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悯

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鄂州，看了下时间，还早，便到处逛逛。

初夏的天气热得让人受不了。走到明堂那里，便找到一块阴凉处坐着，休息一下。

向四周打量了一番，街上的人还不少，个个都被阵阵热浪催快了脚步，仿佛都要去干某件非常重要的事。离我不远处的一位女乞丐引起了我的注意。她大概四十多岁，衣衫有些凌乱，但大抵还算干净，瘦小如柴的身躯，好像好多天都没吃顿饱饭似的，左手还抱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小孩安静地躺在她怀里。她面前放着一个破瓷碗，里面并没多少钱。坐在树荫下带着央求的神情，直盯着过路的行人。

我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有一个五角硬币。并没有马上给她，只是坐在那里，观看着。

犹记得有一次和同学逛街，就因我的一次同情的施舍，硬被同行的同学回味好几天。说什么“你好傻，被骗了，还如此高兴…… ”；“你看他们现在在乞讨，说不定他们比我们都过得好…… ”；“最好不要给，宁愿把钱丢掉…… ” …… 记不清我当时的反应，可能也只是沉默地听着吧 。

有了那次生活的“经验”，我却还傻傻地摸着口袋，准备再一次“被骗”。

想着想着，看到了一对牵着手的男女走到那女乞丐旁边。女孩拿出一枚硬币准备投下时，被男孩拉住了。“你干嘛？走…… 走…… 走…… 丢人现眼…”女孩便被男孩拉走开了。只留下女乞丐的叹息声。

接着又走来一位背着书包的学生，他先是不解地盯着女乞丐打量起来，后又拿着手中的棒棒糖逗起女乞丐怀中的小孩。小孩被逗得呱呱直叫。那位学生见况不妙便逃之妖妖了。只见女乞丐赶忙哄着小孩。呱…… 呱…… 呱……

强烈的阳光仍不知疲倦地直射着大地，没有一点风。路上行人也少了起来。 我又向不远处看了看，她仍旧在那里，还是左手搂着小孩。我开始疑惑起来，“她为何非要乞讨？是被丈夫遗弃了？那孩子是她儿子或女儿？…… ”

我走近了一些，当我从口袋拿出五角硬币时，又马上收了回来。想着便跑到附近买了一瓶水，向她走了过去，给了她。

只见她先是用左手轻轻放下小孩，后仍用左手接过我的水。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她的右手残疾了，少了一大截…她慢慢地喝了几口，然后对我连声道谢。

“这孩子是你…… ”我无心地问……

“他是我乞讨时拣的…… ”

“哦…… ”

……

我无力再问什么了，只有惭愧地走开，坐到另一个阴凉处。

正当我坐下不久，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孩走到了女乞丐身边，给了她几包方便面……

当我盯着那小孩时，他却正向我走来，带着些许抱歉的神情走到我身前，拿出一枚一元硬币放到我手上…然后静静地走开了……

我一句话也来不急说，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觉得自己也只是一个被怜悯者。

难道不是吗？在苍茫人生旅途中，我们，都是一群被怜悯者……

文/晓寒 Q：552340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