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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蜂文章

2023/03/19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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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蜜蜂的春天

文/雁戈

院子里很静。阳光懒懒地溜进来,落在一株刚刚开放的鸢尾花上。鸢尾花伸了个懒腰,阳光陡地跌进花盆的泥土里,好半天都没爬起来。门口雕花椅上刚刚有了些色彩的那双眼睛,又突地变得暗淡了。

是一只偷偷儿飞进来的蜜蜂打破了院子的宁静。它斜着翅膀,在鸢尾花上稍作停息,又围着雕花椅绕了一圈。雕花椅上的那双眼睛突然有了光彩,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快活起来,古老的雕花椅发出奇怪的叫声,把蜜蜂吓得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才战战兢兢地飞了回来。

他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看蜜蜂漫舞,听蜂翼轻颤,脸上满是欣喜。

他走进屋里,打了一个电话:王木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院子里来了一只蜜蜂。我敢肯定,它一定会给我带一窝蜜蜂回来,你马上给我赶做一个蜂桶。

紧接着他又打了一个电话:李裁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院子里来了一只蜜蜂。我敢肯定,它一定会给我带一窝蜜蜂回来,你马上帮我缝一个收蜂用的面罩。

来不及搁下电话,他又拨了一串号码:马婶儿,我家来了几个匠人,你过来帮我做一下饭。

然后,他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

老牛啊,你铺子里的猪肉还有吗?给我来几斤上好的腿心肉,找辆摩托车给我送来。车费算我的。

柳老板,给我送两件啤酒过来,家里有几个客人。

……

打完电话,他重新回到那把古老的雕花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鸢尾花发愣。

蜜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走了,阳光懒懒地从院子的一角闪了出去,屋子里的电话静悄悄地躺在那里。没人知道他曾经给那么多人打过电话。

当然,总有一些事情,他也不知道。越过老屋墙头的那根电话线早在几个月前就被老鼠咬断了。那只采了鸢尾花蜜的蜜蜂刚一飞出院子,就被一张蛛网兜了个正着。它,再也不会来了。

父亲和他的蜜蜂

文/梁怀玉

走进垭口,我就看见了父亲,父亲挥舞着锄头,给一大片包谷锄草。父亲的腰弯得像一张弓,衣服湿了,紧紧的贴着后背,他用颈上的毛巾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望着蓬蓬松松的包谷林,笑了。

父亲头上的包谷顶花上,脚下的豆子花上嗡嗡闹着的是他的蜜蜂,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两只后腿沾满了花粉,像两只重重的小鼓锤,飞回笼里,又飞出来,一刻也不闲着。

二十年前,父亲从地里干活回来,我家门口的树根上聚集着一疙瘩蜂,父亲找来一只木桶当蜂笼,在我家屋檐下给这笼蜂安了家,以后,父亲精心照顾着这笼蜂,定期给它们扫蜂屎,熏害虫,后来这笼蜂繁殖得很快,一笼分两笼,两笼分四笼,最多的时候分到三十多笼。我家房前屋后,门前的柴栏边,屋后岩石下,到处都放置了蜂笼,家门口成了蜜蜂的世界。

近几年,国家政策好,很多人移民山外,父亲不想离开山里,父亲说,他就待在这大山里,哪也不去。父亲对山有着很深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他舍不得他的那些蜜蜂。父亲在山里待了一辈子,一年四季精心伺候着他的庄稼,蔬菜和瓜果,把地里弄得井井有条,把家门口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天也闲不下来。父亲忙碌的时候,他的蜜蜂在他周围的花丛中采蜜,嗡嗡嘤嘤也忙个不停。

惊蛰过后,几阵东风刮过,崖畔上的迎春花黄了,河边的柳绿了,父亲再也闲不住了,取出他铮亮的锄头,先是点洋芋,然后又给油菜锄草,松土,油菜青乎乎的一片,在春日的暖阳下舒服极了,父亲锃光瓦亮的脑门上却渗出一层晶莹的汗珠。父亲抹一把汗,瞥见地头的山桃花开了,桃花上飞来了他的蜜蜂。三月里花儿多,桃花,杏花,梨花,这花开罢那花开,油菜花也开了,遍地铺金,香味扑鼻,把蜜蜂忙的不亦乐乎啊,急着采花粉,筑蜂巢,产卵,养小蜂。

清明前后,父亲把他的菜地翻了一遍又一遍,把小石头捡光,土坷垃敲碎,栽上茄子、辣子、西红柿、豆角,栽了蔬菜,又忙着点瓜,黄瓜、丝瓜、南瓜、葫芦,只要农村有的,父亲都种上了。这时候,小蜜蜂长大了,蜂笼里呆不下,要分家,分出来的蜜蜂不能让它跑了,得收回来。群蜂跟着蜂王飞,有时飞的低,落在岩石树根上,父亲用竹篾笊篱,上面抹些蜂蜜,一会儿就把蜂收回来了,放进新笼,又是一笼蜂。有时候飞的高,得用水枪击水打湿蜜蜂的翅膀,或者用泥巴把它们撒下来。有时候,蜜蜂落上高高的树枝,父亲得搭上高高的梯子,竹竿上点着一把艾草,硬是把蜜蜂熏了下来,分笼高峰期的时候一天分好几笼,把父亲累的腰酸背痛,热汗直流。

立夏,庄子里槐花开,一串串挂在枝头,洁白,晶莹,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端阳花也开了,门口红艳艳一大片,蜜蜂不用跑远路了,在槐林里,端阳花上嗡嗡嘤嘤闹个不停,父亲在地里忙着收菜籽,栽红薯,点花生,点包谷。收工,父亲点燃一根烟,泡一杯茶坐在门口歇息,他的蜜蜂在头顶飞来飞去。

夏至后,房前屋后到处都是花,月季花,刺梅花,紫荆花,这花开罢那花开,黄瓜花,丝瓜花,南瓜花,葫芦花,竞相开放。地里的茄子花,辣子花,洋柿子花,红薯花,花生花,洋芋花,豆子花,都开了,蜜蜂们忙的不得了,蜂笼口上的蜜蜂像剑一样射出去,回来则是带着沉甸甸的花粉,蜜蜂累,父亲也累,给庄稼浇水,施肥,除草,忙了这庄稼又忙那庄稼,经常把衣服都汗湿了。忙了庄稼还要抽时间给蜜蜂们扫蜂屎,除毒虫,打开蜂笼盖子,蜂死了一层,都是累死的。

白露,门口花开罢,地里也无花,蜜蜂闲不住,飞到山上去采花,山上花儿多,都是叫不上名字的野花。蜂儿忙,父亲更忙,这个季节,蜜蜂的天敌来了。父亲在地里干活,蜜蜂来求救,直往他头发里,衣领里钻,父亲撂下锄头,赶快往家跑,毒蜂来吃蜜蜂了,有一种毒蜂叫"葫芦包",专门来逮蜜蜂,还有一种毒蜂叫"七里牛",身子长,毒性大,蜜蜂见了它,吓的浑身发抖。为了保护蜜蜂,父亲拿着捕毒蜂的网子,来回穿梭于几十笼蜂之间,和毒蜂斗智斗勇,有时候不小心,被毒蜂蛰了,脖子僵硬了,整个头部都肿了,危险得很。

秋分一过,山菊花就开了。地畔边,山坡上,坡坡边边,沟沟坎坎,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这是山上最后一茬花,此花开过再无花。秋收开始了,父亲忙着扳包谷,挖花生,挖红薯,收豆子,蜜蜂在菊花丛中闹个不停,好好忙一阵就该歇息啦!

霜降,山上一片萧条,无边落木潇潇下的时刻,该到父亲收割蜂蜜的时候了。掀开蜂笼的盖子,蜂片做的满当当,蜂片里的蜜罐的满满的,父亲来割蜜,蜜蜂们护着不让割,父亲叨叨着,让开,让开,给你们留够吃的,用艾烟子轻轻一熏,蜜蜂就让开了。父亲用竹刀把蜂片铲下来,好沉,一片三四斤,有的一笼四五十斤蜜呢。留够蜜蜂过冬的,其余的就是父亲一年的收入呢。父亲的蜂蜜是纯正的,环保的,我们把父亲的蜜称为"百花蜜",一年收一次,方圆百里有口皆碑,有时候不等收割就被订完了。

立冬,天冷了,父亲赶紧和了一堆黄泥巴,把他宝贝蜜蜂的蜂笼缝隙处糊起来,生怕冷风灌进去,把宝贝们冻着,阴处,上面还盖了厚厚的茅草,让蜂笼里暖和和。大雪封山的日子,蜜蜂们呆在笼里暖暖的,父亲烤着木炭火,冲一杯蜂蜜水,沁人心脾,甘甜可口。蜂蜜是百草药,能清嗓,润肺,给姑娘们养颜,特别是上火嗓子疼,呡一勺蜂蜜,很快就好了。家里来客人了,父亲总要给人冲一杯蜜,客人喝一口,笑了,直夸父亲的蜂蜜好喝,这时候,父亲的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野花。

一只晚归的蜜蜂

文/喻军华

暮春。黄昏。凉风。

我的阳台,那垄黑土被疯长的绿草覆盖,黄的白的紫的不知名的花点缀其间。一只蜜蜂,不知何时飞临,嗡嗡地在花间探访。

暮色渐浓。它在一朵紫色的花上盘旋了一会,终于昂起头,振翅穿越栏杆,朝那边楼群飞去,慢慢地从我的视阈消失了它小小的身影。路灯亮起,许多窗子渐次透出灯光,好像不约而同想为小蜜蜂指明回家的路。我看不见它的身影,但我想像得到,这只蜜囊中装满花蜜的蜜蜂,在夜色苍茫的归途中,它的心里,或许有些许焦虑,更多的一定是喜悦、兴奋与满足,至于寂寞、失落与无聊,当然与它无关。

蜜蜂的世界,有的是辛勤劳碌,团结协作,无私奉献;有的是对蜂后的无限忠诚,对生活的无比热爱,对命运的最大虔诚。它们,没有人类所谓的忧愁烦恼、情色名利。也正因为此,它们才能无怨无悔地朝着一个目标前行:为世界奉献最甘醇的蜜,为美的鲜花增添异彩。或许,像影片《蜜蜂总动员》一样,真实的蜜蜂世界,或许确会有巴瑞这样的异类,但经过现实的教训,自己深刻的反思,蜜蜂们又会一成不变地朝目标前行。

有时候,一成不变其实是最大的改变。

数亿年来,沧桑巨变中,无数物种灰飞烟灭,山河面貌满目疮痍,甚至连人类自身也面临重大经济危机,以及深层次道德困境。一切都在改变,变得让人对人性的真善美都开始怀疑否定。真是不可思议!不变的小蜜蜂,穿越历史的厚厚阴霾,承载文化的重重积淀,笑容灿烂,身姿活泼,嗡嗡地奔波,年复一年带来春的讯息,日复一日倾其所有。

这就是蜜蜂的大美。

这就是蜜蜂的大爱。

这就是蜜蜂的大德。

一只晚归的蜜蜂,它很清楚这些。因为它的胸中,流淌着祖先高贵的血液。但哪怕它清楚,它也不会在乎,更不会去四处显耀。数千年来,人们对蜜蜂的赞美,堆砌于蜜蜂身上的荣耀,何其多。可蜜蜂置若罔闻,依然默默无闻地工作着,工作着。就像这只晚归的蜜蜂,它的追求,它的辛劳,它对幸福的体验与理解,可以肯定,早已超乎荣誉之上。这与被空虚和虚伪笼罩的我们,截然不同。

一只晚归的蜜蜂,教给我们许多。

一只独行的蜜蜂,昭示我们许多。

一只赶路的蜜蜂,示范我们许多。

某年某月某日的那个黄昏,一只小小的蜜蜂,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后,却留在了我的心里。从此,每次看见在花丛中忙碌的蜜蜂,我心中都涌动着浓浓的爱怜。只是,随着对蜜蜂的深入了解,我越来越觉得世人对蜜蜂的认识,对蜜蜂的称颂,大都建立在它柔性的一面。其实,相对于蜜蜂弱小的身躯,蜜蜂的刚性更值得敬佩。

小时候,乡村的油菜花漫铺田野时,孩童的我们戏耍其间,自是欢乐无限。有小孩见蜜蜂玲珑小巧,顿生爱意,便想捉玩于掌中,谁料却被蜜蜂螫得手掌肿大。哭哭啼啼找到父母,然而其父母往往不以小孩的痛楚为怜,反而责备小孩不该伤害蜜蜂。对此,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从大人口中得知,蜜蜂的尾部有螫针,在平日里绝不使用,但在危急关头,蜜蜂会伸出螫针,突然刺入敌人的皮肤并注射毒液,给敌人致命一击。但是螫针上有倒刺,当它刺螫敌人时,螫针及毒囊会与蜂体分离,留在攻击对象体内。而可怜的蜜蜂,因此命丧黄泉。

那时闻此,我幼小的心灵就无比震惊,觉得蜜蜂能够以生命为代价,扞卫自己的尊严,真是刚烈。记得吴晗在《谈骨气》一文中说到:"我们中国人是有骨气的。战国时代的孟子,有几句很好的话:‘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意思是说,高官厚禄收买不了,贫穷困苦折磨不了,强暴武力威胁不了,这就是所谓大丈夫。大丈夫的这种种行为,表现出了英雄气概,我们今天就叫做有骨气。"我以为,蜜蜂的这种刚烈,也是有骨气的表现。反观当今社会,芸芸众生为着一己私利,奴颜媚骨者有之,卑躬屈膝者有之,蝇营狗苟者有之,官场少了正骨,商场少了义骨,教坛少了仁骨,文坛少了铁骨,四位一体,真是可笑可叹之极。

当然,蜜蜂的刚烈也是有原则的。动物世界,弱肉强食,鸠占鹊巢,优胜劣汰。置身其间的蜜蜂,下不欺小,上不畏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正义凛然,坦然地面对一切。弱小并不代表软弱。这,就是蜜蜂的大义。

曾看过两则有关蜜蜂的故事:

一只大黄蜂飞扬跋扈闯进蜂巢捣乱。几十只蜜蜂马上围过去。这回,它们没有用螫针进攻,而是抱成一团把大黄蜂卷了进去。原来,机灵的蜜蜂在使用"火攻".黄蜂对温度的忍耐极限是45.7℃,蜜蜂的忍耐极限是51.8℃。蜜蜂们把黄蜂紧紧包围起来后,通过振动强有力的飞行肌肉产生热量,五分钟之内,包围圈的中心温度已达45℃。蜜蜂们散开的时候,黄蜂已经很难看地死去。

一只胖乎乎的狗熊,摇摇晃晃地伸出又尖又长的黑嘴巴,凭借着自己的庞大,眯缝着神色难辨的眼珠,毫无顾忌地从蜂窝里抢吃蜂蜜。蜜蜂发现狗熊的劣行后,开始聚集成严密的战阵,嗡嗡隆隆,奋不顾身,顽强抵御,将惟系生命的短箭射向狗熊。狗熊似饕餮者,继续毫不在乎地大吃,好像在说我皮毛厚实得如同坚硬似铁的盔甲,岂能惧怕你弱小的蜜蜂!的确,狗熊的皮毛非常浓密柔韧,短时间几乎感觉不到蜂针的刺痛,更不会有毒汁侵害的危险。但蜜蜂们毫不畏惧,虽遍洒尸体,依然蜂拥而前,轮番攻击。慢慢地,蜜蜂的毒汁开始在狗熊体内起作用。终于在狼狈的退避中,狗熊茫然地完结了自己的生命。

读过蜜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故事,或许我们对于生命本身,会有更多更深的理解。是啊,就蜜蜂的大义,就蜜蜂顽强地保持做一只蜜蜂的底线而言,我们心中的惭愧又何止一些!

养蜜蜂

文/宋扬

前些日子,朋友送来几罐"天然野花蜜",上下翻转玻璃罐,除了一层浅浅的金黄在慢慢滑动,蜜的主体已经凝成猪油一样的固体。我知道,这是正宗的蜂蜜,不掺杂任何水分和人工熬制的糖浆。

我对蜂蜜的质量是有发言权的,因为我家曾养了好多年蜜蜂。蜜蜂从野生到被驯化为可家养的过程我无从考证,但养殖蜜蜂的过程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我家是村里第二户养殖蜜蜂的人家,养殖技术当然取道于第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算是半专业的,他家置办了养蜂的全套设备,从摇蜜机到防叮服到纱网、面罩、头盔到蜂桶、蜂巢等,无所不有。如果他家不是还兼种粮食,几乎就算完完全全的职业养蜂人。每当赶集,这家的女人便背了蜂蜜去集市卖。经不起我父亲的软磨硬泡,在得知我父亲只是养一点来自己尝鲜,并不对外销售蜂蜜的前提下,这户人家才分给我家一桶蜜蜂。

父亲把这一桶蜜蜂安顿在屋檐下。养蜜蜂也是需要付出的,冬天的蜜蜂无花可采,需要调兑白糖开水放凉了倒进蜂桶的水槽里维持它们的基本生存需要。农历新年刚过完没多久,坝上遍野的油菜花就冒了出来,蜜蜂总是比人先发现这一点。我家的蜜蜂也开始出动啦!我们候在蜂桶边,看一只一只辛勤的小家伙从蜂桶的开孔处进进出出。每一只蜜蜂的额前都粘了一点点嫩嫩的花粉。我们盯得仔细,想数清楚半天内一只蜜蜂要飞行多少趟,然而终是徒然,因为所有的蜜蜂似乎都长得一模一样。

3月到,我家要摇第一桶蜜了。那位养蜂大叔被父亲好烟请来,摇蜜机就摆在堂屋正中。我不怕被蜂蜇,凑近了看。只见那人穿戴好专业衣服和头盔,打开桶盖,小心拎起一叶蜂巢,吹散趴在表面的蜜蜂。原本薄薄的长方体蜂巢已经胖得凹凸不平,凸出来的便是蜜蜂把蜂蜡推出来堆积而成的新的蜂巢。崭新的蜂巢本是乳白色的,此时已经如金黄的琥珀。那人用长刀割去凸出来的蜂蜡,金黄的蜂蜜便流了出来。等到流动的蜂蜜断了线,那人把蜂巢塞到摇蜜机里,用力一摇转柄,居然又有蜂蜜轻轻流出。

连续采过几次蜜后,蜂巢已经十分脆弱,需要更换新的蜂巢。被换下的蜂巢于我们既是美食也是玩具。用空心的麦秸秆对准蜂巢一眼一眼地吸,滋溜溜地,甜在嘴里,乐到心里。

我们也捉蜜蜂,摘下两片树叶拿在手里,悄悄走近正在采蜜的蜜蜂,双手一拢,便连同菜花一起罩住了。把蜜蜂放进透明的玻璃瓶里听嗡嗡的声音,也能玩上几天。听说待在土墙里的一种野蜂会偷吃蜜蜂的蜂蜜,我们就用刷锅的竹签去掏。那蜂经不住折腾,急急地往外钻。有一次,邻居四哥掏了半天野蜂,以为野蜂死了,他就凑了耳朵贴在洞口听。意外发生,野蜂一下子爬进了他的耳朵眼,他慌忙用手去抠。完啦!野蜂钻进了他的耳朵……要不是幺奶奶用巧办法使得野蜂滑出耳朵,四哥的耳朵可能就保不住了。这件事让我知道了童年顽皮是有风险的,从此收敛了许多。

吃不完的蜂蜜用瓦罐或塑料壶装了搁床底下保存。冬天的蜂蜜完全凝固了,开口太小的塑料壶总让我手足无措。我把两根筷子用线接在一起伸进去胡搅一气,抽出来舔食一番,也算那段缺少零食的日子里的甜蜜回忆了。

我家蜜蜂最多的时候发展到3桶之多,蜂蜜从来没有卖过。每年有几十斤的产量。最亲的几家亲戚照例是要送一些的。有一天,隔壁村的一个和我家没有任何人情往来的女人找到母亲,说希望买一点蜂蜜给孩子食用。那个女人手里捏着两块钱。母亲爽快地打了一碗给她,死活没要那两块钱。母亲知道,她家是真的难。

后来,父亲外出务工,北上南下,那几桶蜜蜂便慢慢地越养越少了,直到完全消失。再后来父亲随我在城里定居,我们一家郊游或远足时偶尔见到四处游走的职业养蜂人,父亲总走过去攀谈几句,末了还不无遗憾地说:"可惜了我那3桶蜜蜂。"

小蜜蜂

文/影均凉

如果有一天,我没有认真地面对你,那不是我变了,而是我累了。放心,没多久,我就会变回来的。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上帝,但是我喜欢用上帝来解释我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上帝一定是希望我能快乐幸福,才会在我人生每一个阶段都安排了各式各样的好人。

小蜜蜂是个好女孩,每一个了解她的人都这么认为。我花了两个月才了解小蜜蜂,知道她的好。缘分,总是这样。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首长时的场景,我的第一次出场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的印象,而她给我的第一印象与我今时今日对她的看法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到了大学,还是这样的。

小蜜蜂经常会在宿舍里疯,是那种南方少女的疯,一惊,一喊,再笑几声,就趋于平静了。对她还不了解的时候,只觉她是一个小公主,只顾着自己乐,只顾着抒发自己的感情。所以对于小蜜蜂,我一直都是点到即止,没有分享太多的想法。

2015年10月25日,在小蜜蜂的提议下我们宿舍集体去吃必胜客。每一样菜品上来我都激动得欢欣鼓舞。每一口都吃得幸福洋溢。宿舍之间的那条缝慢慢缩小,我开始可以和她聊好久的天了。

回来以后,我不再会与小蜜蜂相处时感到尴尬,我尝试着去表达,告诉小蜜蜂我的想法,小蜜蜂会很认真地去思考,给出她自己的意见。有时我们会一起去饭堂,有一次我给她推荐了饭堂里的雪梨炖老鸭汤套餐,没想到那天的鸭特别臊,谁也喝不下去,她决定再买一个快餐。这样一来,套餐里的白饭就没人吃了,我自告奋勇,作为一个饭筒,我把那一碗大白饭品尝了一遍,让小蜜蜂目瞪口呆。要知道,当时的我已经吃完了一份饭了呀,嘻嘻。

打那以后,小蜜蜂总是会说,我很好养,只要白饭就够了。

学校有十大歌手的比赛,小蜜蜂不断怂恿我去,还说要给我当亲友团帮我打气。还有一个在海选之前因为参加聚会喊伤嗓子的同学,小蜜蜂说,这个机会很难得,不要错过了。她帮我们两个都录了像,虽然我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但那个给我勇气的小蜜蜂,让我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树妖昨晚着了凉又吃错了东西吐了,小蜜蜂很着急,马上就说要去给树妖买药。我一听说可以出门,就很兴奋,也跟着小蜜蜂去买药。没想到校医关门了,小蜜蜂没有放弃,说要找同学借。然后我们两个就去问同学,问了好久大家都说没有。晚到的秋风裹住了我们两个,伴着着急的心,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突然,她说一个师姐有啊。我们两个马上开启飞奔模式,一路跑一路喘,拿到了一瓶小小的藿香正气液,回来以后树妖还不喝。小蜜蜂就像个妈妈一样去催她喝,好温暖,就像在家一样。

小蜜蜂告诉我,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不要想太多,认真做好就可以了,你认真别人是看得出来的。要让自己快乐,只要对比自己有进步就好了。

给你一个肩膀,小蜜蜂。

你会看到我的笑脸。

蜜蜂说

素来怕冷,开始数九后,除了上班,没有特殊情况不喜外出。那一日阳光灿烂暖和了不少,得闲赶紧出门溜达,不知走到哪里,见路边一片花园。

花园里开满虞美人,红粉黄白煞是可爱。喜欢虞美人,细细长长的花茎被满细小绒毛,一茎一花。花蕾亦被绒毛,未开时向下低垂,花开时便昂首直立,甚是骄傲起来。

这花骄傲得有理由,花色艳丽,花瓣轻薄如带褶的纱缎,微微可以透过光亮。不但花容绝色,花姿更是无双。细长花茎托着杯口大的花朵,风一吹,颤颤巍巍花瓣儿翻飞,像风中瑟瑟的美人儿,不由得要摒住呼吸,怕加大了风力,吹翻了花朵吹倒了美人。

看这片虞美人开得热闹,绕着花园细细观赏,发现冬天居然有少许蜜蜂花中飞旋。忽然,有个现象引起我的注意,一朵黄色的虞美人,花蕊处聚集着七八只蜜蜂,花多蜂少,其他花朵甚少有蜜蜂光顾。

我开始研究这一有趣的现象。

花的原因?是这朵花儿比别的花更美妙、硕大、新鲜?不对,这是一朵普通的黄色虞美人,众多的蜜蜂进进出出,花朵不堪重负地摇摆,花蕊被挤得凌乱,花瓣略显憔悴。一朵失去姿色的花,什么理由让这些蜜蜂就不愿舍弃,另寻妙处。

风的原因?风把花香吹到这朵花开的地方,干扰了蜜蜂对花位置的判断,认定只这一朵,故而聚集在这里。也不对,这花的旁边开着几朵同样的花,风的定位不可能这么精确吧。而且风停止时,这些蜜蜂也没有离开另攀它花。

阳光的原因?难道这朵花独受太阳恩宠,光照最强最集中?显然不成立。整片花都徜徉在阳光普照下,周围没有遮挡没有障碍。如果连太阳的公平都要怀疑,这世上便没有了公平。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现象?我站在花园边苦苦思索,蜜蜂们毫不顾及我的苦恼,依然飞进飞出、挤挤密密拥在黄色虞美人的花心。

突然脑中电石火花闪过。这朵花开在花园的最边缘,蜜蜂们初入花海,看这朵好看,那朵鲜艳,挑花了它们的复眼,不知不觉飞到了边缘,一看外边没有了,只得将就着完成采集花粉的任务。

一定是这样,我为自己卓越的想象力而叹服。多少人生不是这样,拥有时不珍惜,将要失去时极力挽回,悔也晚矣。不觉又哀叹自己年轻时不珍惜时光、碌碌无为,老之将至突感想要做的事还太多,竟有时不待我之愤。

正胡思乱想,一只蜜蜂飞到我眼前,振动双翅,一双好看的椭圆形复眼盯着我,嗡嗡道:"你回转头看。"我转身,发现周围聚集十多人,有一个人正在靠近,问前边:"这么多人在干什么?"回答:"不晓得,我也是看人多过来瞧瞧。"

蜜蜂嗡嗡:"我不过飞进一朵花中,就跟来那么多的蜂,我以为只有我们喜欢蜂拥而至,却原来你们人也这样,我还是飞走算了。"蜂尚如此,何况人乎。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我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