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句词正是我们与母亲的写照。母亲离开我们已十多 年了。但她的音容笑貌却鲜活于我们心中，是我们心中一道永不消逝的风景线。妈妈，你在天堂好吗？你的病痛消失了吗？你看见了我们吗？你为我们感到幸福嘛？你是否可以无牵无挂地生活了？妈妈，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跟你说。 还记那时吗？我们家在农村，以种田为主，种菜补贴家用。在中国农村的二十世纪中期，大家都知道。那时物质是多么匮乏。乡邻们经常为一只鸡、鸭、放水、田头地角的菜畦，甚至一只鸡蛋而脸红脖子粗、对骂、以至大打出手。但你从未与人有过争执、对骂。遇到这种事，你总是轻言细语，跟人家讲道理，使人家信服为止。后来，你生病后，全村人多方打探，四处寻找偏方。以求治愈你，但却未能留下你。使他们感叹不已。至今遇到我们仍在念叨你。

在我的记忆中，每天的睡梦中，总会朦胧地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等你叫醒我们起床上学时，总会闻到一阵阵饭菜的香味。家里内外已打扫、整理得干净、整齐。在暑假，我们全家出动，一起去田间劳作。中午到家时，一个个累得东倒西歪，浑身没力气，全趴在电扇底下不愿动弹。你总是不忍心叫我们，一个人在烟熏火燎的厨房忙碌。等你出来叫我们吃饭时，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干的，汗水还在“扑扑”直往外冒。我们吃完饭后，你又把碗筷洗刷干净，再去喂猪。喂完猪后，还要捡齐一家人的衣服，提到池塘里去洗。当睡梦中的我们被叫醒时，你已把下午做农活的工具、要喝的水全准备好了。晚上到家，依然是我们轮流洗澡，你弄饭。饭后，我们休息，你仍然没有手脚停，要洗刷碗筷、喂猪、关鸡、收拾今天的谷子。等我们睡熟后，你才有休息。

虽然我们村田多园少，以种菜为辅，因你会计划，利用仅有的菜园，种出许多符合时令的蔬菜。使我们家的生活大为改善，后来，你又把一些田改为菜园，根据蔬菜的价格推断下季的栽种，总能赶上好价钱。别人家卖掉一茬菜后，要歇上一段时间，我们家不用歇，有一茬接一茬的菜卖。因此我们家的桌上从不缺蔬菜，且品种不少。（至今我仍不喜咸菜，而好素菜。）所以当别人家的孩子为上学交学费，过年穿新衣而发愁时。我们姐弟几个总是快快乐乐，开开心心，不知愁为何物。后来，你生病住院时，仍在医院中计划园里种什么。病稍好些，总是挑着菜上街去卖。奶奶总会叹息、摇头。劝总劝不住。现在家中虽也种菜，但老是赶不上时令，有时遇到卖不动，整块的铲掉喂鱼、沤肥。甚至要时时上街买菜吃，这怎能叫我们不想起你！

还记得，你病后。不让我们请假陪你。你化疗时，只要父亲一人陪你。你不愿我们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不愿我们为你担心。后来，你头发掉光了，你只让我打了一顶帽子戴。依然说自己很好。在你最后的时间里，你只是担心父亲将孤独、寂寞，担心弟弟们未成家立业，担心我。要我们学会感恩。从未考虑过自己。你过世时，是村里人把你的儿女从各个单位叫回来的。当我们赶到时，你已停止呼吸。来不及和我们说上一句话。

妈妈，我们知道你是多么舍不得丢下我们。怕我们过不好。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成家立业了。家庭都很幸福。你可以放心了。有你为我们撑起的那方天空那么蓝，我们永远不会害怕。永远不会失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