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

2010年07月22日来源: 网络文章心情故事

在夜里读书,一定要有合适的书,但并不是非读不可的那种。因为近恨起中国人写的散文来,有一种见到作者本人定要狠咬一口的冲动。所以,昨天买了几本外国人的随笔,比如Marguerite Duras的。我向来喜欢她这样的作家,即使有一个**的细节也不会省略。

Duras,有一本书是写给母亲的,叫《平静的生活》。白色腰封上的她小鸟依人地站在露天的楼梯上,暧昧地向下看。下面的那个人或许就是她母亲,钻在照相机的挡光布里,向上看:她蕴着一脸的笑,嘴唇上还闪着光亮,右手紧握着楼梯的护栏,内心充盈着幸福,坚实而富足。读她的书,大多时候是读不出微笑的,但相片中她总在笑。另一本《物质生活》上的她,一咧开小嘴,笑仿佛一下就转移到了下巴颏儿上,却令原本一副倚老卖老的花镜,格外增添了她的美致。

在女作家当中,绝少有像Duras这样嗜写如命的,也绝少有像她这样孤独的。写作到最后,竟靠酒精为继。不可否认,作家向来都是孤家寡人,即使敞开心胸,也没有可谈的知己。我记得在看THE HOURS 时,和人讨论起Nicole Kidman的鼻子,一个钩状的补饰,使她简直像极了精神疯狂时的“Woolf”。他说,一种近乎病态的冷漠和神经质,愣是被一副鼻子形容了起来。Woolf是英国现代文学史上最会写的一个作家。但若论写作,Duras纯粹是因为孤独,无人能够理解的,除非你有相同的孤独;Woolf不同,她以写作表达着自我对这个世界的敏感程度,像昆虫的触觉,一旦失去或厌倦了这种机会时,便会无所适从。但相同的是,她们都将自己关在一个仅开一扇窗的房间里,凭窗端详着室外的世界:Duras是恐怕外面太热闹,Woolf只是找不到打开门的钥匙。如此而已。我读Duras的文字会上瘾,一合上书,便回嚼起书中所说的事,但我绝不鼓励谁——任何的人去读。我想Duras也绝不想,有人说我读懂你了,这样的近乎会让她觉得恶心。Duras一生几乎没什么朋友,不是不需要,因为朋友是占有你秘密的人。何况被人了解太深,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朋友。

Duras说:饮酒使孤独发出声响,最后就让人除了酗酒之外别无所好。饮酒也不一定就是想死,不是。但没有想到自杀也就不可能去喝酒。靠酗酒活下去,那就是死亡近在咫尺地活着。狂饮之时,自戕也就防止了,因为有这样一个意念,人死了也就喝不成了。
在字里行间我仿佛看出了一个女人的自恋。也许,她找不到比自己更好的恋人了。从此也可推想,所有钟于Duras,应该说能从她那里得到慰藉的人,包括一些作家,他们除去被孤独浸泡着外,骨子里应该个个都是十足的自恋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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