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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美文

2023/04/08好的文章

请欣赏童年的美文(精选7篇),欢迎分享与收藏。

童年的夏夜

文/胡小琴

童年的夏夜,我们洗完澡后,总是拿着家里的旧床单铺在村子中间的空地上。这片空地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草,睡在上面软绵绵的。每到夏天,村上的男女老少,或坐或卧,摇着芭扇,聚在这里谈天说地。我最喜欢和三叔躺在一起看天上的星星,因为三叔知道哪是北斗七星,哪是牛郎织女星和狮子星……

"这三颗并在一起不是特别亮的星星是牛郎挑着两娃。"我顺着三叔的手指望去,在头顶正上方的夜空,一下子就找着它们了。尽管不是很亮,却很显眼,因为像如此近、并排着如此整齐的三颗星,天空中并不多见。

整个天空最显眼的就是银河了,如一条宽宽长长的带子伸向远方,把原本是一个整体的星空,从中间隔成了两块。

"在银河的那一边,和牛郎父子同一条直线上最亮的那颗星就是织女星。"我又顺着三叔的手指望去,果真在银河的那一边,不远处的群星中,有一颗最大最亮的星星,并与牛郎父子三颗星在一条直线上。

《牛郎织女》电影很小的时候就看过,三叔教我认牛郎织女星时,倍感亲切,仿佛看见牛郎正用牛角挑着两娃追赶着织女,无情的王母用头上的发簪划了一条宽宽的波涛汹涌的天河,硬生生地隔开了爱侣、隔离了骨肉。那时的星空啊,离我们很近,还不时有流星划过,仿佛那飞奔的星星就要落下,但眨眼间却不见了。

满天的繁星把夏夜照耀得通透光亮。萤火虫是我们小孩常捉的小精灵,附近的草丛中、菜园的篱笆上,到处都是。我捉来十多只萤火虫放入蚊帐中,那突闪突闪的小精灵满帐飞舞,时高时低、突左突右,我随着它们的闪烁进入到梦乡。在梦里,萤火虫变成了一颗颗明亮的星星,不停地围绕着我转。

童年的夏夜,我们更多的是在草地旁的空地上做游戏和玩耍。听着不远处田里的蛙声和草地里蝈蝈、蛐蛐及一些不知名小虫的合奏声,我和小伙伴也开始唱起自己的歌谣,开始自己的游戏。"丢手绢,丢手绢,丢下手绢就躲着不见",我们所有人围成一个大圈,蹲着拍着小手大声唱道。一个小伙伴拿着手绢,一边跟着唱一边在我们身后绕圈走或跳,如果她停下,把手绢丢在了谁的屁股后头,没有被发现,就该那个"倒霉鬼"站出来表演一个节目,再继续丢手绢游戏。也许是这个原因,大家都不愿意手绢丢在自己身后,都巴不得表演节目的是别人。而游戏中的主角迅速丢下手绢后,会飞一般跑到自己位置蹲下来,笑看表演节目的小伙伴站在圆圈里拘束不安的样子。

丢手绢的游戏,现在想来并没有多少趣味可言,但儿时的我们,总是乐此不倦。还有"老鹰捉小鸡"的游戏——选一个年龄稍大或长得壮实的小伙伴做最前边的"领头鸡",后面的小伙伴依次牵着前边伙伴的后衣下摆,在"领头鸡"的保护下,和站在对面扮"老鹰"的伙伴周旋。小伙伴们都怕被捉,跟在"领头鸡"身后拼命地跑,嘻笑声和尖叫声一片。一场游戏玩下来,满身是汗,刚换的干净衣服,又要重新换下,回到家里免不了讨妈妈一顿埋怨,"说要你们洗澡了别玩这种游戏的,怎么这么不听话!"看着妈妈板起了脸,我们马上认错,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下不为例。可第二天夜晚,在玩游戏时,妈妈的话就跑到爪哇国去了。我们玩得太兴奋,甚至在梦里都发出"咯咯"的欢笑声……

童年傻事

文/聂一菲

回想起小时候做的那些事,不得不给自己一个合适的评价:傻!

当时我6岁,本该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女孩,可我却顽皮淘气得像个小男孩。有时,妈妈会带我去她工作的地方玩。我极不情愿,因为那儿无聊至极。可我又是一个贪吃的女孩,只要妈妈一句给我买吃的,我便眉开眼笑地跟着她去,就算她赶我,我也不会走开。

有一次,妈妈给我买了一个大的白色棉花糖。我迫不及待地抢了过来,三口两口就消灭了它。可我还想吃,因为吃得太快,我连味儿都还没有尝出来呢。但妈妈却说:"不行,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正值长新牙的季节可不能多吃。"吃不到棉花糖的我心里当然是一百个不高兴啦,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妈妈的话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出于她的威严,我可不敢与她对着"干",不然到时候棉花糖得不到反而换来一顿臭骂,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地说着"妈妈小气鬼"这五个字罢了,就像一只落水的小鸭子噘着嘴巴沮丧地走在后面。突然眼睛一亮,妙计在心,又恢复了原本的活力,蹦蹦跳跳地走起来了。

回到家,妈妈开始做家务,我破天荒地没看动画片,悄悄地把床上棉被的拉链拉开,用剪刀把缝制棉被的线剪断,从里面掏出一大把棉花,开始了我的"秘密行动".我偷偷地到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把棉花浸泡了5分钟,又把它拧干,趁妈妈不在时,悄悄地潜人厨房,无声无息地"偷"了5大勺白糖,放入棉花里,跑到灶台那儿,烤了约3分钟。哈!自制"棉花糖"新鲜出炉啦!自我陶醉一会儿,我真是天才!

我张大嘴巴,以最快的速度向自制的"棉花糖"咬去。可是一口还没下肚,便满脸疑惑地把"棉花糖"吐了出来。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妈妈进来了,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和手中那可爱的自制"棉花糖",先是一愣,后来就一个劲地笑,笑得前仰后俯的,而我的脸早已成了"红富士"!

童年的我真是傻!可是傻得还真有趣……

温暖童年的风筝

文/李莉

小时候,每至清明前后,就见到天空中飞扬起各色各样的风筝。我和弟弟总是抬起头,一脸羡慕地看着那些天空中的精灵,心也随着那风筝起落。

我和弟弟曾悄悄在街上问过风筝的价格,那个价格,对于我们不富裕的家来说,还是太贵了。懂事的我们从此不提要风筝的事。

可是,我和弟弟见到风筝的喜悦,还是被爸爸看到了。爸爸慈爱地说:"想要吧?我帮你们做一个。"我和弟弟惊喜不已,兴高采烈地跟在爸爸的身后,去买做风筝的纸。

爸爸一向喜欢做手工,而且总是喜欢挑战高难度的。这次也不例外,他告诉我们要做市场上买不到的独特风筝,让我和弟弟雀跃不已。

他找来几根竹条,削薄,放在火上烘弯,绑好,然后糊上纸,做了一只大大的蝴蝶风筝,下面还拖着长长的尾巴。爸爸在上面涂上美丽的颜色后,一只五彩斑斓的蝴蝶风筝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和弟弟欢喜地跳跃着,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它的飞行效果。

我和弟弟来到山坡上,这里早已有了不少放风筝的人。孩子们见到我们的风筝又大又漂亮,羡慕极了,纷纷围上来。

风吹来,我们松开手,风筝便飞了起来,却还没飞到半空,便重心不稳地从空中跌了下来。在大家的惊呼中,我的心也如同风筝,从喜悦坠入谷底。

爸爸却很沉稳地拾起风筝,说:"没关系,重心不稳,我修整一下",然后调整风筝长长的尾巴后,重新放入空中,风筝平稳地升空,越飞越高,大家欢呼起来。有个小朋友说:"真棒,自己做的风筝,街上也买不到这样漂亮的风筝呢!"我和弟弟牵着线,一脸的幸福自豪。

那个风筝,陪伴我们好几年的春天。我和弟弟奔跑着放飞风筝,欢喜地看那美丽的蝴蝶在空中轻盈地飞舞,而爸爸,总是慈爱满足地看着我们的如花笑靥。

邻居见那自制的风筝,笑着对我爸说:"你的名堂真是多,为了娃,什么都会做。"爸爸便笑了:"娃娃一晃就长大了,能满足他们的,尽量满足,要给他们一个快乐的童年嘛。"

现在,爸爸老了。他仍是一个疼爱孩子的老人,会带着孙儿到处玩。一天,他带着孙女、外孙们在外面玩时,见到空中的风筝,乐呵呵地对他们说:"以前,我也做过一只风筝,又漂亮飞得又高。"我在一旁听了,想起了多年前那只美丽的风筝,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我不会忘记:曾经有一只风筝,承载着父爱,温暖着我整个清贫却幸福的童年。

烟盒里的童年

文/张念龙

小时候,大人们抽烟丢掉的烟盒,我们都会把它捡起来,一个个地打开,铺得平平整整,然后叠放在一起,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欣赏,甚至在小伙伴面前显摆。

香烟都有两层包装纸,外面的一层是彩色的,里面的一层是银色的。外面的烟盒很美,攒起来糊在墙上,花花绿绿的,比那些被岁月熏得发黄的废书和报纸漂亮多了。

我开始攒烟盒纸的时候,人们流行抽羚羊烟。这种烟没有过滤嘴,劲比较大,接近于旱烟的程度,所以比较受中老年人喜欢。烟盒做得很普通,前后各一只羚羊,色彩介于红色和橙色之间,说红不红,说橙不橙,显得很老旧。

后来又流行抽葡萄牌的烟,烟支带了过滤嘴,烟的劲道也柔和了许多,所以比较受年轻人喜欢。烟盒是粉红色的,云霞一般,很漂亮。前后各一串紫色的葡萄,提落嘟噜地,非常可爱。不仅我喜欢这种烟盒,很多小伙伴们也都喜欢,大人们抽完的烟盒,我们都抢着去捡。

还有一种烟是凤舞牌的,属外香型烟。只要这烟一点起来,满屋子都是香味,久久不散。烟盒的颜色是黄色的,有两只凤凰相对,翩翩起舞。由于这种烟相对比较贵,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抽得起的,所以烟盒集起来也比较困难。如果收集到了一个,都当宝贝一样,生怕弄烂了。

那时家家都穷,大人们都抽旱烟,只有在过年时才买上一两条烟,所以攒起来也很困难。每当大人打开一盒烟,我就赶紧把里面的烟支倒到烟笸箩里面,把烟盒揣起来。有时村里有人办喜事,我就把扔在地上的烟盒捡起来,回到家里弄平整,然后小心地放起来。

回想起来,攒烟盒已经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今年回老家,没想到姐姐还留着我攒的那些烟盒纸,对我说:"快拿回去吧,正好给你闺女玩!"我笑笑说:"现在谁家的孩子还玩这个?家里的玩具还玩不过来呢。"

我们生活在物质相对贫乏的年代,因为玩具少,所以自己琢磨着找东西玩,生活中随处可见的小物件也能让我们的童年充满乐趣。

童年时光

文/江鱼

一、爬车

记得刚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家乡的村镇,机动车非常少,连手抚拖拉机都非常稀罕。唯一的一台农机站的方向盘六轮拖拉机,不是去耕地,就是卸了拖斗光着屁股"哒哒哒"的,在那坑坑洼洼的公路上跑。开拖拉机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叔,他最爱穿一件米白衬衣,并把衬衣整齐的扎进裤子的皮带里。他时常笑眯眯的,见到熟人就点点头,然后,用手夸张的揉一揉他的红鼻头。我们小伙伴们私下里都叫他红鼻子大叔。

每次碰到红鼻子大叔开着拖拉机,神气的从我们的身边扬长而过,我们几个小伙伴都会迎着灰尘,站在公路边望着绝尘而去的拖拉机很久很久……心想,我要是长大了能有这样的一台拖拉机开在马路上,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所以,只要是碰到红鼻子大叔带着拖斗在马路上跑,不管他有没有拉货在车斗里,都会有大伙伴或者小伙伴追着车屁股跑,等红鼻子大叔一换档时,车子会稍微慢一下,于是,双手就可以抓住车斗后面的门板,然后,双脚一跃蹬在车斗的落脚点,整个身子悬吊在车斗屁股上,跟随着车前进的动力,搭乘一段又刺激又危险的免费车。为了孩子们的安全着想,红鼻子大叔通常会停下车来骂骂咧咧地驱赶一翻。

每次我都只能跟着小伙伴们白白的奔跑一翻,却不敢做出爬车的动作。每当望着其他的小伙伴吊挂在车斗后面,得意洋洋的绝尘而去,我心里都会暗暗的问自己,唉,我怎么这么呆这么笨嘛?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胆大的伙伴们不懈怂恿下,我这个又呆又笨的家伙学会了爬车。但是还没爬过几回车,由于爬车的小孩太多,为了安全起见,红鼻子大叔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白石灰和笤帚,在车斗左右两边的门板了写着白白的几个大字:不要爬车。那个年代的标语是非常管用的,他那么一写就真的很少有小孩爬车了。最想不通的是我呢。才刚学会爬车没多久就这样"失业了".

因为太久没有爬车了,心里甚是想念。有一次放中午学了,我们几个家伙不好好午睡,相约出去农机站附近,看能否碰到红鼻子大叔的拖拉机。果然,我们的运气不错,但只有车斗停在农机站外面,车头可能是红鼻子大叔开去耕地了。我们迫不及待的跑向车斗,好一翻爬上爬下的玩耍!可当我看到车斗左右两边门板上的"不要爬车"的标语,心里就很不爽。我越看那几个字心里越不是滋味,于是,跑到马路边的水坑里,操起一泡稀泥巴,对准车斗上那"不要爬车"的不字就是一翻涂抹。哈哈……,不要爬车的标语因为那不字被我用稀泥巴抹得毛都没剩,一下子成了"要爬车"的标语了。小伙伴们一看都乐开花了。当然,另外一边的标语就不用我动手了,同样也被涂抹成了"要爬车".

正当我们几个家伙沉浸在自己的"杰作"的喜悦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喂,你们几个不好好午睡,跑这里疯什么疯?还不快回学校准备上课?我的妈呀,我们手上的泥巴还没来得及洗干净,怎么就碰到我们的班主任彭老师呀!我赶紧把泥手揣进裤兜,吱吱唔唔准备往学校跑,但彭老师好像查觉到了异样,她大声喝住我道:x鱼,你过来,过来……彭老师一把揪出我的手道:你怎么满手泥巴不洗干净就往裤兜里放?我紧张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不敢吭声。彭老师再把另外两个家伙的手揪出来看:噫,怎么你们的手也有泥吧?我们都不敢吱声。彭老师好奇的围绕我们看来看去,突然抬头把目光扫向那拖机车斗,当她看到"要爬车"的标语后,一下子全明白了……

二、爬黄桷树,摘黄桷子

在故乡的农历五月初,黄桷树的果子开始成熟了,远远就能闻到这种小野果成熟的芳香。鸟儿们最爱吃这种小果,小伙伴们也极爱吃这种小果,甚至是年轻人也爱爬树上去采摘这种果子。黄桷树跟榕树很像,结的果子也像,但比榕树高大粗壮多了;一般长大后树冠高达二十米以上;树冠直经达六十至一百米;树身直径五至十米;且枝繁叶茂;是乘凉、午休、采野果子的好去处。

小伙伴们几乎都能爬上去采摘小果子,就我胆小怕事,每次都是在树底下眼巴巴的望着大伙伴们采摘到黄桷子,一棵或几棵的往嘴里送。爬黄桷树可不像爬车那么好学了,那么高的树不小心摔下来非死即残。何况我本来就恐高,最多只能硬着头皮连爬带蹭的抱着大树叉,连腰都不敢直起来,就开始冒冷汗,不敢再往前半步。小伙伴们见我如此狼狈不堪,再也没人敢怂恿我爬黄桷树了。但奇怪的是我大哥二哥都会爬树,特别是我二哥,只要是可以承受体重的树,不管多高他都能像猴子一样,肚不贴树的上下自如。每次二哥要去采摘黄桷子的时候,我都会欢天喜地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因为,二哥往往会爬到最高的地方,然后连枝带叶的折断熟得最多的黄桷树枝丢到地上给我吃。

有一次,我再次鼓起勇气要二哥教我爬黄桷树,二哥直摇头:你还是别学吧。但我很坚持,这次一定要学个名堂出来。于是,二哥就指着黄桷树上面离地约十五米的那个大树叉道:好吧,再教你一次,你先自己爬上那个树叉,我再教你后面怎么爬。爬就爬!我这次卯足了劲,一副不爬到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式。开始攀爬的时候还是比较顺利的,但爬到离地约十米时就手脚不怎么听使唤了。二哥拍着手鼓励我加油,可我的手脚还是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二哥说:加油,别往下看,一直往上爬。可此时的我已筋疲力尽,再加上恐高的心理,别说往上爬,连爬下去也很困难了。就这样上不了下不去的抱着树杆,大汗淋漓的叫喊:二哥,快放我下去!二哥三五下爬到我跟前,用他的肩膀垫着我的脚,一下一帮助我往回爬……从那以后,我彻底放弃了爬黄桷树的念头,直到后来我弟都学会了爬黄桷树,摘黄桷果子,而我,这辈子也没学会爬上黄桷树。

三、抓黄鳝

小时候,故乡的稻田里很多黄鳝(也叫鳝鱼)和泥鳅,父母们在做农时,有时会捉几条回来给小孩子们玩耍。若是有肥大一点的鳝鱼,玩够了就直接放在烧饭的灶膛里烧烤来吃。火烧的黄鳝也是有些讲究的,不能烧烤得太久,也不能烧烤得差火候,烧太久了,黄鳝的皮肉就焦糊了,吃起来口感很差且略带苦味。烧烤的火候不够时,黄鳝的肉丝水份未干,吃起来不但无香味儿,还略带腥膻。还有就是不能在明火中烧烤,而是要把鳝鱼先丢进燃烧的大火中,让它在挣扎中把身子完全蜷缩起来后,再埋进火灰里烤两三分钟再掏出灶外来,凉一会儿,用手拍拍火灰就开吃。

一般我们农村的孩子从5至6岁开始便学会自己捉黄鳝。那时的黄鳝又肥又大,但肥大的黄鳝会咬人的,不过咬到一口也不会很疼,只是气势吓人而矣。鳝鱼喜欢把洞打在水田边或者田埂上,一般有两三个洞,洞与洞之间相通相连,洞口之间相隔0.5米至1米左右。捉鳝鱼的时候只要看到洞口就可撸起袖子,申出食指顺着洞口直接往里面捅,只要发现有浑水从另外的洞口往外冒,那么里面一般都会有一条鳝鱼,它会顺着水流先尾后头的,随着手指的深入从泥洞里滑出来逃走。

黄鳝是又滑又奸的,加上生活在水田里,要捉拿它们,看起来容易,实则很容易失手。越肥大的黄鳝越难得手,特别是当黄鳝露出半个身子时最容易判断错误,如果动作慢一点,当黄鳝露出三分之二的身体时,它就会由慢慢退出身子变成猛的转身逃跑。但如果你出手太早了,惊动了它,它就把已经退出来的身子重新钻回到稀泥里,之后无论你怎么捅,黄蟮就是不肯出来了。

捉黄鳝要"准、快、狠".当黄鳝的身子慢慢往外滑出时,一定要判断准,大概露出三分之二的身体时,下手要快;要蜷缩起手指,伸出中指和食指,利用两指之间的缝隙,擒住黄鳝的从尾到头的三分之处;要狠狠地用力卡住黄蟮,如果不狠狠用力,让黄鳝的身体前后滑动,那么黄鳝通常会逃脱了。若是特别肥大的黄蟮,仅一只手是捉不住的,得赶紧腾出另一只手备用,当这一只手卡不住它时,得赶紧换另一只手卡,并且要以飞快的速度,赶紧把黄蟮丢到没水的干田干地里,这样让黄鳝离开水田,它就失去了逃跑的优势。如果遇到会咬人的黄蟮,往往用这招也管用。

记得我们在上小学三年级时,班上转来一位插班生,据说他是从重庆市上转来乡下读书的。叫什么名字现在记不清了,只知到他是高老师的亲戚,姓刘。刘同学刚来班上那会儿,同学们都爱去逗他,因为,他说话有一股浓重的重庆城市口音,我们那时管那种口音叫嗲声嗲气。其实,那时我有点讨厌刘同学,其一是他不把我们乡下的孩子放在眼里;其二是他的穿着给我们感觉有点另类和造作。其三是他那细皮嫩肉白里透红的皮肤有点娇里娇气。

城市来的孩子对乡下的事物都觉得稀奇。记得那一年的秋天,我们和刘同学相约去捉黄鳝,他单单只听到我们描述一下捉黄鳝的情形就高兴得蹦蹦跳跳,一定要去捉几条黄鳝玩玩。

很快,我们就到了已割稻子的田间,不一会儿就寻到一个黄鳝洞。我是小伙伴们公认的捉黄鳝的高手,教刘同学捉黄鳝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到我肩上。我一丝不苟的边讲解捉黄鳝的诀窍,边示范边说:当黄鳝的尾巴开始往外退出时别惊动它,要等到它露出约三分之二的身体时再下手捉它……我的话还没说完,那黄鳝已经跑出洞口了,说时迟那时快,刘同学见黄蟮开始逃跑,对准黄鳝猛的一个青蛙跳的姿势想捉住黄鳝。他这让人大跌眼镜的捉黄鳝的姿势,让我和小伙伴们惊呆了!还没等他的手碰到黄鳝,黄鳝就在水田里逃之夭夭了。他那奇葩的动作不但摔得他浑身是泥水,还溅到我们几个身上都有泥水。等我们几个回过神来见刘同学浑身是泥的躺在水田里,那狼狈不堪的一脸泥水,逗得我们几个小伙伴捧腹大笑!从那以后,我们不再叫刘同学的名字了,而是不约而同的叫他哈宝儿(那时的重庆话意思与二百五相近,只不过二百五是骂大人的用语)。大概,这也是我没能记住刘同学名字的原因。

四、走渡水桥

小时候,要能走过我家乡的石坝沟那座渡水桥,那真是需要足够的勇气与胆量!

在我们镇子,有一股从挑花洞流出来的"龙水"(形容那水神奇,终年不断流,且水冬暖夏凉),这股山泉水流经方圆上百公里,名曰桃花大堰。桃花大堰在离我们镇中心约五百多米的地方,有一段连接两山丘的渡水桥名叫石坝沟大桥,专供流渡挑花大堰龙水专用。挢面长约350米,沟渠宽约2.5米,桥面至挢底平面深约1.5米。整座桥全由石头砌筑,桥面离地面最高的地方有约80米,最低的地方离地面也有3米左右。每年的夏天,这条沟渠从中午到晚上都热闹非凡,中午一般是熊孩子们去洗澡嬉水,晚上则是男女老少都有去光顾。

那时候,每年的夏天我们几个小伙伴是一定要去桃花大堰嬉水泡澡的。我们一般都在中午的时候去,因为中午是大人们午休时刻,我们或在学校或在家里都是可以去桃花大堰疯玩的。

其实我不大喜欢去桃花大堰洗澡,其一因为那水太凉了,真不敢下水尽情的嬉戏。其二因为要冒死走那渡水桥。水凉可以克服,而走渡水桥真的是玩命似的耍法。刚开始的时候,当伙伴们耀武扬威的光着屁股走在那渡水桥上,我连趴在桥面上往下看的勇气都没有。或许是恐高,又或者是心理因素,反正无论小伙伴们怎么诱使我走渡水桥,我就是坚决不上桥面行走。到后来,只要一去挑花大堰泡澡,伙伴们是肯定会去石坝沟大桥,从桥的上游滑水到下游,胆大的几个会像疯子一样,在离地面最高的桥面上"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那段。而每次他们边在上面走,就边羞辱我们胆小不敢上桥面行走的几个。这样几次三番之后,小伙伴阿东提议:以后不敢上桥面行走的就呆在渡桥的下游,不用从上游去滑水下来了。经过一翻争执后,阿东仔提议通过。之后我跟小伙伴阿平就只能呆在渡桥下游,巴望着能从渡桥上滑水下来,并大胆的光着屁股在桥面行走的小伙伴们,一种莫名的失落油然而生。我咬紧牙关,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走过那段最高的桥面!等小伙伴们玩水够了,准备回家时,我借口有事就没跟他们回去。等小伙伴们走了,我一个人逆水走到渡桥上游,再顺水滑下去,当身子滑过桥面离地最高的那段时,我用手抱住桥面的石板"刹车",然后,慢慢的直起身子探身望向桥下的路面:哇塞,那么高!真有些头晕目眩。我决定先克服恐高心理。先是探着身子往下望,一次,两次……,最后终于可以大着胆子把身子伸直往下面望了。

这样,每次我们去桃花大堰玩水时,我都会借故留下来自己训练一翻。克服恐高后,我就开始把屁股坐在桥面上,家乡的夏天,午时的太阳很辣,我先用手滔水浇在桥面上降温,再把屁股往桥面上点一点往上蹭。坐在桥面往下望,习惯后,我就慢慢蹲在桥面;蹲在桥面习惯了,我就慢慢直起身子来站在桥面;站在桥面习惯了,我就小心翼翼的迈出胜利的第一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约半个月的自我训练后,我终干可以麻着胆子走过石垻沟渡桥了。

一天中午,小伙伴们照样约我一起去桃花大堰玩水。这次我不想呆在桥下游了,我嚷嚷着也要过桥上游滑水下来,阿东虎着脸不高兴起来:你能走过渡桥面,再去上游滑水吧。我说:走就走呗,哼!我如愿以偿的跟伙伴们到达渡桥上游,仰着身子,借着水的冲力,十分惬意的望着蓝天白云向下游滑去。当身子经过桥面离地最高的段落,我熟练的用手抱住桥面的石板"刹车",再自信的站到桥面上‘雄赳赳,气昂昂’的光着屁股走过了离地最高的桥面。直看得小伙伴们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五、捣马蜂窝

在我们农村,捣马蜂窝一般都是胆大包天的熊孩子们才敢去招惹的事情。因为马蜂是群聚性动物,个大凶猛,且毒性较强。它们把蜂巢筑在大树上,一般一棵树上不会同时居住两个蜂群,它们的领土意识非常强,只要有它们居住的大树,其它任何动物都别想靠近。而我们的家乡往往很多大树都会有人上去做工:要么采摘果实,要么爬树上砍树枝做柴禾。

而我与马蜂结仇是缘于摘李子果开始的,我们家乡的李子成熟季节一般在农历的五月中旬,那时也正是马蜂最猖獗的季节。家乡的李子树很多,不同品种,不同水土结出的李子味道各不一样。我比较偏爱在离我家约三百米远的那颗大李树,它生长在梯田式的山坡上,结的李子又大又甜肉又厚实,虽然树长得有些高大,但因为有梯田式的土垅辅助,采摘李子果时就方便多了。

记得在我9岁那年,因为天早,家乡的李子结果大打折扣,我最爱的那颗李树也不例外,本来结的李子就比较少,可偏偏在树枝较密结果最多的地方居然挂着比洗脸盆还大的一个马蜂窝。这下好了,别说去树上摘李子吃,就连打从树底下经过都要轻手轻脚,要不然惊动了马蜂,那就轻则蛰进医院,重则可能小命不保。

望着一天天成熟的李子,别提我心里有多着急,可是大人们根本不理会我这种感受。大人们根本不去理会那颗李树,别处的李子都采摘差不多了,就被马蜂占居的那颗树,在大人们的眼里好像视而不见。有一次我和老妈从那颗树傍经过,我望着那熟透的李子不肯挪步,老妈见了骂道:又在发什么神经,还不快走?我说:妈,您看那树上的李子都熟透了,不摘多可惜!老妈走过来,边拉着我走边骂道:你死脑筋呀,没看到那么大个蜂窝吗?我可警告你呀,千万别去招惹那鬼东西。

有一天晚上,我和几个小伙伴去河里洗澡回来,就把耿耿于怀的心事跟他们几个说了,他们几个不约而同的直摇头,谁都不赞成去那颗树摘李子。但我坚持说:晚上轻轻的上树去摘几个,让我们解解馋,说不定晚上那马蜂会眼瞎,看不到我们呢。小伙伴们一听,觉得有点道理,于是,当晚就蹑手蹑脚跟在我屁股后面,准备一起去马蜂窝居住的那颗树搞偷袭。

趁着月光不,一会儿我们就集结到了那颗李树下,我们猫着身子,轻言细语的商量着对策,最后决定由我去上树,其他的呆在树的附近,如果我爬上树摘到李子还没被马蜂发现,就慢慢向李树靠近,再上去个配合采摘,如果万一我上去被蛰了,就大喊:快跑!并各自逃命。

其实,刚到树底下时我也犹豫了会儿,但听到树上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一点蜂群的骚动。于是,我便壮着胆子横下一条心,上!我借着月光轻轻的往树上爬,爬一会儿就静下来听一听,直到我的头轻轻的碰到了久违的李子果,哇,我心里别提有多激动!顺手就摘了几个熟透的李子往衣兜里装。小伙伴们见我安然无恙,便慢慢的向树底下靠拢。不一会,我的衣兜裤兜都塞满了李子。就在我轻轻往树下滑动的时候,我的脚不小心滑了一下,满兜的李子直往树下掉。就这么一滑,树枝抖动了一下,突然"嗡"的一声,马蜂们受到惊吓,爆炸式的涌出蜂巢四处飞来窜去。我身体紧贴树杆一动不动,心里慌得直打鼓。小伙伴们一听到蜂群的动静,立刻四散逃开。突然,跑在后面的小龙大叫了一声:哎哟……我一直紧贴树杆不敢动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小龙边喊叫边逃跑,估计已被马蜂蛰了。过了不知多久,马蜂都渐渐回到了老巢,但我的身上已冒出了大汗,心里一千个后悔我这一愚蠢的决定!我吓得大气不敢出,再一次轻手轻脚摸下树,已顾不得兜里的李子乱掉。当我的脚一着地,便连滚带爬的往家里飞跑。还没跑到家门口,就听到老妈急促的呼唤声。我边往家跑边气喘吁吁的回应老妈。原来小伙伴们跑回家告诉了父母们,说我还在那颗树上没下来,怕是要被马蜂蜇死了!老妈一把拉着我几乎要哭了:蜇到哪里?我说没蛰到。大人们居然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过来好几个人把我的衣服裤子都快扒掉了似的,在我身上找来找去,最后得出结论:看来这小子命大,真没被蜇到!

第二天,我才知道,为什么大人们那么怕马蜂。因为昨晚被蜇到头上的阿龙因为高烧已送到镇医院去住院了,听说才只是被蜇了两下。还有就是老妈为了告诫我,说邻村的有位老太婆去砍柴禾时,碰到马蜂窝被蛰死了。

其实,从这件事后,我已经彻底打消了去招惹马蜂的念头。可令人生气的是这群死不要脸的马蜂,不但占了我们的果树,还把咱们好伙伴阿龙给蜇进了医院。我们几个小伙伴越想越窝火,但又想不出报复的良方。直到有一次,我在电视里看到有人用竹杆绑着干枯的柴草,点燃了可以烧掉蜂窝。这个主意立马得到了小伙伴们的一致赞同。说干就干,我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趁着父母们农忙,悄悄备齐了"报蜂仇"用的东西,再一次朝着那颗被马蟀占居多日的李树出发。我们猫到了树的附近已近黄昏了。我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把易燃的柴草绑在竹杆的另一头,为了达到助燃的效果,我们还在柴草上浇了煤油。考虑到那竹杆有点重,由我与小胖一起举那竹杆,阿龙点火。被浇了煤油的柴草一点即熊熊燃烧,不容得细想,火一点着就没有退路。我与小胖一起举着火把飞速伸向了马蜂窝,马蜂们还没明白过来怎以回事就被烧得死的死伤的伤,纷纷往地上掉。哈哈,我们终于报仇雪恨了!然而,我们忽略了一个致命的细节,就是外出的马蜂赶回来增援了。还没等我们撤离,凶狠的马蜂居然顺着竹杆爬下来蜇到了我的脸,我的脸疼得像火烧一样的疼入心肺!我们丢掉竹杆就拼命的跑,可不知怎么的,在逃跑时我的脚底也被马蜂蜇到……

不到几分钟,我和小胖的脸都肿起来了,我的脚底也疼得路都走不了。闻讯赶来的大人们赶紧背着我们往医院跑……人生中第一次领教了马蜂的毒刺,整整发烧了一天一夜,脸和脚不知过了多久才消肿了!告(戒)小朋友们,可千万别去招惹马蜂!

童年往事

文/黄翠盈

我在四年级时曾担任数学组长,在同学们眼中,或许很舒服、光荣。但是,在我们班是个例外,人人都不想当。数学组长要督促同学们及时更正作业,这是人人皆知的。放在我们组,那可就比登天还难,头号大敌———小岑,班上"四大天王"之一,是最让人头痛的;小熙———嘴很多,更正也不自觉;小浩———电子报刊小组训练,越训越差。一组才六个人,可已经让我头疼不已了,前者是最棘手的。每次,数学托管都要留下辅导他。

有一次数学托管,下课了,同学们全走了,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都是些组长和没更正完的同学。我回头看了看钟:五点二十分。小岑坐在我前面,转过身来,趴在我的桌子上,手上的笔半躺着,简直是"有其主必有其笔",活像只丧家犬,有气无力的。看着他的作业本,我都想掩面而泣:白色的纸上,全是红色的叉。勾?那可是稀有品种!可是,也不能急啊。只能循序渐进地辅导他。

终于,一页更正完了。在他给老师检查的空隙,我满怀期待地看向钟(因为数学老师下了一条针对于数学组长的减刑咒:五点四十分可以走)……

五点三十分。啊!老天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啊?真是……欲哭无泪。他又回来了,只见他用呆呆的眼神望着我,示意还有两页没更正完。五分钟……十分钟!我回头再看了看:五点四十分,我终于可以走了!我飞快地收拾好,背上书包,心中老泪纵横,冲下楼去。

唉!当数学组长的任务可真够重的!尽管如此,我也常以这句话自勉自励———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苦其心志".只要我认真思考,总结经验,总能使我的组员共同进步!加油吧!

"拼装"的童年

文/潘姝苗

我家姐妹仨,均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我是老二,姐姐大我两岁,妹妹小我一岁,挨肩大,个个爱美不服输。父母自食其力,省吃俭用拉扯着我们长大,挺不容易的。

成家之后,首先想着给父母一副钥匙。虽然与他们相隔不远,但因为工作忙,能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母亲若做了可口的菜,会悄悄送过来。只要桌上、冰箱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一定是她来过。没见着面,但家里飘荡的全是母亲的味道,我则一连好多天都不用在厨房忙活。

晚上,孩子从外婆家回来,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块硬牌子,四方四正、五光十色、十分好看,拿在手里把玩。原来是父亲用烟盒做成的小玩意儿。盒盖叠得精巧厚实,上面印有各种字样:黄山、真龙、南京、中华……红黄带绿,南北各地,档次不一。孩子一列地给它们排好队,或相互叠加,或交错穿插,玩到不肯洗漱去睡觉,好像里面藏了无数的奇趣。

儿子在指间摆弄着烟盒,我的童年不禁从记忆里拼装起来。在那段物力维艰的年月,父母供养着我们姐妹三人和乡下的双亲,日子过得并不富裕。但父母靠着灵巧勤劳的双手,使我们生活得并不比别人差,反而拥有了其他同龄人所不曾享有的条件。

记得夏天家里用过一台电风扇,是父亲亲手做的。扇叶是从我们用变形的铁文具盒上剪下来的,外面用粗铁丝箍了几道拦网;一摁按钮,铁皮卷出呼啦啦的动静,震得桌子嗡嗡直响,却给酷热难消的暑天增添了许多凉意。三九寒冬,铺盖冷得像铁一样。见我们冻得直哆嗦,父亲找来两块家织布,裁出缝,布上密密麻麻的几团电线;手工盘了一天,根根缕缕,一丝不乱。一插电源,从头到脚都热乎乎的,这张"父亲"牌电热毯,竟然平安地温暖了我们好几冬。

印象里,母亲总是每天坐在灯下,不停地织着毛衣。不仅从没让我们姐妹显得寒碜,而且由于穿出去的帽子、线衫别样花哨,使我们在校园内占尽风光,还引来"三朵花"的美誉。记得曾受过好几个老师的邀约,请母亲照我身上穿的样式织一件。惭愧当时无知,只晓得一声令下,拿母亲织的物件当炫耀,却不知冰冷的灯下,母亲熬了多少夜。母亲织衣服神速,通常赶制出一件毛衣,只需几晚上的工夫。现在回想,那一根根秃了头的竹篾,那夹了色带着花、密密匝匝的一针一线,花费了母亲多少心思和气力啊。

俗话说得好,巧娘拙闺女。有了这么个能干的妈,我们就显得无用了,外甥和儿子自小到大,身上穿戴的尽是外婆一手打理。母亲已年近古稀,少了当年雷厉风行的风范。每每看她戴着老花镜,似有若无地戳着针线,真让我于心不忍,说:"大街上到处现成的毛衣线衫,什么样式的没有?买来就穿,省得麻烦。"母亲抬起眉头:"那些能有我手织的暖和?"想到她为儿孙编织了一辈子,却未穿过一件自己织的衣裳,不禁悲从中来。

父母之爱,如阳光雨露自然流淌,遍布成长的每一个足迹。年少时无知,不懂感念,而今时光渐老,那些旧日的美好,仍在父亲折叠的烟盒里闪烁光泽,刺痛我浑噩不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