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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谷雨的散文

2023/03/15好的文章

请欣赏关于谷雨的散文(精选6篇),欢迎分享与收藏。

谷雨杂记

文/杨仲达

那年我在团泊湖畔买了一套房子,并为之取名寸园——因为园中有一块菜地。我在转年春天种了几样蔬菜和丝瓜——本想种葫芦,向当地农人要籽时,说是已经晚了。再过一年,照例种起丝瓜——我又想种些葫芦,再问,又被告知晚了,那时正值谷雨之际;我勉强种了些,但秋收时并不饱满。第三年依然如此,又错过时节。

之所以如此,和我执念于"谷雨前后,种瓜种豆"有关,我把葫芦也当成一种瓜,这当然错误;此后知道还有种说法是"清明前后,种瓜点豆",若是往前说,那么则可在阳历三月:看来不同的瓜豆,播种时候不同。我因此就曾以为葫芦或许应在春分之后播种,而后来再向老农求教,得知其要在"九"里播种,就是说,在惊蛰的时候就可以了。

我毫无农耕经验,我父亲虽曾下乡,但对于稼穑之学也是一知半解。当然了,要知道,节气是对农耕的时段划分,其常识也是重要的农业总结,可以作为实践的指导。因为雨水温润,不光可以种瓜种豆,谷雨更是春耕的时候。

一个节气有半个月的时间,五天称作一候,共为三候,谷雨的三候是:"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鸠拂其羽,三候戴胜降于桑。"

萍即浮萍,水多而浮,草与水面持平故为萍,朱熹有诗"未觉池塘春草绿",这就是萍。

鸠是指什么,其实就是布谷鸟。我小时候,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有儿童节目,名为"小喇叭",开场即是童稚声音:"小喇叭开始广播啦……嗒嘀嗒、嗒嘀嗒、嗒嘀嗒嘀嗒……"彼时还有一台少年节目,开场是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布谷鸟节目现在开始广播——"我至今觉得以"布谷鸟"来给一档少年节目命名非常贴切。春夏之交,正是布谷鸟鸣叫着的播种时节,这和人生一样。

我后来在天津市档案馆供职,单位在水上公园北路和中环线交口的大牌坊下,这里有天津市区内并不多见的一片树林。每年谷雨时节,这里都会有 "布谷——布谷——"的鸟叫传入我的耳际。我并不善于观察生活,从未见到那鸟的影子,但是年年听见,忽地觉得春天来了——而春天其实已将归去,楼下的海棠已快败了。我在楼上,看着那片白杨从灰黄逐渐转绿,当布谷声音传来之时,树叶已一片碧绿。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在这个时节,令人嗟叹者也多,故而我常常在那片树林里漫步,似乎要挽留住春天。有时候我就要向津河岸边移步,在已见衰败的姹紫嫣红里,在燥热之中,我曾于河边的草地上多次遇到过戴胜。它也是一种鸟,嘴长,像是啄木鸟,但是个头儿小,而且颜色鲜艳。它之所以叫戴胜,是因为它的头上宛似顶钗,脖子又似围了一个黄围脖。春花掩映,春鸟踯躅,我曾掏出手机静静地对其拍摄了许久,慢慢走近,又慢慢拉伸镜头,那鸟在镜头里清晰逼真,宛如眼前。

谷雨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在不断地惜春之后,也做好了诀别的勇气,此时的春天也最为绚丽。南北朝丘迟的《与陈伯之书》描述道,"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真是文采飞扬,而其实这"文采",却来自自然世界和生活本身。

谷雨

文/王晓宇

谷雨时节的雨,最能滋养万物,山川、田地、树木、植物……

得谷雨之水的滋养,植物更加丰腴,土地更加肥沃,谷雨之雨是滋养万物的精灵,是大自然赐予生灵的幸福。

庄稼人所有的希望都是从谷雨开始的,有句谚语说:谷雨前后,种瓜点豆。说明到了谷雨时节,各种农事活动都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插秧播种,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当然,也会有心急的农人,不等谷雨来临,就提前开始修理农具,平整土地,买种子和化肥,做着各种前期的准备工作。

谷雨有"雨生百谷"的意思,庄稼人一年到头,盼望的就是个风调雨顺,谷雨的雨,是春雨贵如油,谷雨下雨,农人们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这预示着这一年风调雨顺,不会白忙,会有个好年景。

谷雨这两个字,一读起来,心中就会生出温润的感觉,仿佛有一种湿搭搭的意韵缠绵而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谷雨时节,雨是杏花春雨,风是杨柳斜风。

春雨缠绵,飘飘洒洒,润物无声,仿佛一个满怀心事的少女,无限伤感与惆怅,一个人对着春光悄悄地感伤一回,惆怅一回。树木悄悄地回绿,仿佛不经意间,芽叶开始绽放葳蕤。花儿渐次开放,迎春、玉兰、樱花、杏、李、梨,春意纷繁枝头闹。

昨日还是细雨如诉,转天煦风暖阳,雾霭散尽,杨柳依依,阳光如万道金线,耀眼生辉,积聚了一冬的寒意,顷刻间化为乌有,阳气回升,连泥土草木都散发着静静的幽香。角落里不起眼的草儿、虫儿、动物、植物,一起合和着春天的节拍唱响。

春雨像一首诗,抒情和缓,没有夏雨的暴虐,没有秋雨的急躁,更没有冬雨的冰冷。春雨更像一只母亲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山川大地河流,不动声色地传达着心中的情意,山川因为这多情的春雨绿了起来,河流因为这多情的春雨醒转过来……

春雨像一阙词,清凉透明,缠绵悱恻,滤掉了心中的烦恼与喧嚣,滤掉了心中的浮躁与悸动。滚滚红尘中,无法把持的时候,不妨在轻风细雨中淋上一会儿,那些清凉的雨丝会让人清醒与参悟,那些细细的风会让人平静与智慧。

信步郊外,河畔烟雾迷朦,山中花放柳翠,大田一望无际,有三两农人在田间忙碌,扶犁点种忙春播,隐隐地闻得远处鸡鸣犬吠之音,山坳里缓缓升起一缕炊烟……

谷雨之雨,滋养万物之水。

清明谷雨

文/石之桑

清明。谷雨。

小草,不喧哗,不争抢,在泥泞中挣扎,在苦难中煎熬,然后头顶雨珠,从腐朽中挺拔新生。

风生水起。细雨中,女人们揣着各自的心事,听布谷鸟叫响春天,看桃园花开花落。

在连绵的雨天过后,柔弱的阳光慢慢挺直了腰杆。

泛青的苗子散发出潮腥味,在灌木林和菜园子,在堤埂和大田,在姑娘们装满私密的闺房,在小伙子雄气勃发的梦里缠绕,弥漫……

岸柳中,小鸟怀抱枝条,欢蹦乱跳。摘一片新叶,卷成哨子轻轻一吹,便将心中的渴望鸣奏成风中的最美。

总是,把过去留给过去,把今天还给今天。

而对明天的祝福,都写给持久芬芳的大地。

谷雨祭春

文/蔡世国

对季节感知的深度,一定与年龄的增长成正比。就像我,今早上一打开电脑,"谷雨萍始生"几个字,让心微微一颤:春已走了吗?

对于春光,我总是有一种矛盾的心情,既想细嚼慢咽,细细品味;又恨不能一眼览尽,悉数收藏。总是带着这矛盾的心情,我们急着赶赴一场场与春天的约会。

应该你也不曾留意,屋子里的第一抹春意,居然来自于墙角处宿睡了一冬的老蚊子,它破旧的马达传来了春的消息。于是,在雪消风自软的立春时节,去朋友家赏梅,心里却吟着"梅花合让柳条新 "诗句,这暴露了我喜新不厌旧的本性吗?今年突然对"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现草芽"特别有感触,哪个中年没有被料峭春风里破土而出的嫩黄戳中呢?在料峭的春风里,寻花问柳,沾花惹草,若正好赶上细雨如酥,若正好偶遇一位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心底会是怎样的曼妙欢喜?

吉宝峪的杏花,不知是品种的原因还是水土的厚爱,颜色白里透红,更因为有好友佳人的陪伴,红杏树下"葡萄美酒玲珑杯,玉腕擎来春色飞。人生何来不趁意,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春色,会是今春最深刻的记忆。大洼的杏花,等我赶去时,花事渐晚、淡红褪白。风起处,落英缤纷,青杏未现,最是杏园憔悴时,但与家人一起的温馨,让春愁荡然无存。

因为一句"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成就了第一次说走就走的赏花之行。九间棚的梨花却已"今是昨非".不只是因为我们来的季节稍晚,还因为这几年,梨不值钱,梨树基本被砍伐殆尽,"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的别样春愁,我与古人竟也别无二致。

周末下午,约三五好友,河边鱼馆小酌,花褪残红青杏小,微风燕子斜的春意里,骤然传来咕咕蛙鸣,那声音小心翼翼,却又兴奋无比;遥远而真实,陌生又熟悉,只一声,心底的河床丰盈而温暖了。印象中蛙鸣是夏天的专利,姹紫嫣红开遍,终付断井残垣,看来三月的花事真的渐行渐远了。

最近的一次,是去看周家庄的紫藤。此时,桃李杏诸仙子已回天庭,翠色正在人间抢滩。各家各户的院墙上,藤蔓纠缠,紫色荡漾。尤以张宝华先生家里那棵最为壮观。村落里间杂的流苏、野杜鹃、牡丹,让整个村庄溢彩流香。良辰美景四月天,赏心乐事农家院的快意自不必多说,可心底总有一丝淡淡的愁:流水落花春去也。

好像还在做着准备,好像还在苦苦追寻,声势浩大的绿色吞没了季节。"风吹雨洗一城花,何似西窗谷雨茶"的悲凉里,春天悄然落幕。你心心念念的下一场约会,只能留待来年。

柳絮飞落、杜鹃夜啼是自然在祭奠湮灭的春的躯体;播种移苗、埯瓜点豆是农人在延续春不朽的生机;百无一用的我,只能用文字缅怀渐行渐远的春天。好在,四季的春天年复一年,值得等待;心底的春天永远蜂飞蝶舞,人生的暗香,越历练越芬芳。

谷雨情结

文/蒋韶

对于农历二十四节气的第六个节气——谷雨,关中人情有独钟。

"清明种树,谷雨种田",谷雨时值春末,我国大部分地区霜雪过去,气温回升,雨水增多,田家一年的辛勤劳作正式展开。此时南方稻秧初插,北方棉花新种,池塘里浮萍萌绿,茶农忙着采制谷雨茶,渔民忙着"祭海"捕鱼虾,到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陕西的关中人似乎更忙一些,除了插秧种棉,种瓜点豆等紧张农事以外,还有许多重要的民俗活动要做。

其一要祭仓颉。

仓颉是我们中华民族的文明始祖,也是谷雨节的肇始人。传说这位生长在黄帝时代的老祖宗,仰观天象,俯察万物,劳心费力,创造了我们中华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汉字。这件事太震撼了,感动得老天爷给人间下了一场谷子雨,因之才有了谷雨节。

关中东部的白水县号称仓圣故里,据说仓颉就生在这里的杨武村,葬于武庄村。墓前的仓颉庙历史久远,一通《仓颉庙碑》便出于1800年前的东汉延熹五年,庙里的古柏与陕西黄陵、曲阜孔庙并称为中国三大古庙柏树群。

清明祭黄帝,谷雨拜仓颉,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到仓颉庙祭拜祈福,谷雨节的庙会更是规模盛大。历时数日的白水谷雨庙会传承已久,1949年前由白水县洛河以北百余村庄成立的十个大社轮流主办,届时数以万计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参加祭祀、赛社火、唱戏、贸易等活动,当地人家更是早早就扫庭院,换新衣,蒸花馍,办酒菜,邀请亲友,热烈的民俗乡情,老远就能让人受到感染。近年出于文物保护的缘故,除祭祀大典外,庙会活动已经迁出了仓颉庙,但留下的民风民俗依然如火如荼。

其二是贴《禁蝎符》。

谷雨节在惊蛰一个半月之后,气候和暖,各种虫害开始活动频繁,土里生土里长的蝎子非常招人痛恨,所以关中农村有贴《禁蝎符》的风俗。具体做法是每到谷雨这一天,人们收集清晨露水调配颜料,请善画之人在黄表纸上画《禁蝎符》,贴到墙上以求禁蝎驱毒。

《禁蝎符》的图案形形色色,有画农夫挥锄锄蝎的,有画钟馗用剑劈蝎的,有画金刚用火烧蝎的,有画哪吒风火轮碾蝎的,有画大公鸡啄蝎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但都用红颜色在蝎子身上涂成血迹,表示蝎子已被杀死。同时还要附上咒语,如关中东部白水一带的咒语常常是"谷雨日,谷雨晨,奉请谷雨大将军。茶三盏,酒三巡,蝎子立刻化为尘。"关中中部耀县一带的咒语常常是"谷雨三月中,天师到门庭。手执七星剑,斩杀蝎子精".而关中西部的凤翔一带则因为有刻印年画的传统,所以《禁蝎符》也是印制,画面常常为一只脚踩蝎子口衔虫的大公鸡。咒语就变成了"谷雨三月中,蝎子逞威风。神鸡叼一嘴,毒虫化为水".

其三者吃香椿。

香椿指香椿树的嫩芽,绿叶红边,香味浓郁,营养丰富,是一种着名的时令蔬菜。食之有健脾开胃、清热理气、抗菌消炎、滋润肌肤以及抗衰老、驱蛔虫等功效,很受人们青睐。香椿树在我国生长广泛,从东北到岭南均有栽植,但生长期不尽相同,就关中而言,香椿树没有大棚种植以前多在清明前后萌芽。早期的香椿芽量少价高,问津者不多,而谷雨时节香椿芽大量上市,老百姓就可以大快朵颐了。"雨前香椿嫩无丝,雨后香椿生木质",谷雨过后,椿叶长大,人们就不再吃了。

关中人吃香椿,通常有香椿炒鸡蛋、香椿拌豆腐、香椿卷豆皮等菜肴,进一步有炸香椿卷、炸香椿鱼、煎包子、包饺子之类,更进一步还有香椿炒竹笋、香椿炒虾仁、香椿海鲜粒、香椿拌鸡丝等等,但无论怎么吃,似乎总与鸡蛋、豆腐等高蛋白食材分不开,不知是否科学,但千百年的习俗,老百姓就喜欢这样吃。

除了繁忙的农事,还要祭仓颉、禁蝎符、吃香椿,甚至还要"谷雨过三天,园里看牡丹"……你说忙不忙?但忙得红红火火,忙得生机勃勃,这便是关中人的谷雨节情结。

明天谷雨

文/子明

谷雨时节,我回二花溪小住了几日,正遇上了一场饱墒雨,太平河涨了水,变成了绿豆色,但二花溪水却依然清澈透明。此时正是农家繁忙的季节,茶园里满是花花绿绿的采茶女,田地里忙碌着挖窝子、栽包谷、育秧苗的老表和表嫂,山林里遇见了几拨一见面就亲热地叫着表叔,我却不知姓名的小伙子,他们是来扳香椿、采野菌、挖药材的,一家白墙青瓦的烟囱上升腾着袅袅青烟,随风飘来沁人心脾的阵阵清香,我问同行的长乐哥,为什么这些年来我未闻到这等的茶香?长乐哥说,无论龙井猴魁,还是仙毫银针,能有傅妈妈亲手给你揉制山茶的那种本色本味本香吗?

虽然时常在心中,在梦里想念傅妈妈,但许多年没来看望傅妈妈了。傅妈妈娘家姓廖,我们是随傅爹爹称呼她的,她长我母亲十岁,想必母亲在孩童时是傅妈妈牵着她的小手长大的,自此成为胜似姐妹的闺蜜。傅妈妈和母亲很有姊妹像,身高胖瘦、音容笑貌、谈吐脾性很相似,加之她俩的难分难舍,以至于我们这些晚辈都以为傅妈妈是姥爷姥姥送给人家的。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母亲进城后,三十年她们只见过一面,就是母亲唯一回娘家的那次,傅妈妈一双小脚一生都未走出过太平河,不尽的牵挂与想念成为她们余生的心痛,长乐哥多次说起傅妈妈在临终时呼唤母亲和我的乳名的情境,每次都令我潸然泪下。最近常看倪萍《等着我》的节目,说的是音讯渺茫之下为爱坚守的痛楚,而傅妈妈和我母亲却是相通相知之中而不得相见的煎熬,心更痛。

三十年里,傅妈妈始终关心着在青石板上过日子的母亲,凡知道太平河有人进城,总要带来她的心意,时有腊肉、豆腐干,也有两升酒米或一升黄豆。但每次都少不下给我的"香嘴",包谷花糖、天心米糖、也有炒南瓜籽,有一次还是香嘣嘣的炒黄豆。母亲也间或给她带去几尺布料,或是一两斤白糖红糖。

傅妈妈还十分关心母亲的娘家人,长乐哥一口气生了六个孩子,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生活的窘迫是可想而知的,每到青黄不接之际,她总会主动接济。正莲嫂子至今念念不忘的是,每年新麦下山的第一磨面,傅妈妈会擀成面条或包成饺子,装上一大戳瓢,送到河边,放声喊孩子来取。

傅妈妈对我也是爱到极致,小时候去她家总是要玩上一整天,她会尽其所有地把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让我的馋嘴不闲,吃饭时我的碗里堆满了腊瘦肉、鸡蛋皮、鸡大腿这些好菜,在生活困难的年月,她还会给我吃独食,而且是当着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的面。那年我当兵回来去看她,她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生怕我丢了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明娃从前方回来了……她经历过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一带当壮丁走的都到了前方,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我的一个舅舅就是这样至今杳无音讯。原来我当兵的这几年,傅妈妈为我一直悬着一颗心。

天下着小雨,路也湿滑,我和长乐哥由他的孙婿陪着,来到傅妈妈的旧居,儿孙们已经搬迁了,三间正房带偏厦,外边的猪圈和厕所闲置凋零了。我们环绕旧居缓缓地走了两周,想到傅妈妈曾经给予我们的温暖,心里涌起阵阵酸楚。我提议到傅妈妈的坟上去看看,长乐哥让孙婿快去准备香和纸钱。傅妈妈葬在过风楼的山中,原有上山的路让改线公路截断了,我们攀爬着登上山去,来到傅妈妈的坟前。坟是用河里的麻石垒成的,显得牢固而圆润,坟前的两株柏树长得茂盛,清明凭吊的景象还在,傅妈妈在这里是安详的。孙婿上过香,我和长乐哥一边烧着纸,一边和傅妈妈说着话。长乐哥对傅妈妈说了很多我的好话,也说了我过去太忙,让傅妈妈原谅的话,那是指傅妈妈故去三十年,我才第一次来看她。我知道傅妈妈对我的爱是不图报答的,纵是千想万念,她老人家也唯恐打扰了我,就像临终前那么想见我,却不准给我捎信一样。愧疚的是如今我有了孝心,却没有了傅妈妈。

纸钱燃得很旺,发出呵呵的笑声,就像在傅妈妈草屋的火塘边娘俩唠嗑,我知道傅妈妈的心思,和她说,两个妈妈在世不能常相见,是儿子的不孝。我也有了孙儿,还很乖,告慰您老敬孝了。您老操心的凤娃如今回到了二花溪,生活的很安逸,现又在您的护佑下,放心吧。纸钱烧完,古稀的长乐哥和花甲的我跪下来向傅妈妈重重的三叩首,待我们立起身来双目相对时,竟都老泪婆娑。

告别了傅妈妈,下了山,心情还沉浸在深深的缅怀之中,我们默不作声地走着,到了过风楼桥上,我说了句:"这场透雨正好灌田。"长乐哥回应道:"明天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