,我的老女儿回来了”,我看到了满脸泪水的父亲,我再忍不住矜持,手捂着嘴,失声痛哭,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爸爸,不孝女儿回来了,便哽咽住了预备好的一肚子的,话。父亲头上又增添些许白发,鬓角的褐斑也较去年多了几块,额头纹更深更皱了,一年光景,好像老去许多,我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从上到下,欲要抚平那皱巴巴的肌肤,把藏在眉心的沧桑抹去,还归昔日神采奕奕的容光…,父亲指着西墙旁那棵密密麻麻缀满果子的枣树说,你看,今年枣结的真多,知父者,莫过女。蕴意早看到他朝思暮想的女儿,希望日后多回家,看看。

在我成长历程中,父亲既是对我管教最严的第一个老师,又是偏爱和蔼慈祥的长辈。他虽然给我姊弟创造了丰腴的生长环境,但却施于中国正传的礼教,潜移默化儿女独特的气质和道德素养,使我们的成长与书香门第相配。昨日在他培养我背书的习惯,奠定了今日我站稳岗位的腰板。虽为平凡布衣,如果有一丝亮光闪烁,那也是父亲含辛茹苦哺育的结晶。隐于世,低调做人,痕印于他的教化。我是位敏感且善于感悟视物之人,当我取得一些成绩,父亲让我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之道。

日挂西山松梢,散流金于茫茫域野,物华披上稀薄透明的袈裟,树枝仄影参差方寸,午时的火热留下余温尾巴,只是没有了灼热感,我和母亲会意,着晚霞,去看自西向东横穿城市的小河。

沿着蜿蜒的河堤前行,依依杨柳矗立两岸,浓荫飞盖,小路清凉拂面。绿草葳蕤疯长,垂手可及绒尖。微风吹来,曼舞竞姿,夺目。顺手采来一支狗尾巴,含在口上,一丝甜滋滋的清香,沉淀。堤下,是一望无际的玉米,近看,纵成行,竖成列,齐整完好。远眸,似绿色海洋,绵延无垠。波涛翻滚,后浪推前浪。置身其景,脑海中一片空白,曾纠结不清的烦恼、忧伤、乱绪均化为虚无,唯有美仑美幻的画,在眼前浮现。一只鸟在视野边沿回旋,是海鸥吗?我想是的,有洋就有鸥,一方水土,养一方生灵。自己不也是这片海里的鱼吗?只有回到这里,才找到了真正的自我,仿佛回到了花季的最初。

堤径在足下伸直,一支熟悉的旋律空中回荡,迎面走来了一老一小,他们扬起鞭子,正赶着羊群往回走。只见一只狡黠的白羊,趁牧者疏意,偷偷的溜下斜坡,钻到浓浓蒿草中一阵猛啃,任凭主人喊破嗓子,也不抬头。啪,一声脆响,牧童的鞭子甩了过来,掠过草面,惊恐的羊在鞭尾窜了出来,乖巧地归队。那场景触目惊心,鞭子似乎抽在我的心上,好像是对我疏远家乡的惩罚。一阵隐忍的痛漫过,独自品味着,沉默着,也悔悟着离家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就是小时候田野里的水车,不停的转动着,盘旋于脑海中从头。

一缕风飘来,夹有轻微腥味,顺着风向寻去,是静静地从未断过的流水,这就是滋润这方风物的那条河。水清澈透明,表面看上去仿佛很柔和,下面却是暗流涌动沙卷浪花。不知何时,两边很宽延的银滩被水吞噬了,也不知何时,成片的芦荻也没了踪迹。水紧依绿堤,陡峭彰显。母亲让我走在外侧,生怕不熟悉地形的我有个闪失。沟坎处,心不由提在嗓子口,走过崎岖入平坦,方能舒缓绷紧的弦。一片落叶飘在水面,打旋,牵扯了久远的情绪,似恍惚又清晰,在斑驳岁月里,一些记忆被涂鸦上浓厚的色彩,无论时光如何暗转,也不管期间又有多少风云跌宕,有些痕记生鲜如昨。

那是中学时期,也是八月,偶然看到一部红色影片《挺进中原》,当演到刘邓大军过这条河时,留在心底深处的镜头浮现,众多战士下水推战炮,至河心,许是陷进了河底的窝子,再推,炮好像扎了桩,丝毫不松动,推的人陆续增加,最终几乎是抬起来,才过这道难关。触发我心底的敏处,任何事都不是一帆风顺,需要经过许多艰难,但只要不断添力,增加韧劲,没有攻不下的山头,也没有过不去的路。受此启迪,埋头书本,跨过了学习上的一道又一道难关,正是这个镜像,让我走出了家乡,踏上了新的征途。恋于特殊的情结,每次回去,都要走近这条水,回到它的怀抱,听听它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温馨,如斯。

有时,当感到孤寂时,我就被拽回过去,那些念念不忘的流年,那些流年里远离我的人和事,那些记忆,可填补我内心的一片空白。花开花落,在凄凉的季节里,回忆不断涌来,有时占据我整个世界,重渡故园,重染那段情,或许,是对我悲伤生活的补缺。

抬头,夜色合野,望着这条河,依旧是那么的静谧,那么的明亮,那么清莹,它倒映着两边的树,树梢上的月亮,还有恋恋不舍的我和母亲,在我即将转身之际,我似乎听到了它的呓语: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我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记,或者不记我,我流淌你的心里,默然轻依 ,寂静欢喜。

记忆之河

文/禾苗

在岁月的经纬线上,记忆无疑是一条镶嵌其中的河,一条最细最密的河。

我深感于人类有了记忆,一切文明才得以传承,也深感于人类有了记忆,生命才得以在万花盛开的时光里葱笼绽放。

我有点惊诧了,徘徊间,记忆之手牵着我走向了家乡的河。家乡的河据说是从安子山峡谷奔腾而来,不知跌破了多少水滴的头颅,不知摔碎了多少水滴的躯体,不知吸进了多少土壤的腥味,也不知冲刷了多少鸟儿的粪便,她确实流进了我的家乡。

家乡的世界是村子,村子里住着从古及今日夜耕作的人们,羊羔子,小牛犊,大公鸡,老母猪,都喝过你的奶水。甚至每一个孩子,都摸过你光滑的身体以及珠圆玉润般的乳。男人们一遍又一遍地挑着水桶,贪婪地把手伸进去大勺大勺地舀着。女人们是最喜欢热闹的,常常聚在河边干女人的活,把带着汗臭味的男人上衣和夹杂着尿臊味的孩童裤子,一同放进去,洗呀洗,说呀说,还不时地捧起一瓢水,洒向了另一个同自己一样笑得嘴巴圆哈哈的女人。就连耄耋之年的老人每隔上一段时间,要拄着拐杖来到你的身边,安静地望着你,只有这样,才觉岁月不再年老,青春不再消逝,于是,土黄的脸颊透满了红。不是夕阳的红,而是生命的红,那是一条永不停歇的印证着无数记忆的红。

家乡的河,不管冬夏,还是春秋,都流淌着,向前流淌着,但不论怎样的奔流,也不管人们在何时何地,都会感觉到你的存在。只有家乡的河在,日子就在,不论日子是怎样的艰辛;只要家乡的河在,生活就在,不论生活的道路是多么的漫长;只要家乡的河在,人们什么也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王八老子也不怕。

是的,家乡的河,就是家乡的巨人。

无数次,我靠近巨人的身驱;无数次,我梦回巨人的身边。我轻轻地呼唤,甚至呢喃地絮语,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当我蹒跚学步连走路不太稳当的时候,是大人们抱着我竖起小指头来看你;当我不满于在溪边捉蝌蚪的时候,便一股脑地跑来甩掉衣服,索性光着屁股扑进了你的怀抱,投入你的怀抱,没什么能擦着我,不疼,你是最会疼人的娘亲了;不管我怎样的撒野,在你面前,我不过是个孩子。

当我少年的时候,你瞧见了我的秘密。那一年,我从离你不远的中学里放学回来,你是知道的,天空下起毛毛细雨,你就涨高了,涨得漫过了平时我们能够踩着的石基,一块儿一块儿的石基,仰面躺在水里的。我借来了一双雨鞋,一口气背过去同班的三个女孩子,就剩下最后那个女孩了,是我在校园里见了都不敢大声咳嗽的那个,我记得,你也记得吧,红扑扑的脸蛋儿,齐刷刷的剪发头,她让我从肩膀上扶着她,从你的身边穿过。就在刹那间,那个女孩的身子向后一倾,我惊恐万分地伸出双手,她也紧张地伸出了双手,向我紧紧地拥来……我们双目而视,没有说话,再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想说的话。就是你,为我们守住了秘密吧,我相信你。

当我再一次回望家乡的时候,就是你那亲切的足迹,甚至每一根毫发都触摸过的地方,却再也不见了你的踪影。一片片的果园,繁盛而且浓密,对,那是你曾经润泽过的地方,不知是现在滋养着哪一代农人的子孙的子孙。沿着古老河床睡过的地方,我又看见了一排排的阁楼,据说是老板们开发的商品楼,难道走进了奢靡华丽的商品房,人们就能重回你的心房!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心是颤抖着的。

盆景抒情

文/李永明

盆景浓缩了一种山水美,自然禀赋美,可怡人之情,可养人之性。

我对盆景很挚爱,家乡湖光山色,制作盆景根雕得天独厚,于是一些能工巧匠们便利用当地丰富的树木资源,培植出造型各异的盆景根雕。

每年的四五月间,正是春暖花开之际,草木青翠,花儿绽放,工匠们拿出一盆盆青枝绿萃,鬼斧神工,树叶婆娑的盆景,摆放在公园门口,小区门口,花卉市场等休闲娱乐的地方,让人观瞻选购,一时间盆景成为节假日生活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我每次观赏,都会凝视良久,觉得这个石与花木构成的玲珑世界,实在是彰显出饱满的情趣。是形而下的,更是形而上的一个心灵视界。

家乡的河流众多,淡水资源丰富,河水清浅,夹岸草木葱,花草多。自然冲刷的山石有棱有角,工匠们巧智心,于花草丛中,置于怪石、杂石多多。或石独立、独卧,或三两石雄于一起,又或几块石头大小不ー,相依相望,构成一定图案,最重要的是石多为灰褐色的山石,石面光洁、素雅,有着一种天然之美。众多的花草,就在这石旁、石间、石隙、石窝,乍然开放。菖蒲、萱草花黄,兰花花紫,蜀葵花五彩缤纷,千屈菜则挺挺然,或丛或垄。石的白,与花的艳,映衬成趣,于此,石愈白花愈艳,一快白石就成了一丛花的一只眼睛,亮晶晶的凝视若它身边的“花花世界”。

家乡的盆景呈现出“大”“老”“粗”方向发展的趋势,大是指体量大,有些盆景甚至大到必须用叉车、吊车才能搬运;老是指树龄盆龄老,粗是指枝干粗壮。家乡的盆景地域色彩明显,造型多样化,很有神韵,具有一定的收藏价值,在省内外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一块盆景,子然一株花开,最是赏心悦目。石卧如醉仙,姿态熏熏然,花开,静雅贤淑似处子,仿佛正笑吟吟石之醉意。若然风气,那花随风摇曳,则如庭前起舞的仙女子。醉石,独赏美人舞,乐在天然,乐在芬芳,盆景也懂得享一份清福。

每次散步花卉市场,都会特意在盆景边缘上看花赏石,看飞鸟栖石,看蝴蝶恋花。因为飞鸟栖于石,那石便陡然灵气,因为蝴蝶恋于花,那花便格外芬芳四溢。看盆景赏花,我的心中,也熏染了丝丝缕缕花的清芬。

盆景的自然魅力,更有人赋予的种种寓意,意藴饱满。

乡音情怀

文/赵洁

对戏曲的喜爱,源于母亲的影响,因为70多岁的老母亲也很喜欢看戏。我工作单位的东边是个加油站,记忆里这里曾是家乡唯一的一个礼堂,规模不大,但是里面的设施按当时来说,也还是不错的,但凡有电影或戏曲,都要在这里放映演出的。那时候年纪很小,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光景,只要有演出,母亲就会常常带我去看,偶尔还会给我买上三五毛钱的瓜子,装在我小布褂的兜里。尽管听不懂舞台上那些生旦净末丑唱的是什么,但我会嗑着瓜子,很安静地看完,直到曲终人散。自此,河北梆子那慷慨激扬的唱腔绕耳不绝,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地在我的心田生根发芽了。

那时候,舞台是很简陋的,是砖和水泥混凝建筑的。剧团演出时,自己便用幕布装饰一下。演出时的字幕,悬挂在舞台两侧,是两块很大的长方形白布,黑色的字体映在上面,很是醒目。演员唱到精彩之处,台子下面常常是喝彩声一片,那是发自内心的对演员的肯定和赞叹。

时代变迁,家乡又建了新剧院,礼堂便被弃之不用了。可是印象里,我却不曾在新剧院里看过戏。长大后能看到戏曲演出的机会,是一年一度的家乡庙会上。更加简陋的临时搭建的舞台、老旧的舞台布置,观众大多是从三里五乡赶来的中老年人,无需买票,齐齐地聚拢在台子周围,都站着,一拨走了,一拨又来。我是羞于挤在人堆里看的,但是,河北梆子那明朗、刚劲、华丽、委婉的唱腔,依然会穿过层层人群,闯进我的耳膜,一下下拨动着我的心弦,让我忍不住驻足,静静地聆听沉醉。

可现在,家乡连这样一个看戏的机会也没有了。闲暇时,我偶尔会在电脑上看上一出,没有掌声,亦无喝彩,只我一个人,静静地融在里面,看得懂情节,依然听不出台词,但就是喜欢。《打金枝》《窦娥冤》《辕门斩子》《陈三两》《大登殿》……这些剧目百看不厌、百听不烦。曾有人数落我,这么年轻,你就听这个,你这是多老的心态!老吗?我从来不觉得。戏曲的源远流长,是历史的演绎,是文化的沉淀,是音韵的醉心,是久经不衰的魅力的彰显。在这个充满浮躁虚夸的社会,戏曲以她独有的厚重和沉静影响着我,让我也能如水般清凉柔和。春夏秋冬,缓缓流淌,尝人生百味,品四季甘甜,不急不躁,不弃不馁,不浮夸虚伪,不茫然迷离。

惟愿,河北梆子这门古老的戏曲艺术能重振雄风,重放异彩。此生里,在家乡,再有那么一个机会,一方舞台,让我静静地再聆听一次不改的戏曲乡音。

菜花开处是家乡

文/杨文斌

久雨初晴,艳阳高照,好一个响亮的晴天!恰好,我的生日也不期而至,生日来武穴来看花,是一种独特的庆生方式。要看到我在灿烂的油菜花里意气风发的样子,母亲肯定会为我高兴的……

及至干沙畈,看那蓝天下,那一片一片的花海黄涛,好想吼几嗓、就地打几个滚!去年春天来这里,正下着雨,我打着伞,观赏了烟雨里的油菜花,那是一种浸润着水韵的风景与凝带着娇嫩的春愁。那天,蒙蒙烟雨,遮蔽了远处的山峰与村庄,平畴千里我只看到十几米范围内的油菜地。记得有一棵老樟树,在视野的尽头若隐若现,我曾在树下接受某电视台的采访……今次重来,干沙畈是真正的“干沙”,微风吹拂,阳光亮白。再次见到那棵树,就像遇到老朋友一样。

那么,崇山贩的油菜花又有怎样的意蕴呢?

崇山畈的菜花更美!这里的油菜花,有更纯正的色彩,有更丰富的层次,有更深远的景深,有更开阔的视域,有更旺盛的人气。这里的特色,是有山、有水、有花、有人家——特别是,有水!崇山畈有个湖,叫象山湖,湖不知有多大,极目眺望,水天一色,远处青螺点点,隐在春天的晴空下。下了车,走向田野,一边是层叠的山岚,一边是耸立的群峰。那右边的山峰之下,有房屋依山而建,有村舍邻水而居。站在村前,看山看湖,山在湖中,湖在空中,山湖一色,青蓝澄澈。象山湖的山脊走势,起伏舒缓,整体看去,的确有几分大象的形貌。两山相对,呈舒缓的盆地地形,一眼望去,湖岸逶迤,那一条条、一垄垄、一块块的油菜田就分布其间,一派明黄蒸腾的气息!这里的花田向阳近水,长势极好,株株壮硕,花黄叶绿,滋润透亮。人在花田里,个矮的露出半个头,个高的齐到胸前。我不高不矮,花头拍肩,甚至有抵达鼻下,不用拈花凑嗅,就有花香丝丝缕缕,渗入肺腑灵台,令人脑清目明,精神振奋。晒着太阳,漫步阡陌,闻着花香,过着生日,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幸福的人。

而络绎不绝的游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春衣,成了花海黄涛里的生动点缀,浑然天成,是美丽春天的一部分!不过崇山畈的田埂潮湿松软,泥泞不堪。走几步,两脚粘泥,摇摇晃晃,一条田埂没走完,就成了“泥腿子”。乡间小道很窄,只通一人行,游客们怕踩坏了庄稼,排成一字长龙。他们不忍心下到田里去,还时走时拍照,时走时赏花,后面的在催促,前面的没看够……在崇山畈亮光溢彩的花海里,一时间竟造成了“交通拥堵”。一不小心,有几个小伙子竟被挤到水沟里去了。半个身子都是泥,不过不生气,举着两只泥手,笑呵呵的……这一闹腾,真是清水秀太阳高,油菜花美人欢笑!

菜花黄,黄得晃眼;菜花香,香得破鼻,看花看不足,看得不想走!我不是诗人,但也诗兴大发,一口气作出几首打油诗:“二月春阳来赏花,流金一畈灿干沙。东风慢拂乡村美,着锦春姑赛艳葩。”“崇岚村景美如画,水秀山青遍地花。垄上劝君休近看,归来只恐不思家。”一个微友给我留言,贴了一首据说是乾隆的诗:“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油菜花不是闲花野草,它开花,不为一斗芳菲,更不为招蜂引蝶,它开花是为了结籽,结籽是为了榨油,奉献它的光和热。油菜花兼具实用与审美之双美,它是乡村之花,是朴实而美丽的生命,就像土地上的乡民一样!

在我生日的今天,虽然我远离了母亲,远离了我的故乡,但,菜花黄,菜花香,菜花开处是家乡——有油菜花开的地方,就是家乡,油菜花,是一解乡愁的花,是思乡的花,有它的地方就有炊烟,就有母亲,就是老家!

家乡那片枣树林

文/张本瀛

我的童年是在京东通州的爷爷、奶奶家度过的,那里的一草一木和如烟的桩桩往事,都深深留在我记忆的长河里,然而给我印象最深的则是家乡东头那片让我充满深情且终身难忘的枣树林。

爷爷家的农家小院大门外最初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马车道,弯弯曲曲可达通州县城。与小院门楼相对应的,便是那片洋溢着勃勃生机的红枣树林。这片约有1亩多地的枣树林,是爷爷年轻时栽下的,经过多年的风风雨雨一棵棵少说也有碗口般粗细。听奶奶讲,这片枣树林,在早儿原本是一块颗粒不收的河滩石卵地,归一在当时有权有势的大户人家所有。后来爷爷眼看这块老沙地年复一年就这么荒着,觉得挺可惜的,于是狠了狠心,一咬牙,硬是从亲朋好友那里东挪西借花了十五块“袁大头”买下了沙地。为这件事儿,一时间竟成了左邻右舍茶余饭后的笑料,更有好事者笑爷爷是老憨。可爷爷在乡邻们面前特自信地说:“要说这块老沙地长不好庄稼,我自认倒霉,但是我敢打保票,它能长好树……”

爷爷没什么文化,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庄稼把式,古老的大运河给了他灵气,家乡的绿水青山赋予其智慧。使他很早就懂得枣树耐得起干旱、喜好贫瘠、生命力旺盛的自然规律。当初沙地刚一买下,翌日一早爷爷便出发从不远的大河东买来一捆纤细的枣树幼苗儿,逐一量好距离,扒开石卵,浇足水、培好沃土和肥料。有道为“苍天不负有心人”,没成想,棵棵都活了。

枣树在爷爷地养护下一天天长大。每当大地复苏春暖花开的时节,农户们开始播种棉花的时候,光秃秃的枣树枝上便冒出一个个嫩嫩的绿芽儿,远远望去,就像一片片绿云漂浮在湛蓝色的天空中。人只要一走进枣树林,和煦的微风便会把枣花馨香直接送入你的心脾。小蜜蜂紧紧亲吻着一朵朵枣花儿,嗡嗡的细声如一曲轻音乐般的婉转悠扬。据爷爷说,枣花蜜还是最好的一种滋补品呢!

到了夏季,枣树林下全是荫凉,只有花花点点的阳光被树叶筛在地上。中午的时候,大人们都睡午觉了,我常和表弟跑到树林中,赤着身子仰躺在树荫下,或是静静地听那树上此起彼伏的蝉鸣,或是数着那像一粒粒葡萄似的挂满枝头的串串青枣。

七月十五红圈儿,八月十五落竿,中秋节前后,树上的枣儿个个都熟了,红红的,像灵珑剔透的玛瑙。爷爷和姑姑各举一根长长的竹竿,啪啪地打枣。打下的红枣铺满一地,奶奶、表弟和我提着篮子去拾,我一边拾,一边挑又红又大的往嘴里放。嗬,真甜!真脆!

这样的光景伴我度过约三四个年头,我由一个小毛孩成长为一个少年,开始上小学二年级了,但每天放学回来,总忘不了去枣树林看一看、玩一玩。一个夏日的傍晚,当我放学回来又去了枣树林,啊呀!一棵棵枣树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露着白白的树墩。满地撒落的青枣如失去母亲的孤儿,皱起了眉头。树叶有的飘在地上,有的挂在树头,在如血的残阳中抽泣着……我急地扯着嗓子喊着、哭着、叫着:“这是怎么了,干吗砍倒枣树呀?”

回到家中,只见爷爷和奶奶都在院子里木讷地闷坐着,我分明看到爷爷那满是皱褶的脸颊上显得比往日更加苍老,依稀还挂着两道泪痕,一个劲地嗫嚅地哀叹:“割ХХ尾巴,也不能这么造孽呀!”爷爷悲愤地双手抱住头。我扑过去,依偎在爷爷的胸前,哭得更厉害了。

斗转星移、光阴似水,一晃儿三十余年过去了,又是一个蝉鸣枝头的夏季,我从城里再次来到通州家乡探望年迈的姑姑,还专程去了昔日那片令我刻骨铭心的枣树林原址。结果欣喜地看到姑姑一家早在多年前便按照旧时的格局,重新在这里规划并栽满了许多一人多高的枣树苗,如今小树苗已慢慢长大成林,变成一处远近闻名的美丽生态观光果园,向大地散发着一阵阵醉人的芳香。时值初夏,映入人们视野的一棵棵枣树枝头袒露着片片绿叶,而且恰逢刚刚沐浴了一场如甘霖般的透雨,霎时间把枣树林洗涤得一派碧绿清新。再过些日子也就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我一定还要来枣树林中拾那又大又脆的甜枣吃。而令我最为遗憾的是爷爷和奶奶两位老人家再也不能重游这片倾注他们大半辈子心血的枣树林了。

我爱家乡的小河

文/童妍

我的家乡在团风县宋墙,家乡的秀丽山水和淳朴的乡民时时进入我的梦境,特别是那环村的小河,如玉带般,它不仅是小村庄的一道风景,也给我们的童年带来了许多快乐。

初春,我们来到小河边放风筝。迎着微风,我和小伙伴们跑着,笑着,风筝飘起来了,飞得更高。河面上一群群可爱的小鸭嬉戏着,它们有时拍着翅膀,有时把头伸进河里喝水。河周围镶嵌着不大整齐的石头,石头上长着一层黑里透绿的青苔,你要是踩上去,准会滑倒。那绿得没有一点儿杂色的蕨草,那悄悄开放的花朵给小河编了个长长的带子。水是那样绿,绿得像是被周围的绿树、绿草染过似的。水是那样清,清得能看见河底的青褐色的石头,能看见沉积在河底的沙粒和已经发黑的树叶。

盛夏,小河便成了我们的乐园。每天下午,我们来到小河边,挽起裤脚捉小鱼,我和小鱼捉迷藏。轻轻地靠近,猛地一扑,机灵的小鱼逃走了,水花溅湿了我的衣服,脸上、头发上都是水珠。游戏仍然继续,我看准一条小鱼儿,用力抓住,哈哈!终于捉到了。我又捉到几只小虾。

金秋,河水是金色的。河两边是一片田野,金黄金黄的稻谷成熟了了,倒映在小河水里,农民伯伯收着稻谷,脸上堆满了灿烂的微笑。

寒冬,小河没有往日的喧哗和吵闹,安静极了,河面上结满了一层的冰。我怕那些小鱼儿、小虾们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和小伙伴们去比赛砸冰,我们搬起石头,狠狠地砸向河面,看谁砸得远,砸的窟窿大,虽然很寒冷,但我们的心里热乎乎的。我爱家乡,更爱带给我换乐的家乡的小河,希望小河永远都那么清澈,那么碧绿!

家乡的春天

文/一介草民

每年的四月初,农村已是春暖花开,遍地绿茵。这个时候,除了农事渐忙外,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活动让人割舍不下,那就是清明扫墓。

清明扫墓是春天最隆重的活动之一。在外工作的人们,无论多忙,都要抽出时间回到老家扫墓上坟。同时,利用上坟的间隙,踏青聚会,领略魂牵梦绕的春天景色,重温童年家乡的点点滴滴。乡下老家是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心理寄托,哪怕每年回去的次数寥寥,但那份情意总是难于割舍。家乡的每棵树,每寸土都能唤起美好的回忆。

那时村里有小学和初中,上学不用出村,让村里的孩子有了充裕的时间,加之学业负担没有多重,大部分时间都可以玩耍,哪怕是干些打打猪草这样的活计,也还是以玩为主,村里的大街小巷几乎都留下了一帮孩子的脚印。一年一年,伴着春夏秋冬,度过了虽很清苦但很自由的童年和少年。

每次回到村里,村貌都有很大的变化。低矮破旧的老房子被高大宽绰的红砖瓦房所取代,还有的建起了三层的楼房。许多家庭购置了汽车。村边成片的温室大棚里,种植着黄瓜、西红柿、西葫等新鲜的蔬菜。正是这些大棚,还有为卖菜建起的交易市场,让村里乡亲们很快地富裕起来,跨入了小康生活的行列。

春天的家乡,处处生机勃勃,活力无限。那些蛰伏了一冬的花草泛出清新绿色。越冬的麦苗长势喜人,绿意盎然,蜻蜓点水式地点缀在村子周围。各种野菜也争先恐后地展示在人们眼前,显得是那样的招人喜爱。路边的野花争奇斗艳,流连其中的人都忍不住摘上一把。空旷的田野里时时见到浇地和整理田垄的身影,把农村的田园风景衬托的淋漓尽致。

树木是村之魂。村周围长满了各种树。有杨树、柳树、槐树和榆树,整个村庄都掩映在树的海洋中。杨絮飘絮,柳枝吐翠,春天把人都熏醉在浓郁的苍翠中。

春天在哪里,绿草铺满地,家乡的春天充满活力。游走其间,幸福浮上心头。尽管久已不在这块土地上生活,但那一草一木仍然吸引着我不愿离去。这里有割不断的乡情亲情,难舍难离,是很难用文字来表达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时时地回到这里徜徉,体会着难以述说的一切。

割麦子

文/余继泽

经过临近县里,一个村庄的时候,忽然见到田地里,黄灿灿的,原来是麦子成熟了。在麦田里,有人弯腰,拿着镰刀在收割麦子,在这些人身后,是捆好的一捆,一捆的麦子,在他们面前,是黄灿灿的泛着麦浪的金黄的麦子。

这个村庄,山向两边退去,两山之间,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流淌而过,河边,就是大片,大片的田地。人家的房屋,就依着山,各抱地势,分散在田地的周围。有的是土墙黑瓦的房屋,有的是小洋楼。让人面对这开阔的群山,大片的田地,觉得这里真的是富庶之地,起码有饱饭吃。而因为地势低,气候温暖,麦子也就这么早的成熟了。

不过,再好的地方,终究是他乡,我在这里不认识什么人,也没有亲戚,我不过是个过客,只能是空空的羡慕这地方的好,而也因为田地里的麦子,割麦子的景象,忽然唤起我心理的记忆。

好久没有见过麦子,也没有见过割麦子的情景了。而麦子,曾经是家乡人种的最主要的庄稼,割麦子的场景,脱粒麦子的场景,在家乡,是那样热火朝天,充满了忙碌和喜悦的场景。

在没有退耕还林,上边没有补助粮食的时候,家乡的人,一直种着麦子。

很小的时候,家乡村庄四周的田地里,就种着麦子。春天里绿油油的,随着天气一天天的暖和,麦子也一天天的长高,渐渐的抽了穗了,穗上长着麦芒。穗子下,是麦秆,麦秆就像竹子一样,一节,一节的。但是,都是绿油油的,绿的旺盛,充满了生机。

大概家乡山势高,寒冷,麦子成熟的迟,到了快进入伏天的时候,麦子才从碧绿,变成深绿,渐渐的透出了金黄的颜色。家乡村庄的人,也就准备着割麦子的事情了,在那绿色彻底被金黄的颜色取代,家乡的人就忙碌起来,开始抢收地里的麦子,怕麦子成熟了,忽然遇上连阴雨,麦子收不回来,在地里就发芽,烂掉了,眼看的收成就没有了。

家乡的人,开始在村庄周围的平地里种麦子,但是,那河边山脚的一绺儿田地不够吃,大人和小孩子,都渴望吃馒头,面条,于是,家乡村庄的人,就带着对面条,馒头,吃细粮的渴望,在家乡四周的山上开了荒,种麦子。

麦子和平地里一样,秋天开始播种,在冬天雪水的滋润下,开始萌芽。春天里,山上的地里,就绿油油一片了。和平地里的麦子一样,伴随着天气一点点缓和,和四周的群山一样,一点点绿的旺盛,充满生机。然后,开始拔节,抽穗,长出了麦穗,和麦芒。在越来越炽热的太阳下,伴随着群山臃肿的绿,麦子也一点点的绿的深了,从深绿里,就透出了黄色来。

种麦子的时候,家乡的人,是换工种的,每家定了日子,到了日子,就去给那家种,一家,一家的种,直到把村庄里各家的麦子都播种下去。

在那山坡山,在荒地的地脚,人们拿着锄头,站成了一排,就那样从地脚,一直挖到地头。那景象,很是壮观。

在收割麦子的时候,也是互相换工收割,每家定了日子,到了日子,就去给那家收,不通的是,人们手中拿的是镰刀,从地脚金黄的麦子前,根据各自的赛口,一直往地头收割了去。开始都一起收割,到割了一些麦子,在身后收割的麦茬间,是一个个麦捆的时候,妇女,和力气比较柔弱的,就负责割麦子,那些男的,力气好的,就负责把麦子往回挑。把那一个个麦捆子,捆成两个大捆,再用两头月牙样尖的木担子把麦捆子插了,挑着往山脚下的村庄里挑。于是,那金灿灿的麦子前,是一排收割麦子的人,那山坡山的之字形路上,是挑着麦子的人。割麦子的人累,脸上被太阳晒的淌着汗,挑麦子的人更累,肩膀被压的生疼,汗像水一样从脸上往下落。但是,不管是给自己干,还是给别人干,都是在用心,用力气去干,用心换心,用共同团结起来的力量,去实现内心里对美好生活的渴望。

于是,在各家有了面条,馒头吃的时候,在享受那甜蜜的时候,总是给各自的孩子说种麦子,收麦子的事情,给孩子说,幸福的生活,是靠汗水,双手创造出来的,让我们从小就知道爱惜粮食,懂得勤劳。

各家的麦子收回来,堆放在屋里,心就安了,就不用操心下雨,紧张了。在太阳好的天气里,就把麦子搬出来,摆在各自的场院里晒,晒干了,就开始脱粒。最初的时候,没有机器,全靠镰仗一下下的打。打的时候,有的人就换工,有的人就不紧不慢的打。毕竟麦子收回来,堆放在屋子里,不怕雨,也不怕烂了,可以不紧不慢的打出来。打完了,用风车把麦糠吹了,筛子把瘪麦子和沙子晒掉了,就是褐红色的籽粒饱满的麦子了。那时村庄里,没有机器,要磨面就需要把麦子背到十几里之外的一条小街道上去磨,有的就用自己的石磨磨面。面磨出来了,虽然受尽了辛苦,但是,吃着馒头,面条的时候,却是感到苦尽甘来的甜蜜,幸福。

后来,村庄里有了机器。其他的人家有,我父亲也买了脱粒麦子的机器,和磨面的机器回来,给村庄的人脱粒麦子,加工面粉。方便了村庄里的人,我们家也能挣点儿油盐钱,也方便了自己家。

脱粒麦子的场景,和种麦子,收割麦子的场景一样,哪家脱粒麦子,其他的人家就来帮忙,在机器发动后,在机器的嗡嗡声里,没有人安排,人们根据各自的特长,做着各自的事情,有给机器前搬麦捆子的,有给机器里送麦子的,嗡的一声,麦粒落在机器下,麦草就扬起老高,落了下来,就有人把麦草扬走,在场院合适的地方,堆了草垛子的。有把麦粒,给往脱粒麦子的人家堂屋运的。在机器的响声里,人们真的是忙而不乱。整个院子,就是机器的声音,脱粒麦子的嗡嗡声。先前,每家需要许久脱粒的麦子,因为机器,几个小时就脱粒了,真的是快而方便。头上的天,蓝蓝的,四周的群山,碧绿,碧绿的,村庄在绿色种,土墙黑瓦的房屋,格外幽静。小河的水很清澈,在哗哗流淌。那脱粒麦子的场景,就成为了村庄里,最美丽的风景,给幽静的村庄,带去了活力。

给人加工麦粉,开始的时候,是村庄的人随时来,随时加工。后来,父亲就贴了告示,定了一定的日期,让人们集中来加工。

于是,到了那天,我家的门前,就来了许多背着麦子加工的人,屋子里的机器,吐吐的响着,有时是父亲,有时是母亲忙着给人加工面粉。

这样的场景,在我家乡的村庄里,延续了许多年。就是在父亲因病去世后,母亲承受着内心的痛苦,给村庄里的人还加工了几年的面粉。村庄里的人,年年也种麦子,收割麦子,脱粒麦子。

只是,在退耕还林后,上边给了家乡人米面吃,家乡人从此就再不种麦子了,就在村庄四周的田地里,种些洋芋,做菜吃,种些玉米,细粮吃厌了吃,或者喂猪。而这些都是留在家里的老人种的,年轻人在过年时回来,平时的时候,就离开家乡,散落在 四面八方去打工去了。家乡的村庄,也就空荡荡的。家乡四周的山坡山,开出的荒地,又长出了绿油油的树木,村庄四周的田地里,再不见了麦子的影子。于是,家乡人种麦子,收割麦子,脱粒麦子,加工麦子的场景, 就成了内心的记忆。记忆着家乡人,最初那艰辛的生活,和对生活的美好渴望。

路过他乡的村庄,忽然见到了麦子,收割麦子的场景,勾起了内心的记忆。尽管,那记忆里,满是家乡人留生活的艰辛,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但是,那样的生活,却记忆着家乡人互相团结,抵御生活艰辛的温暖,也记忆着家乡人热火朝天的劳作,对生活充满的美好梦想。只是,梦想的尽头,尽管此时馒头和面条依旧吃厌倦了,但是,家乡的人却日渐稀少,村庄变得空落了,人也再没有曾经那样的亲热,和那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和对生活的美好渴望。

家乡的山楂树

文/王兴舟

一场细绵的秋雨过后,山里像濯洗过一般轮廓分明,格外清新。我的家乡在林虑山。深秋季节,我喜欢在山里走走,因为那时的林虑山山雾缭绕,红叶飘逸,很壮美,我早已醉心于那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了。突然,眼前零零散散几棵硕大的山楂树吸引了我,经过秋雨的洗涤,沧桑的树躯之上叶子微黄,红红的山楂缀满枝头,像晶晶闪亮的“满天星”。我摘一个山楂送进嘴里,一股淡淡的酸意伴着浓浓的甜蜜直钻肺腑,让人为之销魂。

在林虑山种植山楂始于何时不得而知,但悠久的历史如群山绵延。《重修林县志》记载,山楂树遍布山间,景色美幻如梦,曾有诗云:“野桥回首处,红树满秋山。”林虑山的山楂树有20多种,其中林红、紫红和豫北红汁多肉厚味甜,品质最佳。山楂属蔷薇科,山里人多以其充食。

林虑山有得天独厚的生态环境,特别是由石灰岩、片麻石、石英岩等风化混合发育而成的棕壤土,酸度小,植被覆盖性大,自然肥力高,最适合山楂树生长。在这类土壤上结出的山楂果格外红艳,淡褐色斑点格外清晰,味稍酸而甜。秋染山楂,满山红果,灿若星辰,随风轻摇,树被镀上一层耀眼的色彩,弥漫着浓浓的果香,那是林虑山里最亮丽最醉人的一道风景。

记得小时候,每逢山楂红了的时候,乘着满山红雾,图个吉利,山里人家办喜事的就会多起来。表姑那年出嫁,就是在山楂染红树冠的时候,三眼土火铳一响,震得树上的山楂纷纷坠地。表姑已走过几个山头了,山楂还在不停坠落。我一反常态懒得去捡,一直纳闷不知娶表姑的那个汉子的胡子有多长,模样凶不凶,会不会吹横笛。我有点懊悔,真不该让表姑那么匆忙走,我的泪水像树上的山楂一样坠落,心情凄凉如冰,坏到极点。但表姑回头笑着向我挥手的情景,就像红红的甜甜的山楂一直萦绕在心头。若干年后,大学通知书来了,我要到外面闯世界。在山楂树下,我和心仪的姑娘道别,虽然满树的山楂还是那样红,但滋味却格外酸涩。后来,那个姑娘在父母的胁迫下早早嫁到了山外,但每年我在学校都会收到她寄来的山楂片。大学毕业后,我在家等待分配,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住,每次碰到她,只要没旁人,她都会跟我说上几句话。如果有旁人,我们就装作不认识,现在想起这些还有些凄楚和酸涩。眼下,山里的山楂虽红满枝头,但走上富裕路的家乡人,对它却有点冷漠了。树下荒草丛生,已没有昔日的热闹。

后来,我听说家乡的几个后生,把致富的眼光盯在山楂的药用价值上,把山楂做成了果醋(酒),治疗高血压、高血脂效果很好,我为他们的远见而欣喜!林虑山的山楂树,不仅让过去苦寒的山里人有了佐食来源,而且在新时代又激荡着山里人的梦想!

每年秋天,我总要回老家住几天,不仅是围在年迈的母亲跟前拉拉家常,也想看看秋野里铺展开的山楂写意图,壮则壮,柔则柔,美则美。我对于山楂树的那种情愫一经触发便在心中荡漾开来,演绎出一个深情执着的雁阵……

打蕨菜的美好时光

文/云谷人

每年这个时候,家乡云谷川的蕨菜已经熟了。忆起小时和哥哥随母亲上山打蕨菜(即采摘蕨菜,青海农村叫“打蕨菜”)的情景,我心中顿时充满了甜蜜。那段时光里,我收获的不光是吃起来清脆爽口的蕨菜,还有多姿多彩的童年。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的家乡因山多平地少,使得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不得不在连绵起伏的山地上多下功夫。春天播种,秋天收获,人们世世代代以种庄稼为生。由于气候条件相对恶劣,因此不像内地,家乡的农作物只能收一茬,而光是那一茬,就把乡亲们的大半时间都拴在了农田里。从施肥到播种,再从除草到打碾,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干着不断重复又干不完的农活。劳动终有收获,欣慰的是,每年种在地里的庄稼除遭受少有的冰雹等灾害性天气外,收成都不错。油菜籽颗粒饱满,出油率高,是纯天然且极富营养价值的油料;土豆个大肉肥,不光村里家家户户喜欢,还让许多城里人垂涎欲滴……家乡的农作物因有那些朴实、执着的人们的劳作,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带给了惊喜。每年,十里八乡的人们都会跑到家乡换种子,看着辛劳一年的果实能得到别村人们的认可、赞许,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各个脸上洋溢着美滋滋的笑容,他们以此为豪!

也许是大自然眷顾着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看到了他们的可爱、艰辛和不容易,所以也为那块土地变来了漫山遍野的宝藏,让人们在枯燥的田园劳作过程中收获意外,不寂寞。蕨菜,就是无数宝藏中的一种。

蕨菜是一种野生的蕨类植物,又叫拳头菜、拳菜、猫爪、龙头菜等,家乡人们谓之“蕨拉央”。其食用部分是未展开的幼嫩叶芽以及上半段较嫩的茎干,它的根部含丰富的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等其他微量元素。每年五六月,家乡的老老少少都会自带箩筐和铲子上山打蕨菜,田野里,“棱干”上(田地间隙),树林间,到处是人们打蕨菜的身影。打蕨菜要掌握时机,天刚下完雨放晴,蕨菜会如春笋般从土壤里萌生出来,这时蕨菜最多也最嫩,而一旦错过时机,蕨菜就会变老,失去其食用价值。一棵棵矗立在土壤里的蕨菜,像顽皮的孩童举起双手,等待母亲轻轻抱起。记得小时候,我和哥哥二人经常随到田里拔草的母亲上山打蕨菜,母亲蹲坐在田地里忙活,我兄弟二人要么跑到山巅找一“猫儿刺墩墩”(野草)抓小鸟,要么躺在有各色鲜花盛开的阳坡地上仰望天空,天,真的很蓝。到天晚回家之时,我兄弟二人一棵蕨菜都没打着,而母亲却收获了满满一箩筐。依偎在母亲左右,顺着乡间小道,我们娘仨说说笑笑踏上回家的路。

回到家中,母亲先是用沸水将洗净的蕨菜煮上十来分钟,表面原本泛青的蕨菜一下子变成翠绿色,之后再用凉水一冲,切成一截一截,拌上蒜、葱花以及其他作料,再炝上自家的菜籽油放在盘中,让全家人食用。在桌旁苦守了好一阵的我和哥哥,肚子早已被那山间野味散发出来的清香诱惑的叽里咕噜不停作响,受不了礼节,你一筷头我一头急死忙活享用着。放在嘴里的蕨菜,苦味中隐约透着一股甜味,吞咽下去后,还有一种黏乎乎的东西残留在口中。母亲通常是将蕨菜凉拌着让全家人食用,但其制作花样繁多,还可炒着吃、腌着吃。我和哥哥不太喜欢蕨菜留在嘴里的那种味道,所以吃着吃着也就不愿意吃了。也是这样,每次母亲从山里采来蕨菜,除少数留着全家人食用外,其它均让我兄弟俩拿着去邻里收蕨菜的奶奶家卖钱。一把蕨菜三毛钱,我和哥哥开心的拿着卖蕨菜得来的钱又去商店买方便面、豆豆糖吃。一串“蕨菜链”就这样形成,村里的人们从中咀嚼着快乐、幸福和甜蜜。

那时候,人们采摘蕨菜大多是为了换钱用。我们村子里有专门收蕨菜的人家,他们将收到的蕨菜扎成一捆一捆的晾晒在院子里,等蕨菜晒干颜色变黑,便将其收购给专门从事蕨菜生意的厂家。除了蕨菜,那些厂家还收购柴胡、车前草、撅麻、“丑牡丹”等等。这些在家乡人们眼中看上去显得极其微不足道之物,其背后其实各个具有很大的药用价值。如今对于漂泊在外的我来说,无论是家乡的蕨菜还是一草一木,都是大自然馈赠予我们家乡的、尤其难得的宝贝,宁可独享,也不忍心将其换成钱花。

对于蕨菜,儿时还听爷爷奶奶讲了一段“瓜女婿”(瓜,傻的意思,即傻女婿)的故事。说有一“瓜女婿”,其岳父去世,妻子蒸了“献子”(即父母去世后,姑娘做的馒头)让他去参加父亲的葬礼。“瓜女婿”途经一块山地,看到满山的蕨菜张着小手(蕨菜长得像手)像是在向他索要,于是“瓜女婿”发了善心,将带着的“献子”一点一点掐下来施舍给了蕨菜。到了岳父家,大家问“瓜女婿”“献子”呢?其道:“‘献子’全给掉山上可怜的‘尕手’了(尕,小的意思,即小手)”,一片哗然。

家乡的蕨菜让我的童年充满了乐趣。那个时候的人们生活条件不高,但跟我一样从那个时候慢慢长大的人们却有着十分富足的童年。儿时打蕨菜、吃蕨菜本身就是一件耐人寻味的故事,当中还能听老汉或父辈们讲一些幽默搞笑的段子,童年时光真的是如山野里盛开的鲜花,多姿多彩!

家乡美

文/胡相烨

如今的家乡是花园,有着鲜花的芬芳;如今的家乡是森林,有着绿树的清凉;如今的家乡是田野,有着收获的希望;如今的家乡是雪景,有着冰晶的闪亮。

回忆过去,家家户户都是为了不愁吃,校园里满是瓜果蔬菜。一年四季,只要是能种点什么,小院里就会满满的,瞧去,各种颜色掺杂交错,杂乱无章。好拥挤,好杂乱的小院。现在,各家都不怎么种蔬菜了,而是种花。一年四季,鲜花不断。春天,月季、玫瑰竞相开放;夏天,花儿更加繁盛,五颜六色的;秋天,本该百花凋零,而菊花却傲然开放;冬天,瑞雪纷飞,而梅花却在枝头悄然绽放。一年四季,芬芳不断。香啊,如今花园般美丽的家乡。

再想以前,村里村外都光秃秃的,几乎没有树。到了夏天,在外面聊天的大人都顺着墙边坐,小孩子们都躲在屋里扇扇子,屋里像蒸笼,屋外像热锅。而现在,房前屋后,街道两旁,村里村外,都种上了绿化树,虽说不像森林那样茂密,但也绿树成荫。夏天,大人们在树下乘凉,小孩子们在树下嬉戏。茂密的树叶,送来了阵阵清凉。爽啊,如今森林般清凉的家乡。

回首以往,田野里种满了庄稼,密密麻麻的,有玉米,小麦,高粱等,那时人们的种植技术还不是很高,虽然辛勤努力了,但收获的却不是十分理想。那用一滴滴汗水浇灌出的庄稼,好像有意跟人们作对似的。现在呢,随着科学技术的普及,遍地都是绿色无公害作物,实现了机械化生产,省时又省力,农民的腰包越来越鼓,业余生活也越来越丰富了。春天,麦田如碧绿的海洋,泛起阵阵波浪;夏天,麦子熟了,一片金黄。乐啊,如今田野般满是收获的家乡。

回首往事,垃圾拥有一片乐土——街道,任意待在每一个角落,有时还迎着风翩翩起舞,甚至还在水中游泳,让人看了就想躲,真脏啊。现在呢,垃圾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垃圾场。街道整洁了,全都铺上了水泥路,平房都变成了楼房,一座座的公寓楼也拔地而起,成为了家乡一个耀眼的亮点。净啊,如今冰晶般闪耀的家乡。

如今的家乡在不断地变化。在我心中,家乡如妙龄少女,越变越好看,我从心眼里热爱我的家乡。

家乡的小河

文/冷冷

“平湖一色万顷秋,湖光渺渺水长流。秋月圆圆世间少,月好四时最宜秋。”这诗句本是描绘西湖的平湖秋月的,但每当我念到这首诗时,心中总会不由的勾起对家乡的那条小河的思念,它虽没有西湖那样时而幽静舒缓,时而高亢激昂的旋律,但在我心中,却是最美、最亲切的地方。

家乡的小河在我的记忆里总是永远泛着清波,就像是母亲慈爱的酒窝。清晨刚来时,小河会为我们送来沁人心脾的清风,吹的我们的心都柔柔的。这时一张金黄的“大红脸”从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来,为大地唤醒了勃勃生机。

晶莹的河水开始慢慢涌动了,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从手指缝间溜走,好似少女的柔发,又好似仙子轻柔的浮尘。水触动着我的心,仿佛把我也融化了一般。多情的杨柳随风而舞动起来,如披着绿装的少女在翩翩起舞,为河水伴奏,不知从哪儿飘来几片粉嫩的花瓣,打着旋儿,随水而远行,仿佛是怕错过这精彩的盛宴。小燕子穿上燕尾服,俨然变成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绅士,在无边的天空中与小河跳舞。小河附近开始热闹起来,生命的侓动愈发激昂,在这绿色的地毯上,为我们铺演了一场精彩的乐队演出。

中午,阳光正强,带着它那可以灼烧世间万物的光辉降临在这片土地上。童年的小伙伴正欢快地朝小河奔来,一边跑一边脱下鞋子,纵身跳下河水,在小河的怀抱中,万物的簇拥下,尽情的欢腾玩耍,邻居的小伙伴在芳草萋萋,波光粼粼的河边放歌,男孩子们喜欢站在河水边沿上抓小虾、小鱼,喜欢往水中扔起小石子,在平静的河面泛起一阵阵涟漪,就像无忧无虑的笑脸一般,女孩子们喜欢用水往小伙伴身上泼,在额头上那不知是汗水还是河水的倒映中,装满了一个个天真、烂漫的笑脸。总之,小河成了孩子们玩耍的天堂圣地,最亲密无间的好伙伴。

夜,就这样悄悄地来了。小河又安静下来,一轮弯弯的小月芽,从大槐树的树枝上挂起,将皎洁的清辉洒向河面,仿佛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婚纱。一汪清澈的河水中,倒映着金黄的月亮,显得格外幽静迷人,就像一个沉睡的王宫,在黑白两色的衬托下,又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只有小老鼠“窸窸窣窣”地咀嚼声。小河像是被吵醒的孩子一般,伸了一个懒腰,一波雪亮的水花拍打向河边的彼岸,整个世界又静了下来。

家乡的小河陪伴我度过了儿时的时光,它带给了我精彩的回忆,美妙的欢笑,如今它还卧在故乡的大地上,因为留恋着那里,那美好、朴素的地方。我呢?也留恋着家乡的小河,那条在我心中永不衰老干凅,善良无私的小河!

木梓树

文/周百义

木梓树是大别山中最常见的树,家乡的土地上,隔三岔五,便有这样一棵棵随意生长在田埂上、山坡上的树。

在我的家乡,并没有人特意地去栽培木梓树。不知是贪食的鸟儿衔来的,还是秋风给吹来的种子,就那么不经意的,田埂上或者土山坡上,这里那里会长出一棵两棵木梓树。

木梓树小时树干细嫩而且光滑,当年能长到一米多高,成年后,树皮便一块块呈不规则状,斑斑驳驳,写满了岁月的沧桑。进入壮年时期,木梓树便横生出无数的枝丫,在空中恣意生长,它不像松树,也不像柏树那样树干笔直,受到人们的喜爱。木梓树的材质不能用来建房,也不能用来做各种家具。当生命终结的时候,它只能被送进农家的灶台中。

春天来了,杏花开了,李花开了,杜鹃花染红了整片山坡,整个村庄都被花儿包围了的时候,木梓树则依然不动声色,连一片点缀的绿叶尖尖都没有出现,黑黢黢的枝干伸向春风荡漾的天空。如有踏青的人们从它的身边走过,眼神儿这时都不会朝它投去一瞥。等到春天轰轰烈烈的过去,夏天已经随着蝉声降临,木梓树才迟迟地绽开花儿,这时,它已经绿叶扶疏,大树像一个写意的水彩画留在田野上。

木梓树的花躲在繁茂的绿叶中,如果不留神,你不会看出它正在绽放青春。细小的花序排列起来,像北方大地上的粟米,低垂着,处子般羞答答的。这时,自然界各种花儿都已经谢幕,张着鼻子的蜂农们便会带着他们的队伍,轰轰烈烈地过来——整棵木梓树便成了蜜蜂的乐园。农人们走在树下,便会听到蜜蜂在窃窃私语,那翅膀振动的声音,仿佛在召开一场小型的音乐会。

夏天多雨,也多风。风来了的时候,木梓树显得有些孤单,它以一己之力,抵抗着风雨。风雨过后,一地的残枝碎叶,但它不抱怨,该生长则生长,该结果照样结果,树上的果实,像一串串绿珍珠,与绿叶相伴相依。秋天是百花凋零、万木萧索的时节,但秋天却是家乡的木梓树展示青春的T台。一片片木梓树叶憋足了劲儿,精心装扮着自己。那树叶先是有淡淡的黄,那黄不是枯萎的焦黄,而是如用油彩涂抹了一般。再接着出现了红色,一种透明的红。随着时间的推移,红又慢慢地变深,成为赭色。但树叶们仿佛懂得色彩的搭配,整棵树先是有一小部分变黄,这时树的主色调还是绿色,黄色则是点缀。再等到黄色染成了红色,绿叶又开始变黄。整个秋天,木梓树都是五彩缤纷的。这时,田野里的庄稼已经收割了,田野和山坡上的木梓树,便成了大自然的主角。你沿着整个河川望去,在远方苍黛色的青山和白墙黑瓦的农舍映衬下,仿若一幅摊开的油画。这时,远远近近写生的画家便会准时赶来,摆开画架,要把我家乡的美丽收藏在心中和画作里。

冬天寒风呼啸的时节,木梓树也开始陆续卸下华丽的外衣,但这时,在错落无序的枝干间,却绽开了一束束白色的恍若花朵的果实。这是木梓树奋斗了一年的收获。这种果实的内外都是油脂,但用途不同。外面白色的一层叫皮油,坚硬的壳里叫籽油。皮油可以用来做蜡烛、肥皂,籽油过去主要用来照明。

木梓树的学名叫乌桕树,但我的家乡不这样称呼。因为,木梓树不仅指一种经济作物,在游子的心中,那是家乡的象征。桑梓之地,父母之邦。正如《诗·小雅·小弁》中所言:“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所以,家乡田野上的木梓树,始终是游子心中的向往。

家乡颂歌

文/郭前孔

在文祖东山峪,有一个隐藏在大山深处鲜为人知的村庄,也许是上苍的眷顾,深处周边贫瘠的群山之中而不被沾溉。虽没有花果山的钟灵毓秀,一年三分之二的时间却鸟语花香,朴素中满含俊朗,秀美中透着风骨。南山的连绵与北山的挺俊互为映衬,松柏的阳刚之美和花簇的阴柔之气交相呼应,她有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典型北方乡村的名字——郭家庄。

可别小觑郭家庄,地势陡峭却昭示地球的文理,人口不多可没有杂姓,中国历史在她身上留有足迹,时代的风雷曾在她胸中激荡。她一方面向世人展示她诱人的风华,同时她本身也缠绕着丰富的人文故事。有谁还敢说她普通?

她像一位饱经风霜的智者,却时时焕发出青春朝气;她虽历经磨难,却时时展露出一位母亲般的慈祥。在我们心中,她是天地间第一等福地!你完全可以在大半年的时间内随时观瞻她迷人的风采。

春天不经意间路过,仿佛进入一段美妙的花园隧道,柳暗花明,别有洞天。这里布满了高大挺拔的白杨树、身材修长的洋槐树、青翠欲滴的灌木丛,其间点缀着红的、白的、黄的各种花朵。莹白的槐花,清香四溢,吸引着数不清的蜜蜂。南岭的灌木丛,沐浴在春光里,郁郁葱葱,竟让人辨不清是春天打扮了绿色,还是绿色表现了春光,两者怎么也无法分开。悬崖边,峭壁上,一大丛一大丛的迎春花,为展示自己的夭矫,勇敢地探出长长而又轻盈的身子,在春风中摇曳舞动,像飞舞的金链。长鹰搏击长空,不时地做出翱翔的动作,直线和曲线相叠加,潇洒而又劲健。村北的北崖山,见证了这一幕幕春来春又去的多彩变换。历史的年轮往返回旋,山还在那里,树却一年年高了,花草也变得越来越多彩奔放,有的古树纵然早已枯萎,还是显得那样倔强孤傲,像一位历史老人冷眼旁观世事变迁。村委会门前,还有一二株雪白的流苏矗立着,仿佛下凡的圣洁仙女。

单是这些尚远远不足以述说她的精神气质。在这人间四月天的美好光景里,若二三好友,声气相投,随身携带一二香茗琼浆,品茗谈茶,把酒临风,其洋洋之乐,羡煞人间无数!在这里无需佳人相伴,诗酒风流,光是清风明月,足以令人陶醉其中。徜徉其间,顿觉神清气爽,似有仙风道骨。时光在这里静静流淌,生命在这里暗暗逍遥,恍若隔世一般。兰亭雅集,曲水流觞,崇山峻岭,茂林修竹,何若此等妙境?

每当蔷薇花落,酷暑来临之际,家乡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完成了由一位妙龄女子到青春小伙的华丽反转。这里林木丰茂,略无空隙;蜩叫鹤鸣,此起彼伏,间或飞禽鸟语,蟋蟀沉吟,汇成一部交响乐曲。深入其间,清凉透背。村南甘泉,随地汩汩而出,水尤清冽。倘若兴致乍来,放啤酒一束,不出一个时辰,定能凉爽无比。这里虽不是三月三日修禊的好去处,但绝对是夏季乘凉消暑的最佳选择。循着上水峪崎岖的山道一路下行,但见其间飞泉喷涌,流成溪,汇成河,呼啸而下,群聚大坝,又从坝沿上倾巢而下,形成一道很宽的飞流瀑布,远看像悬挂的白练,走近了,伴随着雷声轰鸣,溅起白沫丈许。清水一路下流,流向了历史的长河,也溢出了原来的地平线。

不远处的张氏牌坊,巍然耸立,是家乡的一座丰碑,更是孝亲文化的代表符号。其中的寓意,定格在郭氏族人心中,那是郭氏子孙讲究孝道的有力佐证。清道光后的二百年间,一直为郭氏后人津津乐道。这样的翠华和博雅、历史和现实互为交融,是故乡独有的品格,超凡脱俗,峭拔出群。

“文革”,这个曾经给中国留下累累伤痕的人治事件,同样也给家乡造成了动荡和内伤。政治斗争的狂风漩涡,很少有人能置身局外。造反有理,派系斗争,争权夺利,是那个“以阶级斗争为刚”极左路线的典型形态,由此几代人结下的恩怨情仇至今仍需弥合,青山绿水为之遗憾。历史需要智慧和宽容,人性需要和解与相处。“文革”的祸水,也造成了家乡自然生态和人文生态的极大破坏。郭家庄大坝的修建,不仅未给人民带来福祉,还破坏了家乡的老林地,那一片极具人文价值的茔地和碑碣荡然无存,弯弯曲曲的扇状河流被肆意阻断,家乡的文化景观也由此改写,痛哉!如若陈迹保存,今天的家乡将是另外一副模样:松柏与红瓦相衬,古老与现代齐鸣,蜿蜒的水道与高耸的房舍亲切对话。我们这个凝结着十数代人的创造、绵亘了数百年的古老村落,将是当代中国自然和人文完美融合的典范!

深秋时节,家乡成熟得像一个内蕴深沉而又才华横溢的诗人,处处显示出她的风采和华章;也像一位满腹经纶的学者,厚重而又文雅。君不见,漫山遍野布满了喜悦,河道谷底蕴藏着收获。一向勤劳质朴的村民,将汗水洒向这片包含深情的泥土。于是乎,金灿灿的颗粒,从山顶、沟壑、漫坡,被肩挑车运,悉数入仓,成为每家每户桌上的美餐,在这个令人寝食难安的社会,可是人类最好的滋养!更具文人情怀的是家乡浓厚的小资情调。在满山枯黄衰草的世界里,一丛丛红叶,赫然绽放;枝头挂满的柿子,是照亮游人前进的路灯;不经意间的回首,坪凹里的山楂正朝你微笑。“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大自然在它行将歇息前又抒写出了引人入胜的篇章。看到这篇章,不禁使人想起当年家乡闯关东的大军。其实,闯关东不仅是整个二十世纪中国北方山东、河南、河北等地特有的现象,最早还可追溯到清乾嘉年间。清代前期是不允许的,因为那是清代满族人的“龙兴之地”,为了防止关内难民到东北谋生破坏了“风水”,特地筑起一道“柳条沟”加以阻止。后来由于关内人口的急剧膨胀、天灾人祸、东北的边防等原因,清帝敕令准入拓荒。中国历史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部充满血泪的迁徙史。单说清代,就有闯关东、下南洋、走西口三大人口迁移。如果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具有浓厚重土轻离、宗族宗亲意识的山东人民怎能舍得远离故土,走向那片当时还是荒蛮之地的白山黑水?我们家乡的闯关东可能大部分是在解放前后至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中期。家乡以她以贫瘠的土地哺育了郭氏宗族的世世代代,在某些时期,却不能给予他们温饱,有些人只能忍痛离开,远走他乡,甚至客死异地,留下终身遗憾,令人感慨不已!如今,生活条件改善了,交通发达了,但愿郭氏宗族后人常回家看看,毕竟家乡才是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根在这里,情也在这里!

家乡尽管并不大气,可也不势利;虽然缺乏霸气,却尚有傲骨;虽没有出现过豪门大贾,可也从来没有贫穷过,甚且经常比她的邻居生活的富足。也因为这一点,造成了我村的“村民性”——齐心协力相对不足,单打独斗相对有余。虽没有出现过文化名流,可也尊师重教,崇尚文化。虽没有出现过高官显宦,却踏实工作,成就不凡。她身上的优点和缺点,正好折射出一位典型的中国平凡而又伟大母亲的普遍特性。我们没有理由过分责备她,不仅是因为她的养育之恩,也因为她的精神早已溶化进我们每个人的血液,根深蒂固!

历史是一部厚重的教科书,人物才是里面的主人公;家乡是一幅历史的场景,恢弘的故事和精彩的片段每天都在上演。抚今思昔,感慨万端!家乡给了我们什么呢?财富、功名还是利禄?我想都不是。其实,她是一位永远慈祥的母亲,给了我们生命和成长,也给了我们少年时的欢乐、青年时的进步和老年时追忆的幸福!她的那份执着和坚守,她的那种朴实和坚贞,将时刻激励我们在人生的征程上自强不息,厚德载物!郭家庄我魂牵梦萦的故乡,我心灵永久的栖息地,她将时刻萦绕在我们每个郭氏族人的心目中!

品味凉秋

文/自有心生

一丝凉意,像一条漂亮的小青蛇轻轻滑过青青水草那样,滑过皮肤。好爽,好舒服!那凉意是不是来自于昨夜墨青色的银河?或者,来自于那条草木葱茏的遥远的山溪?古老的诗词丁当作响,月亮一样在碧海青天洒下淡淡的光辉,我童年的小纸船是不是飘飘摇摇地漂过了瓜州古渡头?

母亲踮起脚来从树上摘下一个黄爽爽的秋梨,说:“吃吃看,秋的滋味。”咬一口,凉凉的,甜甜的,秋的滋味就是这种甜滋滋的清爽么?池塘边的菖蒲和茭草老了,以沉默的方式显示它们的老成持重。云是秋天洁白的薄薄的被子,那轻柔很容易让人想起人生之初的襁褓和洁白的轻柔的母爱。

看天,银河斜了,北斗七星的长长的勺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扭转了方位。亘古而悲哀的爱情在遥遥相望中已经看见隐隐约约的鹊桥了。爱在青天,爱在迢迢的空旷之中。爱是什么滋味,竟然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爱是什么样的一种物质?竟然包含着如此巨大的能量?仔细品味,谁能真的解透爱的真实含义和滋味呢?老街也斜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卷起了青灰色的雨帘。江水西来,东坡气派,那浪竟浊黄地涌动千军万马。落日楼头,逝者如斯,究竟有谁望断天涯路?人生的况味,又有谁真正解透?

一片落叶在追逐另一片落叶,一只蝴蝶在追逐另一只蝴蝶,一种心情在追逐另一种心情,一座山峦在追逐另一座山峦。季节和时光的飘带洁白无暇,我在追逐什么,是不是那片水一样透明的浅蓝色智慧?让秋说话,让秋思考,让秋沉默,让秋在看见我的第一眼就露出格外的惊奇!秋是一根细小的汗毛,一柄雪亮的小银勺,一弘清澈的小溪,一根琴弦或一管洞箫……秋是我敏感的耳膜和心弦,听得见,弹得响。秋是一杯美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凉的秋,好凉的风,好凉爽的音乐、绘画和诗歌。墙上的眉豆是月白色的,心里的乡愁是月白色的。苍苍蒹葭之上,那清晨的露水珠儿是月白色的。从历史的缝隙之中悄悄张望的美人,那一闪的眸子竟然也是月白色的。月白色的霜,月白色的梦,小夜里月光下的那月白色的世世代代的儿歌:“好大月亮好卖狗,捡个铜钱打烧酒……”啊!

在山坡上,在阳台上,在一首诗沉甸甸而又静悄悄的末尾,总悬着一种红红的相思一样的东西。秋风明月,山长水远,哪一条路是我走过的,哪一道桥是我走过的?路外有路,桥下有河,路迢迢,河迢迢,歌迢迢,心迢迢。悠远的鸡鸣,悠悠地正打开哪一把锁?

母亲站在村头,她的头发在秋风里霜一样银白。那是她的目光,那是她的声音,那是她阳光草木一样茂盛的慈爱!那是地上的池塘,天上的月亮。

把酒问青天。是谁愁得可以,是谁欲说还休,是谁独在异乡为异客?是谁借一杯酒真个就凉了苍茫无尽的秋?斟满秋风和秋月的酒杯,荡漾如晚秋的芦花,亦荡漾如流星雨一样哗哗落地的雁鸣。家乡的瓜果熟了,家乡的风俗香了,家乡的河流和山峦渐渐地柔白和红润了,家乡的老祖宗们穿着黑色的长衫一排儿正襟危坐了,家乡年轻的女人们,正摘下一颗颗硕大的秋梨,让她的儿女品尝秋的滋味了。你是不是听见母亲站在傍晚的门口拉长声地唤了:“伢仔——,回家吃饭罗!”

情牵意惹的凉秋,甜甜的,爽爽的,酸酸的,涩涩的,那是一口深深的、深深的井……

我爱昆明

文/钱隆鑫

我的家乡是闻名中外的美丽春城——昆明。四季如春是她温婉的性情;百花争艳是她娇美的容颜;广阔的滇池是她飘逸的秀发;美丽的翠湖是她纯洁的心灵。

我爱家乡的春——豪迈的她令人感慨不已。春日时节,滇池总是比其它季节更加英姿飒爽,显得气势磅礴。滇池向来十分豪迈,在春风的鼓舞下,更是越发不可收拾了。隔着滇池老远就已经感觉有一股湿漉漉的海风在向我奔来;走近一看,碧蓝色的海风正奔跑着、跳跃着、追逐着扑向堤岸,多像一位所向披靡的将军呀!

我爱家乡的夏——她是如此的温婉,令人赞不绝口。有人常用“十亩荷花鱼世界,半城杨柳拂楼台。”来形容盛夏时节的翠湖,一点儿也不为过。到了夏季,只要你漫步在杨柳依依的翠湖湖畔,一阵阵柔和的微风会悄悄地来偷吻你白净的脸庞,撩拨起你秀美的长发,让你沉醉在这如梦般的境地。认真瞧吧,满湖盛开的荷花亭亭玉立,用迷人的笑脸迎接你的到来。水中的鱼儿更欢畅了,睁大眼睛在水里游来游去。鱼儿映着荷花,湖水映着蓝天,这样的美景如画般的宁静。

我爱家乡的秋——她总是有别具一格的风情。秋日的植物园被枫叶装点得美轮美奂,到处都是火红火红的。道路两旁都是红叶片片,树上的,地下的,飘飞的,数不胜数。只要那满载着丰收香味的秋风轻轻拂过,树叶们便会像舞蹈演员那样打着旋儿地飘落下来,有的也会在空中翩翩起舞。

我爱家乡的冬——她总是如此端庄。海埂大坝的冬分外迷人。从贝加尔湖飞来的“老朋友”——红嘴鸥,总是如期而至,把原来显得有些寂寞的大坝逗乐了。它们把春城当成“第二故乡”,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红嘴鸥的到来给冬日的春城带来了许多温情,湖边喂海鸥的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春之灿烂,夏之温婉,秋之静美,冬之优雅。我爱极了家乡,也爱极了家乡的四季。

我的乡愁

文/陈楚

“小时候,乡愁是枚小小的邮票,你在这头,母亲在那头……”诗人余光中表达了一个游子对故乡的思念之情。乡愁是对故乡的感情和思念。对故土的眷恋是人类共同而永恒的情感。远离故乡的游子,谁不思念自己的故土家乡?

英山县槐树坪村是我的故乡,她是个坐落在大别山深处的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庄。大学毕业后,我选择了回黄冈工作、安家。故乡的家就成了老家。老家仿佛近在眼前,远在天边。时间让故乡的轮廓渐渐的模糊,思乡的种子渐渐在我心头生根发芽。

我思念故乡的山。冬去春来,山花烂漫。老家后面的山头上杜鹃花争相斗艳。有紫色的,有红色的,一簇簇,一团团。我和小伙伴们边放牛、边摘花。把摘的花带回家插在水瓶里,可以开好几天,这给农家小屋增添了春天的味道。春末夏初正是野花菜开得最盛的季节,妈妈扛着竹篙拎着袋子带我去山上打野花菜。野花菜盛开在石塔间的树藤上,一开就是一大片。妈妈拿着竹篙在上面打,我在下面捡,把蛇皮袋赛得满满的。妈妈把野花菜晒干,想吃的时候,用水一泡。吃的不是菜,而是雪白的花。至今我还嘴馋野花菜的味道。

我思念家乡的水。家乡的河水清澈见底,可以看见鱼儿游弋。深处的水是绿色的,这是我和小伙伴们的最爱,因为水深好游泳。童年时,小伙伴们都会游泳,我们几乎成了不能离水的鱼。一到夏天,酷热难当,一放暑假,我们就以河为家,成天泡在河水里。在河里,我学会了蛙泳、仰泳。仰泳特别舒服,躺在水上,顺流而下,有种人水一体、天地茫然的感觉。家人怕我们溺水,吓唬我们说哪里哪里有水鬼。我们却像着了魔,到处找地方游泳。

我思念家乡的人。爷爷是我最爱的老人。大集体时,为了养活6个子女,爷爷做锯工,被小组安排到全国各地锯木材,挣工分。实行市场经济后,爷爷凭借一身的力气,给人帮工。干农活、修缮房屋,从不怕好了别人。爷爷还带领乡亲栽栗树,种药材,发展副业。还记得有年的冬天,白雪飘飘,我从学校回来,到家对面的山上找爷爷。爷爷俨然成了个雪人,正在挥舞着铁锹铲土。爷爷说要在山壁上打一个大洞种植天麻。我说山里都是碎石怎么打得进去。几个月后,奇迹出现在我的眼前。爷爷打的地洞,一人多高,纵深五六米,挖出来的土石把小山沟都填平了。爷爷愚公移山的精神永远是我前进的动力。爷爷走后,我多次梦到他。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在二父家的猪圈旁边,爷爷缓缓的走来。我兴奋地喊道:爷爷没死。二父说:瞎说,爷爷已经走了。于今,留在故乡的我最爱的人是爸爸妈妈。他们为了儿女过得幸福,一生勤劳苦做,自己却节衣缩食,带病在身。爸妈的身体好些了吗?他们养老怎么办?这是我最大的牵挂。

从我的人生来看,终于跳出了大山,进入了城市,是进步了。但是从故乡的角度看,我离她们是越来越远了。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亲人,是我无法忘却的纪念,也是我不断前行的动力。

冬之约三部曲

文/杨鹏杰

(一)舞者

塞北的初冬来得总是有些仓促,昨夜还沉浸在偶经万达步行街角咖啡屋传出的一曲“秋日私语”的无限遐思中,今晨就赶着最后一行铺满大街小巷的深秋履迹穿梭于又一场窸窸窣窣的雨中雪里,扮演起行走芳菲岁月、感动似水流年的舞者来了。

坐在室内小憩片刻,一股沁凉的风忽的吹了进来,不禁让人打个激灵。这份夹带着浮华过后的一丝缱绻,说不清是该秋实还是冬藏的遇见年年岁岁都有,却少有相同的留痕和味道。窗外那落尽满城的叶之绚烂,仿佛就是几经开合的丁香仙子在阴山臂弯里羞成的一朵与时光相约而生的五彩祥云回归敕勒川时,卷舒着大地对一季秋殇唱响的豪迈,放眼着青城皆风物的脉络张扬。此时的心扉总会涌起“渐秋阑、雪清玉瘦,向人无限依依”的些许酸涩,待到斜晖一抹才懂得,人与家乡的路途,心与心的距离,原是鸿雁掠过长河的雾霭之际,将大漠黄沙镌刻成落日无垠的一程不老心愿。

一直相信,有一些事物总是在恰当的时候出现,于是对冬的降临,从小就有了一种期待之余肃然起敬的情愫。因为只有在北方,在家乡这片土地上,那一份简约素雅的纯粹在淡化了秋的潋滟之后才会如约而至。时常想起曾经读过亦或撰写的散碎文字,当秋风满袖盈怀,岁月的杯盏却又是谁来斟满,当时光无法挽留,冬亦然、人依旧,只是不晓是何年。走过了乌素图的杏花满园,冬才如歌静美独留香;越过了赵武长城的史迹斑驳,冬才如诗若画舞飞扬;趟过了茶马古道的猎猎风尘,冬才惯看秋月春风,于古今、于你我,共赴一场别有韵味的唯美盛会。

暮色渐浓,继续敲击着一个个仿宋字块跳跃成半屏的单色舞蹈,定格来自窗外的朔风啸啸在不经意间转换着秋与冬的风景在窗口一隅,不知道是不是楼前已经泛黄的绿地在感召着些许疲惫的身形,忽然发现,难得的闲暇似乎越来越少,当无意踏足青城与初冬的相映成趣,唯有用心去聆听一更树语在东河岸头的平平仄仄,好让这一片喧哗深处略显清寂的树之重彩粉黛渐次褪去红尘的牵绊,凝固在油画框中的孑然背影会不会就能有幸成为景中人不期而遇的那一袭凝眸远望的衣袂飘飘呢。

喜欢冬天这样一幅素白的历史画本,将自己的意念变成出塞序曲也好、阴山石刻也罢,去到画本里聆听一株秋草对大地的私语、一缕暖阳融化落雪的滴答,把一颗大树写满年轮的沧桑化作时光流水的生命欢歌。当再次走进家乡的冬季,无需回首经年,沐浴冬阳静谧时分,心海里恰好有你。如果可以,做一个冬的舞者吧,呵护天地间那彼此的一阕知遇,让相约变成守候在缘分里的无档期。

(二)行者

彳亍在冬日的街衢,望着万家灯火的光晕流离,总会生出一种不同于其他季节的清宁且空灵的情怀。大概是因了只有在北方才会与生俱来的携着一场不期而遇的雪之烂漫,风起的日子里,游移在云水间的目光交错将重逢与守候的相望凝结成一朵朵天域的雪花飘零,任脚步匆匆,亦走不出家乡青城这一程接着一程雪的际遇,哪怕多少繁华隐匿尘埃,何惧多少名利赋予笑谈,那一串平行的雪中脚印,穿越了整个光阴的渡口,在青山与黑水交汇的瞬间化成彼岸的行者无言。

说起行走于家乡的风、青城的雪,皆是一份伴随年轮递增而不渝的沁心的凉。每每站在风雪过往或即临的任一郊野,不论是昔日的泥泞扬沙还是如今的绿植覆盖,迎风而立之际,总喜欢挥一挥紧缩的衣袖,召唤着虽远尤近的红尘素影,作别的只有昨夜的西天云彩。于是期待了许久的那一眼回眸,望尽草木见陌上,银装一袭早已素裹了一城的飞白,就连同晚霞映衬下的那一抹褪去粉黛重彩的青山剪影,亦躺在些许雾霭的襁褓中,如一轴泼墨的画卷正在徐徐展开,将不再葱茏却愈加深邃而内敛的山之风骨,摇曳成一树树空枝的静谧,讲述着站台之外、邮戳背后的一张张返程票根的传奇。

友人曾问我,还记得那年冬季的绿邮筒么……是啊,那只沉默无言却洞悉人情世故的邮筒,或许装着不止一个70后、80后的或青葱点滴或萌动期许的一页页雪藏心扉的信笺吧。时过境迁,如今还能时不时的在街边看到邮筒的身影,似曾熟悉的模样却又透着陌生的孤冷,不知道那被时代遗忘的邮筒深处,是否还能找回当年那份没有发出的青涩祈愿,倒是历经了家乡沧桑巨变的风情沉淀,一直在用冬季简约的步履踱出心心念念间不再流行的寻常。忽然明白,冬才是爱之原乡,但凡能在字里行间邂逅这句话的人,那一定是有一段款款深情的故事情节,不仅投进了那只无需标注收发地址的邮筒,也荡漾了可以在漫天飞雪里呈现大漠孤烟、落日无痕的心之涟漪。

入世皆凡尘、入乡亦随俗,从小时候的八拜湖畔到今天的南湖湿地,从长大后的风雪哨卡到不惑之年的纪检生涯,要说看惯了西风摇曳的芦花,那徘徊在幽静的芦苇丛中驻足片刻,听到躲在冰层下的水流叮咚不就是孕育着冰河雪霁的一个行者么;要说看淡了繁花似锦的妖娆,那徜徉在林间寂寥的小径踏叶沙沙,惊起的一只又一只暮鸟不也是一群眷守着家园的过客么。如此说来,在每一季寒凉的冬日里还原生命本来的姿态,堪比浮云与星辰的亘古,不正是那一扇窗里的一盏灯,在用最温柔的写意提纯着唯一不灭的精灵,守候着夜归人么。

冬来无恙、岁月安好,多年以后再回眸,温暖的拐角,你还在。那么做一个冬的行者吧,踏一地塞北之雪前行、拥一怀温情共暖,用时光的同心圆画一季风景的延续,永不断更。

(三)歌者

是夜,推开紧闭的百叶窗扇,顿见一袭冷月倾泻而来,那弥漫下坠的青蓝幽光,仿佛一块儿即将胀满天地的硕大果冻,结晶了眼前的这座城;又似一汪映衬着星点的银河流韵,笼盖了此刻一样在窗前远眺的身影。对面的楼群间时不时传来几声零散的马头琴独奏片段,踏着月光的行板,凌空穿越了塞外明珠——呼和浩特的夜色阑珊,不由得让你在看尽繁华落尽之际,侧耳聆听那一曲且让你我一路同行共舞于白昼的些许繁累和倦怠尽数消没在已是冬日来临的城市民谣中了。

有人说,冬天是一个喑静无声的藏季。那他一定是没有听到过北方的冬之声。每一个土生土长在丰州这片辽阔大地上的人儿,怎会听不到那穿过阴山沟壑、越过赵武长城,来自大漠苍穹和离离草原的沁凉入骨、深邃入心的冬之气息呢。小时候,隐隐约约觉得冬天是一种能把旧城德胜街头那株歪脖子垂柳在冰霜降临前夜化作零落空枝的壮美鸣啸。那远胜二月春风似剪刀的犀利,将记忆中并不很多的街巷里的片点绿荫,一夜之间就吹皱了一顶顶高低错落、瘦削矗立的屋脊,让你猝不及防的在西北风烈中,随着一只只高矮不一、有圆有方的烟囱里冒出来的,忽而扶摇直上忽而翻转腾挪的炊烟起落,听够了一边是瘦了青山腰身、一边是肥了黑水妖娆的一阙塞外长歌。

不知道是不是时光走得太快,似乎还没来得及从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懵懂秋景中踱出些许欲语还休的大约在冬季的步履,而今沾染了红尘的不惑身形早已融进了冬月清辉一抹,愈加喜欢上了依窗凝望、驻足倾听。此时的岁月不再催人,想必他也一定听懂了有一种北国之冬的情愫,始终在吟唱一段沧桑未了的光阴素曲,正在沿着那株不知是否还在、唯有植根心底的垂柳回眸追溯。原来在屋里,只要嗅着冰花在窗玻璃上凝结而成的冷萃,就能瞬间变幻出一幅幅惟妙惟肖、姿态万千的素描勾勒,就会悄悄绽放出每一个黎明时分静谧与温馨交会的光亮。在室外,只要迎着冬雪在空中纷飞飘洒的轻抚,就能听得见这飘逸的六瓣精灵唤醒土默川大地沉默已久的仄仄清声,就会看得见这无处不在的玲珑冰心那几分静寂几分空蒙的灵魂轻舞。

既然家乡冬日已然不期而至,那就继续做一个冬的歌者吧。当远处的青山映雪历练着家乡百年沧桑的刚直不阿,近处的雪舞翩跹沉淀了祖辈一心睿智的凝重祥和,何不就让裹着岁月的羞,抹去飘怱的离愁,去寻觅足以感恩的那一袂风中摇曳;让藏着生命的暖,掸掉缥缈的伤感,去相约足慰初心的那一卷笑看天边。此时此刻,一季妩媚、一世斑斓的一曲天籁亦如约而来,谱曲填词的恰是你我。

姓名:杨鹏杰 联系电话:13500617028

四月的风

文/张雨

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渐渐会形成依赖,等到离开后一段时间,又开始怀念。有时候多么想化成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逍遥在天际,无牵无挂。有风的日子,季节不再寂寥,风筝在天上飞翔。有风的日子,岁月不再沉沦,漫山遍野,吹开了嫩芽。即使是烦恼,在有风的日子,也会清徐片刻。

有时候会想,是春天带来了暖暖的风,还是暖暖的风带来了春天,自从有了暖暖的风,身上的衣服减少了,灰白的天空也飘上了一层暖色,走在路上,神清气爽。山岗的风和平原的风有些许区别,山岗的风总是呼啸而来,像一个急忙的汉子,而平原的风则温尔文雅,更像一个淑女。最不喜欢的是疾风,风飞沙走砾,刚穿的新衣服,一下子披了一层灰尘,不得不回去洗。可是,待在屋子里久了,渐渐不想出去,一觉睡到大晌午,不管屋外的风景变幻。都说美丽的春天来了,可我始终看不到春天,也许春天只不过是披了件绿色外衣的冬天。

随着交通的便利,在天涯的游子也可瞬时归去,曾经不会理解“咫尺距离,何以思念”,也不会理解“天涯之遥,游子之情”。随着年龄的增大,不理解的东西渐为理解,而怀念的常常是不理解时的那种心情。站在高楼,遥望故乡,这一轮明月也是故乡的明月,此类的场景也会浮现脑海,更有甚者,这是一片故乡的云,它来唤我归去。这些只不过是作者借明月和白云抒发自己对家乡的思念之情罢了。有人说,家乡就是手中的线,任风筝飞得再高,也脱离不掉那条细线。仿佛的确是这样,我们一直在围着家乡转,遇到一个好消息,父母的身体健康,只是一句话,就会归心似箭。

想起去年此时,我在什么地方,做着什么事情,仿佛一直在重复昨天的事情。只记得两个孩子迎着大风向前行走,越过了层层的山坡、麦地和栅栏,来到了一片小树林,相传这里时常有野鸡出现,手提着预先准备好的袋子,等待和寻找,始终没有发现野鸡,临近傍晚,提着空空的袋子原路返回。过来的时候是顶风,回去的时候还是顶风,风吹起了一层层的麦浪,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大门进入,化作细风,从窗户急速穿出,迎着风高唱,风里掺杂着欢乐。可那时并不是失望,而是心满意足,因为这个袋子装满了和煦的风。

以前回家的时候,父母都在门口的大树下等待,有时候没赶上车,或车晚点,父母因此会多等半个小时。于是,我告诉父母,不用再门口等,我回来就直接进屋了。可父母坚持要等,说等也蛮有趣的,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也不寂寥。可这一等,就等到了毕业,将近二十年的读书生涯中,有过欢笑,有过泪水,相对来说,泪水更多于欢笑。父母也知道这些,从不要求我什么,甚至怕吃苦受罪,多塞些钱。长大了,总要独自面对生活里的种种心酸,在农村的时候,累了喜欢一个人靠在房后面,任过来的风吹醒迷糊的神经,可到了城市,常常一个人待在钢筋水泥的屋里,静静地躺着。

一个朋友约我,去爬山,我说不想去,直到他再三邀请,说四月是最好的爬山季节,一切蓊蓊郁郁,生机活泼。于是,才勉强过去,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车程,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哪里是蓊蓊郁郁,简直是光秃秃的山丘,什么生机活泼,就是死气沉沉。他不慌不忙地解释到,爬到山顶就会发现,于是,就再信了他一次。可爬到山顶发现,又被骗了,除了视野更开阔,也别无不同。他说你没看着吗?那一片绿色的麦子,多么蓊蓊郁郁啊,还有脚下的小草和树木,刚吐了新芽,难道不生机活泼吗?好吧!被他的一番话说服了,既来之则安之,打开拿来的食物,坐在地上吃了起来,风吹过,送来缕缕清香,如此好的静致和空气,不出来也许永远不会遇到。所有的往事和烦恼在风的吹拂下,渐渐看开和释减。一直待到下午四五点,才不舍地回去,怕赶不上最后一趟回家的路车。

第二天清晨,打开窗户,迎面扑来了和煦,在怂恿下,不得不出去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却惊讶了。只是一夜的时间,绿色蔓延如此之快,刚还是新芽,一下子铺展开,映照在眼中,满是绿色,这或许就是风的功劳,冬天的风也没有如此的能力,恰恰是四月的风。不论是校园里,还是街道上,撒下的水,被风吹干,留下的是土的清香。如此的味道,曾经只在农村的街道上闻过,那是一层厚厚的土,脚淌起,有一种厚重的感觉。

走在人生的路上,离过去渐行渐远,期待的事情也不再似想象的那么简单,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也会渐渐离去。曾经喜欢和朋友一起吹风,让风带走暂时的烦恼,等到有一天,不再相伴的时候,等风吹起的时候,还会记起点点滴滴,而你也许化作了风,耳边轻轻响起,诉说着往事的点点滴滴。

四月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季节,不仅仅风神奇,而它的到来彻底结束了冬天,不管昨天是瑟瑟发抖,还是冰雨交加,总之,四月带来了温暖的气息,这气息将会延续。在这座小城住了将近四年的时间,除了熟悉的街道,甚至没有丝毫的留恋之情,怀念的还是家乡在风里奔跑的感觉,可过去的永远也回不来。朋友的渐行渐远,从前的无话不说,到现在的无话可说,这就是人生,在失去中也会得到。

昨天回到家乡,发现变化真大,从前的土坯房都盖成了楼房,坑坑洼洼的路也变得平坦。父母真的老了,还在诉说着以前,干一天的活都不累,甚至能扛起一个大麻袋。吃了点饭,告诉最近状况,一切安好,很快就会过上好日子。父母说,要一辈子留在农村,哪里也不去,看着父母年迈的模样,我转过身,偷偷地抹了抹眼泪。风又吹起了树叶,斑驳的影子在窗户晃动。

四月的风,吹起了思乡之情。走在公园里,老人舒展着筋骨,玩着陀螺,孩子也在父母的牵引下悠闲行走,一切都在简单的生活中进行。也许在外漂泊的时候,不是想到月亮,也不是天空的一片云,而是轻轻吹来的风,那是父母的问候。

家乡

文/李映洁

忆起儿时的点滴,心中总有千言万语。大概十年前,我的家乡还是一个贫穷的小镇。

家乡依山旁水,风景秀丽,依稀记得烟雨迷蒙中鹧鸪振翅,泥墙瓦砾后粉蝶翩飞,我的童年便在这儿快乐度过。

日复一日,被时光撕去的神奇的石林在这里还残留着最后一页,这里大概有太多招引我念想的地方:老巷橘黄的黄昏,树影掩映的乡间小路,清澈明亮的巴江流水,抑或是人们唱歌般吐出的吴侬软语。记忆中的家乡,是一道难忘而美丽的风景线。

每逢春节,走进彝寨,你会看到人们忙碌而愉快的场景。好客的撒尼人热情大方,走进彝家院落,便会端上一碗碗肥羊肉,一碗碗玉米酒,迎着他们和善的目光,唱着悦耳动听的敬酒歌谣,划着土味十足的劝酒拳,你必能感受到游子归乡的热情与甜蜜。热情好客的撒尼院落,是一道温馨的风景线。

丛草深处,那一块块巨大而形状奇怪的石头:看,那不是猪八戒背媳妇吗?那不是七仙女下凡吗?那不是宝剑出池吗?那不是美丽的阿诗玛吗?那不是唐僧打坐吗?那不是万年灵芝吗?那不是莲花峰吗?那不是阿细跳月场吗?那不是幽兰深谷吗?那不是千钧一发吗?那不是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士兵吗?那不是……这些光怪陆离的奇峰玉石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家乡人杰地灵,家家户户仿佛都能出一名织女或绣娘,秀出那一幅幅美丽的刺绣和织出一条条麻布……彝族姑娘小伙们个个都穿着各式各样,色彩各异的民族服饰。每逢狂欢火把节时,人们穿上新逢制的撒尼服饰围在篝火旁,弹着大三弦,跳着欢快的“阿细跳月”,唱着动听的彝家歌谣,沉浸在快乐与幸福中洋洋自得。家乡的风土人情,是一道快乐而幸福的风景线。

带状似的双龙公园,草地茵茵,树木葱茏,巴江河水清澈明亮。每逢秋天,公园里更是呈现出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樱花、桃花、梨花都赶趟似地争相开放了。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风飒飒吹过,那幽兰,杜若点染了苍苔的石板;那三秋桂子,千里荷香,荡不开传说千年的浓艳。这家乡的双龙公园,是一道醉心的风景线。

记忆中的乡韵

文/苏佳彤

天际透白,霞光初现,天空像是浓稠的夜幕还未被划开,只留下深浅不一的蓝。

站在清晨特有的清新与静谧中,面对着水平如镜的河面,我打开记忆的宝匣,回想起昔日家乡的春夏秋冬……

春,她是可爱的姑娘。当第一朵迎春花悄然开放的时候,整个大地便瞬间翠绿扑眼。河边的垂柳像长发飘逸的少女,高雅而大方。微风吹过,她们便多情地张开千百条温柔的手臂,亲切地和风儿打着招呼。柳梢上一簇簇跳动的绿色实在醉人,此情此景若用“绿杨堤畔闹春花”来形容正合适。米兰也迫不及待地张开了花苞,默默地向春天给予它的点滴美丽。

夏,她是火热的少女。当第一声知了的鸣叫传遍大地时,太阳似乎兴奋地逼近我们。整个大地刹那间“火”了起来。满塘的荷花,给大地带来更多的生机与活力,真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开阔。温润的荷叶张开宽阔的胸膛,晶莹的露水如珍珠般在荷叶怀里撒娇,含苞欲放的花朵,抿着小嘴,害羞地躲在荷叶间,一阵微风吹过,一缕馨香悄悄地钻进我的鼻子。

秋,她是优雅的贵妇。当第一粒果实掉落接触到大地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地都被果香“染”黄了。漫山遍野的金黄,真令人心旷神怡。秋雨飘落的日子里,我都爱趴在阳台上,痴痴地望着远处迷蒙的青山、迷蒙的小河、迷蒙的屋舍,看近处的朵朵伞花。欣喜时,淅沥的雨声告诉我“得意应淡然”,失意时,放一曲伤感的音乐,低吟一句“潇潇雨歇”,我会重新振奋。家乡的秋雨,分享着我成长中的喜怒哀乐,指引我思考人生。

冬,她是纯洁的天使。当雪花在雪白的世界中飞舞时,整个大地眨眼间就焕然一新,穿上了洁白的棉袄。墨色的天幕像一张铺天的大毯,无数朵洁白晶莹的雪花如天使一般纷纷降下,房屋上、汽车上、田野里,都覆盖着这皑皑白雪。唯独我的花园中,方才见到一丝红艳,哦,是梅花。这时,我便不由自主地吟诵起了王安石的《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家乡的四季,是多么诗情画意,我愿化作三月的小雨,再为家乡这美丽的神韵添上一抹神圣的光彩。

醉然看雨落心头

文/樊佃福

十分喜爱看雨,尤喜菲菲春雨、绵绵夏雨。

这个喜好最早足可追溯至我略知时事的年龄。

我本农家子弟,所在的村干旱频发,雨水丰可仓廪实,雨水稀则遭饥馑。偏偏那一带风调雨顺的年岁少之又少,倒是每年春夏两季最需雨水时难得几场透雨,特别是卡脖旱,更令农人愁云无计可消除。人们盼雨、祈雨,乃至于看雨成为上至耄耋老翁下到垂髫小儿的最爱。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在家家户户焦虑交织着渴盼之中,雨淅淅沥沥而来,如烟似雾,仿若断了线的银色珠子,忽大忽小,时疾时徐,满世界弥漫着雨的温润味儿。春雨鲜有滂沱的时候,大多是蒙蒙雨帘下,无边丝雨沙沙沙地轻轻落下,像是奏着一曲舒缓柔情的乐章。这春雨,不仅是自然界一位出色的演奏家,更是一位传奇的魔术师。一场绵绵春雨开霁后,草饮雨而绿,花饱露欲燃,禾稼离离,山岚袅袅,燕剪绿波款款过,千树万枝湿翠衣……天地气象为之一新。下雨多么好!

乐莫乐兮伏旱雨。“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稼禾打蔫,小草伏地,人们亦日朗云稀愁永昼。终于,千呼万唤声中,“一夕骄阳转作霖”,密云如绢悬于天,随着“雷声落千嶂”,大雨刷刷刷排山倒海一般。瞬间,雨色茫茫,一条条雨溪涓涓喧响;屋檐下的雨点攒成珠链,滴滴答哒不已;数不清的雨箭快乐地击打着瓦脊,泠泠有声。此时也,潇潇雨声、飒飒风声、雨打树叶簌簌声,酣畅淋漓,浑如一曲铿锵激越的交响乐。彼时在我看来,世上之赏心乐事莫此为甚焉。

骤雨初歇,我顾不得泥泞,急切切奔向旷野,看吧,经过大雨洗濯,碧草露犹泫,薄霭笼远岫,庄稼拔节生长,湛蓝的天穹下,鸟声如洗,浓绿的诗意铺展满阡陌田畴,雨入小溪水渐肥,农人们笑语盈盈畦垄去。哦,有雨的日子多么美好!

最让人纠结的看雨莫过于久旱后的雷声大,雨点小了。响雷震耳欲聋,闪电划破天空,风裹挟着雨呼啸而来,湿漉龟裂的大地,但俄顷雨势锐减,止于“两三点雨山前”。这时,我总会禁不住屡屡跑出屋外观云势、辨风向,巴不得“黑云压城重又来”,“山雨欲来风满楼”。愿望落空后,心里怅怅地,眼前飘过一张张失望的脸影,免不了一番唏嘘喟叹:奈何,天不佑我家乡“梅子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什么时候这片土地也“红雨随心翻作浪”不再受困于旱魃!

看雨也有最浪漫最惬意的时刻,一场透雨刚过,盛夏,炎炎烈日,吴牛喘月,恹恹欲睡地行走在街巷里。蓦然,飘弋着的朵朵白云中,斜落下细疏的雨点,顿感凉爽沁肤,暑热遁去,正惬意间,一道彩虹兀地横跨南北,东边虹现西边雨,这该是别样的看雨吧!

大旱的日子里,忽如一夜风雨来。斯时看雨又是怎样的心绪和情趣呢?沉沉夜幕下,伴随着眼花缭乱的闪电,天空被映得忽明忽暝。飞来雨脚万丝垂,急时嘈嘈,缓时切切。静谧的夜晚,听不到白日里的纷扰和喧阗,惟雨潺潺,一叶叶,一声声,颇似“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如此雨夜,我才不会满足于卧听南窗雨呢,非得搬一把椅子,捧一杯热茶,坐于阳台前,边赏雨,边静思。噫!滚滚红尘,庸常日月,适逢霖霖夜雨,难得如此恬然自处,又内心喜欣,明日还可逢遇因夜雨而笑靥如花的父老们,其快意应不输于天上神仙矣!

或许我比较偏颇,一直以来,总认为喜爱雨,笔下赞赏雨的文人们多具忧天下、哀民生之情怀。杜甫的“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汤年旱颇甚,今日醉弦歌”还有其脍炙人口的《春夜喜雨》,老夫子堪称雨痴;大文豪苏东坡对雨也是一往情深,不妨抄录其名作《喜雨亭记》一段:“丁卯大雨,三日乃止,官吏相与庆于庭,商贾相与歌于市,农夫相于汴于野,忧者以喜,病者以愈……”不关心民瘼,不关注稼啬,断不会写出这样的句子。因之,我更加推崇敬仰他们。李清照、范仲淹也是我喜欢的词人翘楚,但他们对雨的态度却让我困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易安居士何以把雨写得那么凄然伤感;“若夫淫雨菲菲,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豪放词人何以在《岳阳楼记》里把雨写的那么充满恐怖。平生最不忍读宋末词人蒋捷的《虞美人·听雨》下阕:“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他只听,便寒苦酸涩若此,更遑论看欤。“千里稻花应秀色,五更桐叶最佳音”;“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从今有雨君须记,来听萧萧打叶声”。还是这样的句子让我如饮醇酎,喜诵不衰。

岁月匆遽流转,忽忽已然看雨几十载。我虽早已跳出农门,雨与我个人生计也无多大直接关联,但只要下雨,我就会无来由的兴奋看雨,这恐怕就是我与家乡及家乡父老感情融于血浸于骨的缘由吧。是啊,家乡这片土地、这方人丁孕育了我,养育了我,我焉有不乐其乐、忧其忧之理?由是,我对这滋养桑梓大地、决定着年成丰欠的雨水委实有着太多太深的感情。这种感情,同样已深植心底。说到底,如吾侪乐看雨者,绝非仅仅乐看雨也,乐看的是雨润大地;乐看的是丰稔收获;乐看的是泽被苍生。那么,我虔诚祈愿:未来的岁岁年年里,让一场场及时雨在家乡来得更多一些吧!

有雨看真好!

家乡的梯田

文/宗琛翊

我的家乡在红河县,那里有起伏的山峦,葱郁的树林,春天山花烂漫,夏天瓜果飘香,秋天五谷金黄……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家乡的梯田。

梯田顺山而建,从山下看上去,象是铺了绿色绒毯的天梯,一层层,一级级布满了整座山。来到田边,看得更清楚了:一块田约有几丈见方,绿油油的。

这时,太阳升起来了,阳光照耀着整个大地。雾气散了,田边树叶上滚动着的露水,象一粒粒珍珠,闪闪发亮。沿着田埂往上走,田间散发着泥土的香味,别有一番情趣。

远处几棵樱桃树,正灿烂地绽放着,一簇簇,一团团,美丽极了。听农民们介绍说,这种树在山上到处都有,不过几个月,满山挂着红色的“小灯笼”,这时摘下来,酸酸甜甜,别提有多么的爽口了。

一阵哗啦啦的流水声吸引了我们,寻声走去,只见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正唱着歌从山上流下来,水清而亮,可以看到水底的小鱼……小溪旁长着茂密的水草。

放眼望去,不论是近处还是远处的稻田里,稻子已经抽出了穗,随着风儿,稻穗一会儿左倾,一会右倾,满山的稻田象一片碧绿的海洋。看着稻浪翻滚,大人们喜滋滋地谈论着——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咦,长在稻田旁的不正是一棵棵高大的棕榈树吗?绿油油的,象卫士一样,守护着田里的稻子。

大人们说,一年四季,梯田都有它的特点:夏天,一片青葱秧苗;秋天,一片金黄稻浪。梯田最美的时候却是冬天,因为灌满水的梯田时时闪现出银白色的光芒,从而凸显出梯田的婀娜曲折的轮廓,在阳光和云雾的滋养下,银屏玉翠,云蒸霞蔚,如一幅浩瀚苍茫、气象万千的水墨画,让人在陶醉中生起一种身在仙境的幻觉。真可惜,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但眼前的梯田美景已经让我目不暇接,陶醉其间了。

阳光下,梯田里,哈尼族男女在认认真真地劳动着,有的在挥锄修整田埂,有的双肩挑粪施肥,骄傲而自豪地向世人展示着劳动创造的奇迹。

时间过得真快,快到中午了,太阳光散发着炎热的气息,这时农民伯伯已经打着赤膊,汗流满面,但却没有一点准备收工的样子。我想,这一片片绿绿的稻子,不正是他们用汗水浇灌出来的吗。

如果我是画家,我会用画笔画出它;如果我是音乐家,我会用最优美的音乐来表现它;如果我是文学家,我会用最精彩的文笔的描写它;如果我是摄影家,“卡嚓”一声,我会用相机照下每一个瞬间!

无论我说什么,都难以表现出更为多彩的梯田。朋友,还是您亲自来一饱眼福吧!

行走在家乡歌声里

文/姚茂椿

随着高铁一路向西,我与几位朋友于初冬的一个周末,走进了早有“歌的海洋”美誉的家乡新晃,前往冲首村八江口侗寨。这是全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地处湘黔边境的名镇凉伞镇。这里的土猪和豆腐声名远播。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大巴车上播放着凉伞片西溪流域的歌碟。鼓楼风雨桥旁人头攒动,合拢宴上歌声飞扬,恰是我们头晚在侗寨吃合拢宴的情景。一条长桌宾主坐定,村民捧来了珍贵的泡酒。侗乡无酒不成席,无歌更不成敬意。长廊里的酒歌来得猛烈,朋友们连喝几碗,忍不住伴着歌声一起高呼。“饮哪、哦嗬!”“嗦拜!嗦拜!”阵阵响亮的欢呼,连着浓情的米酒,燃烧我们的激情。家乡的幕幕美景、张张名片,在酒歌里一一呈现:中国湘西黄牛之乡、全国封山育林先进县、中国唯一龙脑樟母树发现地……

不断颠簸的大巴车上,一阵似曾相识的情歌迎面而来。这种歌腔,多年前我与在外读书的同学暑假赶坳时听到过,从那时起,我对我们平溪与西溪的情歌风格,有了初步印象。“来到园中百花开,邀姐同心砌花台;要砌花台从地起,今朝只为借带来。”小伙子仿佛在询问,但更像倾诉,歌声像在舒缓的河面洒下春天的细雨。凉伞的歌就那么悄悄地扎根在我的记忆里。当时我们几个同学在树下张望,怀着第一次赶坳的好奇,希望寻找到最美的歌声。姑娘的答歌与她们的美交相辉映。她们的歌里,隐藏着她们心中的秘密,有雾里看花的委婉矜持,有流水一样清澈的首肯应承,也有春风般的关怀和冬天里火塘一样的温暖。“听哥要跟妹借带,心里害羞想走开;走了几脚又打转,离开离开又拢来”……

八江口山清水秀,木楼鳞次栉比,鼓楼风雨桥为和谐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魅力。长廊里,清风拂面,阳光温熙。好客的主人邀来几个邻居,用敬酒歌把侗家的热情好客演绎得淋漓尽致。“贵客初来到我屋,喜鹊喳喳好兆头;生客熟客一路坐,一起端杯喝一口!”酒歌很有韵味,它用轻柔的词汇和歌调与你谈心,在一段段赋比兴中,请你接受歌声里的祝福。

行驶在百里侗乡风情走廊,穿行扶罗集镇后,折向南边,来到八拱桥。八拱桥曾是人们对歌的地方。田间山上,有人边劳动边唱歌,或有人在这边唱,另有人在远处回,真是“太阳未醒歌先起,夕阳西下歌不落。”

贡溪天井寨傩戏咚咚推是此行的重点节目。一条花阶,蜿蜒而上。稍高的树上,传来鸟儿的叫声。两旁的菜土,飘着泥土和菜叶的芳香。前面一个开阔的台地,就是挂满傩面具的天傩台。八十多岁的傩戏传承人龙开春精神矍铄。“咚、咚、推!”嘎艾、靓和措(鼓钹和锣)一阵敲响,表演开始,全是侗话,一种久违的感觉笼罩着我。几个古傩戏里,土地神亲切宽厚,尽量满足农人劳动丰收的要求;好吃懒做的偷窃行为最终受罚,很有教育意义;爱情面前人人平等,砍柴佬敢于追求富家姑娘,主动唱歌获得信物,唱出了智慧,也唱出了侗乡的世情。傩,从字形可看出人有难的字义。古人遇难寄望神灵,敬傩就是一种表达形式。

新晃的歌多,除了情歌、劳动歌、酒歌,还有讲古歌、叙事歌、说理歌……现在人们用歌进行宣传教育,歌来歌往,掀起了一个个比赛的高潮。

清晨的新晃县城,沐浴在清新的阳光中,走向亭秀廊美的晃州风雨桥,晨走的、跳舞的、练嗓子的人们在河岸游道愉快地活动。对岸的鼓楼广场,正热火朝天地建设。车来人往的新城,在一曲宏大的侗族大歌中,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再说家乡春日的风

文/老猴子

昨天夜里,风吹得卫生间的风道,呼呼作响。家乡的天气预报,真的很准。清晨凭窗远眺,电厂烟筒冒出的白烟,顷刻被吹得,抬不起头,弯没了影。城市又笼罩在发黄的尘灰中。例行的晨练,只好在家里举哑铃了。

要到清明节了,春雪刚刚退去,风就接二连三的来到了。三四月份,是家乡的风季。风从赤裸的松辽平原跑过,裹挟着田野里的黑土,向城里吹送。街路上的车流,向搅拌器,一刻不停的,将土尘扬送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三四月份,是东北最愁人的日子。在南方你可以吟唱:春风徐徐,你可以赞美:大风咧咧,在我的家乡,风是乡愁。过去是青黄不接,现在是雾霾不断!

家乡的风,就像梅雨季的雨,断断续续,强强弱弱,来能见影,去能见踪。刮断枯树,刮飞牌匾。自行车,电动车,不贴墙就无法站立。商场店家,再不敢敞门迎客。真是天朦朦,楼朦朦,街也朦朦。如若逛街,一脸灰蒙。而此时的南方,正是最美的季节,风从海上吹来。吹走了冬日的湿冷,吹开了杜鹃·玉兰·木棉,吹开了桃李樱杏,吹开了我叫不出名的无数花朵。也将海的味道揉进花的芳香,吹进你的鼻孔,也将染着春天的负氧离子,吹进你晨练的五脏大脑。

城市植树,可以防风。家乡的街路,也在年年植树,可成活率极低。城市的管理者,只管种,不管护,街边的商铺,为了经商便利,种下的树,很难在他店前活久。每年的植树种花,成了例行公事。钱花了,活不活,没有问责,家乡你什么时候,才能三四月里好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