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久久不愿离去的云

2010年11月17日来源: 网络文章QQ空间伤感日志

站在我这个角度,目光越过对面的屋顶,像每次仰望月亮一样,就看到了一朵漂浮在空中的云。此时,面对这件缥缈的云裳,我要不作一点遐想已经很难了:说它像一匹骏马,因为它有着高高昂起的头;说它像一块镶着花边的长形白色围裙,因为它的边角上明显地飘舞着两条乳色的系带。我隔一阵子去看的时候,它依然静待在对面的屋顶上,看不出要急着离去的样子,只是形状又有了一些变化,最后简直到了想什么像什么的地步。不过,我最后还是愿意把它想象成一只驯良的绵羊,它此时正眷恋着它周边的草地,眷恋着放养它的主人。

这样的羊本来只有一只,后来就有了两只、三只,再后来就成了一个不小的群体,游荡在似乎触手可及的空中。当然,这些都是在我下楼走进空旷地带的时候开始出现的。因为视野的逐渐扩大,我能见到的天空不再是一块或一角,极目所望,我获得了在原野上眺望的宏大视角。也就是这个时候,羊群开始出现了,相拥着游荡在那片绿得发蓝的草地上。

我相信那只羊的脖子上一定套着一根无形的缰绳,不,就是那整个羊群,也都套着这样的缰绳,要不,羊群恐怕早就跑走不见了。九月的天空看似悠闲、自在,没有什么起伏,但在我看来,其实正在酝酿着一件什么大事,其主题首先应该是牧羊。也就是说,有那么一些牧羊人,应该要勤快一点,早点儿让这些羊儿吃饱,好赶在寒冷的冬天来临之前,把它们顺利地送进温暖的羊圈。此时,大地也早已忙碌开了,一层又一层地褪去成熟的外壳。我看见,河边原先绿成一片的丝瓜蔓,此时也谢了幕,正蔫在杂乱的瓜架上,有一两个熟过头的丝瓜正横躺着,外皮与藤蔓一样,都变成了红褐色,正等待人家的取用。具体要怎么用呢?依我看,它的籽粒晒干后应该是明年的种子了,而瓜嚢呢,那可是极好的刷锅洗碗的抹布。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是,它并未被开膛剖肚,而是被主人艺术化了,在秋天过后的许多个日子里,它以完整的形态,被悬挂于显眼的墙壁上,用于宣示大地上的季节和收成。

对于天上那些随意飘浮而过的云朵,我一开始就没有准备进行多少宏大的叙述。我其实只是想问,天空到底有多少可能,一朵飘浮的云到底对天空意味着什么,它们对我会有怎样的心理暗示。我想这还得从一棵庄稼在大地上的诞生、成长和繁衍说起。有一天,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在飞翔中无意间从嘴角掉下了一颗庄稼的种子,这颗种子刚好落在了一片土地上,几场雨下来,它开始由一颗种子变成了一棵禾苗,庄稼长成后,种子又撒在了周边的地上,又经过了多少场雨,到了后来,这里就有了一片让人们意想不到的庄稼。也就是说,云朵其实和庄稼并没有什么两样,它们可能是鸟儿撒在天空中另一种庄稼的种子,刚开始也是一棵两棵的,到了后来,它们也像庄稼一样,魔术般地变成了一片云的田野。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另一种庄稼的长势,这棵的大,那棵的小,有些还是茂盛的,有些早已衰败,就像秋收尾声的大地,顶多只剩下这边一撮那边一丛,看过去风起云涌的,但实际上稀稀拉拉。这时候,它们已经有别于春夏两季的云,正以风卷残云的姿态,证明了天空中一片另类田野的衰败,证明了这里也已开始了季节的转换。

那时候已进入深秋,作为一个喜欢四处游荡、寻东问西的人,我经常要站在院前观望天空。我要看天上的云到底从哪里来,最后又隐身何处。我还看大地深处的秋收季节,看那些渐渐褪去色泽的果实如何烂在枝叶上。说实话,我要看云朵对于大地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暗示。可是,云始终都在天上飘,似乎都无来由,似乎都无结果。

后来,天气渐冷,田野上的麦苗开始泛出了一层新绿。这时候,天上的云朵基本散去了,天空褪去了铅华,基本可用洗练来形容,但是我抬头再去认真找寻的时候,仍然在天的最边上发现了一朵小小的云,像什么已经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还以“秋云”的名义守在季节的边缘,就像被人牵着的一只风筝。毕竟,地上的庄稼一茬也就一两个季节的光景,而秋云就不一样了,它们想要在天上的田野再次茂盛起来,那就只能等待来年了。来年到底会怎样呢?来年飘过来的云朵还会是往年的吗?来年收获的庄稼还能充盈粮仓吗?来年会有多少个可能?来年简直大而遥远,来年简直令我们头昏脑胀,整天昏昏欲睡的样子。我现在从这个角度看云,跟那时的情景应该是一样的,我和那时的“我”也应该是一致的。站在秋空渐远的大地上,总是依依不舍,总是浮想联翩,总有一种难言的空茫涌上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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