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三月春

2010年09月17日来源: 网络文章原创文章

三月,如期而至,仿佛某件盛大的喜事即将莅临,在这个季节,内心总是充盈着莫名的希冀。我想,这一切定是缘于那漫山遍野恣肆汪洋的一地金黄。电话那端,朋友邀约,周末同去赏春吧。当下满口应承,末了才想起这番许诺又是空口无凭、遥遥无期。日子如水,淹没其中,任由满目芳华,春色游走,却总是无暇赏析。

上下班,往返在家与学校两点之间,归去来兮,行色匆匆。于是用力地将单车轮子踏得飞快,感受春的气息迎面而来:可以看见娇小可人的迎春,展露了笑颜在绿色丝绦上舞蹈;可以闻到各种花草树木的扑鼻芬芳;还可以听见那些欢快的鸟儿,活跃在林间树梢,呼朋引伴地鸣唱……莺对语,蝶交飞,又是一年春来早。空气中弥漫着新生命的清香,叶在长,花在开,春天的气息如此蓬勃。

住宅是紧靠后山的最后一幢楼,倘若忽略后山的骇异,这里倒也算得上空气清新、幽静安宁。向东的一面,视野极为开阔。极目远舒,田野上一望无垠,此时正是油菜花盛开的旺季,片片金黄的锦缎漫野铺陈,间或有树木屋舍、桃红李白点缀其中,再远些雾霭迷蒙,隐隐绰绰,好一幅优美的田园风光画卷。欣赏如此美景,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而后山,是一处神秘的所在。山岗上长着一排高大齐整的松树,松林下常年灌木丛生、荆棘密布。丛林里坐北向南,错落着大大小小的坟冢。那些高矮参差、黑白不一的墓碑,以及闪烁迷离金光的五彩纸幡,在春日白花花的阳光下,格外突兀醒目。后山虽近在咫尺,却向来鲜有人迹。除了每年清明,间或有“插青”之人前来拜谒,当“劈劈啪啪”的鞭炮声凭空炸响,林子里惊起一群群飞鸟,小山岗的宁静会被暂时打扰上一阵子。而此时距离清明尚早,正是各种飞禽最安详的季节。

麻雀是最活跃的鸟类,它们或三三两两,或呼啦一大群,毫无惧色地飞落在庭院里觅食。长尾巴的蓝灰喜鹊也是经常见到的,它们总是唧唧喳喳欢喜议论。瘦长的鹭鸶展开洁白的翅膀,在远处的水塘边逡巡盘旋。布谷鸟饱含深情地啼鸣还要晚些时候,但悦耳的斑鸠调早已此起彼伏。最肆无忌惮的,是那些家养的鸽群,或者因为欢喜这份春景,或者有意要与同类一较高低,它们总是黑压压地在头顶上空穿梭来,飞奔去。

偶尔出没在这一带的不速之客,还有山鸡,尤其是在油菜花盛放的如许季节。隔着后窗,经常可以听见山鸡“咯咯——咯咯”的叫声,鸣声高亢,清脆嘹亮。记忆里,恍惚有一次,透过窗隙,我看见一只体型“硕大”的、拖着长长尾羽的鸟儿,远远地从后山林子里飞了过来,越过低矮的石栏院墙,歇脚在一片菜花地里,它骄傲地展露美丽身姿,旁若无人地闲庭信步,那五彩斑斓的羽衣,在阳光下闪耀熠熠光芒。然而不知何处一声响动,眨眼之间,那只大鸟扑棱着翅膀,消失得无影无踪。

隔天,邻家阿婆在菜花地里,拾到一支羽毛,交给了我的孩子。这根羽毛约一尺来长,有秩序地分布着黑褐与金色的斑纹。这是山鸡的羽毛!我们一致肯定地认为。

看来,山鸡真的来临过,原来它也喜爱这片绚烂的金色。

花花,遍野漫金华。在这人间芳菲的阳春三月,金色的海洋以浓墨重彩的大手笔,一路蔓延扩展,浩浩荡荡、气势磅礴,像一支戎装进发的威武之师,给人以无限昂扬的力量。而我,其实一直在春色里穿行,实在可以了无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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