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花开时

从小读历史，就对袁世凯产生了严重的恶感，他出卖了光绪，断送了大清王朝，后来又窃取了中华民国，并且派员暗杀了宋教仁、软禁过蔡松坡。袁世凯应该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奸雄，但是历史确实给了他非常之好的机遇，并且他自己也切实每一次都牢牢把握住了那些所谓的机遇。上个世纪的这个时代，跟战国时代的中国局面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上台的各色人物、时间有所变换，再无其他--整个中国一派乌烟瘴气……

今天中午再读徐刚先生《袁世凯传》，对袁世凯忽然产生一丝别样的看法来。觉得徐刚先生的写法跟别的传记写法不太一样，仿佛阅读小说一般，所以对其历史真实性产生怀疑。我无意为袁世凯翻案，想着透过历史的雾霭探究一下当年的真实。当年光绪皇帝一心想着亲政履职，君临天下。而彼时天下确是一团浆糊、糟糕不已，真可谓山河破碎、国将不国。光绪皇帝启用康有为、梁启超包括后来的谭嗣同等七君子实行维新变法，开启历史新的风气。这种勇气和魄力照今日来看，果然叫人敬佩不已，可以说是大兴改革创新精神的。关注、研究其历史，我们总是要仍不住遗憾、总要唏嘘不已，毕竟这是一帮未经政治历练的精英分子和一个未经世事的小皇帝啊，政治斗争历来是非常残酷和无情的，他们其实太过缺乏社会、政治的经验。仅仅凭借一腔热血并不足以预见、处置日后的种种不幸。所以维新变法的事变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要失败的。

首先，他没有一个牢固的思想基础，在精英阶层包括实际掌权的慈禧太后、满清贵族、遗老都没有这种变革的思想基础；其次，老百姓没有精神准备，整个民族没有觉醒，中华民族此时仍是一只熟睡的“猛狮”；第三，光绪皇帝没有权利支撑，没有掌握军队；第四，地方政府也只有湖南巡抚陈宝箴支持变法，此外再无封疆大吏赞成和力行。可以说，整个国家，从中央、到地方、到平头老百姓，没有多少人支持他光绪变法，全国上下都没有这个变法的强烈精神需求、没有智力基础、更没有物质基础。更为危险的是，变法的推进、不断加深损害了满清遗老、部分顽固派官员的切身利益，负面的效应不断传递到慈禧太后的耳朵里面，问题严重了……据说，谭嗣同的头颅是用一把钝极锯齿一样的刀给锯下来的，可见死之痛苦将何以堪；也可见，顽固派之于维新变法恨之所深……

按照这种情形来讨论袁世凯，假如，你是袁世凯，在此前是明白人，并不糊涂、老辣政坛，官场的老油条，真真实实摸一下自己的胆量，细心地核算一下造反的成本，给你皇帝当当，恐怕你也不会去冒着个险的，社会学上面据说有一个原理，叫做“不值得原理”。光绪变法从关照社会历史发展的角度来说，是一件千古美事、盛事、好事，搞成功了于民、于家、于国都是重大利好之事，但是就袁世凯个人来说，确实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按照这个原理来推算，谭嗣同也好、光绪皇帝也好，真是太过幼稚了的。

假如历史不产生袁世凯，我敢说，同样会产生李世凯、张世凯，都是一路货色。光绪在瀛台、在地底下都不要埋怨谁，好在其后若干年来，老百姓一直念叨着他的好，再不要起早扎辫子、裹小脚；日常行礼再不要三拜九扣了，生活成本节约了n倍了。袁世凯么，早就臭了的，就让他遗臭万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