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冷中寻找温暖

2010年01月28日来源: 网络文章原创文章

——阅读江南《牛年乡事》有感

我的眼睛看着屏幕,手中的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些字:

小时候打架玩命,小学没读完开始做工,做工又像个“半吊子”,长大因抢劫坐牢……

低头看这些字时,它们并没有杂乱地堆在一起,而是一个个整齐地排列。我怀疑地笑了笑,这些冰冷的字终是与我无关,所以它们可以因我的冷静不动声色地有着往日的风度。

他,全子,江南江南《牛年乡事》中的全子,是使这些字变得冰冷的人。

“春天已经来临,村庄依然日日老去。”

全子,也在渐渐地变老,他的眼睛瞎了。但是他的媳妇并未离他而去,那些在牛棚里,伙伴们一起耍一些小钱的记忆也没有远去……我在文字中,费力地寻找这些温暖可能停留的缝隙,期待缝隙能够被一些东西来填平,然后无限地扩展开,铺一张平平的画面在眼前,画面中有牛羊,和重新拥有光明的全子。

其实我知道,我的善良还没有如此宽容,我还没有善良到要为一个,写到他的每一个字都是冰冷的人来送什么美好的祝愿,但是却因他,心疼。而全子的妈妈,小胡,却让我这种心疼的感觉无限地延续。

她“看上去像野地里一棵没有生命力的枯草。”脸浮肿,皮肤粗黑,手指皲裂。是一个一辈子玩纸牌的女人,但又没有钱。

小胡与全子在我的感觉中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因为辈份看出谁比谁高尚一点儿。我只想记住晚年的小胡把儿孙给的一共八百块钱,全部交给女儿存起来,只想记住她接送孙子的身影――“很远的路,每天要三轮车来回四趟,单趟也要四十分钟。”作者说“照料孙子,不知道是她的负担还是她的寄托。或者兼而有之吧。”我说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对我来说,是带给我继续阅读的力量。

郑麻子和晓静,晓静是郑麻子的女儿,我只记得晓静的自杀,记得郑麻子是躺在女儿的遗体边一起被拉回村的,记得郑麻子很爱很爱他的女儿。作者没说晓静因为什么自杀,因为这本是不必说的,作者也是看着这人间故事的旁观者,大概他也和我这个读者一样,似乎只听得见郑麻子在女儿死了以后,每天去哭,撕心裂肺……郑麻子已经很老很老了,这村庄也是真的老了。

公聋子母聋子,母聋子是年轻时耳朵就不好使的,是一个曾因为打纸牌跺了自己四根手指的女人。公聋子,是因为老了中风才有些聋的。母聋子会骂公聋子:“你个棺材,怎么不死啊!”但是母聋子依然“打狗喂鸡,养猪种菜,洗衣做饭,还得抽点时间出来和公聋子吵架。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把零散的日子串起来,并增加一点声色。”

这就是日子,不只是全子与小胡,郑麻子和晓静,公聋子和母聋子的生活。在那些贫瘠的山村,在南在北,都会有的生活。

我想,没有太多人愿意看着这些人在眼前晃动,我也一样,所以我一直在寻找,寻找一些疑问的答案,然而这疑问是什么,我不知道,答案也更无处可寻了。

这些故事,在我,开始是冷的,后来冷也不见了。作者说“一些声色藏在了哪个地方,似乎伸手可及,却又触摸不到。”我想,大概是不愿触到,若是能清晰地触摸,感觉会成冰。也因此我不想深刻去探询我心中的疑问到底是什么。

作者在讲述这些故事,只是讲述,安静地讲述,没有乡间的春色,只有那阴暗处晃动的人影。所以我也可以轻松地从旁观者的位置离开,只留下母聋子送来的那葫芦瓢里十几个鸡蛋的记忆合上这篇文字。

“乡情乡亲,小的方面来说,就是这样吧。我该给他们怎么样的祝福呢。不知道。”我说,这祝福是不需要言说的,任何语言在这些乡亲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他们已用自己最平凡的生命旋律给了自己最坚强的祝福。身在其外的你,只能看着。我想作者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在用着最客观的语言记述着这些故事,无论死亡与残疾,青春与苍老,只是眼前已经发生、正在发生的故事,这故事的高潮或许永远都在将来的某一天……

我在冰冷中寻找温暖,直至冰冷自己离去,这温暖也就不需要刻意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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