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的身边,仍爱恋你的容颜

2010年08月24日来源: 网络文章原创文章

爱是什么,这是一个多么难以述得清的话题。我知道,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对爱的定义,可是因为个体的差异,每个人对爱的理解又都有不同,而如何的不同,自是千差万别。可有一点是大家都确认的,甭管身在何处,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

绍兴沈园,少年陆游与唐婉度过了他们最美好的青梅竹马时光,当时的南宋已是内忧外患,国家动荡。可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心情,沈园深处,他们十指相扣轻拂扬柳走过,耳鬓厮磨,倒映水中的是他们爱的涟漪。他们结为连理,自是水到渠成之事。

婚后的陆游唐婉感情又有了质的飞跃,二人相敬如宾,因都擅长诗词,所以常借诗词诉衷肠,花前月下,二人吟诗做对,互相唱和,丽影成双,宛如一双翩跹于花丛的彩蝶,眉目中洋溢着幸福和谐,两家父母以及众亲朋,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也正因二人情爱弥深,沉醉于两个人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把什么科举课业,功名利禄,甚至家人亲戚都抛置九宵云外,陆游此时已经荫补登仁郎,但这之是为官的第一步,紧接着赴临安参加“锁厅试”以及礼部会试。可他陷于温柔乡里,根本无暇顾及应试功课。

陆母唐氏是位威严而专横的女性。她一心盼子金榜题名,登科进官,以便光耀门楣,目睹眼下的状况,自是不喜。遂以姑姑的身份、婆婆的身份对唐婉大加训斥,责令她以丈夫的前途科举为重,谈薄儿女之情。无奈陆、唐二人情意绵绵,无以复顾,始终未见显着的改善。陆母因之对此儿媳大加反感,认为这位既是侄女又是儿媳的唐婉实在是唐家的扫帚星,把儿子的前程耽误贻尽。于是叫来陆游,强令他道:“速修一纸休书,将唐婉休弃,否子老身与之同尽。”这一句,无疑晴天霹雳,震得陆游不知所以。待陆母将唐婉的种种不是历数一遍,陆游心中悲如刀绞,素来孝顺的他,面对态度坚决的母亲,除了暗自饮泣,别无他法。

听从母意,连爱的人都不敢强留在身边,请不要以此以为陆游软弱。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人梦来;如此大气磅礴之句,可见陆游胸襟绝非一般。可为何却也不敢逆母意呢?不说在那个特讲究伦理纲常的年代以孝当先,就现在这个特OPEN特民主特文明的21世纪,婚姻之事顺从父母意者也多了去了,何况800多年前那个封建时代。

陆游迫于母命,万般无奈,便与唐婉忍痛分离。后来,陆游依母亲的心意,另娶王氏为妻,唐婉也迫于父命嫁给同郡的赵士程。这一对年轻人的美满婚姻就这样被拆散了。

十年后的一个春天,陆游满怀忧郁的心情独自一人漫游山阴城沈家花园。正当他独坐独饮,借酒浇愁之时,突然他意外地看见了唐婉及其改嫁后的丈夫赵士程。

尽管这时他已与唐婉分离多年,但是内心里对唐婉的感情并没有完全摆脱。他想到,过去唐婉是自己的爱妻,而今已属他人,好象禁宫中的杨柳,可望而不可及。

想到这里,悲痛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他放下酒杯,正要抽身离去。不料这时唐婉征得赵士程的同意,给他送来一杯酒,陆游看到唐婉这一举动,体会到了她的深情,两行热泪凄然而下,一扬头喝下了唐婉送来的这杯苦酒。

然后在粉墙之上奋笔题下《钗头凤-红酥手》这首千古绝唱: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 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 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陆游在这首词里抒发的是爱情遭受摧残后的伤感、内疚和对唐婉的深情爱慕,以及对他母亲棒打鸳鸯的不满情绪。

陆游题词之后,又深情地望了唐婉一眼,便怅然而去。陆游走后,唐婉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将这首《钗头凤》词从头至尾反复看了几遍,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便失声痛哭起来。回到家中,她愁怨难解,于是也和了一首《钗头凤-世情恶》词:

世情恶人情薄 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 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倚斜栏

难!难!难!

人成个 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 夜阑珊 怕人询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唐婉不久便郁闷成病而死。

可以看出,唐婉之才绝不下于陆游,可惜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他们的才气,这并没有为他们带来幸福。你娶王家淑女,我嫁赵家好男的黯然结局,让人感叹。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问候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陆游晚年,每年春上必往沈园凭吊唐婉,每往或诗或词必有寄情。他82岁时曾作悼念唐婉的绝句,也许因为未曾收入周密的《齐东野语》,流传不广:城南亭榭锁闲坊,孤鹤归来只自伤,尘渍苔侵数行墨,尔来谁为拂颓墙? 他84岁--生前最后一年的春天,仍由儿孙搀扶前往并留下一首七绝: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时过境迁,沈园景色已异,粉壁上的诗词也了无痕迹。但这些记载着唐婉与陆游爱情绝唱的诗词,却在后世爱情的人们中间长久流传不衰。

这是一个深挚无言、令人窒息的爱情。爱,缘何能如此深沉,生死以之,以致在“美人作土”、“红粉成灰”之后的几十年,还让诗人用将枯的血泪吟出“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的断肠诗句。垂泪之余,竟有些嫉妒唐婉了,毕竟,能在死后六十年里仍不断被生前所爱之人真心悼念,实在是一种幸福了。

听着薛之谦的《凤头钗》,想到了陆游与唐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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