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的印象

2010年08月09日来源: 网络文章经典散文

我与蝉的缘分,是从懂事就开始了。60年代的故乡,雨水充沛,树木葱茏,溪流飞唱,井水的平面几乎与地面一致,原始味道十足,我的家就座落在这样一个小村里。村中央有一条东西向的排水沟,两边长满白杨、刺槐、榆树等多种上百年的树木。村子周边都长满了树,可以说是一个森林中的小村。这样一个具有充足的水源和茂密树木的小村,也为蝉的生存创造了一个美好的家园。

有关蝉的种类,资料记载大约有十几种。而在我的印象里,生长在胶东的蝉有四种。一种是六七月份傍晚破土而出,经过蜕变成蝉,乡音叫“吱吱”,学名叫“春蝉”。它的体积较小,大约2.5公分,基色为灰褐色,背上有几个不太明显的斑点,不太美观。假如把她的到来,看作是上帝安排的一场演唱会的开始,那么她就应当像小沈阳类的歌手,虽外形不靓,但歌声响亮。另一种叫“吱呀”,她是在“吱吱”的演唱开始不久参与的,体长约3.5公分,背基色黑色,发着亮光,布满了绿色、金色斑点,很漂亮,舞台形象应当像蔡依林一类。另外一种叫“嘟妞”,她是被演唱会的精彩感染即兴插进来的,形态大小在以上两种之间,约3公分,基色也是黑色,俊丑度在“吱吱”和“吱呀”之间,由于她的数量较少,在舞台上只是起了个配角的作用。后三种我并不知道她们的学名,只记得乡音的叫法。还有一种叫“阶溜”,学名叫“中华黄金蝉”,又名“寒蝉”,体形最大,约4.5公分,基色为黑色,没有斑纹,头顶有两颗横向金星,长相很大气。她应当是这场演唱会里的大腕,档次属歌唱家级别,所以出场最迟,在8月份登场,就如刘欢、韦唯类的实力歌手。

在我的眼里,这四种蝉都是受了上帝的旨意,来为人间美好的季节献歌的。歌的主题应当是辞春、迎秋,最后送秋。她们的演唱时间从每年六月开始到十月结束,总共五个月。每一批演员分工三个月,以参与演唱时间的早晚依序退场。

蝉的生长过程应当分“卵、幼虫、成虫、蝉”四个阶段。自然界的蝉产卵后,这些卵在树枝上大约生活一到两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孵化成幼虫,乡音叫“地雷子”,然后钻到大约1.5米深土里,靠吮吸树根汁生活18个月,长大后叫“知了猴”,爬出地面经过蜕变才称为蝉。

各类蝉的体积很小,但都有着一流的肺活量,鸣叫功能极其强大,体积与音量不配套,属于典型的矬子出高声类。要说这四种蝉的语音文字,就如家乡土话给她们起的名字发音。就演唱的角度而言,她们的嗓音都很好,就是音域、歌风有所区别。“吱吱”当属女高音的唱法,音域较窄,在音符里的7以上,属英文流行曲的唱法,与莎拉布莱曼类相似,歌唱中还不时发出海豚音。“吱呀”当属女中音唱法,音域适度,属于唱唱停停酷似现代流行歌坛上的哼呀族,有些像阿牛的唱法,她的最大特点是每一节结束时都用了“呀”的下滑音。“嘟妞”的唱发比较特别,音域属女高音,但它的发音更像猫音,听起来别有风味。最值得一说的是大腕“阶溜”,它属于全音域歌唱家,高音区不亚于“吱吱”,低音区是这四种蝉里独有的。她的嗓音还有一大独特,就是当今歌坛最为流行的沙哑特质,听来具有很强的磁性感,很像玛丽亚凯莉、惠特曼-休斯顿的声音。

我喜欢蝉,主要原因应当是儿时的记忆,那个时候我们把她们统称“知了”。每当接近夏季,大雨一场接着一场,蝉也就登场了。清晨和黄昏都是我与蝉游戏的时刻。清晨四五点钟爬起来,围着村子里的树捡蝉蜕、捉蝉。大多数蝉是在后半夜蜕变的,刚出壳时嫩黄色,在风和光的作用下逐渐演变成黑色,躯体也由软变硬,最后才会飞,因为清晨是她的演变后期,所以很好捉。黄昏一到,就带上手电筒,围着满村的树和树荫周围地面捉蝉猴。蝉猴从地里爬出的过程,先用她弯曲尖利的前爪向上挖一个洞,然后爬出找周围的树干或者其他高处蜕变。这个游戏的胜者当然是我了,蝉蜕卖了钱,肉嘛就成了“年代饥肠”的美味了。

童年已远,蝉声依旧。此刻的我坐在三面环山的家里,一杯浓茶、一盒香烟,享受着众蝉不同声部立体环绕效果的大合唱,不免心有所思,情有所动,魂有所牵。思绪游走于人类、自然之间。明知道这个世界生存的法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可这心里还是蒸腾着“和谐”的欲望。我无法阻止人类的各种斗法,各种杀戮游戏,但是还是希望这个世界美好一些。要消灭就消灭战争,消灭那些无辜的杀戮,不要消灭蝉类等无辜者。因为我喜欢蝉的歌唱,喜欢她们高昂的激情,美妙的嗓音,喜欢这种美覆盖了耳边的马达声,和不和谐的吵杂声。由此我想继续听她们歌唱,一直听到她们把秋天唱成金色,让劳碌的人们充分享受一个个金秋十月,让孩子、青中年、老年人都绽放出笑脸,就像向日葵、百合花、郁金香一样的笑脸,让一张张笑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美丽,散发着活力,洋溢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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