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渐行渐远的时光

2010年09月21日来源: 网络文章原创文章

出生的时候,时光从我们的呱呱声里滑过。

学步的时候,时光从我们的跌跌碰碰里滑过。

上学的时候,时光从我们的朗诵声里滑过。

毕业的时候,时光从我们的不舍的留恋里滑过。

时光悄然滑过-----滑过筷头上的肉丝,滑过指尖的笔墨,滑过漂亮的小辫子,滑过一段纯真的童年记忆。

依然还清楚记得六岁那年第一次去村里的那所小学报名前的情景,那天起的很早,洗完脸后又用蘸了水的梳子反复将头发梳得湿湿光光的。又拿出头天晚上就准备好的平时舍不得的最漂亮的衣裳穿上,是一件姐姐顶替下来的格格小布衫,配了那条时兴一时的菜绿色健美裤。抱上妈妈早准备好的“纸箱子”,箱子里头是俩个二毛钱一个的本本,拼音数学各科一本,还有一支姐姐帮我修的尖尖的红色小铅笔,再就是一把老师要求每个学生用来打扫教室卫生自带的小笤帚。然后拉着妈妈的衣角怯怯地跟在妈妈的身后向学校走去。村里的小学只有简陋的三孔窑洞,俩个老师,教室设备非常落后。只开设小学学前班至三年级的课程,因为课桌很少,所以学前班的学生是没有课桌的,只有上了一年级以后才有,也没其他空着的教室安排学习,只能安排和三年级的学生在一个教室上课。教室靠窗处有一张大炕,我们被安排在炕上上课。都是自带“书桌”,全是“纸箱子”。有的小朋友妈妈细心,给箱子上贴上了从花花书上剪下来的漂亮可爱的图片,大家都羡慕极了,回去都吵着叫妈妈也给自己设计。大家都带的是“石板”很薄,很光滑的那种石头。搁在纸箱子上面,用来爬着写字。因为和三年级的同学是一个老师上课,所以老师总是给他们上完课后再站在地上给我们上,我们坐在炕上听。

刚上学的头几天我很用心,学写数字“1”和“2”的时候,很快就写会了,老师直夸我是聪明的孩子,一遍过去就可以记住。可是教到“3”的时候,任凭老师怎么手把手的教着写,我就怎么也写不成,总是在“3”的后面加上没完没了的长长的“尾巴”。回到家后妈妈又抱着我的手教了好几次还是写不成,把妈妈气得哭笑不得。最后一个“3”我学了一周才会。

升了一年级之后,我们终于可以用课桌上学习,看着再次被安排坐在炕上听课的学前班的娃娃,我们常常感觉很自豪,似乎自己正享受着上帝的恩宠。一年级头学期我得了第二名,领奖前一天下午老师告诉我:“小雨,有你的奖呢,就是怕你搬不动啊”。我就真在第二天硬拉着妈妈陪我一起“抬奖”去。

燕儿那会是我最好的死党,又是同桌。我们总是一起上学,一起玩耍,一起回家,再一起学习。燕儿长得很漂亮,也对我很好,每次她家来过亲戚后,她都会给我带上她妈妈分的好吃的,和我一起分享。回到家后我们常常一起上山拔苦菜,喂小奶羊。但是,在我们上二年级的时候的一堂课上,她妈妈满脸血迹地大哭着冲进教室打断了老师教课,她声嘶力竭的喊着让燕儿快点收拾东西跟她走,我们都傻愣愣的吓呆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燕儿没问妈妈为什么,只是眼里饱含着满满的泪水,她平静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纸箱子,小石板,书,铅笔,还有一把几乎磨光了的小笤帚。跟着她妈妈走出教室,这一走,至今再未见面。后来才知道是她的爸爸虐待了她妈妈,逼着她们母女远走他乡了,这些年里,我试图通过各种方式找过她,都没得到任何消息。在后来的这些年里,我认识了很多的同学,交了不少的朋友,但是,在燕儿身上的那种感觉,却再怎么都未曾感受得到。那种没有来得及说再见的“永别”至今让我想起心里仍会隐隐作痛。

上四年级时,我们终于“荣升”到队里正规的小学上学。这个学校是集周边四个村里的学生为一体的学校,学校有八个老师,学校面积也很大,我们终于见识了“大世面”。数学老师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教了我们半年多后因为结婚向我们告别,我们都非常舍不得。周末的时候,我和学学,秋梅一起商量去老师家里再作单独的告别。那年我们只有11岁,提到给老师带的礼物时,学学说"我家苹果多,咱提上一篮子”秋梅建议带些甜核的杏去,我家只有一棵核桃树,我建议带核桃。最后我们想到怕被其他的同学发现决定什么都没带,在学校下面的小卖部里买了三小瓶汽水,是五毛钱一瓶的那种,我们一人买了一瓶。可是那五毛钱,我们都攒了很久……到了老师家后,老师没在,只有她嫂子在家,我们都各自把汽水放在她家的炕头上,打完招呼后慌慌张张的走了。这件事常常能在我回忆童年生活的乐趣时从记忆力蹦出来,那时的场景,那时的感觉,依然记忆犹新。

我们的语文老师姓郝,是个对文学追求非常执着的男老师,他的东西真的写得好,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高中时候辍学回家了。最后被推荐当上了我们学校的民办教师。他在写作和学习上对我们的要求很严格苟刻。每天一篇日记,必须写,然后在第二天必须交给他批阅。他要求我们必须坚持,同学们都硬着头皮完成着任务。有的同学干脆抄写作文书上的,有一次被他发现了,他在上课的时候狠狠的说“再不容许任何人犯抄写的错误,如果你实在写不出,哪怕是一句‘我很高兴’也是你自己写的啊”。哈哈,没想到这话一说出,第二天几乎所有的日记本都焮起一片狂澜,所有的内容惊人的一致-----“今天,我很高兴”或者“今天,我很不高兴”班主任气得哭笑不得,却又真的拿我们这群不喑世事的孩子们没办法。从那以后,很多人惰性陡增,每次都在第二天早上科代表催着交本本的时候匆忙写上那一句话。前些日子翻开自己那会的日记,好多的内容也是一样的一句话,但是那段岁月逝去后,却再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很高兴”,为什么“很不高兴”了。

上五年级前,我们另一位老师突然大张旗鼓的在自家的院子里办起了私人学校,他去了我们班每个同学的家里给父母做思想工作。但妈妈坚持让我在原校上。没想到开学的时候,同学们几乎全涌向了那个学校,全班二十几个人就剩下了我们三个人,我、玲玲、还有随牛。学校说,虽然三个人的班,但照办,照常上课。我们都兴奋极了,因为至少不用再为排座位发愁了,一人占了一张桌子,可是刚刚过了一天,另外俩个同学的父母主意也动摇了,他们也去了那个学校。全班剩我一个了,如果不选择转学只有俩步可走了,一是跳级,一是降级。最后我选择了降级。在新的班级生活,降级生活让我幼小的心灵承受了不少的压力,放假得奖了,大家就会说,降班生么,很正常。成绩不好了,他们会说,连应届生都不如,还是降班生呢。这其中包括了我的老师,家长,还有同学。

终于在小学五年级的统考里,我考了全乡语文第三名的成绩,多了一份荣耀一时的经历。

那时一下课我们玩得最多的是一个叫做“踏城”的游戏,玩的不亦乐乎。还有很多人“跳皮筋”我还清楚记得跳皮筋时哼唱着的顺口溜----“美国姐姐十八岁,参加美国奥运会,高跟皮鞋牛仔裤,走起路来ABC"……那会跟我玩的最多的是静静,欢欢、琴琴和艳艳等。时隔至今,我们依然保持着电话和网络的联络,在那些纯真的岁月,结下的友谊永远都不会褪掉它纯真的本色。

有一年,我被老师任命为“路队长”那个权力可真是不小,从学校到家有二里路,三十多个孩子,谁走的不好我就揍谁,甚至有亲姊妹上学的那种直走到自家门口才敢“乱队”。最后终于光荣的被评了一次“优秀路队长”。

五年级时,学校兴起办“学习园地”的热潮,还设有专栏红花,谁的日记写的好了,谁帮老奶奶了,谁拾金不昧了,老师都会剪一朵小红花写上名字贴上去,然后到期末评比谁的最多,可以竞争三好。班里,当属欢欢,琴琴,静静和我的最多。几乎全是“写日记好者”。那段时间积极上学,好像也只是为了争取红花……

……

现在,工作、繁杂的琐事已经填满了生活的空隙,但仍会常常在安静下来时怀念那段美好时光里的那些可爱的人,那些有趣的事,那些一草一虫,一花一木,只是,那些日子在记忆力永存,却在生活里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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